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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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潮濃稠的像是瀝青。
“段玦？”尹青嵐開口輕聲喚道。
她從這遍布天地的陰氣裏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段玦肯定也被拉進了這個地方，就是不知道他在河對岸看到了什麽有這麽大的反應。
蠻荒天地之間翻湧的陰氣像一輛呼嘯的戰車，在尹青嵐這一聲喊後被人猛地拽住韁繩死死拉住，差一步在尹青嵐面前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只蒼白的手劃豆腐一樣刺穿粘稠無比的陰氣，節骨分明的手指上遍布道道細小密集的劃痕。黑血從裏面湧出來，隨著這只手扣住尹青嵐腕骨的動作沾了尹青嵐一手腕，火燎火燎的疼。
尹青嵐反過來拉緊這只手，用力往外一拉，直接把人從裏面拉了出來。
段玦撲面而來一把抱住她，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腰線，另一只手從後繞過扣住她肩頭。
由於兩人體型上的差距，尹青嵐被他這樣抱著就只能看到他心口的衣服，看不到他身後有什麽東西是什麽情況。她安撫著在段玦後背下方拍拍，剛準備說話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也一陣被腐蝕的劇痛。
她一楞。
段玦彎下腰，臉埋在尹青嵐頸窩，冰涼的液體星星點點打濕尹青嵐的衣領，沒入到她的皮肉上。
“你——”這下尹青嵐真的是唬了一大跳，心裏頭跳出一個想法。她從段玦禁錮之下強行抽出手去抓住他的頭發，五指深深沒入其中，往後拽叫他仰起頭去看他的臉。
段玦臉上也有傷。
深深的口子從右眼劃到右耳邊，不斷往外冒血。眼眶赤紅，長長眼睫上掛著血淚，任由尹青嵐抓著自己微長的頭發，垂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尹青嵐還沒見過他這幅狼狽的樣子，上次去修不周山爐都沒弄的這麽誇張。而且這才分開多久，她就是在這裏和祖狀之屍說了幾句話，怎麽就搞成這副模樣了？
尹青嵐手掌滑下摸上段玦側臉，拇指不顧燒灼的疼痛觸上段玦眼上的淚水劃開：“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段玦身上冷得嚇人，沒有一點溫度半點呼吸。仔細看去，他的眼瞳都有細細的顫動，扣在尹青嵐腰上的手力道極大。
可也就是尹青嵐這兩句話說完，段玦突然冷靜了下來。
“沒出事，沒出事。”他仰起頭，有些神經質地閉上眼，重重滾動了一下喉結。再開口時，段玦神情恢覆往日模樣，垂下頭看著尹青嵐，只是從桃花眼漾出一點委屈：“和那一次有點像。我沒找到你，不放心。”
說完他站直身體，手臂仍舊壓在尹青嵐身上沒有松開 視線落在尹青嵐身後的祖狀之屍身上，目光冷沈如刀，語氣恰到好處的輕松，略帶好奇：“這是什麽？”
段玦身後的黑潮依舊在翻滾，可見心緒並沒有完全平靜。尹青嵐感受著他身上冰涼的溫度，沒想到就因為這個願意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上古十二屍裏的祖狀之屍，蝴蝶寨聖山裏的神，目前來看對我們沒有惡意。”
“這樣啊。”
段玦手指按耐不住要去搓掛在手腕上的手持：“這裏是蠻荒，這條河對面是什麽地方？”
尹青嵐回想起剛才祖狀之屍說的話：“未來。怎麽，你在那邊看到什麽了，因為這個你才這麽大的反應？”
段玦擁著尹青嵐搖頭∶“沒，我在一個幻境裏看到我和你離開蝴蝶寨在山裏走。著急找你沒繼續往下看，出來了。”
他面上表情和說話語氣都恢覆了正常，尹青嵐放下心：“那應該就是我們處理好這裏的事離開的時候。”
她轉過頭，祖狀之屍一直坐在對面，津津有味地看著她和段玦。
尹青嵐問它：“你接下來要怎麽辦？繼續掩蓋氣息待在蝴蝶寨？”
祖狀之屍咽下原本想說的話，點頭：“我不喜歡現在的外面，也不能出去。我會躺在地下繼續沈睡，直到我該徹底消散的那一天。”
這是個人選擇，沒什麽好說的。
“最近這段時間跟以前不一樣，靈氣覆蘇後你身上的氣息會和靈氣不斷共鳴，布下的結界瞞不了法則多久。”尹青嵐這會轉過來彎，也算明白為什麽無論是她還是特控部先前都沒註意到蝴蝶寨。
祖狀之屍為了避開法則遮去天機，同時也一並遮去了寨子。如果沒有靈氣覆蘇導致靈氣沖擊結界，只怕到現在所有人都還會下意識回避蝴蝶寨。
她說道：“蝴蝶寨裏的人也不可能永遠在深山老林裏過日子。時代變了，這對他們不公平。這樣，我幫你重新布置陣法，你呢沈入地下安眠。上面會有人過來看顧，每隔幾日修墓祭拜。”
祖狀之屍站起來，巨大頭顱垂下看著尹青嵐：“為什麽幫我？”
“天地法則如果發現了你，會想盡辦法對沒有由它受印的古神趕盡殺絕。”尹青嵐言簡意賅：“而目前來看，我與它未必會一直站在一邊。”
話都說到這份上，祖狀之屍自無不可。它點點頭，周圍洪荒的景象逐漸變得虛幻起來，它的身影也慢慢淡去。
熟悉的滇南山水重新出現在眼前，尹青嵐睜開眼，轉身去看站在一旁的段玦。他臉上幹幹凈凈，沒有半點傷痕。
對面祝阮菱和徐止也如夢初醒般擡起頭。祝阮菱驚魂未定，睜眼後左右看了看後一把朝著尹青嵐撲過來：“尹顧問！”
“我剛才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裏有一大群一只眼的人拿著石頭朝我沖過來打我！”祝阮菱快言快語，驚奇不已：“幻境！是幻境吧？那地方是哪啊？”
尹青嵐聞言，先擡起頭看看依舊籠罩在這片連綿山脈上覆雜混亂的靈氣。祖狀之屍留下的結界依舊在幹預法則，在這裏說話不會被法則知曉。
“幻境裏是蠻荒，這裏躺著的是上古十二屍中的祖狀之屍。”
上古十二屍這個名字夠嚇人的。之前地宮的不化骨還歷歷在目，祝阮菱和徐止兩人登時倒吸一口冷氣。
“它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威脅。”尹青嵐和他們說了一下大概發生了什麽事，又囑咐道：“出去之後別忘了不要提這件事。”
她說著，朝外面看過去。幾個蝴蝶寨寨民因為肉體凡胎承受不住幻境帶來的沖擊已經暈死過去。烏谷站在旁邊，顯然也是剛從幻境出來。他沒有遇上日思夜想的神，只是和祝阮菱已經徐止一樣在上古幻境裏走了一圈。
因此他不對勁極了，額角青筋暴起，控制不住朝尹青嵐走兩步，連連逼問：“你看到了什麽？什麽魔神？你看到它了？它為什麽不見我？”
為什麽為什麽，什麽為什麽。因為人家祖狀之屍根本就不是你偉大的先祖，人家也沒想著庇護你們。
祝阮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因為你不討人喜歡，你那個神根本就沒有想要誰去活祭它。”
“你懂什麽！”
“沒有祭祀，它怎麽從沈睡裏面醒過來！是我喚醒了它！”烏谷驟然拔高聲音。
這倒也是。經過蝴蝶寨這麽多年不斷地祭祀，祖狀之屍本來就快要醒過來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尹青嵐的血一引誘，這才馬上就醒了過來。
尹青嵐不是很明白為什麽烏谷一定要讓神醒過來：“你讓它醒過來，然後呢，你準備從它那裏拿到什麽樣的好處？”
“它會庇護我們。”烏谷聲音裏透著固執：“保佑寨子安寧，不受外人侵襲。”
尹青嵐聽了他這話都有點想笑，問道：“誰要侵襲你們寨子，特控部還是白苗？你和你們寨子的老首領怎麽就這麽不想讓寨子裏的人到山外去？”
烏谷沒有回答尹青嵐這話，他只是一遍遍重覆問道：“神為什麽不出來。”
尹青嵐簡直要為這個蝴蝶寨少年祭司的固執嘆息。
瞧這站都快站不穩的樣子以及石板之前就積累下來的厚厚一層血跡，這小子這幾天給祖狀之屍放了不少血，損耗了許多靈氣。
先不談這份信仰值得與否，態度倒是真誠的，但為了這信仰去殺人就不對了。
“你的神並不眷顧你們，也不會見你們。”尹青嵐口吻冷淡，說道：“我只知道現在你涉嫌謀殺公務人員，同時牽涉蝴蝶寨先前幾樁人命案，需要和我們去特控部接受調查。”
烏谷當然是不肯的，奈何此刻他放了太多血，實力大幅度削弱，所有反抗都被一一鎮壓，很快就被祝阮菱打暈，拎在徐止手上。
尹青嵐用柳木童通知了甘金，他帶著幾個個小夥子趕過來戰戰兢兢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寨民。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去，很快就引起了全寨人的矚目。
還沒進寨子呢，聞訊而來的老首領就帶人把他們攔了下來。
這位七八十歲的首領推開外孫女攙扶的手，用拐杖重重敲打地面，高聲呵斥：“放開他們！”
毫無疑問，他是知道烏谷將幾人帶去聖山活祭的計劃的。見到尹青嵐等人全須全尾的回來，反而是烏谷幾人昏迷不醒，就知道事情已經失敗了。他明白這幾個人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於是絕口不提祭祀的事，朝著尹青嵐幾人厲聲喝道：“我們寨子不歡迎外人，你們現在立刻出去！”
“好啊，走可以。烏谷和你得和我們一起走。”尹青嵐瞇起眼，慢悠悠說道：“你們草菅人命破壞社會秩序，我還懷疑你曾經參與謀害寨子裏幾個寨民。”
“你們簡直就是瘋了！”老首領面色漲得像豬肝，像一頭年老的豹子一樣咆哮：“我是族長，我怎麽會害寨子裏的人？”
烏谷：我破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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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潮濃稠的像是瀝青。
“段玦？”尹青嵐開口輕聲喚道。
她從這遍布天地的陰氣裏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段玦肯定也被拉進了這個地方，就是不知道他在河對岸看到了什麽有這麽大的反應。
蠻荒天地之間翻湧的陰氣像一輛呼嘯的戰車，在尹青嵐這一聲喊後被人猛地拽住韁繩死死拉住，差一步在尹青嵐面前停了下來。
緊接著，一只蒼白的手劃豆腐一樣刺穿粘稠無比的陰氣，節骨分明的手指上遍布道道細小密集的劃痕。黑血從裏面湧出來，隨著這只手扣住尹青嵐腕骨的動作沾了尹青嵐一手腕，火燎火燎的疼。
尹青嵐反過來拉緊這只手，用力往外一拉，直接把人從裏面拉了出來。
段玦撲面而來一把抱住她，手掌牢牢扣住她的腰線，另一只手從後繞過扣住她肩頭。
由於兩人體型上的差距，尹青嵐被他這樣抱著就只能看到他心口的衣服，看不到他身後有什麽東西是什麽情況。她安撫著在段玦後背下方拍拍，剛準備說話就感覺脖子上傳來也一陣被腐蝕的劇痛。
她一楞。
段玦彎下腰，臉埋在尹青嵐頸窩，冰涼的液體星星點點打濕尹青嵐的衣領，沒入到她的皮肉上。
“你——”這下尹青嵐真的是唬了一大跳，心裏頭跳出一個想法。她從段玦禁錮之下強行抽出手去抓住他的頭發，五指深深沒入其中，往後拽叫他仰起頭去看他的臉。
段玦臉上也有傷。
深深的口子從右眼劃到右耳邊，不斷往外冒血。眼眶赤紅，長長眼睫上掛著血淚，任由尹青嵐抓著自己微長的頭發，垂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尹青嵐還沒見過他這幅狼狽的樣子，上次去修不周山爐都沒弄的這麽誇張。而且這才分開多久，她就是在這裏和祖狀之屍說了幾句話，怎麽就搞成這副模樣了？
尹青嵐手掌滑下摸上段玦側臉，拇指不顧燒灼的疼痛觸上段玦眼上的淚水劃開：“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段玦身上冷得嚇人，沒有一點溫度半點呼吸。仔細看去，他的眼瞳都有細細的顫動，扣在尹青嵐腰上的手力道極大。
可也就是尹青嵐這兩句話說完，段玦突然冷靜了下來。
“沒出事，沒出事。”他仰起頭，有些神經質地閉上眼，重重滾動了一下喉結。再開口時，段玦神情恢覆往日模樣，垂下頭看著尹青嵐，只是從桃花眼漾出一點委屈：“和那一次有點像。我沒找到你，不放心。”
說完他站直身體，手臂仍舊壓在尹青嵐身上沒有松開 視線落在尹青嵐身後的祖狀之屍身上，目光冷沈如刀，語氣恰到好處的輕松，略帶好奇：“這是什麽？”
段玦身後的黑潮依舊在翻滾，可見心緒並沒有完全平靜。尹青嵐感受著他身上冰涼的溫度，沒想到就因為這個願意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上古十二屍裏的祖狀之屍，蝴蝶寨聖山裏的神，目前來看對我們沒有惡意。”
“這樣啊。”
段玦手指按耐不住要去搓掛在手腕上的手持：“這裏是蠻荒，這條河對面是什麽地方？”
尹青嵐回想起剛才祖狀之屍說的話：“未來。怎麽，你在那邊看到什麽了，因為這個你才這麽大的反應？”
段玦擁著尹青嵐搖頭∶“沒，我在一個幻境裏看到我和你離開蝴蝶寨在山裏走。著急找你沒繼續往下看，出來了。”
他面上表情和說話語氣都恢覆了正常，尹青嵐放下心：“那應該就是我們處理好這裏的事離開的時候。”
她轉過頭，祖狀之屍一直坐在對面，津津有味地看著她和段玦。
尹青嵐問它：“你接下來要怎麽辦？繼續掩蓋氣息待在蝴蝶寨？”
祖狀之屍咽下原本想說的話，點頭：“我不喜歡現在的外面，也不能出去。我會躺在地下繼續沈睡，直到我該徹底消散的那一天。”
這是個人選擇，沒什麽好說的。
“最近這段時間跟以前不一樣，靈氣覆蘇後你身上的氣息會和靈氣不斷共鳴，布下的結界瞞不了法則多久。”尹青嵐這會轉過來彎，也算明白為什麽無論是她還是特控部先前都沒註意到蝴蝶寨。
祖狀之屍為了避開法則遮去天機，同時也一並遮去了寨子。如果沒有靈氣覆蘇導致靈氣沖擊結界，只怕到現在所有人都還會下意識回避蝴蝶寨。
她說道：“蝴蝶寨裏的人也不可能永遠在深山老林裏過日子。時代變了，這對他們不公平。這樣，我幫你重新布置陣法，你呢沈入地下安眠。上面會有人過來看顧，每隔幾日修墓祭拜。”
祖狀之屍站起來，巨大頭顱垂下看著尹青嵐：“為什麽幫我？”
“天地法則如果發現了你，會想盡辦法對沒有由它受印的古神趕盡殺絕。”尹青嵐言簡意賅：“而目前來看，我與它未必會一直站在一邊。”
話都說到這份上，祖狀之屍自無不可。它點點頭，周圍洪荒的景象逐漸變得虛幻起來，它的身影也慢慢淡去。
熟悉的滇南山水重新出現在眼前，尹青嵐睜開眼，轉身去看站在一旁的段玦。他臉上幹幹凈凈，沒有半點傷痕。
對面祝阮菱和徐止也如夢初醒般擡起頭。祝阮菱驚魂未定，睜眼後左右看了看後一把朝著尹青嵐撲過來：“尹顧問！”
“我剛才去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那裏有一大群一只眼的人拿著石頭朝我沖過來打我！”祝阮菱快言快語，驚奇不已：“幻境！是幻境吧？那地方是哪啊？”
尹青嵐聞言，先擡起頭看看依舊籠罩在這片連綿山脈上覆雜混亂的靈氣。祖狀之屍留下的結界依舊在幹預法則，在這裏說話不會被法則知曉。
“幻境裏是蠻荒，這裏躺著的是上古十二屍中的祖狀之屍。”
上古十二屍這個名字夠嚇人的。之前地宮的不化骨還歷歷在目，祝阮菱和徐止兩人登時倒吸一口冷氣。
“它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威脅。”尹青嵐和他們說了一下大概發生了什麽事，又囑咐道：“出去之後別忘了不要提這件事。”
她說著，朝外面看過去。幾個蝴蝶寨寨民因為肉體凡胎承受不住幻境帶來的沖擊已經暈死過去。烏谷站在旁邊，顯然也是剛從幻境出來。他沒有遇上日思夜想的神，只是和祝阮菱已經徐止一樣在上古幻境裏走了一圈。
因此他不對勁極了，額角青筋暴起，控制不住朝尹青嵐走兩步，連連逼問：“你看到了什麽？什麽魔神？你看到它了？它為什麽不見我？”
為什麽為什麽，什麽為什麽。因為人家祖狀之屍根本就不是你偉大的先祖，人家也沒想著庇護你們。
祝阮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因為你不討人喜歡，你那個神根本就沒有想要誰去活祭它。”
“你懂什麽！”
“沒有祭祀，它怎麽從沈睡裏面醒過來！是我喚醒了它！”烏谷驟然拔高聲音。
這倒也是。經過蝴蝶寨這麽多年不斷地祭祀，祖狀之屍本來就快要醒過來了。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尹青嵐的血一引誘，這才馬上就醒了過來。
尹青嵐不是很明白為什麽烏谷一定要讓神醒過來：“你讓它醒過來，然後呢，你準備從它那裏拿到什麽樣的好處？”
“它會庇護我們。”烏谷聲音裏透著固執：“保佑寨子安寧，不受外人侵襲。”
尹青嵐聽了他這話都有點想笑，問道：“誰要侵襲你們寨子，特控部還是白苗？你和你們寨子的老首領怎麽就這麽不想讓寨子裏的人到山外去？”
烏谷沒有回答尹青嵐這話，他只是一遍遍重覆問道：“神為什麽不出來。”
尹青嵐簡直要為這個蝴蝶寨少年祭司的固執嘆息。
瞧這站都快站不穩的樣子以及石板之前就積累下來的厚厚一層血跡，這小子這幾天給祖狀之屍放了不少血，損耗了許多靈氣。
先不談這份信仰值得與否，態度倒是真誠的，但為了這信仰去殺人就不對了。
“你的神並不眷顧你們，也不會見你們。”尹青嵐口吻冷淡，說道：“我只知道現在你涉嫌謀殺公務人員，同時牽涉蝴蝶寨先前幾樁人命案，需要和我們去特控部接受調查。”
烏谷當然是不肯的，奈何此刻他放了太多血，實力大幅度削弱，所有反抗都被一一鎮壓，很快就被祝阮菱打暈，拎在徐止手上。
尹青嵐用柳木童通知了甘金，他帶著幾個個小夥子趕過來戰戰兢兢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寨民。
一行人浩浩蕩蕩回去，很快就引起了全寨人的矚目。
還沒進寨子呢，聞訊而來的老首領就帶人把他們攔了下來。
這位七八十歲的首領推開外孫女攙扶的手，用拐杖重重敲打地面，高聲呵斥：“放開他們！”
毫無疑問，他是知道烏谷將幾人帶去聖山活祭的計劃的。見到尹青嵐等人全須全尾的回來，反而是烏谷幾人昏迷不醒，就知道事情已經失敗了。他明白這幾個人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於是絕口不提祭祀的事，朝著尹青嵐幾人厲聲喝道：“我們寨子不歡迎外人，你們現在立刻出去！”
“好啊，走可以。烏谷和你得和我們一起走。”尹青嵐瞇起眼，慢悠悠說道：“你們草菅人命破壞社會秩序，我還懷疑你曾經參與謀害寨子裏幾個寨民。”
“你們簡直就是瘋了！”老首領面色漲得像豬肝，像一頭年老的豹子一樣咆哮：“我是族長，我怎麽會害寨子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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