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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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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

面條香味撲鼻,還加足了料,看上去十分可口。帶著戒備,安諾顏並沒有起筷,她裝作不經意地問起,:“剛剛是誰來找你?”

“沒有,沒人來過。”葉梓宸低頭吃著碗裏的東西,臉上淡若清風,“怎麽,你希望誰來?”

“我以為我被你的人擄來,警察找上門來了。”

葉梓宸笑了笑,“你前後失蹤不到三個小時,警察怎麽會這麽快知道你在我這?”

安諾顏脊背一涼,嘴角抽了抽,也附和地笑了笑,“也是。”

桌下的手在滲著汗。

“吃啊!”他擡頭。

“哦。”安諾顏拿起筷子,挑了個看起來最不容易有“毒”的午餐肉,咬了一口。

她低著頭,看似極其“認真”在吃著,一縷頭發垂了下來,她把頭發別到腦後,碗裏彌漫的熱氣把她的臉,蒸得紅撲撲的。葉梓宸看了幾秒,垂下頭繼續吃面,他的左手有節奏地在桌面上,一下下地敲著。

安諾顏吃著肉,迷迷糊糊間只覺得一陣困意不斷從腦海裏襲來,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好像陷入一團迷霧中。緊接著她手中的筷子滑落下來,人趴倒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葉梓宸看著她倒下,把她抱起來,放到床上。

安諾顏雙眸緊閉,長長的睫羽輕顫著,睡得十分安詳。他幫她把被子蓋上,手輕撫著她的臉龐,愛憐,苦澀。黑眸深邃如星海。

“我怎麽舍得傷害你……”周遭寂靜空寥,只有他悲涼的聲音。

他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這個地方他不能再繼續待下去。其實在很早之前就該走了,只是牽掛和不舍始終羈絆著他,讓他不能放下這裏的一切,心無旁騖地離開。

所以哪怕他的身份被揭穿,哪怕知道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他還是想靜靜陪在她身邊,默默守護著她。下雨,她沒帶傘,他就把自己的傘放在門邊,讓她拾去,自己冒雨離開。夜晚,她打不到車,他就預約出租車到指定地點,等車子到了,他就取消訂單,被司機“問候”了八輩祖宗。電影院,她被困在洗手間,他就幫她把鎖撬開,怕被她發現,又匆忙離開。

他為她做了很多事,可是她一點都不知道,甚至到了今晚,她還很怕自己。林叔說,告訴她,也許她會感動不已,也許她會接受自己。

但他知道,她不會。

他不敢問,不是因為怕她由憐生愛。他怕的是,他說了,她會親口告訴她,她有多愛那個男人,掐滅他最後一點的希望。與其讓自己再傷一次,那就閉口不提,這樣她也不會因為愧疚,有心裏負擔了吧?

之前警方那邊接到有人舉報,知道了他的身份,也請他做了筆錄,看似沒什麽疑點。但是如果再繼續追查下去,沒人能保證當晚是不是有人在那家酒店見過他。雖然劉海生的死不是他直接導致的,但是多多少少他也脫不了關系。所以林叔才迫不及待催促他離開。

今晚是他留在中國的最後一個晚上,也許也是最後一次見她,這麽近距離看著她,從此天涯各一方,所以他自私地對她做了催眠。

對不起,我又傷害了你一次。

他握著她的手,一股濕意緩緩溢出了眼眶。

窗外殘餘著稀薄的星光。葉梓宸彎下腰,在她唇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

韓牧澤和淩風,淩興見屋內燈已熄滅了,從外面翻墻進來,三個人借助著房子外面的輔助物,偷偷爬上了二樓。

淩興和淩風下去一樓找,韓牧澤在二樓找。他在黑暗裏摸索,從客廳,直達主臥。他輕輕旋開門,從門縫裏望去,裏面空無一人。

他開門進去,床鋪整潔幹凈,哪有睡過的痕跡?

韓牧澤又去其他兩個客房查看,不僅沒看到諾顏,連葉梓宸也不見了。

奇怪。

正疑惑著,淩興和淩風上來了,兩人搖搖頭,也是一無所獲。

淩風說,“就看到一樓的傭人房裏有一個老頭在呼呼大睡。”

不可能啊,他們三個人,六只眼睛整晚盯著這棟房子,根本沒看到有人從這裏出來過。

韓牧澤又親自下去一樓找了一圈。確定沒有發現後,又折回二樓,那間主臥。

難道問題出在這?

三個人仔細看著房間裏面的布局擺設。淩風旋了旋桌上放置的物品,看看有沒有機關暗門什麽的。淩興幹脆掀開床上的被單。

韓牧澤掃了眼四周,墻上的書櫃引起了他的註意。這間房是現代家具的擺設,而這個書櫃卻古老中式,放在這明顯有些格格不入。

他走過去翻了翻那些書,沒看到異常,又擺了回去,隨手拉開書櫃下的一個抽屜。就在這時,書櫃忽然動了,整個書架一分為二,往旁邊移開!

淩興驚呆了眼,這家夥還在下面還裝了密室?韓牧澤拿出手機撥了一串號。

書櫃裏面是一個通道。三個人從這個通道走進去。通道下面別有洞天。一個長長的樓梯下,竟然還有一層樓。這應該是最底下一層,難怪剛剛警察過來搜人,沒有找到!

客廳還亮著燈,三個人互相使了個顏色,各自找了個掩護的地方,客廳的盡頭有個房間門關閉著,安諾顏可能就在裏面。

韓牧澤打了個手勢,兩人點頭,撚手撚腳,哈著腰躲過去。

“你們是誰!”一道喝厲聲穿破寂靜的夜。洗手間門口不知何時,突然冒出了一個人。

“我來收拾他!你們進去救人!”淩興手撐沙發,縱身一躍,跳了過去。

韓牧澤,淩風同一時間沖向那個禁閉的房間。韓牧澤一腳踹開。

葉梓宸聞聲,錯愕地從床邊站了起來,看向門口。淩風直接一拳招呼過去。葉梓宸避閃不及,人往一旁傾去。

“顏顏,顏顏!”韓牧澤扶著安諾顏坐起來,他的面部緊繃,額頭全是細細密密的汗。

安諾顏雙眼緊閉,全無反應。

“你TM對她做了什麽?!”韓牧澤暴怒。

“讓我看看。”淩風握著安諾顏的手腕把了下脈,又探了探她的額頭,“她沒事,只是被催眠了。”

韓牧澤猩紅的雙眼仿佛要把人吞噬,他扭頭看著旁邊的罪魁禍首,放下安諾顏,走過去一把把葉梓宸從地上揪起來。一個拳頭落下,被葉梓宸揮手一劈,側身躲過。他膝蓋狠狠撞向韓牧澤的腰部,韓牧澤擰了擰眉,一腳掃到他腦袋上。

兩個人扭打到一團,勝負難分。最後葉梓宸朝他揮了一拳,被韓牧澤順勢抓住手,反手扣在墻上。

韓牧澤手肘狠狠地,不斷地朝他後背撞……

葉梓宸吃痛得臉部扭曲,而韓牧澤卻沒打算這麽放過他,他把他摔到地上,一腳跪在地上,抓起他的衣領,一個拳頭又要落下,被後頭的淩風及時拉住,“再打就出人命了,警察快到了,讓他們來處理吧!”

葉梓宸用力推開韓牧澤,踉蹌跑了出去。

韓牧澤:“我去追他,你幫我看著顏顏。”

車道上。

葉梓宸開車一路140碼的時速狂奔,而後頭的韓牧澤踩足油門,窮追不舍緊跟著他,他的車頭不停撞他的車尾,連撞了幾次,車後的保險杠都凹了進去,葉梓宸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夜深人靜,路上已經沒有行人,只有偶爾幾輛載客的的士路過。大家看著兩輛車不停追逐,撞擊,又疾馳而去,不免多看了幾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兩輛車追逐了好幾條街,很快,就看到幾輛警車,也跟了過去。一輛緊跟著一輛,尖銳的警笛聲,劃破夜空,最後也消失在大家視野裏。

“怎麽回事?在抓通緝犯嗎?”一個乘客在問司機。

“這麽大陣仗一定是了,估計還是重犯,不然怎麽追這麽猛。”

葉梓宸看了眼後視鏡,油門一踩到底,拐進一個崎嶇的道路上。韓牧澤也加大油門跟過去,後面的兩輛警車已經超過他的速度,緊逼在葉梓宸車後。

幾輛車在道路上橫橫撞撞。不遠處就是一座天橋了,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他還在往前開,找死麽?

韓牧澤神色肅穆,瞟了眼車上的時間,03:18分。

而葉梓宸的車子已經逼近天橋,後面的警察也逐一跟了上來,眼看他避無可避,即將被包圍住。然而不可思議一幕出現了——葉梓宸的車在靠近天橋時,忽然加大馬力,好像一心求死似的,以疾風迅雷之勢,直沖而下!!

旁邊的警車立馬剎車停住,那些警察一個個都沒反應過來。

韓牧澤把車停下,也跟著下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橋下死一般的沈寂,只有微風吹過湖面,蕩起的層層漣漪,可哪裏還有車子的影子?

“馬上通知救援隊!”韓牧澤聽到那個領隊的隊長在和收下的人說。

經過幾個小時的打撈,警方終於把車子撈上來了。但是卻沒有找到葉梓宸的屍體。警方猜測他應該是被江水沖走了。這裏江水水流急,他估計已經兇多吉少。

對於綁架安諾顏一事,林叔和他兒子最終向警方自首,承認一切都是他們自己幹的,葉梓宸並不知情,安諾顏也出庭作供了,不過這些都是後來的事情。

而警方先前追查劉海生的案子,雖然有目擊證人證實當日案發曾經在酒店見過葉梓宸,但卻無直接證據證明他與這件案子有關,況且現在嫌疑人已經死了,警方那邊沒法再繼續追查下去。

葉梓宸曾經在安諾顏昏睡時,塞了一張紙條給她,上面寫著345。安諾顏看不懂裏面的意思,她把這事告訴了警察,看是否對案情有幫助。警察最終證實,這上面的數字與案件無關,不過他們也不懂這串數字代表什麽特殊的含義。

也許,只有死去的葉梓宸才能解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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