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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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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某高端寫字樓。

沈浪看著群裏的消息, 額頭笑出幾抹褶子來。終於能看見了傳說中的大神了,他的內心早就蠢蠢欲動。

“沈哥,你笑的這麽浪,遇到什麽好事了。”有打趣的同事經過, 玩笑道。

沈浪隨手拍他, “去幹活, 別問哥。”

沈浪挑眉,餘光瞥見了時鐘上顯示的數字,一腳蹭開椅子,隨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出了辦公室,進了電梯, 刷卡二十九樓。

這座辦公大廈隸屬於明達集團,他所在的二十二樓是信息網絡部。二十九樓,是董事長的辦公室。

“沈少,你怎麽來了。”

一出門,看到的就是明達集團董事長的首席助理, 程木。

沈浪嬉皮笑臉, “受人之托, 忠人之事。我姨夫在忙不?”

程木面骨扁平, 身板挺直,臉上的溝壑細細可見, “董事長辦公室裏現在沒人。”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可以進去。

沈浪點頭, 也不見外,直接推門,“姨夫,我來了。”

陸緣頭也不擡“你怎麽來了?”

“還不是姨媽讓我監督你,好好吃飯。”

周緣從文件上擡起頭來,明明年過不惑,但是眉眼舒朗,五官瀲灩,一點都不像一個叱咤商場的笑面虎,反而像極了早年畫中的戲子。

一舉一動,都是劇裏精致多情的的主角。

“你姨媽啊。”他看了看時間,“那走吧,吃飯。”

沈浪嘿嘿一笑,高聲道,“姨夫,明天我就可以看見我的偶像了。”

周緣輕輕推開椅子,滿臉帶笑,“你說的那什麽技術大神?”

沈浪眼光熠熠,“姨夫,他真的很厲害。”

兩叔侄說說笑笑的出了門。

周日,天空蔚藍,零星的漂浮著幾多糯米團子似的白雲。

這次聚會的地方是沈浪提供的,某高級五星級酒店。

“沈浪,你確定他會來。”有人問,至於他是誰,大家心照不宣。

沈浪癱在椅子上,“我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我們家的偶像一定要來的。”

話音剛落,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出現在門口,“是這兒嗎?”

一群技術宅看過去,記得明明是個男生的聲音,不會真實情況是個女孩子,所以才這麽多次都不來。

眾人的眼睛瞪大,下一瞬,一個男人出現在眾人面前,眾人卡在一半的小心臟又掉下去。

沈浪聽清楚聲音,按捺這自己內心的激動,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大神,一定要穩重。

他轉過來頭來,“晉綏。”

因為聚會,他們早就已經給過彼此的真實名字。

下一秒,哐當一聲,手裏的酒杯掉落在地上,在暗紅色的地毯上,閃著細碎的光滿。

他擦了擦眼睛,大神怎麽會等於年輕時候的姑父。

天啊嚕,他是花眼了嗎。

“我是晉綏。”晉綏的嘴唇微勾。

在座的其他人頓時打直了脊背,這個晉綏在在網壇浸淫了這麽久,他們都以為是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工作黨。

“晉綏,你多少歲?”終於,有技術宅撓頭問道。

“十九。”晉綏淺淺道。

眾人的眼神的更驚訝了。

於是,目光呆滯的沈浪在一眾眼神中,也不顯得奇怪了。

不過,沈浪的眼神再一次直了,他和姑父的的酒窩一模一樣。

這個,這個,他不得不懷疑起來,自己姑父其實是有一個叫晉綏的兒子的。

裏面喧鼓繞耳,一直暗搓搓觀察的沈浪終於忍不住了。

顧明西向四處張望,總覺得有一條視線尤其的灼人,但是細細搜尋,又無跡可尋。

沈浪出了包廂的門,壓制住自己蠢蠢欲動的的心臟,迫不及待的給自己的姨夫打了一個電話。

“姨夫,姨夫,我今天,今天。”聽到電話接起,沈浪欲言又止,“你到底搞清楚自己是誰,沒有啊。”

沈浪說這句話是有緣由的。

他姨夫叫陸緣,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誰,準確的說,他的姨夫是一個失憶的人,從十九年前在他外公在河裏撈起他的時候,就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

陸緣笑笑,“我不就是你姨夫嗎?今天不是去和你的偶像見面,怎麽,想到問這個了。”

沈浪咽咽口水,目光追尋到屋子裏的晉綏,“姨夫,我偶像和你”

“和我怎麽了。”陸平毫不在意。

“和你年輕時候簡直一模一樣,我懷疑,他是你的私生子。”沈浪停也不停的說到。

陸平的手一頓,“沈浪,你姨夫一直都沒有想起以前的事情。”

他說完這句,又楞了半響,終於來了一句,“他是誰。”

掛了電話,陸平一一回想著這小二十年的的往事,從海裏面被陸家救起,前塵盡忘,後面聽了陸老爺子的安排,娶了他的二女兒。

一個他喜歡的溫柔,善良,天真的女人。

然後,然後接手陸氏風雨飄零的工廠,一步一步從一個民營企業到了現在聲名遠揚的明達集團。

要說有什麽遺憾的,就是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故鄉,沒有一個血脈想通的親人。

擱在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動。

陸平波瀾不驚的打開它,緊接著眼神一楞。

照片是偷拍的,但是像素依舊很清楚,陸平的心裏掀起一陣驚濤駭浪,眼神忍不住移到桌角,他和陸然的結婚照,兩個人連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是一樣,他難得的摸上自己的腮邊,他和自己一樣,嘴角都有一個酒窩。

剛剛沈浪在他耳旁的話就像是振聾發聵一般,“姨夫,你莫不是還有一個私生子吧。”

另一邊,陸家環山別墅。

陸平看著電腦上顯示的信息,眉頭一皺,直接出了門。

前一段時間,在學校裏看見一個和自家姑父很像的學弟,他就一直沒有放下心來,果不其然,他們是有關系的。

但是他又松了一口氣,侄子而已,不是他的兒子。

“爺爺。”陸平看著院子裏賞花的老人,喊道。

“平兒,”陸老爺子精神抖擻,幹咳兩聲,“周末怎麽不出去玩?”

嘴巴是這樣說,但是眼裏滿是孫兒在家的滿足感。

陸平看了看著周邊的保姆,一臉慎重,“爺爺,我可能知道姑父的以前是什麽人了。”

老爺子手裏的剪刀哢擦一聲,青柏樹盆栽最底端的枝幹驀地倒了下來。

“知道就知道,”老爺子不在意的笑笑,招手讓人重新換一盆盆栽,“這對你姑父來講是好事啊。”

陸平本來緊張的心情在老爺子漠不關心的語氣中放松下來。

半響以後。

“你姑父現在就只有一個侄子。”陸老爺子聽完陸平的一席話,對剛修剪出來的金桔盆栽滿意的點了點頭,“你既然知道了,還不告訴你姑父,這些年沒查清楚往事,一直是你姑父的心頭病。”

“爺爺,你”陸平拿不定主意,疑惑的看著陸老爺子,“萬一”

“沒有什麽萬一。”陸老爺子拍拍手掌。

看著還是在不停的抹搓手掌的孫子,也是他們陸家唯一的後代,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平兒,你要知道,你是明達唯一的繼承人。”

陸平擡起頭來,遲疑的看著他的爺爺,他的父親在他還不會說話的時候就去世了,這些年來,是他姑父發展壯大了一個小小的民營工廠,但是由於他姑父和姑姑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他爺爺眼裏嘴裏,一直都是讓他畢業後接手公司的想法。

但是他的姑父,一直沒有對此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不過他也不急,畢竟他的姑父沒有其他的親戚,然而陸家,也只有他一個孫子,至於沈浪,他一直很清楚,不姓陸,只是一個外孫罷了。

“爸爸,你們在說什麽?”進門的陸微微好奇道。

“微微,陸緣找到家人了。”陸老爺子回頭,看見是自己的二女兒,大笑道,“你給他打給電話,這可是大好事。”

陸微微進門的腳步一滯,“爸,你說什麽。”

陸平再說了一次來龍去脈以後,陸微微的心終於放下去,同床共枕的這些年,她最害怕的就是陸緣早就已經結婚生日,現在塵埃落定,發現現在他其實只有一個親侄子,心底忽然放松下來。

但松懈下來以後,她又有點厭棄自己,和陸緣結婚小二十年,沒能夠給他生個一男半女,沒能讓他當一次父親。

“爸爸,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陸微微抹了抹自己的眼角,下定決心,一定要把陸緣的侄子當做自己的侄子。

聽見手機鈴聲響起來,一直對著相片發呆的陸緣終於回了神。

“你說什麽?”聽著電話裏陸微微說的話,陸緣的心就像是過山車一樣,只上不下。

兩個小時後,天上的糯米團子隴上了一層紅衣裳。

“陸緣,你沒事吧。”陸微微的聲音帶了哭腔,“快把顧醫生叫過來。”

陸老爺子看著捂著頭的陸緣,也催促道,“快叫醫生。”

陸緣現在還不能出事,明達集團馬上就要在美國上市,他可是董事長,再說了,陸平也還沒有到可以獨當一面的時候。

陸平說的東西如同一陣巨雷,砸在他的腦子裏,他含糊而過的一幕幕走馬觀花的在他的那胖子裏上演。

童年被繼母的虐待,少年時候姐姐的相依為命,出海時不小心遇上的風暴,宛如一場電影。

終於,戲演落幕,所有掩蓋在大腦皮層下的東西都揭開黑紗。

他擡起頭來,看著屋子裏的錦衣羅裳的一群人,沙啞道,“不用叫醫生了,我沒事。”

陸微微給他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劫後餘生道,“陸緣,你怎麽了,剛剛要嚇死我了,是不是平兒說的”

陸平看著眼前這個陪他過了二十餘年的女人,眼前有重影飛過,“微微,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陸微微的身體猛然一僵。

陸老爺子喝水的動作倏地一滯。

但是下一秒又釋然,那什麽晉綏只是他的侄子罷了,又不是親生兒子,不足為懼。

資料上寫的明明白白,相依為命的姐姐早就已近去世了,至於這個侄子,他不介意陸緣以後轉讓幾棟房子,些許存款給他。

畢竟,陸緣對他們陸家的貢獻還是有一些貢獻的。

陸平的的喉嚨幹澀,他的目光死死的看著陸平,聲音帶著重重迷霧,“陸平,資料上說,我姐姐,胡冰玉已經走了。”

陸平被她姑父的眼神看的渾身一冷。不受控制的點了點頭。

“弟弟,姐姐不餓。”

“光宇,你要好好讀書。”

“你是姐姐的一切啊,光宇。”

時光一去,匆匆二十載,他最親的人早就已經化成了一抷黃土,他定了定神,努力壓制住自己心裏的的心痛,喃喃道,“晉綏,晉綏,綏,安也,是個好名字。”

第二天,下午上完課以後,晉綏和顧明西正相攜著準備吃晚飯。

忽然,兩個人影出現在兩人面前。

顧明西扯著晉綏向另一個方向走去,既然撞了路線,讓一讓,也不是什麽大事。

但是,才繞過去,又是兩個穿西裝的人影。

顧明西和晉綏這一次直視起對方。

“你是?”晉綏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眼底驀然一驚,奇怪道。

陸平的眼底有了一層看不透的水霧,一點都不委婉,直接丟下一顆□□,“你是晉綏吧,我是你舅舅。”

舅舅!!

顧明西和晉綏對視一眼,他哪兒來的舅舅,但是顧明西看著一老一少相似的臉龐,說不出一句你們沒有關系的臉龐。

她記得,自己的書裏晉綏的舅舅胡光宇早就已經掛了,所以現在是怎麽一回事。

顧明西用力的搖了搖頭,顧明西,不要用小說來猜測劇情,要知道,你和晉綏都開始談戀愛了,所以,沒有找到屍體的胡光宇死而覆生了,有什麽不可能。

晉綏神情微妙的看著眼前稱呼自己為舅舅的男人,心思深沈如大海。

“晉綏,”說著兩個字的時候陸平還要一絲絲歉意,“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聊聊嗎”

晉綏看著旁邊的姑娘,點了點頭。

燈光悠悠的餐館。

“所以,現在你是打算”晉綏斜仰在軟椅子上,語氣淡淡的問。

向來在商場上無往不利的陸平忐忑起來,身體前傾,眼神緊鎖,“我什麽都沒又打算,只是,希望你能叫我一聲舅舅。”

一點一點慢慢來,孩子現在還小,不要嚇著他。

晉綏揚眉,忽然出聲,“舅舅。”

本來還以為有一場拉鋸戰的陸緣一嗆,眸底湧出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

昨天,他看了一宿的資料,晉綏是一個不好收買,原則性極強的孩子,他還以為自己要走很長的路,才能聽到這一句舅舅。

“誒。”帶著陵水鄉音,陸緣重重的應了一聲。

顧明西也疑惑的看了一眼晉綏。

“舅舅叫了,那我走了。”晉綏淡淡道。

顧明西驀地擡起頭來,昏紅的燈光打在晉綏的臉上,她卻感到莫名的寒涼。

一秒天堂,一秒地獄,幾十年來不動聲色的陸緣,眼底的落寞的清晰可見。

晉綏不動搖。

“西西,我們走吧。”他握著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顧明西對呆坐在對面的陸緣,不,胡光宇,歉意的笑笑,跟著晉綏的腳步匆匆的走了。

陸緣一口飲盡面前的濃茶。

程木從暗處上前來,“陸董,需要我做什麽嗎?”

陸緣站起來,“老程,你說,你是我的人,還是陸家的人。”

“我是陸董你的人。”

程木斬釘截鐵道。

陸緣看著晉綏出門的方向,滿足的笑起來,細聲道,“姐姐,對不起,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讓他拿到他該有的東西。”

“老陳,把我名下的財產做一份詳細報告給我,還有,還有明達的股份。”陸緣眼神沈著起來,“該我的,我什麽都不能少。”

“小綏,小綏,你慢點。”顧明西被晉綏拖著出了門。

晉綏疾行的腳步慢下來,不確定道,“西西,我走太快了嗎.”

顧明西穩定了一番呼吸,“小綏”她看向剛剛走出門的咖啡館,“你對你舅舅是怎麽想的。”

晉綏攤開顧明西的五指,然後把自己的手指合進去, “西西,舅舅就是兩個字符而已,對我沒有任何意義,我只是想早點走而已。”

顧明西,“……”

和她想的一模一樣,晉綏果然是不想他耽擱自己的時間。

“但是,小綏,他是你舅舅呢。”顧明西提醒道,如果這個世界上能多一個人愛小綏,並不是一件壞事。

“西西。”晉綏拉著她,沿著長街的燈火散步,“我的感情太少,少到只能分給我身邊的姑娘。”

她的臉瞬間冒出一股火辣辣的熱氣,於是小聲嘟囔道,“哦。”

眉梢眼角都是明火般的笑意。

晉綏眉開眼笑,“西西,你知道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嗎?”

“是什麽?”

“我可以說嗎?”晉綏有點不好意思。

顧明西奇了,她沒有看錯吧,小綏居然害羞了。

清清嗓子,她靠著他的一條胳膊,“你快說。”

“我希望。”晉綏用了希望這兩個字,“到了歲數,我們去領證,結婚,生一兩個小寶寶,女孩像你,我會保護你們,如果是男孩,那麽,我們父子會一起保護你。”

夜色月色之間,晉綏的臉龐在燈光下泛著瑩瑩的潤光。

顧明西怔楞,晉綏的心裏還有一個裹了厚殼的毛繭,遮蓋了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現在他把這個地方削開,攤平在她的面前。

“西西,可以嗎?”晉綏摸摸鼻尖,他覺得自己也得寸進尺,西西不接受的時候,他心裏全都是怎麽把她鬧鬧的握在自己的手心裏,不敢去想,也不會去想,下一步。

不過,人的欲念是無限的,當她接受了自己,他就會控制不住自己要更向前一步,想要要求更多。

只要一想到未來可以和西西泛舟游湖,賞花烹酒,說不準,旁邊還要一個像極了她或者你的白胖胖的小團子,心裏的棉花糖都快要溢出來了。

“西西,可以嗎?”他接著追問。

顧明西抿了抿唇,嘴角向一側勾起,“這個,要看你的表現啊。”

“好,你說要到那種表現。”

晉綏緊緊的看著他,眸底盡是笑。

有過路的小姑娘路過,看著街旁甜甜蜜蜜的兩人,艷羨的看了一眼又一眼。

程木的速度很快,自從胡光宇說了要要自己的財產以後,第二天的正午,財產就擺在了胡光宇的桌子上。

胡光宇翻開文件,這些年,其實他不是很在乎自己有多少東西。

沒有孩子,陸家曾經救過他的命,再加上,現在擁有的已經完全夠他過他想要的生活,所以,對於明達集團的股份一直以來都不是很放在心上。

可是現在看著上面的10%,他忽然覺得太少了。

明達二十年前只是A市一家大型的輪胎制造商,這些年,他讓他的市值翻了數百倍,成為一個金融,建築,醫療的綜合性集團。

看著陸老爺子明晃晃的百分之三十,以及陸平名下的百分之十五,他恍然發現,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陸緣,”辦公室的大門被推開,“你在忙嗎?”

陸微微拎著一個保溫杯走進來,“我給你送了一點鯽魚湯來,醫生說了,你最近的身體需要註意一下。”

“微微啊,你讓保姆送過來就行了。”胡光宇捏了捏眉心。

陸微微把保溫杯放在小桌子上,然後走到他的辦公桌旁邊,“別看報表文件了,先喝湯。”

“ 我沒看報表。”

“哦?那這個是什麽。”

胡光宇的嘴角機械的抽抽,“了解一下我名下的財產而已。”

擺碗筷的陸微微頓了頓,“你怎麽想起來看這個了。”

胡光宇從位置上起來,貌似不經意道,“我就想了解下,對了,一看不知道,微微,平兒名下明達的股份怎麽都比我多了。”

陸微微眼睫微垂,擡頭茫然的笑笑,“陸緣,你知道的,我又不管公司裏的事。”說完了這句,她想到父親一直說的話,“再說了,明達以後不就是平兒的嗎,現在他有一點股份怎麽了。”

胡光宇看著天真的妻子,轉移了話題,“喝湯,喝湯。”

濃白的魚湯還冒著騰騰的熱氣,擋住了陸緣的眉眼,明達要都成了陸平的,那我這些年豈不是全都是為他人嫁衣裳。

要是以前,也就算了,但是想起那個過了十多年苦日子的孩子。

他想起他對姐姐的承諾,那是相依為命的姐弟為了一個饅頭讓來讓去的時候,“姐姐,以後我長大了,一定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姐姐,你放心,我已經讓小綏受了這麽多年的苦,未來的日子,我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他。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十二月。

當初雪駕到,給A市蓋上一層晶瑩剔透的白紗的時候。

顧明西和晉綏在大學裏的第一個學期,已經快到了尾聲。

“小綏,我想去吃火鍋。”顧明西攔著他的胳膊,“火鍋和下雪天最配了。”

晉綏有求必應,“那走吧。”

“你下午是沒有課吧。”顧明西確認。

晉綏已經牽著顧明西出了南校門,“居然連我的課表都記不住,西西,我生氣了。”

顧明西嘿嘿兩聲,“我記得,我記得你沒有課。”

鹽粒般的小雪紛紛擾擾,落在顧明西的額頭鼻間,她用力抽動面部肌肉,雪花冰涼,落上臉頰酥□□癢。

晉綏看著她齜牙咧嘴的表情,臉上的表情變得無比溫柔,如枝頭新芽,二月春燕,妝點了銀裝皚皚的雪天。

“西西,我給你撘個架子,讓你去唱戲。”

“好啊,你居然敢笑話我。”眨著眼睛的顧明西看見晉綏的表情,不滿的拍了拍晉綏的胳膊。

晉綏被抓了現行,也不道歉,反而小聲道,“西西,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好笑。”

“晉綏,你等著。”顧明西佯怒。

兩人笑鬧了幾句,突然,晉綏握緊她的手,“好了,西西,過馬路,看車,不準跳了。”

顧明西向晉綏的方向看過去,“我”

一道刺眼的白光直直的的射過來,顧明西現實生理反應的一閉眼,下一刻,是身體指揮了大腦,全身的潛能都被激發,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把旁邊的一米八的男孩就這樣推了出去。

下一秒的反應她還沒喲來的及做出來,刺眼的光芒已經完全籠蓋了他的身體,是什麽東西碰觸到了她的身體,冰涼涼的,會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正在側耳細聽姑娘嘀嘀咕咕的抱怨的晉綏,只覺一陣強力從天而來,把他甩了出去,下一秒,才站直身體,只聽身邊一聲砂過礫石的狂響,然後,雙眼被血紅色充斥著。

他跌跌撞撞的從站起身體,眼前的一切都被罩上了一層迷霧,他茫然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身側,空無一人。

哪些張張合合的嘴巴在說什麽,他的洗洗,去哪兒了?

那麽他的姑娘,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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