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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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長樂公主蕭縈找到百裏瑤的時候，那女孩子正拿著把跟觀音寺裏師父們借來的小花剪，攀在一架木梯上，剪著高處的那半壁粉團薔薇和月季。
靳姑姑想要開口報“公主駕到”，卻被蕭縈擡手給制止住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女孩子幹勁滿滿的樣子，仔細想一想，她好像還真沒見過，有哪家的貴女，會親自這樣爬上爬下的。倒是她的那個小丫鬟，捧著個籃子，倚在一旁的山石上百無聊賴著，陪著她家小姐說著些俏皮話——這主仆兩人倒是調了個個兒，蕭縈想。
還是鶯兒先發現了長樂公主，驚得她趕緊站直了身子，又對著還立在梯架上的百裏瑤很是死命地咳了一聲。
“怎麽咳成了這副德行？”百裏瑤斜斜地探過身子，伸長了手臂去折一朵半開的月季，“回去跟二師兄要點枇杷膏來，不然咳成個公鴨嗓，到時候有你哭的。”
這要是在往常，被她家小姐這樣取笑，鶯兒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就去還嘴了，可今天，她偷偷地瞄了眼那邊的長樂公主，心想還是算了吧，當著貴人呢，好歹也要給她家小姐留點面子，雖然那位主從來就是個不要面子的。
“參見公主殿下。”鶯兒覺得，以她家小姐的領悟能力，她還是直接先請個安比較好吧。
“公主？”百裏瑤果然一驚，那朵才摘下來的花兒，一個沒拿穩，嗖的就往下掉去。她一時也來不及多想，行動快於腦子，她下意識地就擡腿一踢那花兒，然後伸手穩穩接住。
不過一瞬的事情，卻叫蕭縈看得瞠目結舌，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沒個正形的女孩子，身手竟會如此敏捷。不過想也是，她到底是出身武林世家，再如何，那也是要比一般女子要厲害些的。
“小姐？”鶯兒嚇得柳眉倒豎，這是什麽場合喲，這人怎麽就不能註意下形象，像二小姐那樣優雅點呢？這跟越州城裏雜耍的有什麽兩樣？
“下意識，下意識。”百裏瑤向守在下頭的鶯兒幹笑道。
鶯兒哪要聽她說這些，她只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家小姐趕緊地先下來吧。百裏瑤這回可算是看出來了，她將那花兒往鶯兒抱著的籃子裏一扔，這才從梯架上下來——鶯兒不得不再次在心裏嗚呼哀哉一回。
“公主殿下。”從梯子上下來，百裏瑤整了整衣裳，上前去給蕭縈見禮。
“不必多禮。”蕭縈一擡手，又問道，“你要這些花兒做什麽？”她的視線從百裏瑤身後鶯兒懷裏抱著的籃子一掃而過。
“回殿下的話，這些花兒，是要拿回去給我姐姐用的，或是做香包，或是制香料，茶水點心，也都用得上。”百裏瑤恭謹答道。
“哦，百裏家二小姐，還有這樣的好手藝？”蕭縈笑道。
百裏瑤也一笑，道：“不過都是閑著無趣，拿來打發時間而已。這觀音寺的花草樹木，比一般地方都要打理得好，所以來摘一些，寺中師父們也並無異議，還道是物盡其用。”
蕭縈看著她這樣小心翼翼地答話，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很怕同本宮說話？”
不是怕，是壓根就不想，百裏瑤心裏如是道。可這話她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所以只笑道：“殿下說笑了，能陪殿下聊天解悶，是民女的榮幸。”
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蕭縈如何聽不出，她是在搪塞自己。不過想想先前的事情，她也怨不得這姑娘。想了想，她揮了揮手，示意靳姑姑等人先退下。
見蕭縈此番舉動，百裏瑤心知她必定是有什麽要緊事要同自己說，於是也給鶯兒使了個眼色。鶯兒會意，抱了一籃花，也退了下去。
“本宮頭一回來這裏，你若有空，陪我四下裏走一走，逛一逛吧。”蕭縈道。
敢情是要個導游？百裏瑤心裏嘀咕道，一萬個不願意。可堂堂公主殿下開了金口，她一介小小平民百姓，除了聽從，還能做什麽呢？
觀音寺不大，勝在取址幽靜，是個修行的好去處。百裏瑤領了蕭縈，走了幾處地方，看了回春花，聽了回流水，最終乏了，就在一處亭臺上歇了。靳姑姑等人，都遠遠地跟在了後頭，並不曾上前來。
“殿下渴不渴，我去拿些茶水來？這寺裏的茶烹得極好。”百裏瑤問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哪怕只是一小會兒，那也是好的。
誰知蕭縈只擺了擺手，道：“不用，你坐下。”
走了這一陣子了，她竟然不覺得渴，看來也沒那麽嬌氣嘛。百裏瑤依言坐了下來，心道。
蕭縈看著她面前的這女孩子，她從未像今日這般，如此近距離地仔細打量過她，還同她說了許多話。這一會兒處下來，她只覺得，其實也還是個不錯的姑娘啊，哪有映雪那丫頭說得那般不上臺面。這人吶，果然還是要自己相看，才好。
“我問你，你覺得太子如何？”
百裏瑤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她輕咳了兩聲，尬笑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蕭縈知道她在裝傻，因而道：“我曉得你是個明白人，也爽快，所以不和你打啞謎。我什麽意思，你難道真不清楚？”
百裏瑤啞言，她捉摸不透，這位公主殿下，究竟在打著些什麽主意。在弄清楚她的真實意圖前，百裏瑤覺得，還是不要輕易開口比較好。
見她不說話，蕭縈大約也猜得到，她對自己懷有警惕之心。蕭縈只覺得，這也是她自找的，所以只好嘆氣道：“我想，你大概已經拿到太子的那幅畫了吧。”
百裏瑤猛地一擡頭。
見她這樣，蕭縈只一笑，示意她不要緊張，然後又說道：“其實，我知道那幅畫他是要送你的，我還曾問過他，這次是否還需要我來代勞。”
百裏瑤明白，她是在說上回衣裳的那件事。
“可那個傻小子啊，想了半天，還是跟我說，這次他一定要親手送給你。不過據我所知，他還是沒能做到親手。”蕭縈笑道。
的確，他沒有親手，他借了花旭的手。
“殿下，”百裏瑤在心裏醞釀了半日的問題，終於能問出口了，“你為何不制止他？”
“制止？”蕭縈像是覺得很好笑的樣子，“我為什麽要制止他？”見百裏瑤滿臉疑惑，她又笑道，“那小子自打一出生，就是世子，三歲又封了太子，身邊一應人事，從來都不缺。他從來都沒想要過什麽東西，除了這一回。”
百裏瑤不由得一挑眉：“東西？”
蕭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用詞恐不大準確，於是笑道：“你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不不，是我自己鉆牛角尖了。”百裏瑤只想給自己一記耳光，真是較真較成習慣了，都剎不住。
蕭縈仔細看她的臉，道：“我明白，你怕是在想沛國公府薛家小姐的事。我與她是兩姨表姐妹，按理說，我是該幫著她的。可真要論起來，太子才是我的親弟弟，他做什麽樣的決定，才是最重要的。況且，這種事情，也是勉強不來的。”
天地良心，她百裏瑤還真沒在想薛映雪，那種小丫頭，除了會仗著自己的出身，外加打打小報告，她百裏瑤才不會放在眼裏。她只是在想，這長樂公主，怕不是個弟控吧。
“皇姐！”
就在百裏瑤正滿腦胡謅的時候，就聽蕭慕這一聲。她和蕭縈不約而同地都循聲望了過去，就見蕭慕正大踏步往她們這邊來了，身後還緊緊地跟了兩人，那男子百裏瑤不認得，倒是鶯兒，卻讓她滿心安慰：這丫頭，也曉得去搬救兵了。
“皇姐。”蕭慕急匆匆到了她二人面前來。百裏瑤自然是要起身行禮的，倒是蕭縈，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著他們進來亭子裏。
“公主。”百裏瑤不認得的那男子笑道，“到處都找不見公主，原來是躲到這裏來享受來了。”他四下裏一打量，點頭讚道，“閑坐幽篁裏，倒是個好地方。”
蕭縈只一笑，又向百裏瑤笑道：“這是駙馬。”
百裏瑤恍然大悟，原來這為翩翩佳公子，就是長樂公主的駙馬，英國公府公子，裴昭。不容多想，她趕緊行禮道：“見過駙馬爺。”
“三小姐。”裴昭也笑著還禮。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蕭慕才不管他們那麽多禮節，只發問道。
“瞧你，緊張個什麽勁兒？”蕭縈好笑道，望了百裏瑤一眼，起身拍了拍蕭慕的肩，又說道，“你放心，我同你都說過些什麽話，難道還能忘了不成？”她只一搖頭，又轉向裴昭，笑道：“昭哥，我才一路過來，見了好幾樣好景致，我領你去瞧瞧？”
裴昭的視線在蕭慕和百裏瑤身上一掃而過，心知肚明，便也笑道：“公主既有這好興致，我自然是要陪的了。”說罷讓了她先行，出了亭子。
這裏一時只剩下了百裏瑤蕭慕和鶯兒三人。鶯兒見狀，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皇姐，當真沒同你說些什麽？”蕭慕突然緊張了起來。
百裏瑤見他那樣，很想要笑，但又覺得，這樣好像也不太厚道，於是拼命斂了笑意，只道：“她該同我說些什麽嗎？”
蕭慕一聽，頓時就放了心：“沒什麽啊。”他又興高采烈起來，扭過頭去小聲嘀咕道，“沒說就好，沒說就好。”
這真是個傻小子啊。百裏瑤心道，你的那點子小心思，全世界都快要曉得了好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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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蕭縈找到百裏瑤的時候，那女孩子正拿著把跟觀音寺裏師父們借來的小花剪，攀在一架木梯上，剪著高處的那半壁粉團薔薇和月季。
靳姑姑想要開口報“公主駕到”，卻被蕭縈擡手給制止住了。她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女孩子幹勁滿滿的樣子，仔細想一想，她好像還真沒見過，有哪家的貴女，會親自這樣爬上爬下的。倒是她的那個小丫鬟，捧著個籃子，倚在一旁的山石上百無聊賴著，陪著她家小姐說著些俏皮話——這主仆兩人倒是調了個個兒，蕭縈想。
還是鶯兒先發現了長樂公主，驚得她趕緊站直了身子，又對著還立在梯架上的百裏瑤很是死命地咳了一聲。
“怎麽咳成了這副德行？”百裏瑤斜斜地探過身子，伸長了手臂去折一朵半開的月季，“回去跟二師兄要點枇杷膏來，不然咳成個公鴨嗓，到時候有你哭的。”
這要是在往常，被她家小姐這樣取笑，鶯兒當然是毫不猶豫地就去還嘴了，可今天，她偷偷地瞄了眼那邊的長樂公主，心想還是算了吧，當著貴人呢，好歹也要給她家小姐留點面子，雖然那位主從來就是個不要面子的。
“參見公主殿下。”鶯兒覺得，以她家小姐的領悟能力，她還是直接先請個安比較好吧。
“公主？”百裏瑤果然一驚，那朵才摘下來的花兒，一個沒拿穩，嗖的就往下掉去。她一時也來不及多想，行動快於腦子，她下意識地就擡腿一踢那花兒，然後伸手穩穩接住。
不過一瞬的事情，卻叫蕭縈看得瞠目結舌，她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沒個正形的女孩子，身手竟會如此敏捷。不過想也是，她到底是出身武林世家，再如何，那也是要比一般女子要厲害些的。
“小姐？”鶯兒嚇得柳眉倒豎，這是什麽場合喲，這人怎麽就不能註意下形象，像二小姐那樣優雅點呢？這跟越州城裏雜耍的有什麽兩樣？
“下意識，下意識。”百裏瑤向守在下頭的鶯兒幹笑道。
鶯兒哪要聽她說這些，她只暗暗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家小姐趕緊地先下來吧。百裏瑤這回可算是看出來了，她將那花兒往鶯兒抱著的籃子裏一扔，這才從梯架上下來——鶯兒不得不再次在心裏嗚呼哀哉一回。
“公主殿下。”從梯子上下來，百裏瑤整了整衣裳，上前去給蕭縈見禮。
“不必多禮。”蕭縈一擡手，又問道，“你要這些花兒做什麽？”她的視線從百裏瑤身後鶯兒懷裏抱著的籃子一掃而過。
“回殿下的話，這些花兒，是要拿回去給我姐姐用的，或是做香包，或是制香料，茶水點心，也都用得上。”百裏瑤恭謹答道。
“哦，百裏家二小姐，還有這樣的好手藝？”蕭縈笑道。
百裏瑤也一笑，道：“不過都是閑著無趣，拿來打發時間而已。這觀音寺的花草樹木，比一般地方都要打理得好，所以來摘一些，寺中師父們也並無異議，還道是物盡其用。”
蕭縈看著她這樣小心翼翼地答話，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很怕同本宮說話？”
不是怕，是壓根就不想，百裏瑤心裏如是道。可這話她是絕對不能說出口的，所以只笑道：“殿下說笑了，能陪殿下聊天解悶，是民女的榮幸。”
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蕭縈如何聽不出，她是在搪塞自己。不過想想先前的事情，她也怨不得這姑娘。想了想，她揮了揮手，示意靳姑姑等人先退下。
見蕭縈此番舉動，百裏瑤心知她必定是有什麽要緊事要同自己說，於是也給鶯兒使了個眼色。鶯兒會意，抱了一籃花，也退了下去。
“本宮頭一回來這裏，你若有空，陪我四下裏走一走，逛一逛吧。”蕭縈道。
敢情是要個導游？百裏瑤心裏嘀咕道，一萬個不願意。可堂堂公主殿下開了金口，她一介小小平民百姓，除了聽從，還能做什麽呢？
觀音寺不大，勝在取址幽靜，是個修行的好去處。百裏瑤領了蕭縈，走了幾處地方，看了回春花，聽了回流水，最終乏了，就在一處亭臺上歇了。靳姑姑等人，都遠遠地跟在了後頭，並不曾上前來。
“殿下渴不渴，我去拿些茶水來？這寺裏的茶烹得極好。”百裏瑤問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哪怕只是一小會兒，那也是好的。
誰知蕭縈只擺了擺手，道：“不用，你坐下。”
走了這一陣子了，她竟然不覺得渴，看來也沒那麽嬌氣嘛。百裏瑤依言坐了下來，心道。
蕭縈看著她面前的這女孩子，她從未像今日這般，如此近距離地仔細打量過她，還同她說了許多話。這一會兒處下來，她只覺得，其實也還是個不錯的姑娘啊，哪有映雪那丫頭說得那般不上臺面。這人吶，果然還是要自己相看，才好。
“我問你，你覺得太子如何？”
百裏瑤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她輕咳了兩聲，尬笑道：“殿下這是什麽意思？”
蕭縈知道她在裝傻，因而道：“我曉得你是個明白人，也爽快，所以不和你打啞謎。我什麽意思，你難道真不清楚？”
百裏瑤啞言，她捉摸不透，這位公主殿下，究竟在打著些什麽主意。在弄清楚她的真實意圖前，百裏瑤覺得，還是不要輕易開口比較好。
見她不說話，蕭縈大約也猜得到，她對自己懷有警惕之心。蕭縈只覺得，這也是她自找的，所以只好嘆氣道：“我想，你大概已經拿到太子的那幅畫了吧。”
百裏瑤猛地一擡頭。
見她這樣，蕭縈只一笑，示意她不要緊張，然後又說道：“其實，我知道那幅畫他是要送你的，我還曾問過他，這次是否還需要我來代勞。”
百裏瑤明白，她是在說上回衣裳的那件事。
“可那個傻小子啊，想了半天，還是跟我說，這次他一定要親手送給你。不過據我所知，他還是沒能做到親手。”蕭縈笑道。
的確，他沒有親手，他借了花旭的手。
“殿下，”百裏瑤在心裏醞釀了半日的問題，終於能問出口了，“你為何不制止他？”
“制止？”蕭縈像是覺得很好笑的樣子，“我為什麽要制止他？”見百裏瑤滿臉疑惑，她又笑道，“那小子自打一出生，就是世子，三歲又封了太子，身邊一應人事，從來都不缺。他從來都沒想要過什麽東西，除了這一回。”
百裏瑤不由得一挑眉：“東西？”
蕭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用詞恐不大準確，於是笑道：“你知道，我並不是那個意思。”
“不不，是我自己鉆牛角尖了。”百裏瑤只想給自己一記耳光，真是較真較成習慣了，都剎不住。
蕭縈仔細看她的臉，道：“我明白，你怕是在想沛國公府薛家小姐的事。我與她是兩姨表姐妹，按理說，我是該幫著她的。可真要論起來，太子才是我的親弟弟，他做什麽樣的決定，才是最重要的。況且，這種事情，也是勉強不來的。”
天地良心，她百裏瑤還真沒在想薛映雪，那種小丫頭，除了會仗著自己的出身，外加打打小報告，她百裏瑤才不會放在眼裏。她只是在想，這長樂公主，怕不是個弟控吧。
“皇姐！”
就在百裏瑤正滿腦胡謅的時候，就聽蕭慕這一聲。她和蕭縈不約而同地都循聲望了過去，就見蕭慕正大踏步往她們這邊來了，身後還緊緊地跟了兩人，那男子百裏瑤不認得，倒是鶯兒，卻讓她滿心安慰：這丫頭，也曉得去搬救兵了。
“皇姐。”蕭慕急匆匆到了她二人面前來。百裏瑤自然是要起身行禮的，倒是蕭縈，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看著他們進來亭子裏。
“公主。”百裏瑤不認得的那男子笑道，“到處都找不見公主，原來是躲到這裏來享受來了。”他四下裏一打量，點頭讚道，“閑坐幽篁裏，倒是個好地方。”
蕭縈只一笑，又向百裏瑤笑道：“這是駙馬。”
百裏瑤恍然大悟，原來這為翩翩佳公子，就是長樂公主的駙馬，英國公府公子，裴昭。不容多想，她趕緊行禮道：“見過駙馬爺。”
“三小姐。”裴昭也笑著還禮。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蕭慕才不管他們那麽多禮節，只發問道。
“瞧你，緊張個什麽勁兒？”蕭縈好笑道，望了百裏瑤一眼，起身拍了拍蕭慕的肩，又說道，“你放心，我同你都說過些什麽話，難道還能忘了不成？”她只一搖頭，又轉向裴昭，笑道：“昭哥，我才一路過來，見了好幾樣好景致，我領你去瞧瞧？”
裴昭的視線在蕭慕和百裏瑤身上一掃而過，心知肚明，便也笑道：“公主既有這好興致，我自然是要陪的了。”說罷讓了她先行，出了亭子。
這裏一時只剩下了百裏瑤蕭慕和鶯兒三人。鶯兒見狀，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皇姐，當真沒同你說些什麽？”蕭慕突然緊張了起來。
百裏瑤見他那樣，很想要笑，但又覺得，這樣好像也不太厚道，於是拼命斂了笑意，只道：“她該同我說些什麽嗎？”
蕭慕一聽，頓時就放了心：“沒什麽啊。”他又興高采烈起來，扭過頭去小聲嘀咕道，“沒說就好，沒說就好。”
這真是個傻小子啊。百裏瑤心道，你的那點子小心思，全世界都快要曉得了好的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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