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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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孟麗敏深吸一口氣，壓著怒火對池夢說，“不好意思，請你先出去，我會付清理費。”
又讓她走？
池夢沒想法地轉身，腳還沒擡起來，沙發裏的醉鬼不滿地大叫，“不許走！”
她完全無視旁邊女人黑沈的臉，對著池夢扯扯嘴角，“昨天是你給送的牛奶和毯子？”
池夢看著已經掉在沙發下面的薄毯，“嗯”了聲。
宋佳期點點頭，對孟麗敏說，“人品好，簽了吧，比我強。”
“我簽你個大頭鬼！”孟麗敏再也忍不住了，怒吼。
“你把自己關在家裏大半個月，我不讓你在家買醉你就偷偷跑出來？你非要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池夢覺得她不該站在這裏，但她每次剛有動作，那個叫宋佳期的女生立刻準確地瞄準她。
真醉了？池夢懷疑。
孟麗敏顧不得外人在場，頭上冒火。
“什麽事不能跟我們商量？本來說得好好地去張導劇組面試，演個不錯的角色出道，公司有錢有資源，想方設法捧你，你自己不幹了？”
她腦子嗡嗡響，不斷深呼吸告訴自己這是仁星的大小姐，從小千嬌百寵長大不知人間疾苦，當然可以任性啦，而且她才多大，不知道打工人的艱辛，她能怎麽辦，當然是選擇原諒她啊。
哈哈。
她只是個孩子啊！
哈。
於是孟麗敏面帶微笑，擼起袖子走到宋佳期身邊，直接抓著手臂把人拽起來，咬牙切齒道：“你是背著公司談戀愛被甩，還是出去殺人放火明天要被抓？但你別編什麽絕癥死到臨頭打算醉生夢死糊弄我！我查了你最近的體檢報告，健康得很！”
“誰教你抽煙喝酒的？好的不學學壞的是吧！”
宋佳期眼前天旋地轉，好像世界下一秒就要崩塌，孟麗敏的聲音一會遠一會近，好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
但她的世界已經崩塌過了。
“哈哈哈。”宋佳期在孟麗敏越發難看的臉色中大笑，沙啞的聲音有幾分輕佻，她舉起紅酒瓶，“噓……不要擔心，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宋佳期高喊：“freedom！”
她笑得花枝亂顫。
池夢：“……”
“你剛剛說，這是未來風光無限的女配？”她向019確認，女配還是女瘋子？
019猶豫道：“是，是吧，可能在女主上線前還有其他劇情？不過我的級別很低，查不到其他角色的劇情線。”
池夢：“行吧。”
孟麗敏坐下來，揉著額頭冷靜。
旁邊，渾身濕漉漉的宋佳期也變得安靜，臥在一旁，呆呆地盯著空氣，緩慢地眨動眼睛，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黑色電視屏幕中的年輕女孩的影子面無表情與她對視。
多可笑啊。
宋佳期想。
這個世界，竟然只是一本虛幻的小說。
而她只是小說中的配角，一個處處被女主對比，永遠爭不過搶不到女主的配角！怪不得，怪不得她所有的成就都會被女主超越，所求永遠跟她擦肩而過。
她就是一個腦袋上被吊著蘿蔔的蠢驢，女主成功路上的對照組，劇情裏的踏腳石，永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永遠都被拿來跟女主對比再被所有人嘲笑，永遠棋差一著，永遠失敗，永遠會輸。
她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都是三言兩語賦予的人物屬性，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她只是一個配角。
她只是這本小說的，配角。
“咚。”
酒瓶落地，身旁的人跟著倒在沙發上。
孟麗敏按著額頭的手指握成拳。
“不好意思，勞煩請給我們兩杯溫水。”她疲憊地對池夢說。
池夢立刻道：“好的。”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做路人該做的事，把空間讓出來。
房間內，孟麗敏從屁股下面摸到打火機，她點了一支煙，深沈道：“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宋佳期瞥向她，美目流轉，眸色深邃。
誰？
能讓一個十八歲女生裝深沈，玩心碎還能有什麽原因！
“甩了你的男人，我要知道他的名字。”孟麗敏惡狠狠地說，手裏的煙瞬間扭曲。
弄死他！
“噗！咳咳咳。”宋佳期眼裏迅速蒙上一層水霧，黑色的長發隨著她的肩顫動，她俯下身，臉埋在手臂上，如同一只垂頸的天鵝。
剛開始，孟麗敏以為她在哭，盯了會兒後發現她竟然在笑！笑得一顫一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彩票了！
“哈。”宋佳期忍不住，仰起頭來。
沈穩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勾勒單薄的身形，那張漂亮得不像話的臉終於有幾分活氣，生動得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孟姐，你想什麽呢？”宋佳期擦掉眼尾的淚珠，“我跟誰戀愛？”
孟麗敏不信，她掃視滿屋的酒瓶子，冷笑。
編，再編。
使勁編。
往死裏編。
看她信不信吧！
宋佳期無法跟她解釋忽然重生到十八歲這麽離奇的事，她此刻頭疼欲裂，心像裹了鉛似的，沈沈地浸入冰水中。
她不想也沒辦法解釋，垂著眼睛說：“我青春期到了，叛逆。”
一句話堵得孟麗敏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行，那我問問你，你這青春期打算什麽時候過去？”孟麗敏問她，“你還不想不想演戲？當初你想當演員宋總不讓，是你自己跟她磨來的機會，宋總答應你高考後讓你拍戲，眼看你的夢想就要實現了，你想放棄？”
“你想想這幾年你公司學校兩頭跑上課，你真的想放棄嗎！”
宋佳期沒說話，手指輕顫。
沒有焦點的視線落在煙盒上。
孟麗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嚴肅道：“我是你的經紀人，當初宋總把你交到我手上，我就要對你負責，站在公司的立場，公司花了大筆心血培養你，你不能一句不幹了就跑。”
“我付得起違約金。”宋佳期說。
誰稀罕你的違約金，左口袋放右口袋是吧！孟麗敏冷笑，丟開她的手，左右看了兩眼，找到進門後丟在地上的包，抽出一份合同，掃開桌上的酒瓶子，狠狠拍上去。
什麽？宋佳期瞄了一眼，不感興趣地移開眼，勾煙盒的手剛伸出去，卷起的合同從天而降，“啪”打掉她的手。
宋佳期：“……”
“你這個狀態還想演戲，我給你找了個其他工作。”孟麗敏說。
“我不想工作。”宋佳期暈乎乎地說，理智卻無比清醒。
上一輩子臉不夠丟的，還要再來？
孟麗敏表示聽不到，繼續說：“雖然你拒絕心理師的咨詢，但我打算聽從心理師的建議，給你找一個積極向上，同齡人多的環境，希望她們年輕的靈魂能感染你這顆受傷的心。”
宋佳期：“……再說一次，我沒談戀愛，也沒被甩。”
孟麗敏微笑，聲音柔和：“當然了寶貝，你說得對，誰敢甩你呢？來，筆在這，先把合同簽了，對了，名字還會寫吧。”
“手還能寫字吧？”
她心裏仍然有火，說話陰陽怪氣。
相處十餘年，宋佳期熟悉孟麗敏，就如孟麗敏了解她，她從十五歲被孟麗敏盯著上課，如果今天不簽字，接下來她別想安靜過一分鐘。
心如冷水的宋佳期認命地翻開合同，看了會兒發現紙上的字在跳舞，她煩躁道：“你直接說吧。”
孟麗敏將合同貼在她眼前，“星啟程，選秀！”
選秀？
宋佳期楞住了，她聽說過這個節目，辦了好幾年，不過推出的團都不怎麽火，反倒是解散後有幾個後來火起來的明星，她還跟其中一個合作拍過戲。
不過，讓她去當偶像？在臺上蹦蹦跳跳？
孟麗敏見她游離的雙眸漸漸認真，立刻說：“這是東江衛視推出的大型女子選秀節目，你的簡歷我早就送過去，初選肯定能過，怎麽樣，要不要試試？”
宋佳期低著頭，長睫蓋住眼底神色。
孟麗敏見有戲，立刻勸說：“憑你的實力，只要想，肯定能出道。”
實力？
宋佳期撇嘴，“我是會唱還是會跳？”
“你不是從小學上什麽鋼琴課舞蹈課？到時候跟著練，一定能跟上。”孟麗敏說，“而且選秀又不只看實力，咱要容貌有容貌，要話題有話題，到時候最多的鏡頭肯定是你的！”
“別！”
宋佳期尖叫出聲，忽然有些喘不上氣，她只要想到現在多放肆的宣傳，以後就多灰頭土臉就一陣窒息。
旁邊孟麗敏驚訝地看著她。
“別搞那些。”宋佳期捂住臉，語氣顫抖，“作為我參加的條件，公司不要為我買鏡頭，不要內定出道位，我不需要宣傳。”
這孩子是真不想火啊！孟麗敏的眉頭皺起來，但想到她現在的狀態，出去有點事做總比在家裏抽煙喝酒自暴自棄強，她答應了。
“行，不過你想多了，東江衛視的節目嚴格，《星啟程》的總導演又是岑紅傑，她向來愛惜羽毛，你說的那些事誰做她都不可能做。”
宋佳期點點頭，這個她知道。
就算喝得暈乎，精心設計的簽名仍然標準地落在合同上。
這一刻，宋佳期的心忽然放松下來，或許是她終於找到一個能前進的方向，讓她不要愚蠢地浮草般飄來飄去。
宋佳期冷漠一笑。
去他的女主，去他的小說世界。
她認輸了。
爭是不會再爭的，讓女主逐夢演藝圈去吧，這個配角誰愛當誰當，她不配合了！她要去當一個默默無聞的練習生！
就算參加選秀進訓練營，但她沒有出道的打算，只要她會躺，就是營裏最鹹的崽！
誰都不能讓她起來。
誰都不能！
池夢不知這個房間有人立下“豪言壯語”，她把溫水送來時客人們已經離開，池夢將水杯放下，看到她昨天送來的毯子被人疊整齊放在沙發上，上面蓋著一張紙。
池夢好奇地拿起來，是一張宣傳彩頁。
【《星啟程》
招收優秀女性練習生，要求五官端正，氣質良好，無不良嗜好，無犯罪記錄，能接受長時間訓練，遵守紀律，吃苦耐勞，有一顆想要成為明星的心。
節目錄制期間包吃包住，簡歷投遞郵箱……】
池夢目光重點落在包吃包住四個字上，眼睛一點點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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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無視旁邊女人黑沈的臉，對著池夢扯扯嘴角，“昨天是你給送的牛奶和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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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她只是個孩子啊！
哈。
於是孟麗敏面帶微笑，擼起袖子走到宋佳期身邊，直接抓著手臂把人拽起來，咬牙切齒道：“你是背著公司談戀愛被甩，還是出去殺人放火明天要被抓？但你別編什麽絕癥死到臨頭打算醉生夢死糊弄我！我查了你最近的體檢報告，健康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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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世界已經崩塌過了。
“哈哈哈。”宋佳期在孟麗敏越發難看的臉色中大笑，沙啞的聲音有幾分輕佻，她舉起紅酒瓶，“噓……不要擔心，我們都有美好的未來。”
宋佳期高喊：“freedom！”
她笑得花枝亂顫。
池夢：“……”
“你剛剛說，這是未來風光無限的女配？”她向019確認，女配還是女瘋子？
019猶豫道：“是，是吧，可能在女主上線前還有其他劇情？不過我的級別很低，查不到其他角色的劇情線。”
池夢：“行吧。”
孟麗敏坐下來，揉著額頭冷靜。
旁邊，渾身濕漉漉的宋佳期也變得安靜，臥在一旁，呆呆地盯著空氣，緩慢地眨動眼睛，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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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可笑啊。
宋佳期想。
這個世界，竟然只是一本虛幻的小說。
而她只是小說中的配角，一個處處被女主對比，永遠爭不過搶不到女主的配角！怪不得，怪不得她所有的成就都會被女主超越，所求永遠跟她擦肩而過。
她就是一個腦袋上被吊著蘿蔔的蠢驢，女主成功路上的對照組，劇情裏的踏腳石，永遠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永遠都被拿來跟女主對比再被所有人嘲笑，永遠棋差一著，永遠失敗，永遠會輸。
她所有引以為傲的東西都是三言兩語賦予的人物屬性，一切都是假的！
假的！
她只是一個配角。
她只是這本小說的，配角。
“咚。”
酒瓶落地，身旁的人跟著倒在沙發上。
孟麗敏按著額頭的手指握成拳。
“不好意思，勞煩請給我們兩杯溫水。”她疲憊地對池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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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孟麗敏從屁股下面摸到打火機，她點了一支煙，深沈道：“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宋佳期瞥向她，美目流轉，眸色深邃。
誰？
能讓一個十八歲女生裝深沈，玩心碎還能有什麽原因！
“甩了你的男人，我要知道他的名字。”孟麗敏惡狠狠地說，手裏的煙瞬間扭曲。
弄死他！
“噗！咳咳咳。”宋佳期眼裏迅速蒙上一層水霧，黑色的長發隨著她的肩顫動，她俯下身，臉埋在手臂上，如同一只垂頸的天鵝。
剛開始，孟麗敏以為她在哭，盯了會兒後發現她竟然在笑！笑得一顫一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彩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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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付得起違約金。”宋佳期說。
誰稀罕你的違約金，左口袋放右口袋是吧！孟麗敏冷笑，丟開她的手，左右看了兩眼，找到進門後丟在地上的包，抽出一份合同，掃開桌上的酒瓶子，狠狠拍上去。
什麽？宋佳期瞄了一眼，不感興趣地移開眼，勾煙盒的手剛伸出去，卷起的合同從天而降，“啪”打掉她的手。
宋佳期：“……”
“你這個狀態還想演戲，我給你找了個其他工作。”孟麗敏說。
“我不想工作。”宋佳期暈乎乎地說，理智卻無比清醒。
上一輩子臉不夠丟的，還要再來？
孟麗敏表示聽不到，繼續說：“雖然你拒絕心理師的咨詢，但我打算聽從心理師的建議，給你找一個積極向上，同齡人多的環境，希望她們年輕的靈魂能感染你這顆受傷的心。”
宋佳期：“……再說一次，我沒談戀愛，也沒被甩。”
孟麗敏微笑，聲音柔和：“當然了寶貝，你說得對，誰敢甩你呢？來，筆在這，先把合同簽了，對了，名字還會寫吧。”
“手還能寫字吧？”
她心裏仍然有火，說話陰陽怪氣。
相處十餘年，宋佳期熟悉孟麗敏，就如孟麗敏了解她，她從十五歲被孟麗敏盯著上課，如果今天不簽字，接下來她別想安靜過一分鐘。
心如冷水的宋佳期認命地翻開合同，看了會兒發現紙上的字在跳舞，她煩躁道：“你直接說吧。”
孟麗敏將合同貼在她眼前，“星啟程，選秀！”
選秀？
宋佳期楞住了，她聽說過這個節目，辦了好幾年，不過推出的團都不怎麽火，反倒是解散後有幾個後來火起來的明星，她還跟其中一個合作拍過戲。
不過，讓她去當偶像？在臺上蹦蹦跳跳？
孟麗敏見她游離的雙眸漸漸認真，立刻說：“這是東江衛視推出的大型女子選秀節目，你的簡歷我早就送過去，初選肯定能過，怎麽樣，要不要試試？”
宋佳期低著頭，長睫蓋住眼底神色。
孟麗敏見有戲，立刻勸說：“憑你的實力，只要想，肯定能出道。”
實力？
宋佳期撇嘴，“我是會唱還是會跳？”
“你不是從小學上什麽鋼琴課舞蹈課？到時候跟著練，一定能跟上。”孟麗敏說，“而且選秀又不只看實力，咱要容貌有容貌，要話題有話題，到時候最多的鏡頭肯定是你的！”
“別！”
宋佳期尖叫出聲，忽然有些喘不上氣，她只要想到現在多放肆的宣傳，以後就多灰頭土臉就一陣窒息。
旁邊孟麗敏驚訝地看著她。
“別搞那些。”宋佳期捂住臉，語氣顫抖，“作為我參加的條件，公司不要為我買鏡頭，不要內定出道位，我不需要宣傳。”
這孩子是真不想火啊！孟麗敏的眉頭皺起來，但想到她現在的狀態，出去有點事做總比在家裏抽煙喝酒自暴自棄強，她答應了。
“行，不過你想多了，東江衛視的節目嚴格，《星啟程》的總導演又是岑紅傑，她向來愛惜羽毛，你說的那些事誰做她都不可能做。”
宋佳期點點頭，這個她知道。
就算喝得暈乎，精心設計的簽名仍然標準地落在合同上。
這一刻，宋佳期的心忽然放松下來，或許是她終於找到一個能前進的方向，讓她不要愚蠢地浮草般飄來飄去。
宋佳期冷漠一笑。
去他的女主，去他的小說世界。
她認輸了。
爭是不會再爭的，讓女主逐夢演藝圈去吧，這個配角誰愛當誰當，她不配合了！她要去當一個默默無聞的練習生！
就算參加選秀進訓練營，但她沒有出道的打算，只要她會躺，就是營裏最鹹的崽！
誰都不能讓她起來。
誰都不能！
池夢不知這個房間有人立下“豪言壯語”，她把溫水送來時客人們已經離開，池夢將水杯放下，看到她昨天送來的毯子被人疊整齊放在沙發上，上面蓋著一張紙。
池夢好奇地拿起來，是一張宣傳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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