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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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所以現在，咱們要怎麽做？”蕭慕在查看了一圈這四周情況之後，問道。
百裏瑤擡手往上一指：“咱們從這兒上山頂去。”
蕭慕擡頭望了眼那上頭，不見一條路，便挑了挑眉，嘗試著提議道：“為何不原路返回呢？”
“原路返回？”百裏瑤好笑道，“拜托，殿下，你跳下來的時候，難道就沒註意到那洞裏的石壁，可有給你擱腳上去的地方？再說了，沒有了火把，烏漆抹黑的，你就不怕，抓到個什麽奇怪的東西？”她說著張了雙手就去嚇唬他。
蕭慕不由得嫌棄了她一回，又道：“那，要不先在這裏等上一等？說不定待會兒就會有其他人找來了呢？”在收到了百裏瑤毫不掩飾的鄙夷視線之後，他又忙擺手道，“哎，我這可不是在說我自己爬不上去啊，我這也是為你，為大家考慮不是？”
“那我還要多謝你啦。”百裏瑤風涼道，“你要是願意在這兒等呢，我當然也不會介意咯。”她見蕭慕臉上一陣喜，便將話鋒一轉，“只不過呢，那洞裏岔路口可是有好幾個，你看咱們在這裏也呆了有一會兒了，卻沒見一個人跟出來，想必是還沒找到這裏來。你再想啊，你可是太子啊，你都那麽跳下來了，上面那些個人，又會耽誤多久呢？這會子還沒見人，我還是自力更生得好，你要等，你自己慢慢等著吧。”她說著活動了下腳踝，又嘀咕道，“就算等到了人來，到時候肯定還是要從這裏上去的。”
經她這麽一分析，蕭慕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兒。那還是先走吧，他這樣打定了主意，正想要同她說那便一起走吧，一擡頭，卻發現那人早已走開幾步遠了……
說好的患難見真情呢？她這又算什麽，怎麽和戲文話本上說的都不一樣？蕭慕暗恨道。
百裏瑤聽著後頭傳來的腳步聲，暗自一笑，頭也不回地問道：“怎麽，不等啦？”
“不等了。”
百裏瑤聽他這樣悶悶道，曉得他是不開心了，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身，因著自己占了高地，她便可以居高臨下道：“放心吧，有我帶著你，絕不會叫你跌下山去的。我爬山可拿手了，因為，”她笑著彎了彎腰，好和蕭慕平視，“我可是從山裏出來的野丫頭呢。”
蕭慕一口氣梗在了胸口，他知道這丫頭是在拿那一日在永安寺他說過的話來說事，他也知道，那是自己理虧，但他也道過歉，還送了禮了呀，那事兒也該翻篇了吧。所以他撇過頭去，小聲嘀咕道：“沒完沒了了還？”
“你說啥？”
“沒什麽。”蕭慕迅速否定道。然後他一個箭步上前，趕到了百裏瑤的前頭去。
“你要幹嘛啊？”百裏瑤見他這番舉動，很是不明所以。
“我走前頭。”蕭慕拔劍出鞘，道，“你看這裏草這麽深，這樣就算有毒蛇蠍子什麽的，也能被提前嚇走。”他說著順手提劍，兩下裏就著雜草枯木胡亂砍了幾下。
“你是不是傻？”這回百裏瑤真的是不得不鄙夷他了，“拜托，大哥，現在都什麽天了，還毒蛇呢，它們冬眠還來不及呢。”
“是，是麽？”蕭慕一時有點心虛，他一個太子，讀的那都是儒家典籍，學的也都是治國之道，哪裏會曉得這些民間雜七雜八的小事呢。但心虛之後，他覺得自己還是得維護下形象，所以清了清嗓子，又道：“那個，我還是走前面的好，你看這都沒路，我給你開路。”他一舉手中之劍。
那劍差點沒往百裏瑤臉上招呼去，她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退。蕭慕見此，又尷尬了，趕緊放下劍來。看著他那傻樣，百裏瑤只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就有勞太子殿下您了。”
未經人走過的山路，遠比看起來的還要難走，就算有了蕭慕在前，百裏瑤還是覺得，這真不是人該走的地方。
在好不容易邁過一個陡峭險峻之地後，百裏瑤回頭望向他們來時的路，看著那些被砍倒的雜草，不禁自言自語道：“還是魯迅先生說得好啊，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誰？”
蕭慕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背後，倒給她嚇了一跳。
“魯迅先生是誰啊？”蕭慕再次問道。
“一個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百裏瑤條件反射，且聲情並茂地背誦道，還不忘配上手勢。
蕭慕一臉茫然：“中國？現代？那又是什麽？”
該死，百裏瑤心裏懊惱道，自己一時順口，就這麽說出來了。細說不清，這種時候她也就只能打馬虎眼了：“沒什麽啦，我隨口胡說的而已。”
蕭慕顯然是不會信的，他嘟囔道：“中國？魯迅？我怎麽從來就沒聽說過？”
“哎呀好了好了，別這麽唧唧歪歪的了，趕緊走吧。”百裏瑤就怕他會這麽鉆牛角尖下去，趕忙推了他，就繼續往前去。
被百裏瑤這麽一推，不知為何，蕭慕心裏竟還有種莫名的喜悅。他大了膽子，幹脆伸手就去抓了百裏瑤的手。
“你又幹嘛啊？”百裏瑤當然是要試圖掙脫了。
蕭慕搬出了早就在心裏準備好了的一套說辭出來：“這路難走，還是我牽著你比較安全。”
誰料他卻聽到百裏瑤的一聲好笑：“你牽我？你可別是弄反了吧。”
他回頭見了她一臉戲謔，抿了抿嘴，卻並不放開她的手，只是抓得更緊了些，然後又埋頭往前去。
百裏瑤嘴上雖是那般嫌棄著，卻也再沒要去掙開了。她其實是有點累了來著的，先前在那洞裏時，她就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了。這也怨她自己，平日裏不好生練武，整天就知道逃課逃練習看話本貪玩兒，如今遭事了，才知道好體力的重要性了。看來這趟回去之後，她得好生操練起來了啊。
“你那個豬八戒背媳婦的故事，也給我講講唄。”在沈默地走了一陣之後，蕭慕還是先開了口了，他就是很好奇，那個豬八戒背媳婦，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只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見身後百裏瑤應聲。他回頭看去，就見她正一手抵了下唇，雙目低垂，眉頭微蹙，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似的。
他猶豫了下，又道：“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我不勉強你。”說罷又轉過頭去。
百裏瑤擡起了眼，看著面前他那渾身都在散發著“小爺我不高興了”的氣息的背影，不禁抿嘴笑了，道：“那個故事很長的。”
“我有的是功夫。”
就算看不見他的臉，百裏瑤也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在咧著嘴笑——這孩子在某些方面，其實還是很單純的。
只是百裏瑤轉念一想，覺得還是不要多費許多口舌的好，所以她這樣建議道：“其實我斷章取義講給你聽也行的。”
“不，我就要聽全套的。”蕭慕迅速地否決了她的這個建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百裏瑤只想賞給自己兩個耳光。“那樣三天三夜也講不完的。”她還是試圖做著最後的掙紮。
蕭慕望著她，無聲一笑，這回是他居高臨下了，他彎了身子，視線與她平視：“我說了，我有的是功夫。”
“我沒有！”百裏瑤瞪向了他。
蕭慕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只笑道：“好了，你這會子不是有？快說吧。”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呀，百裏瑤內心哀嘆，還是不情不願地開說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東勝神洲，其中有一傲來國，傲來國近海，海上有一花果山，山頂一仙石，日日夜夜吸收天地之精華，竟孕育了一仙胎，忽有一日，從中蹦出一石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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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咱們要怎麽做？”蕭慕在查看了一圈這四周情況之後，問道。
百裏瑤擡手往上一指：“咱們從這兒上山頂去。”
蕭慕擡頭望了眼那上頭，不見一條路，便挑了挑眉，嘗試著提議道：“為何不原路返回呢？”
“原路返回？”百裏瑤好笑道，“拜托，殿下，你跳下來的時候，難道就沒註意到那洞裏的石壁，可有給你擱腳上去的地方？再說了，沒有了火把，烏漆抹黑的，你就不怕，抓到個什麽奇怪的東西？”她說著張了雙手就去嚇唬他。
蕭慕不由得嫌棄了她一回，又道：“那，要不先在這裏等上一等？說不定待會兒就會有其他人找來了呢？”在收到了百裏瑤毫不掩飾的鄙夷視線之後，他又忙擺手道，“哎，我這可不是在說我自己爬不上去啊，我這也是為你，為大家考慮不是？”
“那我還要多謝你啦。”百裏瑤風涼道，“你要是願意在這兒等呢，我當然也不會介意咯。”她見蕭慕臉上一陣喜，便將話鋒一轉，“只不過呢，那洞裏岔路口可是有好幾個，你看咱們在這裏也呆了有一會兒了，卻沒見一個人跟出來，想必是還沒找到這裏來。你再想啊，你可是太子啊，你都那麽跳下來了，上面那些個人，又會耽誤多久呢？這會子還沒見人，我還是自力更生得好，你要等，你自己慢慢等著吧。”她說著活動了下腳踝，又嘀咕道，“就算等到了人來，到時候肯定還是要從這裏上去的。”
經她這麽一分析，蕭慕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兒。那還是先走吧，他這樣打定了主意，正想要同她說那便一起走吧，一擡頭，卻發現那人早已走開幾步遠了……
說好的患難見真情呢？她這又算什麽，怎麽和戲文話本上說的都不一樣？蕭慕暗恨道。
百裏瑤聽著後頭傳來的腳步聲，暗自一笑，頭也不回地問道：“怎麽，不等啦？”
“不等了。”
百裏瑤聽他這樣悶悶道，曉得他是不開心了，這才停下了腳步，轉身，因著自己占了高地，她便可以居高臨下道：“放心吧，有我帶著你，絕不會叫你跌下山去的。我爬山可拿手了，因為，”她笑著彎了彎腰，好和蕭慕平視，“我可是從山裏出來的野丫頭呢。”
蕭慕一口氣梗在了胸口，他知道這丫頭是在拿那一日在永安寺他說過的話來說事，他也知道，那是自己理虧，但他也道過歉，還送了禮了呀，那事兒也該翻篇了吧。所以他撇過頭去，小聲嘀咕道：“沒完沒了了還？”
“你說啥？”
“沒什麽。”蕭慕迅速否定道。然後他一個箭步上前，趕到了百裏瑤的前頭去。
“你要幹嘛啊？”百裏瑤見他這番舉動，很是不明所以。
“我走前頭。”蕭慕拔劍出鞘，道，“你看這裏草這麽深，這樣就算有毒蛇蠍子什麽的，也能被提前嚇走。”他說著順手提劍，兩下裏就著雜草枯木胡亂砍了幾下。
“你是不是傻？”這回百裏瑤真的是不得不鄙夷他了，“拜托，大哥，現在都什麽天了，還毒蛇呢，它們冬眠還來不及呢。”
“是，是麽？”蕭慕一時有點心虛，他一個太子，讀的那都是儒家典籍，學的也都是治國之道，哪裏會曉得這些民間雜七雜八的小事呢。但心虛之後，他覺得自己還是得維護下形象，所以清了清嗓子，又道：“那個，我還是走前面的好，你看這都沒路，我給你開路。”他一舉手中之劍。
那劍差點沒往百裏瑤臉上招呼去，她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了退。蕭慕見此，又尷尬了，趕緊放下劍來。看著他那傻樣，百裏瑤只笑著搖了搖頭，道：“那就有勞太子殿下您了。”
未經人走過的山路，遠比看起來的還要難走，就算有了蕭慕在前，百裏瑤還是覺得，這真不是人該走的地方。
在好不容易邁過一個陡峭險峻之地後，百裏瑤回頭望向他們來時的路，看著那些被砍倒的雜草，不禁自言自語道：“還是魯迅先生說得好啊，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誰？”
蕭慕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背後，倒給她嚇了一跳。
“魯迅先生是誰啊？”蕭慕再次問道。
“一個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百裏瑤條件反射，且聲情並茂地背誦道，還不忘配上手勢。
蕭慕一臉茫然：“中國？現代？那又是什麽？”
該死，百裏瑤心裏懊惱道，自己一時順口，就這麽說出來了。細說不清，這種時候她也就只能打馬虎眼了：“沒什麽啦，我隨口胡說的而已。”
蕭慕顯然是不會信的，他嘟囔道：“中國？魯迅？我怎麽從來就沒聽說過？”
“哎呀好了好了，別這麽唧唧歪歪的了，趕緊走吧。”百裏瑤就怕他會這麽鉆牛角尖下去，趕忙推了他，就繼續往前去。
被百裏瑤這麽一推，不知為何，蕭慕心裏竟還有種莫名的喜悅。他大了膽子，幹脆伸手就去抓了百裏瑤的手。
“你又幹嘛啊？”百裏瑤當然是要試圖掙脫了。
蕭慕搬出了早就在心裏準備好了的一套說辭出來：“這路難走，還是我牽著你比較安全。”
誰料他卻聽到百裏瑤的一聲好笑：“你牽我？你可別是弄反了吧。”
他回頭見了她一臉戲謔，抿了抿嘴，卻並不放開她的手，只是抓得更緊了些，然後又埋頭往前去。
百裏瑤嘴上雖是那般嫌棄著，卻也再沒要去掙開了。她其實是有點累了來著的，先前在那洞裏時，她就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了。這也怨她自己，平日裏不好生練武，整天就知道逃課逃練習看話本貪玩兒，如今遭事了，才知道好體力的重要性了。看來這趟回去之後，她得好生操練起來了啊。
“你那個豬八戒背媳婦的故事，也給我講講唄。”在沈默地走了一陣之後，蕭慕還是先開了口了，他就是很好奇，那個豬八戒背媳婦，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只是他等了半天，也不見身後百裏瑤應聲。他回頭看去，就見她正一手抵了下唇，雙目低垂，眉頭微蹙，像是在思索著什麽似的。
他猶豫了下，又道：“你要是不想說，那就算了，我不勉強你。”說罷又轉過頭去。
百裏瑤擡起了眼，看著面前他那渾身都在散發著“小爺我不高興了”的氣息的背影，不禁抿嘴笑了，道：“那個故事很長的。”
“我有的是功夫。”
就算看不見他的臉，百裏瑤也能猜到，他此刻一定是在咧著嘴笑——這孩子在某些方面，其實還是很單純的。
只是百裏瑤轉念一想，覺得還是不要多費許多口舌的好，所以她這樣建議道：“其實我斷章取義講給你聽也行的。”
“不，我就要聽全套的。”蕭慕迅速地否決了她的這個建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百裏瑤只想賞給自己兩個耳光。“那樣三天三夜也講不完的。”她還是試圖做著最後的掙紮。
蕭慕望著她，無聲一笑，這回是他居高臨下了，他彎了身子，視線與她平視：“我說了，我有的是功夫。”
“我沒有！”百裏瑤瞪向了他。
蕭慕卻是一點也不在意，只笑道：“好了，你這會子不是有？快說吧。”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呀，百裏瑤內心哀嘆，還是不情不願地開說了：“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東勝神洲，其中有一傲來國，傲來國近海，海上有一花果山，山頂一仙石，日日夜夜吸收天地之精華，竟孕育了一仙胎，忽有一日，從中蹦出一石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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