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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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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軟

蘇清還真把晚戈帶回青山村家裏了。

只見晚戈換掉了的原本一身金絲黑袍,穿了身灰色的長衫,頭上插了根素色木簪,倒真還有幾分書生氣。

因為蘇清很少把人帶回家中,之前來過的也只有陳江安和王學子,蘇林氏看著兒子帶回來一個外地的好友,自是稀奇。

不過稀奇歸稀奇,還是十分熱情地招待了晚戈,還特地多割了些肉,看這孩子瘦的。

自從蘇清考上小三元之後,家中的日子比從前好了許多。一是蘇清讀書不再花家中的錢,而是他還用各自理由往家裏拿錢。

所以蘇家的夥食也是眼見著一日比一日更好,不是逢年過節,也時常見葷腥。

“這就是小戈吧,來來,坐下,嬸子給你泡杯糖水喝。”

蘇林氏熱情地招呼著晚戈,反倒是晚戈有些手足無措,他實在缺少和長輩相處的經驗。

“過去啊,我娘喊你呢。”

蘇清在後面推了好友一把,然後自己也坐下了,給自個倒了杯白水。

來朋友家做客是異常新奇的體驗,不知如何形容。晚戈被蘇林氏餵了不少東西,等到想拒絕的時候,已然吃撐了。

蘇清也不管他,就在邊上偷笑,他也難得看到晚戈這副模樣。

等蘇清家裏人都睡下,兩人各拎了壺酒去了後山,隨意找個塊石頭席地而坐。

“蘇清,初見時,我看不懂你,如今更是看不透了。”

晚戈天生一雙狐貍眼輕挑,本就生了幾分蠱惑的面容,在這朦朧的月光裏更是不似凡物。

此刻舉著酒壺往嘴裏倒,酒水反射出的斑駁光芒,倒是讓蘇清看清了他臉上的笑意。

“要如何看透?高低我也不曾害你性命。又何必活的太明白。”

蘇清看著對面人,輕笑道,也是猛灌了一口酒。

“我從前以為,你家中應當也有隱藏的秘密,今日看來,是再普通不過。”

之前晚戈說了好多次要來蘇清家中,這次蘇清趁著空便帶著他來了,他自然也知道晚戈的心思。

“龍生九子還各有不同呢,你就不許我自個特立獨行一些?”

蘇清沒法和晚戈解釋其中一些因果,也不打算解釋,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穩妥。

“罷了,高低也撬不開你這嘴。你這酒實在差點意思。”

“等回到京中,我請你喝五十年的女兒紅。”

晚戈眼神清明,沒有半分醉意,聲音卻蒙上了層霧氣般。

“你願意回去了?”

雖在意料之中,但本打算費些心思的,沒想到晚戈竟自己開口了。攪動朝中的水,晚戈是必不可少的角色。

“自個回去還是被你架回去,結果不都一樣?”

“廢什麽話,走吧。”

晚戈說的灑脫,蘇清卻覺得腳步沈重了一些,可能他還是更習慣於相互利用的純粹關系。

晚戈在蘇清家住了好幾日,還真和蘇家人一起下地去了,蘇父還誇他幹活利索,把他得意地和蘇清炫耀。

蘇清也只是無奈得聳肩笑笑,這晚戈竟還一副小孩子脾性,隨他去吧。

蘇二家的地不算多,一共也就二十一畝地,還是這些年陸陸續續買的。剛分家的時候,每家都是分了十畝地。

忙活了幾日也都差不多了,又幫著兩個兄弟家忙了兩日,蘇家三兄弟商量著一起吃個飯。

於是晚戈又頭回和接近二十個人一起吃飯,坐的是孩子那桌,讀書人可不興喝酒容易傷記性。

如此在青山村過了幾日,晚戈便提出要歸家了,同蘇家人告別後,蘇清送他。

晚戈是真的要走,他那京城的府邸,也有好幾年沒回去了,在明年上京前,好歹是要重新在京城世家前露臉,年節便是最好的時機。

走之前,蘇清帶著晚戈去見了宋月嬌,選在了珍饈烤鴨店。

“嬌嬌,這是晚戈,我的好友。他還有別的身份,等來日讓他自個告訴你。”

蘇清坐在宋月嬌身旁,向她介紹著對面的男子。

宋月嬌前一日便收到了口信,蘇清要帶人來見她,只是真見到了,她還是蠻驚訝的。

“蘇清,你的朋友都如此妖孽嗎?”宋月嬌在蘇清耳邊低語。這晚戈長相也是過分妖艷了吧,擱現代怎麽也是男團門面了。

“他獨一份,首當其中,其他還好。”

蘇清輕笑著回答,似乎很享受宋月嬌對他的親昵。

“你們兩小聲嘀咕什麽呢?欺負孤家寡人不是?”

晚戈手上還拿著卷烤鴨,擡頭不悅地朝兩人說著,下一刻又是一臉疑惑:“宋小姐真沒去過京城?這烤鴨可比京城的還正宗些,比…”

比宮裏的還要美味幾分,晚戈未說完後面的話。

“是啊,未曾去過,不過明年應當就要去見識一下了。”

對著美人,宋月嬌本就愉悅的心情更佳了,笑吟吟地回答著,養眼啊下飯啊。如果不是有了蘇清,當她有錢了,不得養一群漂亮的美男子,光看臉都能活到九十九!

“吃飯。”蘇清看宋月嬌一直盯著晚戈看,還不自覺樂呵,在一旁突然出聲,語氣不善。

“在吃呢,在吃呢,我和美人…晚戈說話呢。”

不小心禿嚕嘴,宋月嬌連忙改口,假裝無事發生過。

“宋小姐,我同你說,等到了京城,我領你去玩,京城吃喝玩樂找我準沒錯。”

晚戈倒是樂得看蘇清吃癟,讓他前幾日笑話他來著,天道有輪回不是。

這宋家小姐,看來也不是傳聞中那般一無是處,至少這烤鴨是十分不錯。說話也率真有趣。

“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敢帶嬌嬌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看我怎麽收拾你。”

蘇清的不滿已經外顯了,晚戈見好就收,來日方長不是:“好好,不說這些。”

一頓飯的功夫,宋月嬌和晚戈兩人已經熟絡起來了,只是宋月嬌一直想不起來原書裏有沒有個叫晚戈的人。

這應當是個化名吧,有現在還不方便說的,她也不強求。

等把晚戈送走,就到了宋月嬌和蘇清算賬的時候了!她上次的無名火還沒出呢。

“難為哥哥還能想起我,也不知是被哪位妹妹絆住了呢?”

宋月嬌一頓陰陽怪氣,蘇清楞了一會好似反應過來了。

“嬌嬌說的哪裏話,哪有別的妹妹,只嬌嬌一人。是哪個不長眼的惹了嬌嬌,這就收拾他去。”

蘇清環抱著懷中的女子,附身低語,言語間是說不清的溫柔,像情人間的呢喃。

“我要是信了,怕是日後要哭斷腸去了。”宋月嬌雖嘴上說著,小手卻是十分實誠地環上了男人精瘦的腰,甚至還想捏一捏。

“沒有別人,只有你。還有不到半年,嬌嬌就要嫁我為妻了。可不許把我媳婦嚇跑了。”

頓時間,宋月嬌就熄了火,這不是還沒發生嘛。也不能怪蘇清…她也太不會生氣了,真是沒出息啊。

“嗯你敢有別人,我一定卷了你的錢財,把你掃地出門。敢沾花惹草,我就不要你了。”

宋月嬌在蘇清身前悶悶地說著,她有些患得患失了,這才是開始呢。

“好,以後家中錢財都給嬌嬌。若我不聽話,你隨意處置,只有一點,不許不要我。”

說著話,蘇清在宋月嬌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小心翼翼地像是對待珍寶一般。

“看你表現。”宋月嬌軟糯糯的小嗓音,像是小貓爪子一般撓在蘇清心上,還需克制幾月,一切等到成婚後。

隨後宋月嬌又和蘇清說了想要在幼童中找幾個得力人,蘇清直接答應了,只讓她等著,過幾日直接帶給她。縣衙現在太亂,讓她先別去。

宋月嬌答應了,她本就怕麻煩,既然蘇清都答應了,她就等著唄。

第二日早上,蘇清派人來通知她,說是人已經送到那宅子裏了。

宋月嬌興沖沖地去了,一共有五人,三女兩男,都已經簽好了身契。

捏著五人的身契,宋月嬌詢問起幾人的情況,其中果然有秦玫歌!只是眼前灰撲撲的怯懦小丫頭,宋月嬌怎麽也不能和書中意氣風發的張揚毒蠍美女聯系到一起。

“主子好。我什麽都能做,求主子賞口飯吃。”

“主子求求你!我能吃苦,也吃的不多!”

幾個小孩跪在地上磕頭,看宋月嬌不說話,以為是對他們不滿意。他們不想再被送回去了!那地方是人間地獄!

“好了,你們就先住在這個院子裏。”

宋月嬌制止了幾人,已經沒了試探的興趣,現在都是群小孩呢,這不是原書的三年後,秦玫歌現在也不過才十歲。

“主子,我能給你賺錢,很多錢。”

小女孩穿著破爛不堪的衣裳,眼神卻格外堅定。

“哦,我怎麽信你?”

剛才說話的是秦玫歌,宋月嬌聞言有些震驚,果然是不一樣啊,比她這個書裏只有幾句的女配牛叉多了!這氣場!

“主子,我被家裏賣掉之前,就是自個做生意的,本來是想拿錢給自己贖身的,哪曾想他們根本不要錢。”

想到那段屈辱的日子,秦玫歌還是忍不住直哭,他們不講理還沒有人性。

“那這樣,我給你五十兩,然後這四個人也都任你安排。若是一個月後,你們能賺到五百兩,我就信你。”

“到時候,自然不會虧待你們,也不會隨意打啥殺你們。”

宋月嬌也很想看看秦玫歌的能力到底如何,值不值得她信任,至於其他幾個孩子,能靠自個是最好的。她雖然看不得人受苦,卻也是不養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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