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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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6 章
可汗要讓楊泠進宮殿裏旁聽大臣們的會議，北胡大臣十分反對.
見不到可汗，所有人便都去孟恩面前吵鬧不休，孟恩就像一個耳聾的老婦，立在那兒一動不動，不發一言，只等所有人全都說累了，孟恩才面無表情地說一句，
“可汗的意思我已轉達，那麽，我退下了。”
北胡大臣們毫無辦法，找北胡的貴族們去說這事，貴族們自然不肯，又去娜日邁的面前吵鬧。
“王女，我們全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啊，將來王座選新的可汗，我們必將全力扶持你，但北胡的宮中不需要出現漢人。”
“漢人來聽我們北胡的議會，所有的機密她都掌握了，我們北胡人即將被一個漢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諸如此類的話圍著娜日邁響個不停，娜日邁頭疼不已，
“本王從未說過，要親近漢人，漢人是狡猾，可楊泠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大夫，本王只結交這麽一個大夫，不會因為她而放棄征戰中原，你們不必擔心。”
得了王女的承諾，貴族們全部放下心，紛紛退下。
次日，在王都的大明殿裏，可汗出現在王座上，大臣們早已等候在那，直到楊泠從門外緩緩走進，所有人全部轉頭看向楊泠。
殿堂一側，擺有一張椅子，楊泠看著大臣們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知道剩下的那個就是自己的了，於是她走了過去，沈穩安靜地坐下去。
所有人又都盯著可汗，可汗道，“那麽，今日的議事開始吧。”
大臣們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先開口，娜麗娜見此，率先起身，拿起一份新傳來的線報道，
“中原女國的糧災已經過去，她們今年十月便開始收割新的米谷，想必現在女國的糧倉又是滿當的，雖然之前女國遭遇了糧饑與疫病，可就在我們北胡天寒地凍的現在，女國的繁華依舊。”
娜麗娜揮了揮手中的線報，繼續道，
“這是最近這一個月裏，我們的人在女國王都，容城，記錄下來的線報，她們僅一座容城，每天食用的豬就有數萬頭，而糧鋪裏，每日售出的米就有上萬石，即便是寒冬之時，她們的西市照例開起了早市、鬼市。”
“漢人繁榮至此，實叫人羨慕。”怯薛執事哈斯珠拉不由感慨，“可他們的國主下令，關閉互市，不肯分一分財寶給我們。”
“既如此，就等他們多積攢一些倉糧，我們明年再去搶便是。”
“女國的馬不如我們的馬悍勇，他們連馬都打不過我們的，有何懼怕他們？”
“王女今年沒有打出勝仗，是疫病的原因，今年的雪才剛開始就下得這麽大，明年必不會再有疫病，我們也定能踏進中原。”
娜日邁臉黑沈地坐在那，沈默不語。
大臣們紛紛說開，楊泠坐在一側聽見，手不禁微微拽緊衣裳，北胡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搶奪資源，可戰爭之下，可憐的是無數百姓，她必須阻止北胡人發起下一輪的戰爭。
可汗遙遙朝她看來一眼，突然出聲問，“漢人楊泠，你聽了這朝會後，有何見解？”
所有人全都停了下來，是了，還有個漢人在呢？她們一說起來，就忘了還有這事。
被可汗發問，楊泠緩緩起身，走到中間朗聲道，
“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叫‘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說的是，戰爭之下，死傷無數的慘狀。”
“我是漢人，會為戰爭下死去的同族人傷心，可我不止是漢人，我還是個人，不是歸屬任何地界的人，僅僅作為一個人而已，所以我也會為在戰爭中死去的北胡人傷心。”
楊泠站直身子，她聲音清亮，擲地有聲，
“北胡一向信奉的是馬背得天下的定理，可社稷穩定、糧布發展，就不適合這個定理了，至少在我看來，北胡完全沒必要耗損這般大的人力物力，以自己子民的性命，去換取不對稱的利益。”
“哦？那你倒說說，你的看法是什麽？我們北胡，為了子民繁衍生息，怎就做了不對的事？”哈斯珠拉尖銳地反問楊泠。
楊泠笑一下，“你們看，今日我站在這兒，沒有得到你們的尊重，就是在我看來，最明顯的一處，你們北胡，完全可以走更快的捷徑，換取北胡的安定繁盛，偏偏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征戰無休，子民勞傷。”
她擡起手指著自己，“我只是一個大夫，我的見識、學識，都是有限的，可中原的能人無數，比我有才華的人數不勝數。”
“北胡若真要為子民著想，為何不能放下偏見，為何不敢讓漢人進入北胡的政殿，為北胡的社稷出謀劃策？”
楊泠的話一停止，所有人再次楞在那，娜麗娜卻眼前一亮，讚賞地點點頭，
“不錯，我一向認為，中原如此繁盛，漢人身上，一定有可取之處，所以才能將中原建立得如此繁榮，我方才的線報，只是這一個月的，而漢人，早已千百年來都是如此過來的，他們如此聰慧，我們為何不能與他們結交呢？”
娜日邁出聲道，“因為中原人看不起我們北胡人，在他們眼裏，我們是蠻橫無禮的人，唯有馬蹄與刀刃，才能叫他們對我們低下頭。”
“叫他們低下頭的，是武力，而非尊敬，這樣的臣服，王女真的敢收下嗎？”楊泠轉過頭，直直問娜日邁。
娜日邁沒想到楊泠竟會當眾駁斥自己，她的臉一下漲紅，擡手用力拍一下桌子，“此刻本王要的，就是中原的所有財物，他們的臣服，本王瞧不上。”
因娜日邁的出聲，大殿上二位王女的人，又開始爭吵起來。
可汗幾不可察地嘆口氣，看來娜日邁在草原之上的放逐，還將繼續。
這一次的會議不歡而散，所有舊派大臣議聲太過，可汗只得先暫停這一次的探討。
沒兩天，可汗再次私下召來楊泠問她，“楊泠，你先前所說，讓漢人入我北胡在朝為官，這究竟有何好處？本王想再聽聽你的意思。”
楊泠鄭重道，“可汗，戰事不可能一勞永逸，一旦發生，危及子民，北胡到底需要拿多少子民的性命，才夠填滿這一次又一次的交戰？”
“想要國穩強盛，就應該沒有胡漢之分，廣招天下人才，為北胡籠絡政權，這樣可汗想做些什麽事的時候，也能得到最大的擁護。”
“哦？你看出來了？”可汗微笑，“不錯，在本王的這座宮殿裏，每每有何命令，總是有兩種不同的聲音，最後什麽事都無法辦成，本王確實苦惱這一點。”
“你們中原王朝能夠久安，是不是就是做到了你所說的這一點？”可汗若有所思，“朝堂之上，唯我為尊，看來本王得更強硬一些才行。而中原強大，北胡與女國交好，一定不會吃虧。”
可汗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楊泠迅速判斷出這一點，她嘴角輕輕揚起微笑，對可汗點點頭，“就看後面，可汗能不能說服所有人。”
沒過幾日，可汗再次召集大臣們聚集，這一次，楊泠又在，哈斯珠拉幾人感覺很不滿，但可汗這一次很不一樣，他非常堅定地道，
“之前我與楊泠相談，她有一句話，讓我覺得很有意思，她說，‘漢胡可以是一家人’，她還有一句話，我覺得也很有意思。”
“漢胡就像本王的這五根手指。”可汗舉起自己一只手，動了動手指，“雖然漢胡長相不同，猶如手指長短不一，可合在一起，就能做到這天下任何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比如化解仇恨，互通往來，成為一家人。”
可汗掃視眾人一眼，“本王醒來後，居然聽到這樣一番話，令本王覺得是天意，以武力鎮壓中原，搶奪漢人的糧食，是本王之前，也是北胡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如今，本王想試試另一條路。”
可汗最後決定道，“就按楊泠之前提議的，先從我們的這個宮殿做起吧，我欲給這個漢人一個官職，從此她將為我北胡人獻策，你們以為如何？”
大臣們全部變了臉色，紛紛站起來反對，“不可，不可啊，可汗，漢人絕不能得到我們北胡的實權。”
“可汗真是病糊塗了，漢人向來最能言善辯，不要因為這個漢人的幾句話，就亂了自己心神啊。”
“難道這就是可汗之前賞賜給這個漢人行宮的用意嗎？”
“王女，這個漢人是你帶回來的，你該處置她才是，哈斯珠拉在此請求王女，即刻殺了這個漢人。”
所有人不住反對，娜日邁眼神陰沈地看向楊泠。
楊泠面無波瀾，她知道，任何改變剛開始，總是最難的。
娜麗娜突然出聲道，“王姐若要殺了這個漢人，不如送給妹妹如何？我願以一百頭牛羊，換這個漢人入我門下。”
“休想。”見娜麗娜如此說，娜日邁氣得斥駁，她起身對可汗鞠了一躬，
“可汗，楊泠是我帶回來的漢人，你想讓她擔任我們北胡的職務，我沒有異議，我身為王女，至今身邊只有一個替我收整衣服的速古兒赤朝格倉，和為我管膳食的昔寶赤巴哈。”
她擡起頭看著楊泠，“我身邊還缺一個衙門必閣赤，就讓楊泠來當我的必閣赤吧。”
娜日邁的話一處，所有人全部楞住，誰不知道，王女最討厭的就是漢人？如今，她身邊最重要的一個職務，竟然給了一個漢人？
吉日格拉大聲反駁，“絕不可，衙門必閣赤等同漢人的令吏，管理宗王家中所有記錄一事，怎可讓漢人來當。”
“我也不同意。”巴雅爾接著道，“這個漢人方才所說，全是一派胡言，她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便能得到這些恩惠，我們北胡信了她，定會降下禍端。”
“不可。”
“不可。”
所有人都反對，可汗看一眼孟恩，孟恩了然地上前，“可汗尚在，北胡的怯薛必閣赤是我，楊泠不過是王女的文官，影響不了北胡，就按王女的喜好決定。”
可汗也道，“王儲，未定。”
娜日邁猛然擡頭去看可汗，她眼裏閃著不可思議，阿布的意思就是，娜麗娜也可能是王儲之人？
可汗將話說出來，是想把這件事擺明給大臣們看見了？
他在逼她表態。
一想到這，娜日邁怒而起身，“我的必閣赤我說了算，今日便就到這吧，楊泠，還不跟本王走。”
可汗無奈地搖搖頭，“本王累了，都退下吧。”
此次會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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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的意思我已轉達，那麽，我退下了。”
北胡大臣們毫無辦法，找北胡的貴族們去說這事，貴族們自然不肯，又去娜日邁的面前吵鬧。
“王女，我們全都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啊，將來王座選新的可汗，我們必將全力扶持你，但北胡的宮中不需要出現漢人。”
“漢人來聽我們北胡的議會，所有的機密她都掌握了，我們北胡人即將被一個漢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諸如此類的話圍著娜日邁響個不停，娜日邁頭疼不已，
“本王從未說過，要親近漢人，漢人是狡猾，可楊泠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大夫，本王只結交這麽一個大夫，不會因為她而放棄征戰中原，你們不必擔心。”
得了王女的承諾，貴族們全部放下心，紛紛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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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一側，擺有一張椅子，楊泠看著大臣們全都坐在自己的位置，知道剩下的那個就是自己的了，於是她走了過去，沈穩安靜地坐下去。
所有人又都盯著可汗，可汗道，“那麽，今日的議事開始吧。”
大臣們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先開口，娜麗娜見此，率先起身，拿起一份新傳來的線報道，
“中原女國的糧災已經過去，她們今年十月便開始收割新的米谷，想必現在女國的糧倉又是滿當的，雖然之前女國遭遇了糧饑與疫病，可就在我們北胡天寒地凍的現在，女國的繁華依舊。”
娜麗娜揮了揮手中的線報，繼續道，
“這是最近這一個月裏，我們的人在女國王都，容城，記錄下來的線報，她們僅一座容城，每天食用的豬就有數萬頭，而糧鋪裏，每日售出的米就有上萬石，即便是寒冬之時，她們的西市照例開起了早市、鬼市。”
“漢人繁榮至此，實叫人羨慕。”怯薛執事哈斯珠拉不由感慨，“可他們的國主下令，關閉互市，不肯分一分財寶給我們。”
“既如此，就等他們多積攢一些倉糧，我們明年再去搶便是。”
“女國的馬不如我們的馬悍勇，他們連馬都打不過我們的，有何懼怕他們？”
“王女今年沒有打出勝仗，是疫病的原因，今年的雪才剛開始就下得這麽大，明年必不會再有疫病，我們也定能踏進中原。”
娜日邁臉黑沈地坐在那，沈默不語。
大臣們紛紛說開，楊泠坐在一側聽見，手不禁微微拽緊衣裳，北胡人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搶奪資源，可戰爭之下，可憐的是無數百姓，她必須阻止北胡人發起下一輪的戰爭。
可汗遙遙朝她看來一眼，突然出聲問，“漢人楊泠，你聽了這朝會後，有何見解？”
所有人全都停了下來，是了，還有個漢人在呢？她們一說起來，就忘了還有這事。
被可汗發問，楊泠緩緩起身，走到中間朗聲道，
“我們中原有一句話，叫‘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說的是，戰爭之下，死傷無數的慘狀。”
“我是漢人，會為戰爭下死去的同族人傷心，可我不止是漢人，我還是個人，不是歸屬任何地界的人，僅僅作為一個人而已，所以我也會為在戰爭中死去的北胡人傷心。”
楊泠站直身子，她聲音清亮，擲地有聲，
“北胡一向信奉的是馬背得天下的定理，可社稷穩定、糧布發展，就不適合這個定理了，至少在我看來，北胡完全沒必要耗損這般大的人力物力，以自己子民的性命，去換取不對稱的利益。”
“哦？那你倒說說，你的看法是什麽？我們北胡，為了子民繁衍生息，怎就做了不對的事？”哈斯珠拉尖銳地反問楊泠。
楊泠笑一下，“你們看，今日我站在這兒，沒有得到你們的尊重，就是在我看來，最明顯的一處，你們北胡，完全可以走更快的捷徑，換取北胡的安定繁盛，偏偏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征戰無休，子民勞傷。”
她擡起手指著自己，“我只是一個大夫，我的見識、學識，都是有限的，可中原的能人無數，比我有才華的人數不勝數。”
“北胡若真要為子民著想，為何不能放下偏見，為何不敢讓漢人進入北胡的政殿，為北胡的社稷出謀劃策？”
楊泠的話一停止，所有人再次楞在那，娜麗娜卻眼前一亮，讚賞地點點頭，
“不錯，我一向認為，中原如此繁盛，漢人身上，一定有可取之處，所以才能將中原建立得如此繁榮，我方才的線報，只是這一個月的，而漢人，早已千百年來都是如此過來的，他們如此聰慧，我們為何不能與他們結交呢？”
娜日邁出聲道，“因為中原人看不起我們北胡人，在他們眼裏，我們是蠻橫無禮的人，唯有馬蹄與刀刃，才能叫他們對我們低下頭。”
“叫他們低下頭的，是武力，而非尊敬，這樣的臣服，王女真的敢收下嗎？”楊泠轉過頭，直直問娜日邁。
娜日邁沒想到楊泠竟會當眾駁斥自己，她的臉一下漲紅，擡手用力拍一下桌子，“此刻本王要的，就是中原的所有財物，他們的臣服，本王瞧不上。”
因娜日邁的出聲，大殿上二位王女的人，又開始爭吵起來。
可汗幾不可察地嘆口氣，看來娜日邁在草原之上的放逐，還將繼續。
這一次的會議不歡而散，所有舊派大臣議聲太過，可汗只得先暫停這一次的探討。
沒兩天，可汗再次私下召來楊泠問她，“楊泠，你先前所說，讓漢人入我北胡在朝為官，這究竟有何好處？本王想再聽聽你的意思。”
楊泠鄭重道，“可汗，戰事不可能一勞永逸，一旦發生，危及子民，北胡到底需要拿多少子民的性命，才夠填滿這一次又一次的交戰？”
“想要國穩強盛，就應該沒有胡漢之分，廣招天下人才，為北胡籠絡政權，這樣可汗想做些什麽事的時候，也能得到最大的擁護。”
“哦？你看出來了？”可汗微笑，“不錯，在本王的這座宮殿裏，每每有何命令，總是有兩種不同的聲音，最後什麽事都無法辦成，本王確實苦惱這一點。”
“你們中原王朝能夠久安，是不是就是做到了你所說的這一點？”可汗若有所思，“朝堂之上，唯我為尊，看來本王得更強硬一些才行。而中原強大，北胡與女國交好，一定不會吃虧。”
可汗是個有大智慧的人。
楊泠迅速判斷出這一點，她嘴角輕輕揚起微笑，對可汗點點頭，“就看後面，可汗能不能說服所有人。”
沒過幾日，可汗再次召集大臣們聚集，這一次，楊泠又在，哈斯珠拉幾人感覺很不滿，但可汗這一次很不一樣，他非常堅定地道，
“之前我與楊泠相談，她有一句話，讓我覺得很有意思，她說，‘漢胡可以是一家人’，她還有一句話，我覺得也很有意思。”
“漢胡就像本王的這五根手指。”可汗舉起自己一只手，動了動手指，“雖然漢胡長相不同，猶如手指長短不一，可合在一起，就能做到這天下任何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比如化解仇恨，互通往來，成為一家人。”
可汗掃視眾人一眼，“本王醒來後，居然聽到這樣一番話，令本王覺得是天意，以武力鎮壓中原，搶奪漢人的糧食，是本王之前，也是北胡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如今，本王想試試另一條路。”
可汗最後決定道，“就按楊泠之前提議的，先從我們的這個宮殿做起吧，我欲給這個漢人一個官職，從此她將為我北胡人獻策，你們以為如何？”
大臣們全部變了臉色，紛紛站起來反對，“不可，不可啊，可汗，漢人絕不能得到我們北胡的實權。”
“可汗真是病糊塗了，漢人向來最能言善辯，不要因為這個漢人的幾句話，就亂了自己心神啊。”
“難道這就是可汗之前賞賜給這個漢人行宮的用意嗎？”
“王女，這個漢人是你帶回來的，你該處置她才是，哈斯珠拉在此請求王女，即刻殺了這個漢人。”
所有人不住反對，娜日邁眼神陰沈地看向楊泠。
楊泠面無波瀾，她知道，任何改變剛開始，總是最難的。
娜麗娜突然出聲道，“王姐若要殺了這個漢人，不如送給妹妹如何？我願以一百頭牛羊，換這個漢人入我門下。”
“休想。”見娜麗娜如此說，娜日邁氣得斥駁，她起身對可汗鞠了一躬，
“可汗，楊泠是我帶回來的漢人，你想讓她擔任我們北胡的職務，我沒有異議，我身為王女，至今身邊只有一個替我收整衣服的速古兒赤朝格倉，和為我管膳食的昔寶赤巴哈。”
她擡起頭看著楊泠，“我身邊還缺一個衙門必閣赤，就讓楊泠來當我的必閣赤吧。”
娜日邁的話一處，所有人全部楞住，誰不知道，王女最討厭的就是漢人？如今，她身邊最重要的一個職務，竟然給了一個漢人？
吉日格拉大聲反駁，“絕不可，衙門必閣赤等同漢人的令吏，管理宗王家中所有記錄一事，怎可讓漢人來當。”
“我也不同意。”巴雅爾接著道，“這個漢人方才所說，全是一派胡言，她僅憑三寸不爛之舌便能得到這些恩惠，我們北胡信了她，定會降下禍端。”
“不可。”
“不可。”
所有人都反對，可汗看一眼孟恩，孟恩了然地上前，“可汗尚在，北胡的怯薛必閣赤是我，楊泠不過是王女的文官，影響不了北胡，就按王女的喜好決定。”
可汗也道，“王儲，未定。”
娜日邁猛然擡頭去看可汗，她眼裏閃著不可思議，阿布的意思就是，娜麗娜也可能是王儲之人？
可汗將話說出來，是想把這件事擺明給大臣們看見了？
他在逼她表態。
一想到這，娜日邁怒而起身，“我的必閣赤我說了算，今日便就到這吧，楊泠，還不跟本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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