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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蕭璟雲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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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蕭璟雲醉酒

‘蘇迪雅’在千呼萬喚、眾目所盼之下扭著婀娜的身姿緩緩走來, 華美的錦繡衣衫掃尾著地上散落的花瓣,手中持著一把雕花的紅木扇子, 半遮掩面含羞,露出一雙勾人的狐媚眼眸,宛如花朵般嬌艷。

喝彩聲層出不窮,那一雙雙饑渴到雙眸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臺上的妙齡女子,用這犀利、銳利的眼神卸掉女子身上的衣裝,撕碎所有的靈性和僅剩的自尊,裸.露出任人宰割的模樣。

老鴇叫唱著雅樂開始。

“各位看官們,終於到了極樂宴的終章了。”

‘蘇迪雅’手指微翹握著繡扇邊緣,衣帶揚起。宛若白雪的肌膚在昏光之下一覽無遺, 朱唇微張, 微微福身給臺下之人行禮, 欲嬌欲魅,不經意之間點漏出春華。

那臺下之人都看傻了, 不少富甲直接從腰包裏丟出金子。

“十兩黃金!”

“我出二十兩黃金!”

“都別跟我爭我出三十兩黃金!”

‘蘇迪雅’餘光偷偷覷了一眼樓上的雅間, 蕭璟雲依舊神色波瀾不驚,擡眼打量了臺上的女子一陣,眸子裏多了幾分清冷,衣襟擺動。

他只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慢條斯理地抽出腰間的配刀,拿出白凈的帕子小心地擦拭著冷刃, 寒意冷芒中, 俊秀的容顏半遮半掩。

似乎蕭璟雲並未有意參與此次競爭。

蕭延年湊近皇兄的身邊,像小狗一樣地探出腦袋:“哥, 咋們不競拍嗎?喀什公主不是與那線索有關嗎,這可不能任由他人重價拍走。”

“皇兄若是沒錢, 就由小弟來出。”

他眉眼不擡:“你哪來那麽多的錢?”

蕭延年汗顏:“這都是這麽多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藏私,都是為了助皇兄一臂之力啊。”

蕭璟雲微微擡了眉眼,有些意想不到,眼眸裏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神情。

“皇兄,我們真不出手嗎?”

蕭璟雲靜靜地翻了翻佩刀:“不出。”

在他喀什公主不是隨意令人□□加價的死物,若要救人,就要以正道之法。不能隨著極樂樓的規矩,予一個玩物的性質交於我們之手。

臟了自己的手,也會毀了她一輩子的清譽。

“皇兄,你就是太認死理!不用錢,你要怎麽擺平?”

蕭璟雲靜而不答,將佩刀交於蕭延年:“快請十三司的宋副使過來。”

“公主需以清白之身,清正之名堂堂正正走出極樂樓的大門。”

蕭延年接過信物刻不容緩地動身前往,走到半道還不忘折返,扒著門扉。猶猶豫豫地吐出:“皇兄,我先走了。我不在的時候千萬沈住氣,不要惹出什麽事情啊。這裏面的東西一定不要輕易動,食物酒水勿進口。魚龍混雜,也千萬別和其他看客起沖突啊。”

蕭璟雲:....

他竟不知他這位不谙世事的臣弟有一日竟會如老父親一般更他交代良多,有些像啰嗦的傅簡,滔滔不絕,語重心長的,仿佛他們才是長輩。

極樂樓中歌舞升天,旖旎的夜色中只聞笑聲。

看客皆為男子頗多,各各衣冠楚楚或執酒殤、或執小扇,而懷中的女子早已衫袍淩亂,胸前大片的風光有意無意地掙脫束縛被揉捏於掌中。

他一覽無遺,慌亂垂下頭,雙頰緋紅。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

非禮勿想...

他想到了誰,答案不言而喻?

蕭璟雲以為自己瘋了,怎會有如此恣意的念頭瘋了一般從腦海中冒出。如此不敬,違背禮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肆意縱容清黎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已是他能接受的最下限了,寬衣解帶、同蹋而臥,他從未想過。

如今那韶華盛極之景呈於他的眼前,他卻在肖想著若清黎在自己的懷中,身穿薄紗遮住那零星不記的最後一絲掩藏,雙腿交錯盤在他的腰側,雙眸含著一汪春水,摟著他的脖頸,一遍遍親昵地扶在他的肩頸喚著自己的名字。

“璟...我想要...”

蕭璟雲那牙齒不自覺地齲語,內腹有些微熱,不知又是何種情緒在燥熱著。他壓抑至極,丟出一袋銀兩,匆亂之下再從問著小廝要了幾大壺祝姿酒,想借著醉意把荒唐、頹廢、不斷迸發的歹念狠狠壓下去,腦中揮散不去的是懷中之人,口口聲聲輕念著他的字。

他額角青筋若隱若現的搏動,整個人松散的斜躺在太師椅上,頭發微微向後仰著,墨發垂至椅下。迷人的下頜和鎖骨緊繃成一線,瑩透的汗滴在喉結上輕輕滾動。

雅間的情景全部落入‘蘇迪雅’的一雙狐媚眼眸裏,她不知蕭璟雲這個時候還在喝什麽閑酒,還在如此關鍵的時候醉酒,如此松散和迷亂。

不一會兒,這價格就被拍至一百兩黃金的高價。

對面雅間的坐著的貴客眸子裏多了些玩味,嘴角上揚轉著手指中的琥珀扳指,側頭示意一旁靜候的小廝。小廝立馬上前掛了一盞紅燈,扯著嗓子跟眾人交代:“諸位,今夜我家公子已點天燈。無論誰加假,我家老爺都會再此價格上翻上百兩,還望各位早些收手。”

“我家公子兩百兩黃金。”

此言一出,在場候了許久的看客有些無地自容,財力不夠,也不想輸了氣勢。既不能抱得美人歸,也要把那這自恃高人一等的公子搞得家底一文不剩!

叫你點天燈!裝什麽呢!

紛紛出價,三百兩、四百兩止不住地往上疊加。

雅間小廝又喊:“我家老爺六百兩黃金,還希望各位就此收手。”

老鴇手中的繡扇狂扇,想要吹涼一下臉上那藏不住的笑意:“感謝那位雅間的公子點了天燈,蘇迪雅的魅力可僅僅止於美貌。不知各位老爺們可有見過,女子雪白的皮膚之上可以開出無數朵嬌艷欲滴的寒梅的,想象嫣紅之色只在你的身下綻放。”

在場人紛紛起了興致:“口說無憑啊,老鴇何不讓我們一觀。”

“就是,誰知道你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的,我今日花光所有積蓄也要請蘇迪雅回去!”

“哪敢胡言亂語呀?”

老鴇掩扇而笑道,那紅色的指甲掐著了她的襟袍,重了力道一下子把她半個袖子都跩了下來:“各位瞧,是不是驚為天人!”

老鴇瞧著臺下四座皆滿木嘩然,露出駭然之色,寂寥無聲。正在心滿蘇迪雅的魅力今夜沒準真的能讓她狠狠賺上一筆,率先回過神來的看客直接將手中的酒瓶直接砸向她的腦門,頓是額頭上鼓起了一個饅頭大的包。

她徒勞地用手捂住自己的不堪,氣氛地連手都在顫抖:“幹什麽!你在什麽!!”

“沒想到極樂樓中盡是這樣的騙子!”

“這年頭插個雞毛都能變鳳凰?就這殘缺的品相,連入府當婢子我都嫌礙眼!真搞不懂,還敢把我們這群富甲當猴一樣耍,你真當以為我們是人傻錢多!”

老鴉面露兇惡轉頭剜了一眼蘇迪雅,那雙杏眼裏依舊泛著若有若無的水霧,楚楚可憐。可嘴邊在一翕一張,張著口形笑她愚昧。

她扯落的敗袖之下,是整片可怖的燒傷,半個手臂連至上臂粘連起褐色的疤痕、凹凸不平,一道道猙獰的瘢痕交錯布在猙獰的皮膚裏,讓她胃裏翻江倒海。

“你是誰!!!你絕不是蘇迪雅?”

“你到底是誰?我的蘇迪雅呢,你把她藏在哪了?”

‘蘇迪雅’擡手卸下了大紅珠釵,神色冷漠,指尖將耳旁散落的碎發撩至耳後。款款走向老鴇,看似緩慢,實則剎那之間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側。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五指已經扣住了她的脖頸。

稍用力,青紫就在脖子上擴散。

動作狠厲,可湊近她耳畔的言語溫柔似水。

“僅此一夜,估計極樂樓的招牌就很難做下去了吧。”

“也是,這種地方本就不該存在!”

老鴇臉色發青,怒目圓爭絲毫不懼眼前的女子,從齒縫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敢砸了極樂樓的招牌,今夜你連門也出不去!”

清黎微微一笑,雙眸如同鬼魅般殷紅:“別動怒呀,好歹我這位貴客今夜幫你拍出了六百兩黃金呢!”

她撤出手,老鴇順勢攤到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臺下的客人們躁動不安,紛紛要沖上臺找著她們二人算賬,叫囂著騙子。

雅間的貴客也一把掀開簾子,手上青筋暴起。踏著輕功飛至清黎面前,衣袖下雙拳咯咯作響,擋住了清黎的去路:“站住!去哪啊?坑了我六百兩黃金轉身就跑了?”

極樂樓規矩叫高者,價格脫口就同於簽了生死契,不得毀約。

違者必究!

清黎不想理會:“我本意也沒想讓你叫價。”

她擡眼掃上雅間房間,空無一人,沒有蕭璟雲的身影。

她偽裝出蘇迪雅,蕭璟雲認不出,情有可原。可如今自己身上的燒傷被暴露在眾目視線之下,他何等聰慧絕不能想不到臺上之人是自己。可他遲遲未加價,還不知去向。

清黎的嘴唇在極力壓制著抖,恍惚又無措。巨大的失落被隴上心頭,她不怕被眾人嗤笑,可以撕咬自己醜陋的傷口給任何人看,只怕這自己心中沈寂。

因為自己的身後沒有任何人,一直以來,只有自己一人...

她咬緊皮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一層薄火如漲潮的潮水蔓延上她的眼稍,熄滅了眸光...

清黎要走,那人不依不饒拽著緞帶連帶著肩上的布料整個撕扯了下來,將她後肩上的燒身再次一覽無遺暴露在眾人的視野。

“我呸!!”

“就你這品相還值得爺花六百兩!黃金!”

“大家來瞧瞧,也花六百兩黃金買的一個全身是燒傷的女子!真是令人作嘔!”

霎然間,清黎突然失去重心整個人騰空而起,跌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那擁抱的力度緊地仿佛要把自己融在胸灣裏,熾熱的雙掌緊緊地托著她的腰間和腿彎。已經抱住了她,卻一再的收緊手臂,害得清黎整個臉全部貼在了胸壁之下。

不止如此,她的細軟發絲被輕輕吹起,不過風帶的,而是一陣陣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而落。

清黎有些楞住了,全身酥麻、動彈不得。聽著沈穩有力的心跳,不禁也亂了方寸。自己只能看見他的喉結在向下輕滾,感受他渾身像在火上炙烤一樣燙。強有力的力道,極致的占有,攜著濃厚的酒氣熏入她的鼻尖。

這感覺再熟悉不過,可此刻卻極為陌生。

“你誰啊你!!”

“啊!!!!!”

清黎看著眼前的貴公子被一腳踹飛十米遠,嘴角還呃出一口黑血。

縮在懷裏的清黎被完完全全嚇了一跳,抱自己的人真的是蕭璟雲嗎?他這麽恪守禮節的人,怎麽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此舉?關鍵是本質儒雅的人,此刻一言不合直接踹飛別人!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貴公子,現在臥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著鮮血。

他喘地上氣不接下氣,高昂語調都變得有氣無力:“你知道爺是誰嗎?我可是將軍府的世子,我舅爺可是征南將軍。你們或許還不知道吧,這極樂樓可是林將軍所建的。”

“我不會讓你們活著出去的。我要把你發配邊疆,把那女子淪為人人可欺的賤...”

“嗚嗚嗚....”(你竟敢!這麽對我!!!)

蕭璟雲一腳雲錦皂鞋直接踩在了那人的嘴上,狠狠蹂躡將那未說出口的詞語全部踩在腳下,緊旋著力道。那貴公子的臉被旋地漸漸扭曲,皮膚皺在一起,眼歪嘴斜。

人皮擠地不成人樣,還從順著鞋底流出鮮紅的血液。

他冷冷地說道:“臟死了。”

待鞋離開之時,完整的鞋印如墨漆一樣牢刻在他的皮上,連細微的紋理都清晰可見。鼻孔、嘴角溢血,慘地不成人樣。

蕭璟雲鴉羽之下投下了淡淡的陰翳,溫良共謙此刻在他身上蕩然無存,氣怒凝聚在他緊蹙的眉梢:“果然世家之人皆是庸才,有眼無珠,還不如剜了餵狗。”

“也許,犬都嫌臟。”

清黎聞著他身上濃重的酒氣,也嚇得在他懷中不敢說話。

這這這!!真真真....的是蕭璟雲嗎?誰能想到蕭璟雲喝醉後直接轉為第二人格,摟摟抱抱,講著最粗鄙的臟話,一腳踹飛半條命,還把人臉狠狠地踩在腳下。

她縮在他的懷中,顫巍巍地說:

“你又生氣了?”

“踩了一腳夠不夠消氣?消氣了就趕緊走吧,不要把事情鬧大。”

蕭璟雲再一腳踩在了早已伏跪在地的人側臉上,直到擰著力道看到有數顆白牙掉落,才終於松了力。

他瞳孔靜地如一汪幽深的深潭,靜地可怕:

“清黎,我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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