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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機會表示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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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機會表示關心

他不應該忘記,當初是因為什麽,才導致兩姐妹如今生死永隔。

車停在路邊,龔良低垂著頭道歉:“對不起,維景,我沒有註意到。家裏發生了一點事,我有些心急。原諒我。”

鄧維櫻的臉色漸漸從發白變得稍微有點血色,聽到龔良的道歉,她勾一勾嘴角,露出無力的笑:“沒有事,是我自己太過敏。”她的聲音很溫柔很平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知道家裏有事,誰都會擔心的。”

龔良看著她,良久,還她一個笑臉。

車輛重新啟動,龔良扭過頭,一邊掛檔,一邊對鄧維櫻說:“放心,下面我會慢慢開的。聽曉熙的話,應該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有人上門去吵架而已。就是要委屈我爸媽多聽一段蠻不講理的話了。”

鄧維櫻將纏繞著衣襟的手指放到膝蓋上,感覺著車輛行駛時的震動,小聲說:“難道不是你以前的風流債?否則怎麽會著急著找你去解決麻煩?”

龔良無奈:“我覺得,我應該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男人。無論以前和那個女人交往,都沒有做錯過什麽。就算是分手,也很和平,給足了對方面子。”

溫柔地註視他片刻,鄧維櫻瞇起眼睛微笑:“所以,才麻煩。你這樣做,會讓別人心存幻想。想著,他是不是還愛著我,才對我這樣溫柔。所以,一有事情就找上門來了。”

她看著他,嘴邊有溫柔的笑意:“如果按照你的性格,找上門來的前女友,大概也不會避而不見,能夠幫的也會盡量幫。”

“所以,更糟糕。”她最後做下結語,“你完完全全地是在給別人希望,沒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會一次又一次地纏上來。”

雖然知道事情不是她說的那樣,龔良依舊按照她的思路走,回答:“也許我應該強硬一點?”

“有時候,狠心一點沒有錯。”鄧維櫻說,然後,她聽到龔良的聲音。

“也許,更好的辦法是斷了她的念想。你願不願意幫我?”

鄧維櫻立刻羞怒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麽什麽東西都能轉到這個話題上去。”

龔良哈哈笑,將車停下來等紅燈。

雖然龔良有些心思不良,但是他卻什麽出格的舉動都沒有,鄧維櫻也沒有什麽好說的。看著人不算多的路口,她有些發呆。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這個晚上,她總是容易想起那一天自己和維景出車禍的樣子。

原本一場普通的車禍,這一天卻在她腦海中不停地回放,一切都清晰得仿佛就在不久前。她閉著眼甩了甩頭,想將這種思緒甩出去。

耳邊忽然傳來刺耳的剎車聲,她心驚肉跳地睜開眼。龔良驚呼了一聲。

眼前的一幕,讓鄧維櫻呆在那裏。

一輛銀白色的轎車已經奇形怪狀地扭曲在了路中間,裏面的人毫無疑問地被卡住了,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只看得到滿面血汙。而後面一輛仿佛是沒有剎住車的貨車翻滾在路中間,車上載著的蔬菜灑了滿地。

鄧維櫻呆在那裏。

龔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撥通了120和110。然後,他掛上電話,側過臉看著鄧維櫻:“維景,維景?你沒事吧?”

被他的聲音喚回人間,鄧維櫻露出蒼白的笑臉,嘴唇毫無血色,“我沒事。那邊……”

“我已經報警了。”

此時路上已經出現其他正好看到這一幕的行人,開始圍觀這一幕。貨車的司機呆呆地站在邊上,嘴裏不停地念叨:“不可能,剎車怎麽會壞了……”

鄧維櫻看著這一幕,仿佛忽然看到維景漂浮在車禍現場的上空,對自己露出陰森的笑臉。

她閉上了眼,對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說,鄧維景已經死了。

龔良關切地在一旁問:“維景,你的狀況很不好,你要不要先……”

鄧維櫻打斷他的話,“對不起,龔良。我先走吧。你不用送我了。”她手忙腳亂地拉開車門,再次重申:“真的,不用送我了。你剛剛報了警,也要留在這裏的。”

她走路的姿勢有一點踉蹌,讓龔良十分擔心。但是,他探出頭去,卻看見她已經調整過來,走得驕傲而自信。

龔良依舊有一點擔心,卻已經放下了一半的心。忽然想起家裏的事,他趕緊掏出電話,給家裏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妹妹根本就是危言聳聽了。

回到家裏,鄧維櫻躺在沙發上連動都不想動。方玲玲在外面還沒有回來,屋子裏黑乎乎空蕩蕩的。

掙紮著爬起來洗了澡,將自己放到床上去,鄧維櫻呆呆地睜眼看著屋頂。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仿佛真的看到了維景。她甚至對自己說,你會有報應的。

畏縮了一下,她的手指撫摸上自己的心口。她的皮膚潔白細膩,絲滑如同綢緞。但是,她自己知道,在靈魂的同一個位置,有一朵黑色的花,正在緩緩地妖嬈開放。

搶奪一個人的人生,怎麽可能是沒有代價的。

她想著這些,思緒紛亂地睡去。

仿佛是在做夢,夢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看到周圍的貨架上那些玻璃瓶子裏扭曲翻滾著的彩色雲霧,指尖微微發涼。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拿到這裏來售賣。穿過黃花梨木的大門,拂開雲錦的垂簾,鼻尖聞到奢靡沈醉的香味。

她看著有人欣喜地用生命中珍貴的東西換來了想要的東西,穿過門簾出去;也有人焦急地等待在那裏,緊張絕望蔓延開來。

“這裏的原則,是等價交換。”有人低聲說,“但是,並非按照貨物的實際價值評價。只要雙方覺得交換的東西等價,就可以成立。”

她想說點什麽,但是什麽都沒有說出來,就從夢中驚醒。

方玲玲正大力地關上門。“玲玲,你回來了?”她低聲問,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十分虛弱。

方玲玲沒有聽到。鄧維櫻微笑搖搖頭沒有再管,再度沈沈睡去。

一夜都沒有睡好,總是有紛繁覆雜的夢境,但是早上醒過來,卻什麽都不記得。

“維景姐,你生病了吧?!”方玲玲驚叫。

鄧維櫻擡頭看她一眼,帶著些困惑軟軟地問:“有嗎?”

“當然!你看你的臉色,一點都不正常。”方玲玲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大叫:“好燙。維景姐你別去公司了,趕緊請假,你在發高燒!”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翻自己的手機,“我也請個假,陪你去醫院。”

鄧維櫻這才有些恍然,難怪自己早上起床,覺得身體軟綿綿使不上力。看到方玲玲為了自己跑來跑去的樣子,她忍不住出言安慰:“玲玲,不要緊的,我吃點藥就好。”

“不行!”方玲玲卻出乎意料地強勢,“維景姐你不看你的溫度有多高,你要願意和公司死磕我不反對,但是你也得先照顧照顧自己的身體。錢再多,身體垮了有什麽用。你不請假,我幫你請。”

看著她雙手叉腰蠻不講理的樣子,鄧維櫻無奈搖頭,示意她幫忙把手機遞過來,打了個電話請假,說好下次補上假條。

“這樣好了?”她將手機放在一邊,含笑問方玲玲。

方玲玲露出滿意的表情,“嗯,這樣才對。我說維景姐,你也沒必要再那個公司幹下去的,太辛苦了。你說你,有房有車,還有存款,比多少人都好了。找個清閑點的工作,再順便找個人嫁了不好?何必在那裏作死做活的。”

鄧維櫻只是笑,不說話。

如果是鄧維景,這樣做是因為那種父母家人都靠不住的安全感;現在是自己,是因為什麽呢?因為總是比不上維景的自卑感,總想在某些方面證明一下,自己能夠比維景更強。

想到這裏,她的目光暗了一暗。方玲玲沒有等她回答,快言快語地說:“要是我,到這個時候,一定先專心釣個金龜婿,然後換一份相對輕松,不讓自己和社會脫節的工作就好。既然能夠把男人當槍使,為什麽不?”

“所以你和雷利也是?”

方玲玲聽到鄧維櫻含笑一句反問,臉色頓時緋紅,倒仿佛高燒的人是她一樣。

“維景姐!”她惱羞地叫著,手上卻十分溫柔地過來把披肩給鄧維櫻披上:“等會我們出門去,外面的風有點涼。”

鄧維櫻看著她忙裏忙外,不由得感嘆一聲:“玲玲,誰娶了你,誰就有福了。”

“啊,誰知道那個人在哪裏。”方玲玲趾高氣揚地說,“我當然是最棒的。”

鄧維櫻撲哧笑出來,有心再打趣她幾句,腦袋卻如同漿糊,俏皮話都想不出一句來。於是,她只能安靜地沈默。

到醫院檢查後,護士給她打針的時候一臉驚嘆:“高燒39.5你還準備去上班?!你們這些白領,還真不拿身體當回事。”方玲玲在一旁附和,得意洋洋翹鼻子,“就是,維景姐你太不關心自己了。”

鄧維櫻無奈地被兩個人說著,情知自己理虧,只能沈默。

時間快到中午的時候,方玲玲說去幫她買點東西吃,跑開了。鄧維櫻坐在房間裏,看著藥水一點一點地往下滴,覺得因為生病而偷得浮生半日閑其實也不錯。

“你沒事吧?”

有人問,鄧維櫻詫異地扭頭,看到龔良關心的面孔。

呵欠,晚上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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