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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巖?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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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巖?揍一下!

眾人目光如炬,紛紛投向後門口的姜明月。

被架到火上沒辦法,姜明月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對講臺上的人揮手:“大家好。”

這反應有點呆,大家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是沈序笑了一下,穿過眾人牽她的手:“我們走吧。”

是誰說過,人這輩子,圖的不就是幾個瞬間嗎?

姜明月臉有點發熱,她彎手指回應沈序,只覺得此刻無限被延長,周圍的嘈雜聲音都被自動屏蔽掉。

此刻她只能感知到沈序掌心的溫度和身上凜冽梔子花香。

特別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好像確實能聞到他身上與眾不同的味道。

據說這是基因選擇。

吃完飯兩人一起去商場給陳也選結婚禮物。

姜明月打算選個實用點的東西,思來想去最後走進了一家奢侈品店。

其實送女孩兒東西是很簡單的,不熟悉就送公仔口紅,了解喜好就送包包鞋子,但作為結婚禮物,總歸要隆重些。

姜明月聽銷售給她介紹店裏新到的一款托特包,黑色格紋款,很符合陳也灑脫的氣質,而且很大方便裝東西,平時裝裝電腦文件什麽的完全沒有問題。

“就這個吧。”

她被銷售說得心動,幾乎是馬上就定下這款包。

銷售看她容易被說動,立馬又拿來另外幾款過來:“要不要為您自己選一個呀,這兩款白色荔枝皮的非常符合您清絕的氣質。”

銷售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介紹完包包後又跟她套近乎:“姜小姐,其實我也是您粉絲呢!長夢我每期都看了!”

“我手機存了你好多視頻呢,這個包剛到的時候我就想背在您身上得多好看啊!”

她誇得走心,最後又回扣主題。

明明知道極有可能是銷售套路,但姜明月偏偏就吃這套。

她背著白色的皮包在鏡子面前轉了一圈,想起自己確實很久沒有給自己買禮物了。

“好吧,這個我也要。”

包包一上肩膀後姜明月簡直舍不得再拿下來。

“好嘞姐,我去給您開發票。”

銷售喜笑顏開,這兩款包都是接近六位數的售價,她能拿到不少提成。

見銷售拿東西去收銀臺,沈序很自然地遞銀行卡過去。

結果被姜明月一把按住:“你這樣顯得我專門喊你來付款一樣。”

姜明月把他的卡拿回來,她明明想喊沈序來參謀一下的,結果選上頭完全沒有問過沈序的意思。

但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都不該由人家沈序付錢。

“這個禮物不算我們一起送的嗎?”

沈序問她。

也可以。

“那你付陳也這個,我付我這個?”

姜明月把自己要買的包拿到手上,剛想說送陳也的包錢兩人AA,但話到嘴邊怎麽也說不出來。

多見外啊。

可她跟沈序的關系有到這種能隨隨便便為她花十幾萬的程度嗎?

她還在糾結,沈序就已經拿出另外一張卡遞給銷售付款成功了。

“新年禮物。”

他說。

姜明月剛想算還有多久過年,沈序就再次補充:“補跨年那次。”

好吧。

“那你起點就這麽高,下次得送什麽才能超越這次啊?”

姜明月得寸進尺。

結果沈序真站在原地認真思考了一下:“我覺得你需要一輛車。”

“我不想學開車。”

姜明月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以至於她完全沒抓到這句話的重點。

“我會給你配司機。”

沈序說。

“有時候真想跟你們富二代拼了。”

姜明月咬牙切齒,但很快她把頭發捋到耳朵後嘿嘿一笑:“其實我最近也挺有錢的。”

有十幾萬存款和願意花十幾萬買東西是兩個概念。

她最近手頭上確實很是寬裕。

“嗯?”

“我…”

姜明月正要解釋,就接到房屋中介的電話。

“姜小姐,所有手續都已經辦理齊全,買家也都聯系好了,只是您父親一家還不願搬離,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辦。”

房屋中介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為難。

他們當然有自己的手段,不管是明的還是暗的,但姜巖在房子裏言辭鑿鑿說自己是戶主的親生父親誰敢趕他出去?

這種有血緣關系的老賴處理起來很麻煩,稍不註意自己反而兩頭不是人,所以房產中介特地打電話來問她。

姜明月聽見電話那頭傳來吳玉琴的大吼大叫和姜玉的哭喊聲,心裏無比暢快,她本來想直接讓房產中介代替她處理了就是。

但這樣一出好戲,她怎麽也得回去看看。

“我馬上過來。”

她說。

姜明月跟沈序說了事情原委,沈序明確表示自己不參與,只是送她過去,於是姜明月同意了。

到姜家的時候,隔著老遠,姜明月就看見姜巖坐在門口,橫眉冷眼地看著一幹房產中介的工作人員,時不時大聲放話:“戶主是我女兒,你們誰敢趕我?我住了幾十年的家,還輪不到你們來做主!”

他當了幾十年老師,說話時總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底氣十足。好像面前的工作人員是他學生,就該低眉順眼聽他教誨。

工作上他作為正教授,學生為了學分不敢反駁他,在家裏姜玉姜成一不敢忤逆他半個字。吳玉琴也捧著他,從來都是溫聲細語附和他。

姜巖生生活成一個土皇帝,覺得自己說話多有分量一樣。

姜明月走到他面前,姜巖擡頭看了她一眼,以為她是回來道歉的。

因為姜明月向來如此,情緒上頭氣極做些沖動的事,沒過多久又心軟然後自省服軟,這麽多年了,總是如此。

可這次姜明月只是冷眼看著他,一句話不說。

從未有過這樣陌生的神情,姜巖也有點不適應。

如今不管從道德層面還會現實層面,他都屬下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哼了一聲,做出極大退讓的模樣:“明月,這次爸爸也有錯,但你讓爸爸當眾下不來臺,實屬是不應該。我們相互道歉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又是對錯兩半分,一如往常的話術。

見姜明月沒說話,他趕緊繼續道:“以後爸爸盡量不幹涉你的選擇了,你喜歡沈序就跟他在一起好了,現在你讓這些人趕緊離開。”

終於落到重點。

可姜明月只是冷笑了一下:“你有什麽資格管我?”

姜巖被這語氣怔住,以前姜明月再氣極的時候也從未用過這樣的嘲諷語氣。

他看面前的姜明月,不知不覺以前自己跟前豆丁大的小姑娘已經變成了大人,姜巖驚覺自己對這樣的姜明月有些陌生。

確實,這些年來他從未仔細看過她。

姜明月總是和過客一樣,偶爾回來家裏一次,又很快離開,以至於他對姜韻的愧疚和對姜明月的父愛很快被消磨殆盡。

再加上姜明月這張與姜韻極其相似的面容,讓姜巖看得更是心驚,他倉皇低下頭,還是想找回一點自己作為父親的尊嚴:“怎麽跟爸爸說話呢?”

他語氣嚴肅。

可姜明月聽到這句話後卻直接笑彎了腰:“原來你知道你是我爸爸啊?我以為你忘記了呢?”

“你聽信姜玉汙蔑我的時候,你怎麽不記得你也是我爸爸?其實你知道姜玉在說謊的對吧,你只是不願意相信自己用心嬌養出來的寶貝是個滿口胡話的撒謊精。”

“在我和姜玉對立的這麽多次,你明明知道每次爭端都是姜玉挑起的,但你從來都沒站在我這邊過,一次也沒有!你甚至還來質問我為什麽和她爭寵?”

多好笑的笑話。

姜明月在心裏積壓了這麽久的委屈,她總想著攢夠勇氣,和姜巖坐下來好好聊聊。

卻沒想到最後會在這樣一種情況以這樣的語氣說出口。

姜巖別的沒教給她,但拿捏對方痛點然後用語言將它變成棍棒的方法確實學了個十足。

“你為了錢娶我媽媽,踩著她上位,最後又偏覺得自己哪裏都不如她,她哪裏都看不上你。”

“可你窩囊啊,離了我媽什麽也不是,就只能找個身無依靠的菟絲花捧著你騙你哄你。”

“你說什麽?!”

姜巖氣得發抖,特別是在這麽多外人面前,他想起當時在退休儀式上的窘迫,更是要站起來打姜明月。

可姜巖年老體弱,姜明月卻正值壯年。

她一把按住姜巖的肩膀:“閉嘴!”

“還有你。”

姜明月隨手撿起一把傘指向二樓的吳玉琴。

吳玉琴的兩個子女就依偎在她身邊,所以她比姜巖要多幾分底氣。

她現在也不裝什麽慈善後母了,漏出獠牙對姜明月惡狠狠道:“你今天要是把我們趕出去,我們就去網絡曝光你!去法院告你!”

“就是!”

姜玉也附和:“你這個女瘋子!”

姜玉和姜明月鬥智鬥勇這麽多年,也就這句話說對了。

“隨意。”

“你還不知道你前夫馬上就要出獄了吧。”

姜明月說話語氣緩慢,大有淩遲的感覺,像鈍刀在傷口來回摩擦。

吳玉琴的前夫曾因過失殺人入獄,被叛了很多年有期徒刑。

而吳玉琴告訴他姜成一是他的孩子,讓他自願簽下財產轉讓書,自己帶著這些錢風光嫁給姜巖。

“怎麽可能?他至少還要被關十年!”

吳玉琴臉色突變。

她這個丈夫常年酗酒家暴,在他入獄前,吳玉琴曾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

姜明月用傘尖點地,塑料柄觸碰瓷磚的聲音生硬但均勻有節奏。

如同噩耗來臨的腳步聲。

她笑:“我給他請了最好的辯護律師。”

“你猜,如果他知道你不僅給他帶綠帽子,還揮霍他的錢財,等他出獄後會怎麽回饋你們一家?”

吳玉琴這個前夫就是亡命之徒,混混一個,做出什麽都是有可能的。

吳玉琴直接嚇得癱坐在地,大聲哭起來,身上的痛覺如同肌肉記憶般湧現而來,她倒在地上忍不住地抽搐。

姜明月本不想用這樣極端的手段對付吳玉琴。

可吳玉琴千不該萬不該在那個雨夜打電話挑釁她媽媽。

姜明月無數次不再想,如果媽媽沒長期吃些致幻藥,有沒有可能就不會遭遇車禍了。

事實已成,是這兩人聯手造成了姜韻的意外身故。

每每想到這裏她就忍不住想把吳玉琴姜巖千刀萬剮!

姜成一和姜巖沖過來要打姜明月,可房產中介的人圍住他們。

他們被按在地上,仰看姜明月。

姜明月俯視他們,眼神像在看什麽垃圾,她輕輕開口:“不過在這所有事之前,你們先準備準備接受法院調查吧。”

話落姜巖再次血壓升高倒地,屋裏一片嘈雜喊著找藥叫救護車。

而這一次。

姜明月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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