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七章
聽掌櫃這樣說，沐秋也十分好奇。想不到還有和她一樣貧窮的人，真想認識認識，說不定還能交個知己。
“掌櫃的，也不知這人是誰？二錢銀子還要分三次付清，不至於如此罷？”
掌櫃的搖了搖頭，“很抱歉客官，涉及客人隱私，恕小的沒辦法告知。若是無事，還請另尋他處吧，不要打擾小的做生意。”
掌櫃的見她們一行人來來去去，逛東逛西，卻什麽也沒買，心裏早就有了微詞。
這話語裏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讓沐秋一時洩了氣，無奈的拉著沐春出來，眼角卻似乎掠過了一處灰色的身影，身形單薄瘦弱，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是剛才見到的宋霖？
她回頭望去，見到宋霖裹緊了身上的長袍，哆哆嗦嗦的進了剛才的那家首飾鋪，讓她心中詫異不已，他不是幾乎身無分文了嗎？
沐春見她一步三回頭，還以為是她舍不得那玉佩，因笑道：“妹妹，在看什麽那樣專註？你莫不是真的喜歡那玉佩罷，群芳院裏的首飾眾多，要什麽沒有，何苦糾結於一件殘缺的玉佩？”
劉錦安隨聲附和道：“沐春說的正是，改日我給你尋來外邦進貢的上好玉石，為你打一個第二名貴的玉佩簪子又有何難。”
沐秋搖搖頭，“旁人送的，總是沒有自己得來的好。”
劉錦安撇著嘴，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沒錯。女人真是多事。”
沐春回頭一瞪，他立刻就不敢說話了，撇著嘴像個怨婦，天塌下來也不敢言語。
回了群芳院，見人煙散去，賓客們都各自退回房裏享受春宵一刻，正廳裏滿地散亂的瓜子皮和菜湯，看的沐秋有點腦袋疼。
因為沐春回廚房做菜，冬夏不知道在哪裏貓著讀書，只有她和魚公小廝在忙。她拿了抹布一趟趟的來回擦地，收拾桌椅板凳，累的像個三孫子。
“沐秋，出去南街大橋打個醬油回來，要橋下劉大爺家的醬油，別人家的做菜不香。”
她無奈的應了，擦擦手跑了出去。
舉著醬油回來，正欲進門，在大門口卻忽然瞧見了宋霖。
他身後跟著蘇晴，二人皆是那衣衫破舊，補丁橫生的模樣，他緊皺著眉頭，似乎是受了打擊。
“大爺你行行好，我只是找個人，不耽誤您家做生意，就讓我進去吧。”
看門的魚公使勁一推搡，二人皆是打了個踉蹌。
“我這是京城第一青樓，不是京城第一救濟院。誰知道你今天是來撒潑打滾的還是來找人的？連個進門費都交不起還自稱認識我們群芳院的姑娘，哪涼快哪呆著去罷。”
宋霖灰頭土臉的被龜公推出來，卻還顧及著讀書人可憐的名節，高高的仰著頭，不想被人看扁。
蘇晴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柔柔弱弱的樣子讓人心疼。
他用力一撣衣服，嘆了口氣，回頭望見沐秋探尋的目光，微微一怔。
“哎？姑娘你…是你！”
“原來是宋霖大哥，你怎麽在這兒？”
宋霖有些尷尬，回頭看了眼蘇晴，覺得自己好生丟臉，咬咬牙回身笑道：“我來這裏找人，不知道桃夏姑娘可在？我有東西要給她，但門口的這廝…竟如此不通人情，不讓我們進去。”
沐秋看了一眼，今天守大門的是龜公賴六爺，平時是個不茍言笑，一本正經的人，又死守著規矩，換了旁人也許就讓進了，偏偏今天趕上了他。
“姑娘在這裏做什麽？能否…幫我們一下，帶我們進去罷，我只同桃夏姑娘說句話便走，一刻也不耽誤。”
沐秋尷尬的搓搓手：“我只是來打醬油的…”
宋霖看了眼她手裏的醬油瓶子，臉上忽然掛著討好的神色，央求沐秋帶他進去。
可沐秋也只是一個小清倌，在群芳院說話並不管事，規矩嚴謹的第一青樓也不會為了她開後門。若宋霖沒有錢，還真是難進大門。
沐秋有心想幫他，卻也身無分文，剛才姐姐給她的幾十文錢都打醬油花光了。
如果說他是自己的朋友，龜公斷然不會信，自己怎麽會認識一個窮苦的文弱書生？更何況他找的還是一直清高自詡的青樓二丫桃夏，別人一聽就會以為他是來吃白食，蹭美人飯的，沒給他個仙人跳就不錯了。
“我把姐姐給你叫出來吧，你且等一會。”
沐秋扭頭要走，卻被宋霖拉住手腕。
“姑娘別去，我進不去就罷了。若把她叫出來看到我這副淒慘寒磣模樣，被人轟出大門，我…心裏不舒服。”
他的自尊心如同蠕蟲一般在心裏作怪，嘆了口氣，還是敵不過自己面子上的不堪，扭頭便走。
沐秋眼看著他一步三挪不舍的離去，心裏蠻不是滋味，一邊厭煩他這種書生無用的自尊心，一邊想著有什麽辦法能盡量幫他一馬。
桃夏性子那樣冷僻，那日卻唯獨對宋霖笑得開懷，二人之間一定有什麽故事。
萬一今天幫了他的忙，日後就成了他的小姨子，也說不準。
這麽一想，她忽然記起小時候和姐姐常鉆的狗洞，心下一喜，忙拉著宋霖和蘇晴繞到後面，指著那狗洞笑道：
“宋霖大哥，蘇晴妹子，這狗洞直通後廚，你們可以從這裏進去，先去找我大姐，我去把我二姐叫過來便是。”
宋霖握了握兜裏的玉佩，也顧不上鉆狗洞會讓他引以為傲的文人名節受損，彎著腰鉆了過去。
蘇晴雖然一句話不說，但仍然跟在後面，小眼睛滴溜溜的四處看，卻顯得十分精明。
沐秋領著他們直接去了後廚，見花魁柳絮正在灰頭土臉的燒菜，由於油放的有點多，自己被嗆得一直咳嗽。
沐春卻不見蹤影，大概是去給嫖客上菜，就委托柳絮來頂班。
她勾起了唇角，不由得起了玩心。帶著宋霖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到柳絮後面定住，面色呆滯，眼神空洞的望著她。
柳絮正大大咧咧的撩起圍裙擦汗，絲毫沒有平日婀娜多姿的形象。回頭卻望見沐秋和宋霖等人像僵屍一樣麻木的看著她，先是一楞，繼而嚇的差一點把鍋鏟扔出去。
“我的娘啊，你們在這兒做甚？何時來的，我竟聽不到半點聲音，活生生嚇死人哩。”
“噓――”
沐秋樂了，將食指比在唇上，“小聲些，莫讓娘親聽見。這兩位朋友麻煩柳絮姐姐照顧一下，他們來找我姐姐的，我去去就來。”
柳絮不比燕姑，她雖也是深陷煙流之地的女子，但心思澄明，待人隨和，與眾人一向交好，被燕姑私底下罵過無數次的“交際花”，但並不妨礙她和眾人成為好友。
她點點頭答應，沐秋便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沐秋還是沒回來，二人已經有些坐不住，蘇晴好奇的左看右看，羞澀的一言不發，宋霖撓撓頭，也是坐立不安。
“小相公不急，沐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柳絮為他們二人端了杯茶，又用竈臺熱了一盤子的玫瑰甜餅，笑呵呵的捧過來：“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著急的。”
蘇晴低頭不說話，只微微擡了擡眼皮，飛快的拿了一塊甜餅，臉蛋羞得通紅。
把柳絮看的一笑，心想哪裏來的小家子氣姑娘，就連青樓姑娘的氣派都不如。
蘇晴咬了一口甜餅，眼神忽然一怔，用胳膊懟了懟宋霖，癟聲癟氣的說道：“你看那個人，是不是那位姐姐？”
宋霖眼神放光，順著她的指頭望去，前方模糊不清的一個纖細的腰肢，瘦弱的臂膀，只依稀可見是女子的輪廓，若不是特別熟悉，便分不清是誰。
“那…不是她吧？”宋霖也有些猶豫，他也看不太清。
“正是她，我分明看的沒差。”蘇晴原先還是懦弱的模樣，這下子卻一口咬定，不容置疑。
宋霖狐疑的望了一眼，經過蘇晴的描述和篤定，卻是越看越像。
他心裏以為桃夏定是輕視他，所以遲遲不肯過來，內心的自卑之火越發熾.盛。
“這位姑娘，這玉佩…”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通身潔白的玉佩，伸出雙手遞了過去：“還請姑娘替我交給她，不要假手於人，也不要多說什麽，她自會懂我。尤其不要讓沐秋姑娘知道，我怕…她會瞧不起我。”
那宋霖一面自卑，一面羞愧。他感激桃夏那天為他說話，所以趁著快過大年，四處為人寫春聯，寄家書，掙了些錢，買了那玉佩急忙的送來，一則讓自己心安，二則報答桃夏的好意。
柳絮右手接了過來，卻見這玉佩做工雖然精細，但邊角卻隱約有著裂痕。
她正想問是不是拿錯了東西，怎麽好把殘缺之物送人？
但擡頭一看，宋霖二人早就急著投胎一般鉆了狗洞出去。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握著玉佩走到那女子身前，細細一瞧，竟是沐春。
“沐春…？你為何在這兒？”
沐春笑著回頭，手裏捧著一個花籃，裏面的花瓣香撲鼻而來。
“徐太監閑的沒事做，說要泡勞什子的花瓣澡，我為他摘些花瓣送去。姐姐在這兒做什麽？”
柳絮咬了咬下唇，輕道：“我倒是無事。只是方才有人找你，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你看見自然會懂。”
沐春望了她一眼，將花籃放在一邊的石凳上，伸手將玉佩接了過來，仔細的揣摩。
卻發現這是那天在首飾鋪見到的二錢破損玉佩，她一臉懵懂，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人呢？”
“已經走了。”
“他可還曾留下什麽話？”
“他什麽話也不叫我多說，只說莫要告訴沐秋姑娘，只當做你們二人之間的秘密。”
沐春仍然一頭霧水，正欲多問，忽然聽龜公在前面大喊：“柳絮，該你唱曲兒了，還在這兒磨蹭什麽？”
“你快去吧，我知道了。”
她擺擺手讓柳絮去忙，拿著玉佩想著心事。
越想越覺得是劉錦安跟她開的玩笑，不然好端端的，這麽神神秘秘送來這東西做什麽？
沐秋一直心心念念這個玉佩，剛才又說不讓她知道，想必就是劉錦安玩兒心大，跟她們姐妹兩個開的玩笑罷了。
也罷，過幾日就是大年，她送妹妹一個更好的就是了。
她隨手將玉佩扔給了一個小廝，笑道：“你自己去戴著頑吧。”說罷仍然去廚房做菜。
小廝年紀小，也沒見過什麽好東西，得了這玉佩便稀奇的很，掛在腰間自己玩去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聽掌櫃這樣說，沐秋也十分好奇。想不到還有和她一樣貧窮的人，真想認識認識，說不定還能交個知己。
“掌櫃的，也不知這人是誰？二錢銀子還要分三次付清，不至於如此罷？”
掌櫃的搖了搖頭，“很抱歉客官，涉及客人隱私，恕小的沒辦法告知。若是無事，還請另尋他處吧，不要打擾小的做生意。”
掌櫃的見她們一行人來來去去，逛東逛西，卻什麽也沒買，心裏早就有了微詞。
這話語裏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讓沐秋一時洩了氣，無奈的拉著沐春出來，眼角卻似乎掠過了一處灰色的身影，身形單薄瘦弱，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是剛才見到的宋霖？
她回頭望去，見到宋霖裹緊了身上的長袍，哆哆嗦嗦的進了剛才的那家首飾鋪，讓她心中詫異不已，他不是幾乎身無分文了嗎？
沐春見她一步三回頭，還以為是她舍不得那玉佩，因笑道：“妹妹，在看什麽那樣專註？你莫不是真的喜歡那玉佩罷，群芳院裏的首飾眾多，要什麽沒有，何苦糾結於一件殘缺的玉佩？”
劉錦安隨聲附和道：“沐春說的正是，改日我給你尋來外邦進貢的上好玉石，為你打一個第二名貴的玉佩簪子又有何難。”
沐秋搖搖頭，“旁人送的，總是沒有自己得來的好。”
劉錦安撇著嘴，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古人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真是沒錯。女人真是多事。”
沐春回頭一瞪，他立刻就不敢說話了，撇著嘴像個怨婦，天塌下來也不敢言語。
回了群芳院，見人煙散去，賓客們都各自退回房裏享受春宵一刻，正廳裏滿地散亂的瓜子皮和菜湯，看的沐秋有點腦袋疼。
因為沐春回廚房做菜，冬夏不知道在哪裏貓著讀書，只有她和魚公小廝在忙。她拿了抹布一趟趟的來回擦地，收拾桌椅板凳，累的像個三孫子。
“沐秋，出去南街大橋打個醬油回來，要橋下劉大爺家的醬油，別人家的做菜不香。”
她無奈的應了，擦擦手跑了出去。
舉著醬油回來，正欲進門，在大門口卻忽然瞧見了宋霖。
他身後跟著蘇晴，二人皆是那衣衫破舊，補丁橫生的模樣，他緊皺著眉頭，似乎是受了打擊。
“大爺你行行好，我只是找個人，不耽誤您家做生意，就讓我進去吧。”
看門的魚公使勁一推搡，二人皆是打了個踉蹌。
“我這是京城第一青樓，不是京城第一救濟院。誰知道你今天是來撒潑打滾的還是來找人的？連個進門費都交不起還自稱認識我們群芳院的姑娘，哪涼快哪呆著去罷。”
宋霖灰頭土臉的被龜公推出來，卻還顧及著讀書人可憐的名節，高高的仰著頭，不想被人看扁。
蘇晴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柔柔弱弱的樣子讓人心疼。
他用力一撣衣服，嘆了口氣，回頭望見沐秋探尋的目光，微微一怔。
“哎？姑娘你…是你！”
“原來是宋霖大哥，你怎麽在這兒？”
宋霖有些尷尬，回頭看了眼蘇晴，覺得自己好生丟臉，咬咬牙回身笑道：“我來這裏找人，不知道桃夏姑娘可在？我有東西要給她，但門口的這廝…竟如此不通人情，不讓我們進去。”
沐秋看了一眼，今天守大門的是龜公賴六爺，平時是個不茍言笑，一本正經的人，又死守著規矩，換了旁人也許就讓進了，偏偏今天趕上了他。
“姑娘在這裏做什麽？能否…幫我們一下，帶我們進去罷，我只同桃夏姑娘說句話便走，一刻也不耽誤。”
沐秋尷尬的搓搓手：“我只是來打醬油的…”
宋霖看了眼她手裏的醬油瓶子，臉上忽然掛著討好的神色，央求沐秋帶他進去。
可沐秋也只是一個小清倌，在群芳院說話並不管事，規矩嚴謹的第一青樓也不會為了她開後門。若宋霖沒有錢，還真是難進大門。
沐秋有心想幫他，卻也身無分文，剛才姐姐給她的幾十文錢都打醬油花光了。
如果說他是自己的朋友，龜公斷然不會信，自己怎麽會認識一個窮苦的文弱書生？更何況他找的還是一直清高自詡的青樓二丫桃夏，別人一聽就會以為他是來吃白食，蹭美人飯的，沒給他個仙人跳就不錯了。
“我把姐姐給你叫出來吧，你且等一會。”
沐秋扭頭要走，卻被宋霖拉住手腕。
“姑娘別去，我進不去就罷了。若把她叫出來看到我這副淒慘寒磣模樣，被人轟出大門，我…心裏不舒服。”
他的自尊心如同蠕蟲一般在心裏作怪，嘆了口氣，還是敵不過自己面子上的不堪，扭頭便走。
沐秋眼看著他一步三挪不舍的離去，心裏蠻不是滋味，一邊厭煩他這種書生無用的自尊心，一邊想著有什麽辦法能盡量幫他一馬。
桃夏性子那樣冷僻，那日卻唯獨對宋霖笑得開懷，二人之間一定有什麽故事。
萬一今天幫了他的忙，日後就成了他的小姨子，也說不準。
這麽一想，她忽然記起小時候和姐姐常鉆的狗洞，心下一喜，忙拉著宋霖和蘇晴繞到後面，指著那狗洞笑道：
“宋霖大哥，蘇晴妹子，這狗洞直通後廚，你們可以從這裏進去，先去找我大姐，我去把我二姐叫過來便是。”
宋霖握了握兜裏的玉佩，也顧不上鉆狗洞會讓他引以為傲的文人名節受損，彎著腰鉆了過去。
蘇晴雖然一句話不說，但仍然跟在後面，小眼睛滴溜溜的四處看，卻顯得十分精明。
沐秋領著他們直接去了後廚，見花魁柳絮正在灰頭土臉的燒菜，由於油放的有點多，自己被嗆得一直咳嗽。
沐春卻不見蹤影，大概是去給嫖客上菜，就委托柳絮來頂班。
她勾起了唇角，不由得起了玩心。帶著宋霖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到柳絮後面定住，面色呆滯，眼神空洞的望著她。
柳絮正大大咧咧的撩起圍裙擦汗，絲毫沒有平日婀娜多姿的形象。回頭卻望見沐秋和宋霖等人像僵屍一樣麻木的看著她，先是一楞，繼而嚇的差一點把鍋鏟扔出去。
“我的娘啊，你們在這兒做甚？何時來的，我竟聽不到半點聲音，活生生嚇死人哩。”
“噓――”
沐秋樂了，將食指比在唇上，“小聲些，莫讓娘親聽見。這兩位朋友麻煩柳絮姐姐照顧一下，他們來找我姐姐的，我去去就來。”
柳絮不比燕姑，她雖也是深陷煙流之地的女子，但心思澄明，待人隨和，與眾人一向交好，被燕姑私底下罵過無數次的“交際花”，但並不妨礙她和眾人成為好友。
她點點頭答應，沐秋便轉身離去。
過了一會，沐秋還是沒回來，二人已經有些坐不住，蘇晴好奇的左看右看，羞澀的一言不發，宋霖撓撓頭，也是坐立不安。
“小相公不急，沐秋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柳絮為他們二人端了杯茶，又用竈臺熱了一盤子的玫瑰甜餅，笑呵呵的捧過來：“你們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著急的。”
蘇晴低頭不說話，只微微擡了擡眼皮，飛快的拿了一塊甜餅，臉蛋羞得通紅。
把柳絮看的一笑，心想哪裏來的小家子氣姑娘，就連青樓姑娘的氣派都不如。
蘇晴咬了一口甜餅，眼神忽然一怔，用胳膊懟了懟宋霖，癟聲癟氣的說道：“你看那個人，是不是那位姐姐？”
宋霖眼神放光，順著她的指頭望去，前方模糊不清的一個纖細的腰肢，瘦弱的臂膀，只依稀可見是女子的輪廓，若不是特別熟悉，便分不清是誰。
“那…不是她吧？”宋霖也有些猶豫，他也看不太清。
“正是她，我分明看的沒差。”蘇晴原先還是懦弱的模樣，這下子卻一口咬定，不容置疑。
宋霖狐疑的望了一眼，經過蘇晴的描述和篤定，卻是越看越像。
他心裏以為桃夏定是輕視他，所以遲遲不肯過來，內心的自卑之火越發熾.盛。
“這位姑娘，這玉佩…”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通身潔白的玉佩，伸出雙手遞了過去：“還請姑娘替我交給她，不要假手於人，也不要多說什麽，她自會懂我。尤其不要讓沐秋姑娘知道，我怕…她會瞧不起我。”
那宋霖一面自卑，一面羞愧。他感激桃夏那天為他說話，所以趁著快過大年，四處為人寫春聯，寄家書，掙了些錢，買了那玉佩急忙的送來，一則讓自己心安，二則報答桃夏的好意。
柳絮右手接了過來，卻見這玉佩做工雖然精細，但邊角卻隱約有著裂痕。
她正想問是不是拿錯了東西，怎麽好把殘缺之物送人？
但擡頭一看，宋霖二人早就急著投胎一般鉆了狗洞出去。
她無奈的嘆了口氣，握著玉佩走到那女子身前，細細一瞧，竟是沐春。
“沐春…？你為何在這兒？”
沐春笑著回頭，手裏捧著一個花籃，裏面的花瓣香撲鼻而來。
“徐太監閑的沒事做，說要泡勞什子的花瓣澡，我為他摘些花瓣送去。姐姐在這兒做什麽？”
柳絮咬了咬下唇，輕道：“我倒是無事。只是方才有人找你，讓我把這個交給你，說你看見自然會懂。”
沐春望了她一眼，將花籃放在一邊的石凳上，伸手將玉佩接了過來，仔細的揣摩。
卻發現這是那天在首飾鋪見到的二錢破損玉佩，她一臉懵懂，實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那人呢？”
“已經走了。”
“他可還曾留下什麽話？”
“他什麽話也不叫我多說，只說莫要告訴沐秋姑娘，只當做你們二人之間的秘密。”
沐春仍然一頭霧水，正欲多問，忽然聽龜公在前面大喊：“柳絮，該你唱曲兒了，還在這兒磨蹭什麽？”
“你快去吧，我知道了。”
她擺擺手讓柳絮去忙，拿著玉佩想著心事。
越想越覺得是劉錦安跟她開的玩笑，不然好端端的，這麽神神秘秘送來這東西做什麽？
沐秋一直心心念念這個玉佩，剛才又說不讓她知道，想必就是劉錦安玩兒心大，跟她們姐妹兩個開的玩笑罷了。
也罷，過幾日就是大年，她送妹妹一個更好的就是了。
她隨手將玉佩扔給了一個小廝，笑道：“你自己去戴著頑吧。”說罷仍然去廚房做菜。
小廝年紀小，也沒見過什麽好東西，得了這玉佩便稀奇的很，掛在腰間自己玩去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