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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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百裏瑤和她父親回去家裏，已是傍晚時分。才一進門，就見眾人皆是一副肅穆的樣子，百裏瑤還想著去和一個師兄弟逗逗笑，結果對方只拎了掃把，飛快地跑遠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她能感受得到。
百裏夫人葉寧端坐在堂屋內，從她至下，坐著百裏珍，百裏璇，百裏瑤。百裏夫人微微擰了眉頭，端著個茶盅，一言不發地拿碗蓋浮去那水面上壓根就沒有的茶沫。那底下姐妹三人，也只垂首屏氣，並不說一句話。
百裏瑤一進去，就是這個陣仗，她不動聲色地往她父親背後躲了躲，試圖避開她母親的視線。
“夫人吶，我們回來了。”百裏英朗聲笑道，同時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揮了揮，示意百裏瑤安心。
“老爺。”葉寧站了起來，瞥了眼躲在百裏英身後的百裏瑤。
這下百裏瑤就不得不站出來了：“娘……”她小聲喚道。
“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吧，去休息吧。”葉寧道。
百裏英笑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到，那我這就去了。”
“沒說你。”葉寧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且站著，我有話要同你說。”然後又轉向了百裏瑤，道，“你先回去歇著吧。”
百裏瑤看了看她爹，見他微微頷首，這才跟她娘應了聲是，慢慢退了出去。
“你們也去吧。”葉寧對她那三個女兒道。
百裏珍等人一出來院門，就見前頭不遠處的一株紅楓底下，百裏瑤正坐在一塊山石上，手裏抱著個兔子，正揉得起勁。
“喲，這哪裏來的兔子呀？”百裏珍笑問，右手不經意間就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才出來的時候，從門房裏逮的。”百裏瑤也愉悅地笑。
百裏珍慢慢走到了她跟前，笑道：“這下可真是要做太子妃了。”
百裏瑤抱了兔子，沖她一擺，也笑道：“怎麽，羨慕了啊。”
“去！”百裏珍拍了她一下，又笑道，“我是覺得，咱們這姐妹三個，是一個比一個嫁得好。就不曉得，”她望向了百裏玥，“這一位是要怎麽個尊貴法了。”
百裏玥見自己突然被提及，不由得一挑眉，嫌棄道：“誰說我就一定要嫁人了，我一個人好得很。”
百裏瑤她們相互看了看，想起那一世她們都還是大學生的時候，她就是個獨來獨往，自由慣了的人，而這一世，她又整日裏沈迷醫術，甚少與人接觸，照這個趨勢下去，還真有可能要一個人過一輩子了。
“不知爹娘在裏頭說些什麽。”百裏璇看著那院裏，嘀咕道。
“怕是在怪爹擅自做主，又給她帶回來京城。”百裏珍望著百裏瑤，說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百裏璇嘆了口氣，道，“這大概就是你的命，正如先前那個道士說的，你呀，就是皇後的命，躲不掉的。”
百裏瑤依舊不以為意：“你也神神叨叨起來了，什麽命不命的，我只知道，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選擇自己的命。”
“是是是，”百裏璇雖不服氣，但也懶得繼續和她爭論下去了，只敷衍道，“你能耐行不行？”
百裏瑤一笑，上去一手摟了她，道，“好姐姐，我能不能耐不好說，但你這個準新娘，可得要能耐起來嘍。”
說得百裏璇反手就去撓她，百裏珍和百裏玥只在一旁看著發笑。
這一晚過後，一切好像就都好了起來，百裏家繼續忙著為他們的二小姐準備嫁妝，她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初八日，這也意味著，他們該回去越州做最後的準備了。
臨行前，皇帝賜婚的旨意也下來了，這在京中，甚至是整個大齊，都接連掀起了一陣輿論紛紛，人們都在猜測著，這百裏山莊究竟是如何地本事，他們家的小姐，一個比一個地嫁得好。甚至因為這一波，聽說往山莊去求入門的人，也要比往年更多了許多……
蕭慕來碼頭送百裏瑤。其他人都很識相地躲開了去，只留他二人在渡口留亭裏說話。
“你這一去，何時再回來？”蕭慕順著她腰上佩戴著的香囊的流蘇，語氣頗為落寞。
百裏瑤只一扯，便將那香囊從他手中拿開。“你放心，快得很。等阿璇出嫁了，過了年，出了元宵，我們就回來。”她笑瞇瞇說道。
“真的？”蕭慕雖覺得這日子也是很長了，但一想只要挨到元宵後，到底還是稍稍有些安慰的。
“當然，”她繼續笑道道，“我大姐這是頭一胎，娘不放心，當然要早點親自過來照看。”
蕭慕卻不在乎這些，他只樂道：“怎樣都好，只要能見你就好。”
“出息……”百裏瑤再次嫌棄道。
蕭慕只呵呵地傻笑。
見他那樣，百裏瑤也忍不住笑了。眼看就快要到開船的時辰了，再這麽磨嘰下去，只怕等下上船去，又該被那些人笑話了。她想了想，解下了那只香囊來，遞給他，道：“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就送你好了。”
“真的？”蕭慕再次欣喜道。
可惜她不得不再次澆滅他的喜悅：“這不是我做的，這是阿璇做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你要是介意，就還我。”她說罷就要縮回手去。
“不不不，”他趕緊搶了過去，小心地捧在手裏，道，“好歹也是你的心意，我要。”說著又擡頭去看她，笑道，“下次，你親手給我做一個吧。”
百裏瑤一撇嘴：“我做不好。”
“做不好我也要要，只要是你做的，都好。”
“這話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許嫌棄。”
“怎麽會？”蕭慕上前一步，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道，“我歡喜還來不及。”
百裏瑤是真沒料到，這個傻小子，原來是這般會撩人的？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了。她努力平覆著一時有些加速的心跳，只是還沒等她完全平覆下來，就又被他順勢一帶，整個人都被帶進了他的懷裏。
“早點回來，”他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我等你。”
笑容像是阻擋不住的陽光爬上樹梢般的，悄悄漫上了百裏瑤的嘴角眉梢。她決定給他個同樣，不，應該是更會讓人心生甜蜜的獎勵。她從他懷裏擡起頭來，伸手扶了他的臉，然後腳尖輕墊，將一個吻，輕輕地，如同蜻蜓點水般的，印在了他的眉心間。
蕭慕當即便僵在了原地。等他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百裏瑤已經跑遠了，他就只剩一只香囊在手，以及鼻尖那若有若無的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好像是桂花香，但又帶著點柑橘的清爽。他擡手摸了摸眉心，想起剛才那溫熱柔軟的觸感，心中既是歡喜，又是懊悔——他怎麽就那麽傻乎乎地呆住了呢？
百裏瑤頭也不回，風一般地奔回了船上，一氣鉆進了船艙裏，這才捂著過速跳動的一顆心，深深呼吸。她剛才，是不是太大膽了些？
“厲害嘛。”百裏璇端坐在窗口，望著靠在艙壁上喘氣的百裏瑤，打趣道，“你就不怕給人嚇到了？”
“我還沒下重藥呢。”百裏瑤逞強道。
“那你臉紅什麽？”
“我跑的。”
見她這樣死鴨子嘴硬，百裏璇也懶得再去跟她辯解。百裏瑤歇夠了，終於能直起身子來，她四下裏一看，這艙裏除了百裏璇，其他人都不見，因問道：“他們呢？”
百裏璇手裏捧著個繡繃，頭也不擡道：“玥兒去娘那邊了。”說著她突然想起一事，看向百裏瑤，壞笑道，“我說，你這些日子怕是很是冷落了你那小徒弟，啊，還有十九師弟，這會子兩人說不定躲哪裏說你壞話呢。”
“他們敢？”百裏瑤一叉腰，“我去找他們。”
百裏瑤在船尾找到了正雙雙伏在船舷上看風景的範笑笑少女和米勒少年。米勒少年聽覺敏銳，她還沒走近，就已經被他給發現了，然後哼了一聲，又撇過頭去，繼續假裝看風景。
“呃……”百裏瑤想了想，還是擠進了兩人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沒話找話道，“看什麽呢？”
沒人搭理她，反倒各自往兩邊坐了坐。
她嘆了口氣，決定還是開門見山：“好了，說吧，都對我有什麽不滿，我聽著呢。”
範笑笑和米勒對視一眼，撇了撇嘴，還是先開口了，她說：“我不喜歡你嫁人。”
這孩子還真是直接，百裏瑤笑著問：“為什麽呢？”
“你嫁人了，就不會像以前那麽喜歡我了呀。”她認真道，“一個人的喜歡就那麽多，師父你給了別人，那我就沒有了。”
“你也這麽想？”百裏瑤問米勒。
少年沒說話，但神色間顯然是讚同的。
“兩個小傻瓜。”她笑著攬了兩個人的肩，說道，“這喜歡呢，其實是不一樣的，它有很多種。你們兩個，一個是我帶著從小玩到大的，一個是我這輩子的第一個，大概也是唯一一個徒弟了，你們對我來說，是師弟，是徒弟，更是弟弟妹妹。我對你們呀，喜歡只會越來越多，絕不會因為我身邊多了其他人，就不要你們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她摟緊了兩人，笑道，“啊，不過，你們要是不聽話，到處去給我惹是生非，那我大概是要考慮考慮的，是不是要減少對你們的喜歡了。”
“才不會！”範笑笑立馬坐直了身子，義正言辭道，“我肯定會是師父喜歡的徒弟。”
“那就好好表現，別讓你師伯們取笑了去。”
“師父放心，我們現在就去做功課。”範笑笑少女行動力超強，立馬起身就拽了米勒，道，“還不走？”
看著那兩個小鬼登登登地就跑走了，百裏瑤一人伏到了船舷上，打算感受下這沿途的好風景。只是才坐了還沒一會兒工夫，她就被風吹得哆哆嗦嗦地又回去了船艙……
天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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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瑤和她父親回去家裏，已是傍晚時分。才一進門，就見眾人皆是一副肅穆的樣子，百裏瑤還想著去和一個師兄弟逗逗笑，結果對方只拎了掃把，飛快地跑遠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她能感受得到。
百裏夫人葉寧端坐在堂屋內，從她至下，坐著百裏珍，百裏璇，百裏瑤。百裏夫人微微擰了眉頭，端著個茶盅，一言不發地拿碗蓋浮去那水面上壓根就沒有的茶沫。那底下姐妹三人，也只垂首屏氣，並不說一句話。
百裏瑤一進去，就是這個陣仗，她不動聲色地往她父親背後躲了躲，試圖避開她母親的視線。
“夫人吶，我們回來了。”百裏英朗聲笑道，同時背在身後的手悄悄揮了揮，示意百裏瑤安心。
“老爺。”葉寧站了起來，瞥了眼躲在百裏英身後的百裏瑤。
這下百裏瑤就不得不站出來了：“娘……”她小聲喚道。
“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吧，去休息吧。”葉寧道。
百裏英笑道：“還是夫人想得周到，那我這就去了。”
“沒說你。”葉寧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且站著，我有話要同你說。”然後又轉向了百裏瑤，道，“你先回去歇著吧。”
百裏瑤看了看她爹，見他微微頷首，這才跟她娘應了聲是，慢慢退了出去。
“你們也去吧。”葉寧對她那三個女兒道。
百裏珍等人一出來院門，就見前頭不遠處的一株紅楓底下，百裏瑤正坐在一塊山石上，手裏抱著個兔子，正揉得起勁。
“喲，這哪裏來的兔子呀？”百裏珍笑問，右手不經意間就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才出來的時候，從門房裏逮的。”百裏瑤也愉悅地笑。
百裏珍慢慢走到了她跟前，笑道：“這下可真是要做太子妃了。”
百裏瑤抱了兔子，沖她一擺，也笑道：“怎麽，羨慕了啊。”
“去！”百裏珍拍了她一下，又笑道，“我是覺得，咱們這姐妹三個，是一個比一個嫁得好。就不曉得，”她望向了百裏玥，“這一位是要怎麽個尊貴法了。”
百裏玥見自己突然被提及，不由得一挑眉，嫌棄道：“誰說我就一定要嫁人了，我一個人好得很。”
百裏瑤她們相互看了看，想起那一世她們都還是大學生的時候，她就是個獨來獨往，自由慣了的人，而這一世，她又整日裏沈迷醫術，甚少與人接觸，照這個趨勢下去，還真有可能要一個人過一輩子了。
“不知爹娘在裏頭說些什麽。”百裏璇看著那院裏，嘀咕道。
“怕是在怪爹擅自做主，又給她帶回來京城。”百裏珍望著百裏瑤，說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百裏璇嘆了口氣，道，“這大概就是你的命，正如先前那個道士說的，你呀，就是皇後的命，躲不掉的。”
百裏瑤依舊不以為意：“你也神神叨叨起來了，什麽命不命的，我只知道，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選擇自己的命。”
“是是是，”百裏璇雖不服氣，但也懶得繼續和她爭論下去了，只敷衍道，“你能耐行不行？”
百裏瑤一笑，上去一手摟了她，道，“好姐姐，我能不能耐不好說，但你這個準新娘，可得要能耐起來嘍。”
說得百裏璇反手就去撓她，百裏珍和百裏玥只在一旁看著發笑。
這一晚過後，一切好像就都好了起來，百裏家繼續忙著為他們的二小姐準備嫁妝，她的婚期定在了十一月初八日，這也意味著，他們該回去越州做最後的準備了。
臨行前，皇帝賜婚的旨意也下來了，這在京中，甚至是整個大齊，都接連掀起了一陣輿論紛紛，人們都在猜測著，這百裏山莊究竟是如何地本事，他們家的小姐，一個比一個地嫁得好。甚至因為這一波，聽說往山莊去求入門的人，也要比往年更多了許多……
蕭慕來碼頭送百裏瑤。其他人都很識相地躲開了去，只留他二人在渡口留亭裏說話。
“你這一去，何時再回來？”蕭慕順著她腰上佩戴著的香囊的流蘇，語氣頗為落寞。
百裏瑤只一扯，便將那香囊從他手中拿開。“你放心，快得很。等阿璇出嫁了，過了年，出了元宵，我們就回來。”她笑瞇瞇說道。
“真的？”蕭慕雖覺得這日子也是很長了，但一想只要挨到元宵後，到底還是稍稍有些安慰的。
“當然，”她繼續笑道道，“我大姐這是頭一胎，娘不放心，當然要早點親自過來照看。”
蕭慕卻不在乎這些，他只樂道：“怎樣都好，只要能見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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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那樣，百裏瑤也忍不住笑了。眼看就快要到開船的時辰了，再這麽磨嘰下去，只怕等下上船去，又該被那些人笑話了。她想了想，解下了那只香囊來，遞給他，道：“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就送你好了。”
“真的？”蕭慕再次欣喜道。
可惜她不得不再次澆滅他的喜悅：“這不是我做的，這是阿璇做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你要是介意，就還我。”她說罷就要縮回手去。
“不不不，”他趕緊搶了過去，小心地捧在手裏，道，“好歹也是你的心意，我要。”說著又擡頭去看她，笑道，“下次，你親手給我做一個吧。”
百裏瑤一撇嘴：“我做不好。”
“做不好我也要要，只要是你做的，都好。”
“這話可你說的，到時候可不許嫌棄。”
“怎麽會？”蕭慕上前一步，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處，道，“我歡喜還來不及。”
百裏瑤是真沒料到，這個傻小子，原來是這般會撩人的？當真是人不可貌相了。她努力平覆著一時有些加速的心跳，只是還沒等她完全平覆下來，就又被他順勢一帶，整個人都被帶進了他的懷裏。
“早點回來，”他在她耳邊悄聲說道，“我等你。”
笑容像是阻擋不住的陽光爬上樹梢般的，悄悄漫上了百裏瑤的嘴角眉梢。她決定給他個同樣，不，應該是更會讓人心生甜蜜的獎勵。她從他懷裏擡起頭來，伸手扶了他的臉，然後腳尖輕墊，將一個吻，輕輕地，如同蜻蜓點水般的，印在了他的眉心間。
蕭慕當即便僵在了原地。等他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百裏瑤已經跑遠了，他就只剩一只香囊在手，以及鼻尖那若有若無的女孩子身上的香味，好像是桂花香，但又帶著點柑橘的清爽。他擡手摸了摸眉心，想起剛才那溫熱柔軟的觸感，心中既是歡喜，又是懊悔——他怎麽就那麽傻乎乎地呆住了呢？
百裏瑤頭也不回，風一般地奔回了船上，一氣鉆進了船艙裏，這才捂著過速跳動的一顆心，深深呼吸。她剛才，是不是太大膽了些？
“厲害嘛。”百裏璇端坐在窗口，望著靠在艙壁上喘氣的百裏瑤，打趣道，“你就不怕給人嚇到了？”
“我還沒下重藥呢。”百裏瑤逞強道。
“那你臉紅什麽？”
“我跑的。”
見她這樣死鴨子嘴硬，百裏璇也懶得再去跟她辯解。百裏瑤歇夠了，終於能直起身子來，她四下裏一看，這艙裏除了百裏璇，其他人都不見，因問道：“他們呢？”
百裏璇手裏捧著個繡繃，頭也不擡道：“玥兒去娘那邊了。”說著她突然想起一事，看向百裏瑤，壞笑道，“我說，你這些日子怕是很是冷落了你那小徒弟，啊，還有十九師弟，這會子兩人說不定躲哪裏說你壞話呢。”
“他們敢？”百裏瑤一叉腰，“我去找他們。”
百裏瑤在船尾找到了正雙雙伏在船舷上看風景的範笑笑少女和米勒少年。米勒少年聽覺敏銳，她還沒走近，就已經被他給發現了，然後哼了一聲，又撇過頭去，繼續假裝看風景。
“呃……”百裏瑤想了想，還是擠進了兩人中間，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沒話找話道，“看什麽呢？”
沒人搭理她，反倒各自往兩邊坐了坐。
她嘆了口氣，決定還是開門見山：“好了，說吧，都對我有什麽不滿，我聽著呢。”
範笑笑和米勒對視一眼，撇了撇嘴，還是先開口了，她說：“我不喜歡你嫁人。”
這孩子還真是直接，百裏瑤笑著問：“為什麽呢？”
“你嫁人了，就不會像以前那麽喜歡我了呀。”她認真道，“一個人的喜歡就那麽多，師父你給了別人，那我就沒有了。”
“你也這麽想？”百裏瑤問米勒。
少年沒說話，但神色間顯然是讚同的。
“兩個小傻瓜。”她笑著攬了兩個人的肩，說道，“這喜歡呢，其實是不一樣的，它有很多種。你們兩個，一個是我帶著從小玩到大的，一個是我這輩子的第一個，大概也是唯一一個徒弟了，你們對我來說，是師弟，是徒弟，更是弟弟妹妹。我對你們呀，喜歡只會越來越多，絕不會因為我身邊多了其他人，就不要你們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她摟緊了兩人，笑道，“啊，不過，你們要是不聽話，到處去給我惹是生非，那我大概是要考慮考慮的，是不是要減少對你們的喜歡了。”
“才不會！”範笑笑立馬坐直了身子，義正言辭道，“我肯定會是師父喜歡的徒弟。”
“那就好好表現，別讓你師伯們取笑了去。”
“師父放心，我們現在就去做功課。”範笑笑少女行動力超強，立馬起身就拽了米勒，道，“還不走？”
看著那兩個小鬼登登登地就跑走了，百裏瑤一人伏到了船舷上，打算感受下這沿途的好風景。只是才坐了還沒一會兒工夫，她就被風吹得哆哆嗦嗦地又回去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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