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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下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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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下古墓

特控部沒有年假,尹青嵐剛回來手上就被遞了教材校訂的稿子。

她不像祝阮菱徐止那樣鬼哭狼嚎,反而覺得忙點挺好。因為一閑下來,她就容易想到段玦。

平時段玦天天寸步不離跟在後面的時候覺得人家黏糊,現在不在了,又覺得身邊空蕩。

一個人過還不習慣了,尹青嵐自己都覺得自己矯情。

所以她把註意力放在了李懷信身上。

李懷信現在也住特控部公寓,每天生活相當規律。按時上班,按時下班,下班後被同事拉出去聚聚。因為他長得不錯,話不多為人穩重。意外地受部門同事歡迎。短短一個多月,在特控部混地比祝阮菱和徐止都開。

尹青嵐坐在沙發上喝一口茶,對面門開了。李懷信推門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夾,擡眼看到尹青嵐後淡定地對她點點頭:“尹顧問好。”

尹青嵐頷首,王宥示意李懷信把文件夾給他,接過來翻閱時隨口說道:“你是今天去江上看工程吧?尹顧問和你一起去,視察視察工作。”

李懷信的目光立即落在尹青嵐身上,輕聲道:“陪我?”

“不是尹顧問陪你,是我們一處的人陪你。”祝阮菱和徐止坐在另一面沙發上,李懷信進門以後註意力全在尹青嵐身上,沒往他們那邊看一眼。祝阮菱磨牙,警惕十足地瞧著李懷信,聽到他說這話立即開口糾正。

“好。”李懷信平靜道:“那下午就一起走吧。”

李懷信在王宥身邊受重視,手頭上分到的任務也都比較重要。比如最近這兩天申城城建局計劃在自西向東橫穿申城入海的靈江邊修建一座跨河大橋。如果不出意外,橋建成後兩個城區之間可以省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時間。

意外就是在花大量資金找了最好的建築師和施工團隊後,這有輪渡通行要求的跨江大橋為數不多的幾個橋墩怎麽都打不下去。不是會進水,就是橋樁裏面莫名其妙進沙子。要是擱以前,領導會認為是建築師不行,會認為是施工團隊有問題,但是放現在怪力亂神橫行的特殊時期,各方心裏計較了一下,準備讓特殊控制部的人抽空去看看是不是惹上了什麽東西。

不然入海口水流平穩,建橋難度不大,不至於出現這種情況。

李懷信在前邊兒開車,祝阮菱瞪著眼坐在他右邊的副駕駛座上,徐止和尹青嵐坐在後座,四人在下午開車前往到了江邊建築工地。河岸兩邊的泥土都已經被挖開,一群帶著紅帽子的人蹬在一邊。

見一輛車通過檢查關卡開進來,項目負責人眼睛一亮,搓著手迎了上去,看到車上下來四個個頂個漂亮的年輕人時腳步又猶豫了。在他的設想裏特控部過來的專家大師應該是胡子一大把的老頭,這幾人,看起來著實不像專業人員。

李懷信跨下車,反手帶上車門,單手插在大衣兜裏,擡眼掃過去:“負責人?”他聲音不大,自帶一種自如的魄力。

“是我。”負責人下意識開口回答。

“不耽誤時間,帶我們去看吧。”

“奧,行行,這邊走。”

江邊風大,尹青嵐扯上圍巾,來到河岸邊望著眼前水波平坦的寬闊江面。

前邊就是海口,這裏江面寬闊,水流緩慢平穩。

“這建橋難度不大,以前是因為沒有開發的需求。現在有需求了,項目表給批下來了,沒想到出生未捷身先死,連樁子都打不下去。”負責人感嘆道。

“嗯。”尹青嵐瞇著眼看著前面遼闊的江面,有心想考考祝阮菱和徐止,剛準備問問他們怎麽看的,就聽到李懷信的聲音從旁邊出來。

“線如走蛇,飛龍入海春風雨,南北東西陰陽交匯,難得的風水局。”

負責人略有迷茫:“呃...咱這兒地選的挺好?”

李懷信點點頭:“挺好,不過不止你們瞧著好。”

負責人:“什麽意思?”

尹青嵐視線滑到一邊的徐止祝阮菱身上:“你們說說看是什麽意思。”

李懷信的話說的並不隱晦。徐止想了想,立馬聯想到了關鍵,咋舌:“這江地下有墓啊?”

負責人不敢置信:“我們水攔下來地基挖這麽深,地下還能有墓?”這條江自古就有奔騰入海,就算地質有變化,水位也不會上漲到哪裏去。在這地下修建墓地困難重重,即使現在的技術水平要做到都難,古代哪有這技術條件?

“先輩智慧和手段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尹青嵐道:“江面上的靈氣到這邊淡掉很多,水底下肯定有東西。”

得先下去看看是什麽情況。

這附近白天還有人不好動手,等到晚上周圍車輛走高架橋,附近徹底空下來才方便做事。

徐止才拎著外賣帶小跑進江邊臨時搭木板房裏,吃飽喝足,他揉著肚子問:“我們待會怎麽下去,潛水呀?”他還挺興奮,長這麽大除了上回誤打誤撞進了地宮被僵屍追殺一路外,他還沒見過什麽古墓。

祝阮菱簡直就要被他蠢爆了,扯一下他的耳朵,恨鐵不成鋼:“潛個鬼,我們是什麽?我們是術士,當然是用避水符!”

“哦,對對!”

建築隊的人在河面上支起幾座大燈,看著尹青嵐等人往衣服裏塞了一疊符紙,徑直走到江邊一步步往下走。

尹青嵐控制靈力,身側水流自動避開她。入海口一般就是寬,水倒是不深。除了她以外的三個人手上拎著燈,沒一會兒就在河底看到了一大堆一大堆的水草。

五行相克,火符在水底下肯定是用不出來的。尹青嵐正準備拿銅錢虛影當鋤頭把這些水草刨了,她旁邊的李懷信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符箓,隨意放在胸前一劃。下一瞬河底一層泥沙就全空了,汙濁泥水騰起,徐止和祝阮菱不由得閉上眼。

幾人離得近,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彼此間的說話聲。尹青嵐看著眼前露出來的河床和底下的巨大石板,靜默幾秒後意味不明道:“搬運術學的不錯,泥巴哪去了?”

李懷信坦然接受誇獎:“岸邊山上。”

“不錯。”尹青嵐讚許,點頭道:“上面種的樹都很貴,罰款從你這個月工資裏扣。”

李懷信挑眉沒說話。

河床上一大塊泥沙被清空,水流混亂湧動,周圍的泥沙又向裏邊擠去。銅錢虛影飛出穩穩當當鎮住周圍,徐止和祝阮菱游近了,看著渾濁河水底下顯露出來的巨大石板。

真的很大,在昏暗的河水中隱隱散發著幽幽的光芒。

祝阮菱又湊近一點,然後發出哇的讚嘆:“有錢啊。”

怪不得會發光,上面邊邊角角都鑲嵌著夜明珠和寶石碎片。

尹青嵐揮手,銅錢虛影順著石板的間隙沒入,隨後靈氣上湧,將石板直接頂開。她及時掐了避水訣,河水並沒有湧入這個入口裏去。過了這個石板門,尹青嵐踩到了幹燥的地面。眼前是一眼望不到低的黑暗階梯,往下永無盡頭的蔓延。

徐止:“居然是幹的!”

這可是在大江大河下邊!別說古代,就連現在的建築水平和材料,平常人家修個地下室都容易漏水。可這裏的墻壁地板幹燥無比,半點水都沒有。

尹青嵐摸摸墻壁,發現這裏每塊磚頭都透出一種黃白色。

李懷信也伸手摸上墻壁,手指距離尹青嵐的手僅有幾寸距離:“磚頭裏面摻了避水符。”

那想必也要是極高明的術士所畫的避水符才能在百年後仍然有用。尹青嵐手上改按為敲,輕漫道:“也不知道埋的是哪朝哪代、什麽皇親國戚,勞民傷財費心費力修這麽一座大墓。”

李懷信笑一下:“不大。”

這條階梯很長,往下走了大概快五十幾節臺階才又看到一扇石門。同樣金碧輝煌,上面刻著諸多魚鱗的紋路和數不盡的奇珍異寶,姿態較好的女性衣帶風流,手捧著瓜果或酒壺,似乎是一個宴會的場景。

地下沒什麽空氣。尹青嵐不用說,徐止和祝阮菱是修煉之人,呼吸漫長,半天不喘氣都沒關系。但古時候沒有燈,蠟燭離開空氣燃不起來。所以這裏照明用的都是夜明珠和寶石,隨便挖出來一個就夠普通人半輩子吃喝不愁。

徐止猶豫道:“這門怎麽開?等一下不會從哪飛出什麽暗器吧?”

李懷信的手指摸向口袋,從裏面掏出了一把黃豆。

茅山術法,撒豆成兵。

雖然李懷信資料上寫著的不是茅山道士,但同正一派,有些法術還是互相流通的。徐止和祝阮菱是全真派,本來比較註重內功心法,不重符箓道術。不過這幾年道門改組,規矩越加開放。各派互相取其所長補其所短,全真與正一的區別也不是那麽嚴格,全真很多不入世的規定也都改了。

祝阮菱就是全真道士裏難得的符箓天才,但她的天賦也就僅限於畫符。對於撒豆成兵鬼這類術法她目前還沒有怎麽涉獵,只能眼巴巴站在旁邊看著李懷信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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