（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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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番外：少年心事是一場盛大秘辛（七）
因為學過小提琴，有樂理基礎，所以紀憑語學吉他很快。
而且第一天凉不怨教他調弦的時候，涼不怨就發現了件事。
紀憑語的耳朵特別好使，用術語來說，就是有絕對音感。
他不需要通過調音器來調弦，也不需要彈弦共振，他可以靠自己的耳朵聽出來偏了多少。
這讓凉不怨很意外。
紀憑語同樣也很意外。
他意外的是凉不怨這把琴意外地還不錯，雖然不是說那種幾千幾萬的，但材質和音色上已經算是性價比最高的了，而且凉不怨玩吉他比他想象的要厲害。
他還以為像凉不怨這樣的人，吉他就是擺設，隨便玩玩。
不過仔細一想，凉不怨的家庭條件，如果不是很喜歡，應該也不會有這種“奢侈品”。
只是……
紀憑語摩挲了下弦上的銹跡，知道凉不怨是沒錢換弦，更沒錢買那些保養。
不過他還挺好奇：“你吉他是誰教的啊？”
“小時候。”
凉不怨稍微頓了一下，才說：“我外公在的時候報過一個暑期。”
雖然那時候很小，只學了基礎，會彈兩首簡易兒歌，但對於凉不怨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剩下的他全是自己摸索出來的。
紀憑語看著坐在床上的凉不怨：“你很喜歡吉他嗎？”
凉不怨沒有第一時間吭聲。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孩子，有很多心事也藏不住。
比如現在，凉不怨先看了眼關上的房門，隨後避開了這個話題：“你再練一下爬格子。”
紀憑語動動唇，也沒有執著要凉不怨回答，而是專註地聽著節拍器的節拍在爬格子。
他手長，弦都摁得到，就是小拇指壓弦的時候偶爾會脫力導致重來。
他一邊練一邊想，玩音樂是很燒錢的。
凉不怨就算喜歡，也沒辦法說。
他好像，知道凉不怨為什麽會選理科了。
理科班總是有很多比賽，比如計算機比如數學競賽，甚至包括物理競賽化學競賽，這些都能走保送，可以少讀大半年書，少點花費。
而且拿獎後也是有一定的獎金可以貼補家用，更重要的是理科以後讀大學賺錢。
研究那些項目什麽的，賣出去特別賺。
不像文科，更不像藝術特長生。
要走藝術特長生，那就是往裏面大把大把的砸錢。
凉不怨的選擇沒有什麽問題，可紀憑語沒辦法接受。
他不希望凉不怨會因為生活放棄自己喜歡的事物。
尤其他看得出來，這些課本作業，對於凉不怨而言只是“任務”。
可是要怎麽辦，紀憑語也不知道。
他也才十五歲而已。
不過從凉不怨家裏離開後，紀憑語先去樂器店看了吉他。
借口他都想好了，就說兩個人用一把不方便，而且他總歸是要買的。
至於怎麽放到凉不怨那，就更加簡單了，說懶得背來背去。
就是……
紀憑語在心裏嘆了口氣。
他覺得就算他跟凉不怨說放在他那，他想玩可以玩，凉不怨也不會用他的。
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送凉不怨一把吉他？
紀憑語陷入沈思。
或許生日禮物？
可他根本不知道凉不怨什麽時候生日。
尤其他覺得他現在目的性已經有點過於明顯了，要是再特意問個生日送吉他，凉不怨肯定得懷疑他的動機。
紀憑語又嘆了口氣，想明天去學校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利用班長的職務之便查出來吧。
紀憑語沒覺得他和凉不怨還沒怎麽，他就對凉不怨那麽好有什麽問題。
更沒有想著要用這個捆綁住凉不怨，非得要凉不怨對他怎麽樣。
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凉不怨。
所以他想讓凉不怨更好，有很多的選擇。
至於凉不怨會不會喜歡他，又或者凉不怨是直的還是彎的，都不重要。
他喜歡一個人，就想要那個人一直往前，變得更好。
如果喜歡要用值不值得、劃不劃算，付出了多少得到了多少，那就不是喜歡了。
那是生意。
就算凉不怨不會和他在一起，紀憑語也不會後悔。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在不丟失自我的情況下一往無前，不會去計較半點得失。
最終紀憑語選了個黑色面板的全角吉他，刷卡時他眼都不眨，直接刷的他哥給他的副卡。
主要是他還沒滿十六，辦不了銀行卡。
紀憑語也不怕紀亭晚問，因為在這種地方刷卡都會發送購買商店的名字過去，他哥知道他是在樂器店消費就放心了。
紀亭晚對於紀憑語的要求很低，他只要不碰煙，不去酒吧，清吧可以坐一坐，不在這個年紀去玩車，什麽都好說。
紀憑語就算是現在拿著卡去刷一套別墅，他都不介意。
紀憑語背著吉他箱拎著附贈的全套配件回到家時，正好看見宋姨在做他明天的早餐。
她看著紀憑語大包小包的，嗔了句：“我的少爺欸，你又去哪兒玩了？又對什麽感興趣了？”
“跟我同學學吉他。”紀憑語也沒瞞著：“就上次那個。”
他湊過去看了眼：“煎餅果子嗎？姨你多做幾個唄，我明天帶點去學校。”
宋姨稍頓，想起上次她去那兒時看到的環境，不著痕跡地蹙了下眉：“你去他家學的嗎？你說去同學家吃飯，也是去他家？”
紀憑語敏銳地察覺到了點情緒：“…對。”
他裝作不經意地問：“宋姨，怎麽了？”
宋姨望著他，輕嘆了口氣：“你別管我多管閑事。我就多嘴說兩句，你這個年紀，愛玩，正常。”
“但是交朋友需要慎重點，你和你哥這個身份地位特殊，難保有人帶著目的接近你們。”
紀憑語知道她在暗示凉不怨，但他也知道宋姨是擔心他，所以他沒有生氣，只是心裏多少還是會有點不舒服。
紀憑語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只輕笑著說：“宋姨，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他說完，又想起什麽似的，才走出去兩步，就倒回來：“對了宋姨，以後周一到周五我都不在家吃晚飯了。”
宋姨動動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紀憑語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她擰起眉，看著鍋裏煎的豬裏脊，不確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怎麽覺得……紀憑語對那個同學的態度，和對其他同學朋友的態度都有點不一樣？
宋姨思索過後，還是掏出了手機，發了個消息給紀亭晚。
因為怕紀憑語有什麽事他不能第一時間知道，所以紀亭晚特意把紀憑語和宋姨都列入了特別關註的名單裏。
因此紀亭晚回消息的速度很快。
【紀亭晚：他同桌凉不怨是嗎？沒關系，那孩子成績也很好，我給他開家長會的時候聽老師提起過幾次，是個不錯的孩子。】
比起楊魄傅錄霽他們，還有紀憑語認識的圈內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朋友，紀憑語跟凉不怨這樣窮苦出身的孩子玩，紀亭晚更加放心。
至少不會抽煙，也不會把紀憑語往這種會所上拐，更不會去酒吧，去玩賽車那些紀憑語這個年紀不該碰的危險東西。
而且紀亭晚有收到今天刷卡的消息。
紀憑語去買了吉他，凉不怨會不會吉他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吉他很安全。
崩了弦最多就割傷手，不會要命。
紀亭晚都這麽說了，宋姨自然是不好再插手。
次日紀憑語在家吃過早餐後，拿上宋姨給他裝的兩份煎餅果子，又怕凉不怨不夠吃，畢竟凉不怨總想著要留點給戴秋。
所以紀憑語在上學的路上，喊司機停了車，買了幾個肉包還有一籠蒸餃，再附帶了一包黃炸。
主要是紀憑語有留意到凉不怨從來不吃零食。
這怎麽能行呢！
沒有在教室裏吃過零食的高中生涯，是不完整的！
他一如既往地比平時提早到了四十分鐘，就看見比他更早的凉不怨已經在把自己的作業攤在桌子上等組長待會來收。
高二的作業其實是很繁重的，但是成績好的人有特權，比如紀憑語和凉不怨都可以不做基礎題，直接做難題。
而凉不怨甚至可以不用交語文作業，就像紀憑語不用交外語作業一樣。
因為紀憑語的外語，是那種可以反過來教老師的級別。他還會不止一種。
紀憑語把一大袋子東西放到他面前：“今天的學費。”
凉不怨垂眼掃了下，面無表情地問：“你餵豬？”
紀憑語揚眉。
這好像還是凉不怨第一次“懟”他吧？
紀憑語挑唇，心說關系是真的近了：“是啊。”
他笑瞇瞇地看向凉不怨，也不客氣：“反正是餵給你。”
凉不怨：“。”
他將裏面的一盒蒸餃勾出來，到底還是說：“謝謝。”
等凉不怨去奧數班了沒多久後，早自習快要到來，其他同學也陸續進了教室。
楊魄進來第一件事，書包都沒放，直接跑到了紀憑語旁邊問：“紀哥！你和我們班另外一位學神怎麽回事啊？你們昨天是約好了放學一起走還是我在做夢？”
紀憑語心情不錯地哼笑了聲：“你可以今天放學的時候掐自己一把，看看是在做夢嗎。”
楊魄震驚：“你們今晚放學還要一起走啊？”
紀憑語點頭：“我在跟他學吉他。”
楊魄又驚疑了聲：“他還會吉他啊。”
紀憑語頓了頓，心裏忽然有點微妙地不爽。
他就不該說出來的，這樣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凉不怨會彈吉他了。
男生會彈吉他，在他們這個年紀可是一件極其加分的事。
楊魄繼續問：“你知道昨天他來接你放學的事，在昨天一晚上就在叮咚各個群裏傳開了嗎？”
紀憑語沒加那些亂七八糟的群，所以當然不知道。
“都說什麽了？”
“也沒有說什麽，就是很奇怪你怎麽和他玩在一塊了。”
說到這個，楊魄就忍不住道：“有些人對你這同桌的意見真的好大。”
紀憑語稍頓，漫不經心地合上詞典，微垂的眼睫掩住那雙明媚眼眸裏驟變的神色，他重覆問了遍：“都說什麽了？”
小紀A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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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通過調音器來調弦，也不需要彈弦共振，他可以靠自己的耳朵聽出來偏了多少。
這讓凉不怨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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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以為像凉不怨這樣的人，吉他就是擺設，隨便玩玩。
不過仔細一想，凉不怨的家庭條件，如果不是很喜歡，應該也不會有這種“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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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不怨沒有第一時間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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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現在，凉不怨先看了眼關上的房門，隨後避開了這個話題：“你再練一下爬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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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拿獎後也是有一定的獎金可以貼補家用，更重要的是理科以後讀大學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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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從凉不怨家裏離開後，紀憑語先去樂器店看了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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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怎麽放到凉不怨那，就更加簡單了，說懶得背來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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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有想著要用這個捆綁住凉不怨，非得要凉不怨對他怎麽樣。
他只是單純的喜歡凉不怨。
所以他想讓凉不怨更好，有很多的選擇。
至於凉不怨會不會喜歡他，又或者凉不怨是直的還是彎的，都不重要。
他喜歡一個人，就想要那個人一直往前，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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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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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憑語沒有表露出自己的情緒，只輕笑著說：“宋姨，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他說完，又想起什麽似的，才走出去兩步，就倒回來：“對了宋姨，以後周一到周五我都不在家吃晚飯了。”
宋姨動動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紀憑語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她擰起眉，看著鍋裏煎的豬裏脊，不確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怎麽覺得……紀憑語對那個同學的態度，和對其他同學朋友的態度都有點不一樣？
宋姨思索過後，還是掏出了手機，發了個消息給紀亭晚。
因為怕紀憑語有什麽事他不能第一時間知道，所以紀亭晚特意把紀憑語和宋姨都列入了特別關註的名單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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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亭晚：他同桌凉不怨是嗎？沒關系，那孩子成績也很好，我給他開家長會的時候聽老師提起過幾次，是個不錯的孩子。】
比起楊魄傅錄霽他們，還有紀憑語認識的圈內的那些雜七雜八的朋友，紀憑語跟凉不怨這樣窮苦出身的孩子玩，紀亭晚更加放心。
至少不會抽煙，也不會把紀憑語往這種會所上拐，更不會去酒吧，去玩賽車那些紀憑語這個年紀不該碰的危險東西。
而且紀亭晚有收到今天刷卡的消息。
紀憑語去買了吉他，凉不怨會不會吉他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吉他很安全。
崩了弦最多就割傷手，不會要命。
紀亭晚都這麽說了，宋姨自然是不好再插手。
次日紀憑語在家吃過早餐後，拿上宋姨給他裝的兩份煎餅果子，又怕凉不怨不夠吃，畢竟凉不怨總想著要留點給戴秋。
所以紀憑語在上學的路上，喊司機停了車，買了幾個肉包還有一籠蒸餃，再附帶了一包黃炸。
主要是紀憑語有留意到凉不怨從來不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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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如既往地比平時提早到了四十分鐘，就看見比他更早的凉不怨已經在把自己的作業攤在桌子上等組長待會來收。
高二的作業其實是很繁重的，但是成績好的人有特權，比如紀憑語和凉不怨都可以不做基礎題，直接做難題。
而凉不怨甚至可以不用交語文作業，就像紀憑語不用交外語作業一樣。
因為紀憑語的外語，是那種可以反過來教老師的級別。他還會不止一種。
紀憑語把一大袋子東西放到他面前：“今天的學費。”
凉不怨垂眼掃了下，面無表情地問：“你餵豬？”
紀憑語揚眉。
這好像還是凉不怨第一次“懟”他吧？
紀憑語挑唇，心說關系是真的近了：“是啊。”
他笑瞇瞇地看向凉不怨，也不客氣：“反正是餵給你。”
凉不怨：“。”
他將裏面的一盒蒸餃勾出來，到底還是說：“謝謝。”
等凉不怨去奧數班了沒多久後，早自習快要到來，其他同學也陸續進了教室。
楊魄進來第一件事，書包都沒放，直接跑到了紀憑語旁邊問：“紀哥！你和我們班另外一位學神怎麽回事啊？你們昨天是約好了放學一起走還是我在做夢？”
紀憑語心情不錯地哼笑了聲：“你可以今天放學的時候掐自己一把，看看是在做夢嗎。”
楊魄震驚：“你們今晚放學還要一起走啊？”
紀憑語點頭：“我在跟他學吉他。”
楊魄又驚疑了聲：“他還會吉他啊。”
紀憑語頓了頓，心裏忽然有點微妙地不爽。
他就不該說出來的，這樣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凉不怨會彈吉他了。
男生會彈吉他，在他們這個年紀可是一件極其加分的事。
楊魄繼續問：“你知道昨天他來接你放學的事，在昨天一晚上就在叮咚各個群裏傳開了嗎？”
紀憑語沒加那些亂七八糟的群，所以當然不知道。
“都說什麽了？”
“也沒有說什麽，就是很奇怪你怎麽和他玩在一塊了。”
說到這個，楊魄就忍不住道：“有些人對你這同桌的意見真的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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