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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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星啟程》第一期播放，制作組官方在各平臺放出節目第一場公演的時間和地點：7月1日，周六晚上七點，東江市市中區體育場。
搶票時間還沒到，預約人數第一天晚上超過三萬，電視臺和制作組美滋滋地去跟其他讚助商談合同，看過節目的練習生們更努力了。
正片放出的鏡頭就是她們會被人看到的部分，一百二十六名練習生，四個小時的節目，大部分練習生在正片中出現的時間並不多，正如節目的宗旨，人氣第一，實力至上，在初舞臺時表現更佳的練習生們鏡頭更多，尤其是A班練習生，在之後，就是有笑點能制造節目效果的人。
主題曲的錄制已經結束，節目會在7月2日周日播放，那麽眼下她們能爭取的，只剩下第一場公演的舞臺，公演結束，塵埃落定，淘汰開始。
明藝樓的燈晚上亮得越來越晚，許多被壓力擊倒的練習生在疲憊和淘汰的陰影下忍不住躲起來哭，甚至後悔來參加節目。
沈重的氣氛彌漫在練習生們心頭，制作組便在某一天晚上，給所有人十分鐘的和家裏人聊天的手機自由時間，眾人臉上肉眼可見的驚喜，但當其他人開心地去打電話的時候，一隊訓練室，池夢還在訓練。
濕漉漉的發貼在臉上，原本白皙的皮膚泛著劇烈運動後的紅意，她上半身的短袖濕的貼在身上，細窄的腰顯出一道弧線，窗外夜色深藍，房間的燈照得木地板泛著光，池夢對著鏡子調整動作，黑色的眼睛明亮炙熱，瞳孔中似有火焰燃燒。
宋佳期靠著鏡子，在池夢前面坐著，她捏著一瓶水慢慢地喝，嫣紅的唇被水濡濕，在光下像抹了一層釉，她看著池夢的動作，緩慢道：“腰，低點。”
池夢往下壓腰，說：“這樣？”
“再低點。”宋佳期指導道，“頭擡起，屁股撅一點……對，現在你可以嘎嘎叫了。”
話音剛落，池夢隔空一掌打來。
“信了你的鬼。”她無語地說。
宋佳期輕笑，拍拍旁邊的位置，“來，休息會兒。”
池夢搖頭，把濕頭發重新紮好，訓練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素顏，大家根本沒有化妝卸妝的時間，池夢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皮膚瑩白沒有一絲瑕疵，而她的背，經過一天的訓練後仍然站得筆直。
角落的鏡頭不動聲色落在她們兩人身上。
“你不去跟家裏打電話？”池夢問。
宋佳期掀掀眼皮：“沒必要。”
“你呢？”
“我也沒必要。”池夢彎起嘴角，對著宋佳期勾勾手指，“期期，來，陪我在跳億遍最後那段動作。”
宋佳期兩條腿一攤，有氣無力地說：“人死了。”
別叫。
池夢笑吟吟地說：“我們的約定呢？”
宋佳期眼皮都不想掀了：誰是姐姐誰說了算。
要不是為了以後打算，她當時才不會同意這幼稚的要求，但現在宋佳期才明白，這要求不是幼稚，是恐怖！
被池夢拽起來的時候，宋佳期面無表情。
做人不要太講信用，會死。
三遍後，宋佳期虛弱道：“我叫你一聲池姐，你不會累嗎？”
“累啊。”池夢說，她從鏡子裏看向宋佳期，嘴角翹著，聲音清脆，“說實話，很累，非常累。”
“但是現在累是為了以後不累。”池夢說，“等我基本功練紮實，跳舞信手拈來的時候，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累了。”
宋佳期還是面無表情：我信你個鬼。
正常人都知道，魔鬼的話信不得，是誰一遍遍把隊伍的人拉起來練走位，現在沈珠對池夢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池夢姐姐，休息五分鐘吧。
而池夢會回覆：三分鐘後集合。
池，魔鬼。
“夢夢~姐姐~”
門外遠遠傳來一陣熱情的呼喚聲，宋佳期如聞仙音，一個伏地躺平，闔眼對池夢擺手，去吧，叫你呢。
叩叩。
門被敲響，隨後一顆小腦袋探進來，眼神明亮，聲音婉轉，熱情洋溢：“姐姐~姐姐姐姐~”
池夢踢踢裝死的宋佳期，學一學。
宋佳期：死了.jpg
“進來玩。”池夢順勢坐下來，對蘇夢瑤招手，蘇夢瑤卻站在門口，瘋狂搖頭。
“不不不，你們這間教室太神聖，進不得！”蘇夢瑤咽口水。
昨天晚上安葵特意來一隊辦公室請教，訓練太累有隊友扛不住壓力哭怎麽辦，沈珠耐心的跟安葵講如何安撫隊員心情，安葵甚為受教，又請教一隊隱形隊長。
池夢說：“哦，讓她哭，把她帶去洗手間哭，這樣不會影響其他人，哭完回來繼續訓練。”
據說池夢說完這句話，一隊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安葵連人帶魂飄遠後，池夢還疑惑地看向大家，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嗯？”
那一夜，一隊訓練格外認真。
哭，是哭不得的，在一隊，淚水只會化作汗水，用池隊的眼光來看，有時間哭不如多練一遍動作。
那一夜，池夢名聲再次遠揚，誰見到不恭恭敬敬低頭稱呼一聲：夢姐。
但池夢向來紮根訓練室，就差把鋪蓋卷來了，大家只能在心裏表達敬意。
池夢和蘇夢瑤隔訓練室相望，她笑著問：“怎麽啦？”
蘇夢瑤歪頭，開心地說：“明天早上就要出成績啦！璐姐說如果我們查成績的話去找她。”
池夢擡眸，溫聲道：“明天30號了？”
蘇夢瑤小雞啄米點頭。
“哦，查成績的事不著急，等1號公演結束再查也不遲。”池夢說。蘇夢瑤繼續啄米，“是的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如果考得成績不理想影響舞臺發揮就更不好了。”
池夢：“是這個道理。”
蘇夢瑤笑眼彎彎：“我就是來講這個的，那我先走啦，等公演結束我們一起查成績哦，拜拜！”
“拜拜！”池夢跟蘇夢瑤招手，看她一蹦一跳地離開後，莫名感嘆，“好活潑呀。”
這才是真正的十八歲，天真，可愛。
019悠然道：“如果蘇夢瑤來1隊，可能就沒有這麽活潑了吧！”
她還能這麽快樂的蹦蹦跳跳，安葵下手還是不夠狠啊！
池夢輕笑。
聽到池夢的笑聲，躺在地上雙手置於腹部死得安詳的宋佳期輕輕“嘖”了聲，她右眼張開一點，低聲說：“姐姐，姐姐，我也活潑，能讓我多躺一會兒嗎？”
池夢伸手，剝開她貼在額頭上的碎發，溫柔地說：“乖乖，不可以呢，現在努力練習幾個月後出道成為大明星，你就不用擔心覆讀的事哦。”
宋佳期嘴角一抽，“我再次真誠地告訴你，在藝術生中，我文化課成績很不錯了。”
“嗯嗯。”池夢點頭，抓住宋佳期的手，雙手十指相扣，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我也很真誠地邀請你繼續練習，你能不能用點勁，我感覺自己在拽一條不願上鉤的魚。”
“魚的故鄉是大海。”宋佳期語氣滄桑。
池夢大笑，撲在宋佳期身上，“你的歸屬是我的魚塘，來，舞起來！”
宋佳期：“救命——”
門外，每天特意路過的林雪陽探頭探腦，笑容深邃。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六月三十號，東江省高考查分第一天，這個時間比池夢上輩子高考出分時間晚幾天，但沒影響。節目組通知訓練營今年參加高考的幾名練習生，大家一致決定等一公結束再查分。
相比於查分來說，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決定。
晚上八點，練習生們齊聚明藝樓大廳，錄制一公舞臺的出場順序。
謝桐月平易近人，錄制前過來跟大家聊天，“明天就要彩排了，大家放心，沒問題的。”
她和其他導師挨個看過各隊的後期的表演，又聽說許多練習生因為壓力痛哭的事情，溫柔地安慰練習生們。
“謝謝桐月姐。”離謝桐月最近的景茗忍不住說，“那個……桐月姐，也許下周我就要被淘汰了，離開前能不能跟你一起拍張照片啊？”
蘇夢瑤一把捂住她的嘴，“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剛有些傷心的氛圍被她突然的一句話打破，大家還沒來得及憂傷呢，立刻噴笑。
謝桐月忍俊不禁，拍拍景茗的頭，“拍照簽名隨時都可以，但淘汰這種話夢瑤說得對，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景茗露出幸福的笑容：“桐月姐摸我頭了耶！”
蘇夢瑤嫌棄的搖頭，沒出息，然後和其他人露出同款羨慕的表情。謝桐月笑容更深了，擺手說：“都有都有，到時候一起拍。”
“好！”
錄制馬上開始，大家連忙按照金字塔的順序站好，池夢早就背著手站著了，她個子高，不用踮腳就能看到下面的場景。
大廳被四條彩色的線圈出七邊形，七邊形的中央的地上放著一根圓圈，圈上扣著七根彈力繩，而七邊形的每個點處，放著一個臺子，臺子上擺著幾瓶奶。
“看來岑姐拉到新讚助了。”池夢說。
宋佳期點頭。
果然，謝桐月錄開場白的時候，讚助商中多了品牌的名字，就是擺在臺子上的牛奶品牌，還有攝影師扛著攝像機拍特寫。
“明天即將是所有練習生第一場公演的時間，上臺前，我們要決定公演順序！”謝桐月說。
練習生們的目光頓時落在場中的繩子上，面露疑惑，比什麽呀，拔河？
謝桐月微微一笑，揭曉答案：“我們十四支隊伍按七首表演歌曲可分為七個大隊，每輪派出一人進行一場體力較量！比賽的七個人腰上纏著彈力繩向我們好喝有營養的青原鮮牛奶發起進攻，最先抵達並且喝掉一瓶牛奶的隊伍獲勝，拿到七分！”
“比賽共分為五輪，獲得積分最高的隊伍擁有最先選擇舞臺出場順序的權利，依次往下選擇。”
謝桐月宣布規則後，薛未燃立刻舉手道：“可以重覆派出隊員嗎？”
“可以，但是必須把一瓶牛奶喝得幹幹凈凈，吐出來算失敗哦！”謝桐月開玩笑道。
眾人哈哈大笑，有人摸著肚子，說自己晚上吃太多了，還有人說自己喝不了一瓶牛奶。
“我行！”蘇夢瑤拍著胸脯跟其他隊員說。
“給大家兩分鐘時間商量出戰人員哦！”謝桐月安排道，讓七個大隊分別站到七邊形的每個點處。
本來要同一首歌pk的兩支隊伍為了共同的利益而戰，一時間大家其樂融融，商量讓誰上場，原本緊張的練習生也因為小游戲忘記壓力，錄制大廳到處都是笑聲。
池夢和宋佳期站在後面，等兩支隊伍的隊長安排。
沈珠和五隊隊長江映月發表出場順序很重要的講話，並且鼓勵對自己力氣有信心的練習生主動站出來去比賽。沈珠的目光在自己的隊伍中掃過，示意，這不僅是出場順序的比賽，還可以爭取鏡頭！
“我……我想試試。”華曉薇小聲地說，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華曉薇羞澀地抿了下嘴角。
她個頭中等，長而直的黑發垂落，不大的臉上雙眸如含秋水，加上她纖細的骨架，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個秀氣內向的女孩子。
江映月謹慎地問：“額，你確定你可以嗎？”
華曉薇握住拳頭，點頭：“我會加油的！”
“那就讓她試試唄，養豬千日，用豬一時。”袁思可笑嘻嘻的雙手搭在華曉薇肩上，說完後感覺不對，扭頭對沈珠說，“這個豬跟隊長毫無關系！”
沈珠：？
所有人：？？
袁一心吸氣，按住袁思可，“看在大家一個姓的份上，你死了我會紀念你的！”
袁思可悲痛，拍了下華曉薇的背：我為你付出良多啊！
華曉薇笑瞇瞇，又舉起拳頭。
會加油的！
一番商量後，一隊派出袁一心和華曉薇，五隊派出周春菲柳月桐湛卓三人，五個人排隊站在點旁邊，第一個就是華曉薇，她對面是十隊的蘇夢瑤。
兩人隔角相望，蘇夢瑤笑出一口小白牙，華曉薇笑容恬靜。不遠處還有兩位老熟人，二隊的戚顏和九隊的薛未燃，兩個人將外套袖子擼到手肘上方，看起來對出場順序志在必得。
最先上場的七人進場，將彈力繩的末端放到腰上，這部分有掌心那麽粗，是個圈，華曉薇用手按著，擺出出發的姿勢。
中間裁判抓著中間鐵圈，說了聲準備，七根彈力繩立刻繃緊，裁判深呼吸，吹哨。
卟——
一瞬間，所有的彈力繩向七個不同的方向前進，看戲——不是，沒能被挑選為隊伍出一份力量的練習生們在終點的方向大聲喊加油。
池夢看著華曉薇，她用跑步時的姿勢站著一動不動，後面的圓圈已經開始向某個方向偏轉了。
她背後，蘇夢瑤嗷嗚嗷嗚怒吼發力。
“加油！曉薇！”池夢給華曉薇加油，“可以嗎？”
華曉薇緊緊握著拳頭，給了池夢一個肯定的眼神，她咬緊的後槽牙憋出幾個字：“我在感受。”
一隊五隊隊員茫然：感受什麽？
感受其他人的力量，不過如此！
華曉薇笑容消失，咬著牙，往後撤了一點，松力的瞬間握緊腰間的繩子一個前沖，俯拍的攝影機內，肉眼可見的，七個方向的女生被扯得一個趔趄，就趁著這個機會。
薛未燃：“臥——”
不能播出的感嘆詞及時被她咽進嘴裏，袁思可發起嘲諷：“不過如此啊薛未燃！”
“怎麽回事啊薛未燃！”
薛未燃整個身子都側著，跟纖夫似的轉身拉著繩子，臉憋得通紅，不知哪個方向來的力突然猛扯，薛未燃和旁邊的練習生摔在提前鋪好的泡沫板上。
你來試試看！
“誰啊！”薛未燃不敢置信，扭頭。
袁思可笑嘻嘻地說：“有豬有豬。”
薛未燃下意識看向沈珠，
沈珠瞇眼睛。
“咳。”
池夢和宋佳期抱著手臂，兩個人站在旁邊，臉上掛著同樣的表情。
七邊形的戰場中，除了負隅頑抗但無用的練習生，只剩下兩名戰士：華曉薇and蘇夢瑤。
長長的彈力繩崩至最緊，從背影都能看出蘇夢瑤的努力，華曉薇——“卟”地將吸管插進奶瓶。
一隊五隊爆發歡呼，大家齊齊為華曉薇鼓掌。
華曉薇一邊縮一邊往回退。
“快起來！還有機會！”看熱鬧的練習生們大聲道，因為華曉薇卸力，蘇夢瑤迅速拿到奶，而戚顏也趁這個機會快速摸到牛奶。
摸到奶不是勝利，喝光才是！
華曉薇拿到第一，蘇夢瑤鼓著腮幫舉起奶，其他名次也快速拍下來，眾人心有餘悸，看看華曉薇又看看蘇夢瑤，這兩個小身板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等華曉薇勝利歸來，大家立刻誇讚道：“太厲害了！”
“真看不出來你有此等實力！”
華曉薇謙虛的笑道：“嗯……我練過五年跆拳道，一次可以劈十二片瓦塊！”
眾人一楞，一呆，一默。
池夢拉著宋佳期，悄悄往後退：“此佬甚強，不可惹之。”
宋佳期甚為讚同，向佬致敬。
一隊五隊首戰告捷，志氣昂揚，但沒想到對面十隊不講武德，再次派出蘇夢瑤，此卷毛力大無窮，一舉奪魁，接連拿下第二第一名的好成績，積分躍然其上，反觀她們第二戰才拿到三分，泯然於其他隊伍。
“嘶……”池夢抽氣，合掌垂眸向兩位隊長諫言：“危矣！如何是好？”
沈隊臉色微沈，表示：“好好說話。”
然後轉頭，把華曉薇拉過來，問：“尚能喝否？”
池夢立刻道：“上！”
華曉薇笑容更羞澀了。
其他隊員沒有意見，因為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整整十四個舞臺，越往前的隊伍到後面給人留下的印象越淺，而且最先出場壓力太大，大家都想在後面一點。
當華曉薇上場時，十隊已經歇息的蘇夢瑤大吸一口奶，可惡，竟是讓她落敗的女人！
華曉薇第一場的英姿還在眾人心中繚繞不散，已經上場的其他六位練習生面露警惕，緊緊抓著腹部的帶子，但當哨聲響起那刻，一面倒的情況再次發生。
一位趴在地板上的練習生茫然：“我感覺剛剛在飛。”
一隊五隊有了秘密武器，雙手捧著奶盒乖乖喝奶的女生給其他隊留下沈重的陰影，九隊隊長薛未燃冷笑：“我不信她還能喝！上！”
事實證明，華曉薇真的能喝。
她的肚子甚至沒有一絲起伏！
豬嗎？！
其他練習生就差吼出來了，怒斥一隊五隊不公。
“只是想贏啦，不擇手段！”池夢伸出手掌，慢慢握成拳頭，反派大笑。
宋佳期拍掉她的手，小心被其他人打到手斷哦。
不過剩下一場，一隊五隊還是讓其他人出場，不要太惹火嘛，她們拿個第一就夠啦。
其他隊：……
敢怒不敢言。
全程看熱鬧的謝桐月笑著讓一隊五隊選擇出場順序，沈珠拍拍華曉薇，讓她上前。華曉薇在眾人不要啊的聲音中，將《西風裏》的貼紙貼在最後。
她轉身，向眾人鞠躬，溫聲細語：“謝謝大家，承認啦。”
眾人：更氣了有沒有！
最後，以《demons》《never ever》《不錯》《有花開過》《若有若無》《沈默》《西風裏》定下明天晚上公演的順序。
大家笑笑鬧鬧重新站好，謝桐月站到眾人面前，神色多了幾分認真，她沈聲說：“明天，將是你們中某些人的最後一場戰鬥，如果離開是註定，也要坦然地，認真地面對它。”
練習生們被謝桐月的話語勾出一絲酸楚，這段時間的付出只有她們自己知道，明天就是真正上場的時候了！
“7.1號，我在舞臺上等你們，練習生們，讓所有人看到你們吧！”
“是！”
隊伍解散，宋佳期勾住池夢的袖口，低聲說：“回去休息？”
池夢反勾住宋佳期的手，悠悠道：“大晚上說夢話，明天才是最後，不如通宵練習吧！”
她笑瞇瞇地說完，卻見宋佳期眉頭一點點皺起來，池夢笑容變淡，無奈道：“我開玩笑的，今天練到一點就回去睡。”
宋佳期：……
“你……”即使是前世，宋佳期也沒有見過像池夢這樣拼的人，但她不可能阻止池夢去努力，半晌後，她輕聲說，“悠著點啊。”
“放心。”池夢拍拍她，“我心裏有數。”
“最好是。”宋佳期嘀咕。
池夢推著她，兩個人順著大部隊往外走，“走啦，魚魚，練習。”
聽著她亂七八糟的稱呼，宋佳期翻了個白眼：“鹹魚都被你卷成鮮魚。”
“咦！”池夢驚喜，“那可太好了，鮮魚吃起來更營養，更鮮美！”
宋佳期再次：……
她摸摸口袋，掏出一顆糖遞給池夢，不為別的，她真怕哪天池夢練到低血糖倒地。池夢含著糖，攬著魚，感覺一口氣可以跳十遍舞！
第二天，大巴車載著全體練習生來到市區體育館，彩排開始，在舞臺上表演和在練習室的感覺完全不同，好多練習生因為緊張和不習慣造成錯誤，臉色蒼白地擔心之後的表演。
“沒事的，我們可以的！”這時候，隊員們紛紛上前安慰，“現在出錯沒關系，舞臺上你一定表現得很好！”
攝影機安靜地記錄下來溫情的一刻，她們是對手，也是隊友。
後臺，一隊休息室沈默無聲，眾人開始上妝，袁思可喃喃：“宋佳期，彩排你為什麽不笑，你天生不愛笑？”
旁邊無辜的宋佳期：“？”
“她會笑啊，冷笑笑得特別好，不然你問夢瑤。”池夢慢悠悠地說。
宋佳期：“？？”
不知誰先笑了下，緊張的氣氛流動，袁思可表情好了點，看到她崩得這麽緊，華曉薇從包裏拿出一根玉米，分半根給她。
袁思可：“……上臺前你還能吃東西？”
她都要吐了！
“我太餓了。”華曉薇惆悵道，“要不是怕顯肚子我現在能啃一頭豬！”
池夢擔憂的看了眼沈珠。
沈珠：“我是龍。”
香香龍。
“說起來，隊長為什麽叫香香呀？”池夢轉移話題，緩和氣氛，“跟沈香有關系嗎？”
“劈山救母的那個？”袁一心立刻道。
說到這個話題，仁星眾人嘿嘿直笑。
宋盈君道：“確實有點。”
沈珠臉一黑，警告的看向宋盈君，宋盈君不畏強權，說：“聽說小學文藝匯演，隊長就演的沈香，加上她本就姓沈，所以嘛……”
所有人：“哦~”
有理有據！
“好聽的。”池夢對沈珠說，“聽著就很——香！”
沈珠：“……”
她質疑地問宋盈君：“你從哪聽說的？”
這件事她從來沒在公司和人說過。宋盈君但笑不語，仁星其他人也是謎語人的樣子，沈珠臉微沈，輕哼。
休息室的氣氛漸漸松弛，過了會兒，pd過來提醒她們十分鐘後上場問候，大家本來帶笑的臉一靜。這可不是東江音樂節時猝不及防地上臺，而是經過一周訓練，隆重準備的，只屬於她們的舞臺。
“不知道有多少人來看啊……”袁一心低聲說。
華曉薇低聲說：“後悔了，不應該選最後，早死早超生。”
袁思可面容呆滯：“為什麽不笑，你為什麽不笑……”
本來還有些緊張的池夢忽然低頭，旁邊宋佳期冷聲道：“我看到了！”
“對不起，但是！哈哈哈！”池夢嘴角彎彎，眼中仿佛有星河淌過。
宋佳期楞了下，嘆了口氣，“算了。”
池夢笑容更深。
十分鐘後，眾多練習生站在後臺，在謝桐月的介紹中一一登場，登場不按出場順序，而是隊伍順序，當池夢站上舞臺時，迎面而來的歡呼聲讓她驀然楞住。
宋佳期在她身後，輕輕推了一下。
池夢站在舞臺，輕輕吐出一口氣。
好多，好多人。
019：“哇！！好多人！！”
“都是來看宿主的！”019驕傲地說。
偌大的體育場人山人海，甚至不少人手裏舉著燈牌，池夢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聞聲看去，望到舉著自己燈牌的一群人。
“夢姐最強”
“池夢天下無敵”
池夢彎起嘴角，鏡頭從她面前經過，臺下的歡呼聲忽然變大，宋佳期低頭，捏著池夢的手肘往上推，池夢便舉起手臂跟大家招手。
“期期，好多人。”她轉頭，跟宋佳期說話。
宋佳期點頭，和池夢一起退到後面。
十四支隊伍，一一出場露面後，整整齊齊排成列。
謝桐月笑著說：“歡迎來到人氣第一實力至上大型女子選秀綜藝《星啟程》，這裏是第一場公演現場，由東江tvapp全程直播，大家可以發送彈幕參與互動。”
練習生背後的屏幕轉到直播鏡頭，密密麻麻的彈幕飄過，右上角的觀看人數急速上升中。
“感謝所有到現場觀看公演的造星師們，也感謝屏幕前觀看直播的你們，《星啟程》節目的投票已經進行一周了，大家觀看直播也不要忘記給我們可愛的練習生們投上寶貴的一票。”謝桐月微笑著說，“特別提醒，公演期間，東江tvapp將再額外發放兩張投票券，十二點後過期無效，請不要忘記使用哦！”
說完開場內容，謝桐月看了舞臺下方一眼，笑著說：“我看到好多穿著校服來的學生，對了，昨天是不是高考出成績的日子？現場的觀眾裏應該有今年的高考生吧？”
“有！”觀眾席響起熱情的回應。
謝桐月側身，看向練習生們，溫聲說：“我們的練習生中，也有幾名高考生，讓我們請她們出來好不好？”
一說到星啟程的高考考生，眾人腦海中頓時出現兩個字：“還行”。
臺下當即有人大喊：“池夢！”
池夢牽著宋佳期的手腕，開心地擺手，本來不想來的宋佳期低頭看著被握住的手腕，抿了下嘴角。
算了。
池夢，宋佳期，蘇夢瑤，還有兩名練習生站在臺上，緊張地看向謝桐月。
謝桐月溫柔地問：“大家有沒有查分呢？”
與此同時，一中，來自不同學校招生組的老師披星戴月齊聚會議室，一中校長和高三教導主任熱烈歡迎，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倒茶。
D大老師性子急，立刻問：“池夢同學在嗎？怎麽不接電話呢，現在D大發展很不錯，還離家近，多好呀！”
N大老師立刻道：“我覺得有些話應該和池夢同學見面聊。”
U大老師：“池夢同學呢？”
校長幹笑兩聲，拿出手機，“池夢同學現在……有點忙！”
招生組的老師們腦袋湊過來，齊齊看向他手中的屏幕，他們要找的人可不就在手機裏，正搖頭呢！東江體育場，舞臺上，五個等著公演後查分的同學齊齊搖頭，這時臺下忽然傳來激動的聲音。
“池夢！”
“學姐！煙花！煙花！”呂詩菲簡直用聲音在喊。
池夢楞了下，對呂詩菲豎起大拇指。
這動靜引起大家的註意，東江本地人楞住，昨天他們在本地的視頻號刷到一中的煙花，放了足足二十分鐘，盛大又熱烈，但是，這跟池夢有什麽關系？
疑惑中，有人腦海中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謝桐月問：“是池夢同學的學妹嗎？煙花是什麽暗號呀？”
“嗯，在我們學校有個傳統，有考得比較好的成績出現，學校會放煙花慶祝。”池夢笑道，“好事。”
宋佳期忽然轉頭看向池夢，眼睛微微睜大。
“原來如此。”謝桐月沒多想，繼續主持：“高考成績出了後就要填報志願，不如就由五位練習生給今年即將填報志願的考生送上美好的祝福吧！”
池夢和其他人一起點頭。
這時，一直安靜的宋佳期開口，“池夢同學先來？池夢同學應該有心儀的學校吧，志願填的哪裏？”
池夢頓住，看向宋佳期，宋佳期對她點頭，微微一笑。
“池夢同學？”謝桐月提醒池夢開口。
“是這樣，”池夢轉過頭來，看向謝桐月輕聲說，“高考前我與J大簽訂預錄取協議，專業已經定好了，應用經濟學。”
體育場剎那安靜。
謝桐月一懵，下意識問：“預錄取是……”
池夢輕笑，幹凈的嗓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體育場。
“就是，保送嘛。”
老夢：請你不要養肥我，每天追更多快樂，千萬不要養肥我，我會迷失了自我~yeah.yeah.yeah.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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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啟程》第一期播放，制作組官方在各平臺放出節目第一場公演的時間和地點：7月1日，周六晚上七點，東江市市中區體育場。
搶票時間還沒到，預約人數第一天晚上超過三萬，電視臺和制作組美滋滋地去跟其他讚助商談合同，看過節目的練習生們更努力了。
正片放出的鏡頭就是她們會被人看到的部分，一百二十六名練習生，四個小時的節目，大部分練習生在正片中出現的時間並不多，正如節目的宗旨，人氣第一，實力至上，在初舞臺時表現更佳的練習生們鏡頭更多，尤其是A班練習生，在之後，就是有笑點能制造節目效果的人。
主題曲的錄制已經結束，節目會在7月2日周日播放，那麽眼下她們能爭取的，只剩下第一場公演的舞臺，公演結束，塵埃落定，淘汰開始。
明藝樓的燈晚上亮得越來越晚，許多被壓力擊倒的練習生在疲憊和淘汰的陰影下忍不住躲起來哭，甚至後悔來參加節目。
沈重的氣氛彌漫在練習生們心頭，制作組便在某一天晚上，給所有人十分鐘的和家裏人聊天的手機自由時間，眾人臉上肉眼可見的驚喜，但當其他人開心地去打電話的時候，一隊訓練室，池夢還在訓練。
濕漉漉的發貼在臉上，原本白皙的皮膚泛著劇烈運動後的紅意，她上半身的短袖濕的貼在身上，細窄的腰顯出一道弧線，窗外夜色深藍，房間的燈照得木地板泛著光，池夢對著鏡子調整動作，黑色的眼睛明亮炙熱，瞳孔中似有火焰燃燒。
宋佳期靠著鏡子，在池夢前面坐著，她捏著一瓶水慢慢地喝，嫣紅的唇被水濡濕，在光下像抹了一層釉，她看著池夢的動作，緩慢道：“腰，低點。”
池夢往下壓腰，說：“這樣？”
“再低點。”宋佳期指導道，“頭擡起，屁股撅一點……對，現在你可以嘎嘎叫了。”
話音剛落，池夢隔空一掌打來。
“信了你的鬼。”她無語地說。
宋佳期輕笑，拍拍旁邊的位置，“來，休息會兒。”
池夢搖頭，把濕頭發重新紮好，訓練的時候所有人都是素顏，大家根本沒有化妝卸妝的時間，池夢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皮膚瑩白沒有一絲瑕疵，而她的背，經過一天的訓練後仍然站得筆直。
角落的鏡頭不動聲色落在她們兩人身上。
“你不去跟家裏打電話？”池夢問。
宋佳期掀掀眼皮：“沒必要。”
“你呢？”
“我也沒必要。”池夢彎起嘴角，對著宋佳期勾勾手指，“期期，來，陪我在跳億遍最後那段動作。”
宋佳期兩條腿一攤，有氣無力地說：“人死了。”
別叫。
池夢笑吟吟地說：“我們的約定呢？”
宋佳期眼皮都不想掀了：誰是姐姐誰說了算。
要不是為了以後打算，她當時才不會同意這幼稚的要求，但現在宋佳期才明白，這要求不是幼稚，是恐怖！
被池夢拽起來的時候，宋佳期面無表情。
做人不要太講信用，會死。
三遍後，宋佳期虛弱道：“我叫你一聲池姐，你不會累嗎？”
“累啊。”池夢說，她從鏡子裏看向宋佳期，嘴角翹著，聲音清脆，“說實話，很累，非常累。”
“但是現在累是為了以後不累。”池夢說，“等我基本功練紮實，跳舞信手拈來的時候，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累了。”
宋佳期還是面無表情：我信你個鬼。
正常人都知道，魔鬼的話信不得，是誰一遍遍把隊伍的人拉起來練走位，現在沈珠對池夢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池夢姐姐，休息五分鐘吧。
而池夢會回覆：三分鐘後集合。
池，魔鬼。
“夢夢~姐姐~”
門外遠遠傳來一陣熱情的呼喚聲，宋佳期如聞仙音，一個伏地躺平，闔眼對池夢擺手，去吧，叫你呢。
叩叩。
門被敲響，隨後一顆小腦袋探進來，眼神明亮，聲音婉轉，熱情洋溢：“姐姐~姐姐姐姐~”
池夢踢踢裝死的宋佳期，學一學。
宋佳期：死了.jpg
“進來玩。”池夢順勢坐下來，對蘇夢瑤招手，蘇夢瑤卻站在門口，瘋狂搖頭。
“不不不，你們這間教室太神聖，進不得！”蘇夢瑤咽口水。
昨天晚上安葵特意來一隊辦公室請教，訓練太累有隊友扛不住壓力哭怎麽辦，沈珠耐心的跟安葵講如何安撫隊員心情，安葵甚為受教，又請教一隊隱形隊長。
池夢說：“哦，讓她哭，把她帶去洗手間哭，這樣不會影響其他人，哭完回來繼續訓練。”
據說池夢說完這句話，一隊整個教室鴉雀無聲，安葵連人帶魂飄遠後，池夢還疑惑地看向大家，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容：“嗯？”
那一夜，一隊訓練格外認真。
哭，是哭不得的，在一隊，淚水只會化作汗水，用池隊的眼光來看，有時間哭不如多練一遍動作。
那一夜，池夢名聲再次遠揚，誰見到不恭恭敬敬低頭稱呼一聲：夢姐。
但池夢向來紮根訓練室，就差把鋪蓋卷來了，大家只能在心裏表達敬意。
池夢和蘇夢瑤隔訓練室相望，她笑著問：“怎麽啦？”
蘇夢瑤歪頭，開心地說：“明天早上就要出成績啦！璐姐說如果我們查成績的話去找她。”
池夢擡眸，溫聲道：“明天30號了？”
蘇夢瑤小雞啄米點頭。
“哦，查成績的事不著急，等1號公演結束再查也不遲。”池夢說。蘇夢瑤繼續啄米，“是的是的，我也是這樣想的，而且如果考得成績不理想影響舞臺發揮就更不好了。”
池夢：“是這個道理。”
蘇夢瑤笑眼彎彎：“我就是來講這個的，那我先走啦，等公演結束我們一起查成績哦，拜拜！”
“拜拜！”池夢跟蘇夢瑤招手，看她一蹦一跳地離開後，莫名感嘆，“好活潑呀。”
這才是真正的十八歲，天真，可愛。
019悠然道：“如果蘇夢瑤來1隊，可能就沒有這麽活潑了吧！”
她還能這麽快樂的蹦蹦跳跳，安葵下手還是不夠狠啊！
池夢輕笑。
聽到池夢的笑聲，躺在地上雙手置於腹部死得安詳的宋佳期輕輕“嘖”了聲，她右眼張開一點，低聲說：“姐姐，姐姐，我也活潑，能讓我多躺一會兒嗎？”
池夢伸手，剝開她貼在額頭上的碎發，溫柔地說：“乖乖，不可以呢，現在努力練習幾個月後出道成為大明星，你就不用擔心覆讀的事哦。”
宋佳期嘴角一抽，“我再次真誠地告訴你，在藝術生中，我文化課成績很不錯了。”
“嗯嗯。”池夢點頭，抓住宋佳期的手，雙手十指相扣，把她從地上拉起來，“我也很真誠地邀請你繼續練習，你能不能用點勁，我感覺自己在拽一條不願上鉤的魚。”
“魚的故鄉是大海。”宋佳期語氣滄桑。
池夢大笑，撲在宋佳期身上，“你的歸屬是我的魚塘，來，舞起來！”
宋佳期：“救命——”
門外，每天特意路過的林雪陽探頭探腦，笑容深邃。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啊！
六月三十號，東江省高考查分第一天，這個時間比池夢上輩子高考出分時間晚幾天，但沒影響。節目組通知訓練營今年參加高考的幾名練習生，大家一致決定等一公結束再查分。
相比於查分來說，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決定。
晚上八點，練習生們齊聚明藝樓大廳，錄制一公舞臺的出場順序。
謝桐月平易近人，錄制前過來跟大家聊天，“明天就要彩排了，大家放心，沒問題的。”
她和其他導師挨個看過各隊的後期的表演，又聽說許多練習生因為壓力痛哭的事情，溫柔地安慰練習生們。
“謝謝桐月姐。”離謝桐月最近的景茗忍不住說，“那個……桐月姐，也許下周我就要被淘汰了，離開前能不能跟你一起拍張照片啊？”
蘇夢瑤一把捂住她的嘴，“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剛有些傷心的氛圍被她突然的一句話打破，大家還沒來得及憂傷呢，立刻噴笑。
謝桐月忍俊不禁，拍拍景茗的頭，“拍照簽名隨時都可以，但淘汰這種話夢瑤說得對，我不許你說這種話！”
景茗露出幸福的笑容：“桐月姐摸我頭了耶！”
蘇夢瑤嫌棄的搖頭，沒出息，然後和其他人露出同款羨慕的表情。謝桐月笑容更深了，擺手說：“都有都有，到時候一起拍。”
“好！”
錄制馬上開始，大家連忙按照金字塔的順序站好，池夢早就背著手站著了，她個子高，不用踮腳就能看到下面的場景。
大廳被四條彩色的線圈出七邊形，七邊形的中央的地上放著一根圓圈，圈上扣著七根彈力繩，而七邊形的每個點處，放著一個臺子，臺子上擺著幾瓶奶。
“看來岑姐拉到新讚助了。”池夢說。
宋佳期點頭。
果然，謝桐月錄開場白的時候，讚助商中多了品牌的名字，就是擺在臺子上的牛奶品牌，還有攝影師扛著攝像機拍特寫。
“明天即將是所有練習生第一場公演的時間，上臺前，我們要決定公演順序！”謝桐月說。
練習生們的目光頓時落在場中的繩子上，面露疑惑，比什麽呀，拔河？
謝桐月微微一笑，揭曉答案：“我們十四支隊伍按七首表演歌曲可分為七個大隊，每輪派出一人進行一場體力較量！比賽的七個人腰上纏著彈力繩向我們好喝有營養的青原鮮牛奶發起進攻，最先抵達並且喝掉一瓶牛奶的隊伍獲勝，拿到七分！”
“比賽共分為五輪，獲得積分最高的隊伍擁有最先選擇舞臺出場順序的權利，依次往下選擇。”
謝桐月宣布規則後，薛未燃立刻舉手道：“可以重覆派出隊員嗎？”
“可以，但是必須把一瓶牛奶喝得幹幹凈凈，吐出來算失敗哦！”謝桐月開玩笑道。
眾人哈哈大笑，有人摸著肚子，說自己晚上吃太多了，還有人說自己喝不了一瓶牛奶。
“我行！”蘇夢瑤拍著胸脯跟其他隊員說。
“給大家兩分鐘時間商量出戰人員哦！”謝桐月安排道，讓七個大隊分別站到七邊形的每個點處。
本來要同一首歌pk的兩支隊伍為了共同的利益而戰，一時間大家其樂融融，商量讓誰上場，原本緊張的練習生也因為小游戲忘記壓力，錄制大廳到處都是笑聲。
池夢和宋佳期站在後面，等兩支隊伍的隊長安排。
沈珠和五隊隊長江映月發表出場順序很重要的講話，並且鼓勵對自己力氣有信心的練習生主動站出來去比賽。沈珠的目光在自己的隊伍中掃過，示意，這不僅是出場順序的比賽，還可以爭取鏡頭！
“我……我想試試。”華曉薇小聲地說，眾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華曉薇羞澀地抿了下嘴角。
她個頭中等，長而直的黑發垂落，不大的臉上雙眸如含秋水，加上她纖細的骨架，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個秀氣內向的女孩子。
江映月謹慎地問：“額，你確定你可以嗎？”
華曉薇握住拳頭，點頭：“我會加油的！”
“那就讓她試試唄，養豬千日，用豬一時。”袁思可笑嘻嘻的雙手搭在華曉薇肩上，說完後感覺不對，扭頭對沈珠說，“這個豬跟隊長毫無關系！”
沈珠：？
所有人：？？
袁一心吸氣，按住袁思可，“看在大家一個姓的份上，你死了我會紀念你的！”
袁思可悲痛，拍了下華曉薇的背：我為你付出良多啊！
華曉薇笑瞇瞇，又舉起拳頭。
會加油的！
一番商量後，一隊派出袁一心和華曉薇，五隊派出周春菲柳月桐湛卓三人，五個人排隊站在點旁邊，第一個就是華曉薇，她對面是十隊的蘇夢瑤。
兩人隔角相望，蘇夢瑤笑出一口小白牙，華曉薇笑容恬靜。不遠處還有兩位老熟人，二隊的戚顏和九隊的薛未燃，兩個人將外套袖子擼到手肘上方，看起來對出場順序志在必得。
最先上場的七人進場，將彈力繩的末端放到腰上，這部分有掌心那麽粗，是個圈，華曉薇用手按著，擺出出發的姿勢。
中間裁判抓著中間鐵圈，說了聲準備，七根彈力繩立刻繃緊，裁判深呼吸，吹哨。
卟——
一瞬間，所有的彈力繩向七個不同的方向前進，看戲——不是，沒能被挑選為隊伍出一份力量的練習生們在終點的方向大聲喊加油。
池夢看著華曉薇，她用跑步時的姿勢站著一動不動，後面的圓圈已經開始向某個方向偏轉了。
她背後，蘇夢瑤嗷嗚嗷嗚怒吼發力。
“加油！曉薇！”池夢給華曉薇加油，“可以嗎？”
華曉薇緊緊握著拳頭，給了池夢一個肯定的眼神，她咬緊的後槽牙憋出幾個字：“我在感受。”
一隊五隊隊員茫然：感受什麽？
感受其他人的力量，不過如此！
華曉薇笑容消失，咬著牙，往後撤了一點，松力的瞬間握緊腰間的繩子一個前沖，俯拍的攝影機內，肉眼可見的，七個方向的女生被扯得一個趔趄，就趁著這個機會。
薛未燃：“臥——”
不能播出的感嘆詞及時被她咽進嘴裏，袁思可發起嘲諷：“不過如此啊薛未燃！”
“怎麽回事啊薛未燃！”
薛未燃整個身子都側著，跟纖夫似的轉身拉著繩子，臉憋得通紅，不知哪個方向來的力突然猛扯，薛未燃和旁邊的練習生摔在提前鋪好的泡沫板上。
你來試試看！
“誰啊！”薛未燃不敢置信，扭頭。
袁思可笑嘻嘻地說：“有豬有豬。”
薛未燃下意識看向沈珠，
沈珠瞇眼睛。
“咳。”
池夢和宋佳期抱著手臂，兩個人站在旁邊，臉上掛著同樣的表情。
七邊形的戰場中，除了負隅頑抗但無用的練習生，只剩下兩名戰士：華曉薇and蘇夢瑤。
長長的彈力繩崩至最緊，從背影都能看出蘇夢瑤的努力，華曉薇——“卟”地將吸管插進奶瓶。
一隊五隊爆發歡呼，大家齊齊為華曉薇鼓掌。
華曉薇一邊縮一邊往回退。
“快起來！還有機會！”看熱鬧的練習生們大聲道，因為華曉薇卸力，蘇夢瑤迅速拿到奶，而戚顏也趁這個機會快速摸到牛奶。
摸到奶不是勝利，喝光才是！
華曉薇拿到第一，蘇夢瑤鼓著腮幫舉起奶，其他名次也快速拍下來，眾人心有餘悸，看看華曉薇又看看蘇夢瑤，這兩個小身板哪來這麽大的力氣？
等華曉薇勝利歸來，大家立刻誇讚道：“太厲害了！”
“真看不出來你有此等實力！”
華曉薇謙虛的笑道：“嗯……我練過五年跆拳道，一次可以劈十二片瓦塊！”
眾人一楞，一呆，一默。
池夢拉著宋佳期，悄悄往後退：“此佬甚強，不可惹之。”
宋佳期甚為讚同，向佬致敬。
一隊五隊首戰告捷，志氣昂揚，但沒想到對面十隊不講武德，再次派出蘇夢瑤，此卷毛力大無窮，一舉奪魁，接連拿下第二第一名的好成績，積分躍然其上，反觀她們第二戰才拿到三分，泯然於其他隊伍。
“嘶……”池夢抽氣，合掌垂眸向兩位隊長諫言：“危矣！如何是好？”
沈隊臉色微沈，表示：“好好說話。”
然後轉頭，把華曉薇拉過來，問：“尚能喝否？”
池夢立刻道：“上！”
華曉薇笑容更羞澀了。
其他隊員沒有意見，因為出場順序真的很重要，整整十四個舞臺，越往前的隊伍到後面給人留下的印象越淺，而且最先出場壓力太大，大家都想在後面一點。
當華曉薇上場時，十隊已經歇息的蘇夢瑤大吸一口奶，可惡，竟是讓她落敗的女人！
華曉薇第一場的英姿還在眾人心中繚繞不散，已經上場的其他六位練習生面露警惕，緊緊抓著腹部的帶子，但當哨聲響起那刻，一面倒的情況再次發生。
一位趴在地板上的練習生茫然：“我感覺剛剛在飛。”
一隊五隊有了秘密武器，雙手捧著奶盒乖乖喝奶的女生給其他隊留下沈重的陰影，九隊隊長薛未燃冷笑：“我不信她還能喝！上！”
事實證明，華曉薇真的能喝。
她的肚子甚至沒有一絲起伏！
豬嗎？！
其他練習生就差吼出來了，怒斥一隊五隊不公。
“只是想贏啦，不擇手段！”池夢伸出手掌，慢慢握成拳頭，反派大笑。
宋佳期拍掉她的手，小心被其他人打到手斷哦。
不過剩下一場，一隊五隊還是讓其他人出場，不要太惹火嘛，她們拿個第一就夠啦。
其他隊：……
敢怒不敢言。
全程看熱鬧的謝桐月笑著讓一隊五隊選擇出場順序，沈珠拍拍華曉薇，讓她上前。華曉薇在眾人不要啊的聲音中，將《西風裏》的貼紙貼在最後。
她轉身，向眾人鞠躬，溫聲細語：“謝謝大家，承認啦。”
眾人：更氣了有沒有！
最後，以《demons》《never ever》《不錯》《有花開過》《若有若無》《沈默》《西風裏》定下明天晚上公演的順序。
大家笑笑鬧鬧重新站好，謝桐月站到眾人面前，神色多了幾分認真，她沈聲說：“明天，將是你們中某些人的最後一場戰鬥，如果離開是註定，也要坦然地，認真地面對它。”
練習生們被謝桐月的話語勾出一絲酸楚，這段時間的付出只有她們自己知道，明天就是真正上場的時候了！
“7.1號，我在舞臺上等你們，練習生們，讓所有人看到你們吧！”
“是！”
隊伍解散，宋佳期勾住池夢的袖口，低聲說：“回去休息？”
池夢反勾住宋佳期的手，悠悠道：“大晚上說夢話，明天才是最後，不如通宵練習吧！”
她笑瞇瞇地說完，卻見宋佳期眉頭一點點皺起來，池夢笑容變淡，無奈道：“我開玩笑的，今天練到一點就回去睡。”
宋佳期：……
“你……”即使是前世，宋佳期也沒有見過像池夢這樣拼的人，但她不可能阻止池夢去努力，半晌後，她輕聲說，“悠著點啊。”
“放心。”池夢拍拍她，“我心裏有數。”
“最好是。”宋佳期嘀咕。
池夢推著她，兩個人順著大部隊往外走，“走啦，魚魚，練習。”
聽著她亂七八糟的稱呼，宋佳期翻了個白眼：“鹹魚都被你卷成鮮魚。”
“咦！”池夢驚喜，“那可太好了，鮮魚吃起來更營養，更鮮美！”
宋佳期再次：……
她摸摸口袋，掏出一顆糖遞給池夢，不為別的，她真怕哪天池夢練到低血糖倒地。池夢含著糖，攬著魚，感覺一口氣可以跳十遍舞！
第二天，大巴車載著全體練習生來到市區體育館，彩排開始，在舞臺上表演和在練習室的感覺完全不同，好多練習生因為緊張和不習慣造成錯誤，臉色蒼白地擔心之後的表演。
“沒事的，我們可以的！”這時候，隊員們紛紛上前安慰，“現在出錯沒關系，舞臺上你一定表現得很好！”
攝影機安靜地記錄下來溫情的一刻，她們是對手，也是隊友。
後臺，一隊休息室沈默無聲，眾人開始上妝，袁思可喃喃：“宋佳期，彩排你為什麽不笑，你天生不愛笑？”
旁邊無辜的宋佳期：“？”
“她會笑啊，冷笑笑得特別好，不然你問夢瑤。”池夢慢悠悠地說。
宋佳期：“？？”
不知誰先笑了下，緊張的氣氛流動，袁思可表情好了點，看到她崩得這麽緊，華曉薇從包裏拿出一根玉米，分半根給她。
袁思可：“……上臺前你還能吃東西？”
她都要吐了！
“我太餓了。”華曉薇惆悵道，“要不是怕顯肚子我現在能啃一頭豬！”
池夢擔憂的看了眼沈珠。
沈珠：“我是龍。”
香香龍。
“說起來，隊長為什麽叫香香呀？”池夢轉移話題，緩和氣氛，“跟沈香有關系嗎？”
“劈山救母的那個？”袁一心立刻道。
說到這個話題，仁星眾人嘿嘿直笑。
宋盈君道：“確實有點。”
沈珠臉一黑，警告的看向宋盈君，宋盈君不畏強權，說：“聽說小學文藝匯演，隊長就演的沈香，加上她本就姓沈，所以嘛……”
所有人：“哦~”
有理有據！
“好聽的。”池夢對沈珠說，“聽著就很——香！”
沈珠：“……”
她質疑地問宋盈君：“你從哪聽說的？”
這件事她從來沒在公司和人說過。宋盈君但笑不語，仁星其他人也是謎語人的樣子，沈珠臉微沈，輕哼。
休息室的氣氛漸漸松弛，過了會兒，pd過來提醒她們十分鐘後上場問候，大家本來帶笑的臉一靜。這可不是東江音樂節時猝不及防地上臺，而是經過一周訓練，隆重準備的，只屬於她們的舞臺。
“不知道有多少人來看啊……”袁一心低聲說。
華曉薇低聲說：“後悔了，不應該選最後，早死早超生。”
袁思可面容呆滯：“為什麽不笑，你為什麽不笑……”
本來還有些緊張的池夢忽然低頭，旁邊宋佳期冷聲道：“我看到了！”
“對不起，但是！哈哈哈！”池夢嘴角彎彎，眼中仿佛有星河淌過。
宋佳期楞了下，嘆了口氣，“算了。”
池夢笑容更深。
十分鐘後，眾多練習生站在後臺，在謝桐月的介紹中一一登場，登場不按出場順序，而是隊伍順序，當池夢站上舞臺時，迎面而來的歡呼聲讓她驀然楞住。
宋佳期在她身後，輕輕推了一下。
池夢站在舞臺，輕輕吐出一口氣。
好多，好多人。
019：“哇！！好多人！！”
“都是來看宿主的！”019驕傲地說。
偌大的體育場人山人海，甚至不少人手裏舉著燈牌，池夢還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聞聲看去，望到舉著自己燈牌的一群人。
“夢姐最強”
“池夢天下無敵”
池夢彎起嘴角，鏡頭從她面前經過，臺下的歡呼聲忽然變大，宋佳期低頭，捏著池夢的手肘往上推，池夢便舉起手臂跟大家招手。
“期期，好多人。”她轉頭，跟宋佳期說話。
宋佳期點頭，和池夢一起退到後面。
十四支隊伍，一一出場露面後，整整齊齊排成列。
謝桐月笑著說：“歡迎來到人氣第一實力至上大型女子選秀綜藝《星啟程》，這裏是第一場公演現場，由東江tvapp全程直播，大家可以發送彈幕參與互動。”
練習生背後的屏幕轉到直播鏡頭，密密麻麻的彈幕飄過，右上角的觀看人數急速上升中。
“感謝所有到現場觀看公演的造星師們，也感謝屏幕前觀看直播的你們，《星啟程》節目的投票已經進行一周了，大家觀看直播也不要忘記給我們可愛的練習生們投上寶貴的一票。”謝桐月微笑著說，“特別提醒，公演期間，東江tvapp將再額外發放兩張投票券，十二點後過期無效，請不要忘記使用哦！”
說完開場內容，謝桐月看了舞臺下方一眼，笑著說：“我看到好多穿著校服來的學生，對了，昨天是不是高考出成績的日子？現場的觀眾裏應該有今年的高考生吧？”
“有！”觀眾席響起熱情的回應。
謝桐月側身，看向練習生們，溫聲說：“我們的練習生中，也有幾名高考生，讓我們請她們出來好不好？”
一說到星啟程的高考考生，眾人腦海中頓時出現兩個字：“還行”。
臺下當即有人大喊：“池夢！”
池夢牽著宋佳期的手腕，開心地擺手，本來不想來的宋佳期低頭看著被握住的手腕，抿了下嘴角。
算了。
池夢，宋佳期，蘇夢瑤，還有兩名練習生站在臺上，緊張地看向謝桐月。
謝桐月溫柔地問：“大家有沒有查分呢？”
與此同時，一中，來自不同學校招生組的老師披星戴月齊聚會議室，一中校長和高三教導主任熱烈歡迎，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們倒茶。
D大老師性子急，立刻問：“池夢同學在嗎？怎麽不接電話呢，現在D大發展很不錯，還離家近，多好呀！”
N大老師立刻道：“我覺得有些話應該和池夢同學見面聊。”
U大老師：“池夢同學呢？”
校長幹笑兩聲，拿出手機，“池夢同學現在……有點忙！”
招生組的老師們腦袋湊過來，齊齊看向他手中的屏幕，他們要找的人可不就在手機裏，正搖頭呢！東江體育場，舞臺上，五個等著公演後查分的同學齊齊搖頭，這時臺下忽然傳來激動的聲音。
“池夢！”
“學姐！煙花！煙花！”呂詩菲簡直用聲音在喊。
池夢楞了下，對呂詩菲豎起大拇指。
這動靜引起大家的註意，東江本地人楞住，昨天他們在本地的視頻號刷到一中的煙花，放了足足二十分鐘，盛大又熱烈，但是，這跟池夢有什麽關系？
疑惑中，有人腦海中出現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謝桐月問：“是池夢同學的學妹嗎？煙花是什麽暗號呀？”
“嗯，在我們學校有個傳統，有考得比較好的成績出現，學校會放煙花慶祝。”池夢笑道，“好事。”
宋佳期忽然轉頭看向池夢，眼睛微微睜大。
“原來如此。”謝桐月沒多想，繼續主持：“高考成績出了後就要填報志願，不如就由五位練習生給今年即將填報志願的考生送上美好的祝福吧！”
池夢和其他人一起點頭。
這時，一直安靜的宋佳期開口，“池夢同學先來？池夢同學應該有心儀的學校吧，志願填的哪裏？”
池夢頓住，看向宋佳期，宋佳期對她點頭，微微一笑。
“池夢同學？”謝桐月提醒池夢開口。
“是這樣，”池夢轉過頭來，看向謝桐月輕聲說，“高考前我與J大簽訂預錄取協議，專業已經定好了，應用經濟學。”
體育場剎那安靜。
謝桐月一懵，下意識問：“預錄取是……”
池夢輕笑，幹凈的嗓音通過麥克風傳遍整個體育場。
“就是，保送嘛。”
老夢：請你不要養肥我，每天追更多快樂，千萬不要養肥我，我會迷失了自我~yeah.yeah.yeah.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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