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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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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又經過了幾個人的發言,輪到邱靜歲的時候,她和陸司懷同樣只剩下一次機會。

邱靜歲想破腦袋,終於想到一個狠招,這種時候少不得要突破一下下限了。

“我曾親自攪黃過自己的婚事,各位單身漢們,快快認輸吧。”邱靜歲陰險地笑,同時緊緊盯著陸司懷,等待他淘汰出局接受懲罰的一幕。

可是,令人吃驚的是,陸司懷竟然紋絲不動,一點兒也沒有要屈指的意思。

邱靜歲臉色逐漸難看,主動權馬上要交出去,如果這一次沒能整到陸司懷,那自己便是兇多吉少了。

她清清嗓子,意有所指:“玩這個游戲最重要的是誠實。”

陸司懷看她,點頭:“說的不錯。”

“……”邱靜歲洩氣,只得眼睜睜地等待著陸司懷的審判。

意識到大概要一局定勝負了,眾人紛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看著陸司懷。

“我有意中人。”

語氣是多麽的平淡,連計數的手指都透著瀟灑不羈,但是這句話無異於投下一聲炸雷,將在場眾人都炸了個人仰馬翻。

邱靜歲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緊緊盯著面前的碗盤,跟被人點了穴一樣。

其他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神情癲狂,總之,就是完全沒有一個人意識到陸司懷會玩的這麽開,說出這樣驚爆眾人眼球的話。

“沒有的人,自覺遵守游戲規則。”陸司懷收回手,異常淡定地道。

王羽仁等人立刻掰下手指,賣花女和獵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鬧了一對大紅臉,互相低下頭去不敢看對方,不過手指卻誠實地沒有動彈。

在眾人目光的洗禮之下,邱靜歲慢慢地,將最後一根手指彎了下去。

席間的氣氛尷尬到極點,邱靜歲裝模作樣地幹笑兩聲:“哈哈,是我輸了,我去接受懲罰啦。”

她逃也似地往門外跑去,閉著眼大喊出滑稽的懲罰語句,又磨磨蹭蹭地走回座位:“真丟臉,你們可不許傳出去。”

除了賣花女和獵戶兩人不知情,給過捧場的反應之外,其他人都像是被鋸了嘴一樣。

她根本不敢去看陸司懷是什麽表情,甚至懷疑對方會不會幹脆一走了之,那樣給她留下的大概是一個更加尷尬的場面,但她也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

但是沒有,即便邱靜歲那樣做法,陸司懷仍舊安安穩穩地坐在原來的位置上,言語舉止如常,似乎剛才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當事人都願意裝傻,其他人自然也不會不給面子,眾人頓時說笑著把這件事岔了過去。

但是無論如何,這個游戲是繼續不下去了。

為了粉飾太平,眾人又擺出更加積極的態度去參與別的游戲,看起來異常的熱鬧。

一直玩到過了子時,眾人才丟開手,獵戶帶著大家去高處看村中富戶們放的煙火炮仗。

“張家的煙花最大最好看,還年年都不一樣,等著,馬上……來了!看那邊!”獵戶伸手指著村裏的一個位置,果然,沒過一會兒那處便升起了璀璨的煙花。

如此了如指掌,一定在過去的許多個團圓夜中眺望過別家燈火吧。

獵戶主動請纓,跑去把邱靜歲買的煙花搬了出來,興高采烈地跟大家點放煙花,跟個小孩子一樣。

而賣花女又何嘗不是,明明害怕,眼睛裏卻藏不住歡喜和好奇,甚至躍躍欲試地想去點燃一個玩玩。

村裏慢慢安靜下來,煙花也逐漸銷聲匿跡,在漆黑夜空的映襯下,熱鬧過後更顯寂寥。他們的話越來越少,最後一股腦把存貨放完後,便也收了東西,回屋各自休息去了。

這天過後,陸司懷倒如往常一般,對邱靜歲沒有疏遠也沒有更親近,邱靜歲如釋重負,也就將那件事選擇性忘在了腦後。

時間大概過去了半個月,快到元宵節的時候,有一天,賣花女突然就沒了音信,不再過來做飯了。

邱靜歲去問獵戶,但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就知道他也不清楚原因。

後來也是獵戶最先坐不住,跑去村裏詢問,結果不到中午就神魂失守地回來了,他呆呆楞楞地坐在門口,雙手抱頭,痛苦萬分的模樣。

正在水缸前洗筆的邱靜歲看到了,問他出什麽事了。

獵戶苦笑著擡頭回道:“她定親了,過幾天就要嫁去龍崗村。”

“怎麽這麽突然?”邱靜歲驚訝地問。

“怪不得,年三十那天,她說自己有婚約,我還以為那是之前的事,沒想到還作數。”獵戶又抱著頭開始痛苦。

不對,賣花女品性純良,如果真的身負婚約,又怎麽會對獵戶情意綿綿,一副情絲難斷的樣子。

她去廚房找到勉強頂班的王羽仁,悄悄拜托他去村裏看看賣花女怎麽樣了。

王羽仁一臉為難,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他一個男人去窺視女子總是不大好,邱靜歲好說歹說,軟磨硬泡了好久才把他說動。

這一去就是大半天,邱靜歲無心他事,又嫌坐在門口受凍,只好呆在屋裏,無數次出門去看人有沒有回來。

日落月升,邱靜歲蹲在院子裏給雪薇熬藥的時候,王羽仁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獵戶沖上前去,想問又不敢問。

邱靜歲把王羽仁拉到廚房,問:“怎麽樣,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唉,真叫你說中了,”王羽仁嘆氣,“我看這門婚事,她八成是不願意的。”

“何以見得?”邱靜歲心中一驚,忙追問。

王羽仁說自己看到賣花女被她大伯家關在屋裏,吃喝都要人進去送,即便要出來方便都有婦人跟著,一副怕人跑了的模樣。

那賣花女出來的時候,王羽仁看見她哭的滿臉通紅,眼中已經沒了生氣。

“這不是擺明了不是自願的麽,說是成親,誰知道到底是去幹什麽。”邱靜歲一打掌心,緊皺著眉思索片刻,突然擡起頭,用期待的眼神看向王羽仁。

王羽仁退後一步:“幹嘛?你想幹嘛?除非大人點頭,否則我不可擅自行動。”

邱靜歲瞇著眼看他:“這可是你說的。”

王羽仁堅定點頭,接著就看邱靜歲轉身就去了陸司懷那屋。

他拍著腦門:“差點忘了……唉,算了,我還是自覺點吧。”

次日,鳳凰村。

周家大門被敲響,一個臉上綴滿了小痣的中年婦人慢慢打開一道門縫,看見門外是一個愛傳閑話的同村大姨,心下立刻生出些厭煩,但想到丈夫的囑咐,又不得不擠出笑臉,問:“大姨,您找我有事?”

來人將瘦骨嶙峋的一只手拍上大門,露出滿嘴黃牙,嗓門大的驚人:“沒事兒就不能來了?我說,你們家這兩天老憋著不出門是怎麽回事?”

“大姨,”周家婦人做出一副憂心的樣子,“家裏大的小的都染了風寒,怕過人,都沒敢出去,您也趕緊回家燒上火驅驅寒,省得來我們家門口走這一遭再過了病氣,您看您年紀這麽大了,可得小心。”

黃牙大姨不屑地伸出腳踩上周家的門檻:“別看我年紀比你大,可沒你這麽精貴,我自小就少生病啊災啊的,我看你們這病都是悶出來的。”

“大姨,您到底來幹什麽來了?”周家婦人沒了耐性,又問了一遍。

“哦,這不是,村頭來了個老先生,算命算的特別準,人家說往常看一次都要一二錢銀子,但是他算出最近自己有點小災,現在正在給別人免費看手相驅災呢。”黃牙大姨說話的時候,有唾沫飛濺出來。

周家婦人嫌棄地捂了捂嘴,又問:“有這麽準?”

“那可不,”黃牙大姨兩眼一豎,“老李家小子去看,什麽也沒說呢,人家就看出他幹的是見金見利的活,那小子可不是在鐵匠鋪給人家當學徒?再有王老三去看,人家說他前頭沒過兩個孩子,他都多大歲數了,這事除了咱村裏的老人,估計都沒有知道的,你說他道行多深啊,這可是再準也沒有的了。”

這麽兩樁現成的事擺出來,周家婦人可就狠狠動心了,畢竟她二女兒要出嫁,三兒子要定親,都在這一兩年內,要是真的這麽準,可得去看看,不然萬一婚事不好,不是耽誤了孩子一輩子?

如果說這會兒只是非常意動,那黃牙大姨接下來的話就徹底催動了她的心。

“就擺一個時辰,那邊已經堵的烏泱烏泱的了,這會兒再不去就晚了。”黃牙大姨道。

“喲,這我可得過去看看,大姨,謝謝你來叫著我,我去把倆孩子喊過來。”周家婦人說著就關上了門,趁著丈夫在午睡,悄悄把倆孩子牽了出來,叮鈴哐當地往村頭跑。

慢慢地,黃牙大姨就被落在了身後,等看不見人影後,大姨從懷中摳出一兩銀子,喜滋滋地親了一口,又揣好,佯裝跟不上的模樣,遠遠跟在她們身後。

周家婦人趕到村頭,果然見一位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卦師正坐在那裏給人看相。

村民們圍得是水洩不通的,就算本來還疑心著,一見到這副場景,周家婦人也只剩急切了,她一手拽著一個孩子,死命往裏擠。

“哎喲”聲不斷響起,周家婦人才不管擠到了誰,她只盤算著不能耽誤自己的孩子。

頂著其他人嫌棄的目光,周家婦人湊到卦師面前,諂媚地笑著:“老神仙,麻煩您老給看看我這倆孩子。”

卦師似乎很是不喜她這般粗魯的模樣,但看了一眼那兩個孩子後,卻臉色一變,丟開眼前這位村民的手,不由分說就去拉那周三郎的手。

周家婦人心裏突地一跳,已有不好的預感,沒等卦師看上一刻半刻,就忍不住出聲問道:“老神仙,這孩子的運途看起來還順當吧?”

卦師沒答話,又叫周家二姑娘把手伸出來看看。

待看過兩人手相後,卦師面色凝重地沈默著不說話。

這可急壞了周家婦人,她連聲出言詢問,卦師搖著頭開口:“手,含兩儀三才之道,其大蘊天地,其小納五臟六腑。你這女兒的姻緣線短而雜亂,月丘太過隆起,都不是好征兆。小夥子雖然姻緣線長,但是手正象休囚、混濁,恐怕以後也有大災啊。”

“啊?”周家婦人心都涼了,顫著聲音問:“那怎麽辦啊,我苦命的兒女啊!”

哭嚎了一陣,顧不得別人看自己的笑話,她一抹眼淚,不死心地問:“那有沒有什麽破解之法啊,老神仙,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您就救救這兩個孩子吧,要是他們出了點什麽事,我也不用活了!”

“這……”卦師面露難色。

周家婦人以為是要錢,想到家裏那個即將要出門的侄女和即將到手的銀子,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道:“需要多少銀子您直說,只要我家有,一定給,無論如何也得給我的孩子們消了災才行!”

卦師卻擺手搖頭道:“倒不是錢的事,只是破解的法子太難,怕你們找不到合適的人。”

在對方的再三催促下,卦師才吐露道:“須得找一個屬兔的未出閣女子,叫她於逢十的日子,比方說今天,帶著兩個孩子門口的一抔土,撒到一個越熱鬧越好的地方,叫眾人沾走他們的壞緣,方能化解一二。不過,這沾手的女子,也難免沾帶上一些。”

“屬兔,誰屬兔?你家孩子屬兔,幫幫她哥哥姐姐吧!算嫂子求你了。”周家婦人立刻拉著旁邊一家的手哭求。

那人忙不疊甩開手:“你沒聽老神仙說會沾帶上不好的東西嗎?你眼裏就有你自己了,我們小慧難道不喊你一聲大娘?你真狠的下心讓我們小慧幹這樣的事?”

其他村民都紛紛退讓開來,羞得周家兩個孩子恨不能挖個地縫鉆起來。周家大娘見無人相幫,猛然想到自家那個侄女好像也是屬兔的。

“對,沒錯,前幾天還對過歲數屬相……”周家婦人喃喃地說著,又想到過不了幾天她就要出門子,可萬萬等不到下一個逢十的日子,於是著急忙慌地立時拉著兩個孩子就往家走。

村民們自然要背著議論一番。

“沒良心,賣侄女,可憐那周大丫,以後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

“是定了龍崗村那個牛家嗎?”

“可不是,牛家那孩子,太窩裏橫了,那婆婆又能磋磨人,聽說前頭有過一個童養媳,才長到十三歲就被活活打死了,聽說下葬的時候,瘦的就剩皮包骨了,滿身青紫,找不出一塊兒好皮。”

“哎喲,真有這麽怕人的事?”

“我表姐嫁到他們村了,我聽她親口說的,還能有假。”

“天可憐見……”

等村民們議論完,想要繼續請卦的時候,那老神仙卻已經收起了家夥什,說時辰已到,自己該回家了,便慢慢悠悠往城裏的方向離開了。

不管眾村民如何抱憾不已,卦師即段山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看事情會如何發展了。

賣花女也就是周大丫,她本以為自己將會被關在周家,一直到出嫁的那一日,不想自己那個刻薄的大娘出門一趟,回來後就著急忙活地拿著一個籃子,叫她跟自己去一趟鎮上把土倒在客來酒樓門口。

賣花女不明就裏地被大娘不由分說地推出大門,離開前她經過西屋的時候,還聽見裏面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

她不是沒有想過逃跑,可是這幾天自己吃不上睡不好,身體消瘦,那裏是富態有勁的大娘的對手,早知道如此她一定積攢些力氣,奮力逃生。

心死地跟著到了鎮上,賣花女羨慕地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年輕女子們,她們看起來又快活又自由,而她呢,即將嫁去的,是個比拔舌地獄還要可怕的地方。

正絕望地往酒樓走,賣花女卻註意到了道上一個女子穿著的一身冬襖十分眼熟。

她略一回想,便記起那是大年三十那晚,曾經在邱小姐等人處穿過的那件。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熟悉的身影,等對方慢慢轉過頭來,心中不住狂跳。

是邱小姐。

“快點走。”大娘走的飛快,幾乎要把她拽倒,她知道這只是為了在大伯醒來之前把她帶回去。

她想張口呼救,但又害怕給邱小姐帶來麻煩,但是她的眼神將自己的害怕、祈求、卑微全部展露無遺。

她眼睜睜看著邱小姐帶上幕籬與她背向而去。

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賣花女幾乎要站立不住。

“有大戶人家在送粥送菜,快走快走。”

就在她燃起希望又陷入更深的絕望之時,賣花女看見對面一夥乞丐喊著同伴往她這邊走來。

那夥乞丐橫沖亂撞,直直跑向她們,大娘因為嫌棄撒了她的手,側身避讓。

一只手牽住了自己的手腕,賣花女被一個自己也沒有看清長相的人拉著往城門方向奔去。

她看著那人的背影,眼淚忍不住噴湧而出。

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鎮,跑向陌生的荒郊野外,但是她卻一點兒也不害怕。

周家大娘嫌棄地拍拍剛才被蹭到的衣服,大聲咒罵了幾句,眼神去尋侄女,但找到滿腦門是汗也沒找到。

“這死丫頭去哪兒啦?讓我逮到了打不死你!”周家大娘又害怕又著急,歇斯底裏地喊叫著。

郊外。

賣花女看著眼前邱靜歲、王羽仁等人,二話不說跪下來就磕頭,每一個都結結實實的,沒幾下就見了血。

拉她逃出來的蓬頭垢面的“乞丐”獵戶,也立刻跟著跪下來磕頭。

邱靜歲硬把賣花女拉起來:“能救你出來非常不容易,估計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現在你的命運握在你自己的手裏了,以後怎麽走我給你兩個選擇。”

“你跟著我們回去,以後在我身邊做事,吃喝穿是不用太擔心。”邱靜歲說。

獵戶身子直起來又塌下,來回反覆,估計是想說什麽,但最終又什麽都沒說,只是凝視著賣花女的側臉,等她的答案。

“第二個選擇是,從此我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你愛怎麽樣怎麽樣,選擇你以後要過的生活。”邱靜歲說完,看她,“你選吧。”

賣花女含淚笑了,只能說是寡淡的臉上綻放出光華,她幾乎沒有猶豫,伸手握住了獵戶寬大的手掌,不用說話眾人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我我……”獵戶結結巴巴地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憋出來一句,“我以後一定對你好!”

賣花女又堅持著鄭重磕了三個頭,與獵戶相攜走遠,他們走的方向卻並不是鳳凰村。

邱靜歲目送他們越走越遠,等完全消失不見時,才有所釋然的樣子,對王羽仁道:“走吧,大人還等著我們覆命呢。”

“大人怎麽會關心這種小事……”還不都是因為你上心,大人才會仔細謀劃,王羽仁默默吐槽。

在別人的地盤上幹這種事,要是不快點轉移陣地,早晚會被扒出細節的,所以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啟程上路,大概走了十幾天的樣子,來到了府城住下。

邱靜歲經常出門打聽鳳凰村的消息,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年月丟失個把人實在太正常不過,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大家引以為新聞,她過了很久都沒有聽到過任何傳聞。

追霄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剛好就被陸司懷派了任務,消失的無影無蹤,又過了半個月,飛蜓也被差了出去。

雪薇的傷恢覆的不好,好像會留下隱疾,邱靜歲十分擔心,但是雪薇卻並不把自己的健康當做一回事,她是鐵了心要報仇,根本不把自己的命當成是命。

不是沒有勸過,但這世界上不存在感同身受,邱靜歲無法想象她小時候那一晚受到了多大的刺激,留下了多麽深刻的陰影,或許對她來說,有些事就是超出生命的重要吧。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邱靜歲後面就沒有再勸過雪薇。

有一天,陸司懷把她和段山叫了過去,說有事同他們說。

段山躬身一拜,道:“大人請講。”

邱靜歲也略帶好奇地看著陸司懷,想知道他要說什麽正事,表情這麽嚴肅。

“公冶芹,他很可能還活著。”陸司懷道。

段山像被燙到了一般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喊出口的聲音都變了調:“活著?他怎麽可能還活著?不是已經一把火燒的幹幹凈凈了嗎?”

邱靜歲的震驚一點兒也不比他少,但畢竟跟公冶芹無甚交集,總不至於激動成這個樣子。

“是屬下失禮了,請大人勿怪。”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太過激,段山終歸還是個有歷練的人,很快冷靜下來並告罪。

“大人,是如何得知的?”邱靜歲還算鎮定地問詢。

“記不記得青竹說他去京城找的人叫什麽?”陸司懷問。

“是……”邱靜歲回憶著,慢慢道,“叫十兩?”

“嗯,”陸司懷提筆在宣紙上寫下這兩個字,又在後面補了一個字。

他一只手把紙翻倒過來,邱靜歲和段山異口同聲地念道:“芹。”

十兩。

芹。

十兩一斤不就是芹字嗎!

好忙好忙好忙……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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