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素回到了家中，就看了自家的院子裏面有個人晃來晃去的，等看清楚了人來，這才迎了上去。

“李深兄弟怎的現在這裏？不進去坐坐來？”

李深現在心急如焚，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來。

“秦姑子，你老實告訴我，這牛大一家可是到了你們家來了？我問這孫大伯他們也就只是嘆著氣來，什麽話也是不說的！”

秦流素的臉色一瞬間黯了下去。

“確實是來過的，只不過，今日早前就走了，至於去了哪裏我們也是不知道的，只說是重新開始。”

“那牛妞呢？”

李深急切道。

秦流素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不讓著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哽咽來。

“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是要做好準備的。”

李深頓時面如死灰，似是知道了什麽。

“牛妞死了！”

秦流素一字一頓的說了下去，李深轟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秦流素嚇了一跳，趕快叫出了孫家二老，又是拉出了養了許多時日的驢子來，將這李深放在了上面，快馬加鞭的去了濟世堂中。

正中午，也是沒有幾個人的，這許郎中還是躺在屋後睡起了午覺來。

“許郎中……許郎中……”

孫大伯沖進了屋子裏面，急切的尋找著許郎中的身影。

許郎中在這睡夢中被驚醒了，自然是脾氣不好的。

“叫什麽叫！叫魂啊！”

披著衣服嘛從這側門出來了，瞧見了孫大伯，還是覺得挺驚奇恩。

“孫大哥今日怎麽來了？可不是大嫂又是病了？”

孫大伯急得一頭的汗水，都沒有來得及擦一擦。

“不是……哪裏是你大嫂……是……是……”

“不好了不好了……老頭子你快來……深子昏了過去……”

許郎中一聽，拔腿就跑，就連衣服掉在了地上踩了起來也是無所謂的。

許郎中快快的跑到了李深面前，孫大伯在後面緊追不舍。

許氏一臉的擔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怎的回家一趟就成了這副樣子？！”

秦流素紅腫著眼睛答不上來話來，只得幹站在一旁，看著許郎中和著許氏忙手忙腳的。

許郎中為這李深把了把脈來，頓時臉色蒼白，楞了半響才放下了手來，“這……脈搏很是微弱，快快，老婆子去拿些靈芝熬著藥來，快快去！”

許氏得了吩咐，飛快的跑去了藥房，抓了好些個靈芝去熬藥了。

許郎中又是翻了翻李深的眼皮發現都已經翻了白眼來，心裏不免得很是慌亂來。

“這是急火攻心，受了刺激，導致這心臟這裏供血不足，大腦也是受了損傷，昏迷不醒……能不能醒來，也是看他的造化了！”

秦流素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幸得孫大伯扶住了，才沒有跌個頭破血流來。

秦流素僵硬的擡起了頭來。

“許郎中的意思還是沒有救了？……”

許郎中也是悲痛欲絕，“我若是有辦法，還能看著我自己的徒弟眼睜睜的去送死嘛？！”

許是說的急了，許郎中咳嗽了起來，又是喘了好幾口粗氣來。

“如今我們也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許郎中抓住了李深的手來，仔細的摩挲著。

“你這孩子怎的回家一趟就變成了現金這個樣子？早知道，我那時候就應該不讓你回家去，親補丁也是沒有這麽多的事來……”

許郎中很是懊惱，恨不得狠狠的抽著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來。

“牛妞死了！”

秦流素捂住了嘴巴說出了一句話來。

許郎中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牛妞死了！”

秦流素跪在地上，眼淚順著脂縫流了下來，砸到了地板上面。

許郎中久久就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半天，還是孫大伯拉起了秦流素來，又輕聲叫著許郎中來，許郎中這才回過了神來。

“……那李深可是知道了？”

秦流素點了點頭，許郎中很是憤怒，“你怎的能告訴呢他這個消息？！他自小也就是心臟不好，受不得刺激，如今，你告訴了他，可不是把他往這死落上邊推嘛？！你好狠的心啊！”

許郎中站了起來，用著手指揪起了秦流素的衣服來，惡狠狠的罵了起來。

秦流素抽噎著，“我又是怎的知道？他那樣子的問我，我怎的不能說出真相來。”

許郎中放開了秦流素來。踉蹌了好幾步，扶著頭來，好不容易定了身子開。

孫大伯也是在這旁邊開口道：“這事情怪我，若不是我沒有和著李深說著謊話來，沒有回答他來，他也不至於去堵丫頭來，都怪我若不是我沒有告訴丫頭這李深有著心臟病來……事情也就不會變成這副樣子了……”

許郎中扶住了桌子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吧，我想單獨和著深兒待一會子。”

孫大伯只好扶住了秦流素出去了，坐在了椅子上面等著來。

不多時，許氏熬好了藥湯來，匆匆忙忙的走了過去，秦流素看著自己面前的那座房門開了又關關了又開來，眼前漸漸的黑了起來。

“快快，靈芝來了！”

許郎中接過了靈芝，小心翼翼的搖起了一勺子來。

“小心燙來！”

許郎中送到了李深恩口中，不一會子又是盡數吐了出來，許郎中急得要死，讓著許氏扶住了李深來，自己捏住了李深的嘴巴來，灌了進去。

這個方法還是可以的，至少有一部分的藥水是進了李深的胃裏面來。

又是餵了不少來，許郎中這才放下了李深來，又為這李深把了把脈來，這時要是好了一些，但還是很微弱的，又是囑托著許氏照顧好李深，自己推門出去了。

孫大伯和著秦流素看見許郎中滿頭大汗的出來了，趕忙迎了上去。

這會子，許郎中的脾氣很是稍微平和了一些，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口茶來。

“你是說牛妞死了？可是只道是怎麽死的？”

秦流素好半天才回過神開，“具體的也是不清楚的，但是，昨日牛大來的時候，告訴我了這牛妞是在上上個星期就已經去世了……說是……被人玷汙致死……那牛大也是怕玷汙了牛妞的名聲來，也是沒有報官的……至今，兇手也是逍遙法外的……”

許郎中端著茶杯的手不停的抖動起來，好半天才恢覆了過來。

“……怎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來……”

秦流素搖了搖頭，並沒有繼續說了，關於牛妞的事情來，也就是這樣子過去了，以後，這世上再也不會有著秦流素認識的牛妞來了，再也不會有了……

三個人相對無言，就是坐在了椅子上面。

許氏慌慌張張的大喊了起來。

“醒了！醒了！”

許郎中飛快的跑了進去，替著李深罷了把脈來，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來，心道不好，怕不是回光返照？

李深看著進來的三個人，扯了個蒼白的笑容來。

“也是沒事的，也是莫要在為我擔心了……我剛才見到了牛妞來……她竟然說要不要我了……我怎的肯……我這一生就是纏住了她了……如今……她去哪裏了我就去哪裏……”

李深還是很虛弱的，說話的聲音也是細弱蚊蠅來。

許郎中的耳朵貼著李深的嘴巴來，好半天才聽懂了他說什麽。

“師傅……師母……徒弟不孝，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許郎中的眼睛紅了起來，許氏更加是哭了起來。

“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替我照顧好我的……老母親……”

許氏受不了了，奪門而出，秦流素也是按住了眼睛，孫大伯也是緊閉了眼睛來。

李深偏過頭來，看到了一旁的秦流素來。

“秦姑子……也是莫要在自責了……我還是要謝謝你的……告訴了我這個消息來……我剛才見到了牛妞……她托我給你帶句話……好好的活著……不要在調查她的事情了……她的死……咳咳咳……”

李深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直接吐出來一大口的血跡來。

秦流素哭的更兇了，跑上前去，跪在了李深的床前。

“你怎的這麽傻……這世上女子千千萬……雖說牛妞也是頂好的……可是……也不是還有其他的人嗎？”

李深伸了伸手，“不……不一樣的……這世上……女子雖說是千千萬來……可是……於我而言……這牛妞也就是只有一個的……況且……我和著牛妞早早的就約定好了，若是一人去了……另一個絕對不會獨活的……”

秦流素哭的差點暈了過去。

“我……和牛妞都希望……你能夠幸福……還有師父師母不要太傷心了……也莫要告訴我母親我的……死活……她身體不好，也是……活不過幾年的……若是能讓她……開開心心的走過……我也是如願了……”

話還沒說完，李深的手費力的擡了起來，“你們看，牛妞來接我了……”

順著李深手指的方向，秦流素他們並沒有看見什麽。

李深無力的放下了手來，閉上了眼睛，安靜的走了，嘴角還是帶著笑的，秦流素知道，這李深是在臨死之前看到了牛妞來。

許郎中暈了過去，秦流素又是和著孫大伯七手八腳的扶住了許郎中，又是叫過來許氏，那許氏也是受不了的，但好在還是撐住了，畢竟自己的丈夫已經暈了過去，若是她在暈了過去，這可怎麽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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