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期（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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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期（二五）
一時間，聽雨墨色的眼睛對上了一雙藍色寶石般的雙眼。
長著藍眼睛的小娃娃被舉在空中，還蹬著腿拒絕：“不要不要，我要跟神明在一起，我哪裏都不去！”
她也不說要回家的話了，甚至被見到神明的喜悅沖昏了頭後，暮暮連一心想找到的維西都忘在了腦後。
她現在只覺得神明不光人長得好看，連聲音都是好聽的。
“乖些，”沈微渡安撫著她，“你該吃飯了，不然長不高了。”
最後還是小人不想一直矮下去的想法占了上風，她順從地被聽雨接了過去，哪怕已經被帶離了一段距離，還不停沖沈微渡揮著手。
聽雨不知道自己接過這小娃娃時是怎樣的表情...希望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的願望從‘為殿下開辟道路’變成了‘只要維持住形象一切好說’，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個檔次。
而‘罪魁禍首’正趴在他的背上，被他帶著走了許久。
小人對神明居住的地方展露了極大的興趣，她一路上發出了很多驚奇的呼聲。
“哇，這裏好大。”
“還有能在河流上轉的木輪子！好神奇！”
“咦，水裏的鯉魚好肥哦？”
不管是普通的水池也好，石塊也罷，暮暮愛屋及烏，都能迅速發掘出它們可愛的點，並一一誇獎出來。
聽雨木然地聽著，沒有任何回應。
可小孩子的笑聲之所以能輕易感染一個煩躁的大人，正是因為她們的快樂是毫無雜質的，情緒更是單純到宛如白紙一樣。
被她小鳥一樣清亮稚嫩的聲音圍繞著走了一路，稍顯僵硬、對狀況還不明所以的侍衛無意識放松了繃緊的肌肉。
暮暮搖了搖掌心寬大的肩膀，對他表達著自己的喜悅：“我喜歡這裏！”
她見引來了侍衛的註意，抿著唇瓣，臉頰紅紅地說：“我叫元寶...在神明起這個名字之前也叫暮暮。”
她說完便期待地看著他。
聽雨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這個外表奇奇怪怪的小孩是想與他交換名字。
他沒有回答，反而默了一會兒後問出了比較好奇的點：“你為什麽要稱呼殿下是‘神明’呢？”
如果她是因為殿下的容貌才這麽稱呼的，聽雨完全能理解，畢竟小孩子都很看臉。
暮暮搖搖頭：“神明就是神明啊，他本來就是嘛。”
正是因為她是被神明所眷顧著的幸運兒，所以她每次的許願都能成功。
——好像也不光光是這樣，也有一小部分雛鳥情節，年齡不大的她本能對第一個認識的生命產生依賴是極為正常的。
她解釋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只好將結論講了出來。
“噗，”聽雨聞言沒忍住笑了了聲，這一笑他清雋的五官都顯得生動了很多，“你這算是什麽理由啊！”
小人說這句話的神情格外真誠，讓人不懷疑她是發自內心這樣覺得，所以才說了出來。
也不知哪一個字戳到了侍衛的笑點，他彎著腰好長一段時間停止。
他本來就不是性格冷淡的人，能忍到現在才破功已經很不易了。
聽雨忍俊不禁：“你是哪裏蹦出來的小娃娃，總不可能真的是殿下的孩子吧。”
盡管他全程繃著臉沒有回覆，甚至對小娃娃異於常人的外表有很大的疑問。
——但她的性格很有趣，這點就足夠獲得他的喜愛了。
“我是小蝴蝶啊。”暮暮向來能自顧自的找到樂趣，聽見他又開始不停的笑聲，還驚訝地歪了歪頭。
原來侍衛也是個好相處的人。
真好！
暮暮等了一會兒，看見背著自己也能疾步如風的青年侍衛微微側目，回應了她最開始的自我介紹：“我叫聽雨，聆聽的聽，下雨的雨。”
“好哦，”暮暮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哥哥，謝謝你帶我吃飯。”
“呀，這可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宋嬸很喜歡暮暮，她並沒有對她金發藍眼的外表發表意見，而是像對待大多數孩子一樣蹲下身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你想吃些什麽呢？我想想......我來做些肉沫粥怎麽樣？或者是口味清淡些的米糕？”
“米糕是什麽味道呀？會是甜甜的嗎？”
暮暮聽到了陌生的甜點名字，頓時饞的不行。
“當然了，你會喜歡的！”
為了防止過於甜而吃壞幼崽的牙齒，米粉做的糕點就算甜也是澱粉自帶的味道。
但是宋嬸應對小孩子很有一套，哄著她開心地咯咯直笑。
暮暮的雙手被塞下了不少食物，所以回去的路上沒辦法像來的時候那樣背著她走。
聽雨穩穩當當地將她抱在臂彎裏，一點不妨礙她吃著東西。
跟來時人影稀疏的小路不同，這一次暮暮看見了不少身穿羅紗羽衣，雲鬢高挽，仿佛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子，她們手中拿著灑掃的工具，盡職盡責地打掃著府邸的落葉，動作柔韌又不失效率。
好漂亮。
暮暮吃著軟糯的糕點，一時看呆了。
她看了看自己格格不入的蛋糕裙，又看了看這裏清一色的桃紅色雲衫，扯了扯聽雨的袖子：“我以後能穿這樣好看的裙子嗎？”
暮暮喜歡的東西其一：一切漂亮的裙子。
小人看著他，眼睛裏都是希冀。
——聽雨將下意識就脫口而出的‘當然’兩個字咽了回去。
冷靜，府邸裏雖然有幾位資深的繡娘，但她們也只繡過成人的衣服，哪裏能找到適合她穿的。
好險沒答應。
但小人語氣柔軟，問話時才舍得將眼睛移開，聽雨全然忘記了剛開始見到小人時滿腹的吐槽，他看著後者濕漉漉宛如小動物一樣的瞳孔......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他艱難道：“也許可以......我稍後去問問看。”
“好耶！”暮暮卻是當真了，她將軟糯的米糕放到了嘴巴裏，兩頰吃得滾圓。
獨自留在室內的沈微渡將鏡子打開，試圖找出小人能穿梭游戲和現實的緣由。
一個多月過去，他對游戲的各種功能已經達到了應心得手的熟練度，幾個呼吸間大致掌握了現在的情況。
眼下，除了小人森林中的家園還能正常建設以外，其他所有功能都停止了運行。
不僅正在進行的活動頁面無法登錄，就連往常每分每秒都有新帖子上傳的論壇也凝固住了，最後的發帖時間還是淩晨那會兒。
——好友也好，直播間也罷，都在小人來到現實的那一刻徹底不動了。
這樣看，游戲運轉的媒介很大可能正是暮暮。
正因為她的離開，所以他這邊才斷開了與游戲的鏈接。
與之相反，如果她重新回到鏡子中，或許就是它恢覆正常的條件。
要想辦法送她離開嗎？
沈微渡低眉斂目，鴉色的眼睛隱在眼睫之下看不出情緒。
小人的到來原本就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或許也只有森林和自由，才能讓她這般純粹的生命得到延續。
最佳的答案有了定論。
......但驚異的是，他卻並沒有想要這樣做的想法。
沈微渡想到剛才。
得知他是飼主的小人先是楞神，而後盡管難以置信，卻依然瞬間濕潤了眼眶，緊緊抓著他的衣衫不松手。
她喉間嗚咽出聲，許久才揚起那張淚眼朦朧的小臉對他說：
‘——我期待能見你一面，無時無刻都期待著這一天。’
他當時的心情該如何表述…？
沈微渡思尋良久，竟然只找到‘心悸’這一個詞匯。
他竟然也會有這種情緒。
下一刻，屋外響起了暮暮元氣的聲音：“神...不對，殿下殿下，我回來了！”
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到近，沈微渡側首看向門的方向，在她進門前一秒將發光的鏡子倒扣在了桌面上。
她的聲音仿佛有一種能調動聽者感官的作用。
剛剛還思緒萬千的廢太子此刻想到的只有一點：——這是遇到了什麽事，連對他的稱呼都換了？
暮暮剛被聽雨告知，神明是一個身份很尊貴的人，她要其他人一樣叫他‘殿下’，萬萬不能再不懂禮貌地說其他的話。
她怕惹神明生氣，聞言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銘記於心。
但是不與神明說話這件事......太困難了，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暮暮很快將聽雨的告誡拋在了腦後，小跑著沖了進來。
她一路搖搖晃晃地跑到了沈微渡的跟前，舉起自己捧了許久的小布袋，“我帶來了好吃的，我跑的很快，它還是暖暖的。”
熱衷於分享的小人將她特地留著的，覺得味道很好的幾樣糕點揣了回來。
“神...殿下，您在忙嗎？”她看見他桌面上擺滿了紙張和筆墨，一點空閑都沒有的樣子。縱然暮暮想了他一路，等再見時又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不好意思。
小人躊躇著沒敢上前。
仔細一想，她路上遇到的所有人似乎都是安安靜靜的樣子，只做事不說話，整個山頭只能聽見她一個人嘰嘰喳喳在講話。
暮暮一臉震驚：好、好後悔！
神明會覺得她太吵，會覺得她很麻煩嗎？
早知道她就少點說話了......嗚。
“不會覺得你很麻煩。”
暮暮盯著地板發呆，聽到這句回覆還楞楞的。
她無比驚奇，眼睛一亮：“您是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啊？難道我將心裏話說出口了嗎？”
又忍不住用看神仙一樣的目光盯著他看了。
沈微渡神情無奈，“你沒有說出口，但你的表情這麽說了。”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這裏每一個人都會照顧好你。”
他對很容易覺得不安的小人道：“但假如你想回到家園中去，盡管現在還不清楚辦法，我也會選擇幫助你。”
他尊重了小人的意願：“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沈微渡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卻沒想到她連手中的糕點都忘記了，任由它‘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暮暮只聽到了後半句話。
什麽回去，什麽想辦法？
她不要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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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聽雨墨色的眼睛對上了一雙藍色寶石般的雙眼。
長著藍眼睛的小娃娃被舉在空中，還蹬著腿拒絕：“不要不要，我要跟神明在一起，我哪裏都不去！”
她也不說要回家的話了，甚至被見到神明的喜悅沖昏了頭後，暮暮連一心想找到的維西都忘在了腦後。
她現在只覺得神明不光人長得好看，連聲音都是好聽的。
“乖些，”沈微渡安撫著她，“你該吃飯了，不然長不高了。”
最後還是小人不想一直矮下去的想法占了上風，她順從地被聽雨接了過去，哪怕已經被帶離了一段距離，還不停沖沈微渡揮著手。
聽雨不知道自己接過這小娃娃時是怎樣的表情...希望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的願望從‘為殿下開辟道路’變成了‘只要維持住形象一切好說’，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個檔次。
而‘罪魁禍首’正趴在他的背上，被他帶著走了許久。
小人對神明居住的地方展露了極大的興趣，她一路上發出了很多驚奇的呼聲。
“哇，這裏好大。”
“還有能在河流上轉的木輪子！好神奇！”
“咦，水裏的鯉魚好肥哦？”
不管是普通的水池也好，石塊也罷，暮暮愛屋及烏，都能迅速發掘出它們可愛的點，並一一誇獎出來。
聽雨木然地聽著，沒有任何回應。
可小孩子的笑聲之所以能輕易感染一個煩躁的大人，正是因為她們的快樂是毫無雜質的，情緒更是單純到宛如白紙一樣。
被她小鳥一樣清亮稚嫩的聲音圍繞著走了一路，稍顯僵硬、對狀況還不明所以的侍衛無意識放松了繃緊的肌肉。
暮暮搖了搖掌心寬大的肩膀，對他表達著自己的喜悅：“我喜歡這裏！”
她見引來了侍衛的註意，抿著唇瓣，臉頰紅紅地說：“我叫元寶...在神明起這個名字之前也叫暮暮。”
她說完便期待地看著他。
聽雨明白了她的意思——看來這個外表奇奇怪怪的小孩是想與他交換名字。
他沒有回答，反而默了一會兒後問出了比較好奇的點：“你為什麽要稱呼殿下是‘神明’呢？”
如果她是因為殿下的容貌才這麽稱呼的，聽雨完全能理解，畢竟小孩子都很看臉。
暮暮搖搖頭：“神明就是神明啊，他本來就是嘛。”
正是因為她是被神明所眷顧著的幸運兒，所以她每次的許願都能成功。
——好像也不光光是這樣，也有一小部分雛鳥情節，年齡不大的她本能對第一個認識的生命產生依賴是極為正常的。
她解釋不清楚其中的道理，只好將結論講了出來。
“噗，”聽雨聞言沒忍住笑了了聲，這一笑他清雋的五官都顯得生動了很多，“你這算是什麽理由啊！”
小人說這句話的神情格外真誠，讓人不懷疑她是發自內心這樣覺得，所以才說了出來。
也不知哪一個字戳到了侍衛的笑點，他彎著腰好長一段時間停止。
他本來就不是性格冷淡的人，能忍到現在才破功已經很不易了。
聽雨忍俊不禁：“你是哪裏蹦出來的小娃娃，總不可能真的是殿下的孩子吧。”
盡管他全程繃著臉沒有回覆，甚至對小娃娃異於常人的外表有很大的疑問。
——但她的性格很有趣，這點就足夠獲得他的喜愛了。
“我是小蝴蝶啊。”暮暮向來能自顧自的找到樂趣，聽見他又開始不停的笑聲，還驚訝地歪了歪頭。
原來侍衛也是個好相處的人。
真好！
暮暮等了一會兒，看見背著自己也能疾步如風的青年侍衛微微側目，回應了她最開始的自我介紹：“我叫聽雨，聆聽的聽，下雨的雨。”
“好哦，”暮暮也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哥哥，謝謝你帶我吃飯。”
“呀，這可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宋嬸很喜歡暮暮，她並沒有對她金發藍眼的外表發表意見，而是像對待大多數孩子一樣蹲下身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你想吃些什麽呢？我想想......我來做些肉沫粥怎麽樣？或者是口味清淡些的米糕？”
“米糕是什麽味道呀？會是甜甜的嗎？”
暮暮聽到了陌生的甜點名字，頓時饞的不行。
“當然了，你會喜歡的！”
為了防止過於甜而吃壞幼崽的牙齒，米粉做的糕點就算甜也是澱粉自帶的味道。
但是宋嬸應對小孩子很有一套，哄著她開心地咯咯直笑。
暮暮的雙手被塞下了不少食物，所以回去的路上沒辦法像來的時候那樣背著她走。
聽雨穩穩當當地將她抱在臂彎裏，一點不妨礙她吃著東西。
跟來時人影稀疏的小路不同，這一次暮暮看見了不少身穿羅紗羽衣，雲鬢高挽，仿佛從畫裏走出來的仙子，她們手中拿著灑掃的工具，盡職盡責地打掃著府邸的落葉，動作柔韌又不失效率。
好漂亮。
暮暮吃著軟糯的糕點，一時看呆了。
她看了看自己格格不入的蛋糕裙，又看了看這裏清一色的桃紅色雲衫，扯了扯聽雨的袖子：“我以後能穿這樣好看的裙子嗎？”
暮暮喜歡的東西其一：一切漂亮的裙子。
小人看著他，眼睛裏都是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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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府邸裏雖然有幾位資深的繡娘，但她們也只繡過成人的衣服，哪裏能找到適合她穿的。
好險沒答應。
但小人語氣柔軟，問話時才舍得將眼睛移開，聽雨全然忘記了剛開始見到小人時滿腹的吐槽，他看著後者濕漉漉宛如小動物一樣的瞳孔......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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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暮暮卻是當真了，她將軟糯的米糕放到了嘴巴裏，兩頰吃得滾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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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多月過去，他對游戲的各種功能已經達到了應心得手的熟練度，幾個呼吸間大致掌握了現在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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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游戲運轉的媒介很大可能正是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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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渡低眉斂目，鴉色的眼睛隱在眼睫之下看不出情緒。
小人的到來原本就是他意料之外的事，她並不屬於這個世界。
——或許也只有森林和自由，才能讓她這般純粹的生命得到延續。
最佳的答案有了定論。
......但驚異的是，他卻並沒有想要這樣做的想法。
沈微渡想到剛才。
得知他是飼主的小人先是楞神，而後盡管難以置信，卻依然瞬間濕潤了眼眶，緊緊抓著他的衣衫不松手。
她喉間嗚咽出聲，許久才揚起那張淚眼朦朧的小臉對他說：
‘——我期待能見你一面，無時無刻都期待著這一天。’
他當時的心情該如何表述…？
沈微渡思尋良久，竟然只找到‘心悸’這一個詞匯。
他竟然也會有這種情緒。
下一刻，屋外響起了暮暮元氣的聲音：“神...不對，殿下殿下，我回來了！”
輕快的腳步聲由遠到近，沈微渡側首看向門的方向，在她進門前一秒將發光的鏡子倒扣在了桌面上。
她的聲音仿佛有一種能調動聽者感官的作用。
剛剛還思緒萬千的廢太子此刻想到的只有一點：——這是遇到了什麽事，連對他的稱呼都換了？
暮暮剛被聽雨告知，神明是一個身份很尊貴的人，她要其他人一樣叫他‘殿下’，萬萬不能再不懂禮貌地說其他的話。
她怕惹神明生氣，聞言連連點頭，表示自己肯定會銘記於心。
但是不與神明說話這件事......太困難了，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暮暮很快將聽雨的告誡拋在了腦後，小跑著沖了進來。
她一路搖搖晃晃地跑到了沈微渡的跟前，舉起自己捧了許久的小布袋，“我帶來了好吃的，我跑的很快，它還是暖暖的。”
熱衷於分享的小人將她特地留著的，覺得味道很好的幾樣糕點揣了回來。
“神...殿下，您在忙嗎？”她看見他桌面上擺滿了紙張和筆墨，一點空閑都沒有的樣子。縱然暮暮想了他一路，等再見時又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不好意思。
小人躊躇著沒敢上前。
仔細一想，她路上遇到的所有人似乎都是安安靜靜的樣子，只做事不說話，整個山頭只能聽見她一個人嘰嘰喳喳在講話。
暮暮一臉震驚：好、好後悔！
神明會覺得她太吵，會覺得她很麻煩嗎？
早知道她就少點說話了......嗚。
“不會覺得你很麻煩。”
暮暮盯著地板發呆，聽到這句回覆還楞楞的。
她無比驚奇，眼睛一亮：“您是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啊？難道我將心裏話說出口了嗎？”
又忍不住用看神仙一樣的目光盯著他看了。
沈微渡神情無奈，“你沒有說出口，但你的表情這麽說了。”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這裏每一個人都會照顧好你。”
他對很容易覺得不安的小人道：“但假如你想回到家園中去，盡管現在還不清楚辦法，我也會選擇幫助你。”
他尊重了小人的意願：“你可以自己做決定。”
沈微渡耐心地等待著她的答覆。
卻沒想到她連手中的糕點都忘記了，任由它‘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暮暮只聽到了後半句話。
什麽回去，什麽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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