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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音的聲音不大不小,除了顧青昀以外,他身後的盧嚴,以及不遠處的張乾、宋永等人,都聽見了。

眾人面上好像調色盤似的,有的羨慕,有的震驚,還有的一言難盡。

而當事人顧青昀,耳根倏而熱了起來,他擡手握拳,輕咳了一聲,道:“夫人不是來接人的嗎?”

蘇玉音就喜歡看顧青昀這種臉紅又極力掩飾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道:“是啊,她們還沒到嘛……所以我來找你了呀。”

這聲音又甜又軟,透著一股子撒嬌的意味。

顧青昀面上更熱。

盧嚴神情緊繃,只覺得自己站在這兒實在太過多餘,張乾和宋永聽了,想笑又不敢笑,實在憋得難受。

被抓來做苦力的王刀疤等小混混,看到蘇玉音,本來就瘆得慌,見她居然敢當面撩撥知縣大人,表情仿佛裂開了一條縫。

顧青昀感知到了眾人的目光,連忙拉住蘇玉音,道:“既然來了,隨我進去坐坐罷。”

說罷,便將蘇玉音帶往橋邊的小木屋。

這小木屋是臨時搭建的,用於議事和偶爾的休憩。

所以,裏面只有一張寬大的桌案,還有一鋪簡易的矮榻。

蘇玉音皺了下眉,道:“這兒怎麽什麽也沒有?”

顧青昀淡笑了下,低聲道:“不過偶爾來坐坐,你若不喜,我陪你去馬車上?”

蘇玉音搖了搖頭。

她一直覺得,顧青昀這人有些奇怪。

他雖然窮,但卻沒有一點窮酸的氣質。

若有享受,他欣然悅納;若要吃苦,他毫無怨言。

這般從容自如的人,倒是少見。

蘇玉音忽然對他有些好奇,道:“夫君,你是在哪兒長大的?”

顧青昀頓了頓,這似乎是她第一次問關於他的事。

顧青昀淡笑了下:“四海為家。”

蘇玉音怔了怔。

顧青昀沒再往下說,反而對她道:“過來看看。”

蘇玉音便徐徐向他走去,顧青昀讓蘇玉音站在了桌案前。

顧青昀垂眸,開口:“這是我們的橋。”

蘇玉音低頭一看,桌面上擺著一副畫卷。

畫卷之上,有一座巍峨的拱橋,拱橋自北向南延伸,兩邊橋頭,植著不少玉蘭。

玉蘭盛開,繁花似錦,玉白色的花瓣,徐徐飄落在過橋的百姓身上。

百姓們衣著光鮮,神采奕奕,有人身上背著書箱,步履匆匆;有婦人牽著興高采烈的孩子;生意興隆的小攤小販,正揚手攬客……

那些人臉上都洋溢著明媚的笑容,無一例外……好一副盛世之景!

隔著畫面,蘇玉音仿佛已經聽到了那喧鬧的人聲,熱鬧感撲面而來。

蘇玉音驚喜擡眸:“夫君,這是你畫的?”

顧青昀點了下頭。

蘇玉音越看越喜歡,笑道:“畫得真好……你以前怎麽沒有告訴過我,你的畫功如此了得?”

顧青昀溫言出聲:“不過一時興起,算不得什麽好畫。”

蘇玉音態度鮮明:“這就是一副好畫!”

顧青昀唇角微揚。

蘇玉音又盯著這幅畫看了一會兒,道:“不過,我覺得還缺了點兒東西。”

顧青昀對上她的目光,問:“什麽東西?”

蘇玉音一笑,擡手一指,道:“你看啊,橋頭這兒少了一個指路牌。”

“指路牌?”顧青昀有些疑惑地看著蘇玉音,蘇玉音理直氣壯道:“夫君忘了麽?從橋頭下來,走上一會兒,就到我們的主街了,橋頭這裏自然要立上一個牌子,引百姓們去主街逛逛啊!”

這是多好的一個gg位啊!

不但畫卷上要加,等橋修好了,她也要真的樹個牌子在橋頭,給自己攬生意!

顧青昀頓時明白過來,失笑道:“你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做生意。”

蘇玉音拉了拉他的衣袖,催促道:“快幫我加上!”

顧青昀笑著點頭:“好,待我晚些來畫。”

蘇玉音再次露出笑容,她心裏美滋滋的,“等這幅畫畫好了,我要把它掛起來,日日都看著!”

這麽好的畫,如果掛在風水位上,一定很招財!

顧青昀側目看她,笑得有些寵溺:“好,都依你。”

就在這時,明珠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過來——

“小姐,有船來了!”

蘇玉音一聽,這才想起自己是來接人的,忙道:“夫君,我先走了!你可不要忘記把指路牌加上去呀!”

顧青昀哭笑不得:“好,你小心些。”

蘇玉音說走就走,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在她走後,顧青昀果真研了墨,小心翼翼地加了個指路牌上去。

小小的指路牌立在橋頭,雖然沒有為畫卷增添多少美感,卻多了一絲鮮活。

顧青昀唇角微揚,細細將畫卷收起。

待蘇玉音趕到岸邊之時,大船正緩緩靠岸。

蘇玉音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長發,一見到白夫人和周夫人,便迎了上去。

白夫人來自麗縣,年紀不過三十出頭,為人溫和,很好說話,而周夫人來自東平縣,與白夫人的年紀差不多,看起來珠圓玉潤,保養得極好,一張圓臉上,總掛著宜人的笑容。

三人見了面,蘇玉音便道:“諸位夫人,一路上可還順利?”

白夫人和周夫人不但自己來了,還帶了好幾位貴夫人一起過來,加上仆從、護衛等,差不多二十幾人,浩浩蕩蕩地來到了孟縣,原冷清的岸邊,霎時熱鬧起來。

白夫人便笑吟吟地開口了:“顧夫人當真周到,不但在船上備了那麽多精致的茶點,還準備了葉子牌,可叫我們好好熱鬧了一番。”

周夫人聽了,笑著揶揄道:“白夫人倒是高興,你可是一吃三啊!咱們姐妹們輸得連點心都壓上了!”

眾人都笑了起來。

蘇玉音笑道:“諸位都是第一次來孟縣吧?今日我便帶各位好好轉轉,明珠——”

明珠立即會意,她一揚手,阿良便將馬車趕了過來。

周夫人一見,驚訝地睜大了眼,道:“這……這是給我們乘的馬車?太美了!”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一輛加大、加長的華蓋馬車,緩緩行駛而來。

汗血寶馬威武有力,瀟灑地奔騰著,馬車華蓋亮眼,周邊木欄雕刻著精美的花鳥圖案,車身呈華貴的寶藍色,勾勒著錦繡暗紋,四邊檐角,掛著白玉風鈴,隨風擺蕩。

夫人們紛紛面露驚喜,她們還沒見過這麽好的車呢!

負責趕車的小廝阿良,生得還算清秀,他今日也著了一身體面的衣衫,將馬車停穩之後,便彬彬有禮地下了車,仔細擺上馬凳,俯身道:“諸位貴客,請。”

夫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裏雖然雀躍,但誰都不好意思第一個上去。

蘇玉音笑道:“夫人們不必客氣,請上車罷。”

周夫人一笑,便道:“那我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撩起裙裾,第一個上了馬車。

這馬車十分寬敞,一共來了六位夫人,加上蘇玉音,七人坐了一車,卻並不擁擠。

白夫人忍不住摸了摸馬車裏的氈墊,柔軟細膩,還十分彈潤,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的墊子。

周夫人輕輕嗅了嗅這車裏的熏香,香氣若有似無,卻十分宜人,聞著很是舒服。

其餘幾位夫人,也在小聲討論這車裏的陳設,有人還默默盤算起了價錢,她們越討論越興奮,更加期待起今日的巡游。

其中有位夫人,一直悄悄打量著蘇玉音。

蘇玉音察覺到她的目光,卻任由她看著,笑而不語。

蘇玉音知道,此時的自己,便是孟縣最好的宣傳。

馬車徐徐駛過長街,第一站,蘇玉音將她們帶到了自家的錦繡閣。

白夫人和周夫人之前都買過錦繡閣的衣裳,但還從未入錦繡閣裏面看過。

蘇玉音領著眾人,來到了錦繡閣裏面的繡坊,眾夫人見到精美絕倫的繡樣兒,都嘖嘖讚嘆。

一位夫人手持衣料,細細看來:“怪不得蘇家繡坊名滿江南,這刺繡的手藝,實在是爐火純青,就連這些圖樣,也都是極好的意頭!”

“是啊是啊!我上次去江州之時,還特意逛了蘇家繡坊,原以為那裏的圖樣已經夠多了,沒想到顧夫人這裏更多!”

雲慧也在一旁陪同,聽到這話,掩唇笑道:“咱們顧夫人便是蘇家繡坊的掌舵人,若是各位夫人有什麽需要,都可以將需求提給咱們錦繡閣,全江南的好繡樣,都能尋來。”

眾人一聽,頓時笑逐顏開。

“那可太好了!我今年要嫁女兒,不若新衣便在這兒做了吧!”

“我新買了個宅子,要定制不少繡品,回頭將單子送到錦繡閣來!”

“我也要!府中下人的衣裳,你們能做麽?”

蘇玉音和雲慧對視一眼,雲慧連忙掏出紙筆,一一記下了夫人們的需求,回應道:“都能做!多謝各位夫人擡愛!”

蘇玉音道:“諸位若是做得多,我們也會盡量優惠些,畢竟大家都是朋友。”

此言一出,夫人們更高興了,有幾人當場便付了定金。

蘇玉音見眾人逛得高興,又順勢帶她們去了對面的錢氏珍寶行。

錢蔚兒早就得了消息,便在此處候著了,見眾人過來,她便亮出了不少好東西,夫人們登時眼前一亮。

蘇玉音對眾人介紹道:“這位是錢小姐,錢家的釵環首飾,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我便不多言了。”

錢蔚兒忙道:“諸位有喜歡的都可以試試,這兒很多都是珍稀的款式,就連江州的錢氏珍寶行都沒有呢!”

女人家買東西本就容易一窩蜂,聽了錢蔚兒的說法,眾人便都擠了過去。

原本鋪子裏的客人不算多,但見不少貴夫人都在挑選珠花發釵,其他的婦人和姑娘便也聚集了過來,整個錢氏珍寶行一樓,頓時擠得水洩不通。

但越是這種氛圍,越是容易成交。

半個時辰過去,貴夫人們便挑了一堆,有自己用的,還有送給母親、姐妹、女兒、朋友的,幾乎每個人都裝了個木匣子!

錢蔚兒眉開眼笑,戳了戳蘇玉音,道:“夠義氣!”

蘇玉音瞥了她一眼,道:“記得分我一成利潤!”

錢蔚兒下巴一揚:“小事一樁!”

蘇玉音看好了時辰,便帶著夫人們離去了。

下一站,是蘇玉音的家——縣衙對面的顧宅。

夫人們下了馬車,一入顧宅,映入眼簾的便是匠心獨運的亭臺樓閣,五步一景,十步一畫,裏面還種了不少名貴的玉蘭,如今快到花期,開得滿目粉白,恍若仙境。

白夫人笑道:“早就聽說蘇家富可敵國,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周夫人環顧四周,卻道:“這對蘇家來說算得了什麽?我一友人曾經去過蘇家住宅,那氣派,聽說不坐轎子,還會迷路呢!”

眾人一聽,臉上滿是羨慕。

蘇玉音自小跟在蘇老太爺身邊,早就聽慣了溢美之詞,就算別人誇讚她,她也不至於洋洋自得,而失了分寸,反而更顯大氣,她招待眾人坐下,便開始傳膳。

之前偷偷打量蘇玉音那位夫人,也小聲開口:“聽說蘇家還樂善好施,在孟縣捐了橋和地,可是真的?”

蘇玉音笑著點頭:“不錯,是真的。”

那位夫人訝異了一瞬。

蘇玉音總覺得對方有些面熟,便道:“夫人,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那位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靦腆一笑:“顧夫人恐怕不記得我了……我夫家姓莫,是做茶葉生意的,我們曾在廣安縣的春日宴上見過……”

蘇玉音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這才想起,當時去參加關夫人的春日宴時,這位坐得離自己不遠。

在宴會後期,莫夫人也和其他夫人一道,找關夫人討起了紅花會的說法。

蘇玉音問:“莫夫人是紅花會的成員?”

莫夫人點了點頭,道:“不錯,但我入會還不久,上次……是我第一次參加紅花會的募捐。”

蘇玉音笑了聲,道:“上次情況是有些混亂,如今紅花會怎麽樣了?”

提起這事,莫夫人神色覆雜了幾分,道:“說來就有些奇怪,自那次之後,關夫人又召集過兩次紅花會的募捐會,可是去的人寥寥無幾,似乎就在今日!但我來了這兒,便拒了那邊。”

蘇玉音見莫夫人為人和善,也笑著應聲,道:“那便多謝莫夫人賞臉了。”

莫夫人溫和地笑了笑,她沈思一會兒,開口問道:“顧夫人……妾身有個問題,藏在心中已久了,不知當問不當問……”

蘇玉音做了個請的手勢:“莫夫人請講。”

莫夫人道:“妾身聽聞蘇家仗義疏財,可顧夫人似乎很反感紅花會?”

當時,她見蘇玉音與廣安知縣夫人針鋒相對,還擔心蘇玉音難以相處,今日本不想來的,是白夫人再三邀請,她才一起過來的。

蘇玉音輕輕笑了起來,道:“我不是反感紅花會,而是我認為……幫助人有很多種方法,‘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

莫夫人若有所思:‘此話怎講?’

蘇玉音悠悠道:“莫夫人以為,富人為何會富,窮人為何會窮?”

“這……”莫夫人一時回答不上來。

其他夫人,聽到她們的討論,也感興趣地偏過頭來,凝神聽著。

蘇玉音下巴微擡,點向芷蘭苑對面的縣衙,道:“諸位夫人可知,對面是什麽地方?”

周夫人下意識道:“孟縣縣衙?”

蘇玉音微微頷首:“不錯。”

“我還沒嫁到孟縣之時,便聽說縣衙的房頂破了,可連修葺的銀子都沒有。”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在場的要麽是官眷,要麽是當地富商的正室,出嫁之前,好歹是個大家閨秀。

她們也是第一次聽說,官府的縣衙能窮成這個樣子!

蘇玉音見眾人面露震驚,便繼續道:“士農工商,雖然商人排在最末,卻掌握了不少財富。財富可以帶來人脈、機會、學識等等……下一代有了學識,便有機會入仕為官,繼而獲得權勢,讓家族更上一層樓;就算不入仕為官,繼續靠著家族勢力,擴展生意,大多數人也能過得不錯……但窮人則不同。”

“孟縣的大多數百姓,一窮二白,還在溫飽上苦苦掙紮,因為吃不飽,穿不暖,就會更加目光短淺,註重於眼前的生計,無暇考慮日後,這是其一;其二,大多數人日子困頓,便會求變,但這個地方太窮了,於是只能去別的地方謀生,例如江州、廣安縣、麗縣等等,這又導致了男丁外流,於是,留在孟縣的大多是老幼病殘……”

“其三,我孟縣雖然兩面臨水,但因這一段水勢兇猛,每到汛期,還容易沈船、鬧災,難以與麗縣和東平縣連通,而我們背靠的江州和廣安縣,也無法給與太多助力……如此情況之下,孟縣何談發展?”

蘇玉音語氣微沈,夫人們聽了,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白夫人和周夫人的夫君,也是父母官,他們與江南府衙來往之時,都少不得受委屈,更別說這稅收排名最末的孟縣了。

蘇玉音擡眸,看向眾人,道:“百姓困苦,父母官責無旁貸,所以我夫君一直想方設法築橋修路,就是為了打通各地連接,互通有無。”

“而我能做的,便是將蘇家的生意遷移而來,盡量帶動當地的營生。”蘇玉音說罷,笑意輕盈:“方才諸位見到的那些繡娘,要麽相公在江州謀生,要麽是待嫁的窮人女兒……她們原本都在家中,要麽照顧一家老小,要麽接點兒零散的活計補貼家用,但我的繡坊開起來了,她們只要努力,就能有一份穩定的活計,讓家人過得更好。”

莫夫人聽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便是顧夫人說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蘇玉音笑著點頭:“不錯……要幫助那些困難之中的人,給他們銀子,是最簡單的;要教會他們賺銀子,讓他們有謀生的機會和能力,才是最難的……但也最有意義。”

蘇玉音起初來孟縣做生意,看中的是廉價的勞動力,但與王大嫂、小夢等人接觸之後,漸漸喜歡上了她們的樸實,也很欣賞她們的勤奮——像她們這樣的人,合該過得更好一些。

一席話下來,眾人都沈默了一會兒。

周夫人深深看了蘇玉音一眼,低聲道:“我原以為,顧夫人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不知民間疾苦,沒想到,顧夫人心懷百姓,為萬民謀福祉,真是令人佩服!”

蘇玉音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誠懇:“我也沒有那麽無私。我是個生意人,只不過我看的不是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是孟縣日後的潛力……我相信,孟縣一定會繁盛起來。”

共築繁榮才是最好的生意。

白夫人看著蘇玉音,眼神裏也多了一抹光亮,道:“顧夫人如此年輕,便能有此魄力,實在難得!我出嫁之前,也曾替父親打理家族生意,可惜這些年來,閑賦在家,相夫教子,荒廢了多年所學……”

蘇玉音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忙道:“白夫人想做生意,什麽時候都不晚!我最近便打算開一間茶樓,正要找合夥人呢!”

白夫人有些不敢相信:“當真?”

蘇玉音點點頭,笑問:“白夫人可有興趣?”

白夫人看著溫和,實則也是個爽快人,她忙道:“有有!我麗縣可是茶葉出產盛地,若能與顧夫人合作,那也是好事一樁!”

一旁的莫夫人聽了,也試探著開口:“若顧夫人不棄,妾身也願參與一份,我夫家世代做茶葉生意,還有不少茶具的供貨路子……”

蘇玉音等的就是這句話!她莞爾一笑:“那真是太好了!有了兩位夫人,咱們的茶樓,一定能很快開起來!”

有了這兩人帶頭,其他夫人也有些躍躍欲試。

“今日走了一路,我見孟縣好像沒有客棧?”

“是啊,若是開一間客棧,也許會有生意呢!”

“酒樓也不錯啊,以後橋通了,隔壁縣的人,過來吃飯也花不到半個時辰,方便著呢!”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氣氛熱火朝天。

蘇玉音笑著看向眾人,心裏也高興起來。

這說明方才的一席話,不但讓她們對自己建立了信任,也洗刷了孟縣不能翻身的說法,奠定了眾人看好孟縣發展的信心。

夫人們越說越起勁,甚至開始問起了鋪子的價格,翠珍早有準備,連堪輿圖都拿了出來,呈上來供她們研究。

夫人們相信,跟著蘇玉音做生意,一定不會虧本的!

蘇玉音見氣氛熱火朝天,也笑道:“多謝各位!如今孟縣還有不少空鋪子,諸位夫人若有興趣,也可以盡早選擇……畢竟,物以稀為貴,等橋通之後,只怕想要的人就更多了。”

眾人一聽,都認真地記了下來。

而後,夫人們平日都囿於後院,難得聚在一起,更沒有自己的事業,如今,每個人的狀態都十分積極,好像年輕了不少似的。

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傍晚。

夫人們坐到了日落西山,還有些依依不舍,若不是貼身丫鬟們催促起來,她們還不肯起身呢!

蘇玉音隨著她們出門,親自將她們送到了遼河邊。

周夫人走的時候,拉著蘇玉音的手,不肯放下:“顧夫人,下次若得閑,一定要來我東平縣坐坐!”

白夫人也道:“是啊!我麗縣也隨時歡迎!”

其他夫人們看著蘇玉音,也有些不舍,個個都依依惜別。

蘇玉音與她們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便將她們送上了船。

大船漸行漸遠,直到看不到蘇玉音了,夫人們才停止了招手。

夕陽西下,漫天雲霞,為蘇玉音白皙的面頰,鍍了一層柔媚的光。

她唇角微揚,回頭看向翠珍和明珠,問:“今日戰況如何?”

明珠道:“小姐,幾位夫人一共在錦繡閣花銷了六百四十兩銀子,在錢氏珍寶行花銷了五百八十兩銀子。”

蘇玉音點了下頭,她請這些夫人們過來,買東西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招商引資。

翠珍打開記錄的小本,道:“白夫人和莫夫人已經答應和您一起開茶樓,周夫人打算盤一個鋪子,還有三位夫人已經商量好了,要合夥開客棧……”

蘇玉音聽到這裏,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道:“如此一來,孟縣的主街就能變得更繁華了!”

到時候,不單單是她的生意能越做越大,整條商業街都能火起來!

蘇玉音笑顏如花地往回走。

翠珍忙道:“小姐,您要去哪兒?”

蘇玉音一挑眉:“自然是去找夫君討賞啊!”

顧青昀:沒錢怎麽送禮物?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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