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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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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何豐頻頻給父親何澤鈞夾菜,一副狗腿模樣。

何澤鈞沈著個臉,一言不發,任由寶貝女兒獻殷勤。何豐就圍著何澤鈞團團轉。

楊氏酸酸地說:“女兒就是跟父親親啊!”

何澤鈞感覺好受了不少,“寶啊,爹娘養大你不容易,以後有了丈夫也不能忘了爹娘啊。”鼻子一酸,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

一番話惹得何豐也想哭,撲過去抱著父親,“爹,女兒不嫁了,以後跟爹娘過一輩子。”

楊氏一聽話音不對,馬上拍板,“她爹,你趕快去。咱們也沒提前下個帖子,不能再去晚了讓人家以為我們仗勢欺人。這可關系到女兒一輩子的終生大事。”

何澤鈞趕緊一抹嘴,飯也不吃了,譜也不擺了,整整衣衫,擡腿就出發。

自從爹爹去了王家之後,何豐就坐立不安,總是擔心會出什麽意外。

萬一王朗的爹娘不同意王朗入贅呢?萬一王朗的爹娘不喜歡自己怎麽辦?萬一王朗不喜歡自己怎麽辦?各種念頭要把何豐給折磨瘋了。何豐幹脆站起來去寫字,靜靜心。

看著紙上一排排“王朗”,何豐唾棄自己,一個男人罷了就把自己整的不像自己了。依爹爹的三寸不爛之舌,不管王朗爹娘有什麽意見,爹爹都會說服他們的。還擔心什麽?關心則亂果然是最真切不過的一句話了。

弄武猛地跑進來,大聲喊著:“小姐,小姐,老爺回來了。”

何豐馬上把桌子上寫滿“王朗”的紙毀屍滅跡。飛快地奔向爹爹,拉著何澤鈞的袖擺晃來晃去,“爹爹,爹爹,怎麽樣?他們家同意了嗎?”

何澤鈞最見不得的就是寶貝閨女這幅為別的臭男人掛心的樣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妥了。”

何豐高興極了,甜甜地誇讚父親:“爹爹果然最厲害了。”

何澤鈞很是受用,端著架子坐到正廳的棗紅色玫瑰椅上,清清嗓子,“吭,有點渴。”

何豐心領神會不就是滿足一下爹爹的表現欲嘛,值!何豐屁顛屁顛地給爹爹沏了一杯茶,還裝模作樣地打開杯蓋吹吹,親昵地端到爹爹面前,“爹爹辛苦了,喝口茶潤潤嗓子。”

何澤鈞吊著胃口就是不說話,接過茶杯,輕抿一口,“終於享受到自家姑娘的親自沏的茶了,等的好不容易啊。”

看著戲精爹爹,何豐沒有絲毫辦法,只能順著,明明早上還給爹爹盛了湯,執了筷。

何澤鈞“哎呦哎呦”地痛呼,何豐趕快狗腿地湊過去,“爹爹怎麽了?哪疼?”

“一想到捧在手心的閨女被一個臭男人拱了,我就徹夜難眠,一不小心就落枕了。這會兒脖子好疼啊。”何澤鈞還裝模作樣拍打一下肩膀。

何豐鼻子一酸,眼睛潮濕,乖乖走到爹爹身後給他按摩肩膀,揉揉脖子,帶著哭音小聲說:“爹爹,即使我是找贅婿,不會嫁出去的。我還要孝敬爹娘一輩子呢。再說了,怎麽能把自己親閨女說成大白菜呢,這麽一顆水靈靈的大白菜也不能被豬拱啊,最起碼也得是英俊的戰馬吧。”

何澤鈞眼睛一瞪,“大姑娘家家的,不害臊!”。

不過也拿自己的寶貝女兒沒有辦法,“王家父母同意王朗入贅我們家了,等合了八字,挑個良辰吉日就能去下聘禮了。你呀,這兩天就不要去見王朗了,姑娘家要矜持,不能讓他覺得是咱們家巴著他們家。這男人要是覺得自己吸引小姑娘,他就得抖起來了。”

還覺得說的不夠仔細,諄諄教導:“你呀,不要學別人那種賢良。說是賢惠,自己的苦只能自己咽。成親以後,千萬要管好他,別想著裝賢惠給他納個妾什麽的。王朗既然入贅到我們家,前程自然有我給他規劃,但是他這輩子只能有你一個人。你聽到沒?”何澤鈞有點後悔平常沒教導姑娘這些,這個時候補課不知道來不來的及。

何豐又窩心又驕傲,揚起頭,橫眉瞪目:“他敢?他敢起這個念頭,我就敢打斷他的腿。”

何澤鈞震驚地看著自己閨女,覺得有必要警告一下自己未來的女婿。

何豐想見見王朗,想問問他開心不開心?問問他喜不喜歡自己?想問問他對這場婚事有沒有什麽意見。

何豐又怕王朗會像爹爹說的那樣覺得自己輕浮,不矜持。瞻前顧後,老是拿不定主意。何豐恨恨撲倒床上,打個滾。好煩啊。

弄武悄悄進來,小聲跟何豐說:“小姐,墨香書局的小二跑到咱們門口,說送來一款墨。小姐有沒有奴婢還能不知道?就偷偷把小二叫來問話,誰知道是王朗公子讓他來請小姐的。”

何豐一聽這話,噌的一聲蹦起來,“快,給我把那件繡梅花的粉色褙子拿過來。再去外院讓他們準備馬車。”

急急跑到鏡子前面看看自己的頭發有沒有亂,又看胭脂被蹭掉一點,趕緊補上。

一陣忙亂之後,何豐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門直奔墨香書局而去。

何豐看著眼前俊朗的身影,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感覺臉上的溫度又升上來了。趕緊屈膝行了一個福禮,“公子”。

何豐看著轉過身的王朗,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王朗沒有一絲喜意的臉。

何豐登時就覺得不好,急急對王朗笑著說:“聽小二說,公子找我?”

王朗退開一步,向何豐行禮,直接對何豐說:“姑娘,剛才回家我才知道令尊今日到訪。我若是知道令尊之意,今天就不會去學堂,導致現在不得不失禮。”

何豐腦中一懵,愕然不已,臉上的紅潤慢慢褪去,整個人像是風打了似的,飄搖不定。半晌,何豐腦子才清醒過來,嘴巴發幹,澀澀地問:“為什麽?”

王朗非常抱歉,又覺得直說才好,“按理來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同意了這場婚事,我不能拒絕。可是我不能明明有意中人,還違背心事騙婚。”

“你有意中人,為什麽不跟你父母說。這個時候跑來戳我的心。”何豐不想流淚,可是眼前一篇模糊,連忙低下頭,不能這個時候露出狼狽,至少得維護自己的尊嚴。

王朗心裏也很不好受,任誰滿懷心意地付出良多卻遭到如此的拒絕,不亞於在羞辱她。

可是王朗卻不能不說:“我父母知道我有喜歡的人,只是,父親覺得今天這門親事更好。只要我接受,令尊自然會在仕途上為我保駕護航。我父親一意想讓我們兄弟三人科舉入仕,彌補他當年不能入仕的遺憾。我說服不了父親,只能出此下策。抱歉。”

何豐覺得自己眼瞎,竟然看上這麽個人:“你說服不了你的父母,卻覺得能說服我?不過是在利用我罷了。我認了,不過能告訴我,你的意中人是誰嗎?最起碼讓我知道我差在哪?”

王朗急急辯駁:“不是你不好,只是我們不合適。”

何豐不想聽這個,只是大聲重覆:“是誰?”

王朗遲疑片刻,還是說了,“郭氏郭暖。”

作者有話要說: 有沒有人看,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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