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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變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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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變強(2)

深深黑寂, 來人道服半黑半白,燭火柔眷的面龐朗若清風, 眉毛半斷,映得眸中寒色皎皎,對清黎的眼神頗為嫌棄,語言更甚:“壞本仙好事。”

他捏著手中的打神鞭咯咯作響,手背上筋骨利落:“是本仙請你出去,還是自己出去?”

清黎曾在赤華臺和此人有過一面之緣,正是禦鯤而來的玄冥。

她正欲開口,玄冥身邊走來一位膚白貌美的美人替清黎婉言:“玄冥,你老毛病又犯了。明明是為了不讓她身處險境, 非要擺出一副殺伐的樣子嚇退別人才肯罷休。”

玄冥被言中了, 臉色難看:“電母, 閉嘴。”

南翁仙齡最大,縷著片花的胡須:“你是哪裏的小仙, 還是快請回吧, 此賽你不該來。”

清黎瞧著三人同仇敵愾的樣子,心中起疑。仙獸賽本該是個人站,而現在本該素不相識的三位大仙竟團聚一處。現在細細想來,夜游神也早就發現今年仙獸賽似與往年不同, 所以才嘆了一句今年連深居簡出的玄冥也來參賽。

現在只能肯定一點,眼前三人組團是另有目的, 絕非來奪冠首。

玄冥一副臭臉極為陰沈直至逼近清黎, 握著鞭柄勾起她的下巴:“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本仙走人, 別逼本仙動手抽你。”

猙突然一躍而下,狠狠實實地以自己的重量砸向了玄冥腦袋, 爪子胡亂挑起他的煙發:“你小子,怎麽說話呢?”

玄冥捂著頭上腫起的大包難以置信地眺望著頭上的小貓,語氣懵懵的似大夢睡醒一般:“猙?”

電母難以置信:“猙?那個曾經屠戮妖界的猙?”

南翁眼角皺紋愈發溝壑,懷疑是否是自己老眼昏花。

猙一躍而下,拍拍胸脯:“正是本尊。”

“剛剛多有得罪,還望見諒。”玄冥立馬聲音微弱,很是委屈:“神君並未告訴我們三人還派您來此?小仙還以為只有電母、南翁與我一起奉命來此。”

扶桑果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察覺上清有人作祟,登峰塔暗藏玄機,與清黎不謀而合。

玄冥又問:“還有,您為何成了一個弱貓模樣?”

猙五尾搖搖晃晃,爪子不停地扣著臉,不知如何圓謊。

清黎倒是站了出來,一改低焰氣勢,翻身做王:“當時是怕你們辦事不利,昨夜特意喊我與猙來此助你們一臂之力。這具貓形也只是為了蒙蔽夜游神等人,讓他們放松警惕。”

玄冥兩掌相合道了句神君深謀遠慮,輕易信了清黎的說辭,又問:“那您是?為何從未在神君身旁見過您?”

清黎扶額,他們的關系自然見不得。

電母雙手抱胸:“神君身旁侍奉之人寥寥無幾,我們皆認得,為何你我從來沒見過?”

清黎踹了踹猙暗示它為自己解圍,猙略帶埋怨地剜了一眼,以只能二人聽見的心語交流:你不是自封是君上的夫人嗎?何需我再扯謊一個身份?

清黎沒好氣地回瞪了一眼。

猙白了清黎一眼,輕咳幾聲引得三人紛紛側目:“這可是大名鼎鼎的、自封的,君上的....”

話未言完,立馬被清黎死死捂住虎嘴,代為開口:“君上禦下的默默無名的一個仙娥。”

玄冥:“胡說,神君求三清靜,禦下從未有過仙娥。只有仙鶴、四靈還有猙...”

敢情全是獸類...

清黎面露窘色,在玄冥的逼迫下才扭扭捏捏答出:“默默無名暗戀君上的一個仙娥...只因想進神君禦下,所以才求猙上帶我來此,希望立下此功好讓神君收我入麾下。”

玄冥怒評:“挾恩圖報。”

電母接上下句:“最為可恥。”

猙白了一眼:“癡心妄想。”

清黎惡狠狠地踩上猙松松垮垮擺在地上的五尾,頓時一聲尖叫的刺耳破天而出,與此同時,遨巡於天際的畢方察有異,鳳尾一頓橫掃巖壁,眾石滾落,山壁橫塌。

南翁以雕花朽木杖立在陣眼中間,兩手結出法印,白光自陣眼開始迅速向周圍擴散,屏障似看不見的雲霧展開將所有的落石懸浮在上。

眾人趕緊找到掩體閃躲。

電母喚出雷鳥,電光與驚雷步步橫亂交錯於天際,畢方四處躲閃。

正以為可以喘息之時,清黎似是墜入深海一般無法喘息,無形的海潮淹沒周遭,無法發聲,無法運功,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有女子在纏綿悱惻唱著自己心中惆悵,哼著:淚珠報恩君莫辭,今年相見明年期。

歌聲如夢似幻,像是從最深幽之地傳來,引得清黎不自覺探尋著那妙音來源。

玄冥一把拽住了清黎,單手結印。

鯤應召翻越雲海起浪,怒而飛,縱身化雲直沖海底,口中咬著住藏在暗處的鮫人。

清黎身子有些站不穩,猙趕緊提醒一句:“暫封五感,千萬別去聽鮫人的歌聲。鮫人之聲,最善於蠱惑人心,不可聽。仙法次者,直接爆體而亡。”

“周遭海水皆由鮫人仙法所致,可是河伯卻忘了,北冥有鯤,鯤才是海洋之主,而玄冥更是北海神。”

倏然幻境又變成荒郊野外,林中樹影被拉成各種扭曲的形狀。地上忽左忽右地閃過一團黑影,還未來得及反應,嘶嘶聲從眾人腳底傳來,突然腳下懸空墜入一寸方圓的土坑之中,身邊全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黑蛇,他們蜿蜒著蛇身爬上眾人的腳踝,蛇吐信子的聲音在耳邊綿延不絕。

猙一下子躍到清黎的肩上,在上面指點江山:“姑奶奶,你快把它們趕下去啊!你腳上.... 啊啊啊啊,現在在你臉上...”

電母大喊:“不好!是玄女的蝮蛇,註意別被咬!被咬者,仙骨會毀。”

南翁汗如雨下,在臂上劃出一道口子,血腥味頓時蔓延四周。林中清冽的月光灑下,荒涼的峭壁之上撲著滿月,蒼狼雙眼幽深嗅著血腥傳來的地方,雙眼逐漸變得赤紅,呼嘯而來。

南翁大吼:“跑!”

“趕緊跑!蒼狼不分敵我!”

眾人飛身逃出幻境,再次回到一片漆黑。

雷母有些驚魂未定,胸口猛地起伏:“南翁!你到底會不會禦獸,都教了多久了,到現在還敵我不分!”

南翁慨言:“多有得罪。”

玄冥眸光黯淡,直言:“他們在下殺手。”

清黎看見天際之上有一處懸停的仙臺,旁邊堆滿了白化的遺骨,血紅得駭人,是這鴉黑之中唯一的色彩。

“那是哪裏?”

玄冥答:“登峰塔入口。”

猙有些自滿地搖搖五尾,吹噓道:“可惜了,本尊還想出手呢,都不給本尊出手的機會。”

南翁打趣到:“正是如此,猙上若是出手,對面三個仙獸圍攻也是萬萬敵不過的。”

清黎皮笑肉不笑,看著小貓咪把牛皮吹上天。

電母的雷鳥在天上牽制青龍,鯤在海中與鮫人搏擊,蒼狼撕咬著蝮蛇,那司命和夜游神的仙獸呢?為何此時不見蹤跡?

清黎首先反應過來:“不好!”

玄冥:“怎麽了?”

清黎咬了咬唇:“若我想得沒錯,雷鳥、鯤已經蒼狼皆有難。”

雷母蹙眉質疑道:“怎麽可能?我禦下的雷鳥抵禦區區一只畢方還是游刃有餘的,怎麽輸?”

“那如果,並不是一對一呢?”

清黎腳步剛剛被劃出一道口子,一瘸一拐走在夜色之中,像是料定了此人一定會在夜色之中窺然著一切:“若我沒猜錯的話,此計是你出的吧,司命?”

眾人茫然。

黑影淡淡褪去,果見解蠡直身而立,朱唇含笑,手中握著一把折扇頗為愜意地哼著小調慢慢地敲擊著自己的鼻梁,越敲一次,眼神越暗淡半分,對清黎的恨意奪眶而出,言語卻是如初見時一樣溫潤:“清黎,你果真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如我預測一樣最先察覺到中記的人。”

晝夜褪去,白澤護在解蠡身後,腳下踩著是畢方、蝮蛇還有鮫人的屍骸。

龍吟撕喊,眾人忍著怒意擡頭看見,盤旋在上方的應龍以龍尾吊著的是蒼狼、雷鳥還有鯤的屍身。而龍脊之上端坐著軒正在愜意擦著手中的寶刀,白刃晃眼。

軒移步至眾人眼前,鼓掌笑道:“不愧為三位大仙禦下的仙獸,還害我們折了三員大將。”

玄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清黎眼神幽暗:“很簡單,他們自知敵不過,所以一直在打人數差。先發制人,讓我們被動入局,接著暗中掌握著一切進攻節奏,先是派畢方應戰,我方自然也派出雷鳥迎擊,此時還是一對一的局面。所以他們再接連派出了鮫人和蝮蛇,讓我們入海以及林中轉移註意,還讓我們以為陷入新的戰局,殊不知司命和夜游神早派應龍和白澤埋伏在周圍。”

“一對一為上風,一對二還能勉強應付,一對三只能敗陣。”

清黎目不轉睛地盯著解蠡:“你從最開始的時候就想如此做局,是吧?真是高啊。”

解蠡只笑,卻不應答。

軒點了點頭,展開雙臂,已然一副勝者姿態:“好久不見啊,清黎。先前饒你了一命,你還如此不知趣地往我手裏送,現在可別怪我了。”

“你現在可還有其他方法能從我的手掌心逃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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