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於清婉在四夫人小憐的臉上凝視了很久，若小憐是真對自己沒有二心倒也罷了，若是哪天小憐也深得老爺的寵愛變成這府中第二個葉靈惜那她豈不是引狼入室。

不但到時候二夫人姚舒雲和三夫人葉靈惜會看她的笑話，而她自己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想到這些夫人於清婉的心裏有點害怕。

這樣的氣氛讓四夫人小憐覺得很是沈悶，她輕聲地對夫人於清婉說道：“小憐想讓房裏伺候的丫鬟過來一個到夫人這裏來。”

“好端端的怎麽突然提起這個？我讓兩個丫鬟去你那裏，也是怕老爺宿在你那裏的時候你手忙腳亂，伺候不周。”夫人於清婉趕緊解釋著說。

“小憐只是覺得劉媽在府裏也是事務眾多，若是把我那裏的兩個丫鬟挑一個來夫人這裏，夫人你也會方便許多。”小憐謹慎地說著。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就挑一個到我這裏來吧，反正都是剛入府裏什麽規矩都不懂的丫鬟，以後還是需要多調教才是。”夫人於清婉笑著說道。

四夫人小憐陪著夫人於清婉一起用完燕窩，夫人於清婉對站在一旁的劉媽說：“送四夫人回去歇著吧。”

“是，夫人。”劉媽說完走了過去，四夫人小憐趕緊起身，跟在劉媽的身後，當走至門口的時候，小憐回頭又看了一眼已經起身的夫人於清婉。

夫人於清婉面色凝重地坐在那裏，茫然地看著自己住處擺放的綠植，對於小憐回頭那疑惑的一瞥倒是絲毫的不在意。

別院裏張嗣宗離開的時候，秦流素還睡得正香，看著床上睡的如此香甜的美人，三少爺一時間竟然不忍心打擾她。為美人重新蓋好被子，才戀戀不舍地走出房間。

張媽為張嗣宗準備了豐盛的早飯，然後送張嗣宗出了別院，這樣的日子真是說不出的祥和和寧靜。

可是在張府這樣的大戶人家，想要過平靜的日子只怕是一種奢求，平常百姓還有煩心的瑣事，更何況是這張府。

四夫人小憐從夫人於清婉那裏回到自己的住處，看著屋子裏的一切，不免感嘆時光。曾經她在三少爺身邊服侍的日子是多麽開心和快樂。

想到如今自己雖然不用再做張府裏伺候別人的丫鬟，可是竟要處處受制於夫人於清婉，小憐便覺得說不出的憂傷。

“四夫人，我們一大早發現你不在房裏，可把我們兩個急壞了。”說話的丫鬟杏兒是夫人於清婉讓劉媽分到她房裏的。

“你們兩個叫什麽名字？自從夫人把你們兩個安排給我，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四夫人小憐笑著問面前的兩個小丫鬟。

“我叫杏兒，今年十五歲。”穿著淺黃色衣服的丫鬟杏兒說道。

“我叫雨兒，今年十四歲。”一身荷色衣裙的丫鬟雨兒笑著說。四夫人小憐忍不住對眼前叫雨兒的小丫鬟多看了兩眼。

雨兒笑著說話的樣子像極了小青，那時的小青也是這般的開朗可愛。一想到小青，四夫人小憐的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

“夫人，你沒事吧，都是奴婢不好，惹夫人你生氣，奴婢知道錯了，你千萬不要趕奴婢走。”那個叫雨兒的丫鬟開口說著。旁邊叫杏兒的丫鬟也趕緊跪在地上為雨兒求情。

“不關你們的事，我只是一時傷感罷了。你們快起來吧。”四夫人小憐淡淡地說道，又回頭朝那個叫雨兒的丫鬟看了一眼。

此時在四夫人小憐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她決定把雨兒送到夫人於清婉那裏，至於杏兒則留在自己的身邊伺候。

房間裏，杏兒和雨兒兩個丫鬟正在給四夫人小憐梳頭，小憐望著鏡子中的自己，被人服侍的感覺讓她有點飄飄然。

“四夫人，你這是要去哪兒？不吃早飯了嗎？”丫鬟雨兒開口問道。感覺到自己竟然被兩個丫鬟管束著，小憐就說不出的生氣。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你們兩個就別跟著了，呆在這門外吧。”四夫人小憐笑著說道。此刻她知道，最好不要在這兩個丫鬟面前發脾氣。因為目前她做的種種，夫人於清婉都一清二楚。

“是的，四夫人。”杏兒和雨兒兩個丫鬟異口同聲，無可奈何地說著。小憐扭著小碎步，頭也不回地朝別院走去。

張媽聽到敲門聲，打開了別院的門，一看到是四夫人小憐就趕緊說道：“四夫人，流素姑娘正在睡覺呢，要不你下午再來吧。”

“都這個時間了，流素怎麽還在睡覺，是不是三少爺也在？”四夫人小憐輕聲地問著，臉上一時也說不出的尷尬。

看到四夫人小憐這樣，張媽趕緊張口說：“三少爺不在，一早就出府了，流素姑娘興許是昨晚沒睡好吧。三少爺走時也吩咐過讓我不要去打擾她。”

“好吧，那我下午再來找流素姑娘，等她醒了張媽你可一定要轉告她。”四夫人小憐一邊說著一邊朝回走去。

一路上想著張媽說的話，小憐覺得難過極了，如今雖已做了老爺的四姨太，可是聽到張媽說起三少爺對流素姑娘的好，自己還是會覺得說不出的憂傷。

四夫人小憐正一邊走一邊想的入神，沒想到卻撞到了三少奶奶王碧蓮，這會兒，王碧蓮正帶著冬梅還有乳娘和小妍姍在花園裏走著。

“你是怎麽走路的，竟然撞到我身上。”三少奶奶王碧蓮厲聲說，兩人擡頭的瞬間都覺得不好意思。

“實在是不好意思，剛沒看到。”四夫人小憐輕聲說道。

她一看到自己撞上的人竟然是三少奶奶王碧蓮，此刻只想趕緊離開，一點也不想多招惹她。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四姨娘啊，不知道四姨娘心事重重的都在想什麽想的這麽入神？”三少奶奶王碧蓮輕蔑地說著。

四夫人小憐看三少奶奶這般問，然後開口說道：“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情，我先走了。”從別院出來竟然遇到三少奶奶王碧蓮，小憐只想快點離開。

“四姨娘如今服侍老爺，想必也沒有以前服侍三少爺那般輕松自在吧。”四夫人小憐快步地走著，身後傳來三少奶奶王碧蓮的聲音，還有丫鬟冬梅附合的笑聲。

聽到三少奶奶王碧蓮對自己如此的冷嘲熱諷，四夫人小憐更是覺得說不出的羞愧，內心的失落感更加的濃烈。

快步回到住處，擡眼便看到門口站著的兩個丫鬟杏兒和雨兒，心裏更是說不出的氣憤，四夫人小憐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朝屋內走去。

“四夫人，我們去廚房給你取些午飯吧，你早上都沒有吃飯呢。”說話的是年齡稍大點的丫鬟杏兒，見四夫人小憐沒有回應，杏兒便進房間拿了食盒私自走了出去。

丫鬟杏兒走後，雨兒進來了，看到四夫人小憐正躺在床上背著身休息，連忙走上前說道：“四夫人，你今天都去哪了？怎麽這麽不高興？”

這樣的話不說還好，丫鬟雨兒剛說完，四夫人小憐便拿起床上的雞毛撣子準備朝丫鬟雨兒的身上打去，可是舉到半空中又放了下來。

“你去把桌子上的灰塵給撣一下吧，一會再去花園裏采些花，放到桌上的花瓶裏。”四夫人小憐笑著說。

丫鬟雨兒嚇了一跳，原本以為四夫人小憐是要打她，可是卻突然間變得笑容滿面，竟然只是讓她拿雞毛撣子去撣桌子上的灰塵，看來是自己想多了，真是虛驚一場。

丫鬟雨兒忐忑地從四夫人小憐的手中接過雞毛撣子，在桌子上開心地打掃起來，直到把桌子打掃的一塵不染才滿意地停下來。

這時丫鬟杏兒提著食盒從外面回來了，她看起來很吃力的樣子，丫鬟雨兒趕緊上前接過了食盒。

“一會我們到花園裏采摘些花吧，四夫人剛吩咐說想在房間的花瓶裏插上一些花呢。”丫鬟雨兒一邊接著食盒一邊興奮地說著。

兩人一起把食盒中的飯菜擺放在桌子上，丫鬟杏兒輕聲地走上前去對床上躺著的四夫人小憐說道：“四夫人，你起來吃點東西吧。”

床上的四夫人小憐睜開雙眼看了杏兒一眼，起身下床徑直朝飯桌走去，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飯，這會看著桌子上的飯菜還真覺得餓了。

四夫人小憐一邊吃飯，一邊思索著一會帶兩個丫鬟杏兒和雨兒一起去夫人於清婉那裏，若是讓夫人於清婉挑選，她會挑誰呢？一想到這個，小憐就笑了起來。

吃完飯，小憐果真帶著丫鬟杏兒和雨兒來到了夫人於清婉的住處，這會大夫人於清婉也是剛吃過午飯，此刻劉媽正陪著她閑話家常。

“妹妹可是吃過飯了？怎麽這麽快就帶兩個丫鬟過來？我這裏也不著急的。”夫人於清婉笑容可掬地說著。

“姐姐，午飯我也是剛吃過，上午一回去我就尋思著趕緊帶兩個丫鬟過來，還是由姐姐先挑吧。”四夫人小憐含笑說著。

“劉媽，你幫著選一個吧，四夫人畢竟年輕，還是留個懂事的丫鬟在她房裏伺候比較妥當些。”夫人於清婉對一旁站著的劉媽說道。

聽到大夫人於清婉和四夫人小憐以及劉媽的對話，杏兒和雨兒兩個丫鬟站在一旁，有點不知所措。

“雨兒，從今天起你就留在夫人這裏伺候，至於杏兒以後就留在四夫人那裏伺候著，這府中諸般規矩之前也都有教過你，以後在夫人這裏一定要盡心才是。”劉媽對著一旁年齡小一點的丫鬟雨兒嚴厲地說著。

直到現在，站著個丫鬟才明白，原來從今以後她們兩個人就要分開了，一個伺候這府中的女主人於清婉，另一個伺候府中四姨太。

“劉媽，雨兒知道了，以後一定盡心伺候好夫人。”丫鬟雨兒本就活潑開朗，如今聽到府中管事兒的劉媽竟然讓自己伺候夫人一時間開心極了。

而一旁站著的丫鬟杏兒則是平靜地站在那裏，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夫人於清婉看著丫鬟杏兒，仿佛看到了之前的小憐。心裏不禁想到，果然是個沈穩的丫頭。

“你叫杏兒是吧？以後你就盡力伺候好四夫人，特別是老爺晚上留在四夫人房裏的時候，一定要用心伺候才是，莫不可出了什麽差錯，你可記下了？”夫人於清婉威嚴地說著。

“夫人，奴婢記下了。”杏兒聽著夫人於清婉這般說著，趕緊小心地回應著。四夫人小憐本就屬意將丫鬟杏兒留下，如今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一時間心裏說不出的開心。

可是表面上依然平靜地對丫鬟雨兒說道：“夫人平時多喜歡清靜，午後都會小睡一會兒，大部分時間都是念經禮佛或是抄寫經文，沒事的時候你也要多勸夫人出去走走才是。”

“四夫人，雨兒記下了。請四夫人放心，雨兒一定會照顧好夫人的。”丫鬟雨兒眉飛色舞地說著，像一只快樂的小鳥兒。

只有劉媽和四夫人小憐清楚，夫人於清婉這些年性情大變，老爺也對她甚少寵愛，她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喜怒無常。

若是安靜恬淡的丫鬟伺候倒也沒什麽，若是像雨兒這般性格活潑開朗些的丫鬟伺候，必然會生出許多事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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