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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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準備)
第二日，姜月用午膳時發現多了幾道從前少見的菜式——蝦仁豆腐，紅燜羊肉，板栗燉雞，白灼生菜，還擺了個果盤。
姜月: “”
裴秋生問道， “這些菜可有阿月聞著不舒服的要是有我就端走。”
“沒，今日的菜似乎很不錯，”姜月驚喜道， “家裏換了廚子”
裴秋生咧開嘴笑道， “廚子沒換，是我將菜譜教給他的。”
姜月可不記得裴秋生還有下廚這門手藝，他幹些添柴加火的粗活還行，做菜就難為他了。
姜月有些疑惑地看著裴秋生，突然註意到裴秋生鬢角有一縷頭發平時是直直地垂下來的，今日卷了上去，不免問道， “秋生，你的頭發”
裴秋生撓了撓頭笑道， “本來我是想自己下廚來著，只是炒菠菜的時候不知為何鍋起了火，還好方廚及時幫忙……”
姜氏這時才插嘴道， “秋生今日一起來就問我哪裏買菜，說要給你做吃的，還不讓我告訴你，他用完早膳就去買菜，然後就去了滿堂酒樓……要不是李掌櫃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他這人為了做菜差點把臉給燒了。”
“啊，秋生你沒哪裏受傷吧”姜月聽了心有餘悸，仔細檢查起裴秋生臉上的皮膚。
裴秋生被她的手鼓搗得臉癢，抓住她手笑道， “我離鍋遠著呢，一點傷都沒有，後面方廚怕我把廚房給點著，沒讓我做，只讓我將菜譜給他，在邊上看著他做。”
姜月確認裴秋生沒受傷，才松口氣道， “萬幸。”
末了又補充一句， “你以後也不要做菜了。”
裴秋生知道姜月是擔心他，哭笑不得， “好。”
姜月得了答應，便安心地嘗起新菜式，越吃越心滿意足，美滋滋地邊吃邊謝道， “謝謝秋生。”
此後幾天，裴秋生午膳都不在家吃，滿堂酒樓那邊每日都會送不同的菜式來百寶閣，接連七天都不重樣不說，而且每餐都有果盤。
時值冬日，水果不便宜，姜月便讓人傳話說將果盤停了，結果滿堂酒樓裏的人說這買果盤的銀子是裴秋生付的，沒從酒樓公賬走。說要是姜月願意吃，每餐都得送。
姜月便等到裴秋生晚上回來歇息時，才問起他。
裴秋生一邊除著衣物一邊解釋道， “系統說，女子孕期得攝入足夠多的蛋白質和微量元素，還有葉酸也很重要，另外怕你惡心，吃得花樣多些也有助益。”
姜月楞住，沒想到裴秋生還為了她專門去了解這個。
眼見著裴秋生脫好了衣服上了塌，姜月上前依偎在他懷裏，笑道， “那系統還有沒有說別的”
裴秋生見姜月靠過來，長臂一攬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抵在她額頭上，點頭道，
“有啊，系統說孕期要讓你保持心情舒暢，保暖好不能受涼，體重不能增長過快，還說了哪些熱性水果不能吃，哪些寒涼，活血的食物不能碰，這些東西我都記住了，寫了幾張單子給滿堂酒樓。另外有些適合你吃你又喜歡的，我也把食譜寫給了他們。”
姜月聽了只覺得心窩子暖洋洋的， “秋生你真是太好了……”
裴秋生滿足地笑了，隨後一本正經道， “那我得要點獎勵了……”
“什麽獎勵……!”姜月疑惑地剛開口，就被對方堵住，唇齒相依間只覺得裴秋生初時溫柔謹慎，後逐漸變成霸道掠奪，終是在十幾息之後停了下來，擡起頭的同時伸手將她的臉按進懷裏。
姜月聽著從裴秋生胸口傳來的一陣陣咚咚咚的心跳聲。
兩人的姿勢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並坐變成了並臥。
裴秋生暗啞地聲音從頭頂傳來， “系統說，頭三個月和後三個月都不能同房，中間的話，不能過度……”
她想起昨晚裴秋生忍得難受的樣子和在他半夢半醒時聽見的囈語，試探著問道， “要不，你還是睡書房”
這樣或許他那方面念頭就沒那麽重吧
裴秋生不情願道， “不了，現在天氣冷，你夜裏手腳都是冰的，系統說你不能受涼，我得留下來給你當爐子。”
就算不是當爐子，他也不想分房睡。他不是禽獸，只要一想到把持不住就會對姜月的身體和肚子裏的孩子造成傷害，再大的欲念他也能克制下去。
姜月只覺得從他的話裏聽出來無限委屈，心裏笑得不行，面上卻並沒顯露出來，只從他懷裏擡起頭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柔聲道， “那就睡吧。”
裴秋生喉結滾動，悶聲答應道， “嗯。”
*
話說姜月自從有了身孕後，或許是母親天性使然，很多時候她想的都是寶寶出生後，她有哪些事情要為寶寶做。
她知道在現代生完寶寶後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餵養和換洗。
餵養沒什麽特殊，古代即使有替代品也沒有奶瓶，奶瓶那東西衛生和彈性要求過高，她做不出來。
換洗的話，現代用尿不濕，古代呢
她尚處於孕早期，行動不受影響，於是便開始打聽走訪起古代女子產後生活是個什麽樣子，除了問姜氏，她還準備去問一些生過孩子不久的女子。
多了解一些，有些東西她就可以早做準備。
結果，她這麽一了解，才發現古代的母親有多偉大，或者說，母親這個角色有多偉大。
原來剛生過孩子的女子，幾乎在長達幾個月的時間裏都睡不了一個整覺。
母乳通常是一個時辰左右餵一次，寶寶大小便用是的尿布，也是一個時辰左右換一次。
每次尿布換下來還得及時清洗晾曬，避免洗不幹凈或者不夠用。
要是有些女子睡眠不好，這時間又剛好岔開的，那整個白天黑夜都別想真正合眼，伴隨著她的永遠都是孩子時不時地喧叫吵鬧和洗不完的布。
平民百姓家，除了坐月子有人幫幫忙，其他時間這些事情都是作為女子的母親一力承擔。她們的丈夫無論是在外面做工的還是在家幹活的，在這樣的事情上也分擔不了多少。
姜月覺著，這個時代可能需要一種東西——尿不濕。
這東西若是能推廣開來，一定會讓很多女子在生完寶寶後睡眠得到改善。
她說幹就幹，想清楚以後她就讓人從田莊給她送來一些棉花。
尿不濕她從前既沒有做過，也沒用過，她得研究研究從何做起。
她先是用棉花和布縫出來了一個同真實嬰兒差不多的假娃娃，然後在這個假娃娃身上量布裁剪。
姜氏從她門口經過時剛好見到她對著一個假的布娃娃剛裁好布，又將布放在了一堆擺得奇形怪狀的棉花上，由於畫面太滑稽，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月是在給寶寶做冬衣嗎哈哈哈哈，哪有你這樣做的。”
說著她就朝姜月走過來，笑道， “小娃娃的衣服我會做，不用你在這琢磨琢磨，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歇一歇。”
姜月見姜氏來了，解釋道， “阿娘，我做的不是寶寶的衣服，是尿不濕，我準備後面叫它‘寶寶褲”，是給小寶寶解手用的。”
姜氏這才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我說你這布怎麽裁得這樣古怪。解手的東西用棉花做，那得花多少銀子”
姜月縫布的手輕輕一頓，確實，棉花在古代屬於比較貴的東西，尋常人家能買得起這樣的寶寶褲嗎
她粗略算了一下，在這個朝代一斤棉花大約是三百五十文，就算省著些用，大概也只能做出來十個寶寶褲。
也就是說，就算不算布的成本，光算棉花，一個寶寶褲也得三十五文。
加上布，少說也得四十文了。
在秋冬天，寶寶褲至少三四個小時一換，一天至少要六個，也就是二百四十文。
她記得她剛穿越過來姜家的時候，一家子一個月的純利潤大概就兩三千文，也就是說，一天實打實的就掙個一百文。
所以，她做的這個寶寶褲，難道只能有錢人家用，尋常人家用不起嗎
幸運的是，她做這些的棉花不從市面上買，她田莊上種了不少。
如今新進姜家的貧民越來越少了，所以新棉被的趕制數量下來了，棉花堆積了不少。
姜月決定，先做出來一些，以二十文的半價賣出去，看看市面上的反響再說。
反正棉花是她種的，她虧也不會虧太多。
姜月用疏松的薄布作為寶寶褲的內層，細密的布作為外層，中間放上合適斤兩的棉花，穿戴時原本需要膠粘住的地方她用繩子替代，一個均碼的寶寶褲就做好了。
姜月將樣品送到了城北，讓那邊趕制出一批來，放到百寶閣賣。
長安城的女子們聽說百寶閣推出來一款寶寶褲，紛紛一頭霧水。
她們來看了才知道居然是給嬰兒使用的，問清了用法，知道這東西可以比尿布堅持得更久以後，一些剛生過孩子不久又飽受休息不足折磨，家境也還可以的女子就趕緊買回去試試。
那些富貴的，家裏有孕的或者剛生的了，想都不想直接買了一些。
一些家裏貧困些的，只有夫妻恩愛的才給家裏買，姜月對此也束手無策。
幾天過後，姜月收到了許多男子女子的登門致謝。
聽說許多女子給孩子用了這個以後，孩子哭鬧的次數明顯減少了很多，她夜裏終於能斷斷續續睡個覺了。
不少女子都感動地哭了，不停地誇讚百寶閣，誇姜姑娘妙手心靈，她們有的原本都覺得日子快過不下去了，是姜姑娘將她們從苦難折磨中拯救了出來。
有的男子說，明顯能看見他妻子這兩天的氣色好了很多，人也有了生氣。
姜月也發現，她們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真的將這寶寶褲當成了一次性用品，不怎麽臟的，有的還會清洗晾曬著用。
百寶閣這樣二十文一件良心價的寶寶褲，很快就風靡了長安城的孕婦產婦圈。
連宮裏的娘娘都開始用了起來。
從呱呱墜地的奶娃，到兩歲左右的寶寶，都有不少在用。
有女子稱，這是百寶閣今年最偉大最感動人心的貨品。
正當寶寶褲賣得風生水起時，突然某一天，有人發現長安城外有人扔了好大一堆寶寶褲的布。
姜月得到好心百姓的提醒，決定自己專程去看一看怎麽回事。
姜氏不放心她，一定要陪著她一起。
姜月去了城門外，發現果然有好大一堆白布，看形狀和質地，確實是從寶寶褲上拆下來的內層。
而裏面的棉花，已然被掏得幹幹凈凈。
這數量，至少拆了一千餘個。
姜月臉色變得難看。
姜氏大吃一驚道， “怎麽會有這麽多沒了棉花的寶寶褲”
姜月分析道， “一定是有人發現了寶寶褲賣得價錢比棉花低，裏面的棉花質量又不錯，專門買寶寶褲拆了裏面棉花，好賺一筆賣棉花的差價。”
寶寶褲內層的布太薄，做不了什麽東西，所以被扔了出來。
姜氏一聽，心疼的不行。這寶寶褲可是那些貧民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啊，這樣不用就白白拆了，這不是浪費大家的心血嗎
她問姜月道，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姜月沈聲道， “能買這麽多，想必也是個不小的商戶。要棉花，估計是做布莊或者成衣鋪子的。外層的厚布他們還留著在，我們順著這個查，看是哪家做的事。”
姜月想著，這事恐怕很快就會在長安城內傳開，必然有很多人知道寶寶褲賣得比棉花本身更便宜。
也就是說，或許很快還有別人來鉆空子。
而真正需要的人，可能會因此買不到。
百寶閣將寶寶褲的價格提升到三十五文一個，暫停了寶寶褲的大批售賣，每個人一天只能賣二十個，多了便不再賣。
她一邊限售，一邊讓城北那邊支援幾個人去長安城各家鋪子裏找找，有沒有人用同寶寶褲外層一樣材質做東西的，重點查手帕，錦囊之類的小物件。
長安城的女子們一聽說有人低價買百寶閣的寶寶褲，賺裏面的棉花錢，導致百寶閣的寶寶褲開始漲價和限售，紛紛噴那人黑心瞎眼，沒良心。
用過寶寶褲的女子何其之多，還沒等姜月這邊的人查出來，就已經有女子從一家成衣鋪子裏的手帕上認出來了寶寶褲外層布。
據說，連上面殘存的針眼走向都能對得上。
那鋪子好巧不巧是劉家的，開在姜家的成衣鋪斜對面，最近正同姜家成衣鋪打著價格戰。
沒想到還能劍走偏鋒，用寶寶褲的棉花做起了冬衣，用比姜家更低的冬衣價格吸引客人。
劉家成衣鋪子被指認出來時，當家的還抵死不認，後來又許多女子一齊往他們家後院沖，當眾揪出來許多拆過的和還沒拆的寶寶褲，這才讓人家沒法再狡辯。
這事一過，劉家成衣鋪在長安城的名聲就臭了，至少幾個月內，他家在長安城的生意都不會好做。
只是劉家雖然被民眾公開處置了，但百寶閣寶寶褲的價格卻沒再降下來。
眾人一邊惋惜，一邊也十分理解百寶閣，畢竟要不是發生這樣的事，她們許多人都不知道百寶閣居然是倒貼錢給她們賣這樣良心的東西。
漲價太應該了，再賣貴一些都應該。
通過這事，姜月覺得，低於成本價賣確實難以規避這樣的問題，於是她把眼光放在了源頭上——棉花。
長安城種棉花的人不多，也沒有人大規模量產，而且產量也沒有現代人種棉花那樣豐富。
但是她有裴秋生，有他背後的系統，因此她的田莊棉花產量遠超其他人。
她又圈了三個田莊，決定拿來專門種棉花，打算以一己之力拉低長安城棉花的價格。
只要產量夠多，供大於等於求，棉花就能降價。
到時候，不僅女子們都能買得起寶寶褲，長安城的人，也人人都能在冬天穿得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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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月用午膳時發現多了幾道從前少見的菜式——蝦仁豆腐，紅燜羊肉，板栗燉雞，白灼生菜，還擺了個果盤。
姜月: “”
裴秋生問道， “這些菜可有阿月聞著不舒服的要是有我就端走。”
“沒，今日的菜似乎很不錯，”姜月驚喜道， “家裏換了廚子”
裴秋生咧開嘴笑道， “廚子沒換，是我將菜譜教給他的。”
姜月可不記得裴秋生還有下廚這門手藝，他幹些添柴加火的粗活還行，做菜就難為他了。
姜月有些疑惑地看著裴秋生，突然註意到裴秋生鬢角有一縷頭發平時是直直地垂下來的，今日卷了上去，不免問道， “秋生，你的頭發”
裴秋生撓了撓頭笑道， “本來我是想自己下廚來著，只是炒菠菜的時候不知為何鍋起了火，還好方廚及時幫忙……”
姜氏這時才插嘴道， “秋生今日一起來就問我哪裏買菜，說要給你做吃的，還不讓我告訴你，他用完早膳就去買菜，然後就去了滿堂酒樓……要不是李掌櫃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他這人為了做菜差點把臉給燒了。”
“啊，秋生你沒哪裏受傷吧”姜月聽了心有餘悸，仔細檢查起裴秋生臉上的皮膚。
裴秋生被她的手鼓搗得臉癢，抓住她手笑道， “我離鍋遠著呢，一點傷都沒有，後面方廚怕我把廚房給點著，沒讓我做，只讓我將菜譜給他，在邊上看著他做。”
姜月確認裴秋生沒受傷，才松口氣道， “萬幸。”
末了又補充一句， “你以後也不要做菜了。”
裴秋生知道姜月是擔心他，哭笑不得， “好。”
姜月得了答應，便安心地嘗起新菜式，越吃越心滿意足，美滋滋地邊吃邊謝道， “謝謝秋生。”
此後幾天，裴秋生午膳都不在家吃，滿堂酒樓那邊每日都會送不同的菜式來百寶閣，接連七天都不重樣不說，而且每餐都有果盤。
時值冬日，水果不便宜，姜月便讓人傳話說將果盤停了，結果滿堂酒樓裏的人說這買果盤的銀子是裴秋生付的，沒從酒樓公賬走。說要是姜月願意吃，每餐都得送。
姜月便等到裴秋生晚上回來歇息時，才問起他。
裴秋生一邊除著衣物一邊解釋道， “系統說，女子孕期得攝入足夠多的蛋白質和微量元素，還有葉酸也很重要，另外怕你惡心，吃得花樣多些也有助益。”
姜月楞住，沒想到裴秋生還為了她專門去了解這個。
眼見著裴秋生脫好了衣服上了塌，姜月上前依偎在他懷裏，笑道， “那系統還有沒有說別的”
裴秋生見姜月靠過來，長臂一攬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抵在她額頭上，點頭道，
“有啊，系統說孕期要讓你保持心情舒暢，保暖好不能受涼，體重不能增長過快，還說了哪些熱性水果不能吃，哪些寒涼，活血的食物不能碰，這些東西我都記住了，寫了幾張單子給滿堂酒樓。另外有些適合你吃你又喜歡的，我也把食譜寫給了他們。”
姜月聽了只覺得心窩子暖洋洋的， “秋生你真是太好了……”
裴秋生滿足地笑了，隨後一本正經道， “那我得要點獎勵了……”
“什麽獎勵……!”姜月疑惑地剛開口，就被對方堵住，唇齒相依間只覺得裴秋生初時溫柔謹慎，後逐漸變成霸道掠奪，終是在十幾息之後停了下來，擡起頭的同時伸手將她的臉按進懷裏。
姜月聽著從裴秋生胸口傳來的一陣陣咚咚咚的心跳聲。
兩人的姿勢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並坐變成了並臥。
裴秋生暗啞地聲音從頭頂傳來， “系統說，頭三個月和後三個月都不能同房，中間的話，不能過度……”
她想起昨晚裴秋生忍得難受的樣子和在他半夢半醒時聽見的囈語，試探著問道， “要不，你還是睡書房”
這樣或許他那方面念頭就沒那麽重吧
裴秋生不情願道， “不了，現在天氣冷，你夜裏手腳都是冰的，系統說你不能受涼，我得留下來給你當爐子。”
就算不是當爐子，他也不想分房睡。他不是禽獸，只要一想到把持不住就會對姜月的身體和肚子裏的孩子造成傷害，再大的欲念他也能克制下去。
姜月只覺得從他的話裏聽出來無限委屈，心裏笑得不行，面上卻並沒顯露出來，只從他懷裏擡起頭在他脖子上親了一口，柔聲道， “那就睡吧。”
裴秋生喉結滾動，悶聲答應道， “嗯。”
*
話說姜月自從有了身孕後，或許是母親天性使然，很多時候她想的都是寶寶出生後，她有哪些事情要為寶寶做。
她知道在現代生完寶寶後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餵養和換洗。
餵養沒什麽特殊，古代即使有替代品也沒有奶瓶，奶瓶那東西衛生和彈性要求過高，她做不出來。
換洗的話，現代用尿不濕，古代呢
她尚處於孕早期，行動不受影響，於是便開始打聽走訪起古代女子產後生活是個什麽樣子，除了問姜氏，她還準備去問一些生過孩子不久的女子。
多了解一些，有些東西她就可以早做準備。
結果，她這麽一了解，才發現古代的母親有多偉大，或者說，母親這個角色有多偉大。
原來剛生過孩子的女子，幾乎在長達幾個月的時間裏都睡不了一個整覺。
母乳通常是一個時辰左右餵一次，寶寶大小便用是的尿布，也是一個時辰左右換一次。
每次尿布換下來還得及時清洗晾曬，避免洗不幹凈或者不夠用。
要是有些女子睡眠不好，這時間又剛好岔開的，那整個白天黑夜都別想真正合眼，伴隨著她的永遠都是孩子時不時地喧叫吵鬧和洗不完的布。
平民百姓家，除了坐月子有人幫幫忙，其他時間這些事情都是作為女子的母親一力承擔。她們的丈夫無論是在外面做工的還是在家幹活的，在這樣的事情上也分擔不了多少。
姜月覺著，這個時代可能需要一種東西——尿不濕。
這東西若是能推廣開來，一定會讓很多女子在生完寶寶後睡眠得到改善。
她說幹就幹，想清楚以後她就讓人從田莊給她送來一些棉花。
尿不濕她從前既沒有做過，也沒用過，她得研究研究從何做起。
她先是用棉花和布縫出來了一個同真實嬰兒差不多的假娃娃，然後在這個假娃娃身上量布裁剪。
姜氏從她門口經過時剛好見到她對著一個假的布娃娃剛裁好布，又將布放在了一堆擺得奇形怪狀的棉花上，由於畫面太滑稽，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月是在給寶寶做冬衣嗎哈哈哈哈，哪有你這樣做的。”
說著她就朝姜月走過來，笑道， “小娃娃的衣服我會做，不用你在這琢磨琢磨，你有這個功夫還不如歇一歇。”
姜月見姜氏來了，解釋道， “阿娘，我做的不是寶寶的衣服，是尿不濕，我準備後面叫它‘寶寶褲”，是給小寶寶解手用的。”
姜氏這才白過來， “原來是這樣，我說你這布怎麽裁得這樣古怪。解手的東西用棉花做，那得花多少銀子”
姜月縫布的手輕輕一頓，確實，棉花在古代屬於比較貴的東西，尋常人家能買得起這樣的寶寶褲嗎
她粗略算了一下，在這個朝代一斤棉花大約是三百五十文，就算省著些用，大概也只能做出來十個寶寶褲。
也就是說，就算不算布的成本，光算棉花，一個寶寶褲也得三十五文。
加上布，少說也得四十文了。
在秋冬天，寶寶褲至少三四個小時一換，一天至少要六個，也就是二百四十文。
她記得她剛穿越過來姜家的時候，一家子一個月的純利潤大概就兩三千文，也就是說，一天實打實的就掙個一百文。
所以，她做的這個寶寶褲，難道只能有錢人家用，尋常人家用不起嗎
幸運的是，她做這些的棉花不從市面上買，她田莊上種了不少。
如今新進姜家的貧民越來越少了，所以新棉被的趕制數量下來了，棉花堆積了不少。
姜月決定，先做出來一些，以二十文的半價賣出去，看看市面上的反響再說。
反正棉花是她種的，她虧也不會虧太多。
姜月用疏松的薄布作為寶寶褲的內層，細密的布作為外層，中間放上合適斤兩的棉花，穿戴時原本需要膠粘住的地方她用繩子替代，一個均碼的寶寶褲就做好了。
姜月將樣品送到了城北，讓那邊趕制出一批來，放到百寶閣賣。
長安城的女子們聽說百寶閣推出來一款寶寶褲，紛紛一頭霧水。
她們來看了才知道居然是給嬰兒使用的，問清了用法，知道這東西可以比尿布堅持得更久以後，一些剛生過孩子不久又飽受休息不足折磨，家境也還可以的女子就趕緊買回去試試。
那些富貴的，家裏有孕的或者剛生的了，想都不想直接買了一些。
一些家裏貧困些的，只有夫妻恩愛的才給家裏買，姜月對此也束手無策。
幾天過後，姜月收到了許多男子女子的登門致謝。
聽說許多女子給孩子用了這個以後，孩子哭鬧的次數明顯減少了很多，她夜裏終於能斷斷續續睡個覺了。
不少女子都感動地哭了，不停地誇讚百寶閣，誇姜姑娘妙手心靈，她們有的原本都覺得日子快過不下去了，是姜姑娘將她們從苦難折磨中拯救了出來。
有的男子說，明顯能看見他妻子這兩天的氣色好了很多，人也有了生氣。
姜月也發現，她們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真的將這寶寶褲當成了一次性用品，不怎麽臟的，有的還會清洗晾曬著用。
百寶閣這樣二十文一件良心價的寶寶褲，很快就風靡了長安城的孕婦產婦圈。
連宮裏的娘娘都開始用了起來。
從呱呱墜地的奶娃，到兩歲左右的寶寶，都有不少在用。
有女子稱，這是百寶閣今年最偉大最感動人心的貨品。
正當寶寶褲賣得風生水起時，突然某一天，有人發現長安城外有人扔了好大一堆寶寶褲的布。
姜月得到好心百姓的提醒，決定自己專程去看一看怎麽回事。
姜氏不放心她，一定要陪著她一起。
姜月去了城門外，發現果然有好大一堆白布，看形狀和質地，確實是從寶寶褲上拆下來的內層。
而裏面的棉花，已然被掏得幹幹凈凈。
這數量，至少拆了一千餘個。
姜月臉色變得難看。
姜氏大吃一驚道， “怎麽會有這麽多沒了棉花的寶寶褲”
姜月分析道， “一定是有人發現了寶寶褲賣得價錢比棉花低，裏面的棉花質量又不錯，專門買寶寶褲拆了裏面棉花，好賺一筆賣棉花的差價。”
寶寶褲內層的布太薄，做不了什麽東西，所以被扔了出來。
姜氏一聽，心疼的不行。這寶寶褲可是那些貧民們辛辛苦苦做出來的啊，這樣不用就白白拆了，這不是浪費大家的心血嗎
她問姜月道， “那我們應該怎麽辦”
姜月沈聲道， “能買這麽多，想必也是個不小的商戶。要棉花，估計是做布莊或者成衣鋪子的。外層的厚布他們還留著在，我們順著這個查，看是哪家做的事。”
姜月想著，這事恐怕很快就會在長安城內傳開，必然有很多人知道寶寶褲賣得比棉花本身更便宜。
也就是說，或許很快還有別人來鉆空子。
而真正需要的人，可能會因此買不到。
百寶閣將寶寶褲的價格提升到三十五文一個，暫停了寶寶褲的大批售賣，每個人一天只能賣二十個，多了便不再賣。
她一邊限售，一邊讓城北那邊支援幾個人去長安城各家鋪子裏找找，有沒有人用同寶寶褲外層一樣材質做東西的，重點查手帕，錦囊之類的小物件。
長安城的女子們一聽說有人低價買百寶閣的寶寶褲，賺裏面的棉花錢，導致百寶閣的寶寶褲開始漲價和限售，紛紛噴那人黑心瞎眼，沒良心。
用過寶寶褲的女子何其之多，還沒等姜月這邊的人查出來，就已經有女子從一家成衣鋪子裏的手帕上認出來了寶寶褲外層布。
據說，連上面殘存的針眼走向都能對得上。
那鋪子好巧不巧是劉家的，開在姜家的成衣鋪斜對面，最近正同姜家成衣鋪打著價格戰。
沒想到還能劍走偏鋒，用寶寶褲的棉花做起了冬衣，用比姜家更低的冬衣價格吸引客人。
劉家成衣鋪子被指認出來時，當家的還抵死不認，後來又許多女子一齊往他們家後院沖，當眾揪出來許多拆過的和還沒拆的寶寶褲，這才讓人家沒法再狡辯。
這事一過，劉家成衣鋪在長安城的名聲就臭了，至少幾個月內，他家在長安城的生意都不會好做。
只是劉家雖然被民眾公開處置了，但百寶閣寶寶褲的價格卻沒再降下來。
眾人一邊惋惜，一邊也十分理解百寶閣，畢竟要不是發生這樣的事，她們許多人都不知道百寶閣居然是倒貼錢給她們賣這樣良心的東西。
漲價太應該了，再賣貴一些都應該。
通過這事，姜月覺得，低於成本價賣確實難以規避這樣的問題，於是她把眼光放在了源頭上——棉花。
長安城種棉花的人不多，也沒有人大規模量產，而且產量也沒有現代人種棉花那樣豐富。
但是她有裴秋生，有他背後的系統，因此她的田莊棉花產量遠超其他人。
她又圈了三個田莊，決定拿來專門種棉花，打算以一己之力拉低長安城棉花的價格。
只要產量夠多，供大於等於求，棉花就能降價。
到時候，不僅女子們都能買得起寶寶褲，長安城的人，也人人都能在冬天穿得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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