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互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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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互責
對周葦來說，人生從未如此艱難。她捧著新登基的晉武帝下達的賜婚聖旨，靠在床頭渾身戰栗不止，好冷。
比身體冷的，是心。為了從楚王手中拿到解藥，她將自己名下的西京產業送了一半給楚王，連帶附送如今管理產業的趙家老人。楚王的密探必然會用特別的手段撬開那些老管事的嘴，得到更多的西京情報。周葦知道自己對不住那些忠心耿耿的管事，可若是不給，楚王就能要了她的命啊。
剛從楚王手中逃脫，便被太子屬下的毒箭射中。而她的好哥哥，只給她解了一般的毒，要將自己和親北齊，才將剩餘的解藥給她。她現在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相比之下，周萱這賤人在關鍵時刻逃出皇宮，去向不明，卻是比她的現狀好上太多。
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竟然以從龍之功向太子，也就是現在的晉武帝請求，若是尋得周萱，交到他手中蹂躪。呵呵，她的表哥，全然是被周萱徹底迷了心智，想出這種掩耳盜鈴的法子，楞是要保下周萱一命。而對著她這個嫡親的表妹，卻是避之唯恐不及。
周葦還坐在床頭，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戳在聖旨上，趙皇後已經進屋來了，“安陽，母後來看你了。”
趙皇後，現在已經是趙太後了，晉武帝沒有收回晉安帝的廢後聖旨，卻又聖旨明發冊封趙樂彤為太後。這般明晃晃地抽晉安帝的臉，滿朝大臣心中無不議論紛紛。
在晉安帝如今下落不明，晉武帝上位有蹊蹺的情況下，前晉安帝的心腹不知為何並沒有公開質疑晉武帝，每日乖乖的點卯上值，甚至對於被新帝的心腹排擠奪權，也默不吭聲。一退一進之間，西涼朝堂上的平穩並未被打破。
趙太後看著女兒懵懵懂懂地模樣，心頭酸痛難言，“安陽，北齊趙王是個文武雙全的好男兒，他是宣懿貴妃幼子，深得北齊肅帝喜愛，你嫁過去就知道了，他一點也不比你表哥……”差。
周葦將手中的聖旨毫不留情地砸向趙皇後，“你給本宮滾出去！”
趙太後臉色一變，如今晉武帝登基，內外命婦誰不對她恭敬更甚以往，偏偏親生女兒在賜婚旨意下達後待她如仇人一般。可她還得按照皇帝兒子的意思來勸她乖乖去和親。
“安陽，這就是你對母後說話的態度？”趙太後本就是個嚴厲的人，如今瞪眼起來，更添幾分威勢。
“呵！”周葦嘲諷地打量一身明黃、金光閃閃的趙太後，“我父皇根本就不認你是他妃嬪，你算哪門子的太後。快別在本宮面前擺母後的架子了，有你這種賣女求榮的生母，是我周葦的恥辱！”晉武帝封趙太後的條件，便是讓周葦和親北齊趙王。
趙太後氣得一巴掌扇在周葦臉上，兄妹反目、母子情淡，她在這深宮中熬了半輩子，鬥倒了多少妃嬪，不就是為了他們兄妹嗎，可是他們是如何對自己的？趙太後冷冷地對著趴在床上的周葦道，“哀家也不想生出你這麽個無用的女兒，你既然沒有本事讓趙子晉心甘情願地娶你過門，就必須給哀家老實去北齊和親。”
她嘲諷地看著周葦因為毒素未清而虛弱的身體，看著周葦憤怒得渾身哆嗦，雙眼冒火，“若是你想就這般病著被擡到北齊去，也行，反正我西涼只需要出一個公主就成了，健康與否北齊並不在意。”北齊人怕是巴不得和親的公主早早病逝吧。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這樣對我？”周葦一把拉住趙太後欲離開的衣角，瘋狂地問道，“就因為他是兒子，我是女兒，所以你就為了他放棄我？你就看著他一次次對我出手，甚至現在要幫他親手將我推向火坑？”
趙太後一臉雍容，低頭看周葦的眼神，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在無理取鬧一樣，“安陽你好糊塗！竟然這般誤會你皇兄和母後！”看到周葦臉上嘲諷地笑容，趙太後愈發痛心疾首起來。
“你皇兄哪裏是要出手對付你，分明是周萱那賤人和楚王用你來擋刀，你不思和皇兄母後一起對付敵人，倒是將矛頭轉向自己人，真真是蠢不可言！你皇兄不過是氣憤你害的忠心耿耿的趙長史白白送了性命，而與你置氣兩天，你倒是記上仇了！”
周葦哈哈大笑，眼淚奪眶而出，到了現在，她還在禍水東引，想要自己做她手中的刀，“是，我是蠢啊，可我也想活命啊，命都沒了，誰來替你賣命？”
她任由淚水滾落，“為了皇兄的地位，你們讓我害誰，我就害誰。晉安五年，麗妃恃寵而驕，整整一個月找盡借口不來坤寧宮請安。你懷疑她有了身孕，卻無從下手試探，就叫我闖雲影宮，將她從雲影宮拉出來‘玩耍’，故意扯著她讓她跌倒在禦花園的石子路上。”
周葦滿臉懊惱，“正好被入宮玩耍的表哥看見，從此以後他就一直認為我心性狠毒，對我避如蛇蠍。而母後你呢，在我囂張的名聲傳遍了後宮之時，你只想著這樣無所顧忌的我能為你做很多事，卻從沒想到頂著這樣一個名頭的我，就算真的嫁了名門貴族，別人會真的對我好嗎？就連外家都不要我這個毒婦，誰會真心求娶我？”到底，周萱那天的話還是影響了周葦。
周葦越說越傷心，扯著趙太後的衣袖怒吼，“你根本一點也不在乎我，你只在乎你的後位，你兒子儲君的位置。我只是你手中聽話的棋子，只要將來有聯姻的價值，你根本不會在意我的名聲，我日後的幸福。”
周葦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想讓我嫁給表哥，也不想讓承恩公府未來的掌權者心驚於你的狠毒心腸，所以你總是敷衍我，不肯向表哥解釋。那些都是你讓我做的，我沒有心狠手辣，真正蛇蠍心腸的是你。你連親生女兒都要利用，讓我為你背黑鍋，一背就是十幾年！”
面對女兒的聲聲控訴，趙太後冷冷一笑，“你要這般想，哀家也無話可說。你向子晉解釋過許多次吧，他相信你了嗎？”
看著周葦哭聲一頓，她不屑地道，“他當然不相信，因為他認為這是我們母女合謀的，就是為了能在後宮中過上更為尊貴的生活。周葦，你出生十六年來，在這殺人不見血的後宮中，能平安長大到現在，是誰的功勞？你生病時，別人也在生病，憑什麽最好的太醫先來看你？你身上穿的、頭上帶的，哪樣不是最好的貢品，你以為，別人憑什麽讓你先挑？”
趙太後一把拽出自己的衣袖，“吃奶還罵娘，也怨不得子晉看不上你了！享受了這麽多年的皇家奢侈生活，你既然沒有別的本事，就只有和親報國了。”趙太後說完，走得毫不留情。周葦趴在柔軟的錦被上，絕望地哭了出來。
回到慈安宮的趙太後並不如剛剛對周葦所說那般狠心絕情，她靠在榻上，滿臉的疲憊悲傷，眼角泛起深深地皺褶。“哀家錯了，竟然將安陽教成這副模樣，也不知道她日後當如何過。”
畢竟是十月懷胎掉下的肉，當娘的，到底有些擔心，只是這份擔心，比不上自己的身份和生活罷了。
鶯歌主動將茶盞遞給趙太後，“娘娘您潤潤嗓子。”然後跪在木雕矮榻後的小板凳上，輕輕為趙太後捶打肩膀緩解疲勞。
自從上次出聲破壞掉趙太後吩咐弓箭手暗殺周萱後，鶯歌的日子愈發不好過起來。以前趙皇後很少拿大宮女出氣，可這兩日，但凡趙皇後心情不好，她這個不受寵、離得近的大宮女便首當其沖地被遷怒。到現在鶯歌的手臂上還有六七個趙太後護甲紮進入的血窟窿。
看著趙太後一臉陰沈，她小心翼翼地服侍，捧著趙太後說話，“娘娘不是同北齊宣懿貴妃有交情嗎？想來貴妃娘娘礙著娘娘您的面子，也會照料公主幾分。有一個好婆婆，可是多少姑娘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啊。”
趙太後正要開口，門簾一動，鸝歌一臉為難地走進來，跪下道，“太後娘娘，奴婢在整理您床榻的時候，發現了這封信。”
趙太後從鸝歌手中接過一個寫著“趙太後親啟”的信封，沒有立即打開，“去查查，有誰進入過哀家的寢室，”她略一思忖，“吩咐禁衛軍統領，徹查今日靠近過慈安宮的可疑人士。”
見趙太後準備拆信封，鶯歌主動道，“娘娘小心，奴婢願為娘娘拆信。”
趙太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厭惡地將她的手拍開，“哀家可不是膽小鼠輩，更何況，既然有本事往哀家的床榻中放了這樣一封信，對方就有本事直接對哀家下手。既然沒有出手，那這封信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鶯歌臉色一白，訥訥道，“是奴婢愚鈍了。”鸝歌嘴角一翹，鶯歌遭到趙太後的厭惡，她可不就受重用了。
趙太後打開信一看，氣得一把將信揉成一團，往門口擲去，手重重地拍在榻上的小方桌上，金手鐲敲在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小賤人好大的膽子！”兩個大宮女聽到太後憤怒尖利的咆哮。
兩個大宮女雖然萬分好奇信上的內容，可盛怒中的太後更為可怕，二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磕頭不止，“娘娘息怒，還請娘娘保重鳳體！”
趙太後臉色鐵青，越想越氣，猛然站起，快步上前，竟然親自躬身撿起地上的紙團，然後跨過門檻往外走去。鶯歌、鸝歌對視一眼，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追著趙太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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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身體冷的，是心。為了從楚王手中拿到解藥，她將自己名下的西京產業送了一半給楚王，連帶附送如今管理產業的趙家老人。楚王的密探必然會用特別的手段撬開那些老管事的嘴，得到更多的西京情報。周葦知道自己對不住那些忠心耿耿的管事，可若是不給，楚王就能要了她的命啊。
剛從楚王手中逃脫，便被太子屬下的毒箭射中。而她的好哥哥，只給她解了一般的毒，要將自己和親北齊，才將剩餘的解藥給她。她現在只能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相比之下，周萱這賤人在關鍵時刻逃出皇宮，去向不明，卻是比她的現狀好上太多。
她心心念念的表哥，竟然以從龍之功向太子，也就是現在的晉武帝請求，若是尋得周萱，交到他手中蹂躪。呵呵，她的表哥，全然是被周萱徹底迷了心智，想出這種掩耳盜鈴的法子，楞是要保下周萱一命。而對著她這個嫡親的表妹，卻是避之唯恐不及。
周葦還坐在床頭，手指無意識地一下下戳在聖旨上，趙皇後已經進屋來了，“安陽，母後來看你了。”
趙皇後，現在已經是趙太後了，晉武帝沒有收回晉安帝的廢後聖旨，卻又聖旨明發冊封趙樂彤為太後。這般明晃晃地抽晉安帝的臉，滿朝大臣心中無不議論紛紛。
在晉安帝如今下落不明，晉武帝上位有蹊蹺的情況下，前晉安帝的心腹不知為何並沒有公開質疑晉武帝，每日乖乖的點卯上值，甚至對於被新帝的心腹排擠奪權，也默不吭聲。一退一進之間，西涼朝堂上的平穩並未被打破。
趙太後看著女兒懵懵懂懂地模樣，心頭酸痛難言，“安陽，北齊趙王是個文武雙全的好男兒，他是宣懿貴妃幼子，深得北齊肅帝喜愛，你嫁過去就知道了，他一點也不比你表哥……”差。
周葦將手中的聖旨毫不留情地砸向趙皇後，“你給本宮滾出去！”
趙太後臉色一變，如今晉武帝登基，內外命婦誰不對她恭敬更甚以往，偏偏親生女兒在賜婚旨意下達後待她如仇人一般。可她還得按照皇帝兒子的意思來勸她乖乖去和親。
“安陽，這就是你對母後說話的態度？”趙太後本就是個嚴厲的人，如今瞪眼起來，更添幾分威勢。
“呵！”周葦嘲諷地打量一身明黃、金光閃閃的趙太後，“我父皇根本就不認你是他妃嬪，你算哪門子的太後。快別在本宮面前擺母後的架子了，有你這種賣女求榮的生母，是我周葦的恥辱！”晉武帝封趙太後的條件，便是讓周葦和親北齊趙王。
趙太後氣得一巴掌扇在周葦臉上，兄妹反目、母子情淡，她在這深宮中熬了半輩子，鬥倒了多少妃嬪，不就是為了他們兄妹嗎，可是他們是如何對自己的？趙太後冷冷地對著趴在床上的周葦道，“哀家也不想生出你這麽個無用的女兒，你既然沒有本事讓趙子晉心甘情願地娶你過門，就必須給哀家老實去北齊和親。”
她嘲諷地看著周葦因為毒素未清而虛弱的身體，看著周葦憤怒得渾身哆嗦，雙眼冒火，“若是你想就這般病著被擡到北齊去，也行，反正我西涼只需要出一個公主就成了，健康與否北齊並不在意。”北齊人怕是巴不得和親的公主早早病逝吧。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要這樣對我？”周葦一把拉住趙太後欲離開的衣角，瘋狂地問道，“就因為他是兒子，我是女兒，所以你就為了他放棄我？你就看著他一次次對我出手，甚至現在要幫他親手將我推向火坑？”
趙太後一臉雍容，低頭看周葦的眼神，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在無理取鬧一樣，“安陽你好糊塗！竟然這般誤會你皇兄和母後！”看到周葦臉上嘲諷地笑容，趙太後愈發痛心疾首起來。
“你皇兄哪裏是要出手對付你，分明是周萱那賤人和楚王用你來擋刀，你不思和皇兄母後一起對付敵人，倒是將矛頭轉向自己人，真真是蠢不可言！你皇兄不過是氣憤你害的忠心耿耿的趙長史白白送了性命，而與你置氣兩天，你倒是記上仇了！”
周葦哈哈大笑，眼淚奪眶而出，到了現在，她還在禍水東引，想要自己做她手中的刀，“是，我是蠢啊，可我也想活命啊，命都沒了，誰來替你賣命？”
她任由淚水滾落，“為了皇兄的地位，你們讓我害誰，我就害誰。晉安五年，麗妃恃寵而驕，整整一個月找盡借口不來坤寧宮請安。你懷疑她有了身孕，卻無從下手試探，就叫我闖雲影宮，將她從雲影宮拉出來‘玩耍’，故意扯著她讓她跌倒在禦花園的石子路上。”
周葦滿臉懊惱，“正好被入宮玩耍的表哥看見，從此以後他就一直認為我心性狠毒，對我避如蛇蠍。而母後你呢，在我囂張的名聲傳遍了後宮之時，你只想著這樣無所顧忌的我能為你做很多事，卻從沒想到頂著這樣一個名頭的我，就算真的嫁了名門貴族，別人會真的對我好嗎？就連外家都不要我這個毒婦，誰會真心求娶我？”到底，周萱那天的話還是影響了周葦。
周葦越說越傷心，扯著趙太後的衣袖怒吼，“你根本一點也不在乎我，你只在乎你的後位，你兒子儲君的位置。我只是你手中聽話的棋子，只要將來有聯姻的價值，你根本不會在意我的名聲，我日後的幸福。”
周葦咬牙切齒地道，“你不想讓我嫁給表哥，也不想讓承恩公府未來的掌權者心驚於你的狠毒心腸，所以你總是敷衍我，不肯向表哥解釋。那些都是你讓我做的，我沒有心狠手辣，真正蛇蠍心腸的是你。你連親生女兒都要利用，讓我為你背黑鍋，一背就是十幾年！”
面對女兒的聲聲控訴，趙太後冷冷一笑，“你要這般想，哀家也無話可說。你向子晉解釋過許多次吧，他相信你了嗎？”
看著周葦哭聲一頓，她不屑地道，“他當然不相信，因為他認為這是我們母女合謀的，就是為了能在後宮中過上更為尊貴的生活。周葦，你出生十六年來，在這殺人不見血的後宮中，能平安長大到現在，是誰的功勞？你生病時，別人也在生病，憑什麽最好的太醫先來看你？你身上穿的、頭上帶的，哪樣不是最好的貢品，你以為，別人憑什麽讓你先挑？”
趙太後一把拽出自己的衣袖，“吃奶還罵娘，也怨不得子晉看不上你了！享受了這麽多年的皇家奢侈生活，你既然沒有別的本事，就只有和親報國了。”趙太後說完，走得毫不留情。周葦趴在柔軟的錦被上，絕望地哭了出來。
回到慈安宮的趙太後並不如剛剛對周葦所說那般狠心絕情，她靠在榻上，滿臉的疲憊悲傷，眼角泛起深深地皺褶。“哀家錯了，竟然將安陽教成這副模樣，也不知道她日後當如何過。”
畢竟是十月懷胎掉下的肉，當娘的，到底有些擔心，只是這份擔心，比不上自己的身份和生活罷了。
鶯歌主動將茶盞遞給趙太後，“娘娘您潤潤嗓子。”然後跪在木雕矮榻後的小板凳上，輕輕為趙太後捶打肩膀緩解疲勞。
自從上次出聲破壞掉趙太後吩咐弓箭手暗殺周萱後，鶯歌的日子愈發不好過起來。以前趙皇後很少拿大宮女出氣，可這兩日，但凡趙皇後心情不好，她這個不受寵、離得近的大宮女便首當其沖地被遷怒。到現在鶯歌的手臂上還有六七個趙太後護甲紮進入的血窟窿。
看著趙太後一臉陰沈，她小心翼翼地服侍，捧著趙太後說話，“娘娘不是同北齊宣懿貴妃有交情嗎？想來貴妃娘娘礙著娘娘您的面子，也會照料公主幾分。有一個好婆婆，可是多少姑娘求也求不來的好事啊。”
趙太後正要開口，門簾一動，鸝歌一臉為難地走進來，跪下道，“太後娘娘，奴婢在整理您床榻的時候，發現了這封信。”
趙太後從鸝歌手中接過一個寫著“趙太後親啟”的信封，沒有立即打開，“去查查，有誰進入過哀家的寢室，”她略一思忖，“吩咐禁衛軍統領，徹查今日靠近過慈安宮的可疑人士。”
見趙太後準備拆信封，鶯歌主動道，“娘娘小心，奴婢願為娘娘拆信。”
趙太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厭惡地將她的手拍開，“哀家可不是膽小鼠輩，更何況，既然有本事往哀家的床榻中放了這樣一封信，對方就有本事直接對哀家下手。既然沒有出手，那這封信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鶯歌臉色一白，訥訥道，“是奴婢愚鈍了。”鸝歌嘴角一翹，鶯歌遭到趙太後的厭惡，她可不就受重用了。
趙太後打開信一看，氣得一把將信揉成一團，往門口擲去，手重重地拍在榻上的小方桌上，金手鐲敲在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小賤人好大的膽子！”兩個大宮女聽到太後憤怒尖利的咆哮。
兩個大宮女雖然萬分好奇信上的內容，可盛怒中的太後更為可怕，二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磕頭不止，“娘娘息怒，還請娘娘保重鳳體！”
趙太後臉色鐵青，越想越氣，猛然站起，快步上前，竟然親自躬身撿起地上的紙團，然後跨過門檻往外走去。鶯歌、鸝歌對視一眼，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追著趙太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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