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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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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潔癖

江疏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家裏,於是病好的第三天,就帶著新上任的小廝出門了。

“你去哪兒?”三年不能宴客,不能喝酒,大家都要低調點,婆婆剛死才十幾天就出門,後面又跟著瘋子一樣的太子,江疏這是覺得自個兒腦子太穩固了嗎?封驚鴻在心裏吐槽道。

“想辦法奪情,我們呆家裏三年,屍體都該涼了。”江疏笑著道。

“你不是說他沒什麽用嗎?”昨天江疏說的那麽多,封驚鴻又不是傻子,當然懂。

不過不妨礙她現在懟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總覺得換了芯的江疏格外面熟,有時候她說一句話,都覺得江疏能接下。

他對她的了解,連她都覺得驚駭,可詭異的是,她居然一點都不怕。

這種奇特的感覺讓她覺得舒服還提不起警戒,理智告訴她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感情卻在無條件的信任她。

“沒什麽用也是太子啊。”江疏無奈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封驚鴻想了想,忍不住道。

江疏意外的擡頭看她一眼,發現封驚鴻眼中帶著滿滿的期待,她突然間有些沈默,原來曾經的她,還有過這麽簡單而天真的願望啊?

大周朝開國五十年,剛開國時女子地位頗高,甚至有女子可以擔任女官。

但開國皇帝死了以後,當時的太子登基,任用程朱理學,不過短短十年,女子地位極速下降。

那會兒現在的皇帝,現在的大豐帝還不到弱冠,他是開國帝的幼子,成婚後被送到邊疆,軍功起家。

不過短短十年,因為當時皇帝政策出錯的原因,導致女子地位一步步降低,那會兒先帝竟然直接被宮女勒死,子嗣無一幸存,這才讓大豐帝被召回登基。

但國家政策這東西,哪怕一步步反抗,只要沒人提出來,就被默認遵守了下來。更何況這還是先帝留下的口諭,不肯退讓分毫,更沒那麽容易改變。

大豐帝雖然沒有像先帝一樣對女子表現出惡意,但顯然也並沒有太關心。於是女子就被默認犧牲關在家裏,曾經的那些女官嫁人以後也不再提過往舊事。

不過,江疏知道怎麽改變。都說大豐帝無情淡漠,但唯有一點,他特別看重皇後。

這種感情並非單純的男女之情,能改變他的,只有向來安靜,陪大豐帝去過邊疆,吃過苦的皇後。

更何況大豐帝並不是真的不想改變提升女子地位。可有些事情,並不是說一句話就能改變的。不然他也不會默認謝錦做的那些事。

皇後是謝家人,當朝掌控朝政的,就有皇後的親弟弟,最年輕的當朝右相,謝錦。據說他才二十五歲,年輕俊郎,還是個天才。不過江疏知道他的一個秘密,這位名滿天下,俊雅秀麗的文學天才,是個女兒身。

封驚鴻一開始想帶上面紗,被江疏拒絕了。他想起二十年以後,有不少女子男扮女裝,進入進入軍營,忍不住笑道:“想不想跟我一樣,出去逛街?”

“什麽?”封驚鴻沒反應過來,疑惑問道。

“來!”他把封驚鴻拉進小院,讓人特意以她尺寸定做的男裝被送上來了。

封驚鴻看呆了,以前她不是沒想過出去,畢竟她小時候在邊疆那裏,那裏雖然貧苦,但女子地位無疑不低。曾經有人家暴打媳婦,還被媳婦拿著刀砍了三條街,硬生生的把丈夫給逼得跪下道歉。跟現在生活一比起來,簡直啥也不是,他娘的行為在邊疆只能算毛毛雨,在上京卻成了母老虎。

不過,江疏怎麽這麽了解她的尺寸?他甚至還會化妝。封驚鴻忍不住想,她原來的那個,說不定都沒他了解她,就這麽一想,她臉一下子就有些紅了。

上京跟邊疆仿佛兩個世界,上京在先帝帶領下發展迅速,越靠近上京越以女子賢淑為榮,講究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但靠近邊疆的,因為長期處於危險之中,就連女子都可提劍上馬,幾乎全民皆兵的環境下,這裏的人多數瞧不起上京那種作為,將女子囚禁於家中,等同於讓女子去死。進京太久,封驚鴻幾乎都忘了,她在邊疆,也是習過武,甚至被父親帶著上過戰場。

江疏打扮起封驚鴻,有種打扮自己的感覺。換了身子並沒有影響他的手感,甚至因為不是對著鏡子的原因,能看的更明顯。

現在的封驚鴻,才十七歲,生完孩子六個月,身材恢覆了原狀,臉上甚至還有點肉,說是上京第一美人,可當歷經風雨的他回來後,就發現,其實現在的封驚鴻,還沒到最美的時候。

等過一兩年,容顏逐漸展開的她,大多文人墨客爭求相見,就幾年的時間,在謝錦默默操作下,原本的程朱理學被逐漸淡化。

甚至前些年盛行的從一而終,貞節牌坊都被謝錦帶人打破,不少平民女子,或世家大膽女子不再帶著遮擋容貌的面紗頭罩。

封驚鴻真正的出名,正是那時候。她容貌出眾,才華驚人,為了避免無聲無息的死亡,她那時候開始頻繁出席各種宴會。

理學的短期盛行卻並沒有占領整個朝代,女子也並不曾完全被關在家裏。

不過紅顏禍水的名聲並沒有降臨到她身上,現在的皇帝對她只是讚美並沒有其他心思,後來上位的皇帝更是一心撲在她女兒身上。算起來她的結局可比史上那些同樣被盛讚的紅顏好多了。

“你透過我,在看誰?”因為化妝,封驚鴻坐著,擡臉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中露出來的懷戀。

“看我的過去。”江疏回過神,淡淡的笑道。

“你以前是什麽人?是不是也喜歡過一個女人?”喜歡到,會去學女兒家的化妝,就為了替她描眉嗎?

“我以前,是個很覆雜的人。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喜歡過任何女人。”如果連你都不能讓我愛上,那我一定不會愛上任何人。

封驚鴻是個自戀的人,但現在的她還會喜歡上一個個漂亮好看的男人,可卻不會因此愛上任何一個男人。

而江疏卻清楚的知道,不會有人,比封驚鴻更適合自己,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美!

“誰問你有沒有心上人了?”封驚鴻臉一下子紅了,有些別扭道。

“好,沒問,我自己說的。”有關於感情,江疏是一定要說清楚的。他太清楚了,封驚鴻看起來好像只要好看的男人都喜歡,但其實,她有一定的感情潔癖。

因為父母的因素,她喜歡幹凈的男人。她對江疏,更多的只是對美人的欣賞,跟對劉氏沒兩樣,不過是多了個丈夫的身份罷了。

“好了,夫人,我們去江月樓可好?”

“好。”封驚鴻擡手讓他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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