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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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諾邊跑邊問：“怎麽會不見了？他不是在醫院嗎？”
“就是周醫生打電話給我說他不見了。”蕭承面沈似水，“先到那邊再說。”
到醫院的時候周醫生正站在走廊上，一見到他們就著急的解釋：“王先生不見了，一早給他做了個檢查，結束之後王先生說要去廁所，就再也沒出來過。”
蘇諾：“沒有人跟著他的嗎？”
周醫生頗為無奈：“王先生沒有傷人的前科，按照規矩，在確認他有傷人傾向之前，醫院是沒有權利對他進行禁錮或者看守的。”
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老王病房的外面，蕭承走到裏面看，這是單人病房，純白色的房間裏一張床，兩個床頭櫃，靠窗的位置一張沙發一個洗手間，此時，床上的被子亂糟糟的堆著。
“他有沒有換病號服？”蕭承在房間裏並沒發現老王自己的衣服。
周醫生搖頭：“沒有，夜裏把王先生帶過來的時候他不是很配合，我就想今天等他稍微冷靜一點再換。”
蘇諾皺眉，如果老王穿著病服，在外面會顯眼一些，不過也不一定，只要離開醫院，老王隨時可以買身新衣服換上。
“周醫生，醫院有監控嗎？”
周醫生點頭：“有的，我們醫院是全天候24小時監控。”
蕭承看到了一絲希望：“能不能看看？”
周醫生有些為難，蕭承和蘇諾都明白，他們不是警方的相關人員，醫院沒有義務配合他們。
等了一會，周醫生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看吧，特事特辦。”
三人先去了周醫生的辦公室，周醫生說他要去看一個病人，讓兩人在這裏稍等一下。
蘇諾覺得奇怪，問蕭承：“其實，現在老王不見了，為什麽不直接報警？”
蕭承看一眼蘇諾，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蘇諾覺得這個笑容並不是因為開心，有那麽點苦澀和無奈。
“是老王的家裏不讓報警的。”
蘇諾沒明白，仍然不解的看他。
“王家算是大戶吧，他爸很看重社會對他們家每個人的評價，所以……”
蕭承沒有說完，蘇諾卻是瞬間懂了——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
老王這種情況說穿了算是一種因為手術留下的後遺癥，並不是什麽醜事，但老王的家人顯然不這麽想，難怪之前周醫生說老王的治療都交給了蕭承。
心裏不太舒服，蘇諾悶悶的喝水。
“王叔叔是個很成功的生意人，大概也有他們的考慮吧。”蕭承也無奈，老王是他多年的朋友，只能盡自己力量幫他。
蘇諾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周醫生很快回來，帶著兩人去監控室，一進門蘇諾眼睛就花了。
墻上布滿顯示器，每個顯示器上都連接著一塊地區的攝像頭，實時顯示醫院每一處的情況。
“蕭先生想怎麽查？”
周醫生走到桌子邊按了個按鈕，很快，桌子下面滑出一個矮矮的機器人。
蕭承想了想：“先看一下老王從病房出來之後走廊上的情況吧。”
周醫生在機器人上輸入了幾個東西，就看到機器人的腦袋飛速轉起來，還帶著哐當哐當的聲響，蘇諾看著還有點嚇人，讓她想到當年看的某部日本恐怖電影。
半分鐘後機器人停下了，周醫生點了它身上的按鈕，桌面上的顯示器出現了一段畫面。
老王果然是穿著昨天去蕭家的那身衣服，在病房門口站了會，周醫生帶著兩個護士過去，湊過去跟老王說了幾句話，老王點點頭，跟著周醫生走了。
從這段視頻暫時看不出什麽，老王挺正常，跟周醫生走的時候腳步輕盈，沒什麽不對。
蘇諾下意識的看蕭承，蕭承也正好看向她，兩人同時一楞。
“接下來蕭先生要看哪段？”
蘇諾：“能不能看一下老王檢查完出來之後的？”
還是那種操作，機器人的腦袋轉了N個圈之後停下，桌面顯示器上，老王慢慢走著，在一個拐彎處不見了。
“那裏就是洗手間嗎？”
周醫生點頭：“是的，轉過去就是洗手間。”
蘇諾則是覺得不對：“我記得老王病房裏就有洗手間的。”
“是有的，單人病房裏都有獨立的衛生間。”
所以，老王檢查完之後為什麽不直接回自己病房上洗手間呢？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趁著這個機會跑出醫院。
“廁所那邊的監控……”
周醫生苦笑：“在洗手間安裝監控是違法的，所以王先生到洗手間裏的畫面是沒有的。”
蕭承想了想，繼續問道：“能不能把老王在洗手間消失之後到現在每個出入口的視頻調出來？”
蘇諾也是這麽想，起碼要知道老王是不是還在醫院。
看到最後，老王並沒有從任何門裏出去。
周醫生站起身看著蕭承和蘇諾，看起來很是不安：“蕭先生，這次是我們失職了。”
“先不說這個。”蕭承擺擺手，覺得現在追究責任沒什麽意義，“老王來醫院之後有沒有什麽不對或者說過什麽？”
周醫生眼睛往上看，想了挺久，最後搖搖頭：“並沒有，昨天王先生到醫院之後就一直在昏睡，早上醒來後很正常，我們給他檢查他也很配合。”
從幾段不長的視頻看，老王情緒很平靜，跟醫生走的時候臉上還笑嘻嘻的。
“檢查結果怎麽樣？”
周醫生認真說：“跟我之前預計的一樣，王先生的記憶混亂程度加深了，蕭先生，希望幾位盡快做出決定，如果無法找到導致王先生記憶混亂的源頭加以解決，就必須選擇另一種方案，昨天的情況蕭先生也看到了，不知道王先生何時會忽然混亂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想到昨天的事，蕭承立馬出了身冷汗，拿出手機給他媽撥過去，幸好，蕭阿姨和蕭讓今天去他爺爺奶奶那裏了，也已經打過電話給他在外出差的父親，目前很安全。
蕭承松了口氣，讓他媽當心，今天不要回家住了。
周醫生說自己還有個手術，監控室不方便讓非醫院人員逗留，蕭承和蘇諾就跟周醫生告辭了。
兩人沒有立刻離開，打算在整個醫院裏走走，看看有沒有能藏人或者其他能走出醫院的地方。
“老板，你覺得老王會跑到哪去？”
這點蕭承也疑惑，老王的心病是蘇雯，可是沒人知道蘇雯現在在什麽地方，老王即便跑出去，能到那裏去呢？
蘇諾轉著眼珠子，遲疑道：“老板，其實你有沒有覺得，視頻有些怪。”
蕭承不解，看著她。
“老王一開始站在門口，我覺得他並不高興，臉色也不好。”蘇諾小心選擇措辭，盡量把自己的感覺表達準確，“後來周醫生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老王才高興起來的。”
說完蘇諾又想了想，加了一句：“老王去洗手間的時候也很高興。”
蕭承則提出另一點疑問：“老王在洗手間那裏拐彎的時候也有點問題，他似乎招了招手。”
互相一交流，兩人的疑問越來越深，心裏有些後悔當時沒有多看兩遍，說不定能多發現一些什麽。
在醫院轉了一會，除了病人和一些家屬，沒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蘇諾想著去老王家裏或者那間小木屋看看。
“那個人。”蕭承忽然指著不遠處一個人，“是不是周醫生身邊的護士？”
蘇諾趕緊看過去，看視頻的隨意看了一眼，蘇諾不太確定：“我不敢肯定，怎麽了老板？”
蕭承：“我想知道周醫生當時對老王說了什麽。”
蘇諾呆了幾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蕭承信了，心下舒坦不少，跟著他往前面走。
簡單聊了幾句，護士說自己當時確實在周醫生身邊，但並不知道周醫生說了什麽。
“周醫生和王先生說話聲音很低的，我真的沒聽清，不過，你們可以去問周醫生啊。”
想想也是，不過周醫生並沒有特意提起這段話，大概只是告訴他要去檢查一下。
“周醫生認識王先生好幾年啦，你們可以自己去問。”護士說著要走，蕭承喊住她。
護士疑惑：“您還有事嗎？”
“周醫生和老王認識多久了？”
“大概有五六年了吧，王先生和女朋友第一次到這個醫院來看病，就是周醫生接待的，我那時候畢業不久呢，一直記得。”
蕭承楞在原地，護士奇怪的看了看兩人，抱著一堆東西走了。
蕭承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蘇諾有些急，又不敢催他，怕打斷他的思路，就在一邊等。
良久，蕭承動了，蘇諾趕緊看他。
“我們先去個地方。”蕭承這次直接解釋了一句，“去找我奶奶。”
“你的奶奶？怎麽了？”
“我想知道周醫生對老王說了句什麽。”
“護士讓我們直接去問周醫生……”
“我奶奶懂唇語。”蕭承臉色凝重，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不願意去問周醫生。
蘇諾覺得這兩天下來自己比以往敏感不少，立刻讀懂蕭承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他不信任周醫生，所以要自己去查。
七十二樓的外伸平臺上，一個人拿著望遠鏡盯著蕭承和蘇諾上車離開，冷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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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的時候周醫生正站在走廊上，一見到他們就著急的解釋：“王先生不見了，一早給他做了個檢查，結束之後王先生說要去廁所，就再也沒出來過。”
蘇諾：“沒有人跟著他的嗎？”
周醫生頗為無奈：“王先生沒有傷人的前科，按照規矩，在確認他有傷人傾向之前，醫院是沒有權利對他進行禁錮或者看守的。”
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就是老王病房的外面，蕭承走到裏面看，這是單人病房，純白色的房間裏一張床，兩個床頭櫃，靠窗的位置一張沙發一個洗手間，此時，床上的被子亂糟糟的堆著。
“他有沒有換病號服？”蕭承在房間裏並沒發現老王自己的衣服。
周醫生搖頭：“沒有，夜裏把王先生帶過來的時候他不是很配合，我就想今天等他稍微冷靜一點再換。”
蘇諾皺眉，如果老王穿著病服，在外面會顯眼一些，不過也不一定，只要離開醫院，老王隨時可以買身新衣服換上。
“周醫生，醫院有監控嗎？”
周醫生點頭：“有的，我們醫院是全天候24小時監控。”
蕭承看到了一絲希望：“能不能看看？”
周醫生有些為難，蕭承和蘇諾都明白，他們不是警方的相關人員，醫院沒有義務配合他們。
等了一會，周醫生說道：“我跟你們一起去看吧，特事特辦。”
三人先去了周醫生的辦公室，周醫生說他要去看一個病人，讓兩人在這裏稍等一下。
蘇諾覺得奇怪，問蕭承：“其實，現在老王不見了，為什麽不直接報警？”
蕭承看一眼蘇諾，扯著嘴角笑了一下，蘇諾覺得這個笑容並不是因為開心，有那麽點苦澀和無奈。
“是老王的家裏不讓報警的。”
蘇諾沒明白，仍然不解的看他。
“王家算是大戶吧，他爸很看重社會對他們家每個人的評價，所以……”
蕭承沒有說完，蘇諾卻是瞬間懂了——所謂的，家醜不可外揚。
老王這種情況說穿了算是一種因為手術留下的後遺癥，並不是什麽醜事，但老王的家人顯然不這麽想，難怪之前周醫生說老王的治療都交給了蕭承。
心裏不太舒服，蘇諾悶悶的喝水。
“王叔叔是個很成功的生意人，大概也有他們的考慮吧。”蕭承也無奈，老王是他多年的朋友，只能盡自己力量幫他。
蘇諾點點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吧。
周醫生很快回來，帶著兩人去監控室，一進門蘇諾眼睛就花了。
墻上布滿顯示器，每個顯示器上都連接著一塊地區的攝像頭，實時顯示醫院每一處的情況。
“蕭先生想怎麽查？”
周醫生走到桌子邊按了個按鈕，很快，桌子下面滑出一個矮矮的機器人。
蕭承想了想：“先看一下老王從病房出來之後走廊上的情況吧。”
周醫生在機器人上輸入了幾個東西，就看到機器人的腦袋飛速轉起來，還帶著哐當哐當的聲響，蘇諾看著還有點嚇人，讓她想到當年看的某部日本恐怖電影。
半分鐘後機器人停下了，周醫生點了它身上的按鈕，桌面上的顯示器出現了一段畫面。
老王果然是穿著昨天去蕭家的那身衣服，在病房門口站了會，周醫生帶著兩個護士過去，湊過去跟老王說了幾句話，老王點點頭，跟著周醫生走了。
從這段視頻暫時看不出什麽，老王挺正常，跟周醫生走的時候腳步輕盈，沒什麽不對。
蘇諾下意識的看蕭承，蕭承也正好看向她，兩人同時一楞。
“接下來蕭先生要看哪段？”
蘇諾：“能不能看一下老王檢查完出來之後的？”
還是那種操作，機器人的腦袋轉了N個圈之後停下，桌面顯示器上，老王慢慢走著，在一個拐彎處不見了。
“那裏就是洗手間嗎？”
周醫生點頭：“是的，轉過去就是洗手間。”
蘇諾則是覺得不對：“我記得老王病房裏就有洗手間的。”
“是有的，單人病房裏都有獨立的衛生間。”
所以，老王檢查完之後為什麽不直接回自己病房上洗手間呢？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趁著這個機會跑出醫院。
“廁所那邊的監控……”
周醫生苦笑：“在洗手間安裝監控是違法的，所以王先生到洗手間裏的畫面是沒有的。”
蕭承想了想，繼續問道：“能不能把老王在洗手間消失之後到現在每個出入口的視頻調出來？”
蘇諾也是這麽想，起碼要知道老王是不是還在醫院。
看到最後，老王並沒有從任何門裏出去。
周醫生站起身看著蕭承和蘇諾，看起來很是不安：“蕭先生，這次是我們失職了。”
“先不說這個。”蕭承擺擺手，覺得現在追究責任沒什麽意義，“老王來醫院之後有沒有什麽不對或者說過什麽？”
周醫生眼睛往上看，想了挺久，最後搖搖頭：“並沒有，昨天王先生到醫院之後就一直在昏睡，早上醒來後很正常，我們給他檢查他也很配合。”
從幾段不長的視頻看，老王情緒很平靜，跟醫生走的時候臉上還笑嘻嘻的。
“檢查結果怎麽樣？”
周醫生認真說：“跟我之前預計的一樣，王先生的記憶混亂程度加深了，蕭先生，希望幾位盡快做出決定，如果無法找到導致王先生記憶混亂的源頭加以解決，就必須選擇另一種方案，昨天的情況蕭先生也看到了，不知道王先生何時會忽然混亂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想到昨天的事，蕭承立馬出了身冷汗，拿出手機給他媽撥過去，幸好，蕭阿姨和蕭讓今天去他爺爺奶奶那裏了，也已經打過電話給他在外出差的父親，目前很安全。
蕭承松了口氣，讓他媽當心，今天不要回家住了。
周醫生說自己還有個手術，監控室不方便讓非醫院人員逗留，蕭承和蘇諾就跟周醫生告辭了。
兩人沒有立刻離開，打算在整個醫院裏走走，看看有沒有能藏人或者其他能走出醫院的地方。
“老板，你覺得老王會跑到哪去？”
這點蕭承也疑惑，老王的心病是蘇雯，可是沒人知道蘇雯現在在什麽地方，老王即便跑出去，能到那裏去呢？
蘇諾轉著眼珠子，遲疑道：“老板，其實你有沒有覺得，視頻有些怪。”
蕭承不解，看著她。
“老王一開始站在門口，我覺得他並不高興，臉色也不好。”蘇諾小心選擇措辭，盡量把自己的感覺表達準確，“後來周醫生過去，跟他說了幾句話，老王才高興起來的。”
說完蘇諾又想了想，加了一句：“老王去洗手間的時候也很高興。”
蕭承則提出另一點疑問：“老王在洗手間那裏拐彎的時候也有點問題，他似乎招了招手。”
互相一交流，兩人的疑問越來越深，心裏有些後悔當時沒有多看兩遍，說不定能多發現一些什麽。
在醫院轉了一會，除了病人和一些家屬，沒發現什麽有用的信息，蘇諾想著去老王家裏或者那間小木屋看看。
“那個人。”蕭承忽然指著不遠處一個人，“是不是周醫生身邊的護士？”
蘇諾趕緊看過去，看視頻的隨意看了一眼，蘇諾不太確定：“我不敢肯定，怎麽了老板？”
蕭承：“我想知道周醫生當時對老王說了什麽。”
蘇諾呆了幾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蕭承信了，心下舒坦不少，跟著他往前面走。
簡單聊了幾句，護士說自己當時確實在周醫生身邊，但並不知道周醫生說了什麽。
“周醫生和王先生說話聲音很低的，我真的沒聽清，不過，你們可以去問周醫生啊。”
想想也是，不過周醫生並沒有特意提起這段話，大概只是告訴他要去檢查一下。
“周醫生認識王先生好幾年啦，你們可以自己去問。”護士說著要走，蕭承喊住她。
護士疑惑：“您還有事嗎？”
“周醫生和老王認識多久了？”
“大概有五六年了吧，王先生和女朋友第一次到這個醫院來看病，就是周醫生接待的，我那時候畢業不久呢，一直記得。”
蕭承楞在原地，護士奇怪的看了看兩人，抱著一堆東西走了。
蕭承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蘇諾有些急，又不敢催他，怕打斷他的思路，就在一邊等。
良久，蕭承動了，蘇諾趕緊看他。
“我們先去個地方。”蕭承這次直接解釋了一句，“去找我奶奶。”
“你的奶奶？怎麽了？”
“我想知道周醫生對老王說了句什麽。”
“護士讓我們直接去問周醫生……”
“我奶奶懂唇語。”蕭承臉色凝重，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不願意去問周醫生。
蘇諾覺得這兩天下來自己比以往敏感不少，立刻讀懂蕭承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他不信任周醫生，所以要自己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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