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國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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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國神宮
“哦，那個呀。”元凝在電話那邊，語氣滿不在乎：“就是拜鬼國神宮咯。純娛樂表演，給游客看的。不過好像這一年來拜的人越來越多，還弄出什麽什麽神什麽什麽帝，在旁邊幾個縣都很有名氣，也算是帶動旅游發展吧。”
尹青嵐手機按得是外放，元凝這話在客廳中回蕩，聽得周南池嘴巴都長大了。
拜野神是大忌，這點連略懂些皮毛的門外漢都知道。現在這種時候，豐都縣出現大規模聚眾拜野神的活動，這裏的特控部居然習以為常？！
尹青嵐指尖啪一下捏碎一顆開心果：“你們都知道。”
“是啊，還有媒體來宣傳。”大概是終於聽出尹青嵐語氣的不對勁，元凝輕松自在的語氣不見了，變得有些結巴起來：“尹、尹顧問，這裏是有什麽問題嗎？”
“他們拜的野神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尹青嵐聲音輕輕，聽不出來生沒生氣：“一年的香火供奉是實打實的，給出這麽大貢獻，你們對李懷信有恩情啊。”
“什麽？”對面瞬間慌了：“這是以前就有的習俗，我們也沒註意…我現在就過來讓他們停下！”
“不用了，不要打草驚蛇。”尹青嵐走到窗戶邊，推開一點窗玻璃往下看：“他們現在不是要去鬼國神宮嗎，我跟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走到樓下，迎面而來就是星星點點飄飛的紙屑以及濃厚香火味。游行的人身上裝備都很齊全，還有人推著車在旁邊售賣香火煙紙黑大褂。
見尹青嵐三人走過來，手上身上空空蕩蕩，小販立即很熱情地開始向幾人推銷自己的商品。
尹青嵐拿了三件大卦付錢：“知道這些人在拜什麽嗎？”
“他們去鬼國神宮，拜的當然是鬼王。”小販收錢後很熱情，什麽都往外說。
段玦在旁邊抱臂而笑：“什麽鬼王，酆都鬼王？”
“不是，是我們這片兒自古以來就有的鬼王。”小販很寬容地看著幾人：“你們外地人就這樣，一提到鬼王想到的就是地底下酆都鬼王。我們這位鬼王，號令巴蜀眾鬼，早就從地府獨立了。我們這裏的人死了也是不歸地府管的，就在我們巴蜀地底的鬼城過活。”
“我們豐都縣的鬼國神宮就是地府的入口平時搞搞祭祀，老祖宗在下面過得會好一些。”
什麽巴蜀鬼帝，什麽獨立不歸地府管？
這種說法尹青嵐還是第一次聽說。
遙想當年巴蜀鼎盛之時，鬼國神宮的確差點有這份本事。但這事既然是在巔峰期都沒有實現，後來神宮沒落，巴蜀眾鬼雕敝就更不可能有這種實力。
尹青嵐應一聲，繼續問道：“這是你們這兒的習俗，自古以來就有？”
小販仔細想想，擺擺手：“我小時候好像還比較少，不過這幾年一直都有。你們要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個流程就跟著去，到了地方會有人跟你們講的。”
“好，那麻煩你給我再拿一件褂子。”尹青嵐付了錢，轉身對周南池說道：“把常雲珈叫來，難得的好機會，我們就去參觀參觀這個鬼國神宮。”
常雲珈很快就從山上下來了，靠近的時候身上一股血腥氣，大概又是到山上去抓什麽野味吃。
周南池習以為常，從口袋裏掏出一瓶清新劑遞過去。常雲珈自然而然接過在身上噴兩下。四人跟在隊伍末尾，一路往北走走到一片建築面前。
厚重紅木門邊佇立巨大詭異的神像，上面彩色的牌匾寫著四個大字——鬼國神宮。
“就是這樣啊。”周南池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是什麽樣的地方。這眼前的鬼國神宮色彩浮誇，就像外面粗制濫造的建築一樣並不有多神秘。
這麽看倒真是像特控部人口中所說的旅游項目。不過占地面積倒是挺大，這麽多游行的人往裏面擠都顯得略有空餘。
參與游行的人彼此似乎都認識，站在空曠大殿裏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尹青嵐幾個生面孔一進去受到了關註，馬上就有人過來向幾人搭話。
“是外地的吧，哪兒的人啊？”一個人走過來開口問道
尹青嵐應和幾句話，轉而問他：“你們這是在拜什麽？”
“拜鬼啊，拜我們巴蜀鬼帝。”這人煞有其事：“我們巴蜀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不歸地府管，自有輪回。巴蜀鬼帝神力通天，你只要誠心拜他，可以祛病除邪！”
原來是這樣。
尹青嵐倒也沒否認，她看著這座宮殿上方凝聚不散的龐大信仰都朝著大殿中央掛的畫像而去。面容寡淡、模糊不清的男子自畫像上看著眾人，居高臨下的飄逸之感流露而出。
她的目光緩緩落向畫像旁邊幾座陶俑，純白的顏色，素白的胚子，唯一與畫像上相同的就是手腕虎口處的一點紅痣。而且只看畫像還不覺得，看這些陶俑，倒是有幾分像之前閩南特控部的人帶回去的木偶。
東升就在川市做過陶瓷手藝活，這些陶俑會不會和他有關系呢。
周南池在旁邊還想繼續問幾句，方才熱情回答他們問題的人面色突然嚴肅下來，對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恭恭敬敬往前面看過去。旁邊正在交談的人也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拉長脖子，熱切地看著從畫像後面緩緩走出帶著面具的人。
那是個女人，個子並不高，身上也是穿著黑褂子，臉上戴著一副造型誇張的青銅面具。她額頭上的枝丫像是盤根錯節的老樹枝，密密麻麻向腦後蔓延。
女人身上有靈力的波動，是同道中人。她是半閉著眼走出來的，雙目微闔，雙手平展開，聲音透過厚重的青銅面具顯得有些失真：“現在開始祭祀。
她發話後，下面虔誠的信徒就挨個上前，將手中的香爐貢品擺在巨大的畫像下，然後走到旁邊兩側跪下。手掌抵著額頭，整個人匍匐在地上。
這樣的形式，這樣的姿態，不像拜神像，像是古時候到廟堂裏跪拜君王。
尹青嵐這下有點相信李懷信是皇家人了，要不然怎麽還有動不動下跪的封建老習慣。
他們四人沒跪，站在這裏也沒顯得不合時宜，因為旁邊還有其它跟過來湊熱鬧的游客。下跪這種事兒，在國人的觀念裏很慎重。即使知道這是拜神，尹青嵐周圍的游客也有些猶豫。
看上去是祭司的女人立即朝這邊直直看過來，造型誇張詭異的青銅面具就像是一張猙獰鬼面，山魅食人般森然：“你們不跪嗎？”
聞言，已經跪倒在地上的人擡起頭，齊刷刷朝幾人看過來。一片靜默中，近百雙眼睛形成巨大的壓力。幾個游客心裏邊莫名發麻，猶豫半晌還是捧著香爐跟著跪下了。
現在場上站著的就只剩下了尹青嵐四人，
讓尹青嵐去跪李懷信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從小到大她跪過師父，跪過三清，但不至於跪一個封建餘孽。
段玦就不用說，常雲珈也還沒下跪的概念。周南池看看自己身邊不動如山的三位大佬，擡起下巴，腰板直挺到不行。
但女人顯然不打算放棄，她站在上面盯著這裏看 又逼問了一遍：“你們不跪嗎？
聲音在空蕩的神宮內環繞開來，又靜靜的回旋。
尹青嵐眉目微動，手上一彈青銅錢靈氣回蕩，將那些詭異攏過來的聲波彈開。原本已經跪下的游客神情都已經有些迷糊，聽到耳邊清越的一聲響後才清醒過來，晃晃腦袋，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古怪
“我要跪嗎？”尹青嵐不避不閃瞧著她，反問一遍：“你覺得我要跪嗎？”
氣氛驀然焦灼。
女人沒有說話，忽然高揚起手裏的一柄長符，迎著風傲然而立。這長符通體純黑，大約二尺左右長，上面隱約可這花紋，。青嵐看著覺得像極了從前上朝時大臣拿在手裏的笏板。
笏板舉起，就是要叩言君王。
無端的，這座大殿陡然森冷下來，四周幽僻山林裏刮進來的風縈繞著眾人一圈一圈轉。地上的枯葉和細小沙塵被卷起，混雜在風裏刮的人面上手上生疼。
可周圍跪拜的民眾沒有人驚慌，那幾個剛有幾分清醒的游客眼神再次迷蒙。所有人都被那嗚嗚咽咽調子高低起伏的風聲攝住心神，迷蒙著擡眼癡癡看著女人。
大殿周圍突然響起沈重腳步聲，像是有千軍萬馬感受到號召朝鬼王宮迅疾圍攏而來。
尹青嵐眼珠子微微浮動，看向大殿角落昏暗處。一層層半透明的身影從裏面浮現而出，越來越明顯
血紅盔甲上蔓延符文，白骨外露的手掌緊緊抓著手裏的長槍。方形的面部，寬大嘴沿緊閉，面容肅穆迫人。
周南池頗為緊張地咽口水，隨時準備請白仙上身。他瞧著漂浮在周圍，低頭看著殿中跪拜的渺小人類的幽冥士兵，悄悄問尹青嵐道：“這些是什麽？”
“鬼兵。”尹青嵐大概摸清楚了現在是什麽狀況。
照剛才那人說的，如果豐都是巴蜀鬼國，那麽這座鬼國神宮就是這座王國的中心。女人手裏拿著笏板，是王宮裏的大臣。這些應她召喚而來的大鬼自然就是這座詭譎宮殿周圍的護衛者。
地府裏有鬼將鬼兵，這裏也有，還真有點重立地府分庭抗爭的味道。
下一刻，這些鬼兵邁開沈重的步子，大步跨過跪在地上浮屠眾生的肉體，高舉手中的刀槍劍戟朝著尹青嵐幾人重重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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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個呀。”元凝在電話那邊，語氣滿不在乎：“就是拜鬼國神宮咯。純娛樂表演，給游客看的。不過好像這一年來拜的人越來越多，還弄出什麽什麽神什麽什麽帝，在旁邊幾個縣都很有名氣，也算是帶動旅游發展吧。”
尹青嵐手機按得是外放，元凝這話在客廳中回蕩，聽得周南池嘴巴都長大了。
拜野神是大忌，這點連略懂些皮毛的門外漢都知道。現在這種時候，豐都縣出現大規模聚眾拜野神的活動，這裏的特控部居然習以為常？！
尹青嵐指尖啪一下捏碎一顆開心果：“你們都知道。”
“是啊，還有媒體來宣傳。”大概是終於聽出尹青嵐語氣的不對勁，元凝輕松自在的語氣不見了，變得有些結巴起來：“尹、尹顧問，這裏是有什麽問題嗎？”
“他們拜的野神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尹青嵐聲音輕輕，聽不出來生沒生氣：“一年的香火供奉是實打實的，給出這麽大貢獻，你們對李懷信有恩情啊。”
“什麽？”對面瞬間慌了：“這是以前就有的習俗，我們也沒註意…我現在就過來讓他們停下！”
“不用了，不要打草驚蛇。”尹青嵐走到窗戶邊，推開一點窗玻璃往下看：“他們現在不是要去鬼國神宮嗎，我跟過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走到樓下，迎面而來就是星星點點飄飛的紙屑以及濃厚香火味。游行的人身上裝備都很齊全，還有人推著車在旁邊售賣香火煙紙黑大褂。
見尹青嵐三人走過來，手上身上空空蕩蕩，小販立即很熱情地開始向幾人推銷自己的商品。
尹青嵐拿了三件大卦付錢：“知道這些人在拜什麽嗎？”
“他們去鬼國神宮，拜的當然是鬼王。”小販收錢後很熱情，什麽都往外說。
段玦在旁邊抱臂而笑：“什麽鬼王，酆都鬼王？”
“不是，是我們這片兒自古以來就有的鬼王。”小販很寬容地看著幾人：“你們外地人就這樣，一提到鬼王想到的就是地底下酆都鬼王。我們這位鬼王，號令巴蜀眾鬼，早就從地府獨立了。我們這裏的人死了也是不歸地府管的，就在我們巴蜀地底的鬼城過活。”
“我們豐都縣的鬼國神宮就是地府的入口平時搞搞祭祀，老祖宗在下面過得會好一些。”
什麽巴蜀鬼帝，什麽獨立不歸地府管？
這種說法尹青嵐還是第一次聽說。
遙想當年巴蜀鼎盛之時，鬼國神宮的確差點有這份本事。但這事既然是在巔峰期都沒有實現，後來神宮沒落，巴蜀眾鬼雕敝就更不可能有這種實力。
尹青嵐應一聲，繼續問道：“這是你們這兒的習俗，自古以來就有？”
小販仔細想想，擺擺手：“我小時候好像還比較少，不過這幾年一直都有。你們要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個流程就跟著去，到了地方會有人跟你們講的。”
“好，那麻煩你給我再拿一件褂子。”尹青嵐付了錢，轉身對周南池說道：“把常雲珈叫來，難得的好機會，我們就去參觀參觀這個鬼國神宮。”
常雲珈很快就從山上下來了，靠近的時候身上一股血腥氣，大概又是到山上去抓什麽野味吃。
周南池習以為常，從口袋裏掏出一瓶清新劑遞過去。常雲珈自然而然接過在身上噴兩下。四人跟在隊伍末尾，一路往北走走到一片建築面前。
厚重紅木門邊佇立巨大詭異的神像，上面彩色的牌匾寫著四個大字——鬼國神宮。
“就是這樣啊。”周南池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是什麽樣的地方。這眼前的鬼國神宮色彩浮誇，就像外面粗制濫造的建築一樣並不有多神秘。
這麽看倒真是像特控部人口中所說的旅游項目。不過占地面積倒是挺大，這麽多游行的人往裏面擠都顯得略有空餘。
參與游行的人彼此似乎都認識，站在空曠大殿裏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尹青嵐幾個生面孔一進去受到了關註，馬上就有人過來向幾人搭話。
“是外地的吧，哪兒的人啊？”一個人走過來開口問道
尹青嵐應和幾句話，轉而問他：“你們這是在拜什麽？”
“拜鬼啊，拜我們巴蜀鬼帝。”這人煞有其事：“我們巴蜀和別的地方不一樣，不歸地府管，自有輪回。巴蜀鬼帝神力通天，你只要誠心拜他，可以祛病除邪！”
原來是這樣。
尹青嵐倒也沒否認，她看著這座宮殿上方凝聚不散的龐大信仰都朝著大殿中央掛的畫像而去。面容寡淡、模糊不清的男子自畫像上看著眾人，居高臨下的飄逸之感流露而出。
她的目光緩緩落向畫像旁邊幾座陶俑，純白的顏色，素白的胚子，唯一與畫像上相同的就是手腕虎口處的一點紅痣。而且只看畫像還不覺得，看這些陶俑，倒是有幾分像之前閩南特控部的人帶回去的木偶。
東升就在川市做過陶瓷手藝活，這些陶俑會不會和他有關系呢。
周南池在旁邊還想繼續問幾句，方才熱情回答他們問題的人面色突然嚴肅下來，對他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恭恭敬敬往前面看過去。旁邊正在交談的人也安靜了下來，所有人拉長脖子，熱切地看著從畫像後面緩緩走出帶著面具的人。
那是個女人，個子並不高，身上也是穿著黑褂子，臉上戴著一副造型誇張的青銅面具。她額頭上的枝丫像是盤根錯節的老樹枝，密密麻麻向腦後蔓延。
女人身上有靈力的波動，是同道中人。她是半閉著眼走出來的，雙目微闔，雙手平展開，聲音透過厚重的青銅面具顯得有些失真：“現在開始祭祀。
她發話後，下面虔誠的信徒就挨個上前，將手中的香爐貢品擺在巨大的畫像下，然後走到旁邊兩側跪下。手掌抵著額頭，整個人匍匐在地上。
這樣的形式，這樣的姿態，不像拜神像，像是古時候到廟堂裏跪拜君王。
尹青嵐這下有點相信李懷信是皇家人了，要不然怎麽還有動不動下跪的封建老習慣。
他們四人沒跪，站在這裏也沒顯得不合時宜，因為旁邊還有其它跟過來湊熱鬧的游客。下跪這種事兒，在國人的觀念裏很慎重。即使知道這是拜神，尹青嵐周圍的游客也有些猶豫。
看上去是祭司的女人立即朝這邊直直看過來，造型誇張詭異的青銅面具就像是一張猙獰鬼面，山魅食人般森然：“你們不跪嗎？”
聞言，已經跪倒在地上的人擡起頭，齊刷刷朝幾人看過來。一片靜默中，近百雙眼睛形成巨大的壓力。幾個游客心裏邊莫名發麻，猶豫半晌還是捧著香爐跟著跪下了。
現在場上站著的就只剩下了尹青嵐四人，
讓尹青嵐去跪李懷信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從小到大她跪過師父，跪過三清，但不至於跪一個封建餘孽。
段玦就不用說，常雲珈也還沒下跪的概念。周南池看看自己身邊不動如山的三位大佬，擡起下巴，腰板直挺到不行。
但女人顯然不打算放棄，她站在上面盯著這裏看 又逼問了一遍：“你們不跪嗎？
聲音在空蕩的神宮內環繞開來，又靜靜的回旋。
尹青嵐眉目微動，手上一彈青銅錢靈氣回蕩，將那些詭異攏過來的聲波彈開。原本已經跪下的游客神情都已經有些迷糊，聽到耳邊清越的一聲響後才清醒過來，晃晃腦袋，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古怪
“我要跪嗎？”尹青嵐不避不閃瞧著她，反問一遍：“你覺得我要跪嗎？”
氣氛驀然焦灼。
女人沒有說話，忽然高揚起手裏的一柄長符，迎著風傲然而立。這長符通體純黑，大約二尺左右長，上面隱約可這花紋，。青嵐看著覺得像極了從前上朝時大臣拿在手裏的笏板。
笏板舉起，就是要叩言君王。
無端的，這座大殿陡然森冷下來，四周幽僻山林裏刮進來的風縈繞著眾人一圈一圈轉。地上的枯葉和細小沙塵被卷起，混雜在風裏刮的人面上手上生疼。
可周圍跪拜的民眾沒有人驚慌，那幾個剛有幾分清醒的游客眼神再次迷蒙。所有人都被那嗚嗚咽咽調子高低起伏的風聲攝住心神，迷蒙著擡眼癡癡看著女人。
大殿周圍突然響起沈重腳步聲，像是有千軍萬馬感受到號召朝鬼王宮迅疾圍攏而來。
尹青嵐眼珠子微微浮動，看向大殿角落昏暗處。一層層半透明的身影從裏面浮現而出，越來越明顯
血紅盔甲上蔓延符文，白骨外露的手掌緊緊抓著手裏的長槍。方形的面部，寬大嘴沿緊閉，面容肅穆迫人。
周南池頗為緊張地咽口水，隨時準備請白仙上身。他瞧著漂浮在周圍，低頭看著殿中跪拜的渺小人類的幽冥士兵，悄悄問尹青嵐道：“這些是什麽？”
“鬼兵。”尹青嵐大概摸清楚了現在是什麽狀況。
照剛才那人說的，如果豐都是巴蜀鬼國，那麽這座鬼國神宮就是這座王國的中心。女人手裏拿著笏板，是王宮裏的大臣。這些應她召喚而來的大鬼自然就是這座詭譎宮殿周圍的護衛者。
地府裏有鬼將鬼兵，這裏也有，還真有點重立地府分庭抗爭的味道。
下一刻，這些鬼兵邁開沈重的步子，大步跨過跪在地上浮屠眾生的肉體，高舉手中的刀槍劍戟朝著尹青嵐幾人重重砸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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