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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家母，如今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你是怎麽想的？”靜坐一旁，許久未開口的沈老夫人問道。
她終於是明白過來了，自家女兒籌謀多年，差點為別人做了嫁衣，疼愛多年的女兒是外室之女，好在……她還有親生孩子，不然這該如何是好？
盛老夫人看著室內混亂的局面，眉心痛的厲害，她長嘆一口氣，看向坐在上首的盛夢瓊，無奈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婚嗎？直到看著盛家人家破人亡，你才肯罷休？”
盛夢瓊聞言，看著盛老夫人倒打一耙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就知道，盛府的人便是到最後關頭，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錯事。
“盛老夫人為何轉移話題？你兒子養外室，你孫女又是外室女，你們一家蒙騙沈尚書府，欺瞞聖上，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富安郡主自然也是被盛老太太一番話氣到了，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忍不住道：“盛老夫人此言差矣，這是你們盛家的爛攤子，可別怪在窈窈身上，你們這是自討苦吃。”
“老太太，您如今說這麽多還有何用？現在最緊要的是怎麽處理盛長川的外室，若陛下追查，這送進宮的非盛府嫡女，該當何罪？”沈氏忍不住嗤笑道，指著癱坐在地上的盛芷瑩說道。
總之盛府是逃不過這一劫了，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而且盛府如今皇恩浩蕩，若落在言官耳中，這盛長川的官職怕是不保。
“親家母，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你兒子的想法，是盛家的未來，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其他的孫兒，別說景耀了，你考慮一下景言，他正是說親的年紀，這些事若是傳出去，你還有誰肯結親？”沈老夫人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知道打蛇要挑七寸，如今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盛老太太正要說話，就沈念梅打斷道：“老夫人，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但如今我已有身孕，求求您看在未出世的孫兒的面上，饒過瑩兒，我只要看著她進宮就好，我會立馬離開京城。”
沈念梅這番話可謂是給沈氏等人一個大“驚喜”，方才她們只顧著關註盛芷瑩，並未註意到沈念梅的身形，加之她披著鬥篷，並未看出來，如今細細一看，竟已經顯懷。
“祖母，求求您，饒我母親一條生路吧，我一定會聽話。”盛芷瑩哭的眼睛泛紅，抱著盛老太太的腿哀求著，看著好不可憐
盛夢瓊靜靜看著這一家子的鬧劇，心裏慶幸好在是脫離了苦海，她樂得見盛家亂成一團麻，她還真要感謝沈念梅，不然好真不好拿捏沈氏。
“你這賤人！”若說方才沈氏還能穩住情緒，但如今一聽沈念梅懷了孩子，當下就壓抑不住滿腔怒意了，她飛快沖過去，只見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沈念梅臉上就多出了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沈念蘭！”盛老夫人見狀，忍不住出聲呵斥，此時的盛芷瑩又哭了起來，沈氏依舊是罵罵咧咧，吵鬧聲不絕如縷。
盛夢瓊聽得耳朵疼，忍不住輕聲喝道：“安靜！”
眾人被嚇了一跳，聲音戛然而止，盛夢瓊有些無奈道：“盛夫人，如今盛將軍在宮中生死未蔔，這偌大的盛府全靠著你操持，你如今應該抓緊時間，免得耽誤時間，大家都過不好年。
沈氏一楞，當即就明白了盛夢瓊話裏的暗示，她沈默了一會兒，看著盛老太太道：“母親，郡主所言極是，如今長川進宮，何時出宮尚不得知，然而這幾日又要接待親戚，不如在城西找一處安靜的宅子先安頓好沈妹妹，等長川出了宮在做打算，如何？”
盛長川進宮，盛老太太年邁多病，如今府裏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沈氏，一個外室還能翻出什麽浪花？即便要進府，那也是年後的事，不然過年期間親戚來了看笑話麽？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深陷情緒之中，而是找出最優辦法，讓自己成為利益最大受益者。
盛老夫人聞言沈思，一旁的盛芷瑩正要開口，就被沈老夫人搶先道：“親家母，此事往小了說就是我們兩家之間的家事，這要是鬧到陛下面前就不好看了，你也知道我家老太爺最是寵愛蘭兒，不如我們各讓一步，免得傷了兩家情分。”
聽著是商量，實則乃威脅，盛府的風光全仰仗皇恩，不似沈府是文人世家，祖上還曾當過皇帝老師，在言官之中頗有威望，若真得罪了沈府，對盛府是百害無一利。
“親家母，我到底是年紀大了，這幾年吃齋念佛，家中大事全靠蘭兒操持，如今此事便也讓她處理吧。”盛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即便她想護著兒子的愛人，然而在大局利益面前，在兩個孫兒的前途名聲面前，這一切都不足一談。
盛芷瑩還想說什麽，就被沈念梅扯了扯袖子，她擡起臉，哀哀道：“謝兩位老婦人體恤，我的身子不重要，只是瑩兒不日就要進宮，還請盛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長川的面上，替她操辦一二。”
沈念梅言罷，朝著沈氏盈盈一拜，這話裏話外，聽著便是膈應沈氏的，盛夢瓊不由佩服沈念梅的能屈能伸，然沈氏那般錙銖必較的性子，就算在盛府過得好，以後進了宮，想來是要吃盡苦頭了。
“妹妹放心，瑩兒好歹是我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即便她傷了我們母女情分，但畢竟是盛家的女兒，我不會虧待她。”沈氏如今看清局勢，心情也好轉幾分，現在她才是手握底牌的人。
言罷，她看著門外道：“來人，收拾好東西，等會兒送沈夫人去城西葫蘆巷的那處宅子，務必好生伺候。”
方才還處於觀望的仆人，如今自然是看清這裏擁有說話權的人是誰了，主人家發話，誰敢反對？自然是退下去準備了。
沈念梅看著沈氏得意洋洋的模樣，暗暗咬緊牙關，然而她如今只能以退為進，若盛長川真的出事，那她的下場怕也是......原本這一切都好好的，誰知中途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將一切計劃打亂。
她一邊想著一邊看向盛夢瓊，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折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上。
盛夢瓊自然察覺到沈念梅的目光，她擡眼看過去，對上沈念梅不甘心的眼神，她勾了勾唇，眼底的嘲諷意味盡顯，這個世上，好人和壞人，誰分得清呢？
“母......主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您懲罰我就好，如今我娘親肚子裏還有弟弟，請您手下留情。”盛芷瑩也沒了剛才囂張的氣焰，說起這番話，倒是多了幾分真切感。
沈氏如今看都不想看盛芷瑩，她看著盛老夫人，恭順道：“母親，城西那邊就勞煩您多關註，這大過年的又要操辦家宴，又要準備進攻事宜，兒媳也沒太多心力，您看如何？”
沈氏自然不會放過沈念梅，只是如今她插手反而不好，將事情推給盛老太太，那邊出了什麽事，也不會推到她頭上。
盛老太太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兒媳的想法，如今她們盛家理虧在先，她若是拒絕，反而顯得不厚道。
思於此，她點了點頭，只好道：“就先這樣吧。此外，瑩兒進宮之事不可出錯，還希望你莫要莫要因為大人的事壞了大局。”
“母親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她這身份……”沈氏自然不敢提及欺君，但若讓盛芷瑩頂著盛府嫡女的身份進宮，她必然不同意。
“此事等長川回來再議。”盛老夫人不耐地揉了揉眉心，年輕時處理丈夫的糟心事，如今老了又要插手兒子的後院，真是家醜。
盛夢瓊自然不會讓盛芷瑩好過，她看著這婆媳倆和睦的模樣，冷不丁開口道：“老太太，方才我就想說，盛姑娘的記憶規矩怕是需要有人教導，今日她頻頻打斷長輩話頭，這可不合規矩。”
盛芷瑩心裏本就委屈，一腔怒火壓在心頭，聽得盛夢瓊陰陽怪氣，忍不住反駁道：“不牢郡主費心，我……”
她還未說完，便被自家母親打斷道：“郡主說的是，是民婦之錯，民婦會好好教她規矩禮儀的，務必讓她以郡主為榜樣。”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但是落在他人耳中，又不一樣了，盛夢瓊並未開口，只是淡淡掃了一旁的侍女。
靜候一旁的侍女心領神會，冷聲對沈念梅道：“慎言，這裏何時輪到你說話？你既是盛將軍的外室，便是奴，不得主人家授意，你擅自開口，還言語內涵貴人，當罰。”
這番話可謂是巴掌一般，將沈念梅僅有的自尊和體面打在地上，若她安生待著，盛夢瓊必然不會為難她的，可沈念梅愛女心切，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不等沈念梅開口，侍女又朝著盛老太太行了一禮道：“盛老夫人，盛姑娘年後便要進宮，今日前來，也是皇後娘娘授意，吩咐奴才教導盛姑娘禮儀規矩，免得日後進宮，惹得貴人不快。”
“姑姑言重，既是皇後娘娘金口玉言，盛家必然會重視，多謝姑姑提點。”盛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盛芷瑩投去警告的眼神。
盛芷瑩哪裏想到這裏，只顧著一時嘴快了，當下就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多一言。
盛夢瓊笑瞇瞇地掃視著眾人，心裏舒坦極了，她朝著侍女點了點頭，繼而朝著富安郡主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宮裏了，天色不早了。”
富安郡主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有些意猶未盡道：“好可惜，不過回去太晚母親必然會罵我們貪玩，還是早點回宮吧。”
沈氏等人也聽明白了，這兩個小祖宗是看熱鬧看完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氣，“既如此，那就不留郡主吃飯了。”
“盛夫人，答應給我的東西，明日派人送到公主府。”盛夢瓊起身，整了一下衣袖，接過侍女遞來的湯婆子，慢悠悠說道。
沈氏知道，盛夢瓊這是在警告自己，她不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自己，即便不滿，也沒辦法，她現在拿盛夢瓊沒有任何辦法。
她強壓心口不滿，扯著一抹笑道：“臣婦定不會讓您失望。”
盛夢瓊微微頷首，繼而又看向癱坐在地上的盛芷瑩，“盛姑娘，之前的事情我還未忘記，你若是安分守己，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手伸得太長，別怪我不客氣了。”
言罷，盛夢瓊也懶得理會屋裏的人，拉著富安郡主，帶著侍女隨從，施施然離開。
屋裏眾人，無論看不看得上盛夢瓊，如今也只能行禮送她離開，她們看著少女挺拔的背影，再也不是那個，任她們欺負的小丫頭了。
“這孩子，不簡單啊。”沈老夫人感慨著搖了搖頭，以前她並不待見盛夢瓊，如今一看，自己卻是錯的離譜。
何止不簡單，連宮裏的貴人都對她青眼有加，今日若是真的得罪，她們怕是遲不了兜著走。
盛夢瓊剛出盛府門口，迎面吹來一陣寒風，不由打了噴嚏，看著陰沈沈的天空，隱隱有日光透出，空氣冰浸，她卻不覺得沈悶，心裏反而輕松踏實。
“窈窈，咱就這麽放過盛家了？”富安郡主看著少女秀氣的側顏，總覺得還不得勁。
“自然不會，我這些年從盛家學到的東西是，報覆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殺之而後快，而是溫水煮青蛙一般，慢慢膈應、折磨，直到有一天那人認輸認錯。”她如今有的是時間耍著這些人玩，這才剛剛開始。
富安郡主看著少女晦暗莫測的神色，忍不住興奮地拍了拍手道：“帶我帶我，我必須參加！”
盛夢瓊被富安郡主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正要開口打趣，就聽得遠遠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窈窈！”
本月會完結嗷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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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家母，如今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你是怎麽想的？”靜坐一旁，許久未開口的沈老夫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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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老夫人看著室內混亂的局面，眉心痛的厲害，她長嘆一口氣，看向坐在上首的盛夢瓊，無奈道：“這就是你想要的結婚嗎？直到看著盛家人家破人亡，你才肯罷休？”
盛夢瓊聞言，看著盛老夫人倒打一耙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就知道，盛府的人便是到最後關頭，也不會承認自己做過的錯事。
“盛老夫人為何轉移話題？你兒子養外室，你孫女又是外室女，你們一家蒙騙沈尚書府，欺瞞聖上，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呢？”
富安郡主自然也是被盛老太太一番話氣到了，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忍不住道：“盛老夫人此言差矣，這是你們盛家的爛攤子，可別怪在窈窈身上，你們這是自討苦吃。”
“老太太，您如今說這麽多還有何用？現在最緊要的是怎麽處理盛長川的外室，若陛下追查，這送進宮的非盛府嫡女，該當何罪？”沈氏忍不住嗤笑道，指著癱坐在地上的盛芷瑩說道。
總之盛府是逃不過這一劫了，欺君之罪可不是小罪，而且盛府如今皇恩浩蕩，若落在言官耳中，這盛長川的官職怕是不保。
“親家母，如今最重要的不是你兒子的想法，是盛家的未來，你可別忘了你還有其他的孫兒，別說景耀了，你考慮一下景言，他正是說親的年紀，這些事若是傳出去，你還有誰肯結親？”沈老夫人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知道打蛇要挑七寸，如今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盛老太太正要說話，就沈念梅打斷道：“老夫人，我知道我身份卑微，但如今我已有身孕，求求您看在未出世的孫兒的面上，饒過瑩兒，我只要看著她進宮就好，我會立馬離開京城。”
沈念梅這番話可謂是給沈氏等人一個大“驚喜”，方才她們只顧著關註盛芷瑩，並未註意到沈念梅的身形，加之她披著鬥篷，並未看出來，如今細細一看，竟已經顯懷。
“祖母，求求您，饒我母親一條生路吧，我一定會聽話。”盛芷瑩哭的眼睛泛紅，抱著盛老太太的腿哀求著，看著好不可憐
盛夢瓊靜靜看著這一家子的鬧劇，心裏慶幸好在是脫離了苦海，她樂得見盛家亂成一團麻，她還真要感謝沈念梅，不然好真不好拿捏沈氏。
“你這賤人！”若說方才沈氏還能穩住情緒，但如今一聽沈念梅懷了孩子，當下就壓抑不住滿腔怒意了，她飛快沖過去，只見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沈念梅臉上就多出了一道鮮紅的巴掌印。
“沈念蘭！”盛老夫人見狀，忍不住出聲呵斥，此時的盛芷瑩又哭了起來，沈氏依舊是罵罵咧咧，吵鬧聲不絕如縷。
盛夢瓊聽得耳朵疼，忍不住輕聲喝道：“安靜！”
眾人被嚇了一跳，聲音戛然而止，盛夢瓊有些無奈道：“盛夫人，如今盛將軍在宮中生死未蔔，這偌大的盛府全靠著你操持，你如今應該抓緊時間，免得耽誤時間，大家都過不好年。
沈氏一楞，當即就明白了盛夢瓊話裏的暗示，她沈默了一會兒，看著盛老太太道：“母親，郡主所言極是，如今長川進宮，何時出宮尚不得知，然而這幾日又要接待親戚，不如在城西找一處安靜的宅子先安頓好沈妹妹，等長川出了宮在做打算，如何？”
盛長川進宮，盛老太太年邁多病，如今府裏能主持大局的只有沈氏，一個外室還能翻出什麽浪花？即便要進府，那也是年後的事，不然過年期間親戚來了看笑話麽？如今最重要的不是深陷情緒之中，而是找出最優辦法，讓自己成為利益最大受益者。
盛老夫人聞言沈思，一旁的盛芷瑩正要開口，就被沈老夫人搶先道：“親家母，此事往小了說就是我們兩家之間的家事，這要是鬧到陛下面前就不好看了，你也知道我家老太爺最是寵愛蘭兒，不如我們各讓一步，免得傷了兩家情分。”
聽著是商量，實則乃威脅，盛府的風光全仰仗皇恩，不似沈府是文人世家，祖上還曾當過皇帝老師，在言官之中頗有威望，若真得罪了沈府，對盛府是百害無一利。
“親家母，我到底是年紀大了，這幾年吃齋念佛，家中大事全靠蘭兒操持，如今此事便也讓她處理吧。”盛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即便她想護著兒子的愛人，然而在大局利益面前，在兩個孫兒的前途名聲面前，這一切都不足一談。
盛芷瑩還想說什麽，就被沈念梅扯了扯袖子，她擡起臉，哀哀道：“謝兩位老婦人體恤，我的身子不重要，只是瑩兒不日就要進宮，還請盛夫人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長川的面上，替她操辦一二。”
沈念梅言罷，朝著沈氏盈盈一拜，這話裏話外，聽著便是膈應沈氏的，盛夢瓊不由佩服沈念梅的能屈能伸，然沈氏那般錙銖必較的性子，就算在盛府過得好，以後進了宮，想來是要吃盡苦頭了。
“妹妹放心，瑩兒好歹是我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即便她傷了我們母女情分，但畢竟是盛家的女兒，我不會虧待她。”沈氏如今看清局勢，心情也好轉幾分，現在她才是手握底牌的人。
言罷，她看著門外道：“來人，收拾好東西，等會兒送沈夫人去城西葫蘆巷的那處宅子，務必好生伺候。”
方才還處於觀望的仆人，如今自然是看清這裏擁有說話權的人是誰了，主人家發話，誰敢反對？自然是退下去準備了。
沈念梅看著沈氏得意洋洋的模樣，暗暗咬緊牙關，然而她如今只能以退為進，若盛長川真的出事，那她的下場怕也是......原本這一切都好好的，誰知中途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將一切計劃打亂。
她一邊想著一邊看向盛夢瓊，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折在一個黃毛丫頭的手上。
盛夢瓊自然察覺到沈念梅的目光，她擡眼看過去，對上沈念梅不甘心的眼神，她勾了勾唇，眼底的嘲諷意味盡顯，這個世上，好人和壞人，誰分得清呢？
“母......主母，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您懲罰我就好，如今我娘親肚子裏還有弟弟，請您手下留情。”盛芷瑩也沒了剛才囂張的氣焰，說起這番話，倒是多了幾分真切感。
沈氏如今看都不想看盛芷瑩，她看著盛老夫人，恭順道：“母親，城西那邊就勞煩您多關註，這大過年的又要操辦家宴，又要準備進攻事宜，兒媳也沒太多心力，您看如何？”
沈氏自然不會放過沈念梅，只是如今她插手反而不好，將事情推給盛老太太，那邊出了什麽事，也不會推到她頭上。
盛老太太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兒媳的想法，如今她們盛家理虧在先，她若是拒絕，反而顯得不厚道。
思於此，她點了點頭，只好道：“就先這樣吧。此外，瑩兒進宮之事不可出錯，還希望你莫要莫要因為大人的事壞了大局。”
“母親放心，我自有分寸，只是……她這身份……”沈氏自然不敢提及欺君，但若讓盛芷瑩頂著盛府嫡女的身份進宮，她必然不同意。
“此事等長川回來再議。”盛老夫人不耐地揉了揉眉心，年輕時處理丈夫的糟心事，如今老了又要插手兒子的後院，真是家醜。
盛夢瓊自然不會讓盛芷瑩好過，她看著這婆媳倆和睦的模樣，冷不丁開口道：“老太太，方才我就想說，盛姑娘的記憶規矩怕是需要有人教導，今日她頻頻打斷長輩話頭，這可不合規矩。”
盛芷瑩心裏本就委屈，一腔怒火壓在心頭，聽得盛夢瓊陰陽怪氣，忍不住反駁道：“不牢郡主費心，我……”
她還未說完，便被自家母親打斷道：“郡主說的是，是民婦之錯，民婦會好好教她規矩禮儀的，務必讓她以郡主為榜樣。”
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但是落在他人耳中，又不一樣了，盛夢瓊並未開口，只是淡淡掃了一旁的侍女。
靜候一旁的侍女心領神會，冷聲對沈念梅道：“慎言，這裏何時輪到你說話？你既是盛將軍的外室，便是奴，不得主人家授意，你擅自開口，還言語內涵貴人，當罰。”
這番話可謂是巴掌一般，將沈念梅僅有的自尊和體面打在地上，若她安生待著，盛夢瓊必然不會為難她的，可沈念梅愛女心切，哪裏還顧得上這些？
不等沈念梅開口，侍女又朝著盛老太太行了一禮道：“盛老夫人，盛姑娘年後便要進宮，今日前來，也是皇後娘娘授意，吩咐奴才教導盛姑娘禮儀規矩，免得日後進宮，惹得貴人不快。”
“姑姑言重，既是皇後娘娘金口玉言，盛家必然會重視，多謝姑姑提點。”盛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盛芷瑩投去警告的眼神。
盛芷瑩哪裏想到這裏，只顧著一時嘴快了，當下就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再多一言。
盛夢瓊笑瞇瞇地掃視著眾人，心裏舒坦極了，她朝著侍女點了點頭，繼而朝著富安郡主道：“我們是不是該回宮裏了，天色不早了。”
富安郡主看熱鬧看的津津有味，有些意猶未盡道：“好可惜，不過回去太晚母親必然會罵我們貪玩，還是早點回宮吧。”
沈氏等人也聽明白了，這兩個小祖宗是看熱鬧看完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了，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氣，“既如此，那就不留郡主吃飯了。”
“盛夫人，答應給我的東西，明日派人送到公主府。”盛夢瓊起身，整了一下衣袖，接過侍女遞來的湯婆子，慢悠悠說道。
沈氏知道，盛夢瓊這是在警告自己，她不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自己，即便不滿，也沒辦法，她現在拿盛夢瓊沒有任何辦法。
她強壓心口不滿，扯著一抹笑道：“臣婦定不會讓您失望。”
盛夢瓊微微頷首，繼而又看向癱坐在地上的盛芷瑩，“盛姑娘，之前的事情我還未忘記，你若是安分守己，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手伸得太長，別怪我不客氣了。”
言罷，盛夢瓊也懶得理會屋裏的人，拉著富安郡主，帶著侍女隨從，施施然離開。
屋裏眾人，無論看不看得上盛夢瓊，如今也只能行禮送她離開，她們看著少女挺拔的背影，再也不是那個，任她們欺負的小丫頭了。
“這孩子，不簡單啊。”沈老夫人感慨著搖了搖頭，以前她並不待見盛夢瓊，如今一看，自己卻是錯的離譜。
何止不簡單，連宮裏的貴人都對她青眼有加，今日若是真的得罪，她們怕是遲不了兜著走。
盛夢瓊剛出盛府門口，迎面吹來一陣寒風，不由打了噴嚏，看著陰沈沈的天空，隱隱有日光透出，空氣冰浸，她卻不覺得沈悶，心裏反而輕松踏實。
“窈窈，咱就這麽放過盛家了？”富安郡主看著少女秀氣的側顏，總覺得還不得勁。
“自然不會，我這些年從盛家學到的東西是，報覆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殺之而後快，而是溫水煮青蛙一般，慢慢膈應、折磨，直到有一天那人認輸認錯。”她如今有的是時間耍著這些人玩，這才剛剛開始。
富安郡主看著少女晦暗莫測的神色，忍不住興奮地拍了拍手道：“帶我帶我，我必須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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