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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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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

一道幹凈利落的錯位脆響後,黑袍阿讚吃痛,手掌外翻、小臂抽搐松開趙雅夢。趙雅夢就像被抽了骨頭,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又是咳又是抖,驚慌地看著那些不斷湧現出來的怪物。

祝阮菱迅速把她扯起來一道清心符打在她腦後。趙雅夢失去神志,呆呆站在一旁不說話。

黑袍阿讚急匆匆彎下腰避開住徐止下一步的攻擊,嘴裏飛快念了幾句晦澀的暹羅語。那堆從旁邊罐子裏爬出來的怪物四肢瞬間變得細長,體型漲大不止兩倍,裹著一層幹皮的骷髏頭飛至半空朝著祝阮菱咬過去。還沒靠近就被散發金光的佛文擋在外面,油炸一樣咯吱作響。

尹青嵐拍拍顧兆的肩膀:“這個留給你們。”

她朝著那扇櫃臺後的小門走過去。

房子前後狹長,中間是一條昏暗的過道。沒有燈,周圍的墻壁摸上去潮濕粘膩。尹青嵐一路往前走,直到手掌摸上被鎖上的門。

站在後面的段玦擡腿,力道極重,一腳踹在大門的中央。

整扇門都被震得晃了幾下,門框連接處不堪重負發出一聲斷響,整扇門直直往後砸去。

這扇不起眼的門裏面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四周的窗戶都被人用布給封了起來,頂上掛著一盞昏暗發黃的燈,給這個屋子提供一點點的光源。

正對著門的那扇墻前供奉著一尊蛇尾佛像,屋子正中間躺著一口形狀窄痩的木棺材。旁邊站著三個人,有男有女,警惕地朝尹青嵐和段玦看過來。

他們破門而入的時機並不巧,這三人拿著瓶瓶罐罐,看起來正要對這口形狀奇特的棺材做些什麽。尹青嵐和段玦一進來,房間裏面的氛圍立即變得壓抑,充滿對峙的緊張感。

尹青嵐的視線劃過這些人,落在其中脖子上有一道血痕的男人身上。他站在最前面,身上趴著幾只小鬼,瞪著眼朝門口這邊看過來。

這顆腦袋昨天還不長在脖子上,懸在宋知樂門外,給了尹青嵐很深的印象。

她看一眼男人脖子上的紅痕,驀然勾唇,涼涼道:“怎麽,肉被烤熟了現在還沒長好啊。”

男人陰鷙的目光瞬間牢牢看向尹青嵐,咬著牙沒說話。他身後的女人一邊警惕地盯著尹青嵐,一邊開口催促一樣說了句暹羅語。

不知道是什麽內容,但男人面色瞬間陰狠下來,閉上眼口中飛快念咒。他的頭顱再一次離開身體淩空飛起,烏黑的嘴唇,慘白的肌膚,頭發四散在空中狠狠盯著尹青嵐。

他張嘴發出尖嘯,這間屋子裏供奉的蛇尾邪神像瞬間附上了層層的血肉,蠕動著身軀朝著站在門口的尹青嵐和段玦撲過來。他周圍人肩頭上也瞬間躍上數十小鬼,透明的肌膚通體全紅,尖叫聲直入腦髓令人頭疼欲裂。

尹青嵐掐訣,青銅虛影隨之而動,磅礴靈氣轟然炸開,把那些小鬼燒成地上厚厚的一層灰。

“還敢用這招,不記打是嗎?”尹青嵐眼神清淩,擡手一枚青銅虛影直直沒入男人眉心。

這個東南亞降頭師兩次落敗,面色肉眼可見灰敗下來。他頭顱落下合上身軀,按著脖子上的傷口說不出話。

那樽邪神像倒是有些難對付,青銅虛影兩次攻擊都被這蛇尾怪物生生擋下。

尹青嵐一手結成鎖字訣,口中念太乙真咒,道道靈氣千變萬化,終於找到空檔自左上刺入蛇尾怪物的心口,蛛絲一般勒住血肉,狠狠沒入劃出無數條破口。

有個暹羅人見狀急急說了一句話,其餘人互相看一眼,立即走到旁邊打開窗戶,踏上旁邊的罐子要從窗口逃出去。

下一刻這幾人面色驟變,渾身上下的血液被突然降臨的陰氣凍在一起。肩膀鎖骨處橫穿兩道陰氣長鉤,硬生生拉著他們往後仰,到屋子中間跪成一團。

最先爬上窗戶的術士腳下踩著的陶罐猝然碎裂,碎片劃傷額頭滿臉都是鮮血,張開嘴大口呼吸幾乎真睜不開眼。

纏繞在手腕上的白玉手持不知何時被段玦解下。他握著這串珠子,身後陰氣縈繞慢慢旋轉成組成晦澀難懂的字符紋路。暗芒流轉,威勢極盛。不用說那些暹羅術士,尹青嵐在旁邊心口也是猛地一沈。

她不由得回頭去看段玦身後的古怪法印,在那堆字符裏辨認出來模糊的酆都二字。

酆都。

這兩個字在尹青嵐唇齒間悄然滑過。她右手捏著青銅錢,手背上清淡經脈繃緊,回過頭拉著那些靈力絲線往後扯。太上太乙救苦真咒牢牢釘住蛇尾怪物,刀鋒一樣鋒銳的靈力線炙熱滾燙,一刀刀、一塊塊剮下它的血肉,露出裏面腐朽發臭的木頭。

屋子裏的動靜有些大了,顧兆解決完小鬼率先朝著這裏跑過來。他極其有佛根悟性,經過尹青嵐特訓後,旁人用起來困難萬分的佛咒佛印他用起來異常順手,一路跑過來大明王咒金光不斷。

看到被暴力踹開的門,顧兆一楞,然後一腳踏入門內。手上燃著的赤金佛印不期然撞到段玦背後的詭秘法印後瞬間湮滅,自己也被猶如實質的陰氣扼住喉嚨,不能再往前一步。

“你先出去。”

看他難受,尹青嵐張開手讓蛇尾怪物軟軟倒下,問道:“外面解決幹凈了?”

段玦僵硬著一連後退三步,等到能夠喘氣了才點點頭,說道:“已經控制住了…店裏的東西要燒幹凈嗎?”

“燒了吧,留著也沒用。”尹青嵐向前走,在屋子中間最顯眼的棺材前蹲下,手掌貼上這個通體全紅棺材的封口。

不大,瘦窄,看著剛好能躺下一個不高大的人。

段玦輕飄飄瞥過站在門口的顧兆,五指慢慢握住白玉珠。那個威嚴可怖的法印消失了,他走到尹青嵐身邊跟著她蹲下。

靈氣在尹青嵐指間溢出,切豆腐一樣削開棺材面。

“哐當!”

掀開那扇破木頭,尹青嵐挑眉,驚訝地看著躺在裏面的人。

女人緊緊閉著眼,挺翹鼻尖上點著一點小痣。面色慘白,嘴唇泛起青色,關節處的衣服上全是血痕。本該嫵媚妖嬈的大波浪卷發上全是灰塵,胸口處蜷縮著一只僵直的白蛇。

尹青嵐幾乎瞬間就回憶起上回女人笑著朝自己眨眼睛的表情。

特控部會議室外綠植環繞,東南亞術士摸著肩頭纏繞的白蛇,一襲長裙風情萬種。她從會議室緊閉的大門上收回目光,盯著尹青嵐笑。

是頌莎

段玦相當敏銳,問道:“你認識?”

“上回跟著段家人來的。”尹青嵐道。

只是會談已經結束了,頌莎應該早就跟著段家人離開才對。

尹青嵐眉頭皺起來,伸手搭上頌莎的脈搏。

還好,雖然微弱,但還活著。

“小顧通知部裏來接人。”尹青嵐扣著頌莎的心脈為她渡去靈氣:“再查查頌莎的出入境記錄。”

頌莎的處境記錄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上面寫的清楚明白,她上回和段家人一起出了國境,再也沒有入境記錄。

“我已經通知暹羅。但最近他們那邊不太平,情況有點覆雜。”王宥湊過來看躺在床上和死人沒什麽區別的頌莎,滿臉憂愁:“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被人釘了幾根釘子。”尹青嵐擦去手上的血跡,她手邊的盤子裏堆著一堆小釘子:“傷得很重,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今天去看奧本海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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