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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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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慘嗎

嘩啦一下拉開床幔,李煙裊就撞入了一雙黝黑的眼眸裏,眸中有笑意,就這麽看著她,像是在這裏等她好久了。

李煙裊猛然轉身,她怎麽會在夢中看見戚薄,內心默念非禮勿視。

“裊裊,你夜夜夢我,是心有所想夜有所夢嗎?”那人的身子直接貼了上來,從後面擁住了她。

李煙裊搞得滿頭大汗,後背的疼痛還在,這人一下抱了上來,更痛了。

“你不是戚公子。”李煙裊推開他,隨意在他身上瞟了兩眼,不做過多停留,因為他就穿了一條褲子,還有一件寬松的外衣。

那人見李煙裊目光轉移,他湊到她的面前,打趣道,“我怎麽就不是了?”

李煙裊想了想戚薄平時的做派,又掃了一眼這人如此放浪形骸的衣著,閉了閉眼睛。

她自己都快要懷疑是不是她內心深處就想要褻瀆戚薄,所以做了這個夢。

“戚公子可不會似你這般。”

“這般什麽?”他似乎是聽不懂李煙裊的言外之意,一個勁地追問。

李煙裊忍無可忍睜開眼睛,“這般放浪形骸!”

“我見你如今還是這麽開心我就放心了,裊裊。”他上前將李煙裊有些淩亂的頭發撥正。

忽然的正經讓李煙裊有些楞住,她不解地看向他,“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就是戚薄,只是我和你現在看見的那個戚薄不一樣。”

李煙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模樣就是一副,說,我看著你繼續編的模樣。

他寵溺地笑了笑,手上閃過白光,白光籠罩在李煙裊的後背上,“是他護不好你,你以後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不離,戚公子三番五次救我於危難之際,我為什麽要離他遠一些?”

李煙裊看著眼前這人和戚薄一模一樣的面龐,忽而瞥見他脖頸處紅色的紋路,“你脖頸處是什麽?”

“戚公子可沒有,我就說你是假的,別一天搞些這種春夢了,我真的很心累。”李煙裊用她的核桃木劍指向這人。

這人莞爾一笑,“可是我真的很想裊裊,若是我不做夢了,連夢裏也見不到你的話我會死的。”

李煙裊眼睛睜大,瞳孔微顫,話語也有些結巴不利索,“你是說不是我做夢,是因為你做夢,你做夢夢見我,我就會出現在你的夢裏。”

“也不完全是,這其實還是你的夢。”

“我的夢裏,自然和你的感觸所見的畫面不一樣。”說著,他的眼神落在了床幔之中。

李煙裊驚奇地發下,他的耳朵竟然有些薄紅,這麽不要臉的人竟然也會耳根紅,他這是什麽?害羞嗎?

隨即跟著他的目光方向看去,發現他目光所抵達之處後,忽而恍然大悟,這個流氓。

手握住劍柄,李煙裊直接刺向他的腹部,沒想到劍身徑直從他身體裏穿了過去。

李煙裊收回劍,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裊裊,我現在還不能死,長話短說吧,不知道下次見你是什麽時候了。”他拉了拉衣服,合攏了一些。

李煙裊看著他,下次?

他有些心虛地咳嗽兩聲,繼而眼神專註地看向李煙裊,“戚薄對你另有目的,若是需要舍棄時,你會被他放棄。”

另有目的,戚薄對她能有什麽另有目的?

李煙裊蹙眉,沒有打斷他的話。

“他一點都不是表面那般純良,你對他保持警惕之心,必要的時候殺了他。”說著,他拿出了一根,紅色發帶?

他上前來到李煙裊面前輕柔地將紅色發帶系在了她的手腕上,發帶在系好之後消失不見。

李煙裊擡起手,看了看,“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你不用立刻相信我,我只是請求你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無論對方是誰都殺了他。”

他說這話時眼神專註,裏面有淡淡的憂傷,連同那形似小喜鵲的瑞風眼都顯得有些塌落著,無精打采的樣子。

李煙裊心頭閃過一絲憐惜,“你可以不要頂著這張臉作出這種神情和我說話嗎?”

他點了點頭,骷髏面具出現在了他臉上,李煙裊又想起那段不太美好的夢。

“算了算了,你還是把面具摘下來吧。”

面具摘下,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李煙裊,想要她答應剛才提出來的請求。

“我暫且答應你,只是我也有自己的思量,若是戚公子一開始對我就是利用的目的接近我,那我必定親手將他萬箭穿心。”李煙裊說著浮誇地比了個割脖子的手勢。

卻見眼前這人沈默著不說話了。

他看著李煙裊半晌,“裊裊,倒也不必如此絕情,萬箭穿心的話模樣會比較醜。”

“他傷害你的時候,你擡起右手手腕,這發帶會替你殺了他。”

“去吧,裊裊。”

李煙裊還想要再問他幾句,眼前的場景都在前迅速移動,一睜眼就對上了段青雲關懷而緊張的目光。

“阿靈,阿裊醒了,你快來看一看。”他起身朝裴靈大聲喊道,和那平時穩重的形象有些出入。

揉了揉眼睛,李煙裊坐起身來,想著夢中的一切,又發現她的後背只是有輕微的痛感了,全然不似剛才那般劇痛了。

裴靈還在調制給李煙裊的解藥,聽聞這話手微微一顫,藥的分量多了些,又失敗了。

她沒有懊惱,立馬放下手中的藥,朝李煙裊快步走去。

擡起李煙裊的手腕,裴靈神情專註地給李煙裊把脈,一會眉頭皺起一會嚴肅,“煙裊姐姐體內的毒素被逼出來了。”

“只是有少量的還殘留在體內,不是什麽大問題。”

一旁的季知朗冷冷出聲,“裴姑娘,你這醫術是否不太好?”

“看來我需要考慮一下,是否要撤銷剛才同你的那樁交易了,這毒釘若是沒有我的解藥,誰還可以解。”

裴靈沒有理會嘲諷出聲的季知朗,“煙裊姐姐,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其他地方有什麽痛楚或者不一樣的地方?”

李煙裊摸了摸後背,現下連剛才醒來的一絲痛楚都消失不見了,她若有所思地朝裴靈搖了搖了頭。

擡起手,一只紅色的小蛇在對她吐蛇芯子,李煙裊再看去那蛇好似又幻化成了紅發帶緊緊綁在她手上。

“煙裊姐姐,你盯著手看幹什麽?是手不舒服嗎?”裴靈疑惑地問李煙裊。

“我手上有蛇嗎?”

裴靈快速朝李煙裊手上再次看去,“沒有啊,煙裊姐姐,你的手上什麽都沒有。”

看來他們都看不見,紅色的發帶纏在手腕處,李煙裊另一只手撫上去,有些冰涼的觸感,和自己的皮膚是不一樣的。

斂下眼簾,李煙裊暫時不打算和他們說她在夢境裏所遇到的人。

“或許是眼睛有些花了,剛才明明看見了一條蛇的。”李煙裊解釋道。

她擡頭看向裴靈,“我也不知是什麽回事,醒來就覺得後背處的痛感消失不見了。”

鬼界地獄森谷處,無盡的黑夜像是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吞噬掉一樣,這裏沒有任何植被,飛禽走獸更是毫無蹤影。

戚薄站在谷口,望向已經不算是入口的地方了。

他駐足了一會兒,不是害怕不去,也不是面對未知具有恐懼所以不去,而是往事回憶撲面而來,身體的記憶提醒著他曾經這裏發生過什麽。

耳邊是那個女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母親的溫柔,只有虛偽的謊言和狠毒的話語。

“小薄,你去找你爹爹,興許他看見你就會心軟了,到時候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

“你真乖,娘親就這次抽取你弟弟的血啊,沒有下次了。”

“來,小薄跳下去,不要怕,藥液制成之後不但娘親可以肆無忌憚地去人間,你和你弟弟想要來人間朝你爹爹和我也不會被那些馭鬼師發現了。”

這都是一些花言巧語,他年少無知時被她哄騙,待幼弟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上,連一聲兄長也沒有力氣喊出來的時候,戚薄才知道那個女人的詭計。

可當時戚薄也僅僅只是半大的孩子,誰會想到一向對他們不聞不問的母親忽然回到鬼界,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對他們好,護著他們。

從一開始戚薄就是在鬼界摸爬滾打長大的,作為摻雜著半人半鬼血脈的惡鬼,戚薄的母親在生了他之後,就把他丟在鬼界不聞不問。

他靠什麽活下去?

一開始是一個鬼老頭,他照料到他會自己和被的惡鬼打架,只是大抵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那鬼老頭被其他惡鬼殺死了。

從此他在鬼界飄蕩,幾年過後,那自稱是母親的人帶回來一個孩子,說是他弟弟。

把戚然扔給戚薄就一走了之。

為了讓弟弟過得好一些,戚薄修煉更加刻苦,世上總有人天賦異稟,戚薄就是極有天賦。

他很快就取得鬼界一方的話語權,這個時候那女人回來了。

她欺騙自己,將戚然身上的血抽去,又將自己用來試藥。

之後發現了她的詭計,他抵死不從,他要帶著戚然離開這裏,戚然的身體敗落了,靈力不足,不可以見太陽,並且修為也很難提上去。

最嚴重的是,戚然大多數時候都會陷入沈睡,身體也會發痛,不定時,但是一發作就是滿地打滾。

直到遇上了那個姑娘,李煙裊。

她的極陰血液可謂是治療戚然一身頑疾的最好“藥材”,翻閱古籍之時戚薄就在上面看見一筆帶過的記載,極陰血液世間奇藥。

想及此,戚薄似乎是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要踏入這個他曾經暗自發誓再也不要踏入的地方。

對於李煙裊的感情他始終是認為有利用和感興趣,現下為了她踏入這裏,實屬是超過了他的計劃和控制。

想起李煙裊唇色蒼白,眼眶裏都是壓抑著的痛楚,他向地獄森谷走去。

無論是為了幼弟的頑疾還是因為李煙裊,此刻他都需要去會一會世上他最不想見之一的人了,他那惡鬼母親。

拿出玉劍,劍身舞動,朝谷口劈去,剎那間谷口像是一個巨型生物活了起來,張大嘴巴朝戚薄籠罩過來。

站在離谷口不遠的戚薄冷笑一聲,眼皮都沒有擡起來看那東西,薄唇輕啟,“這麽多年了,術法一點長進都沒有。”

戚薄還是不懂他對裊裊的情感,可能他在自我麻痹?或者他是個榆木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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