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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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馬車已經停在季府門口，然而季春舍不得叫醒顧念秋，坐在車裏猶豫不決，就聽車外傳來一陣聲響。
季春耳廓微動，便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奔著他所在的馬車走來。
“不可。”梅安試圖阻攔，卻被一只大掌無情推開，“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攔我去路，讓開。”
憤怒的聲音傳入耳畔，季春那雙黑眸驟然一沈，劍眉微攏，俊朗面龐流露出一絲厭惡。
季庭禮立在馬車前，極力壓制著心中火氣，沈聲道：“良臣你下車，叔父有話與你說。”
季春知道，叔父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微微抿唇，眉宇間透著不耐煩，抱起顧念秋準備下車。梅安聽到車內動靜，拉開車門，攙扶季春下來。
他站穩腳步，緩緩擡首，迎上叔父憤怒的目光，有種小孩子幹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越是這樣，季庭禮的氣勢越是飛揚，死死盯著季春懷裏的女子，眼底深刻著嘲諷。
季春怕吵醒顧念秋，輕聲道：“叔父有話入府說吧。”語畢，他擡步往季府裏頭走。
他的腳步極輕，就怕顧念秋被顛醒，看到他尷尬的境遇。
不是他懦弱無能，而是，他就這麽一門親戚，若是徹底鬧掰，那他便是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了。
叔侄倆一前一後入府，一路無言，走到前廳時季春停下腳步，道：“勞煩叔父去前廳等候片刻，良臣去去便來。”
他背對著季庭禮，也看不清叔父臉上什麽表情，只聽梅安恭謹道：“二爺您這邊請。”
季庭禮只字未言，跟著梅安離開。
季春擡頭仰望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嘆息一聲。
雯煙硬著頭皮詢問：“大人，是送顧小姐回念秋院嗎？”
“嗯。”季春收回視線，道：“走吧。”
“是。”雯煙走在前頭，一路忙活著挑紗幔、挑珠簾，等到大人把顧小姐放在床榻上，交代她好生照看，適才目送大人離開。
季春到達前廳時，發現上首位置已被叔父霸占，他腳步稍頓，隱忍著心中不悅沒有發作，走到季庭禮面前，行禮道：“良辰見過叔父，不知叔父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茶盞重重落在桌幾上發出“砰”地一聲，緊接著是毫不客氣的指責：“你可別叫我叔父，你根本沒把我當叔父，你要是把我當叔父，你便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羞辱自家兄弟。”
季春解釋道：“離開布莊是顏真自己的選擇。”
見季春做錯了事還不肯低頭認錯，季庭禮氣得臉色鐵青，怒道：“若不是你帶回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來羞辱寧兒，寧兒怎會一氣之下回家？”
季春辯駁道：“念秋並非不明不白的女子，而是良臣的義妹。”
“哈哈哈......”
季庭禮大笑起來，笑聲裏充滿了諷刺，笑罷繼續指責季春：“我看你是魔怔了，隨便撿個女人認作妹妹，你們有血緣關系嗎？也不想想，當初你父母雙亡，是誰熬夜給你縫制衣裳，是誰不遠萬裏送你進京趕考？”
說到此處，季庭禮拍著胸脯，底氣十足：“那是我和你嬸娘。而你現在卻幫著一個外人欺負你堂弟，你的良心呢？”
廳堂裏燈火通明，季春那身錦袍閃爍著淡淡的光輝，襯托出主人清冷高貴的氣質，可是沒人看得到，廣袂下那只大掌緊緊攥著，手背暴起一串青筋。
叔父說他羞辱堂弟，可叔父今日前來，確定不是羞辱他的麽？
叔父一家對他照顧是真，可他回報得還不夠嗎？父母留下來的家產悉數進了二叔口袋，美其名曰代為保管，後來他一舉中的，升官發財，以前那點家底也不值得一提了，他怕開口提錢，堪堪維系的親情便會毀於一旦。
可叔父今日作為，讓他徹底心寒，他剛要開口，耳邊傳來一道女子的怒罵聲，“你放屁。”
季春與季庭禮聞聲擡頭，瞧見一個女孩子怒氣沖沖進門，揚起下巴道：“別把話說的那麽好聽，你們那是幫季春嗎？還不是圖季春父母留下來的家產，倘若季春父母窮困潦倒，你們會幫季春嗎？你自己回頭看看，季春父母留下來的家產還剩多少？”
“你......”被一介女流當場揭短，季庭禮面子上掛不住，狠狠瞪著顧念秋，怒道：“男人之間處理事情，哪有你說話的份，真是沒有教養，還不退下。”
這話若是其他女子聽了定要羞憤離場，然而顧念秋可不是古代那些溫柔女子，她是在現代社會背景下成長起來的女孩子，一直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此時季庭禮要拿男尊女卑那一套來壓她，那是行不通的。
“你有教養。”顧念秋直接罵回去：“你有教養你在這幹啥呢？你慫恿自己兒子利用季春鋪子斂財，明著賺月例銀子，背地裏假公濟私、中飽私囊，如今被人揭穿，卻不知夾起尾巴做人，還敢來季府叫囂，請問你哪來的臉？”
如此不要臉之人，就不能客客氣氣與他說話，不然他會蹬鼻子上臉。
話雖難聽，卻句句實言，季家二房夫妻倆的確指使小兒子暗度陳倉，利用季春的鋪子往自家斂財，導致布莊賬面一直不好看。
善於算計之人總以為自己手段高明，有本事能蒙蔽所有人的雙眼，突然被人揭穿，季庭禮怎能咽下這口氣，驀地擡腳朝顧念秋走來。
他面目猙獰，令顧念秋感到害怕，不由自主後退半步。
顧念秋露出驚恐的表情，聲音顫抖：“你......你想幹什麽？”
季庭禮擡起巴掌便要往顧念秋臉上扇，手腕卻被人死死攥住，季庭禮側目一瞧，見阻攔之人是季春，更加惱火，冷眉冷眼道：“你連親情都不顧了嗎？偏要護著一個沒有半分血緣關系的外人？”
季春道：“她不是外人。”
聽聞此言，季庭禮心中憤怒到了無以覆加的地步，氣得抿唇點頭：“好，好得很呢，既然你不要這份親情，那便請季大人移出季家族譜，此後你便不是季家人，到那時想幹什麽隨季大人的便。”
“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想左右當朝首輔？別說你只是叔父，就算是生父也要衡量一番再說這話。”顧念秋提醒道：“憑什麽是季春請求和家族斷絕關系？當首輔的人是季春，為季家帶來榮耀之人還是季春，季春是季家的驕傲，你先回老家問問族長，願不願意將當朝首輔季春從族譜中劃去，若是族長同意了，你再來說這話。”
“你......”季庭禮無言以對。
“你什麽你。”顧念秋不顧季庭禮臉色難看，接著道：“你要清楚的知道，季春能做到首輔這個位置，論才華、論人品皆是萬裏挑一。能在腥風血雨的朝堂來去自如，踩著累累白骨成為權臣，論心機、論城府滿天下也找不出幾人與之比肩，滿朝文武想算計季春還要衡量再三，而你卻能步步緊逼，把季春逼到退無可退，為什麽？還不是拿準了季春在意親情。”
說到此處，顧念秋為季春的隱忍感到不值，這些人不值得季春對他們好。
顧念秋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一旦踏破他人底線，你所擁有的武器便不在是武器，而是自己的絕命利刃。”
“這些年，你們的所作所為，真以為季春心裏沒數嗎？我告訴你，他心裏是有數的，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沒想到你們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越來越過分。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有一天你們把季春逼狠了，或者他不願意了，反過來收拾你們，以他的權勢地位，你們誰能逃得過？”
這番道理不是什麽大道理，平常百姓也會懂得，是季庭禮目光短淺，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才會忘記，自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有一天老虎感覺到疼只會反撲，絕不會手下留情。
季庭禮後知後覺，感覺後背直冒冷汗。
是啊，人心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是季春真如這姑娘所說那般行事，他們是躲不過報覆的。思及此，他整個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整張臉迅速垮下來。
廳內陷入一片死寂，三人各有各的想法，腦子飛速運轉著，忖度如何化解尷尬場面。
讓一個女人為自己出頭，季春高傲的自尊心受到打擊，心裏好似壓了一塊大石頭，憋得慌。
季春忽然松開季庭禮的手腕，面容嚴肅，似是下了什麽決心，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本官在不表態，那真是太窩囊了。既然叔父覺得本官不配與你們做親戚，那便借此機會做個了斷吧，日後咱們兩家各過各的，不要來往了，你們不必日日算計從本官身上吸血，本官也不必委屈求全，隱忍不發，或許這樣對彼此都好。”
季庭禮徹底傻眼了：“良臣，你……”
季春轉過身去，不願多看季庭禮一眼，提氣喝道：“送客。”
季庭禮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長嘆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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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已經停在季府門口，然而季春舍不得叫醒顧念秋，坐在車裏猶豫不決，就聽車外傳來一陣聲響。
季春耳廓微動，便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奔著他所在的馬車走來。
“不可。”梅安試圖阻攔，卻被一只大掌無情推開，“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攔我去路，讓開。”
憤怒的聲音傳入耳畔，季春那雙黑眸驟然一沈，劍眉微攏，俊朗面龐流露出一絲厭惡。
季庭禮立在馬車前，極力壓制著心中火氣，沈聲道：“良臣你下車，叔父有話與你說。”
季春知道，叔父恐怕是來興師問罪的。
他微微抿唇，眉宇間透著不耐煩，抱起顧念秋準備下車。梅安聽到車內動靜，拉開車門，攙扶季春下來。
他站穩腳步，緩緩擡首，迎上叔父憤怒的目光，有種小孩子幹了壞事被抓包的感覺，渾身不自在。
他越是這樣，季庭禮的氣勢越是飛揚，死死盯著季春懷裏的女子，眼底深刻著嘲諷。
季春怕吵醒顧念秋，輕聲道：“叔父有話入府說吧。”語畢，他擡步往季府裏頭走。
他的腳步極輕，就怕顧念秋被顛醒，看到他尷尬的境遇。
不是他懦弱無能，而是，他就這麽一門親戚，若是徹底鬧掰，那他便是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了。
叔侄倆一前一後入府，一路無言，走到前廳時季春停下腳步，道：“勞煩叔父去前廳等候片刻，良臣去去便來。”
他背對著季庭禮，也看不清叔父臉上什麽表情，只聽梅安恭謹道：“二爺您這邊請。”
季庭禮只字未言，跟著梅安離開。
季春擡頭仰望漸漸黑下來的天空，嘆息一聲。
雯煙硬著頭皮詢問：“大人，是送顧小姐回念秋院嗎？”
“嗯。”季春收回視線，道：“走吧。”
“是。”雯煙走在前頭，一路忙活著挑紗幔、挑珠簾，等到大人把顧小姐放在床榻上，交代她好生照看，適才目送大人離開。
季春到達前廳時，發現上首位置已被叔父霸占，他腳步稍頓，隱忍著心中不悅沒有發作，走到季庭禮面前，行禮道：“良辰見過叔父，不知叔父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茶盞重重落在桌幾上發出“砰”地一聲，緊接著是毫不客氣的指責：“你可別叫我叔父，你根本沒把我當叔父，你要是把我當叔父，你便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羞辱自家兄弟。”
季春解釋道：“離開布莊是顏真自己的選擇。”
見季春做錯了事還不肯低頭認錯，季庭禮氣得臉色鐵青，怒道：“若不是你帶回一個不明不白的女人來羞辱寧兒，寧兒怎會一氣之下回家？”
季春辯駁道：“念秋並非不明不白的女子，而是良臣的義妹。”
“哈哈哈......”
季庭禮大笑起來，笑聲裏充滿了諷刺，笑罷繼續指責季春：“我看你是魔怔了，隨便撿個女人認作妹妹，你們有血緣關系嗎？也不想想，當初你父母雙亡，是誰熬夜給你縫制衣裳，是誰不遠萬裏送你進京趕考？”
說到此處，季庭禮拍著胸脯，底氣十足：“那是我和你嬸娘。而你現在卻幫著一個外人欺負你堂弟，你的良心呢？”
廳堂裏燈火通明，季春那身錦袍閃爍著淡淡的光輝，襯托出主人清冷高貴的氣質，可是沒人看得到，廣袂下那只大掌緊緊攥著，手背暴起一串青筋。
叔父說他羞辱堂弟，可叔父今日前來，確定不是羞辱他的麽？
叔父一家對他照顧是真，可他回報得還不夠嗎？父母留下來的家產悉數進了二叔口袋，美其名曰代為保管，後來他一舉中的，升官發財，以前那點家底也不值得一提了，他怕開口提錢，堪堪維系的親情便會毀於一旦。
可叔父今日作為，讓他徹底心寒，他剛要開口，耳邊傳來一道女子的怒罵聲，“你放屁。”
季春與季庭禮聞聲擡頭，瞧見一個女孩子怒氣沖沖進門，揚起下巴道：“別把話說的那麽好聽，你們那是幫季春嗎？還不是圖季春父母留下來的家產，倘若季春父母窮困潦倒，你們會幫季春嗎？你自己回頭看看，季春父母留下來的家產還剩多少？”
“你......”被一介女流當場揭短，季庭禮面子上掛不住，狠狠瞪著顧念秋，怒道：“男人之間處理事情，哪有你說話的份，真是沒有教養，還不退下。”
這話若是其他女子聽了定要羞憤離場，然而顧念秋可不是古代那些溫柔女子，她是在現代社會背景下成長起來的女孩子，一直受的是人人平等的教育，此時季庭禮要拿男尊女卑那一套來壓她，那是行不通的。
“你有教養。”顧念秋直接罵回去：“你有教養你在這幹啥呢？你慫恿自己兒子利用季春鋪子斂財，明著賺月例銀子，背地裏假公濟私、中飽私囊，如今被人揭穿，卻不知夾起尾巴做人，還敢來季府叫囂，請問你哪來的臉？”
如此不要臉之人，就不能客客氣氣與他說話，不然他會蹬鼻子上臉。
話雖難聽，卻句句實言，季家二房夫妻倆的確指使小兒子暗度陳倉，利用季春的鋪子往自家斂財，導致布莊賬面一直不好看。
善於算計之人總以為自己手段高明，有本事能蒙蔽所有人的雙眼，突然被人揭穿，季庭禮怎能咽下這口氣，驀地擡腳朝顧念秋走來。
他面目猙獰，令顧念秋感到害怕，不由自主後退半步。
顧念秋露出驚恐的表情，聲音顫抖：“你......你想幹什麽？”
季庭禮擡起巴掌便要往顧念秋臉上扇，手腕卻被人死死攥住，季庭禮側目一瞧，見阻攔之人是季春，更加惱火，冷眉冷眼道：“你連親情都不顧了嗎？偏要護著一個沒有半分血緣關系的外人？”
季春道：“她不是外人。”
聽聞此言，季庭禮心中憤怒到了無以覆加的地步，氣得抿唇點頭：“好，好得很呢，既然你不要這份親情，那便請季大人移出季家族譜，此後你便不是季家人，到那時想幹什麽隨季大人的便。”
“你以為你是誰呀，還想左右當朝首輔？別說你只是叔父，就算是生父也要衡量一番再說這話。”顧念秋提醒道：“憑什麽是季春請求和家族斷絕關系？當首輔的人是季春，為季家帶來榮耀之人還是季春，季春是季家的驕傲，你先回老家問問族長，願不願意將當朝首輔季春從族譜中劃去，若是族長同意了，你再來說這話。”
“你......”季庭禮無言以對。
“你什麽你。”顧念秋不顧季庭禮臉色難看，接著道：“你要清楚的知道，季春能做到首輔這個位置，論才華、論人品皆是萬裏挑一。能在腥風血雨的朝堂來去自如，踩著累累白骨成為權臣，論心機、論城府滿天下也找不出幾人與之比肩，滿朝文武想算計季春還要衡量再三，而你卻能步步緊逼，把季春逼到退無可退，為什麽？還不是拿準了季春在意親情。”
說到此處，顧念秋為季春的隱忍感到不值，這些人不值得季春對他們好。
顧念秋繼續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人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一旦踏破他人底線，你所擁有的武器便不在是武器，而是自己的絕命利刃。”
“這些年，你們的所作所為，真以為季春心裏沒數嗎？我告訴你，他心裏是有數的，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已，沒想到你們會得寸進尺、變本加厲，越來越過分。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後果，有一天你們把季春逼狠了，或者他不願意了，反過來收拾你們，以他的權勢地位，你們誰能逃得過？”
這番道理不是什麽大道理，平常百姓也會懂得，是季庭禮目光短淺，被利益蒙蔽了雙眼，才會忘記，自己是在老虎身上拔毛，有一天老虎感覺到疼只會反撲，絕不會手下留情。
季庭禮後知後覺，感覺後背直冒冷汗。
是啊，人心不是一成不變的，要是季春真如這姑娘所說那般行事，他們是躲不過報覆的。思及此，他整個人如同洩了氣的皮球，整張臉迅速垮下來。
廳內陷入一片死寂，三人各有各的想法，腦子飛速運轉著，忖度如何化解尷尬場面。
讓一個女人為自己出頭，季春高傲的自尊心受到打擊，心裏好似壓了一塊大石頭，憋得慌。
季春忽然松開季庭禮的手腕，面容嚴肅，似是下了什麽決心，道：“話說到這個份上，本官在不表態，那真是太窩囊了。既然叔父覺得本官不配與你們做親戚，那便借此機會做個了斷吧，日後咱們兩家各過各的，不要來往了，你們不必日日算計從本官身上吸血，本官也不必委屈求全，隱忍不發，或許這樣對彼此都好。”
季庭禮徹底傻眼了：“良臣，你……”
季春轉過身去，不願多看季庭禮一眼，提氣喝道：“送客。”
季庭禮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長嘆一聲，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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