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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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置氣”
正午時分，萬裏晴空，太陽忽而變得老大，河間洞窟。
今兒又輪到了高個和矮個當值，午時的陽光格外醉人，兩人睡得那叫一個不知天地為何物，鼾聲四起，交織成一曲惱人的歌。
忽地高個子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並一巴掌拍在了矮個的肚子上。
旁邊人一個豬叫，“哎呦！”
矮個子撫著心臟，“你，你幹嘛啊！”
高個站起身，四處探看：“我感覺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飄過去了？”
矮個蹭了蹭鼻子，“屁，裴，裴堂主都，出關了，還有啥，啥東西敢在桃林飄？指定是吹了陣風！呢可別跟那自己嚇自己了！”
說罷便憤憤縮回到自己的石椅上，準備繼續緬懷剛剛的美夢。
高個看著他這副能睡的模樣皺起了臉，仍舊緊張地四下探看著，因為他是真感覺到有東西過去。
就在這時，高個又感覺自己脖頸一涼，嚇得他立馬對著洞口大叫一聲，“誰！”
洞天內，裴泠斜躺在用來供給修士苦修的寒玉床上，白了一眼洞口，拎起身旁酒壺就往嘴裏灌。
雖然她的確是私自進入洞天吧，但她都飄進來一晚上了，這孩子怎麽還後反勁兒呢。
不過說來也是可笑，她曾經將桃林稱作是自己的歸宿，然而在這裏她想找個能療傷，能自己安靜待會的地方都沒有。
還要跑到這閉關之地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裴泠飲了不少酒，且故意未用靈力驅散，臉頰紅撲撲的，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麻痹自己，不去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如果可以，裴泠現在真的想將自己的腦袋揪下來，放進冰水之中冷靜冷靜。
忽而，裴泠感覺自己腿上一緊，她猛地起身，飛速抽出身側佩劍，橫刀一抵，卻見是一片小紙人驚慌失措地舉起了雙手。
裴泠縮了下脖子，“你是……”
小人緩緩用手指了指自己約等於沒有的脖子，只見上頭套著一顆墨綠色的扳指，正是淩澤所有的儲物戒。
裴泠凝視了小紙人兩秒，緩緩收回刀，“你還來做什麽？給我遞和離書？有必要嗎？”
話音未落，那小人忽而一分為二，緊接著便如寄生蟲一般，快速分裂出了上百張紙人，它們飄到了裴泠身體的各處，頗有節奏地給她按摩起來，而且還挺舒坦。
望著他們緊鑼密鼓的動作，裴泠驀然失笑一聲，“也是沒想到，仙尊還有這等閑情，特意派了紙人過來，給前妻按摩。”
裴泠特意加重了前妻二字。
紙人的動作明顯一僵，裴泠確認淩澤是能聽到她說話的。
她再次哼笑一聲，拿起酒壺，正要往嘴裏倒酒，領頭的小紙人卻忽而飄到了她眼前。
裴泠冷下臉，“作甚。”
小紙人伸出雙手，擋住了酒壺嘴，然後搖了搖頭。
裴泠沒好氣道，“仙尊管天管地，也管不了我飲酒作樂。讓開！”
小紙人不但沒讓，反而是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個碗，琉璃碗中裝著墨綠色的不明液體，一看就是藥。
它將藥放到了裴泠手邊。
裴泠不過瞥了一眼便道：“不喝。”
說罷，又要飲酒。
便聽“撲通”一聲。
裴泠動作一頓，目光輕瞥，只見那小紙人竟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裴泠略微感到驚訝。
她甩了甩頭，確認自己沒眼花之後，口齒有些不清地問道：“你這...這是做什麽？”
小紙人不能說話，但它脖子上的儲物戒指卻是一亮，又有更多的小紙人蹦了出來，包括剛剛給她按摩的紙人，全部都跟在戴戒指的紙人身後，齊齊一跪。
竟是跪出了一個大大的“我錯了”
裴泠的表情似笑非笑，一言難盡。
緊接著，那些紙人又飛速變幻出了好多句。
“別置氣”
“算我求你”
“把藥喝了”
“安神的”
裴泠再次失笑一聲，這回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瞟了。
她也是沒想到，淩澤竟然還會用這種方法來哄人開心，可有什麽用呢。
傷害已經發生了，他的真命天女也找上了門。
這段破碎到不能再碎的感情，早已經沒有修補的必要了。
“我就是不想喝，淩澤。”裴泠很認真地說道，“你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去找，找那誰，再續前緣。”
裴泠到底沒能說出她的名字，卻倔強地舉起酒杯：“我祝福你們，別給我遞請柬。”
說完，又隔空飲酒，汁水迸濺皮膚上，一陣火辣辣。
那領頭的小紙人明顯頓了一下，而後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了腦袋，一副很傷感的模樣。
裴泠抹了把嘴，腹中冷笑一聲，翻了個身闔目假寐，不再搭理他。
可沒過多久，就感覺手邊癢癢的。
裴泠手一動，摸到了一個三角形的東西。
她睜眼一瞧，是一個精致的盒子，而“罪魁禍首”正小心翼翼地離開她的胳膊肘。
一見裴泠醒了，又立馬指揮它身後的紙人們開始飛速排列組合。
“不喝藥就不喝了”
“那糕點總可以吃吧”
裴泠眼神有些迷離地打量著那一群小紙人，又看了一眼精致的三角盒子，上頭還有栩栩如生的鳳凰雕刻。
“真的不吃嗎”
“我親手做的”
那邊小人還在飛速的變化著，但裴泠已經很不耐煩，問道：“我吃了你就走？”
領頭的小人明顯楞了兩秒鐘，但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仙尊的信譽我姑且一信。”
裴泠粗暴地掀開蓋子，睨了一眼模樣可憐吧唧的小紙人，畢竟也不是人人的承諾都會被兌現。
就比如她。
裴泠在那小紙人快被看成篩子之前低下了頭，盒子裏頭裝著三枚精致的糕點，她拿起了其中一塊。
發現同上次送進洞天的那一盒是一樣的。
只不過那一盒全進了曼妖肚子，她是一塊沒吃到。
就在裴泠剛準備咬一口的時候，洞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抱怨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張高今天是咋回事，朗朗白日，誰，誰會來我桃林造次，就，就算有，那他，他也不可能硬，硬闖河，河間洞窟！來，來找打嗎！”
裴泠當即放下糕點。
矮個也正好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一見到裴泠如見到了鬼，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裴！裴堂主！”
他一個哈腰用力過猛，以至於手裏的所有東西應聲掉落，一個圓咕隆咚地滾到了裴泠的面前。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了，他想了又想問道，“不，不是，裴，裴堂主。我看登記冊，這處現如今應當是空，空著的。”
裴泠坐直了身子，一雙眼卻漆黑無比，她笑著道：“不怪你，是我昨日見你二人睡得香甜，所以就沒打擾。”
矮個勉強跟著笑笑，卻比哭還難看：“多，多謝裴堂主體恤。”
裴泠撿起滾落到她腳邊的那圓圓的東西，將它同自己盒子裏的糕點做了下對比，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差距。
她舉著那糕點，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這是……”
能轉移話題絕不多做停留，矮個子連忙道：“這是仙尊贈送給全桃林的糕點，有固本培元之效，我這還有，您要來一塊嗎？”
裴泠扯了下嘴角，“不必了，我需要靜修一段時間，你且離去吧。”
“哎！您修好，您修好。”說罷，矮個子如腳底如抹了油，一溜煙就不見了。
待他離開，裴泠面上笑容瞬間消失，她拿起那塊精美的糕點，打量了許久，忽而睨了一眼身後小紙人，一把將其扔在了他身上。
另一邊，天虞之巔。
守在女君寢閣外的淩澤，猛地睜開雙眼。
怎麽回事？
他剛與紙人的連接被切斷了，這會更是連紙人都感覺不到了，剛剛小裴不是都已經接受了他的道歉？
又發生了什麽？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人啊，就不能聯想，否則就是越聯想越離譜。
淩澤的心，久違地亂了起來，以至於連身旁多了個人都沒發現。
“淩澤？淩澤！”
直到女君用靈力將聲音傳入他耳朵裏，淩澤這回過神，慌忙拘禮，“女君，抱歉，我剛溜神了。”
女君此刻長發披散，身批一件紗裙，發梢還有些許水珠，應是剛剛藥浴過後。
她上下打量著男人，得出結論：“可是又同小阿泠鬧別扭了？”
“女君多慮了，我們——”淩澤下意識地否認，一擡眼卻見女君一臉我早已看透的表情，只好實話應下，“我，竟表現得這般明顯，讓您見笑了。”
女君搖了搖頭：“這普天之下，除了小阿泠，也沒有人能再讓你如此費神了。”
淩澤輕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豈止是費神，簡直是頭痛。
但嘴上仍舊致歉，“女君，抱歉，是我失職了，我即刻便——”
女君打斷了淩澤的話：“回去吧。”
淩澤震驚：“女君？”
女君輕笑了一聲：“你雖依托梧桐而生卻是人身，人非朽木，安能無情？以往你總是太繃著了，見你如此我才覺得你是一個人了。快回去吧。這麽多年了，接下來要做什麽我都一清二楚，不必你在此處陪著了。”
淩澤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下了女君的好意：“多謝女君，那淩澤改日再來拜會。”
說罷，化作一團光霧。
女君輕甩了下衣擺，再次喃喃感嘆道，“年輕，就是好啊。”
淩澤以光速回到了河間洞窟，但正午已過，守門的弟子早就換了一批，二人雙雙上前拘禮，“見過仙尊。”
“嗯，不必多禮，我尋一下裴堂主。”淩澤目不斜視，便要入內。
守門二人一楞，“哎！尊上，請您等一下。”
淩澤眉頭一皺：“怎麽？她這次又設下了本座與狗不得進去的禁令？”
論仙尊與狗的不解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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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高個子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並一巴掌拍在了矮個的肚子上。
旁邊人一個豬叫，“哎呦！”
矮個子撫著心臟，“你，你幹嘛啊！”
高個站起身，四處探看：“我感覺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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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高個又感覺自己脖頸一涼，嚇得他立馬對著洞口大叫一聲，“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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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的確是私自進入洞天吧，但她都飄進來一晚上了，這孩子怎麽還後反勁兒呢。
不過說來也是可笑，她曾經將桃林稱作是自己的歸宿，然而在這裏她想找個能療傷，能自己安靜待會的地方都沒有。
還要跑到這閉關之地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裴泠飲了不少酒，且故意未用靈力驅散，臉頰紅撲撲的，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麻痹自己，不去想昨晚發生的事情。
如果可以，裴泠現在真的想將自己的腦袋揪下來，放進冰水之中冷靜冷靜。
忽而，裴泠感覺自己腿上一緊，她猛地起身，飛速抽出身側佩劍，橫刀一抵，卻見是一片小紙人驚慌失措地舉起了雙手。
裴泠縮了下脖子，“你是……”
小人緩緩用手指了指自己約等於沒有的脖子，只見上頭套著一顆墨綠色的扳指，正是淩澤所有的儲物戒。
裴泠凝視了小紙人兩秒，緩緩收回刀，“你還來做什麽？給我遞和離書？有必要嗎？”
話音未落，那小人忽而一分為二，緊接著便如寄生蟲一般，快速分裂出了上百張紙人，它們飄到了裴泠身體的各處，頗有節奏地給她按摩起來，而且還挺舒坦。
望著他們緊鑼密鼓的動作，裴泠驀然失笑一聲，“也是沒想到，仙尊還有這等閑情，特意派了紙人過來，給前妻按摩。”
裴泠特意加重了前妻二字。
紙人的動作明顯一僵，裴泠確認淩澤是能聽到她說話的。
她再次哼笑一聲，拿起酒壺，正要往嘴裏倒酒，領頭的小紙人卻忽而飄到了她眼前。
裴泠冷下臉，“作甚。”
小紙人伸出雙手，擋住了酒壺嘴，然後搖了搖頭。
裴泠沒好氣道，“仙尊管天管地，也管不了我飲酒作樂。讓開！”
小紙人不但沒讓，反而是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個碗，琉璃碗中裝著墨綠色的不明液體，一看就是藥。
它將藥放到了裴泠手邊。
裴泠不過瞥了一眼便道：“不喝。”
說罷，又要飲酒。
便聽“撲通”一聲。
裴泠動作一頓，目光輕瞥，只見那小紙人竟雙膝一彎，跪在了地上。
裴泠略微感到驚訝。
她甩了甩頭，確認自己沒眼花之後，口齒有些不清地問道：“你這...這是做什麽？”
小紙人不能說話，但它脖子上的儲物戒指卻是一亮，又有更多的小紙人蹦了出來，包括剛剛給她按摩的紙人，全部都跟在戴戒指的紙人身後，齊齊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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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神的”
裴泠再次失笑一聲，這回連眼神都不知道該往哪裏瞟了。
她也是沒想到，淩澤竟然還會用這種方法來哄人開心，可有什麽用呢。
傷害已經發生了，他的真命天女也找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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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不想喝，淩澤。”裴泠很認真地說道，“你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去找，找那誰，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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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領頭的小紙人明顯頓了一下，而後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下了腦袋，一副很傷感的模樣。
裴泠抹了把嘴，腹中冷笑一聲，翻了個身闔目假寐，不再搭理他。
可沒過多久，就感覺手邊癢癢的。
裴泠手一動，摸到了一個三角形的東西。
她睜眼一瞧，是一個精致的盒子，而“罪魁禍首”正小心翼翼地離開她的胳膊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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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糕點總可以吃吧”
裴泠眼神有些迷離地打量著那一群小紙人，又看了一眼精致的三角盒子，上頭還有栩栩如生的鳳凰雕刻。
“真的不吃嗎”
“我親手做的”
那邊小人還在飛速的變化著，但裴泠已經很不耐煩，問道：“我吃了你就走？”
領頭的小人明顯楞了兩秒鐘，但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仙尊的信譽我姑且一信。”
裴泠粗暴地掀開蓋子，睨了一眼模樣可憐吧唧的小紙人，畢竟也不是人人的承諾都會被兌現。
就比如她。
裴泠在那小紙人快被看成篩子之前低下了頭，盒子裏頭裝著三枚精致的糕點，她拿起了其中一塊。
發現同上次送進洞天的那一盒是一樣的。
只不過那一盒全進了曼妖肚子，她是一塊沒吃到。
就在裴泠剛準備咬一口的時候，洞口處突然傳來一陣抱怨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張高今天是咋回事，朗朗白日，誰，誰會來我桃林造次，就，就算有，那他，他也不可能硬，硬闖河，河間洞窟！來，來找打嗎！”
裴泠當即放下糕點。
矮個也正好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一見到裴泠如見到了鬼，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
“裴！裴堂主！”
他一個哈腰用力過猛，以至於手裏的所有東西應聲掉落，一個圓咕隆咚地滾到了裴泠的面前。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了，他想了又想問道，“不，不是，裴，裴堂主。我看登記冊，這處現如今應當是空，空著的。”
裴泠坐直了身子，一雙眼卻漆黑無比，她笑著道：“不怪你，是我昨日見你二人睡得香甜，所以就沒打擾。”
矮個勉強跟著笑笑，卻比哭還難看：“多，多謝裴堂主體恤。”
裴泠撿起滾落到她腳邊的那圓圓的東西，將它同自己盒子裏的糕點做了下對比，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無差距。
她舉著那糕點，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問道：“這是……”
能轉移話題絕不多做停留，矮個子連忙道：“這是仙尊贈送給全桃林的糕點，有固本培元之效，我這還有，您要來一塊嗎？”
裴泠扯了下嘴角，“不必了，我需要靜修一段時間，你且離去吧。”
“哎！您修好，您修好。”說罷，矮個子如腳底如抹了油，一溜煙就不見了。
待他離開，裴泠面上笑容瞬間消失，她拿起那塊精美的糕點，打量了許久，忽而睨了一眼身後小紙人，一把將其扔在了他身上。
另一邊，天虞之巔。
守在女君寢閣外的淩澤，猛地睜開雙眼。
怎麽回事？
他剛與紙人的連接被切斷了，這會更是連紙人都感覺不到了，剛剛小裴不是都已經接受了他的道歉？
又發生了什麽？
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人啊，就不能聯想，否則就是越聯想越離譜。
淩澤的心，久違地亂了起來，以至於連身旁多了個人都沒發現。
“淩澤？淩澤！”
直到女君用靈力將聲音傳入他耳朵裏，淩澤這回過神，慌忙拘禮，“女君，抱歉，我剛溜神了。”
女君此刻長發披散，身批一件紗裙，發梢還有些許水珠，應是剛剛藥浴過後。
她上下打量著男人，得出結論：“可是又同小阿泠鬧別扭了？”
“女君多慮了，我們——”淩澤下意識地否認，一擡眼卻見女君一臉我早已看透的表情，只好實話應下，“我，竟表現得這般明顯，讓您見笑了。”
女君搖了搖頭：“這普天之下，除了小阿泠，也沒有人能再讓你如此費神了。”
淩澤輕不可察的嘆了口氣，豈止是費神，簡直是頭痛。
但嘴上仍舊致歉，“女君，抱歉，是我失職了，我即刻便——”
女君打斷了淩澤的話：“回去吧。”
淩澤震驚：“女君？”
女君輕笑了一聲：“你雖依托梧桐而生卻是人身，人非朽木，安能無情？以往你總是太繃著了，見你如此我才覺得你是一個人了。快回去吧。這麽多年了，接下來要做什麽我都一清二楚，不必你在此處陪著了。”
淩澤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下了女君的好意：“多謝女君，那淩澤改日再來拜會。”
說罷，化作一團光霧。
女君輕甩了下衣擺，再次喃喃感嘆道，“年輕，就是好啊。”
淩澤以光速回到了河間洞窟，但正午已過，守門的弟子早就換了一批，二人雙雙上前拘禮，“見過仙尊。”
“嗯，不必多禮，我尋一下裴堂主。”淩澤目不斜視，便要入內。
守門二人一楞，“哎！尊上，請您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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