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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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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規

知睿雖然失憶,但是該慫秒慫。拿著鍵盤回到錢佑房間門口的時候,看到錢佑又從房間出來坐在沙發上開始打游戲,小心翼翼地帶著鍵盤蹭到沙發邊,果斷把鍵盤往地上一放,跪在了錢佑面前。

“老婆,不生氣了……”知睿試探地伸出手,要摸摸錢佑的臉蛋。

錢佑手柄按的啪啪響,滿臉憤怒地瞪著電視裏的boss,錢佑操控的人物發生一聲淒厲的慘叫,死掉了。

知睿迅速收回手,跪好,可憐巴巴地望著錢佑。等錢佑從副本出來,尋隙開口:“對不起老婆,我錯了。”

錢佑把手柄一扔,抱臂看著知睿,冷笑一聲:“你沒錯,你怎麽可能錯?你錯哪了?”

知睿看著錢佑紅潤潤的嘴唇,錢佑本來眉眼疏淡,像一副濃淡得宜的水墨圖,可唇上一點嫣紅,卻將這幅雲淡風輕的山水意向硬生生點綴出一分入世的真實。錢佑的唇形飽滿,沒有唇紋,此時微微紅腫,泛著水澤,竟有幾分艷麗。尤其是,這幾分艷麗,是知睿添加上去的。

知睿看得心裏發癢,不由得回想起方才的又輕又軟、仿佛品嘗綿密奶油般的味道,輕輕咽了口口水。

錢佑:“???”

錢佑抓起抱枕砸到知睿臉上,氣得要炸了:“找死是吧?堅持不懈地找死是吧?我成全你,去死吧混蛋!”

知睿不敢反抗,跪著挨砸,及時從作死的邊緣往安全區蹦:“錯了錯了錯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色膽包天,我動機不純,我思想齷齪,我吻技垃圾,我技術不……“

錢佑一把把抱枕呼他臉上,把那張越來越氣人的嘴堵上了:“死吧! ”

知睿把臉上的毛絨抱枕拽了下來,忐忑地望著錢佑:“……我哪句話說錯了?”

錢佑:“……”你還有臉問?

知睿這次連認錯都不敢張嘴了,眼巴巴地看著錢佑洗漱回房間,動了動跪鍵盤跪得發麻的膝蓋。

錢佑站在臥室門前看了知睿一眼,知睿也巴巴地看著錢佑:“老婆,天氣冷了,自己睡覺蓋好被子。”

錢佑:“……你才怕冷,愚蠢的人類,當財神爺跟你一樣!”

知睿:“老婆最棒,老婆晚安。”

錢佑看看知睿膝蓋下的鍵盤,有點納悶:“不疼嗎?”

知睿誠實道:“不疼,已經麻木了。”

活該,怎麽不截肢呢!錢佑最近瞪眼感覺瞪得眼睛都大了一圈:“……別裝可憐了,滾去睡覺。”

知睿扶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雖然面無表情,卻出了一層冷汗,雙膝彎曲,坐在沙發上,小心地伸了一下。錢佑哼了一聲,完全不為這石頭精的可憐造作所動,摔門進臥室,裹被子睡覺。

沒過一會,臥室門被人打開。知睿輕手輕腳關上了門,往床邊走。

錢佑滿心困惑,不知道他又在作什麽死:“你幹嘛?”

知睿有點茫然:“睡覺啊。”

看在他失憶了的份上,錢佑好心提醒:“你的房間在隔壁。”

知睿震驚:“什麽我的房間?我哪來的房間?老婆咱們還沒結婚就分床睡,等結了婚可怎麽得了。”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各回各屋好好睡個覺!錢佑氣鼓鼓地坐了起來,強調:“我們本來就沒睡一起!”

知睿怔了片刻,低聲道:“你還在生氣,我今天睡地板,等你消氣再回床上睡好了。”

錢佑:“……失憶是你妄想的借口嗎?我們什麽都沒發生過!”

知睿如遭雷擊,楞了足足一分鐘,數次欲言又止,最後喪氣轉身,低聲喃喃:“這都沒得手,我這也不行啊。”

錢佑:“……”

知睿自己滾回次臥睡去了,錢佑完全睡不著了。

倒不是下午睡多了,純粹是氣得睡不著。他心裏把恒蔭來回鞭屍半小時,決定爬起來寫個家規。無規矩不成方圓,不立規逆子反天。錢佑打開臥室門,進了書房,開了知睿的臺式機,然後發現,鍵盤不在!

錢佑:“???”

對了,鍵盤拿去跪了,生死難料。

錢佑打開知睿的筆記本,新建了個文檔,然後,千頭萬緒,無從寫起!

“佑佑?”知睿站在書房門口,面無表情地看著錢佑,“怎麽了?”

錢佑看著他就來氣:“寫家規。”

知睿走到書桌旁,站在錢佑身邊,看著空白文檔,沈默片刻後提議:“我來寫?”

錢佑只覺匪夷所思:“我給你立家規,讓你寫?你當財神爺傻是不是!”

知睿退而求其次:“那你說,我來打字。”

錢佑雙手搭在筆記本鍵盤上,對知睿的精力感到不可思議:“你兩天都沒怎麽睡,為什麽不困?”

知睿理所當然理直氣壯:“老婆比命重要。”

錢佑:“……”

錢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去去去,睡覺去。”

幫忙屢次被拒,知睿退而求其次,主打陪伴。抱了兩床被子回來,鋪在了地上:“那,我的小財神爺,我先睡了,晚安。”

錢佑不耐煩地點點頭:“睡你的睡你的,別打擾我寫家規。”

錢佑冥思苦想了一夜,嘔心瀝血寫就家規十戒,寫完之後自己品鑒了一番,覺得以此治家,定能天下太平。他伸了個懶腰,把家規十戒打印出來,決定讓知睿簽個字。好歹留個字據,以後不管是轉世還是失憶,簽過了的家規都不能不認!

時間還早,才早上五點多,錢佑拿著熱乎乎的家規,自得地欣賞片刻,從真皮座椅裏落了地,走到睡在地上的知睿身邊。

知睿睡得很熟,打印機吐紙的聲音都沒把他驚醒。到底是個人類,就算是個石頭精,也受人類肉身本身的限制,做不到如妖如神。睡著的知睿和清醒時差別不大,他本身表情就少,但這幾個月,已經比初遇時表情豐富許多,身上也多了許多鮮活的人氣。

“臉長得還行,”錢佑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知睿的眉毛,知睿的眉毛很濃,有點生硬,摸起來紮手,就像他高挺的鼻梁和棱角分明的臉龐,硬邦邦的,一點都不平易近人,“就是比我捏的差一點。也就睡著的時候招人喜歡。”

忍耐著分享的欲望,錢佑一直等到知睿早上的鬧鐘響起才來到知睿身邊,把腳從拖鞋裏拿出來,踢了踢知睿:“起床,快點起床背家規了。”

知睿綿長的呼吸一攏,睜開眼睛望著錢佑,灰色的瞳孔裏還有些茫然,見到錢佑便綻出光芒來:“老婆早。”

錢佑想收回腳,找拖鞋的時候單腳沒站穩,踉蹌了一下,一腳踩在了知睿胸口。

知睿:“……”

知睿伸手托著錢佑的腳丫,讓錢佑能雙腳站住,自己從錢佑腳下挪了出來,坐起身,伸出另一只手讓錢佑扶著,把鞋穿了。

錢佑穿上了鞋就迫不及待展示自己的長夜巨作,跑到知睿書桌邊拿起家規和筆,高高興興地一把拍在跟上來的知睿胸口:“簽字,熟讀並背誦!”

知睿拿起那張十戒,草草掃了一眼,大清早就開始掛痛苦面具,支支吾吾拖延時間:“老婆,戒汙言穢語、戒舉止浪蕩、戒□□熏心……是不是有點…..我區區人類,你按照聖人的標準要求我是不是……”

錢佑敏銳地察覺到事情不太對,逆子要造反,蠻橫地一擡下巴:“你有什麽意見?”

知睿意見可太大了,但是昨天不敢強硬拒絕,只是磨磨蹭蹭不肯簽:“老婆,如果做不到……”

錢佑目露威脅,猙獰一笑:“做不到就死!”

知睿認真思考:“……死了之後還要守戒嗎?”

錢佑:“……”這就開始找死了?

眼見錢佑態度堅決,毫不退讓,知睿只能開始耍賴:“做不到,肖想自己的老婆有什麽錯?我不要做聖人,我做不了聖人。”

錢佑一拍桌子,怒目而視:“你是不是現在就要死?”

知睿黏糊糊地貼上來摟著錢佑的肩膀,用臉頰蹭錢佑的臉,猛男撒嬌:“老婆,佑佑,我保證什麽都聽你的,不要簽這個好不好?我知道錯了。你可是會法術的財神爺啊,你哪裏需要這麽一張紙才能約束區區人類?”

錢佑被他蹭的臉蛋酥癢,但是完全不受影響,不耐煩地伸手推開逆子的臉:“簽,你以為自己撒嬌會引起財神爺的憐愛嗎?別做夢了,放棄掙紮,快簽!”

知睿被迫正視那張凝聚錢佑一夜心血的家規,終於祭出大招,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面無表情地開始提意見:“那什麽叫汙言穢語?明顯的違禁詞我都不會說的,但是模糊一些的,比如,老婆摸得我好爽,老婆吊我,老婆我們睡吧……之類的算嗎?”

錢佑:“???”

知睿:“你這個家規落地性不強,要讓我落實你的要求,你就得向我明確一下啊,最好列舉一下違禁詞,我保證會遵守你的違禁詞規則。”

錢佑:“……”

知睿:“什麽叫舉止浪蕩?人類之間表達愛情的正常方式為什麽在你看來就是浪蕩?財神爺你歧視人類,我認為這樣不利於人神和諧,建議刪除。”

錢佑:“???”

知睿:“什麽叫□□熏心?首先我這是愛意不是□□,其次熏心是什麽樣的程度?在工作的時候喝口水,就突然想起你嘴巴的味道算不算?”

錢佑:“???”

知睿:“什麽叫嫉妒爭風?你說,我需要嫉妒誰?我需要和誰爭風?我現在失憶了,你把情敵名單給我列一下,我保證在他們面前保持風度。”

錢佑:“???”

知睿:“什麽叫高調炫耀?我開新聞發布會了嗎?我發朋友圈了嗎?我親朋好友知道了嗎?我昨天才發現我手機裏明明有我們倆的合照,結果我手機桌面都不是我們合照,我都這麽低調了!”

錢佑:“那是我不許你設置!”

知睿委屈地直接把紙塞進了碎紙機,在碎紙機的嗡鳴聲中指責:“有這麽偉大的老婆都不能炫耀,我都這麽聽話了,你還讓我戒陽奉陰違!我哪裏陽奉陰違了?!”

眼睜睜看著家規在碎紙機的吞噬下漸漸消失的錢佑:“……”

錢佑花了一夜功夫,有針對性地制定的家規,在知睿的反抗下徹底宣告失敗。

錢佑氣得想殺人!

好好好,這麽玩是吧?就把不要臉徹底擺上臺面了是吧?行,那就別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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