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黎趴在柳媚的病床旁邊休息，整整一夜都沒有離開，溫遇白走進病房，他也是剛剛在休息室睡醒，把自己的大衣輕輕給他披上，動作輕盈沒有吵醒雪黎，但是身為病人的柳媚卻一直沒有睡著。

她本身朝向窗口的臉轉了過來，迷離的眼神少了當初的嫵媚，溫遇白接觸過太多人形形色色的人，可以從柳媚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惆悵、悔恨，但是他不知道怎麽安慰柳媚，如果雪黎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一定是無比的嚴重。

他走向病房的窗口，把沒有關嚴的窗戶關緊，做到了雪黎的對面，柳媚的病床的另一邊，“還好嗎？”

“嗯。”

柳媚雖然嘴上簡單的回應，但是身體還是往雪黎一邊躲閃，遇白想起之前浩言說柳媚曾經要求必須是女醫生，便覺得不妥。

他知道自己目前沒有什麽特別的身份去安慰雪黎的好友，只好和柳媚談一些家常，“她今天獨立做了一臺手術。”

“嗯，聽她很興奮的說了，為她開心，她真的太苦了。”柳媚邊說著邊把手輕輕摸著雪黎的長發。

“嗯。”

“你知道嗎，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病死卻什麽都不能做。當時一滴眼淚都留不下來，自己生活在美國，秦徳不給她錢，甚至早就忘了她的存在，自己一天打好幾份工，才勉強生活下來，現在還欠著醫學院的學費。”

“她是一個堅強的人。”遇白眼神盯著雪黎的頭頂，真的太累了，嘴角還留出了一些口水。

“是不是和你之前遇到的女人很不一樣。”

“嗯，性子太野。”

“你喜歡性格溫和的”

溫遇白搖了搖頭，“我喜歡她。”

柳媚苦笑了一下，“你應該讓她知道，她喜歡你喜歡的好辛苦。”

“她知道的，她想要的什麽沒有得到過。”

兩個人都笑了出來，這是柳媚進入醫院之後第一次淺笑，但是也不再有當初的光彩。

“你也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柳媚點點頭示意溫遇白，他輕聲地走出房間，關好門，走到護士站，拿出了柳媚的病例，

“柳媚的血紅細胞有些低，有貧血史嗎”溫遇白問向負責柳媚的責任護士。

“病人主訴沒有，但是有幾項檢查，病人一直不願意做。”

“哪幾項？”

“婦科方面的，因為病人沒有別的癥狀，就剩下婦科沒有檢查了。”

“那的看病人自身的意願了。謝謝你。”

溫遇白心裏存了個疑影，回頭看了下病房正在休息的兩個人，默默拿出手機給蔣浩言發送了一條微信之後，離開了急診。

第二天，雪黎趴在床邊一晚上，卻還是比柳媚醒的晚，柳媚站在病房的床邊，窗簾的後面，

“怎麽不拉開簾子？”

“看你睡的香，拉開就晃到你了。”

“你好點了嗎？”

“嗯。”

“今天還有幾項檢查，如果都沒事，下午就出院吧。在這怎麽都睡不好。”雪黎揉著脖子，看著她雖然性格野，不拘一格，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是在感情上被傷的那麽透徹之後，還能對溫遇白一往情深的沖勁，她是羨慕的。

“昨天溫醫生來了。”

“什麽時候？”

“很晚，你睡得很香，衣服也是他的。”

雪黎這才發現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哎呀，有我的口水！！！”

“他不會介意的。”柳媚靠在窗臺，看著雪黎細心地疊好衣服，“我真羨慕你們。”

“羨慕什麽，他也沒說讓我做他女朋友還是怎麽著... ”

“他有他的顧慮。”

“還不是白月光在心裏。”

“兩個姑娘聊什麽呢？”蔣浩言在門口看到兩個人在聊天才放心進來，之前來的時候，柳媚醒了看著窗外，雪黎還趴在床上，她也不忍心打擾。

“你今天還值班？”

“是剛下班.. 我路過來看看你們倆。”

“謝謝，蔣醫生了。”柳媚溫柔恬靜地說話，雪黎覺得不對勁，完全不是之前柳媚風塵入骨的性子了。

她慢慢走向床邊，兩名醫生在場都能看出來她走路姿勢並不對勁，柳媚做到床上的那時候，精致的小臉淺淺地皺了一下眉。

雪黎外頭看向蔣浩言，“我先去給你買點早點，一會查房抽血了之後喝點粥。”

柳媚點了點頭，在床上躺好，依舊看向窗外。

她把蔣浩言拉出了病房，“我覺得柳媚不對勁。”

“嗯，昨天老白也覺得有問題，他大晚上給我發短信說柳媚一直不肯做婦科檢查，怕是有什麽問題，我看走路，確實不對勁。”

“那怎麽辦？”

“婦科檢查一定要遵從病人的意願的，你知道的。”

“你安排把，她爸媽離婚各自有家庭，也不怎麽管她，我是家屬。如果真的有病，早發現早治療。”

“那我先讓急診醫生開個單子，你去照顧她吧。”

“謝謝你浩言。”

雪黎拿了一碗熱熱的雞絲粥走進病房，支好床上的桌子，放到柳媚面前，“小心燙。”

“謝謝。”

小護士進門，“柳媚，今天的檢查單。”

“嗯，給我吧。”雪黎接了過來，一項項地看著，

“有問題嗎”

“都是常規的。不要怕，一點都不疼的。”

柳媚喝了一口粥，點點頭。

雪黎當時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妥，只是害怕柳媚的子宮卵巢會有問題，畢竟臟器都是相連的，柳媚很少生病的人居然會被急救車送到醫院，她不知道柳媚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只能從醫生的角度進行檢查。

柳媚的胃口很小，喝了兩口粥就放到了面前，不在拿起來。

“化驗單給我看看。”

雪黎猶疑了一會遞給她，反正一會做檢查的時候，她也一定會知道，“給你。都是昨天檢查過，常規的，如果再檢查一遍還是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前面幾張單子都是昨天查過的心電圖、心臟超聲、B超... 只是雪黎放在最後的是柳媚一直拒絕的婦科檢查。

“我不做這個。”

“為什麽？咱們之前一起體檢過，這個沒有什麽痛苦的。”

“不，我不做。”

“就因為你沒做這項檢查，我看你走路不對勁，我才覺得一定要做，”

“不行，雪黎，我真的不想做，我真的沒有病。”

“媚兒，你真的不對勁，很簡單的真的不會痛的。”

“求你了。雪黎，求你了。”

柳媚激動的走下床，打翻了面前的餐桌，雞絲粥撒了整整一床，剛一下地，就覺得雙腿之間撕扯地疼痛更加嚴重，

她整個人甚至跪在雪黎的面前！

“雪黎，我沒求過你什麽，這一次，給我留下些尊嚴吧！”

蔣浩言立即上前扶起柳媚，“是我沒有思慮清楚，先起來吧。”

他講柳媚扶上病床，“浩言，你先出去。”

雪黎走到柳媚身邊，“到底怎麽回事？你和阿強性生活太激烈了嗎？”

柳媚掩面而泣，沒有回答，哭了很久，哽咽地對雪黎說，“讓我回家吧，求你了。”

柳媚手上的力氣很足，恰到她都有一些疼，看著柳媚通紅的眼神，心中暗暗不舍。

“走，我送你回家。”

幫柳媚換好自己的衣服，拔下輸液針，扶起她，打開病房的房門，

蔣浩言一直在門外守著，“去做檢查嗎？”

“我們回家了。”

“這不好吧.. ”

“浩言，後面的事麻煩你處理下，耽誤你休息了，我先送媚兒回去。”

他拗不過兩個女孩，只好看著她們倆離開的背影，趕緊給溫遇白打了個電話，然後才幫他們退了檢查單，解釋清楚事情的經過。

一路上，雪黎也沒有多問柳媚什麽情況，她猜的七七八八，無非就是阿強對她性暴力，可是事情根本沒有她想得那麽簡單。

“要不先去我那裏吧？”

柳媚完全不冷靜的搖著頭，

“不，我回自己家。”

...

雪黎上了高架橋掉頭，“你也盡快搬走。”

“嗯？”柳媚的話讓她不知所措，

但是後續，柳媚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偏過頭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還好不是你。”說了一句讓雪黎沒聽清楚的話。

兩個人回到了柳媚的家樓下，發現一直等在門口的阿強，抽著煙，雪黎當時就忍不了扔下手裏的包拽住阿強的衣領，“你個王八蛋！”

阿強畢竟是男人，力氣大的嚇人，一個反手就把雪黎摔在了地上，柳媚趕快上前扶起她。

“阿強，你來幹嘛？”

“我就來看看你怎麽樣了。”

“你還好意思來啊？媚兒因為你都住院了!”雪黎指著阿強的鼻子，大聲的咒罵了起來。

“怎麽回事？我不知道，我幾天前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

雪黎楞在原地，幾天前？那就是這幾天倆人也沒有見面，所以柳媚是和別人太過激烈了？

“你回去吧阿強”柳媚虛弱的聲音，細細地說著。

“我不回去，那天不是還說咱們倆考慮和好嗎？”

雪黎雙手環抱著，“切.. ”笑出聲音來，阿強瞪了她一眼，

“是不是姓秦的有和你說什麽了？她自己前男友問題都處理不好，憑什麽來管我們的事情。”

“你他媽說什麽？是不是你自己找陳嘉凡的人借錢的，還怪在我頭上了？”

阿強和雪黎的吵架聲音越來越大，柳媚站在一邊，雙手抱住頭，捂住耳朵聽不下去。

“如果不是你我們會分手嗎？”

“如果不是你自己借錢賭博，會有這麽多事嗎？你這種臭狗屎，最好離我們遠一點，看見你就惡心。”

“我是臭狗屎，你以為你是什麽好東西嗎？陳嘉凡玩剩下的□□而已。”雪黎整個人大爆發，狠狠地踹了阿強一腳，他吃痛地倒在地上，快速起身，擡起一條胳膊就要打過去，

“你們倆夠了，我被夏之航和他的人□□了，和你們倆都沒有關系。。。”

這句話讓阿強和雪黎停住了撕扯的動作，齊刷刷的看向柳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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