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心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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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心愛
◎喘不過氣◎
“過會兒你總會願意說的。”
掛在陰濕巖壁上的火盆劈啪燃燒著, 火光隨著過道裏傳來的微風擺動，它那昏暗的光亮強迫著這陰暗地牢中的影子不停晃動。
少女跪坐在昏黃的監牢裏，原本整潔的裙子下擺盡是黃黑的汙漬，她的胳膊上纏著不少紗布, 紗布上盡是滲透出來的血液和在牢房內粘上的灰塵。
她正低頭對著早已昏倒在面前的少年喃喃自語著, 少年癱倒在雜亂的草墊上, 一側耳朵上塗滿了藥膏，黑色的尾巴耷拉在身後，四肢不自然的歪曲著。
他的關節處紅腫不已, 兩指寬的鎖鏈將已經折斷的四肢牢牢縛住，脖頸間的鐵拷上也墜著鐵鏈，鐵鏈的另一頭鎖銬在了墻上。
“公主……請您同我們離開這裏吧, 這裏不是您應該來的地方。”
侍女手足無措的站在莉娜身後, 她彎腰輕聲的勸說著：“您已經懲罰了這個逃跑的奴隸，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國王陛下好麽？您的膝蓋如果繼續跪在這裏會受涼的，同我回城堡裏用熱水泡個澡好麽？”
“他會願意說的。”
莉娜仿佛聽不見身後侍女在說什麽，她左手握著一把小匕首，只要侍女一靠近她, 她就會將那把匕首按到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一絲血痕：“只要他說他錯了, 我就帶他出去，你們給他準備熱水還有藥物, 哦, 對了, 還有食物, 要烤雞和葡萄。”
“……公主。”侍女為難的看著莉娜手上的匕首, 從阿蒙斯和其他幾名叛逃的騎士被抓回來後莉娜就一直是這幅讓人害怕的樣子, 國王因為急於處理梅洛特背叛一事根本無暇來顧忌莉娜，王後來勸說過莉娜，可小女兒這幅死活不聽話的模樣讓她十分惱怒。
‘卡蕾莉娜，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立刻給我出來！’
那時王後就站在牢房外看著跪坐在裏面的莉娜，她也試圖讓騎士們將莉娜強行捉回房間，可結果就是當晚莉娜在房間裏用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臂。
沒人再敢強行將莉娜從牢房裏拖出來，這三天來她就待在魔族奴隸的牢房裏，侍女只有不斷的將飯菜和熱毛巾拿到牢房之中，不過那些飯菜基本都被莉娜強行塞到了阿蒙斯嘴裏。
即便他不願意吃，她也仍舊要捏開他的下巴將水灌進去，莉娜不知道怎麽調整自己的情緒，讓人打斷阿蒙斯的手腳是在盛怒下的舉動，因為阿蒙斯說他並不後悔逃跑。
“我一直以來所想要的就是離開你的身邊，這點直到現在也沒有改變，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卡蕾莉娜。”
他不再稱呼自己為公主，也不再對自己用尊稱，他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以往的任何感情，只剩下困惑和憤恨，那瞬間莉娜知道了阿蒙斯是真的想要離開，他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會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永遠順著自己，他會離開他會逃跑。
所以莉娜讓人打斷了他的四肢，她很憤怒，在冷靜之後她也並沒有後悔做出這個舉動，因為阿蒙斯就是需要懲罰。
莉娜看著面前蜷縮在地上的少年，他睡的並不安穩，眉頭緊緊的皺起，因為無法順利的移動四肢所以睡姿十分別扭。
盯著看了一會兒後，莉娜忽然伸手輕輕抱起了阿蒙斯的腦袋，給他換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墊著自己的大腿，她用手撩開那些被汗水粘在額頭的黑色發絲：“阿蒙斯。”
“我一直在等你給我寫更多的信，雖然你寫的內容很無聊，但我都看完了，還看了許多遍。”她盯著阿蒙斯禁閉的雙眼，他的眼皮正輕輕的顫動著“我把你給我的信收到了櫃子裏，我記得你在信的最後希望不要認為你是離開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因為你就是離開我了，你不想回來，不想待在我的身邊，你討厭我，從以前開始你就討厭我。”
“你不肯朝我求助，也不肯和我說任何關於你的事情，你把我當做你的恥辱，我還以為也許有些時候你是喜歡我的，因為你會來找我……你不喜歡我麽？”莉娜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同阿蒙斯的輕輕貼在一起，她能感受到少年皮膚的冰冷。
“我只是想離開這裏。”
莉娜沒有動，她原本就知道阿蒙斯沒有睡著，他只是不想睜開眼睛面對自己而已：“你想要離開的話為什麽不先和我商量？”
“因為你不會同意。”阿蒙斯仍舊閉著眼睛，他只覺得很累，睜開眼睛很累，同莉娜說話很累，感受額頭上傳來的溫熱也很累“雖然你同意我去騎士團，但那仍舊在你的範圍內，你不會允許我徹底離開你的。”
“所以你就騙我？”
“對。”
“你知不知道梅洛特叛國了，你的罪名和他也是一樣的。”莉娜稍微擡起了些頭，她的頭發從臉側垂落到了阿蒙斯的臉頰上“你寧願這樣也要離開我？父親已經決定要送那些叛逃的騎士去戰場上示威斬首，如果不是我待在這間牢房裏面，你肯定也會被裝上那輛囚車。”
阿蒙斯終於睜開了眼睛，但他看不清楚莉娜：“我想我現在和死了也沒有什麽區別。”
他們兩人都無法理解對方，再多說也沒有任何用處，阿蒙斯知道莉娜是個多麽頑固和極端的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做出什麽舉動都是正常的。
過去在綠蔭下的所有時光仿佛都是虛假的，他從未擁有過擁抱和親近，此刻冰冷的巖石地面，身上的痛楚，緊錮自己的鐵鏈和昏黃的火光才是真正屬於他的東西。
是他太過於自信了，莉娜讓他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也是可以偶爾任性一次的，但其實他永遠都逃不出去，他什麽都做不了也哪裏都去不了，因為他的一切都是卡蕾莉娜給他的。
還有其他解脫的辦法麽？有的。
“我想之後被處死的就會是我了。”阿蒙斯努力的想要坐起身，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個動作十分困難。
莉娜擡手扶住阿蒙斯的肩膀，輕輕用力將他推坐了起來，兩人終於在昏暗的牢房中面對面：“沒人會處死你，我已經折斷了你的四肢，父親不會再對你做些什麽了，因為你就是個廢物。”
“……”阿蒙斯垂眸看著莉娜握在手中的匕首，他是知道莉娜這幾天都做了什麽，只要有人靠近她想要將她拉出牢房她就會用這把匕首割開自己的手臂，就好像那條手臂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既然都能做到這一步，為什麽不肯讓他離開這裏？阿蒙斯不敢想象之後的生活，他並不擔心自己永遠被困在這座監牢裏，因為這只是□□上的傷害而已，他最害怕的是自己。
他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原諒莉娜，會對莉娜道歉，會仍舊縱容自己變成莉娜的玩具，阿蒙斯深知莉娜對於自己的意義，不止是給予生命的恩人，更是他憧憬和珍惜的對象。
即便她傷害自己又怎麽樣？她困住自己又怎麽樣？阿蒙斯就是害怕最終自己會任由這些想法占據自己。
“我會把你藏起來的，阿蒙斯。”莉娜朝靠在墻壁上的阿蒙斯湊近過去，她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話“我不會讓其他人發現你，你可以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們兩個人就繼續像以前那樣，只要你對我道歉，說你不會再欺騙我背叛我了。”
女孩臉上有著急切和期盼，她幾乎要貼到阿蒙斯的身上：“快說吧阿蒙斯，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的。”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會一直……阿蒙斯看著面前的女孩，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想，可他覺得莉娜有些委屈，他想也許的確是自己做錯了。
他自己就是這樣一天一天被卡蕾莉娜所磨滅的。
“快回答我啊。”莉娜擡起手，讓阿蒙斯看見她中上的匕首和手臂上的傷痕“這都是為了你才做的，沒有人會比我更在乎你了，明白麽？”
少女的話天真又可怕，她那單純偏執的想法讓阿蒙斯喘不過氣。
“是麽……”阿蒙斯看著莉娜舉起來的匕首，那上面還有點點幹涸的血跡，並不多。
也只是一瞬間，莉娜的尖叫聲就讓原本等待在牢房外的侍女沖了進來。
“公主！！”侍女跑上去將朝旁邊仰倒的莉娜扶起來 “您沒事吧？”
阿蒙斯倒在莉娜的前面咳嗽，他的脖子上被刀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而劃傷他的匕首已經被莉娜松開丟到了牢房角落。
“你瘋了麽！？”莉娜甩開侍女的手，站起來擡腳踹上了阿蒙斯的肩膀“你瘋了！？？！”
趴伏在地上的阿蒙斯沒有回答，只是淒慘的笑了幾聲。
他剛剛猛的矮身，想用自己的脖子去撞莉娜舉起來的匕首，但莉娜的反應太快，匕首只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點點血印。
“阿蒙斯！！”莉娜驚懼的聲音充斥了整個牢房，她全身都在顫抖“你即便死也不願意聽我的是不是！？”
他怎麽敢？任意妄為的跟著梅洛特背叛她背叛諾頓維亞就算了，現在還打算這樣對她？
“阿蒙斯，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莉娜說話時阿蒙斯沒有看她一眼，盡管他聽出了莉娜聲音裏顫抖的乞求。
“……求你了，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她重新跪坐到阿蒙斯面前“告訴我。”
她沒有得到回答，這是第一次，卡蕾莉娜真正的知道了不是所有哭鬧和乞求都有用。
阿蒙斯已經不是她的了。
莉娜無法接受阿蒙斯自殺，阿蒙斯是她的東西，他的一切都應該由她來決定。
“好吧。”女孩站起身，她灰藍色的瞳孔已經被恨意和瘋狂占滿“我不會允許你自己結束生命的，因為你是我的玩具和奴隸，所以……”
卡蕾莉娜指示站在旁邊的侍女：“叫人把他拉上囚車，和那群叛徒一起送往戰場。”
阿蒙斯終於擡起了頭，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快說你錯了，莉娜盯著沒有任何表情的心愛之人，他那狼狽的模樣完全倒映在自己的眼瞳中，以往都會擺動起來討她歡心的尾巴此時一動不動。
快說你錯了，快告訴我你不會再離開我，我只是在威脅你而已我最親愛的阿蒙斯，快告訴我……莉娜強忍著不想讓眼眶裏早已蓄積起來的淚水滴落，她覺得還有機會，面對這樣的威脅阿蒙斯肯定會妥協的，他肯定會妥協的。
但阿蒙斯沒有
他只是重新低下頭不再同她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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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跪坐在昏黃的監牢裏，原本整潔的裙子下擺盡是黃黑的汙漬，她的胳膊上纏著不少紗布, 紗布上盡是滲透出來的血液和在牢房內粘上的灰塵。
她正低頭對著早已昏倒在面前的少年喃喃自語著, 少年癱倒在雜亂的草墊上, 一側耳朵上塗滿了藥膏，黑色的尾巴耷拉在身後，四肢不自然的歪曲著。
他的關節處紅腫不已, 兩指寬的鎖鏈將已經折斷的四肢牢牢縛住，脖頸間的鐵拷上也墜著鐵鏈，鐵鏈的另一頭鎖銬在了墻上。
“公主……請您同我們離開這裏吧, 這裏不是您應該來的地方。”
侍女手足無措的站在莉娜身後, 她彎腰輕聲的勸說著：“您已經懲罰了這個逃跑的奴隸，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國王陛下好麽？您的膝蓋如果繼續跪在這裏會受涼的，同我回城堡裏用熱水泡個澡好麽？”
“他會願意說的。”
莉娜仿佛聽不見身後侍女在說什麽，她左手握著一把小匕首，只要侍女一靠近她, 她就會將那把匕首按到自己的胳膊上，留下一絲血痕：“只要他說他錯了, 我就帶他出去，你們給他準備熱水還有藥物, 哦, 對了, 還有食物, 要烤雞和葡萄。”
“……公主。”侍女為難的看著莉娜手上的匕首, 從阿蒙斯和其他幾名叛逃的騎士被抓回來後莉娜就一直是這幅讓人害怕的樣子, 國王因為急於處理梅洛特背叛一事根本無暇來顧忌莉娜，王後來勸說過莉娜，可小女兒這幅死活不聽話的模樣讓她十分惱怒。
‘卡蕾莉娜，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立刻給我出來！’
那時王後就站在牢房外看著跪坐在裏面的莉娜，她也試圖讓騎士們將莉娜強行捉回房間，可結果就是當晚莉娜在房間裏用匕首劃開了自己的手臂。
沒人再敢強行將莉娜從牢房裏拖出來，這三天來她就待在魔族奴隸的牢房裏，侍女只有不斷的將飯菜和熱毛巾拿到牢房之中，不過那些飯菜基本都被莉娜強行塞到了阿蒙斯嘴裏。
即便他不願意吃，她也仍舊要捏開他的下巴將水灌進去，莉娜不知道怎麽調整自己的情緒，讓人打斷阿蒙斯的手腳是在盛怒下的舉動，因為阿蒙斯說他並不後悔逃跑。
“我一直以來所想要的就是離開你的身邊，這點直到現在也沒有改變，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卡蕾莉娜。”
他不再稱呼自己為公主，也不再對自己用尊稱，他那雙暗紅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以往的任何感情，只剩下困惑和憤恨，那瞬間莉娜知道了阿蒙斯是真的想要離開，他並不是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會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會永遠順著自己，他會離開他會逃跑。
所以莉娜讓人打斷了他的四肢，她很憤怒，在冷靜之後她也並沒有後悔做出這個舉動，因為阿蒙斯就是需要懲罰。
莉娜看著面前蜷縮在地上的少年，他睡的並不安穩，眉頭緊緊的皺起，因為無法順利的移動四肢所以睡姿十分別扭。
盯著看了一會兒後，莉娜忽然伸手輕輕抱起了阿蒙斯的腦袋，給他換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墊著自己的大腿，她用手撩開那些被汗水粘在額頭的黑色發絲：“阿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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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因為你就是離開我了，你不想回來，不想待在我的身邊，你討厭我，從以前開始你就討厭我。”
“你不肯朝我求助，也不肯和我說任何關於你的事情，你把我當做你的恥辱，我還以為也許有些時候你是喜歡我的，因為你會來找我……你不喜歡我麽？”莉娜低下頭，將自己的額頭同阿蒙斯的輕輕貼在一起，她能感受到少年皮膚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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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沒有動，她原本就知道阿蒙斯沒有睡著，他只是不想睜開眼睛面對自己而已：“你想要離開的話為什麽不先和我商量？”
“因為你不會同意。”阿蒙斯仍舊閉著眼睛，他只覺得很累，睜開眼睛很累，同莉娜說話很累，感受額頭上傳來的溫熱也很累“雖然你同意我去騎士團，但那仍舊在你的範圍內，你不會允許我徹底離開你的。”
“所以你就騙我？”
“對。”
“你知不知道梅洛特叛國了，你的罪名和他也是一樣的。”莉娜稍微擡起了些頭，她的頭發從臉側垂落到了阿蒙斯的臉頰上“你寧願這樣也要離開我？父親已經決定要送那些叛逃的騎士去戰場上示威斬首，如果不是我待在這間牢房裏面，你肯定也會被裝上那輛囚車。”
阿蒙斯終於睜開了眼睛，但他看不清楚莉娜：“我想我現在和死了也沒有什麽區別。”
他們兩人都無法理解對方，再多說也沒有任何用處，阿蒙斯知道莉娜是個多麽頑固和極端的人，現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做出什麽舉動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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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太過於自信了，莉娜讓他產生了錯覺，以為自己也是可以偶爾任性一次的，但其實他永遠都逃不出去，他什麽都做不了也哪裏都去不了，因為他的一切都是卡蕾莉娜給他的。
還有其他解脫的辦法麽？有的。
“我想之後被處死的就會是我了。”阿蒙斯努力的想要坐起身，可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個動作十分困難。
莉娜擡手扶住阿蒙斯的肩膀，輕輕用力將他推坐了起來，兩人終於在昏暗的牢房中面對面：“沒人會處死你，我已經折斷了你的四肢，父親不會再對你做些什麽了，因為你就是個廢物。”
“……”阿蒙斯垂眸看著莉娜握在手中的匕首，他是知道莉娜這幾天都做了什麽，只要有人靠近她想要將她拉出牢房她就會用這把匕首割開自己的手臂，就好像那條手臂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一樣。
既然都能做到這一步，為什麽不肯讓他離開這裏？阿蒙斯不敢想象之後的生活，他並不擔心自己永遠被困在這座監牢裏，因為這只是□□上的傷害而已，他最害怕的是自己。
他害怕自己終有一天會原諒莉娜，會對莉娜道歉，會仍舊縱容自己變成莉娜的玩具，阿蒙斯深知莉娜對於自己的意義，不止是給予生命的恩人，更是他憧憬和珍惜的對象。
即便她傷害自己又怎麽樣？她困住自己又怎麽樣？阿蒙斯就是害怕最終自己會任由這些想法占據自己。
“我會把你藏起來的，阿蒙斯。”莉娜朝靠在墻壁上的阿蒙斯湊近過去，她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說話“我不會讓其他人發現你，你可以藏在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我們兩個人就繼續像以前那樣，只要你對我道歉，說你不會再欺騙我背叛我了。”
女孩臉上有著急切和期盼，她幾乎要貼到阿蒙斯的身上：“快說吧阿蒙斯，你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的。”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我會一直……阿蒙斯看著面前的女孩，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想，可他覺得莉娜有些委屈，他想也許的確是自己做錯了。
他自己就是這樣一天一天被卡蕾莉娜所磨滅的。
“快回答我啊。”莉娜擡起手，讓阿蒙斯看見她中上的匕首和手臂上的傷痕“這都是為了你才做的，沒有人會比我更在乎你了，明白麽？”
少女的話天真又可怕，她那單純偏執的想法讓阿蒙斯喘不過氣。
“是麽……”阿蒙斯看著莉娜舉起來的匕首，那上面還有點點幹涸的血跡，並不多。
也只是一瞬間，莉娜的尖叫聲就讓原本等待在牢房外的侍女沖了進來。
“公主！！”侍女跑上去將朝旁邊仰倒的莉娜扶起來 “您沒事吧？”
阿蒙斯倒在莉娜的前面咳嗽，他的脖子上被刀劃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而劃傷他的匕首已經被莉娜松開丟到了牢房角落。
“你瘋了麽！？”莉娜甩開侍女的手，站起來擡腳踹上了阿蒙斯的肩膀“你瘋了！？？！”
趴伏在地上的阿蒙斯沒有回答，只是淒慘的笑了幾聲。
他剛剛猛的矮身，想用自己的脖子去撞莉娜舉起來的匕首，但莉娜的反應太快，匕首只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點點血印。
“阿蒙斯！！”莉娜驚懼的聲音充斥了整個牢房，她全身都在顫抖“你即便死也不願意聽我的是不是！？”
他怎麽敢？任意妄為的跟著梅洛特背叛她背叛諾頓維亞就算了，現在還打算這樣對她？
“阿蒙斯，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莉娜說話時阿蒙斯沒有看她一眼，盡管他聽出了莉娜聲音裏顫抖的乞求。
“……求你了，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她重新跪坐到阿蒙斯面前“告訴我。”
她沒有得到回答，這是第一次，卡蕾莉娜真正的知道了不是所有哭鬧和乞求都有用。
阿蒙斯已經不是她的了。
莉娜無法接受阿蒙斯自殺，阿蒙斯是她的東西，他的一切都應該由她來決定。
“好吧。”女孩站起身，她灰藍色的瞳孔已經被恨意和瘋狂占滿“我不會允許你自己結束生命的，因為你是我的玩具和奴隸，所以……”
卡蕾莉娜指示站在旁邊的侍女：“叫人把他拉上囚車，和那群叛徒一起送往戰場。”
阿蒙斯終於擡起了頭，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
快說你錯了，莉娜盯著沒有任何表情的心愛之人，他那狼狽的模樣完全倒映在自己的眼瞳中，以往都會擺動起來討她歡心的尾巴此時一動不動。
快說你錯了，快告訴我你不會再離開我，我只是在威脅你而已我最親愛的阿蒙斯，快告訴我……莉娜強忍著不想讓眼眶裏早已蓄積起來的淚水滴落，她覺得還有機會，面對這樣的威脅阿蒙斯肯定會妥協的，他肯定會妥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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