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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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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任

金裕從夫人那得了消息,連夜就派了心腹直下江南。他不能離開京城,夫人的安全是頭等大事,若是主子知道他擅離職守,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想必主子得知了夫人有孕的消息,好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發脾氣咯,想一想有何過分的要求試探性提一提,不能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先前陳江安中了進士後就留在了京城,進了刑部當了個主事。原先他是想進大理寺的,但是被分配進了刑部。

陳江安還沒參加會試之前,是打算謀求外放的,考慮到家中祖父年事已高,要盡快有些成績,讓陳家不至於敗落。

上京之前,祖父同他聊了一夜,時局造英雄。既然他選擇此時入局,不如在京城做官,否則哪有機會能到地方,等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只不過陳江安沒有答應祖父,而是有自己的打算,直到來了京城,他的想法變了。

天子腳下都是藏汙納垢,若真去了地方,他一個外來的和尚念經,也沒人聽,有再多的報覆也都是空談。

因著蘇清和陳江安都是初上任,事務繁多,兩人都在京城也難得見上一面。陳江安把夫人和孩子都接來了京城,也在蘇家附近置辦了一所宅子。

蘇清不在家中,陳江安不便上門,於是夫妻倆一合計便讓他夫人拜訪一下蘇夫人,都是老鄉還是要多走動走動。

宋月嬌在家中無聊至極,如今她就是個被保護的珍稀動物,走到哪都有人照顧著,生怕一不小心出了問題。

李嬤嬤說老爺的同窗好友的夫人,遞了拜帖,夫人是否要見一面。若是旁的,李嬤嬤也就都退了,陳大人來去府中頗多,不好一概而論。

“那便應下吧,左右我在家也無事。”

李嬤嬤得了主子的回覆,便退下了,留下宋月嬌和青萍兩人在池邊餵魚。

宋月嬌趴在欄桿上,看著池裏的錦鯉,是不是撒一把吃食:“小黃是不是太胖了,都快游不動了。”

“夫人,小黃還好些,您看看小白。”

青萍站在身側,捂著嘴笑,夫人天天跟餵豬似的餵魚,這池子裏頭的錦鯉哪能不胖。

“等老爺從江南回來,先把你和大壯的婚事辦了。本來想這月就辦的,哎...”

江南亂的突然,並不在蘇清的原先計劃內,奈何凡事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局勢也千變萬化。

“夫人您不必操心這些瑣事,李嬤嬤都幫奴婢上下打點妥當了,就算是放眼全京城,也找不到幾個比我出嫁還氣派的丫鬟了。”

對於夫人和李嬤嬤的善意,青萍是發自內心感激,上次回慶山見了母親,母親也再三叮囑不可忘恩負義,要盡心伺候主子。

“你可不是什麽尋常丫鬟,是夫人我的左膀右臂,是我們蘇家的一份子。”

宋月嬌從剛開始對古代社會的不接受,到如今用自己的思維以及處理方式來求同存異。她也逐漸明白,存在即合理的道理。

在勞動生產水平低下,教化程度不高的古代,專制在一定程度上能有利於社會的穩定和發展。

有得必有失,人人平等在古代社會就是遙不可及的東西,大環境使然。而她宋月嬌只要做到不愧對自己的良心便是,天地間要管的事情那麽多,神都管不過來,更何況她一個普通人了。

過了幾日,陳江安的夫人陳齊氏就登門拜訪了,還帶了不少老家的特產。

陳齊氏從前在慶山沒有同宋月嬌打過交道,蘇清和宋月嬌成婚的時候,也只幫夫君備了禮,沒有去青山村吃席。

早些年宋月嬌的名聲不好,跋扈任性,後來口碑倒是漸漸好轉了,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嬌縱這一點。

不過也不難理解,從小嬌養長大的女子,大多數有些脾氣的,聽聞蘇大人又寵妻無度。

因此陳齊氏上門前頗為忐忑,生怕一個不經意影響了自家夫君的前程。

“陳夫人,快來坐,我讓小廚房備了許多慶山的特色點心,來嘗嘗味道如何。”

宋月嬌沒有出門去迎陳夫人,顯得太過刻意,而是讓李嬤嬤去接的她。

“那可要好好嘗嘗,自從來了京城,倒是想念家裏的吃食了。”

面對著笑意吟吟的宋夫人,陳齊氏也放松了些,應當是個好相與的。

宋月嬌和陳齊氏聊了許多孕期的事宜,一臉認真地都記下了。陳齊氏的孩子也不過才兩歲不到,正是好玩的時候。

“放寬心,吃喝也不要太過禁忌,心情愉悅最重要了。”

雖然宋月嬌沒有明說,陳齊氏猜到她應該是懷了,還沒滿三月。

宋月嬌點點頭,該吃吃該喝喝唄,她就當個快樂的孕婦,然後生個健康的娃。古代沒有產檢,所以說真開盲盒,難免還是會有些擔憂。

新店要開業了,秦玫歌來府中邀請主子參加開業儀式,宋月嬌答應了當日過去看看,讓秦玫歌按著自己的安排來,不必在意她。

江南亂,朝廷也動蕩,現下也不好鬧出太大的動靜,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這次新店開業,秦玫歌只邀請了如玉書局的老客戶參加,基於載酒少年游累積的影響來的人不少,且都是店鋪的目標客戶。

來的都是些能夠一擲千金的少爺小姐們,這錢賺的很安心,不割窮人韭菜。

秦玫歌又送了一批店鋪的收益過來,宋月嬌都給金裕處置了。打仗是需要花錢的,然而國庫空虛,根本拿不出什麽錢來。

蘇清去江南已經有兩個月了,江南的亂黨還未放棄,也不知這仗要打到何時,別等孩子出生了他還沒回來。

此時的蘇清也是歸心似箭,一月前收到了夫人的家書,他們要有孩子了!一晚沒睡著覺,對著家書傻笑,把手下人都嚇得不輕,主子這是瘋了?

把家書妥善安置,蘇清連夜研究起了戰局,打算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廢太子一黨,誰也不能耽誤他回家照顧夫人!

終於在大軍下江南三月之際,總算是傳回了好消息,亂軍已經被打散不成氣候,就剩下整頓好江南的殘局就能班師回朝了。

蘇清自從得知了夫人懷孕的消息,每日歸心似箭,原本想徐徐圖之,玩弄敵人的手段也都變成了快刀斬亂麻的雷霆舉措。

就連二皇子也是震驚不已,蘇清竟然還精於用兵,本以為他只是個文官,卻沒想到還是能上戰場的。

蘇清也不怕二皇子忌憚,他本就不是走的良臣的路子,連謀逆的事情都敢做,他確實也不是個好人。

廢太子已經被擒,關押在單獨的牢房之中,二皇子去看過他,最後一言不發地出來。

“蘇大人,廢太子自盡了。”

二皇子眼神空洞無物,似是想起了許多,又似是遺忘了許多。往事如煙,人死燈滅,都不必再深究。

“殿下,我們的路才剛開始,可別讓蘇某後悔選了殿下。”

蘇清打從一開始就十分清楚二皇子的優缺點,清醒聰慧而又愚蠢,容易沈溺感情也最是無情。

二皇子的矛盾,然而能讓他更加清醒,若是走錯了方向,便是撞了南墻也不會回頭的。

“蘇大人,你不會有機會的。”

“我們要一起看看這大厲朝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這次江南平亂,又是這位河清海晏送來的糧草和軍備,蘇清毫不意外,也未曾刻意解釋或者隱瞞。

二皇子肯定河清海晏就是蘇清,或者說背後之人是蘇清。蘇清若是有那心,完全不必扶持自己,而是自立為王。

“那是自然,殿下必能做到,蘇某也會全力以赴。”

“這大厲朝還能不能姓禹,全憑殿下金口玉言。”

蘇清毫不隱瞞的態度,反倒是讓二皇子松了一口氣,最難對付的敵人永遠是暗處的敵人。

“還得多謝蘇大人看得起,我這身後空無一人的皇子。”

老皇帝之所以敢把二皇子重新赦免,又派來江南,看中的也是他既沒有權勢滔天的母族,朝中也沒支持者。

就算是在江南立了功,回去了還是任憑皇帝拿捏,是要捧著還是哄著或者是隨意處置,都不會帶來麻煩,還能讓二皇子感恩戴德。

至少老皇帝是打了這樣的如意算盤,二皇子能不能按著他的想法當一枚棋子就另說了。

二皇子大獲全勝,大軍班師回朝,皇帝大喜,宴請群臣。

慶功宴上,所有人都等著皇帝如何獎賞二皇子,朝中均是觀望局勢之人。

出乎意料的是,二皇子竟然沒有得到一官半職的封賞,只是得了些金銀財物,還有幾個貌美的宮人。

這一結果,直接讓打算支持二皇子的臣子作鳥獸散,得了,還是個廢皇子。這潑天的功勞也沒換來皇帝心中的地位。

不過蘇清倒是受了封賞,先前春獵救駕再加上此次的江南平亂,才入翰林院不到半年,蘇清就被調任戶部,當了戶部侍郎。

連升三級,蘇清的升官速度讓人望塵莫及,許多人終其一生也摸不到的官職,如何卻是被一個初入官場還沒一年的人做到了。

而且大家驚訝地發現,這位年輕的戶部侍郎,竟然還未達弱冠之年,前途無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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