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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蹤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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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蹤7

話一出口陸崢便後悔不疊,趕忙閉緊了嘴巴,羞紅著臉埋下頭。

怎的今日這手不聽使喚,連嘴也不聽使喚了呢?

郭晴也是被他這個問題給震了一下,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矢口否認:“怎麽可能?”

說完她也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大。

許是都懷著心虛,兩人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向彼此。

郭晴又悶了一口酒平覆心頭怪異的情緒,局促的扣著空了的酒盞。

好一會兒,她勾唇笑了笑,聲音平穩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此前我從未見過他,也從未與他相處過,單見此人行為舉止,我亦說不出半點不好,或許是出於女子莫名其妙的直覺,第一次見他我就不甚喜歡,總覺得那層人|皮|面具下裝著的是另一副心腸。”

“倒是我爹,對他本就帶著恩人之子的疼惜,再見他這般便更是賞識喜愛,也有意將我許配給他,只見我對他實在不喜,恐成怨偶,故一直按捺著未提。”

陸崢冷不丁道:“我相信。”

郭晴愕然擡眼,腦子白了一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

她方才只不過就是一句口頭之言,這傻小子竟然認真的回覆了她。

想起與嚴霧對峙時,他在她耳邊堅定的說的那句“我只相信你”,她忽然在想,難不成她說什麽他都相信?

如此想著,她便如此問到:“我說什麽你都信,就不怕我是在騙你?或許我只是在為我自己造成的這般局面在找借口呢?”

“即便是借口我也信。”

耳邊的嘈雜聲遠去,仿佛只剩下這一句話在耳邊反覆的回蕩。

郭晴定定的看著他,眼睫輕顫,心臟也止不住的發顫,咚咚咚咚的心跳一下快過一下。

她連連眨動眼睛,平穩住呼吸,掩下心裏的驚濤駭浪,笑著自顧自的為陸崢找到一個絕佳的借口:“你知道事情的始末,偏向我也屬正常。”

陸崢緊盯著她,依然無比認真道:“不止我會信,懷生兄和依依姑娘他們也會信,不為別的,只因相比那些傳言,我們更相信身旁與我們朝夕相處的人。”

郭晴楞神的猛一擡眼,再次看向他,撞進他如深海的眼眸。

這樣的回答讓她意外,又覺心頭暖洋洋的像沐浴在春光裏。

微風輕揚,飄飄蕩蕩的又湧上來一股哀愁,覆蓋心間潺潺流淌的感動。

她惆悵的深呼一口氣,語氣中也染了淒涼:“可有好多人不信,他們更相信嚴霧。”

“那時候,我見他一面拒絕我爹的謝禮,一面又接受我娘對他的饋贈,第二日又心安理得的穿戴著兄長的新衣裳和玉佩瓊琚招搖過市,更覺他並非心胸坦蕩之人,只是不想將挾恩圖報做得太過明顯罷了。”

“我將這些話告訴娘,娘說是我與他還不夠相熟,心中有偏見,故見他做什麽都覺得是錯的,抑或另有目的,我也有所反省,也試著去了解接納他,可我就是做不到。”

“念及他恩人之子的身份,我雖不喜他,卻也並未刻意為難,他自是也察覺到我對他的冷淡。一開始,他也會來討好我,後來享受到眾星捧月的自得,他自然也就沒有那麽多的耐心再去討好諂媚一個人,所以在討好了幾次無果後也就懶得再往我眼前湊。”

“他剛來那兩年,我們之間沒有多少交集,交情也一直很淺淡,後來又或許是覺著,華麗衣著裝飾出來的喝彩和仰慕終究來得太淺,作為弟子,即便我爹再寵愛重用,他所能獲得的利益也畢竟有限,便又開始著力討好我。”

“在我面前,他一直裝得溫文儒雅,行止有度,又有著恰到好處的幽默風趣,一時騙過了我,讓我再次自省自己是否真的對他帶有偏見。”

“我開始動搖,開始慢慢的去接納他成為我們家中的一份子,對他的態度也有所緩和。”

郭晴恨恨飲一口酒,放下的酒盞在石桌上磕出一聲脆響:“可偽裝的便是偽裝得再好,也總會露出遮掩不及的苗頭,若非關系與他有所親近,我又如何會發現他竟然拿兄長的舊書來墊桌腿。”

“那是兄長最珍惜的一本孤本,平日裏都舍不得讓外人碰,我不信他要來那本書卻全然不知那本書在兄長心裏的重要性。”

“不管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既能將兄長最珍惜的孤本拿來墊桌腿,足可證明他心底裏對兄長的恭順敬重不見得有多真。”

“唯恐是我的偏見再次作祟,我還特意去兄長那確認過。”

“好巧不巧,當晚我爹又提及了我們倆之間的婚事,我很震驚,亦感意外,也猛然反應過來,他的百般討好原是打的這般註意,他早就知道了我爹想將我嫁給他的想法,適才故意攜著我在爹娘面前表現出融洽相好。”

“他自作多情的以為,我對他和顏悅色便是接納了他,而我即便接納他也不過是將他當做一個還算合格的弟子罷了。”

“見我態度堅決的一口回絕了親事,他只覺正道行不通便又另辟了歪門邪道。”

他偷走了她的貼身之物,有意無意的漏給同門師兄姐弟們看,惹得大家紛紛臆測,繼而傳出些流言蜚語。

她的東西向來很多,加上郭夫人又喜歡給她置辦,是以少了那麽一兩件她一時也察覺不出,即便察覺了,也因為不設防不會立馬聯想到是被嚴霧偷了。

等她聽見些閑言碎語時,嚴霧自導自演的跑到郭家主和郭夫人面前懺悔,直說他毀了她的名聲,又添油加醋的不停訴說著對她的愛意,甚至捏造他們兩人早已情投意合的假話。

她的貼身之物在他身上,加之他此前偽裝得太過天衣無縫,郭氏夫婦對他深信不疑,她百口莫辯。

兩人就這般定下了婚事。

眼見著所有人都深陷在他的偽裝下,她暗暗發誓,定要一層一層的當眾將他的假面全部都撕下來。

從那之後,她暗中籌劃,費盡心思的尋找他的錯處。

她想到他此前曾與一位師姐交好,他既要娶她,就必定辜負了師姐,或許能從師姐那找到突破口。

她找到師姐時,師姐哭得肝腸寸斷,只當她是去示威的,很是沒有好臉色,後經過她的剖白和分析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嚴霧的卑鄙嘴臉。

兩人一合計,覺得既要出手,便要徹底的將他打趴下,按在土裏不得翻身才好。

嚴霧實在是偽裝得太好,在家裏幾乎沒留下破綻,兩人又去家外找,廢了好一番心力,終叫她們發現了他醜陋的真面目。

他在家裏裝作翩翩君子,在外則穿著郭家兄長的錦衣華服冒充他的身份,享受著他的身份所帶來的榮光和便利在外招搖撞騙,甚至還去青樓楚館狎妓。

露出破綻的起因是他在青樓楚館中看中了一個伶人,想將人贖出來,不巧碰上了一個貨真價實的紈絝,那是一個小家族的直系子弟,前呼後擁,財力也自然比他這個假冒偽劣的要雄厚許多。

他必然是爭搶不過的,故與人動了手,將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惹來了不少人的關註,也因此被人識破了假身份。

青樓楚館那種地方最是拜高踩低,他被人識破了身份,少不得要被人羞辱踐踏一番。

最終結果是,他不僅未得到人,還被人打了一頓,狼狽的逃走。

因此事並非發生在池州當地,故郭家人一直不曾聽聞,她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查到這件事。

或許是這件事讓他接觸到了權利所帶來的優越感,而池州郭家雖未入四大世家之列,卻也是一方有名有望的世家,也是他離得最近,最有機會取得的勢力,是以回到池州後,他便打起了她的主意。

通過這個伶人,她們繼續順藤摸瓜的往下查。

不僅發現這伶人已懷有身孕,還發現嚴霧竟然在與她定下婚約後,利用郭家乘龍快婿的身份盜取家中財寶變賣。

如此不忠不義不仁之輩,她恨不得當場就將人活剮了,但想到他恩人之子的身份,倘若此時揭穿,家中至多只會退婚再予以口頭上的忠告,她既要撕開他的假面,又怎甘心就這般輕易的放過他?

此後,她和師姐裏應外合,一個哄擡伶人身價,一個故意露財讓他來盜。

嚴霧也算警惕,一開始只是盜取他們房裏不打眼的財物變賣,只是這般多次盜取容易露馬腳,又難以在伶人生產前湊夠贖身的錢,她故意引導了好幾次,他才敢壯著膽子破開郭家的寶庫。

她讓師姐跟著,原想等他將人安頓好了再偷偷將人帶來池州對峙,沒想到他竟仗著恩人之子的身份,料定郭家即便知道了也不會對他趕盡殺絕,他將伶人贖了出來後,竟大喇喇的直接將人帶回了池州。

那伶人懷著身孕,要花錢的地方只多不少,嚴霧的錢都拿來給她贖了身,身上已然所剩無幾。

動過歪心思走過捷徑且成功的人,當他又一次碰到困難,如何能耐得住性子?再一次動歪心思也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她和師姐輪流日夜蹲守,他果然不負她們所望的再次潛入了寶庫。

她特意等他得手了拿著財物去變賣的時候,設法引來了幾個秉性正直的師兄姐弟們直接將他抓了個正著。

幾人義憤填膺的將他扭送到家主面前,她便適時甩出他此前變賣財物的一應字據,戳穿他盜取她貼身之物,制造輿論逼婚的事實。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那斯竟還矢口否認,說是她在陷害他。

她早知他會如此,遂又將他如何冒充郭家兄長謀取私利,如何豪擲千金蓄養伶人的所有證據一樁樁一件件的當著眾人的面一一揭穿。

他對那伶人倒是真心實意,當她說出那伶人的住址,要帶人來當面對質時,他倒是不再辯解,認下了所有事。

後來,郭家念及他恩人之子的身份,終是沒有追究他盜取財寶一事,只是也再容不下他這般表裏不一的小人,遂將他逐出了家門。

將他趕出去的那一日,她心中無比的痛快,組織著所有師兄姐弟們將家裏家外都打掃了一遍,恨不得將他踩踏過每一塊地板都掀了換新的。

只是好景不長,幾個月後,池州城內開始流出一些傳言。

言辭鑿鑿說她在定下婚約後仍與男人在幽林密會,因被未婚夫撞破,故誣陷他與人茍且,還陷害他偷盜財物,將他趕出家門,另有貼身之物為證。

一時之間,那些聽信傳言的人便開始在背地裏罵她水性楊花,是個蛇蠍心腸的惡女。

說到這裏,郭晴已有了醉意,舌頭也開始打結:“我知道是嚴霧那臟心爛肺的搗的鬼,我不消得與他對峙,也以為只要不予理會,那些不實的傳言便會不了了之。”

“可那些傳言就像插上了翅膀一般,傳進了池州城內的千家萬戶之中,愈演愈烈,他們開始明目張膽的來辱罵我。”

“也有師兄師姐們如法炮制的放出嚴霧的證據,可他們就是揪著我不放,這把火燒得最旺之時,那些孩童甚至還編了童謠來罵我。”

“特別是小東......”心中被挖開了一個缺口,多年來憋悶的痛恨和心寒隨著眼淚一股腦的湧出來:“他當年掉進井裏,還是我將他救上來的,每次我出門,他都會跟在我後面姐姐姐姐的叫,流言四起時,他卻領著那幫小孩一起罵我。”

“還有吉嬸,她原是我家廚娘,看著我長大的,後來腿傷回了家中養老,我年年去看望她,年年給她錢財貼補家用,她竟然連門都不讓我進了。”

“從那之後,那些外人見了我退避三舍,對我指指點點,家中的人小心翼翼,特別是哪些師兄姐弟們,用同情可憐的目光看著我,就連跟我說話都是斟酌了再斟酌,費盡心思的逗我開心,安慰我。”

“在他們面前,我不敢哭,也不敢鬧,每天裝得毫不在意,裝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或許是偽裝得太久,情緒還未完全發洩出來,她又急著掩藏。

她抹了一把眼淚,深呼吸著快速平覆心緒,醉眼朦朧的看向陸崢,笑問:“見你為我出頭的時候,你知道我第一時間想的是什麽嗎?”

陸崢心如刀割,心疼得都要碎了,他強忍著情緒隔著昏黃的燈光望她,嘴唇顫抖的說不出半句話。

“我怕你們也會用那樣的眼光看我,不管是哪一種,我都不想,我甚至在想,要不再次逃走好了。”

陸崢心裏一慌。

她竟然真有這種想法。

起初,他一直不理解她為什麽非要與他成親,非要離開池州,自從看了郭家主送來的信,他明白了原因,甚至感同身受。

他此前離開華鎣獨自出門游歷,不也是為了躲開那些閑言碎語嗎?

他張了張嘴正要勸說,郭晴又笑著擺了擺手,邊囫圇的給自己滿上酒,邊大著舌頭道:“不過我現在不這麽想了,明明錯的是他人,我為何要將自己關起來日日蹉跎?他不就是因為看我怕,才這麽欺負我嗎?離譜,我之前錯得太離譜了。”

她醉醺醺的給陸崢也倒了一杯,豪氣的端起酒杯:“來,幹了,今日這杯酒,就是告別昨日那個愚蠢的自己,以後,我要讓他怕我。”

陸崢心裏的憂愁都被她這一下子給攪沒了,飛快地伸出手阻止:“你不能再喝了,你都喝醉了。”

郭晴躲避著仰頭一口悶,回過頭來炫耀似的將酒杯倒過來,傻呵呵笑道:“沒了。”

她醉眼迷離的看一眼他的酒盞,伸出食指,指著他催促:“快喝快喝。”

“行行行,我喝,你別再喝了。”

陸崢手忙腳亂的一邊防著她繼續倒酒,一邊喝酒,一雙眼睛的也不放心的瞄著她。

他手裏的酒還未喝完,那頭郭晴搖頭晃腦的尋隙又端起了酒瓶,他忙丟掉酒杯,站起身來搶奪:“你都醉了,真的不能再喝了,聽話,把酒杯給我。”

郭晴怔了一瞬,似思考了一番,乖巧的將酒杯放進他手心裏,仰頭沖他嘿嘿傻笑了兩聲,而後迅速扭過頭,對瓶牛飲。

陸崢徹底傻眼了,以前怎麽沒發現她喝起酒來這麽瘋,攔都攔不住。

他繞到她身前去搶酒瓶,她就笑呵呵的把酒瓶推給他,笑得一臉傻氣:“你喝。”

陸崢一手扶著她,一手抓酒瓶:“我們都不喝了,回去休息吧。”

郭晴喝得醉醺醺的,力氣卻賊大,拽著酒瓶就是不松手:“你不喝,那我喝。”

眼看她再次將酒瓶湊到嘴邊,陸崢邊搶邊無奈道:“我喝,我喝,你別再喝了。”

“那你喝。”郭晴松了手,腳步虛浮的靠坐在石桌上,眨巴著眼睛,歪下腦袋等著陸崢,如願看他喝了還不忘勸酒:“大口喝。”

姜依依和姬懷生找到兩人時,連陸崢都醉了。

兩人雙眼迷醉,一個聳肩耷背的站不穩,一個毫無形象的癱坐在石桌上。

桌上倒了好些個酒瓶,殘存的酒液傾灑下來,沿著石桌邊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散發著濃郁的酒香。

陸崢湊到郭晴面前,正傻笑著道:“我不嫌棄你,他們還說我像個姑娘呢。”

郭晴也笑得一臉智商欠缺,拍著他的肩頭:“你不就是長得白凈了點嘛,我也不嫌棄你。”

姜依依和姬懷生忙跨上前去一對一攙扶,以兩人現下的狀態,商量是商量不了事了,只得先把兩人各自扶回去再說。

陸崢醉眼迷離的看著姬懷生,癡癡的辨認半晌,呵呵傻笑:“是懷生兄啊。”

郭晴聞言,晃著腦袋往前湊:“還真是。”

姜依依慌忙抓緊她的手臂,生怕她一個不妨從桌上翻下來。

許是胳膊受力,郭晴蹙了一下眉頭,看向抓著自己的人,瞇著眼睛笑:“依依,你也來了?我們喝一杯。”

她說著動作遲鈍又緩慢的扭頭在桌子上一通摸索。

姜依依按下她手裏的酒瓶,哄騙道:“房裏有,我們回去喝。”

郭晴想了想,痛快的點頭:“行,陸崢,我們回去繼續喝。”

被姬懷生扶著踉蹌往外走了兩步的醉鬼高興的回頭:“行,回去喝。”

“你等我一下。”郭晴腳步虛浮的跳下桌。

陸崢也不肯走了,掙脫姬懷生的鉗制。

兩個醉鬼搖搖晃晃的走向彼此,勾肩搭背的擁成一團,邊揮開前來相助的姜依依和姬懷生,邊道:“不用扶,我們可以自己走。”

“沒錯,我們還沒醉,還能喝。”

那抗拒的模樣,活像他們兩個是強拆鴛鴦的惡人。

這不過一會兒,直給他們熱出了一身的汗。

兩人一言難盡的看向彼此,這口氣還沒緩過來,忽聽陸崢哈哈大笑起來。

郭晴口齒不清的問:“你笑什麽?”

“我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們不僅都是被閑言閑語所擾的人,還一起逃了兩次婚,拜了一次堂,這緣分還真是不淺。”

“那倒是,這樣,我們再拜一次堂,湊個成雙成對。”

姜依依和姬懷生睜圓了眼睛,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即便喝醉了酒,也不能當過家家一樣不當回事啊。

兩人又連忙湊上前去阻止,再次哄騙:“現在天色已晚,我們明日醒了再拜。”

陸崢大手一揮:“以月為煤,天地為聘,何嘗不是一件雅事?”

郭晴跟著附和:“說得對。”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酒鬼耍起酒混,將勸阻的兩人一把推開,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走下小亭,啪嘰一下跪在地上,對著月亮就開始宣誓叩拜。

姜依依被推得腳下不穩,險些跌坐下去,被姬懷生眼疾手快的拉住才幸免於難。

姬懷生在她耳邊勸道:“算了,隨他們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多拜一次也無妨。”

姜依依也實在是沒轍了,索性也撒手不管了,與姬懷生站在一旁觀禮,又看著兩人摟摟抱抱的進入堂廳。

她皺緊了眉頭,無可奈何的看著兩個酒鬼糾纏的背影,聽見他們在堂廳內大放厥詞的宣告婚事,引來滿堂喝彩,都不自覺的替他們丟臉。

突覺肩膀被撞了一下,她茫茫然轉頭,對上眉飛色舞的姬懷生。

他的眼眸亮晶晶的,彎著唇不懷好意的問:“那還有酒,我們也喝點?”

姜依依的眉頭擰得更緊了,恍惚反應過來,給了他一記白眼扭頭就走,去追兩個酒鬼。

他們腳下磕磕絆絆的,行動速度卻不慢,一眨眼的功夫,他們推開房門就要進屋,姜依依心頭一跳,趕忙快走幾步上前,卻仍是沒能阻止他們的腳步。

兩個醉鬼進了屋,順手就將門給關上了,獨留姜依依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後追上來的姬懷生看著緊閉的門扉,眉頭了然的上挑,神色古怪問:“他們進去了?”

姜依依頭疼的“嘖”一聲,沒眼看的閉上眼:“嗯。”

“那......我們還進去嗎?”

“......不好吧。”

“那就不管了,反正他們都拜了兩次堂了,不是真夫妻也似真夫妻。”

姜依依看著姬懷生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不痛快的踢他一腳:“都怪你,沒事動什麽歪心思?害我沒追上他們,這要明早起來,郭晴怪我怎麽辦?”

姬懷生扭身躲開:“我們攔了呀,這不沒攔住嗎?”

姜依依剜了他一眼,懶得爭辯,悶頭鉆進隔壁的房間:“今晚我睡你們房間。”

姬懷生亮出賊眉鼠眼跟上去:“好啊。”

姜依依嘭的關上門:“你睡屋頂。”

姬懷生扒著門:“依依啊,我們商量一下,我在房間打地鋪行不行?”

“滾。”

把後面這一段擴寫了,寫的時候總怕配角占用的篇幅過長,縮寫了又覺得不流暢,最後還是決定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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