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12月4  19

這幾年經歷了太多

自從淑溫走後，他顯得日益衰老。

曾想去看看淑溫的墓碑

只是他們家的祖墳，外人進不去

只怕她，從不知這世上她還有個哥哥吧？

其實我挺喜歡有個妹妹跟著的感覺。

“那天看見的確實是林茗乙。”

敏之斬釘截鐵的對我說。

或者那天他穿著比較寬大的衣服吧

我心中想

可是你見過一個單薄的人

因為穿寬大的衣服而變成一個胖子嗎？

只怕會越發的顯現出他身材的單薄吧？

“怎麽不像我認識的林茗乙？”

我疑狐。

“呃，難道有兩個？可林茗乙也只有一個吧？

啊我知道了，不會一個叫林茗乙，一個叫林明一吧？”

敏之也跟著不確定起來。

“你確定你當時在民華書店見到過林茗乙？”

“當然不確定。”敏之這回倒回答得飛快，

末了，再加一句，“我又不認識他，可能是我認錯了，

可能是你認錯了，反正我倆肯定有一個人是錯的。

再說當時距離也隔著好遠。”

不，應該不會錯。

我沈默下來。

那天我明明看見林阿姨拉著他的手。

只是他不是他。

那他會是誰？

·

“哥哥！”

“幹嘛？”

“你見過林茗乙嗎？”

“誰？”

“帝南高中的”

“沒見過。”

“你應該見過的，他樣貌很出眾，也是帝南的！”

哥哥高中就讀於帝南。

林茗乙和我同歲，哥哥高三時。他應該才剛進帝南

兩人都在帝南當時

學校新進來一個這麽耀眼的學弟，

身為當時學生會會長的和千輝怎可能不知道，

“我還在中國生活呢，那麽多中國人你看我是不是都認識？

再說你確定樣貌出眾的不是我？”

爸爸你看和千輝這個樣哪裏像個有福之人了？

“討厭你，你就說你有印象沒？”

“沒”

“不能沒印象，林茗乙啊，長得很帥氣的一個男孩，

屬於人群中很顯眼的人，沒聽說嗎？”

“你是在說我嗎？”

“呸！”

。。。。。

那天林茗乙在書店裏運來的新書前停住腳步

他輕身蹲下，慢慢的解開箱子

我走去，也蹲在他身邊，看他解開箱子

他總是這樣，喜歡自顧自的，旁若無人

可我也開始喜歡起沈默地自顧自挨在他身邊的感覺來

他的動作那般漫不經心，隨意得很

卻讓人禁不住被吸引註意，只願能默默註視他

“你認識他嗎？”

當然，我是不可能永遠都沈默的

我問，看著他垂下的眼睫毛

然而卻停下來。

林茗乙擡起頭，靜靜看我，

我分明見他眉微蹙，

“你怎麽會知道哪本書裏有？”

沈默，沈默，每當遇到不願回答的問題，

似乎有的永遠只是沈默。

唉，其實即便沒有問題，恐怕也還是只有沈默吧

林茗乙沈默著，低頭繼續解開箱子

他好看的側臉像一尊冰冷的石像

像距離你很遠的拒絕

當箱子被打開的時候

我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像封塵已久的沈香，揮發了最濃烈的香料後，

只剩下最後沈澱下來的氣息

我終於想起了這個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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