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期（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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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期（二七）
陽光照進窗內，灑下了無數的光影，但沒一會兒，太陽就被灰黑色的雲層遮蓋得密不透風，幾道雷鳴響起，空中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
被從床上抱起來時，暮暮還沒有徹底清醒。
她揉著眼睛，嗓音軟綿綿的：“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嗎？”
為她收拾的是侍女總管弱雲，她五官柔和，是一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長相，她但指腹上有不少厚繭足以證明她絕不似外表的柔弱。
也是她為暮暮穿上了心心念念了許久才收到的羅衫裙。
侍女熟練地哄著小孩：“小元寶乖，這幾天我們要出門一趟。”
“好。”暮暮乖乖舉起胳膊配合穿衣，忙又擡起頭問：“殿下呢，殿下也會去嗎？”
“當然啦，殿下就在外面，”侍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屋外下雨了，天氣有些冷，我給你穿厚一些。”
今天是來到這裏的第四天，盡管暮暮除了睡覺一刻都沒有閑著，也沒有將偌大的淋目山逛完，她還以為短時間內不會下山呢。
金發的小人一邊被侍女倒騰著穿衣服，一邊好奇地問：“弱雲姐姐，山下都有什麽呢？會跟這裏不一樣嗎？”
侍女的眉宇間染上了擔憂：“......風景當然是一樣的，但人就不一定了。”
“小元寶一定要聽殿下的話，好好跟著我 ，千萬不能亂跑知道了嗎？”
暮暮重重點頭：“嗯！”
等到了屋外，被一層軟布包裹成球的暮暮一點都沒覺得冷，她窩在侍女的懷裏，遠遠就看見了沈微渡的身影。
興奮的小人想沖他打招呼，但透過頭頂上的油紙傘，她見到了兩個陌生的老人。
他們約莫有五十歲左右的年紀，正與一身玄色衣袍的沈微渡站在屋檐下講著話。
小人歪了歪頭，明銳地感覺到那邊的氣氛有些沈悶。
“他們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身份尊貴，輕易不會來這麽遠的地方，”弱雲小聲說，“我們先去轎子裏等著。”
“好吧。”暮暮隱隱失望，但很快就恢覆了過來。
到了府邸之外，她發現外面竟然是一層又一層起伏壯觀的山巒，它們的山尖隱藏在烏雲之下，宛如建立在天空中的城府一般。
暮暮轉而看到了轎子——原來它是個四四方方的木頭空間。
頭一次坐轎子的小人將身體貼在了窗戶邊上，一伸手便碰到了外面細密的雨水。
清涼的觸感讓她迷迷糊糊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發出了一聲驚呼，碧藍色的眼睛閃了閃：“哇——好冰！”
渾身都是暖暖的小人冷不丁被雨滴到，打了個寒顫，就連那毛茸茸的發絲都像貓咪的胡須一樣生動地抖了抖。
但小貓可沒有這麽調皮的——見她說完還要用另一只手去碰，侍女忙將她的小手捉了回來，仔細地用手帕為她擦拭幹凈。
也許是碰到了小孩的癢癢肉，她咯咯直笑，不停躲著帕子。
侍女被她的笑聲帶偏，彎了彎唇。
她無奈地又將小孩抱在了懷裏，防止她再做出什麽突然的事情：“不可以再這麽做了哦，要是生病了怎麽辦呢？那麽苦的藥你可喝不習慣。”
暮暮笑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弱雲姐姐，你終於笑啦！”
她親昵地蹭了蹭女人的脖頸：“我好擔心你的，有好幾次都想問出聲來......但畫本上說‘含蓄’是這個國家的美德，所以我努力忍住了。”
弱雲楞了楞。
溫暖的體溫仿佛從相觸的皮膚中滲下來一樣，被她當做是孩子對待的小娃娃卻反過來在關心她。
……竟然對小小的孩子暴露了心緒，作為年長的一方簡直太不應該了。
她溫柔地捧起暮暮圓圓的臉，抱歉地說：“對不起小元寶，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影響到了你。”
她看著小人濕潤的眼睛，開口道：“就在前幾天，府邸來了兩位老人——對，就是你剛剛見到的那兩位。”
她說著，一點點用小孩子也能聽懂的話語為她解釋，“大家都在暗自擔憂，那兩位來到這裏也就證明烏山發生了一些，必須要由殿下出面才能解決的大事。”
“是什麽事呢？”暮暮眼睛裏帶著未經世事的天真。
弱雲搖了搖頭，用不確定，但難掩憂愁的聲音道：“可能又要打仗了。”
她的兄長就死在了戰役上......即便那是一場範圍很小的戰亂。
但她不想對小娃娃說這些糟亂之事，弱雲點到為止，只解釋了自己憂慮的原因。
對於戰爭，暮暮一知半解，但她知道這絕不是什麽好的東西。
暮暮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有效的安慰方法......她沮喪地想，她或許永遠也學不會神明那種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的作風了。
但她還是學著弱雲哄自己睡覺時的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我好像太弱小了，什麽也做不了。”
她擡頭，瞳色清澈晶瑩：“但是弱雲姐姐，之後有煩惱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哦，我會很認真很認真來聽的！”
暮暮覺得，煩惱可能會跟蛋糕一樣，能分成兩份傳遞出去。
這樣的話，是否就能開心一些了呢？
年幼的她自然想的天真：“更何況，還有殿下在呢！”
跟自己不同，殿下可是一個完美的人。
兩個位高權重的老人走這麽遠的路來到這裏，不就是都覺得殿下能順利解決嗎？
那就沒有問題了！
侍女怔了怔，啞然失笑：“好好，謝謝小元寶。”
才三歲的孩子，小小的一團，看起來還沒有人的腿高。但也能說出這麽善解人意的話，像小太陽一樣。
——或許這也是全府邸的人都無比喜愛她的緣由。
弱雲已經恢覆了往日的模樣，她將小孩放到了轎子的底部，輕輕拂了拂她的發絲：“能遇到你，也許是殿下走運了說不定呢？”
“是我走運啦，”暮暮唯獨在這方面從不讓步，“遇到神明的那天，是我運氣最好的一天。”
雨聲漸漸停止，太陽又從烏雲下露出了頭。
感受到空氣的回溫，暮暮將身上這塊用來保暖的軟布摘了下來。
等她再看向轎子的外面時，眼前忽的一亮：“殿下，殿下！”
沈微渡遠遠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側目望了過來，清冷的眉眼微不可查地彎了彎。
“我們要去哪裏呢？”
“去我的國家，烏山。”他說著，將她伸出來的腦袋輕輕抵了回去，“你就在這裏待著，弱雲會照看好你。”
“那你呢？”暮暮可憐巴巴地盯著他看。
“我要比你晚上一些，”
沈微渡知道小娃娃能聽懂，他聲音平穩，耐心地回覆，“你們走暗道下山，那裏通行馬車會方便很多——為了掩人耳目，其他人會從大路走，也包括我在內。”
因為各種原因，他並不想讓人窺探到他和金發小人的關系。
——淋目山上都是他的心腹倒還好說，但下山就會牽扯到更為覆雜的一面，小娃娃是在森林與自然中誕生的、幹幹凈凈的孩子，她只需要每天健康長大就足夠了。
他道：“別急，不會讓你等很久。”
暮暮明白了，這是一時半會兒都看不到他的意思。
她悶悶地說：“好哦，我會乖的。”
神明好像真的忙起來了。
雖然不清楚他們在做些什麽，但暮暮知道自己不能妨礙他。
她沖他揮揮手，等徹底看不見他的身影才縮回了轎子裏。
“別傷心啦，雖然比咱們晚了一點，但也會在明天晚上匯合的。”
弱雲一路與暮暮說了好久的話，終於讓她看起來高興了些：“小元寶，你有沒有嘗過烏山的小吃？今天下山後我帶你去嘗一嘗怎麽樣？”
“往常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你開心一點，我可是許久沒出門了。”
侍女用傷心的語氣說：“難道連你也不想陪我嗎？”
好哄的小孩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我會陪你的。”
暮暮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傷心呀，就是有一點點失落。”
但她已經想明白了，神明說不會讓她等很久就肯定不會，難道還能騙她嗎？
懷揣著對神明無與倫比的信任，還有對陌生美食的期待，暮暮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裏開始了新的旅行。
山路非常不好走，雖說是能讓馬車通行的暗道，但也只是勉強能容納的寬度。
走了一段時間後，暮暮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邊只有車夫和弱雲兩個人。
“還有其他的人在，”侍女說，“只不過暫時不會露面。”
“哇，是在暗中保護我們嗎？”小人這幾天看了很多類似的畫本，語氣還有一絲期待。
“也可以這麽說，”弱雲回覆著，餵給她今早的早飯，“宋嬸特地為你帶了肉幹，還有你最喜歡吃的杏果，先墊墊肚子好了。”
“好耶！”暮暮高興了，捧著杏子啃著。
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暮暮雖然不暈車，但是也被凹凸不平的山路顛得昏昏欲睡。
弱雲撩起了布簾，讓新鮮的空氣流入窄小的轎內，好驅散燥熱的氣息。
四周安安靜靜的，偶爾還能聽見微弱的蟬鳴聲，暮暮困意湧了上來，眼睛一開一合，很快就能睡著的樣子。
就在這時，她投放在窗外的視線內忽然閃過一抹靛色的影子，宛如飛騰的青鳥一樣直直從巨樹之間掠了過去，快到幾乎讓暮暮以為是錯覺。
小人一個激靈，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不由冒出疑問：剛剛過去的影子、好像是個人的形狀？
——會是弱雲姐姐口中的暗衛嗎？
但下一刻，身下的馬車突然失控了一般，由原本緩慢行駛變成了筆直沿著道路刺，‘碰’地一聲悶響，沒坐穩的小人額頭碰到了一側的木板上。
她雙手捂著腦門，發出了一聲痛呼：
“我的頭！”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6428262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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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著眼睛，嗓音軟綿綿的：“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嗎？”
為她收拾的是侍女總管弱雲，她五官柔和，是一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長相，她但指腹上有不少厚繭足以證明她絕不似外表的柔弱。
也是她為暮暮穿上了心心念念了許久才收到的羅衫裙。
侍女熟練地哄著小孩：“小元寶乖，這幾天我們要出門一趟。”
“好。”暮暮乖乖舉起胳膊配合穿衣，忙又擡起頭問：“殿下呢，殿下也會去嗎？”
“當然啦，殿下就在外面，”侍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屋外下雨了，天氣有些冷，我給你穿厚一些。”
今天是來到這裏的第四天，盡管暮暮除了睡覺一刻都沒有閑著，也沒有將偌大的淋目山逛完，她還以為短時間內不會下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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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的眉宇間染上了擔憂：“......風景當然是一樣的，但人就不一定了。”
“小元寶一定要聽殿下的話，好好跟著我 ，千萬不能亂跑知道了嗎？”
暮暮重重點頭：“嗯！”
等到了屋外，被一層軟布包裹成球的暮暮一點都沒覺得冷，她窩在侍女的懷裏，遠遠就看見了沈微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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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歪了歪頭，明銳地感覺到那邊的氣氛有些沈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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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暮暮隱隱失望，但很快就恢覆了過來。
到了府邸之外，她發現外面竟然是一層又一層起伏壯觀的山巒，它們的山尖隱藏在烏雲之下，宛如建立在天空中的城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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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的觸感讓她迷迷糊糊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她發出了一聲驚呼，碧藍色的眼睛閃了閃：“哇——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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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貓可沒有這麽調皮的——見她說完還要用另一只手去碰，侍女忙將她的小手捉了回來，仔細地用手帕為她擦拭幹凈。
也許是碰到了小孩的癢癢肉，她咯咯直笑，不停躲著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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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昵地蹭了蹭女人的脖頸：“我好擔心你的，有好幾次都想問出聲來......但畫本上說‘含蓄’是這個國家的美德，所以我努力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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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溫柔地捧起暮暮圓圓的臉，抱歉地說：“對不起小元寶，是我沒有控制好情緒，影響到了你。”
她看著小人濕潤的眼睛，開口道：“就在前幾天，府邸來了兩位老人——對，就是你剛剛見到的那兩位。”
她說著，一點點用小孩子也能聽懂的話語為她解釋，“大家都在暗自擔憂，那兩位來到這裏也就證明烏山發生了一些，必須要由殿下出面才能解決的大事。”
“是什麽事呢？”暮暮眼睛裏帶著未經世事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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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想對小娃娃說這些糟亂之事，弱雲點到為止，只解釋了自己憂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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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暮絞盡腦汁也沒能想出有效的安慰方法......她沮喪地想，她或許永遠也學不會神明那種做任何事情都游刃有餘的作風了。
但她還是學著弱雲哄自己睡覺時的動作，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我好像太弱小了，什麽也做不了。”
她擡頭，瞳色清澈晶瑩：“但是弱雲姐姐，之後有煩惱的話一定要告訴我哦，我會很認真很認真來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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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己不同，殿下可是一個完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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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也是全府邸的人都無比喜愛她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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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走運啦，”暮暮唯獨在這方面從不讓步，“遇到神明的那天，是我運氣最好的一天。”
雨聲漸漸停止，太陽又從烏雲下露出了頭。
感受到空氣的回溫，暮暮將身上這塊用來保暖的軟布摘了下來。
等她再看向轎子的外面時，眼前忽的一亮：“殿下，殿下！”
沈微渡遠遠聽到了她的聲音，他側目望了過來，清冷的眉眼微不可查地彎了彎。
“我們要去哪裏呢？”
“去我的國家，烏山。”他說著，將她伸出來的腦袋輕輕抵了回去，“你就在這裏待著，弱雲會照看好你。”
“那你呢？”暮暮可憐巴巴地盯著他看。
“我要比你晚上一些，”
沈微渡知道小娃娃能聽懂，他聲音平穩，耐心地回覆，“你們走暗道下山，那裏通行馬車會方便很多——為了掩人耳目，其他人會從大路走，也包括我在內。”
因為各種原因，他並不想讓人窺探到他和金發小人的關系。
——淋目山上都是他的心腹倒還好說，但下山就會牽扯到更為覆雜的一面，小娃娃是在森林與自然中誕生的、幹幹凈凈的孩子，她只需要每天健康長大就足夠了。
他道：“別急，不會讓你等很久。”
暮暮明白了，這是一時半會兒都看不到他的意思。
她悶悶地說：“好哦，我會乖的。”
神明好像真的忙起來了。
雖然不清楚他們在做些什麽，但暮暮知道自己不能妨礙他。
她沖他揮揮手，等徹底看不見他的身影才縮回了轎子裏。
“別傷心啦，雖然比咱們晚了一點，但也會在明天晚上匯合的。”
弱雲一路與暮暮說了好久的話，終於讓她看起來高興了些：“小元寶，你有沒有嘗過烏山的小吃？今天下山後我帶你去嘗一嘗怎麽樣？”
“往常可沒有這麽好的機會，你開心一點，我可是許久沒出門了。”
侍女用傷心的語氣說：“難道連你也不想陪我嗎？”
好哄的小孩將頭搖成了撥浪鼓：“我會陪你的。”
暮暮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傷心呀，就是有一點點失落。”
但她已經想明白了，神明說不會讓她等很久就肯定不會，難道還能騙她嗎？
懷揣著對神明無與倫比的信任，還有對陌生美食的期待，暮暮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裏開始了新的旅行。
山路非常不好走，雖說是能讓馬車通行的暗道，但也只是勉強能容納的寬度。
走了一段時間後，暮暮這才發現，自己的身邊只有車夫和弱雲兩個人。
“還有其他的人在，”侍女說，“只不過暫時不會露面。”
“哇，是在暗中保護我們嗎？”小人這幾天看了很多類似的畫本，語氣還有一絲期待。
“也可以這麽說，”弱雲回覆著，餵給她今早的早飯，“宋嬸特地為你帶了肉幹，還有你最喜歡吃的杏果，先墊墊肚子好了。”
“好耶！”暮暮高興了，捧著杏子啃著。
走了大約一半的路程，暮暮雖然不暈車，但是也被凹凸不平的山路顛得昏昏欲睡。
弱雲撩起了布簾，讓新鮮的空氣流入窄小的轎內，好驅散燥熱的氣息。
四周安安靜靜的，偶爾還能聽見微弱的蟬鳴聲，暮暮困意湧了上來，眼睛一開一合，很快就能睡著的樣子。
就在這時，她投放在窗外的視線內忽然閃過一抹靛色的影子，宛如飛騰的青鳥一樣直直從巨樹之間掠了過去，快到幾乎讓暮暮以為是錯覺。
小人一個激靈，頭腦清醒了幾分。
她不由冒出疑問：剛剛過去的影子、好像是個人的形狀？
——會是弱雲姐姐口中的暗衛嗎？
但下一刻，身下的馬車突然失控了一般，由原本緩慢行駛變成了筆直沿著道路刺，‘碰’地一聲悶響，沒坐穩的小人額頭碰到了一側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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