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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地從她的手掌處冒出，直到形成一只巨大的異形生物。
一只龐大的異形生物出現，足夠引去這些秩序者的視線。
她對著母面魔輕聲道：“去吧，幫我引開這些人的視線，之後我會來接你。”
母面魔擡著腦袋，用那只眼睛慈愛地看著她，仿佛是在看自己憐愛的孩子。
[是，我的主。]
隨著它奇怪的音調落下，周圍的風突然變得淩厲，刮在人的臉上宛如刀片在割。
守在這棟樓下的秩序者們只見一只身長七八米的巨型異形生物突然出現在眼前，將它降落位置的設施全部砸碎。
在此前，周圍聚集了這麽多秩序者，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麽，大多數普通人都選擇了自動避讓，這下正好為他們清掃出了戰場，避免了傷及無辜。
“它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裏怎麽會出現這麽大只的異形生物！？”
“蓁雨隊長！”
雖說異形生物的力量與體型並非完全相關，比如藤蟲，體型小的異形生物不代表著一定就是弱的……
但——越大型的異形生物力量肯定不會弱。
這只絕對是A級及以上的異形生物！如果是S級就糟糕了！
它的身軀太龐大，在另一邊的趙蓁雨都註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立刻向這邊移動。
她是在場的唯一一個A級超越者，但她發揮超越力量的重要媒介被方舟完全克制的黑洞吸取，沒有武器，她現在根本無法發揮出一半的力量，單獨對上S級沒有勝算。
趕來後看到眼前場景的她當機立斷，通過耳內的聯絡器給周圍的秩序者下達命令：“情況有變，想必大家都看到了，空中的巡邏成員以及周圍的抓捕人員全部過來，先解決這只異形生物。”
這邊的方舟樂得見他們混亂，這就是她的目的。
當初她能夠收服母面魔有太大程度是因為運氣所在，如果不是先收服了子面魔，讓它的力量無法發揮，不然她早就死在了母面魔的手下。
這群人想要對付它沒有那麽容易。
她從五樓躍下，也不在意這一處有一名秩序者還未離開這裏，不遠處的母面魔非常自覺地托起她周圍的風，讓她在那位秩序者的眼神下安穩地落在地上。
“你——！”這位秩序者這才反應過來，擡手朝她射擊。
方舟開啟了最大化的速度強化，躲開子彈，移動到了這位秩序者的身邊，將手中的槍抵在了他的心臟處扣下了扳機。
第 38 章
隨著這位秩序者倒下，方舟有些恍然，在這段時間裏，她竟然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她擦了擦手上濺到的血跡，喚出線蟒將他的屍體拖到一邊。
另一側不斷響起的槍聲與爆炸聲表明那邊的戰鬥已經開始，秩序者們沒有多餘的視線再放到她身上，她的目的達成了。
在方舟做完這些的時間裏，緋星乘坐的電梯才在這時抵達一層。
這電梯下降的時間真夠慢的。
他想著，走出電梯，本以為會面對的是那群討人厭的蒼蠅，卻不想竟沒有人守在這裏。
“——”
不同的是外面轟鳴聲一片，槍聲、爆炸聲，一瞬間強烈到難以忽視的風從入口處席卷而來，將緋星的頭發吹得胡亂。
他擡手遮擋了一下臉部，風又突兀地停下了。
難道是世界已經將那些人引開了？緋星疑惑地蹙眉，加快步伐戒備著往外走去。
從出口出來，包夾在這周圍的秩序者不見身影，離開了建築內部後，他擡起頭，能夠看見直升機在另一端的空中開啟了戰鬥模式。
到底是什麽情況？
本來二人分開行動是為了分散火力，現在是個什麽事？
緋星第一反應是去尋找方舟，沒等緋星反應，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出現在了前方，底下那些向它發起攻擊的秩序者還沒有它的小腿高。
方舟將母面魔放置的落點在這棟樓的西面，正好在緋星與她約定好的出口的左側,
它的一只手握住了二樓樓層的一角，墻壁在它的力道下深深陷進去痕跡，緋星隱隱感覺到了晃動。
好大的異形生物！
與看到這種戰場主動避讓的正常人不同，緋星反應過來後立刻朝著它所在的方向而去，看上去是準備近距離觀摩這場戰鬥。
這一邊，原本來捕捉緋星和方舟的秩序者這會全部聚集在這只異形生物的周圍，靠近了之後趙蓁雨發現事情比她想得還要棘手。
趙蓁雨觀察著情況，上方的直升機在她的指示下展開了戰鬥模式，子彈像不要錢一樣落在這只異形生物的身上。
只是那些子彈嵌入它的身體後被完好無損地吐出，普通的子彈落在它的身上沒有任何效果。這次出動，他們的目標是人類，身上裝備的武器並非是特別對戰異形生物的，這導致了他們從最初就落在下風。
而它稍稍動一動腳，周圍便人仰馬翻。
此時，它還沒有展現出它的能力。
趙蓁雨收起槍，既然如此……
她通過通訊器向直升機的內部駕駛發出指令：“子彈沒用，丟下光網嘗試捕捉。”
隨著她的指令下達，直升機的短艙開啟，一顆橢圓狀的導彈朝著母面魔的位置落下。
在即將接觸到它時瞬間展開，形成瑩綠色的光網在它的頂端覆蓋。
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母面魔毫不猶豫地逃離光網的位置，趙蓁雨沒有給它這個機會。
桐華區的重要武器都與她產生過超越鏈接，她的超越力量能夠給予武器“生長”，在發動時能夠使得它們擴大與延伸，若是在她手中，它們會聽話得遵從她的想法進行追蹤。
隨著趙蓁雨的能力發動，原本只是占據小範圍的光網瞬間展開，擴展到了母面魔逃離的方向。
它擡起腦袋，朝著直升機所在的發出了一聲怒吼。
突然間，狂風襲來，空中的光網被席卷的風包圍，偏離了它原本的方向，但經過趙蓁雨能力展開的光網還在無限延長，依舊有邊角部分落在了母面魔的身上。
與子彈不同，這種光網本就是用來對付異形生物的，母面魔身體上接觸到光網的地方“滋滋”地冒出白煙，青色的粘液從接觸到的地方滴滴答答地落下。
它伸手將光網扯開，那只觸碰到的手同樣被灼傷。
有效果！它受傷了！
趙蓁雨當機立斷：“趁現在，將另一顆一起放出。”
直升機的另一邊短艙開啟，只是這一次還未降落下來，空中的直升機的短艙和尾翼就被風形成的利刃斬斷，直升機迅速下墜，系統內部發出紅色警告。
沒有猶豫，裏面兩位秩序者立即打開艙門從上方降落。
下一秒，直升機在半空直直墜落，“轟隆”一聲炸起火花。
如果說在此前，趙蓁雨還不確定這只異形生物的等級，在它使用能力使得逛網偏離軌道，將空中的直升機掃蕩下來後，她清楚地明白了這是一只S級的異形生物。
糟糕！太糟糕了！
同樣，在這短短的交鋒之中，趙蓁雨發現了子彈無論如何都落不到它的眼睛與嘴巴之中，想必那就是它的弱點所在。
她立刻對著通訊器道：“所有攻擊瞄準它的眼睛和嘴巴！”
就在這時，這只異形生物停止了一切攻擊，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開始朝著一個方向移動。
趙蓁雨看不懂它的行為，它看起來是在……逃跑？
直到這時，她才猛地驚覺，這只異形生物從最初開始就沒有沖著攻擊他們而來，截止目前， 他們的傷亡情況非常輕，就連剛才它削掉直升機的尾翼也沒有選擇削掉從上方緊急降落的秩序者的腦袋。
它好像是吸引他們的目光拖延時間。
趙蓁雨這個想法出來後猛然一驚，這怎麽可能？它為誰拖延時間？
“蓁雨隊長，它這是？！我們要繼續追嗎？”旁邊隊員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出。
“追！”
他們立刻上車追在母面魔的身後，很顯然，它沒有給他們追蹤的機會，狂風大作，跟在它身後的車輛被全部掀翻，無法靠近一步，眼睜睜地看其離他們越來越遠。
然後——
突然消失。
趙蓁雨茫然地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死死地盯著它消失不見的位置。
……
……
方舟成功離開了秩序者的視線範圍內，她這個位置大概看到不遠處的戰鬥狀況，見空中直升機的光網展開落下，她就朝母面魔發出了“召回”的命令，在拐角處等待著它靠近後瞬間融合進她的身體裏。
母面魔的傷勢不輕，方舟沒想到趙蓁雨的力量能作用於沒有接觸的武器上，她的能力結合了那面光網殺了母面魔和她一個措手不及，如果真的讓第二面光網落下，母面魔真的有可能被其捕捉。
該怎麽說。
不愧是四大庇護所，不缺少這種能夠對付異形生物的武器，當初她在B-021庇護所時，那些守夜人根本沒有相應的能夠對付母面魔的武器，無法傷害到它。
好在回到方舟體內後，母面魔的狀態立即能恢覆到未受傷之前。
“做得好。”方舟誇獎了一句，立刻就感受到了母面魔傳達而來的喜悅感。
回收了母面魔之後，方舟回到了之前的住所處，她將裏面的東西收拾幹凈，用最快的速度清除掉所有的痕跡。
然後打開了通訊器，路妃嵐的消息跳了出來。
路妃嵐：[你們的動靜太大，何叔的店都波及到了，被掉下來的直升機引起的爆炸卷了一半。]
第一條消息就看得方舟覺得有些心虛，她繼續往下翻。
路妃嵐：[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
路妃嵐：[還活著嗎？]
路妃嵐：[我看秩序者已經撤離了，沒問題的話記得吱一聲讓我知道你還沒死，死了的話我好把你的房退了，多少也是些點數。]
路妃嵐：[？]
這還是他第一次連續發這麽多消息過來，方舟給他回覆。
[嘖嘖嘖，擔心我了？]
回覆完這條後，方舟打開了第四維度，剛一進去就被提示刷屏。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
方舟：“……”
她擡手往上一劃，選擇忽略這些提示，轉手進入了聊天版塊查看收集起今日熱點。
一進去，滿屏幕都是關於今天秩序者和異形生物的相關話題，方舟隨便點進了一個話題裏。
【主題：桐華區出現S級異形生物了！！】
[我的媽媽呀，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異形生物，真的有S級嗎？上一次S級入侵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也不是很大吧，就兩三層樓高。]
[這還不大啊！？突然覺得我家附近那些煩人的D級異形都變得嬌小可人眉清目秀了起來……]
[我在現場，人現在在醫院，差點沒死，應該是有S級，那麽多秩序者都沒能抓到它，趙蓁雨也在現場。]
[……趙蓁雨是A級吧？]
[回答樓上，作為桐華區老居民表示，是的，她是A級超越者。]
[我也在現場，不過我記得那只異形生物出現之前，秩序者們就已經聚集在那裏了，他們是提前預知了會有S級異形生物出現嗎？]
[說到這個，之前也經歷過S級異形入侵事件，但這次它真的是突然！突然出現的！誰懂啊，那麽大一個異形生物憑空出現！]
[可能是它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你們怎麽一點都不慌的啊，沒有抓到不就意味著這只異形生物還在桐華區內嗎！？]
[這可是S級異形生物啊，不是B級異形生物，秩序局難道就不準備繼續管了嗎？這些稅金小偷，既然連本職工作都做不了就把我上交的點數還給我啊！]
看到這裏，方舟退了出去，通訊網重新連接上外面的網絡，上方傳來提示，是路妃嵐的消息回過來了，方舟退出第四維度查看。
路妃嵐：[……你怎麽從那些消息裏得出這個結論的。]
路妃嵐：[算了，在哪？]
方舟：[回來了，你如果方便過來一趟，我有事和你說。]
她決定舍棄這個身份擬態了。
母面魔出現得突然，秩序者肯定會懷疑到緋星和她的身上，只會加大捕捉他們二人的力度，這會讓她在桐華區寸步難行。
她要換一個擬態身份，前往白鯨區。
第 39 章
想好了要舍棄這個擬態身份，看多了那些人在第四維度的水貼，本著說不定可以收集到什麽有效的信息，方舟也有模有樣地學著發了一個話題。
【主題：準備去白鯨區，各位有沒有什麽建議？】
發完這個話題後，應該不會那麽快有回帖，方舟放下通訊器走到鏡子前開始捏新的擬態模樣做起準備來。
得是與這個身份完全沒有相似點的，她心裏有了主意，在腦海裏模擬了一下開始變化。
下一秒，鏡子裏的女人身高逐漸縮短，臉部輪廓變得柔和圓潤，五官變化，頭發拉長至肩膀，她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方舟擡起臉左右看了看，比起一號擬態，她重新捏的這個二號擬態光看外貌顯得有些許柔弱，會令人覺得沒有攻擊性。
同樣，這幅模樣會令人忍不住放下戒備與不自覺的看輕，雖然大家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特別是在這樣的世界裏，但人總是主觀的，第一印象總是會跟著外貌走，在某些時候說不定可以幫助她行動。
這還是李白芷給她的靈感，不得不說這種類型的長相太容易讓人放下戒備心。
當初她見到李白芷時，即便對方沒有開口說話使用能力，她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自覺地抱有好感了。
最重要的是，這幅樣子和一號擬態確實無法聯想到一起。
方舟還是很滿意的。
當然……如果是她本來的模樣估計會更容易讓人放下警惕心，畢竟光看著就病懨懨的沒什麽戰鬥力。
做完這些，她重新登上第四維度，發現她發布的那個話題帖下有了不少的回覆，怎麽這麽短時間就有這麽多回覆了？
方舟點進去一探究竟。
[我的建議是，別來。]
[題主最近是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嗎？為什麽產生這麽可怕的想法？]
[白鯨區的普通人都想著往外跑，怎麽還會有人想往這裏來。]
[說不定題主不是普通人呢，這裏還挺適合強大的超越者生存的。]
[普通人也是可以和超越者一戰的，比如氪金佬。]
[能成為氪金佬就不太可能是普通人了，沒聽說過窮人只會越來越窮嗎？沒有能力，就不可能接到高點數的工作，只夠溫飽，就不會有點數買裝備，沒有裝備就依舊沒有能力，反覆循環。]
[雖然樓上說得也有道理，但秩序局也有很多普通人，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普通人占據多數，超越者只是1%的存在罷了。]
[因為即便是普通人也分天才和庸才，有能力和沒能力，這個能力不單單是指超越力量，不要將自己的無能怪到一個單純的超越力量上，沒用的超越者不在少數。]
方舟：……
她就說怎麽短時間內有這麽多回覆了，原來是吵起來了。
方舟神情微妙，這群人到底在白鯨區經歷了什麽啊。
她也發現比起桐華區和黑獅區，白鯨區的這種仇視超越者的情況要嚴重許多，在那種環境下完全可以理解。
過了一會，下面總算有一些符合主題的回覆了。
[不管題主是超越者還是普通人，如果你準備來白鯨區，請一定低調，最近白鯨區形勢緊張，兩個S級秩序者入駐，加強了管理強度，各方勢力都是一點即燃的狀態。]
[找住所盡量不要靠近琉璃街，那裏是白鯨區最混亂的地方。]
[食物建議去南所巷附近購買，那裏的性價比最高，其他地方會看碟下菜，你要是被發現是第一次來白鯨區會被坑死。]
方舟一一記下。
沒過一會，門口傳來了來訪提示，她放下通訊器走到門口，路妃嵐的臉出現在提示屏上。
“路妃嵐？”
“是我。”
聽到聲音無誤，她操控系統開了門。
等路妃嵐進來後見到她，他沈默了一下第一句話是：“你哪位？你把這個房間的主人殺掉拋屍了嗎？”
方舟無語道：“你準備每次都要來這麽一下嗎？”
“挺嚇人的。”
“你看起來不像被嚇到的樣子，我倒是希望你能被嚇到一下。”方舟關上門，幹脆褪去了擬態，恢覆到了原本的樣子。
很久沒有看到她原本的模樣，路妃嵐微怔了一下：“看你這個樣子更不習慣了。”
“為什麽？你應該對我這幅樣子最熟悉才對吧？”
“我擔心會有中央的人沖進來把我一起綁了。”
方舟咬牙：“……有時候真的很想把你的嘴巴縫上。”
路妃嵐眉毛一撇，那雙鳳眼露出了“你好殘忍”的意味。
方舟頭疼地轉移話題：“何叔的店還好嗎？”
“影響不大，說被卷了一半是誇張說法。”路妃嵐環視一圈，覺得站著不舒服，找了一張椅子摸出身上的消毒濕巾開始仔仔細細地擦拭起來。
“何叔準備換店面嗎？”
“不，他在那個地方開了十年了，只要樓沒有徹底塌，他應該不會想到更換店面。”
其他人不知道，和方舟一路從001庇護所一起走來的路妃嵐很清楚那只異形生物是怎麽出現在那裏的。
“我準備去白鯨區了。”
路妃嵐擦椅子的手頓了頓，他擡眸看了一眼方舟，“去唄。”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方舟不覺得路妃嵐會跟著她一起去白鯨區，她到目前為止依舊不知道路妃嵐的目標到底是什麽，他當初接受她的邀請，開車出來跟她一起離開更像是一時興起的舉動。
“這我得好好想想。”他將消毒濕巾丟進垃圾桶，繼續說：“白鯨區太亂了，而且你總是能將各方勢力的目光都集中起來，危險程度太高，我沒有舍命陪君子的精神。”
他不知道方舟近期的具體動向，不代表沒有察覺到他方勢力的視線。
確實如此，路妃嵐沒有理由跟著她一起去白鯨區那麽混亂的地方，方舟還是有些失望的。
沒有路妃嵐的話，意味著接下來她絕對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了，身體使用的度也必須有所限制，不然長期以往，不用等到半年後，只要一個月她都會迎來她的死期。
方舟：“那你待在桐華區有什麽打算嗎？”
路妃嵐：“賺點數，然後混吃等死。”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你這話說得，我要是有志氣一點就把你身份透露出去，然後去樂園裏享樂了。”
方舟朝他微笑，認真道：“你如果這麽做，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話是這麽說，她知道路妃嵐不會那麽做，不然在最初他就會直接出賣她了。
路妃嵐也不生氣，輕飄飄地看她一眼，反問：“那你呢，你有什麽目標嗎？”
“說實話，沒有。”方舟想了想回覆：“硬要說的話，目前就是先去找到循江，然後想辦法活下去。”
她的目標一直都很簡單，甚至稱不上是目標，就是單純地適應世界活下去，這可以說是所有活在這個世界裏的人的想法。
只是對於她這個身份來說，這個最簡單的目標似乎從一開始就進行得很困難，所以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她需要嘗試許多“可能”，哪怕在嘗試的過程中就會將她提前拽入死亡的深淵。
就像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被病痛折磨的二十餘年，最終還是嘗試進行心臟手術一樣，某種程度上她的人生和“方舟”是一樣的，所以她希望自己不會重蹈覆轍，希望不會步入這個角色的最終結局。
路妃嵐聽完後評價：“你看，我們的最終目標不都是一樣的嗎？”
“哪裏一樣？”
“活著，然後去死。”
方舟伸手推他：“我受不了你了，快走快走，你如果不準備跟我一起離開的話我們就此別過吧。”
“誒誒，別碰我——”路妃嵐嫌棄道：“而且我說我好好想想，沒說不去。”
她停下動作，疑惑地向他。
他擡起戴著手套的手，對著她翹起一根食指：“一次，十萬，如果嚴重的話，五十萬，然後，不能將我卷入旋渦中。”
“成交。”方舟毫不猶豫地應下，下一秒就看著路妃嵐臉上露出了沈痛的神情，“……你這是什麽表情？”
“報價報低了的血虧表情。”
“餵，你這個已經很誇張了，簡直就是從我口袋搶錢，你還想多高，我現在對物價已經有數了，你不準坐地起價。”
路妃嵐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沒有真的坐地起價。
不管怎麽說，她的移動血包還在，方舟得到了一個好的結果。
確定了路妃嵐願意和她一起離開後，方舟當即開始收拾東西：“你回去拿上要用的東西，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記得把房間裏的痕跡清理幹凈。”
“有這麽著急嗎？至少先睡個覺第二天再討論什麽時候離開。”
“你要這樣不是不行，就是我怕到時候秩序者就找上門了。”
路妃嵐：“……行吧。”
除了武器，方舟沒有帶上其他的東西。
二十分鐘後，她使用一號擬態的模樣離開了這附近，找了個死角轉變成二號擬態，與開車過來的路妃嵐集合。
004庇護所的範圍很廣，從桐華區到白鯨區還要經過一個黑獅區，自駕的話光從這裏過去就要半天多的時間。
他們從001庇護所開過來的車輛早就進行了一波更換，這輛車不如之前那輛，速度要更慢些。
離開桐華區到進入黑獅區的這一過程還算順利，車程不短，一開始方舟還警惕地保持著清醒，她的身體卻支撐不住長時間的緊張狀態，這會已經困倦地在車上打起小盹。
“咚——！”
這個盹打了不到十分鐘，一聲巨響讓她猛然驚醒。
第 40 章
有東西砸在了方舟上方的車頂上，正處下方的她感受到了強烈的聲音沖擊。
隨著那一聲之後，連綿不斷的撞擊聲從上方響起，聲音忽大忽小，應該是有物體從上方砸下，落在車頂和擋風玻璃上，有大有小，重量不一。
她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前方：“什麽情況？”
路妃嵐見怪不怪：“下冰雹了，我們已經步入白鯨區邊界了。”
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三點了，方舟看了一眼系統顯示。
[現在是樂園時間7時45分。]
臨近八點，只見窗外依舊昏暗一片，近乎墨色的烏雲壓迫在前方，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來貼近地面，前面的擋風玻璃不斷有小石子大小的冰球砸下。
“咚——！”
又是一聲巨響，一個比拳頭還要大的冰球砸在玻璃上，好似立馬要砸碎玻璃進入車內，不敢想象這東西從天上掉下來打到人會是什麽後果。
“……”你管這叫下冰雹？不如說下冰球算了。
車內開了恒溫模式，方舟感受不到外界的溫度，只能從車內系統上去了解，只見上面寫著：室外溫度-10℃。
很難想象只是半天的路程，溫度差竟然能夠達到三十多度，她可沒有帶厚的衣服，第四維度聊天板塊那群人……這種真的重要的事情倒是說一下啊！
方舟舒一口氣，下意識地觀察起車窗外的場景。
他們行駛在舊世界修建好的高速公路上，它的左側下方是黑漆漆的海域，方舟沒有開窗仿佛都聞到了腥鹹的海潮味。
因為冰雹雨，大風揚起，有一個浪潮從遠方席來，揚起的高度幾乎要從下方直接卷席到幾十米高的公路上，左側的波形防撞護欄早已斷裂破損，歪七八扭地按在一邊，不知是被卷來的海嘯吞噬了還是其他原因導致了這幅慘樣。
它們被大浪卷起的風吹向中間的道路，正好落在了前方的行駛道路上，路妃嵐險些撞上去。
“……你稍微註意點。”
“餵，這種突發情況我怎麽預料得到。”
白鯨區是臨海城市，所以得名“白鯨”，因為臨近海洋，這裏出現極端天氣的情況要比其他地區頻繁許多。
方舟和路妃嵐才剛來就遇到了冰雹雨，好在車輛的玻璃是特制的防彈玻璃，這種程度的冰雹還不至於砸穿前擋風窗進入車內。
上方不斷響起乒鈴乓啷咚的聲音，方舟再困也無法再進入睡眠了。
從上方拉遠，因為天氣的緣故，除了他們的車輛外，沒有其他的車輛在這條道上，他們就像行駛在漫無邊際的海浪中心的小船。
切實處在這種環境下要比游戲中看到的壓抑許多，方舟感覺忍不住皺起眉。
“怎麽，後悔了？”路妃嵐說：“你現在要是後悔了，我們還可以折返回去，冰雹還算好的，這裏還可能會有海嘯，五年前就經歷過一場難以抵禦的海嘯災難，幾乎把整個白鯨區都淹沒了。”
在這種天災面前，很多超越者都無力抵抗。
游戲裏沒有提到過這點，方舟覺得有些不理解：“安全區雖然狹小，但比白鯨區地理位置安全的地方多了去了，為什麽這裏還會被重建？”
“越危險的地方同樣意味著機會越多，白鯨區是陷落日來臨後安全區內異形生物信息收集最多的城市，基本目前了解到的海洋異形都源自於白鯨區。”
他的話同樣表明了一個意思——“這裏的瘋子也最多”，能故意往危險地區沖的家夥不會太正常。
方舟已經感覺到了這趟白鯨之旅恐怕不會很順利，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不過。”路妃嵐繼續說道：“那次海嘯造成的死亡人數並不多，在海嘯來臨之前大部分人就提前撤離了。”
聽起來他們像是提前知道了這場災難進行避難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一帶危險這麽多，即便是來得突然，空氣和環境也會有所提示，肯定有相關的觀測方式。
二人在高速公路上繼續行駛了十幾分鐘，冰雹雨逐漸停了下來，這種極端天氣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持續時間不會太久。
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方舟看見車輛內的室外溫度顯示回溫到了正數，天空的亮度上去了一些。
室外溫度：“3℃”。
還是很冷，但總比負數要好。
沒一會，車輛準備下高速了，白鯨區的模樣逐漸顯露在前方，街道亮起的燈光將黑暗的區域照出形狀，那種壓抑感才堪堪褪去。
從高速下來，方舟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碼頭了，那邊停泊著幾輛極為大型的輪船，遠遠的都能感受到它們的龐大。
天氣轉變正常，方舟看見有兩只較為小型的輪船已經開始出發了。
“那些船只是準備做什麽？”方舟發出疑問。
在內測時方循江的線中，他來到004庇護所時並非常駐在白鯨區，這點相較於內測其實已經有了變化，所以方舟對白鯨區的情況並沒有那麽了解。
路妃嵐看了一眼：“捕魚啊，還能做什麽。”
方舟：“……”
與不適應這個世界土壤的植物不同，很多原本舊世界非養殖存在的生物都用別的辦法適應了這個世界，但方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白鯨區人民群眾的精神好堅韌不摧，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捕魚，海洋中的異形生物可是數量龐大又未知，他們的目的竟然是捕魚？
她有些懷疑，又覺得挺合理的，民以食為天，光靠樂園發放的那些食物很難維持所有人的需求。
路妃嵐：“這邊挺多海鮮的，啊，你不能吃，樂園外的生物基本都是被輻射汙染過的，你的體質碰一下這種東西會很難受。”
“……”海鮮大餐飛飛。
看她一副勉強相信了的模樣，路妃嵐忍不住笑了一聲。
方舟見他這幅模樣就知道自己被唬了，無語道：“他們是去捕捉異形生物的？”
“嗯……一半一半，有些人的目的確實如此，只是異形生物沒有那麽好捕捉。”路妃嵐眼神平靜地看著港口停泊的那些輪船說：“更多人死在了海洋裏，說是捕魚沒有錯，因為大多數人的目的是確實如此。”
有人沖著異形而去，更多人避著異形生存。
在這樣的世界，海洋依舊存在著許多寶藏值得探索，這是白鯨區危險卻又有無數人會向它而來的真正原因。
天逐漸亮起，這裏依舊與其他地方一樣，是一如既往灰霧般的天空，因為面臨海洋，那種壓迫感要比其他地區來得更加強烈。
方舟不禁有點想念她原本世界中的藍天白雲了，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只在樂園裏看到過擬真投屏出來的藍色天空。
趁著目前還未完全下高速的較高視角，方舟開始觀察左側的海面情況。
突然間，她的眼神一頓。
不遠處剛駛出的一輛船只下方出現了一行她很熟悉的字。
【異形生物：海怪】
【危險等級：B級】
【智慧等級：C級】
有些距離，再加上車輛在行駛中，方舟無法看見它的具體模樣和行動軌跡。
見狀，方舟道：“路妃嵐，等等，將車子靠邊停一下。”
“怎麽？”聽到她的話，路妃嵐詢問了一聲後聽話地將車輛靠邊停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在他的視角當中自然是什麽也看不見。
就在這時，那只異形生物從海面裏冒了出來，它扒在船只的側面，從它露出的半身外形看起來有些像人，身形較小，怎麽說呢……
方舟將這種東西一律打成水猴子。
就在它冒出來沒一會，那輛船只底下就泛起了旋渦，原本穩健的船只開始在旋渦裏瘋狂旋轉，眼見就要被吞進去。
船只裏的人立刻出來檢查情況，看到這個樣子當即知道是遇見異形生物了，船只下方丟出□□，尚未爆炸就被吞進了漩渦當中，那些人便只好拿起槍出來尋找那只異形生物的位置。
因為旋渦的影響，加上水域是這種生存在海洋裏的異形生物的主場，這種裝備不足又沒有超越者存在的團隊很難面對，半分鐘後，他們自知再待上上面也不會有希望，立刻就選擇穿戴好裝備跳下海裏了。
進入水後，下方的漩渦並不會放過他們！
路妃嵐挑了挑眉評價道：“看，這種就是沖著捕魚去的，這運氣真夠背的，竟然在距離岸邊這麽近的地方碰到異形生物。”
方舟降下車窗，冷空氣伴隨著風瞬間湧了進來，她這具身體十分不耐寒，只是吹了幾秒她便覺得發冷。
她將手伸出窗外，感受到了海面上由浪潮帶起的強烈的氣流，從海邊的上空彌漫到周圍。
母面魔可以操控一公裏以內的風，方舟目測了一下那只船只到她這裏的距離，應該在範圍內，她鎖定了那只冒出腦袋的異形生物。
擡起手指，在空中一劃。
與她預想中的只劃開異形生物的半個腦袋的猜想不同。
“呼啦——！”
只見遠處泛起大風，風刃從那只異形生物的腦袋處連著那只船的上方一同斬開，在附近掀起小小的海浪。
【你殺死了異形生物“海怪”。】
【海怪已經死亡，殺死的異形生物無法進行收服。】
“！”怎麽回事？
好在那些人早就從船上跳下，方舟的風刃沒有波及到他們，船只下的漩渦消失，那幾個漁民被僅是被莫名其妙翻起的小海浪撲了一下，他們茫然地在原地看著被斬斷的船只和異形生物的屍體。
方舟楞神。
這超出了她的預期！
在此前她使用過幾次母面魔的風，明明是按照之前掌握的力量感釋放的，怎麽會……
臨海的風透過窗戶穿進車內，方舟打了個冷顫，她眼睛一亮，突然明白了為什麽。
母面魔的“控風”本質上就是操控空氣中的氣流，將它們捏成不同的密度與流速達到攻擊的效果，並非憑空出現。
它的能力在白鯨區這種臨海環境下威力大了不止一倍，而她現在的位置正好在風浪最大的邊緣。
僅是輕微的操控，就可以達成強烈的反應，更別說若是全力操控會如何……
自然系的能力十分受環境影響，“風”這個能力她一直藏著想留給新身份而沒有使用，如今看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這白鯨區，算是來對了。
……
……
在方舟離開桐華區前往白鯨區的時間裏，桐華區的秩序局內。
趙蓁雨在與參加了這次捕捉計劃的秩序者們進行覆盤工作，她逐幀逐幀地播放那只S級異形出現與消失的錄像。
不論怎麽看，它都是憑空出現的，就連消失也是憑空消失的，在它離開的那個拐角外，並沒有拍攝到它逃離的身影。
趙蓁雨：“太可疑了，這只S級異形生物的能力是‘風’，這就意味著它的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絕對無關與它的能力。”
江珂：“……難道是有擁有‘傳送門’類型的超越者將它轉移過來的？”
江珂的猜測有一定道理，但這種空間系的超越者本身就稀少，而他們基本都會根據本身的等級有一定的距離限制，桐華區的面積達到兩千平方公裏，根本不可能有這麽遠搬運距離的空間系超越者，將S級異形生物悄無聲息地挪運出桐華區。
再加上S級異形生物怎麽可能會乖乖地任由他人搬運傳送。
趙蓁雨很快否認：“這不可能。”
光屏上的畫面轉換，出現兩個人的照片，一個是緋星，一個是戴著兜帽的方舟。
她繼續說：“它出現得太蹊蹺，正好是在我們追捕這兩個人的情況下突然出現轉移了我們的視線，而且它的行為……很奇怪。”
異形生物之所以危險就是因為它們80%都對人類抱有惡意，攻擊人類是它們的天性，這只異形生物的行為更像是在拖延時間，沒有對他們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測，從這個方向去看的話事情反而會變得魔幻起來，總不可能是它在聽令於誰，或許它就是那特別的20%，她沒有說出這個猜想。
“您猜測是和他們有關系？”
趙蓁雨沒有否認。
這兩人在離開後就仿佛銷聲匿跡了，再沒有他們的相關線索，特別是那位女性。
“白發的這位男性神出鬼沒，但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地方能夠拍攝到他的行蹤，那位女性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可能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偽裝，想找到她沒有那麽容易。”見多了這種的江珂評價：“只能根據她的能力去尋找了，模樣可能變化，能力卻無法改變。”
趙蓁雨控制著光屏播放起了以她為主視角的錄像，正是兩次方舟使用黑洞吞噬掉她的武器的畫面。
“她的能力很特別，預測有A級，目前這種力量的超越者尚未有記錄在案的，如果使用了很好辨別，將她的這份資料發下去。”
江珂道：“另一個白發的家夥沒有看他使用過能力，他身上的裝備很多，可並不能就此確定他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趙蓁雨點點頭：“正因為他沒有使用過能力，他顯得更可疑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說不定正是他某種能力“關”了那只異形生物後又將它“放出”。
她思考了一下道：“將搜索力度盡量都加在這個人身上。”
這邊和方舟猜想的一樣，秩序局果然準備根據她的能力去尋找，畢竟他們也沒有想過會有人能夠使用這麽多種不同的力量，這是不符合這個世界這麽久的常識的。
不過她要是知道了他們將這個鍋扣在緋星身上估計會忍不住笑出聲。
過了一會，會議室的顯示光屏閃起通訊連接，趙蓁雨直接接通。
畫面出現了一個人，那是一名男性。
他一頭金發，發尾稍長綁起尾辮，碧色眼睛，雖是金發碧眼，臉卻很明顯的亞洲面孔，他擡起手對著鏡頭晃了晃，笑得陽光開朗。
“嘿，蓁雨妹妹。”
趙蓁雨看了看他旁邊：“奧斯蒙，怎麽只有你，西婭呢？”
“哇，你這話，太傷人了，看到我你不開心嗎？”奧斯蒙將臉懟到鏡頭前。
“我掛了，我們正忙，等西婭回來了你再聯絡我。”
“等等——”奧斯蒙連忙制止，然後彎下腰把一邊的女孩抱到旁邊，讓鏡頭掃向她。
那是一名從外貌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和奧斯蒙一樣，她有著金色的頭發和漂亮的碧色眼睛，紮著蓬松的雙馬尾，不一樣的是，她是明顯的歐洲白人面孔。
鏡頭對準西婭，她那張可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漠然。
看到另一邊的趙蓁雨，她突然對著屏幕說道：“Aeolus。”
趙蓁雨楞了一下：“什麽？”
她重覆了一遍，一字一頓：“Aeolus來了，在這裏。”
西婭是004庇護所的重要超越者之一，她的超越力量是非常稀有的“占蔔預言”，因為太過特殊，很難給她的能力做出評級，某種意義上她淩駕於所有超越者之上。
而她占蔔出來的結果並非每次都清晰具有指向，但大體方向從未出過錯，數次幫助004庇護所渡過難關，中央曾多次拉攏過西婭都被拒絕，為了維護二者的交易和平，西婭偶爾也會接受中央的委托。
所以她給出的信息都很重要，可惜她年紀太小，因為某些原因，她的心智比年齡還要小，以至於很多時候無法準確說明占蔔結果，所以會導致本就模糊的指向變得更加難以琢磨。
趙蓁雨細細琢磨她的話，江珂提醒道：“埃俄羅斯這個名字對應的人物有好幾個，最出名的是古希臘神話中的‘風神’。”
“風神……”趙蓁雨喃喃重覆道。
“風”的話，很難不讓趙蓁雨聯想到出現過的那只S級異形生物，如果她的觀測沒錯，它能力就是有關於“風”的，S級的異形生物不多見，又和他們追查的劇院事件可能有關系，這次拜托西婭占蔔的也是相關於這次事件。
西婭和奧斯蒙常駐於白鯨區，“來了”的意思是指它……或者說和它有關系的人去白鯨區了？
“西婭，是災難嗎？”趙蓁雨引導地問道。
“災難？”西婭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海？”
“對，是海嘯那樣會給大家帶來困擾的災難嗎？”
聽她這麽說，西婭用力地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最後她揉揉眼睛，靠在奧斯蒙的肩膀上：“哥哥，困。”
她否定後又肯定，趙蓁雨更搞不懂她的意思了。
奧斯蒙抱著她站起身：“總之就是這樣，我的寶貝妹妹困了，具體的就你們自己去調查吧，拜拜。”
“餵，等等奧斯蒙——”
“啪——”通訊中斷。
西婭給出的信息太少了，趙蓁雨他們無法立刻得出其中的意思。
江珂沈思了一下，說道：“蓁雨隊長，你不覺得這很像某種預告嗎？”
趙蓁雨有點頭疼：“白鯨區那邊夠亂了，不管是不是預告，那邊都沒有更多的心思去調查這種不確定的消息。”
不管怎麽說，桐華區之外的事情就不關設立在桐華區內的秩序局了，趙蓁雨準備會議後把這次的事件和西婭的預言整理一下發給白鯨區的秩序局。
“那邊的事情我們就不用管了。”趙蓁雨把視線重新移回光屏上，紅色的激光筆停在上面顯示的白發青年的臉上。
“讓我想想……要怎麽把你揪出來。”
第 41 章
白鯨區，海域。
船只從中間的位置橫著斬成兩半，在海面濺起巨大的水花，危機褪去，漁民們浮在水面上看了看四周，接著他們面面相覷。
“發、發生了什麽？”有人道。
“……對了！異形生物呢？”
他們開始尋找，導致這一場事故的異形生物的身首分離，身體從底下浮了上來。
“在這裏！是海怪。”海怪在白鯨區出現過多次，是少數被公開過的異形生物，他們的危險度有B級，單只出現的話對於有C級超越者的隊伍來說沒什麽太大的影響，但對於普通人為主，裝備又不足的漁船來說就十分致命。
它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較中段海域出現，極少會來到淺海區。
祝遠是這個漁船的船長，他們是一只新手隊伍，正因如此這次他們也就準備在淺海區試試水，誰想這竟然能碰到異形生物。
“真倒黴！”有位船員罵道。
“也不能這麽說，某種意義上我們運氣還不錯……”祝遠看著這一片狼藉說道。
“這是有超越者出手救了我們嗎？”
他點點頭，在海裏遇到異形生物的可能性可比遇到異形生物後有路過的超越者出手救下他們來得概率高多了。
所以某種意義來說他們的運氣確實還不錯。
看現場這個程度，應該是個非常強大的超越者，他往岸邊看了看，沒有找到能夠對得上號的人物，只好在心中默默說了一聲“謝謝”。
危機消失，祝遠和同伴開始打撈海怪的屍體，B級異形生物的屍體能夠兌換不少點數，正好用來修補船只。
看到他們開始打撈異形生物的屍體，方舟把手收回，將窗戶升上去，然後抱住胳膊打了個冷顫。
這室外的溫度也太要命了，他們在水裏不冷嗎？
冰雹雨後到現在，車內顯示的室外溫度又上升了幾度，已經穩在了十度左右，她穿了一件長袖內搭和外套，其實不至於這麽一會就冷成這樣，但對於她來說，溫度的驟變有些打亂了她身體的平衡，這種感覺就變得更加強烈。
路妃嵐將車內的溫度往上調了幾度，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多管閑事完了？那我繼續開車了。”
“我這是管閑事嗎，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事。”
這種不需要露面的舉手之勞，方舟沒有那麽吝嗇於自己目前獲取到的力量。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要順手拿下那只異形生物，沒想到力量控制出錯直接將它殺死了，有些可惜。
她現在的圖鑒數量十分稀少，能用的算起來不過幾只，而那些分布在桐華區的D級生物在離開前她也只回收了能夠表達清楚想法的一小部分。
如果一直等著異形生物自己找上門，能夠使用的數量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正面對上過S級的超越者，超越者間的A級至S級跨度極大，力量根本不在一個層面，如果是以方循江為參考單位，方舟覺得目前的自己碰上S級超越者最多只有30%的勝算。
而004庇護所內就有兩個S級的秩序者……至於中央內部，只多不少。
當方舟想著這些，車輛重新行駛，經過碼頭，駛入白鯨區內，白鯨區的部分面貌展露在她眼前。
看多了第四維度聊天版塊裏的那些內容，她想象中的白鯨區多少有點那種戰場後的殘垣斷壁滿目瘡痍的感覺，到了後才發現這裏比桐華區要繁盛得多，從表面看去很是平靜。
怪不得那麽多人說要離開這裏，最後還是有這麽多人留下來。
“要先吃點東西，還是先找落腳地？”路妃嵐問道。
“弄些吃的吧。”
半天沒有進食，方舟覺得餓了。
聽到她的決定後，路妃嵐駕輕就熟地穿過道路。
“你對白鯨區也很了解？”
“嗯，生活過一段時間。”和之前一樣的回覆。
來到004庇護所之前，方舟以為路妃嵐在進入001庇護所之前是生存在外面那些小型庇護所內的，如今看來，他在004庇護所內成長的概率更大一些。
“你看起來不像是只有一段時間生活在這裏，為什麽離開這裏去了001號？”
“好肉麻，你這是決定和我促膝長談了？”路妃嵐似笑非笑道：“我可提醒你一下，比起我，你身上的秘密要更多吧，和我交換信息只會更吃虧。”
“如果我介意這些就不會讓你知道這麽多了。”
他們目前算不上是同伴，更算不上是朋友，二人之間心照不宣地不去打探對方的信息，沒有盤根問底的架勢，要讓方舟定義的話，就是那種簽了保密協議的商業性質的合作夥伴。
如今路妃嵐同樣跟著她來到了白鯨區，方舟想拉近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從合作夥伴變成更值得信任的“同伴”。
“我確實自小在004庇護所長大，在我離開的這幾年這裏的變化很大，沒有你想得對這裏那麽熟悉。”路妃嵐敲了敲方向盤，“至於離開的原因……有很多，一時半會說不明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本來並沒有準備去001庇護所。”
方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下一秒路妃嵐繼續說道：“是指揮官看中了我的能力，脅迫我去給某人打工的。”
“……”方舟：“你當我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吧。”
“嗯？雖然去的時候沒那麽情願，但我後來覺得挺不錯的，指揮官給錢很大方，我的工作也很清閑，非常符合我理想中的工作狀態。”說到這裏，路妃嵐停頓了一下。
“……當然，這個清閑僅限於你沒有開始不斷讓自己受傷之前，哎，很想念之前的工作狀態。”他的語氣變得幽幽的：“你應該不知道超越力量不斷透支後的那種虛無感吧？”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好好看路。”方舟一手扶額，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不想再繼續這個由她挑起來的話題了。
五分鐘後，路妃嵐將車停在了街邊一個自助便利店門口，方舟沒有跟著下去，路妃嵐刷了手環購買了幾樣吃食重新回到車上，將吃的遞給她後繼續驅車別處。
尋找住所和在桐華區差不多，想要住得好一些，最快捷的辦法就是找中介公司。
想著多少要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方舟這次跟著一起下去。
路妃嵐給她拿了件他的外套，“先穿著吧，我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使用能力。”
方舟接過穿在身上，非常不合身，對於她這個二號擬態來說跟偷穿大人衣服一樣，但有總比沒有好。
白鯨區最近有很多人都選擇了撤離，很多地方都空出了位置，方舟和路妃嵐進去的時候，中介所的員工雙眼放光。
“二位是準備看房還是租房？請進，請進。”一位員工迅速地來到他們面前。
隨著他們進來時，正好有一位客人從中出來，此人身高起碼有一米九以上，前額的黑色劉海上挑染的幾縷金色較為醒目，從旁邊走來很有壓迫感。
方舟擡頭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她對住處沒有什麽要求，想到當時在第四維度看到的信息，她只對路妃嵐叮囑一句：“不要找琉璃街附近的。”
中介聽她這麽說，連忙讚同：“是的是的，琉璃街是不好，那裏太亂了，安全管制很差。”
“你們有什麽要求嗎，盡管提，我們都可以滿足。”
路妃嵐挑挑揀揀，按照他的要求必須是“幹凈”“舒適”“安全性高”的，還要再加上一個必須能夠“當天入住”。
由此中介推出了幾個合適的方案，價格……理所當然的不便宜。
方舟算是發現了他對住所要求極高，價格都是次要的。
只是讓方舟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們竟然要進行虹膜的合同認證上傳至資料庫。
作為安全性較高的桐華區都沒有這個要求，最多就是住所處自己修改虹膜開門，通緝犯最多的白鯨區竟然需要虹膜信息？
見他們有所猶豫，中介解釋道：“近期白鯨區的情況有些特殊，規則也做出了部分改變，二位選的這個位置確實是需要進行身份驗證的，不管是哪個中介所都是一樣的，如果很介意的話，建議你們換個地方。”
“不過剛剛符合要求的那些，基本都是需要進行信息認證的，目前只有像琉璃街那種位置……才不需要虹膜上傳，就看二位自己的選擇了。”
“我們兩個人都要進行認證上傳嗎？”方舟問道。
“是的。”
她的擬態是不怕進行虹膜識別的，只要不是基因檢測就沒有任何關系。
方舟思考了一下，沖路妃嵐道：“你沒問題嗎。”
路妃嵐攤了攤手：“你沒問題我自然是沒問題的。”
這一路來中央沒有根據路妃嵐的存在找到他們，說明那邊沒有拿到他的資料，要麽是凱撒他們沒有上報，要麽就是路妃嵐有自己的隱藏方式，沒有將自己的信息進行入錄，畢竟他連異能等級都可以隱瞞。
“好，請您稍等一會，我們需要聯系一下這一處所有者。”
聽他這麽說，他旁邊整理資料的同事湊過來看了一眼：“商西澤的啊，他剛剛走，說如果有人租的話不用聯系他，直接跟公司簽合同就好了。”
省去了等待所有者過來商議的這一步，方舟和路妃嵐很快就簽署好了合同信息，到了付錢環節。
方舟：“各付各的？”
“我以為我跟你來是包吃住的。”
“……你好像被我包養的小白臉。”
路妃嵐眉毛一挑，攏了攏衣服，警惕道：“我賣藝不賣身的啊。”
方舟認命地去付錢，不買輔助裝備的話，從緋星身上坑來的這兩百萬還夠她花一陣子。
看她挽起袖子，露出手腕的感應芯片，裏面一根紅色手環隨之落了出來，在她白皙的手腕處很是明顯。
路妃嵐隨口問道：“你什麽時候買的這個手環裝備？我沒見過這個”
那是緋星給她的手環。
方舟也是進行點數付款看到它時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戴著它。
她頓感頭疼，昨天事情太多，她竟然忘記讓路妃嵐對它進行重組查看結構。
回到車內後，她將手環脫下交給路妃嵐。
“看看裏面有沒有定位設置。”
路妃嵐接過使用了能力探查，半分鐘後還給了她：“你從哪裏弄來這個的，裏面的結構十分細致覆雜，樂園外很難有做到這種程度的科技技術。”
“有定位器嗎？”
“沒有。”
方舟松了口氣，雖然以她現在的擬態身份，緋星就算追來白鯨區也認不出她，但裏面要是有定位器，這個手環肯定就無法使用了。
“你從別人那裏騙來的啊？”
某種意義上還真被路妃嵐給說中了。
方舟朝他揚起一個微笑：“胡說什麽，我像是這種人嗎？”
解決完這些後，二人驅車前往新的住處。
跟中介說得一樣，新住處位於白鯨區的中心地帶，大門都設置虹膜識別進出，非相關人員根本無法進來。
樓層嶄新，裏面非常幹凈，路妃嵐很滿意。
這次不存在位置不夠的情況，方舟和路妃嵐的房間就相鄰著，有什麽事情可以立刻知道。
大概熟悉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方舟回到房間內，這裏的房間要比桐華區的大一些，家具齊全，她還是一如既往地使用線蟒進行探查，確定沒有外接網絡和攝像裝置。
短暫地解決了吃住，方舟終於有時間為接下來的行動做盤算。
雖然來到了白鯨區，但目前方舟並沒有關於方循江的相關線索，與她一樣，他肯定也進行了一定的偽裝和隱藏的。
這相當於兩個人不知道對方的模樣、姓名，卻要在這樣一個偌大的區域內找到對方，難度可以說是頂天了。
因此，方舟先是整理了一下當初在論壇和聊天板塊裏收獲到的有關信息。
“殺了不少秩序者”。
“秩序局派出了兩個S級秩序者常駐白鯨區”。
還有一個比較待定的“有S級超越者入駐了白鯨區”這點，並不確定是否與方循江有關系，他的能力按道理來說是無法放在明面上使用的，不然立刻就會被中央察覺到。
這些都是關於方循江的信息，目前可以確定的就是，秩序局也在追捕方循江。
他作為001庇護所的指揮官，手環肯定是進行了實名和基因認證的，在離開了001庇護所後只能舍棄手環，這也就意味著他同樣需要賺取點數。
按照她對方循江的了解，那家夥肯定是不會使用什麽正常的手段賺取點數，多半涉及到地下懸賞。
因為她能力的特殊性，方舟在此前從未想過跟其他人一起行動，可現在不同了，她需要想辦法快速了解到白鯨區的勢力分布。
這些信息光靠第四維度的聊天版塊去收集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了想她登上第四維度，一進去緋星的消息還在閃。
這次方舟倒是沒有無視了，她點開聊天框。
[紅白機]：外面出現了一只超大的異形生物，哈哈哈那些家夥被耍的團團轉，我要看一會。
[紅白機]：我已經安全逃脫！沒問題請回覆！
[紅白機]：你那邊怎麽樣了
[紅白機]：世界？
[紅白機]：你去哪裏了！？
[紅白機]：餵餵！你看見了吧？
[紅白機]：不準不理我啊啊啊啊！！
……
[紅白機]：騙子！！我不要和你交朋友了！！
這樣的消息他發了幾十條，真不嫌累。
隨便看了兩眼，方舟沒有回覆他，轉手進入了懸賞版塊，將任務位置篩選到白鯨區。
這個懸賞版塊涉及的範圍極廣，之前她就有看到過關於臨時組隊的招募信息也會發布到這上面來。
在翻了幾頁之後，果不其然看到了類似的招募信息。
發布人：山貓
懸賞內容：（借版）臨時狩獵小隊缺個隊員，需進入深海區。
懸賞要求：是超越者最好，不是超越者也可以，非超越者需要熟悉各類輔助裝備，熟練使用槍支，擁有較高身體素質，需進行測試。
懸賞點數：戰利品根據能力分配。
山貓這個ID有一點眼熟，方舟一時間沒想起來，只當做對方是直接用動物命名所以覺得眼熟。
這個根據能力分配有點玄，她準備再看看其他的，可惜往後翻了幾頁，目前就只有這一條是招募信息，沒有其他的選擇。
猶豫了一下，方舟通過這個懸賞界面戳進發布人的私聊框。
[一拳打爆地球]：你好，還需要招募臨時隊友嗎？
過了一會那邊連續幾條信息刷刷地發了過來。
[山貓]：大佬！是您！
[山貓]：需要需要！非常需要！
[山貓]：您也來白鯨區了啊？這可真是緣分吶！
第 42 章
對方的態度非常熱烈，方舟隱隱回想起為什麽會覺得這個ID眼熟。
為了確認，她退出去看了一下懸賞列表的聊天記錄。
前些天在桐華區的時候她接了不少的懸賞，不可能一一記住所有接過的懸賞的發布人ID，下滑了幾頁後果然看到了相同ID的私聊記錄。
是那個清除房子內的D級異形生物的懸賞任務，她進入第四維度後接的第一個懸賞就是來自山貓這個發布人。
那個懸賞解決得很輕松，雖然後續通過聊天板塊了解到那個任務的難度匹配不上懸賞點數，但對於她來說就是十分順手的一件事，再加上對方最後打給她的報酬還比懸賞上的點數要高出一倍，方舟對這個發布人的印象還可以。
她在桐華區接到的那些懸賞任務只有緋星那個大額交易是雙方進行過面談的，其他的基本都是在屏幕後交流解決，對方並不知道她的相貌，這並不影響他們進行二次合作。
在第四維度發布懸賞，接下懸賞，就意味著他們默認了第四維度的信息保密制度，交易雙方不可以將使用者的信息內容進行外洩，否則第四維度內部會有人進行清除。
這些都是她通過聊天版塊裏了解到的，由此可見這個通道的背後管理團隊掌握的勢力和擁有的權限都難以估量。
在這期間，她又返回懸賞界面看了一下，依舊沒有其他的招募信息，山貓的消息繼續發了過來。
[山貓]：地址在紅岸港口105號的俱樂部中心，明天上午七點到十二點過來都可以。
[山貓]：大佬你還在嗎？
方舟想了想，回覆。
[一拳打爆地球]：知道了。
確認就這個招募懸賞後，接下來的時間方舟準備出去置辦點日常用品，衣服什麽的都得新添，白鯨區最近的溫度似乎都是維持在十度左右，早晨和夜晚則會降到零度以下。
這樣寒冷的氣候實在是折磨人。特別是對方舟來說，待在開啟了恒溫模式的室內還好，一旦出門就很痛苦，她需要一陣子的時間去適應這樣的氣候變化。
正是如此，衣物置辦就更緊急了。
方舟覺得這裏應該能有幫助她保持體溫的裝備，但她到了新的地方，要再去找像何叔那樣的地下裝備店鋪又需要新的路子。
想著路妃嵐或許會知道，她幹脆去敲了敲隔壁的門。
“什麽事？”路妃嵐打開門，倚靠在墻邊看她。
“你知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購買裝備的地方？”
路妃嵐搖了搖頭：“白鯨區的情況十分多變，特別是像那種販賣輔助裝備的行當都做不長久，我離開了這兩年肯定大有變化。”
方舟很失望。
路妃嵐：“餵，你這是什麽表情？”
方舟：“萬能的路妃嵐也不再萬能的失望表情。”
看來只能乖乖去弄一些普通的保暖衣物了。
……
……
另一邊，看見那邊發過來的消息，商西澤發出了一聲歡呼，下意識呼了旁邊同伴的背部一下。
“噗——”旁邊正在喝水的同伴被他一掌拍得往前趔趄，杯中的水灑了一身：“商西澤你要死啦！？不知道自己一巴掌打人有多疼嗎？”
“冷靜冷靜，我有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難道是你的房子都租出去了，我們的活動經費大漲，馬上就要擁有用不完的裝備了？”說話的是旁邊一位打臺球的高個女性，她一頭利落的短發，穿著黑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隨著她持桿的動作若隱若現，有著一股隱藏的力量感。
“……認真點明嬋，是我們過兩天出海的臨時隊友找到了。”
明嬋：“你從哪找的，靠譜嗎？”
“第四維度的懸賞。”
明嬋收起球桿：“？”
她擡起頭回想了一下，說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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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地從她的手掌處冒出，直到形成一只巨大的異形生物。
一只龐大的異形生物出現，足夠引去這些秩序者的視線。
她對著母面魔輕聲道：“去吧，幫我引開這些人的視線，之後我會來接你。”
母面魔擡著腦袋，用那只眼睛慈愛地看著她，仿佛是在看自己憐愛的孩子。
[是，我的主。]
隨著它奇怪的音調落下，周圍的風突然變得淩厲，刮在人的臉上宛如刀片在割。
守在這棟樓下的秩序者們只見一只身長七八米的巨型異形生物突然出現在眼前，將它降落位置的設施全部砸碎。
在此前，周圍聚集了這麽多秩序者，一看就是發生了什麽，大多數普通人都選擇了自動避讓，這下正好為他們清掃出了戰場，避免了傷及無辜。
“它是從哪冒出來的！！”
“這裏怎麽會出現這麽大只的異形生物！？”
“蓁雨隊長！”
雖說異形生物的力量與體型並非完全相關，比如藤蟲，體型小的異形生物不代表著一定就是弱的……
但——越大型的異形生物力量肯定不會弱。
這只絕對是A級及以上的異形生物！如果是S級就糟糕了！
它的身軀太龐大，在另一邊的趙蓁雨都註意到了這邊的情況，立刻向這邊移動。
她是在場的唯一一個A級超越者，但她發揮超越力量的重要媒介被方舟完全克制的黑洞吸取，沒有武器，她現在根本無法發揮出一半的力量，單獨對上S級沒有勝算。
趕來後看到眼前場景的她當機立斷，通過耳內的聯絡器給周圍的秩序者下達命令：“情況有變，想必大家都看到了，空中的巡邏成員以及周圍的抓捕人員全部過來，先解決這只異形生物。”
這邊的方舟樂得見他們混亂，這就是她的目的。
當初她能夠收服母面魔有太大程度是因為運氣所在，如果不是先收服了子面魔，讓它的力量無法發揮，不然她早就死在了母面魔的手下。
這群人想要對付它沒有那麽容易。
她從五樓躍下，也不在意這一處有一名秩序者還未離開這裏，不遠處的母面魔非常自覺地托起她周圍的風，讓她在那位秩序者的眼神下安穩地落在地上。
“你——！”這位秩序者這才反應過來，擡手朝她射擊。
方舟開啟了最大化的速度強化，躲開子彈，移動到了這位秩序者的身邊，將手中的槍抵在了他的心臟處扣下了扳機。
第 38 章
隨著這位秩序者倒下，方舟有些恍然，在這段時間裏，她竟然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她擦了擦手上濺到的血跡，喚出線蟒將他的屍體拖到一邊。
另一側不斷響起的槍聲與爆炸聲表明那邊的戰鬥已經開始，秩序者們沒有多餘的視線再放到她身上，她的目的達成了。
在方舟做完這些的時間裏，緋星乘坐的電梯才在這時抵達一層。
這電梯下降的時間真夠慢的。
他想著，走出電梯，本以為會面對的是那群討人厭的蒼蠅，卻不想竟沒有人守在這裏。
“——”
不同的是外面轟鳴聲一片，槍聲、爆炸聲，一瞬間強烈到難以忽視的風從入口處席卷而來，將緋星的頭發吹得胡亂。
他擡手遮擋了一下臉部，風又突兀地停下了。
難道是世界已經將那些人引開了？緋星疑惑地蹙眉，加快步伐戒備著往外走去。
從出口出來，包夾在這周圍的秩序者不見身影，離開了建築內部後，他擡起頭，能夠看見直升機在另一端的空中開啟了戰鬥模式。
到底是什麽情況？
本來二人分開行動是為了分散火力，現在是個什麽事？
緋星第一反應是去尋找方舟，沒等緋星反應，一個巨大的黑色影子出現在了前方，底下那些向它發起攻擊的秩序者還沒有它的小腿高。
方舟將母面魔放置的落點在這棟樓的西面，正好在緋星與她約定好的出口的左側,
它的一只手握住了二樓樓層的一角，墻壁在它的力道下深深陷進去痕跡，緋星隱隱感覺到了晃動。
好大的異形生物！
與看到這種戰場主動避讓的正常人不同，緋星反應過來後立刻朝著它所在的方向而去，看上去是準備近距離觀摩這場戰鬥。
這一邊，原本來捕捉緋星和方舟的秩序者這會全部聚集在這只異形生物的周圍，靠近了之後趙蓁雨發現事情比她想得還要棘手。
趙蓁雨觀察著情況，上方的直升機在她的指示下展開了戰鬥模式，子彈像不要錢一樣落在這只異形生物的身上。
只是那些子彈嵌入它的身體後被完好無損地吐出，普通的子彈落在它的身上沒有任何效果。這次出動，他們的目標是人類，身上裝備的武器並非是特別對戰異形生物的，這導致了他們從最初就落在下風。
而它稍稍動一動腳，周圍便人仰馬翻。
此時，它還沒有展現出它的能力。
趙蓁雨收起槍，既然如此……
她通過通訊器向直升機的內部駕駛發出指令：“子彈沒用，丟下光網嘗試捕捉。”
隨著她的指令下達，直升機的短艙開啟，一顆橢圓狀的導彈朝著母面魔的位置落下。
在即將接觸到它時瞬間展開，形成瑩綠色的光網在它的頂端覆蓋。
似乎是察覺到了危險，母面魔毫不猶豫地逃離光網的位置，趙蓁雨沒有給它這個機會。
桐華區的重要武器都與她產生過超越鏈接，她的超越力量能夠給予武器“生長”，在發動時能夠使得它們擴大與延伸，若是在她手中，它們會聽話得遵從她的想法進行追蹤。
隨著趙蓁雨的能力發動，原本只是占據小範圍的光網瞬間展開，擴展到了母面魔逃離的方向。
它擡起腦袋，朝著直升機所在的發出了一聲怒吼。
突然間，狂風襲來，空中的光網被席卷的風包圍，偏離了它原本的方向，但經過趙蓁雨能力展開的光網還在無限延長，依舊有邊角部分落在了母面魔的身上。
與子彈不同，這種光網本就是用來對付異形生物的，母面魔身體上接觸到光網的地方“滋滋”地冒出白煙，青色的粘液從接觸到的地方滴滴答答地落下。
它伸手將光網扯開，那只觸碰到的手同樣被灼傷。
有效果！它受傷了！
趙蓁雨當機立斷：“趁現在，將另一顆一起放出。”
直升機的另一邊短艙開啟，只是這一次還未降落下來，空中的直升機的短艙和尾翼就被風形成的利刃斬斷，直升機迅速下墜，系統內部發出紅色警告。
沒有猶豫，裏面兩位秩序者立即打開艙門從上方降落。
下一秒，直升機在半空直直墜落，“轟隆”一聲炸起火花。
如果說在此前，趙蓁雨還不確定這只異形生物的等級，在它使用能力使得逛網偏離軌道，將空中的直升機掃蕩下來後，她清楚地明白了這是一只S級的異形生物。
糟糕！太糟糕了！
同樣，在這短短的交鋒之中，趙蓁雨發現了子彈無論如何都落不到它的眼睛與嘴巴之中，想必那就是它的弱點所在。
她立刻對著通訊器道：“所有攻擊瞄準它的眼睛和嘴巴！”
就在這時，這只異形生物停止了一切攻擊，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開始朝著一個方向移動。
趙蓁雨看不懂它的行為，它看起來是在……逃跑？
直到這時，她才猛地驚覺，這只異形生物從最初開始就沒有沖著攻擊他們而來，截止目前， 他們的傷亡情況非常輕，就連剛才它削掉直升機的尾翼也沒有選擇削掉從上方緊急降落的秩序者的腦袋。
它好像是吸引他們的目光拖延時間。
趙蓁雨這個想法出來後猛然一驚，這怎麽可能？它為誰拖延時間？
“蓁雨隊長，它這是？！我們要繼續追嗎？”旁邊隊員的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出。
“追！”
他們立刻上車追在母面魔的身後，很顯然，它沒有給他們追蹤的機會，狂風大作，跟在它身後的車輛被全部掀翻，無法靠近一步，眼睜睜地看其離他們越來越遠。
然後——
突然消失。
趙蓁雨茫然地站在原地，大口喘著氣死死地盯著它消失不見的位置。
……
……
方舟成功離開了秩序者的視線範圍內，她這個位置大概看到不遠處的戰鬥狀況，見空中直升機的光網展開落下，她就朝母面魔發出了“召回”的命令，在拐角處等待著它靠近後瞬間融合進她的身體裏。
母面魔的傷勢不輕，方舟沒想到趙蓁雨的力量能作用於沒有接觸的武器上，她的能力結合了那面光網殺了母面魔和她一個措手不及，如果真的讓第二面光網落下，母面魔真的有可能被其捕捉。
該怎麽說。
不愧是四大庇護所，不缺少這種能夠對付異形生物的武器，當初她在B-021庇護所時，那些守夜人根本沒有相應的能夠對付母面魔的武器，無法傷害到它。
好在回到方舟體內後，母面魔的狀態立即能恢覆到未受傷之前。
“做得好。”方舟誇獎了一句，立刻就感受到了母面魔傳達而來的喜悅感。
回收了母面魔之後，方舟回到了之前的住所處，她將裏面的東西收拾幹凈，用最快的速度清除掉所有的痕跡。
然後打開了通訊器，路妃嵐的消息跳了出來。
路妃嵐：[你們的動靜太大，何叔的店都波及到了，被掉下來的直升機引起的爆炸卷了一半。]
第一條消息就看得方舟覺得有些心虛，她繼續往下翻。
路妃嵐：[事情解決得怎麽樣了？]
路妃嵐：[還活著嗎？]
路妃嵐：[我看秩序者已經撤離了，沒問題的話記得吱一聲讓我知道你還沒死，死了的話我好把你的房退了，多少也是些點數。]
路妃嵐：[？]
這還是他第一次連續發這麽多消息過來，方舟給他回覆。
[嘖嘖嘖，擔心我了？]
回覆完這條後，方舟打開了第四維度，剛一進去就被提示刷屏。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您有一條來自“紅白機”的消息。]
……
方舟：“……”
她擡手往上一劃，選擇忽略這些提示，轉手進入了聊天版塊查看收集起今日熱點。
一進去，滿屏幕都是關於今天秩序者和異形生物的相關話題，方舟隨便點進了一個話題裏。
【主題：桐華區出現S級異形生物了！！】
[我的媽媽呀，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異形生物，真的有S級嗎？上一次S級入侵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也不是很大吧，就兩三層樓高。]
[這還不大啊！？突然覺得我家附近那些煩人的D級異形都變得嬌小可人眉清目秀了起來……]
[我在現場，人現在在醫院，差點沒死，應該是有S級，那麽多秩序者都沒能抓到它，趙蓁雨也在現場。]
[……趙蓁雨是A級吧？]
[回答樓上，作為桐華區老居民表示，是的，她是A級超越者。]
[我也在現場，不過我記得那只異形生物出現之前，秩序者們就已經聚集在那裏了，他們是提前預知了會有S級異形生物出現嗎？]
[說到這個，之前也經歷過S級異形入侵事件，但這次它真的是突然！突然出現的！誰懂啊，那麽大一個異形生物憑空出現！]
[可能是它的能力？]
[啊啊啊啊啊你們怎麽一點都不慌的啊，沒有抓到不就意味著這只異形生物還在桐華區內嗎！？]
[這可是S級異形生物啊，不是B級異形生物，秩序局難道就不準備繼續管了嗎？這些稅金小偷，既然連本職工作都做不了就把我上交的點數還給我啊！]
看到這裏，方舟退了出去，通訊網重新連接上外面的網絡，上方傳來提示，是路妃嵐的消息回過來了，方舟退出第四維度查看。
路妃嵐：[……你怎麽從那些消息裏得出這個結論的。]
路妃嵐：[算了，在哪？]
方舟：[回來了，你如果方便過來一趟，我有事和你說。]
她決定舍棄這個身份擬態了。
母面魔出現得突然，秩序者肯定會懷疑到緋星和她的身上，只會加大捕捉他們二人的力度，這會讓她在桐華區寸步難行。
她要換一個擬態身份，前往白鯨區。
第 39 章
想好了要舍棄這個擬態身份，看多了那些人在第四維度的水貼，本著說不定可以收集到什麽有效的信息，方舟也有模有樣地學著發了一個話題。
【主題：準備去白鯨區，各位有沒有什麽建議？】
發完這個話題後，應該不會那麽快有回帖，方舟放下通訊器走到鏡子前開始捏新的擬態模樣做起準備來。
得是與這個身份完全沒有相似點的，她心裏有了主意，在腦海裏模擬了一下開始變化。
下一秒，鏡子裏的女人身高逐漸縮短，臉部輪廓變得柔和圓潤，五官變化，頭發拉長至肩膀，她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方舟擡起臉左右看了看，比起一號擬態，她重新捏的這個二號擬態光看外貌顯得有些許柔弱，會令人覺得沒有攻擊性。
同樣，這幅模樣會令人忍不住放下戒備與不自覺的看輕，雖然大家都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特別是在這樣的世界裏，但人總是主觀的，第一印象總是會跟著外貌走，在某些時候說不定可以幫助她行動。
這還是李白芷給她的靈感，不得不說這種類型的長相太容易讓人放下戒備心。
當初她見到李白芷時，即便對方沒有開口說話使用能力，她見到她的第一眼就不自覺地抱有好感了。
最重要的是，這幅樣子和一號擬態確實無法聯想到一起。
方舟還是很滿意的。
當然……如果是她本來的模樣估計會更容易讓人放下警惕心，畢竟光看著就病懨懨的沒什麽戰鬥力。
做完這些，她重新登上第四維度，發現她發布的那個話題帖下有了不少的回覆，怎麽這麽短時間就有這麽多回覆了？
方舟點進去一探究竟。
[我的建議是，別來。]
[題主最近是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嗎？為什麽產生這麽可怕的想法？]
[白鯨區的普通人都想著往外跑，怎麽還會有人想往這裏來。]
[說不定題主不是普通人呢，這裏還挺適合強大的超越者生存的。]
[普通人也是可以和超越者一戰的，比如氪金佬。]
[能成為氪金佬就不太可能是普通人了，沒聽說過窮人只會越來越窮嗎？沒有能力，就不可能接到高點數的工作，只夠溫飽，就不會有點數買裝備，沒有裝備就依舊沒有能力，反覆循環。]
[雖然樓上說得也有道理，但秩序局也有很多普通人，這個世界說到底還是普通人占據多數，超越者只是1%的存在罷了。]
[因為即便是普通人也分天才和庸才，有能力和沒能力，這個能力不單單是指超越力量，不要將自己的無能怪到一個單純的超越力量上，沒用的超越者不在少數。]
方舟：……
她就說怎麽短時間內有這麽多回覆了，原來是吵起來了。
方舟神情微妙，這群人到底在白鯨區經歷了什麽啊。
她也發現比起桐華區和黑獅區，白鯨區的這種仇視超越者的情況要嚴重許多，在那種環境下完全可以理解。
過了一會，下面總算有一些符合主題的回覆了。
[不管題主是超越者還是普通人，如果你準備來白鯨區，請一定低調，最近白鯨區形勢緊張，兩個S級秩序者入駐，加強了管理強度，各方勢力都是一點即燃的狀態。]
[找住所盡量不要靠近琉璃街，那裏是白鯨區最混亂的地方。]
[食物建議去南所巷附近購買，那裏的性價比最高，其他地方會看碟下菜，你要是被發現是第一次來白鯨區會被坑死。]
方舟一一記下。
沒過一會，門口傳來了來訪提示，她放下通訊器走到門口，路妃嵐的臉出現在提示屏上。
“路妃嵐？”
“是我。”
聽到聲音無誤，她操控系統開了門。
等路妃嵐進來後見到她，他沈默了一下第一句話是：“你哪位？你把這個房間的主人殺掉拋屍了嗎？”
方舟無語道：“你準備每次都要來這麽一下嗎？”
“挺嚇人的。”
“你看起來不像被嚇到的樣子，我倒是希望你能被嚇到一下。”方舟關上門，幹脆褪去了擬態，恢覆到了原本的樣子。
很久沒有看到她原本的模樣，路妃嵐微怔了一下：“看你這個樣子更不習慣了。”
“為什麽？你應該對我這幅樣子最熟悉才對吧？”
“我擔心會有中央的人沖進來把我一起綁了。”
方舟咬牙：“……有時候真的很想把你的嘴巴縫上。”
路妃嵐眉毛一撇，那雙鳳眼露出了“你好殘忍”的意味。
方舟頭疼地轉移話題：“何叔的店還好嗎？”
“影響不大，說被卷了一半是誇張說法。”路妃嵐環視一圈，覺得站著不舒服，找了一張椅子摸出身上的消毒濕巾開始仔仔細細地擦拭起來。
“何叔準備換店面嗎？”
“不，他在那個地方開了十年了，只要樓沒有徹底塌，他應該不會想到更換店面。”
其他人不知道，和方舟一路從001庇護所一起走來的路妃嵐很清楚那只異形生物是怎麽出現在那裏的。
“我準備去白鯨區了。”
路妃嵐擦椅子的手頓了頓，他擡眸看了一眼方舟，“去唄。”
“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方舟不覺得路妃嵐會跟著她一起去白鯨區，她到目前為止依舊不知道路妃嵐的目標到底是什麽，他當初接受她的邀請，開車出來跟她一起離開更像是一時興起的舉動。
“這我得好好想想。”他將消毒濕巾丟進垃圾桶，繼續說：“白鯨區太亂了，而且你總是能將各方勢力的目光都集中起來，危險程度太高，我沒有舍命陪君子的精神。”
他不知道方舟近期的具體動向，不代表沒有察覺到他方勢力的視線。
確實如此，路妃嵐沒有理由跟著她一起去白鯨區那麽混亂的地方，方舟還是有些失望的。
沒有路妃嵐的話，意味著接下來她絕對不能再讓自己受傷了，身體使用的度也必須有所限制，不然長期以往，不用等到半年後，只要一個月她都會迎來她的死期。
方舟：“那你待在桐華區有什麽打算嗎？”
路妃嵐：“賺點數，然後混吃等死。”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你這話說得，我要是有志氣一點就把你身份透露出去，然後去樂園裏享樂了。”
方舟朝他微笑，認真道：“你如果這麽做，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話是這麽說，她知道路妃嵐不會那麽做，不然在最初他就會直接出賣她了。
路妃嵐也不生氣，輕飄飄地看她一眼，反問：“那你呢，你有什麽目標嗎？”
“說實話，沒有。”方舟想了想回覆：“硬要說的話，目前就是先去找到循江，然後想辦法活下去。”
她的目標一直都很簡單，甚至稱不上是目標，就是單純地適應世界活下去，這可以說是所有活在這個世界裏的人的想法。
只是對於她這個身份來說，這個最簡單的目標似乎從一開始就進行得很困難，所以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她需要嘗試許多“可能”，哪怕在嘗試的過程中就會將她提前拽入死亡的深淵。
就像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前被病痛折磨的二十餘年，最終還是嘗試進行心臟手術一樣，某種程度上她的人生和“方舟”是一樣的，所以她希望自己不會重蹈覆轍，希望不會步入這個角色的最終結局。
路妃嵐聽完後評價：“你看，我們的最終目標不都是一樣的嗎？”
“哪裏一樣？”
“活著，然後去死。”
方舟伸手推他：“我受不了你了，快走快走，你如果不準備跟我一起離開的話我們就此別過吧。”
“誒誒，別碰我——”路妃嵐嫌棄道：“而且我說我好好想想，沒說不去。”
她停下動作，疑惑地向他。
他擡起戴著手套的手，對著她翹起一根食指：“一次，十萬，如果嚴重的話，五十萬，然後，不能將我卷入旋渦中。”
“成交。”方舟毫不猶豫地應下，下一秒就看著路妃嵐臉上露出了沈痛的神情，“……你這是什麽表情？”
“報價報低了的血虧表情。”
“餵，你這個已經很誇張了，簡直就是從我口袋搶錢，你還想多高，我現在對物價已經有數了，你不準坐地起價。”
路妃嵐還是很有職業道德的，沒有真的坐地起價。
不管怎麽說，她的移動血包還在，方舟得到了一個好的結果。
確定了路妃嵐願意和她一起離開後，方舟當即開始收拾東西：“你回去拿上要用的東西，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記得把房間裏的痕跡清理幹凈。”
“有這麽著急嗎？至少先睡個覺第二天再討論什麽時候離開。”
“你要這樣不是不行，就是我怕到時候秩序者就找上門了。”
路妃嵐：“……行吧。”
除了武器，方舟沒有帶上其他的東西。
二十分鐘後，她使用一號擬態的模樣離開了這附近，找了個死角轉變成二號擬態，與開車過來的路妃嵐集合。
004庇護所的範圍很廣，從桐華區到白鯨區還要經過一個黑獅區，自駕的話光從這裏過去就要半天多的時間。
他們從001庇護所開過來的車輛早就進行了一波更換，這輛車不如之前那輛，速度要更慢些。
離開桐華區到進入黑獅區的這一過程還算順利，車程不短，一開始方舟還警惕地保持著清醒，她的身體卻支撐不住長時間的緊張狀態，這會已經困倦地在車上打起小盹。
“咚——！”
這個盹打了不到十分鐘，一聲巨響讓她猛然驚醒。
第 40 章
有東西砸在了方舟上方的車頂上，正處下方的她感受到了強烈的聲音沖擊。
隨著那一聲之後，連綿不斷的撞擊聲從上方響起，聲音忽大忽小，應該是有物體從上方砸下，落在車頂和擋風玻璃上，有大有小，重量不一。
她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前方：“什麽情況？”
路妃嵐見怪不怪：“下冰雹了，我們已經步入白鯨區邊界了。”
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兩三點了，方舟看了一眼系統顯示。
[現在是樂園時間7時45分。]
臨近八點，只見窗外依舊昏暗一片，近乎墨色的烏雲壓迫在前方，仿佛下一秒就會落下來貼近地面，前面的擋風玻璃不斷有小石子大小的冰球砸下。
“咚——！”
又是一聲巨響，一個比拳頭還要大的冰球砸在玻璃上，好似立馬要砸碎玻璃進入車內，不敢想象這東西從天上掉下來打到人會是什麽後果。
“……”你管這叫下冰雹？不如說下冰球算了。
車內開了恒溫模式，方舟感受不到外界的溫度，只能從車內系統上去了解，只見上面寫著：室外溫度-10℃。
很難想象只是半天的路程，溫度差竟然能夠達到三十多度，她可沒有帶厚的衣服，第四維度聊天板塊那群人……這種真的重要的事情倒是說一下啊！
方舟舒一口氣，下意識地觀察起車窗外的場景。
他們行駛在舊世界修建好的高速公路上，它的左側下方是黑漆漆的海域，方舟沒有開窗仿佛都聞到了腥鹹的海潮味。
因為冰雹雨，大風揚起，有一個浪潮從遠方席來，揚起的高度幾乎要從下方直接卷席到幾十米高的公路上，左側的波形防撞護欄早已斷裂破損，歪七八扭地按在一邊，不知是被卷來的海嘯吞噬了還是其他原因導致了這幅慘樣。
它們被大浪卷起的風吹向中間的道路，正好落在了前方的行駛道路上，路妃嵐險些撞上去。
“……你稍微註意點。”
“餵，這種突發情況我怎麽預料得到。”
白鯨區是臨海城市，所以得名“白鯨”，因為臨近海洋，這裏出現極端天氣的情況要比其他地區頻繁許多。
方舟和路妃嵐才剛來就遇到了冰雹雨，好在車輛的玻璃是特制的防彈玻璃，這種程度的冰雹還不至於砸穿前擋風窗進入車內。
上方不斷響起乒鈴乓啷咚的聲音，方舟再困也無法再進入睡眠了。
從上方拉遠，因為天氣的緣故，除了他們的車輛外，沒有其他的車輛在這條道上，他們就像行駛在漫無邊際的海浪中心的小船。
切實處在這種環境下要比游戲中看到的壓抑許多，方舟感覺忍不住皺起眉。
“怎麽，後悔了？”路妃嵐說：“你現在要是後悔了，我們還可以折返回去，冰雹還算好的，這裏還可能會有海嘯，五年前就經歷過一場難以抵禦的海嘯災難，幾乎把整個白鯨區都淹沒了。”
在這種天災面前，很多超越者都無力抵抗。
游戲裏沒有提到過這點，方舟覺得有些不理解：“安全區雖然狹小，但比白鯨區地理位置安全的地方多了去了，為什麽這裏還會被重建？”
“越危險的地方同樣意味著機會越多，白鯨區是陷落日來臨後安全區內異形生物信息收集最多的城市，基本目前了解到的海洋異形都源自於白鯨區。”
他的話同樣表明了一個意思——“這裏的瘋子也最多”，能故意往危險地區沖的家夥不會太正常。
方舟已經感覺到了這趟白鯨之旅恐怕不會很順利，她在心裏嘆了口氣。
“不過。”路妃嵐繼續說道：“那次海嘯造成的死亡人數並不多，在海嘯來臨之前大部分人就提前撤離了。”
聽起來他們像是提前知道了這場災難進行避難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一帶危險這麽多，即便是來得突然，空氣和環境也會有所提示，肯定有相關的觀測方式。
二人在高速公路上繼續行駛了十幾分鐘，冰雹雨逐漸停了下來，這種極端天氣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持續時間不會太久。
又行駛了半個多小時，方舟看見車輛內的室外溫度顯示回溫到了正數，天空的亮度上去了一些。
室外溫度：“3℃”。
還是很冷，但總比負數要好。
沒一會，車輛準備下高速了，白鯨區的模樣逐漸顯露在前方，街道亮起的燈光將黑暗的區域照出形狀，那種壓抑感才堪堪褪去。
從高速下來，方舟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的碼頭了，那邊停泊著幾輛極為大型的輪船，遠遠的都能感受到它們的龐大。
天氣轉變正常，方舟看見有兩只較為小型的輪船已經開始出發了。
“那些船只是準備做什麽？”方舟發出疑問。
在內測時方循江的線中，他來到004庇護所時並非常駐在白鯨區，這點相較於內測其實已經有了變化，所以方舟對白鯨區的情況並沒有那麽了解。
路妃嵐看了一眼：“捕魚啊，還能做什麽。”
方舟：“……”
與不適應這個世界土壤的植物不同，很多原本舊世界非養殖存在的生物都用別的辦法適應了這個世界，但方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白鯨區人民群眾的精神好堅韌不摧，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捕魚，海洋中的異形生物可是數量龐大又未知，他們的目的竟然是捕魚？
她有些懷疑，又覺得挺合理的，民以食為天，光靠樂園發放的那些食物很難維持所有人的需求。
路妃嵐：“這邊挺多海鮮的，啊，你不能吃，樂園外的生物基本都是被輻射汙染過的，你的體質碰一下這種東西會很難受。”
“……”海鮮大餐飛飛。
看她一副勉強相信了的模樣，路妃嵐忍不住笑了一聲。
方舟見他這幅模樣就知道自己被唬了，無語道：“他們是去捕捉異形生物的？”
“嗯……一半一半，有些人的目的確實如此，只是異形生物沒有那麽好捕捉。”路妃嵐眼神平靜地看著港口停泊的那些輪船說：“更多人死在了海洋裏，說是捕魚沒有錯，因為大多數人的目的是確實如此。”
有人沖著異形而去，更多人避著異形生存。
在這樣的世界，海洋依舊存在著許多寶藏值得探索，這是白鯨區危險卻又有無數人會向它而來的真正原因。
天逐漸亮起，這裏依舊與其他地方一樣，是一如既往灰霧般的天空，因為面臨海洋，那種壓迫感要比其他地區來得更加強烈。
方舟不禁有點想念她原本世界中的藍天白雲了，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只在樂園裏看到過擬真投屏出來的藍色天空。
趁著目前還未完全下高速的較高視角，方舟開始觀察左側的海面情況。
突然間，她的眼神一頓。
不遠處剛駛出的一輛船只下方出現了一行她很熟悉的字。
【異形生物：海怪】
【危險等級：B級】
【智慧等級：C級】
有些距離，再加上車輛在行駛中，方舟無法看見它的具體模樣和行動軌跡。
見狀，方舟道：“路妃嵐，等等，將車子靠邊停一下。”
“怎麽？”聽到她的話，路妃嵐詢問了一聲後聽話地將車輛靠邊停下，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在他的視角當中自然是什麽也看不見。
就在這時，那只異形生物從海面裏冒了出來，它扒在船只的側面，從它露出的半身外形看起來有些像人，身形較小，怎麽說呢……
方舟將這種東西一律打成水猴子。
就在它冒出來沒一會，那輛船只底下就泛起了旋渦，原本穩健的船只開始在旋渦裏瘋狂旋轉，眼見就要被吞進去。
船只裏的人立刻出來檢查情況，看到這個樣子當即知道是遇見異形生物了，船只下方丟出□□，尚未爆炸就被吞進了漩渦當中，那些人便只好拿起槍出來尋找那只異形生物的位置。
因為旋渦的影響，加上水域是這種生存在海洋裏的異形生物的主場，這種裝備不足又沒有超越者存在的團隊很難面對，半分鐘後，他們自知再待上上面也不會有希望，立刻就選擇穿戴好裝備跳下海裏了。
進入水後，下方的漩渦並不會放過他們！
路妃嵐挑了挑眉評價道：“看，這種就是沖著捕魚去的，這運氣真夠背的，竟然在距離岸邊這麽近的地方碰到異形生物。”
方舟降下車窗，冷空氣伴隨著風瞬間湧了進來，她這具身體十分不耐寒，只是吹了幾秒她便覺得發冷。
她將手伸出窗外，感受到了海面上由浪潮帶起的強烈的氣流，從海邊的上空彌漫到周圍。
母面魔可以操控一公裏以內的風，方舟目測了一下那只船只到她這裏的距離，應該在範圍內，她鎖定了那只冒出腦袋的異形生物。
擡起手指，在空中一劃。
與她預想中的只劃開異形生物的半個腦袋的猜想不同。
“呼啦——！”
只見遠處泛起大風，風刃從那只異形生物的腦袋處連著那只船的上方一同斬開，在附近掀起小小的海浪。
【你殺死了異形生物“海怪”。】
【海怪已經死亡，殺死的異形生物無法進行收服。】
“！”怎麽回事？
好在那些人早就從船上跳下，方舟的風刃沒有波及到他們，船只下的漩渦消失，那幾個漁民被僅是被莫名其妙翻起的小海浪撲了一下，他們茫然地在原地看著被斬斷的船只和異形生物的屍體。
方舟楞神。
這超出了她的預期！
在此前她使用過幾次母面魔的風，明明是按照之前掌握的力量感釋放的，怎麽會……
臨海的風透過窗戶穿進車內，方舟打了個冷顫，她眼睛一亮，突然明白了為什麽。
母面魔的“控風”本質上就是操控空氣中的氣流，將它們捏成不同的密度與流速達到攻擊的效果，並非憑空出現。
它的能力在白鯨區這種臨海環境下威力大了不止一倍，而她現在的位置正好在風浪最大的邊緣。
僅是輕微的操控，就可以達成強烈的反應，更別說若是全力操控會如何……
自然系的能力十分受環境影響，“風”這個能力她一直藏著想留給新身份而沒有使用，如今看來，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這白鯨區，算是來對了。
……
……
在方舟離開桐華區前往白鯨區的時間裏，桐華區的秩序局內。
趙蓁雨在與參加了這次捕捉計劃的秩序者們進行覆盤工作，她逐幀逐幀地播放那只S級異形出現與消失的錄像。
不論怎麽看，它都是憑空出現的，就連消失也是憑空消失的，在它離開的那個拐角外，並沒有拍攝到它逃離的身影。
趙蓁雨：“太可疑了，這只S級異形生物的能力是‘風’，這就意味著它的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絕對無關與它的能力。”
江珂：“……難道是有擁有‘傳送門’類型的超越者將它轉移過來的？”
江珂的猜測有一定道理，但這種空間系的超越者本身就稀少，而他們基本都會根據本身的等級有一定的距離限制，桐華區的面積達到兩千平方公裏，根本不可能有這麽遠搬運距離的空間系超越者，將S級異形生物悄無聲息地挪運出桐華區。
再加上S級異形生物怎麽可能會乖乖地任由他人搬運傳送。
趙蓁雨很快否認：“這不可能。”
光屏上的畫面轉換，出現兩個人的照片，一個是緋星，一個是戴著兜帽的方舟。
她繼續說：“它出現得太蹊蹺，正好是在我們追捕這兩個人的情況下突然出現轉移了我們的視線，而且它的行為……很奇怪。”
異形生物之所以危險就是因為它們80%都對人類抱有惡意，攻擊人類是它們的天性，這只異形生物的行為更像是在拖延時間，沒有對他們做出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當然，這也只是她的猜測，從這個方向去看的話事情反而會變得魔幻起來，總不可能是它在聽令於誰，或許它就是那特別的20%，她沒有說出這個猜想。
“您猜測是和他們有關系？”
趙蓁雨沒有否認。
這兩人在離開後就仿佛銷聲匿跡了，再沒有他們的相關線索，特別是那位女性。
“白發的這位男性神出鬼沒，但偶爾還是會有一些地方能夠拍攝到他的行蹤，那位女性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可能進行了一定程度的偽裝，想找到她沒有那麽容易。”見多了這種的江珂評價：“只能根據她的能力去尋找了，模樣可能變化，能力卻無法改變。”
趙蓁雨控制著光屏播放起了以她為主視角的錄像，正是兩次方舟使用黑洞吞噬掉她的武器的畫面。
“她的能力很特別，預測有A級，目前這種力量的超越者尚未有記錄在案的，如果使用了很好辨別，將她的這份資料發下去。”
江珂道：“另一個白發的家夥沒有看他使用過能力，他身上的裝備很多，可並不能就此確定他是沒有能力的普通人。”
趙蓁雨點點頭：“正因為他沒有使用過能力，他顯得更可疑了。”
未知才是最可怕的，說不定正是他某種能力“關”了那只異形生物後又將它“放出”。
她思考了一下道：“將搜索力度盡量都加在這個人身上。”
這邊和方舟猜想的一樣，秩序局果然準備根據她的能力去尋找，畢竟他們也沒有想過會有人能夠使用這麽多種不同的力量，這是不符合這個世界這麽久的常識的。
不過她要是知道了他們將這個鍋扣在緋星身上估計會忍不住笑出聲。
過了一會，會議室的顯示光屏閃起通訊連接，趙蓁雨直接接通。
畫面出現了一個人，那是一名男性。
他一頭金發，發尾稍長綁起尾辮，碧色眼睛，雖是金發碧眼，臉卻很明顯的亞洲面孔，他擡起手對著鏡頭晃了晃，笑得陽光開朗。
“嘿，蓁雨妹妹。”
趙蓁雨看了看他旁邊：“奧斯蒙，怎麽只有你，西婭呢？”
“哇，你這話，太傷人了，看到我你不開心嗎？”奧斯蒙將臉懟到鏡頭前。
“我掛了，我們正忙，等西婭回來了你再聯絡我。”
“等等——”奧斯蒙連忙制止，然後彎下腰把一邊的女孩抱到旁邊，讓鏡頭掃向她。
那是一名從外貌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和奧斯蒙一樣，她有著金色的頭發和漂亮的碧色眼睛，紮著蓬松的雙馬尾，不一樣的是，她是明顯的歐洲白人面孔。
鏡頭對準西婭，她那張可愛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漠然。
看到另一邊的趙蓁雨，她突然對著屏幕說道：“Aeolus。”
趙蓁雨楞了一下：“什麽？”
她重覆了一遍，一字一頓：“Aeolus來了，在這裏。”
西婭是004庇護所的重要超越者之一，她的超越力量是非常稀有的“占蔔預言”，因為太過特殊，很難給她的能力做出評級，某種意義上她淩駕於所有超越者之上。
而她占蔔出來的結果並非每次都清晰具有指向，但大體方向從未出過錯，數次幫助004庇護所渡過難關，中央曾多次拉攏過西婭都被拒絕，為了維護二者的交易和平，西婭偶爾也會接受中央的委托。
所以她給出的信息都很重要，可惜她年紀太小，因為某些原因，她的心智比年齡還要小，以至於很多時候無法準確說明占蔔結果，所以會導致本就模糊的指向變得更加難以琢磨。
趙蓁雨細細琢磨她的話，江珂提醒道：“埃俄羅斯這個名字對應的人物有好幾個，最出名的是古希臘神話中的‘風神’。”
“風神……”趙蓁雨喃喃重覆道。
“風”的話，很難不讓趙蓁雨聯想到出現過的那只S級異形生物，如果她的觀測沒錯，它能力就是有關於“風”的，S級的異形生物不多見，又和他們追查的劇院事件可能有關系，這次拜托西婭占蔔的也是相關於這次事件。
西婭和奧斯蒙常駐於白鯨區，“來了”的意思是指它……或者說和它有關系的人去白鯨區了？
“西婭，是災難嗎？”趙蓁雨引導地問道。
“災難？”西婭疑惑地歪了歪腦袋：“海？”
“對，是海嘯那樣會給大家帶來困擾的災難嗎？”
聽她這麽說，西婭用力地搖了搖頭，頓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最後她揉揉眼睛，靠在奧斯蒙的肩膀上：“哥哥，困。”
她否定後又肯定，趙蓁雨更搞不懂她的意思了。
奧斯蒙抱著她站起身：“總之就是這樣，我的寶貝妹妹困了，具體的就你們自己去調查吧，拜拜。”
“餵，等等奧斯蒙——”
“啪——”通訊中斷。
西婭給出的信息太少了，趙蓁雨他們無法立刻得出其中的意思。
江珂沈思了一下，說道：“蓁雨隊長，你不覺得這很像某種預告嗎？”
趙蓁雨有點頭疼：“白鯨區那邊夠亂了，不管是不是預告，那邊都沒有更多的心思去調查這種不確定的消息。”
不管怎麽說，桐華區之外的事情就不關設立在桐華區內的秩序局了，趙蓁雨準備會議後把這次的事件和西婭的預言整理一下發給白鯨區的秩序局。
“那邊的事情我們就不用管了。”趙蓁雨把視線重新移回光屏上，紅色的激光筆停在上面顯示的白發青年的臉上。
“讓我想想……要怎麽把你揪出來。”
第 41 章
白鯨區，海域。
船只從中間的位置橫著斬成兩半，在海面濺起巨大的水花，危機褪去，漁民們浮在水面上看了看四周，接著他們面面相覷。
“發、發生了什麽？”有人道。
“……對了！異形生物呢？”
他們開始尋找，導致這一場事故的異形生物的身首分離，身體從底下浮了上來。
“在這裏！是海怪。”海怪在白鯨區出現過多次，是少數被公開過的異形生物，他們的危險度有B級，單只出現的話對於有C級超越者的隊伍來說沒什麽太大的影響，但對於普通人為主，裝備又不足的漁船來說就十分致命。
它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在較中段海域出現，極少會來到淺海區。
祝遠是這個漁船的船長，他們是一只新手隊伍，正因如此這次他們也就準備在淺海區試試水，誰想這竟然能碰到異形生物。
“真倒黴！”有位船員罵道。
“也不能這麽說，某種意義上我們運氣還不錯……”祝遠看著這一片狼藉說道。
“這是有超越者出手救了我們嗎？”
他點點頭，在海裏遇到異形生物的可能性可比遇到異形生物後有路過的超越者出手救下他們來得概率高多了。
所以某種意義來說他們的運氣確實還不錯。
看現場這個程度，應該是個非常強大的超越者，他往岸邊看了看，沒有找到能夠對得上號的人物，只好在心中默默說了一聲“謝謝”。
危機消失，祝遠和同伴開始打撈海怪的屍體，B級異形生物的屍體能夠兌換不少點數，正好用來修補船只。
看到他們開始打撈異形生物的屍體，方舟把手收回，將窗戶升上去，然後抱住胳膊打了個冷顫。
這室外的溫度也太要命了，他們在水裏不冷嗎？
冰雹雨後到現在，車內顯示的室外溫度又上升了幾度，已經穩在了十度左右，她穿了一件長袖內搭和外套，其實不至於這麽一會就冷成這樣，但對於她來說，溫度的驟變有些打亂了她身體的平衡，這種感覺就變得更加強烈。
路妃嵐將車內的溫度往上調了幾度，漫不經心地瞥她一眼：“多管閑事完了？那我繼續開車了。”
“我這是管閑事嗎，明明是在做好人好事。”
這種不需要露面的舉手之勞，方舟沒有那麽吝嗇於自己目前獲取到的力量。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想要順手拿下那只異形生物，沒想到力量控制出錯直接將它殺死了，有些可惜。
她現在的圖鑒數量十分稀少，能用的算起來不過幾只，而那些分布在桐華區的D級生物在離開前她也只回收了能夠表達清楚想法的一小部分。
如果一直等著異形生物自己找上門，能夠使用的數量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目前為止，她還沒有正面對上過S級的超越者，超越者間的A級至S級跨度極大，力量根本不在一個層面，如果是以方循江為參考單位，方舟覺得目前的自己碰上S級超越者最多只有30%的勝算。
而004庇護所內就有兩個S級的秩序者……至於中央內部，只多不少。
當方舟想著這些，車輛重新行駛，經過碼頭，駛入白鯨區內，白鯨區的部分面貌展露在她眼前。
看多了第四維度聊天版塊裏的那些內容，她想象中的白鯨區多少有點那種戰場後的殘垣斷壁滿目瘡痍的感覺，到了後才發現這裏比桐華區要繁盛得多，從表面看去很是平靜。
怪不得那麽多人說要離開這裏，最後還是有這麽多人留下來。
“要先吃點東西，還是先找落腳地？”路妃嵐問道。
“弄些吃的吧。”
半天沒有進食，方舟覺得餓了。
聽到她的決定後，路妃嵐駕輕就熟地穿過道路。
“你對白鯨區也很了解？”
“嗯，生活過一段時間。”和之前一樣的回覆。
來到004庇護所之前，方舟以為路妃嵐在進入001庇護所之前是生存在外面那些小型庇護所內的，如今看來，他在004庇護所內成長的概率更大一些。
“你看起來不像是只有一段時間生活在這裏，為什麽離開這裏去了001號？”
“好肉麻，你這是決定和我促膝長談了？”路妃嵐似笑非笑道：“我可提醒你一下，比起我，你身上的秘密要更多吧，和我交換信息只會更吃虧。”
“如果我介意這些就不會讓你知道這麽多了。”
他們目前算不上是同伴，更算不上是朋友，二人之間心照不宣地不去打探對方的信息，沒有盤根問底的架勢，要讓方舟定義的話，就是那種簽了保密協議的商業性質的合作夥伴。
如今路妃嵐同樣跟著她來到了白鯨區，方舟想拉近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從合作夥伴變成更值得信任的“同伴”。
“我確實自小在004庇護所長大，在我離開的這幾年這裏的變化很大，沒有你想得對這裏那麽熟悉。”路妃嵐敲了敲方向盤，“至於離開的原因……有很多，一時半會說不明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本來並沒有準備去001庇護所。”
方舟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下一秒路妃嵐繼續說道：“是指揮官看中了我的能力，脅迫我去給某人打工的。”
“……”方舟：“你當我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吧。”
“嗯？雖然去的時候沒那麽情願，但我後來覺得挺不錯的，指揮官給錢很大方，我的工作也很清閑，非常符合我理想中的工作狀態。”說到這裏，路妃嵐停頓了一下。
“……當然，這個清閑僅限於你沒有開始不斷讓自己受傷之前，哎，很想念之前的工作狀態。”他的語氣變得幽幽的：“你應該不知道超越力量不斷透支後的那種虛無感吧？”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好好看路。”方舟一手扶額，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不想再繼續這個由她挑起來的話題了。
五分鐘後，路妃嵐將車停在了街邊一個自助便利店門口，方舟沒有跟著下去，路妃嵐刷了手環購買了幾樣吃食重新回到車上，將吃的遞給她後繼續驅車別處。
尋找住所和在桐華區差不多，想要住得好一些，最快捷的辦法就是找中介公司。
想著多少要了解一下這裏的情況，方舟這次跟著一起下去。
路妃嵐給她拿了件他的外套，“先穿著吧，我可不想因為這種小事使用能力。”
方舟接過穿在身上，非常不合身，對於她這個二號擬態來說跟偷穿大人衣服一樣，但有總比沒有好。
白鯨區最近有很多人都選擇了撤離，很多地方都空出了位置，方舟和路妃嵐進去的時候，中介所的員工雙眼放光。
“二位是準備看房還是租房？請進，請進。”一位員工迅速地來到他們面前。
隨著他們進來時，正好有一位客人從中出來，此人身高起碼有一米九以上，前額的黑色劉海上挑染的幾縷金色較為醒目，從旁邊走來很有壓迫感。
方舟擡頭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她對住處沒有什麽要求，想到當時在第四維度看到的信息，她只對路妃嵐叮囑一句：“不要找琉璃街附近的。”
中介聽她這麽說，連忙讚同：“是的是的，琉璃街是不好，那裏太亂了，安全管制很差。”
“你們有什麽要求嗎，盡管提，我們都可以滿足。”
路妃嵐挑挑揀揀，按照他的要求必須是“幹凈”“舒適”“安全性高”的，還要再加上一個必須能夠“當天入住”。
由此中介推出了幾個合適的方案，價格……理所當然的不便宜。
方舟算是發現了他對住所要求極高，價格都是次要的。
只是讓方舟感到匪夷所思的是……他們竟然要進行虹膜的合同認證上傳至資料庫。
作為安全性較高的桐華區都沒有這個要求，最多就是住所處自己修改虹膜開門，通緝犯最多的白鯨區竟然需要虹膜信息？
見他們有所猶豫，中介解釋道：“近期白鯨區的情況有些特殊，規則也做出了部分改變，二位選的這個位置確實是需要進行身份驗證的，不管是哪個中介所都是一樣的，如果很介意的話，建議你們換個地方。”
“不過剛剛符合要求的那些，基本都是需要進行信息認證的，目前只有像琉璃街那種位置……才不需要虹膜上傳，就看二位自己的選擇了。”
“我們兩個人都要進行認證上傳嗎？”方舟問道。
“是的。”
她的擬態是不怕進行虹膜識別的，只要不是基因檢測就沒有任何關系。
方舟思考了一下，沖路妃嵐道：“你沒問題嗎。”
路妃嵐攤了攤手：“你沒問題我自然是沒問題的。”
這一路來中央沒有根據路妃嵐的存在找到他們，說明那邊沒有拿到他的資料，要麽是凱撒他們沒有上報，要麽就是路妃嵐有自己的隱藏方式，沒有將自己的信息進行入錄，畢竟他連異能等級都可以隱瞞。
“好，請您稍等一會，我們需要聯系一下這一處所有者。”
聽他這麽說，他旁邊整理資料的同事湊過來看了一眼：“商西澤的啊，他剛剛走，說如果有人租的話不用聯系他，直接跟公司簽合同就好了。”
省去了等待所有者過來商議的這一步，方舟和路妃嵐很快就簽署好了合同信息，到了付錢環節。
方舟：“各付各的？”
“我以為我跟你來是包吃住的。”
“……你好像被我包養的小白臉。”
路妃嵐眉毛一挑，攏了攏衣服，警惕道：“我賣藝不賣身的啊。”
方舟認命地去付錢，不買輔助裝備的話，從緋星身上坑來的這兩百萬還夠她花一陣子。
看她挽起袖子，露出手腕的感應芯片，裏面一根紅色手環隨之落了出來，在她白皙的手腕處很是明顯。
路妃嵐隨口問道：“你什麽時候買的這個手環裝備？我沒見過這個”
那是緋星給她的手環。
方舟也是進行點數付款看到它時才想起自己身上還戴著它。
她頓感頭疼，昨天事情太多，她竟然忘記讓路妃嵐對它進行重組查看結構。
回到車內後，她將手環脫下交給路妃嵐。
“看看裏面有沒有定位設置。”
路妃嵐接過使用了能力探查，半分鐘後還給了她：“你從哪裏弄來這個的，裏面的結構十分細致覆雜，樂園外很難有做到這種程度的科技技術。”
“有定位器嗎？”
“沒有。”
方舟松了口氣，雖然以她現在的擬態身份，緋星就算追來白鯨區也認不出她，但裏面要是有定位器，這個手環肯定就無法使用了。
“你從別人那裏騙來的啊？”
某種意義上還真被路妃嵐給說中了。
方舟朝他揚起一個微笑：“胡說什麽，我像是這種人嗎？”
解決完這些後，二人驅車前往新的住處。
跟中介說得一樣，新住處位於白鯨區的中心地帶，大門都設置虹膜識別進出，非相關人員根本無法進來。
樓層嶄新，裏面非常幹凈，路妃嵐很滿意。
這次不存在位置不夠的情況，方舟和路妃嵐的房間就相鄰著，有什麽事情可以立刻知道。
大概熟悉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方舟回到房間內，這裏的房間要比桐華區的大一些，家具齊全，她還是一如既往地使用線蟒進行探查，確定沒有外接網絡和攝像裝置。
短暫地解決了吃住，方舟終於有時間為接下來的行動做盤算。
雖然來到了白鯨區，但目前方舟並沒有關於方循江的相關線索，與她一樣，他肯定也進行了一定的偽裝和隱藏的。
這相當於兩個人不知道對方的模樣、姓名，卻要在這樣一個偌大的區域內找到對方，難度可以說是頂天了。
因此，方舟先是整理了一下當初在論壇和聊天板塊裏收獲到的有關信息。
“殺了不少秩序者”。
“秩序局派出了兩個S級秩序者常駐白鯨區”。
還有一個比較待定的“有S級超越者入駐了白鯨區”這點，並不確定是否與方循江有關系，他的能力按道理來說是無法放在明面上使用的，不然立刻就會被中央察覺到。
這些都是關於方循江的信息，目前可以確定的就是，秩序局也在追捕方循江。
他作為001庇護所的指揮官，手環肯定是進行了實名和基因認證的，在離開了001庇護所後只能舍棄手環，這也就意味著他同樣需要賺取點數。
按照她對方循江的了解，那家夥肯定是不會使用什麽正常的手段賺取點數，多半涉及到地下懸賞。
因為她能力的特殊性，方舟在此前從未想過跟其他人一起行動，可現在不同了，她需要想辦法快速了解到白鯨區的勢力分布。
這些信息光靠第四維度的聊天版塊去收集是根本不可能的。
想了想她登上第四維度，一進去緋星的消息還在閃。
這次方舟倒是沒有無視了，她點開聊天框。
[紅白機]：外面出現了一只超大的異形生物，哈哈哈那些家夥被耍的團團轉，我要看一會。
[紅白機]：我已經安全逃脫！沒問題請回覆！
[紅白機]：你那邊怎麽樣了
[紅白機]：世界？
[紅白機]：你去哪裏了！？
[紅白機]：餵餵！你看見了吧？
[紅白機]：不準不理我啊啊啊啊！！
……
[紅白機]：騙子！！我不要和你交朋友了！！
這樣的消息他發了幾十條，真不嫌累。
隨便看了兩眼，方舟沒有回覆他，轉手進入了懸賞版塊，將任務位置篩選到白鯨區。
這個懸賞版塊涉及的範圍極廣，之前她就有看到過關於臨時組隊的招募信息也會發布到這上面來。
在翻了幾頁之後，果不其然看到了類似的招募信息。
發布人：山貓
懸賞內容：（借版）臨時狩獵小隊缺個隊員，需進入深海區。
懸賞要求：是超越者最好，不是超越者也可以，非超越者需要熟悉各類輔助裝備，熟練使用槍支，擁有較高身體素質，需進行測試。
懸賞點數：戰利品根據能力分配。
山貓這個ID有一點眼熟，方舟一時間沒想起來，只當做對方是直接用動物命名所以覺得眼熟。
這個根據能力分配有點玄，她準備再看看其他的，可惜往後翻了幾頁，目前就只有這一條是招募信息，沒有其他的選擇。
猶豫了一下，方舟通過這個懸賞界面戳進發布人的私聊框。
[一拳打爆地球]：你好，還需要招募臨時隊友嗎？
過了一會那邊連續幾條信息刷刷地發了過來。
[山貓]：大佬！是您！
[山貓]：需要需要！非常需要！
[山貓]：您也來白鯨區了啊？這可真是緣分吶！
第 42 章
對方的態度非常熱烈，方舟隱隱回想起為什麽會覺得這個ID眼熟。
為了確認，她退出去看了一下懸賞列表的聊天記錄。
前些天在桐華區的時候她接了不少的懸賞，不可能一一記住所有接過的懸賞的發布人ID，下滑了幾頁後果然看到了相同ID的私聊記錄。
是那個清除房子內的D級異形生物的懸賞任務，她進入第四維度後接的第一個懸賞就是來自山貓這個發布人。
那個懸賞解決得很輕松，雖然後續通過聊天板塊了解到那個任務的難度匹配不上懸賞點數，但對於她來說就是十分順手的一件事，再加上對方最後打給她的報酬還比懸賞上的點數要高出一倍，方舟對這個發布人的印象還可以。
她在桐華區接到的那些懸賞任務只有緋星那個大額交易是雙方進行過面談的，其他的基本都是在屏幕後交流解決，對方並不知道她的相貌，這並不影響他們進行二次合作。
在第四維度發布懸賞，接下懸賞，就意味著他們默認了第四維度的信息保密制度，交易雙方不可以將使用者的信息內容進行外洩，否則第四維度內部會有人進行清除。
這些都是她通過聊天版塊裏了解到的，由此可見這個通道的背後管理團隊掌握的勢力和擁有的權限都難以估量。
在這期間，她又返回懸賞界面看了一下，依舊沒有其他的招募信息，山貓的消息繼續發了過來。
[山貓]：地址在紅岸港口105號的俱樂部中心，明天上午七點到十二點過來都可以。
[山貓]：大佬你還在嗎？
方舟想了想，回覆。
[一拳打爆地球]：知道了。
確認就這個招募懸賞後，接下來的時間方舟準備出去置辦點日常用品，衣服什麽的都得新添，白鯨區最近的溫度似乎都是維持在十度左右，早晨和夜晚則會降到零度以下。
這樣寒冷的氣候實在是折磨人。特別是對方舟來說，待在開啟了恒溫模式的室內還好，一旦出門就很痛苦，她需要一陣子的時間去適應這樣的氣候變化。
正是如此，衣物置辦就更緊急了。
方舟覺得這裏應該能有幫助她保持體溫的裝備，但她到了新的地方，要再去找像何叔那樣的地下裝備店鋪又需要新的路子。
想著路妃嵐或許會知道，她幹脆去敲了敲隔壁的門。
“什麽事？”路妃嵐打開門，倚靠在墻邊看她。
“你知不知道這裏有沒有購買裝備的地方？”
路妃嵐搖了搖頭：“白鯨區的情況十分多變，特別是像那種販賣輔助裝備的行當都做不長久，我離開了這兩年肯定大有變化。”
方舟很失望。
路妃嵐：“餵，你這是什麽表情？”
方舟：“萬能的路妃嵐也不再萬能的失望表情。”
看來只能乖乖去弄一些普通的保暖衣物了。
……
……
另一邊，看見那邊發過來的消息，商西澤發出了一聲歡呼，下意識呼了旁邊同伴的背部一下。
“噗——”旁邊正在喝水的同伴被他一掌拍得往前趔趄，杯中的水灑了一身：“商西澤你要死啦！？不知道自己一巴掌打人有多疼嗎？”
“冷靜冷靜，我有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難道是你的房子都租出去了，我們的活動經費大漲，馬上就要擁有用不完的裝備了？”說話的是旁邊一位打臺球的高個女性，她一頭利落的短發，穿著黑色背心，手臂上的肌肉隨著她持桿的動作若隱若現，有著一股隱藏的力量感。
“……認真點明嬋，是我們過兩天出海的臨時隊友找到了。”
明嬋：“你從哪找的，靠譜嗎？”
“第四維度的懸賞。”
明嬋收起球桿：“？”
她擡起頭回想了一下，說道：“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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