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9我不是棋子，請不要對我呼來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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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9 我不是棋子，請不要對我呼來喝去！
楚凝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後的一天，她接到柯正楠打來的電話，說小葵想見她。
小葵病了，病得很重，住在醫院裏，楚凝當天就買了機票飛回去。
在重癥監護室，穿上了無菌衣的楚凝，見到了久違的好友。
“小葵！”
“……楚凝……”
小葵非常虛弱，但見到昔日的好友，她激動地緊緊拉住楚凝的手。楚凝心痛得落下淚來。
在醫院的走廊上，楚凝向柯正楠詢問著小葵的病情。
“醫生說如果能熬過這段時間，之後就有希望。”
楚凝點點頭，“辛苦你了！我都聽說了，得病以來，都是你在照顧著她。”
“這沒什麽，都是我應該做的。”
柯正楠執意要送楚凝。
他倆一起走出醫院。
柯正楠問她是否已經找到了住的地方，楚凝讓他不必費心，柯正楠又說，這是應該的，你是小葵最好的朋友，又是為了她才特地趕回來的，如果沒有照顧好你，小葵會生氣，楚凝笑了笑說，那就讓她生氣好了，我不知有多懷念以前小葵那生起氣來的樣子，多可愛……可是話一說完，楚凝就知道錯了。
果然，柯正楠的臉色黯淡了下來。
“是的，我也同樣懷念……”
楚凝知道惹柯正楠傷心了，趕緊調轉語氣說，“總之我會在這邊多留幾天的，之後如果有麻煩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你求助的！好嗎？”
告別柯正楠後，楚凝回到了酒店，她先洗了個澡，又打電話要了點吃的，再坐下來，打開電腦工作。
晚餐的時候，她喝了點酒。
喝酒的習慣，差不多是在和紀南風分手之後養成的，最早是為了借酒澆愁，後來，則幾乎成了習慣，但她從未在外面和別的什麽人喝過，她也從未有過酒後鬧事。
楚凝一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
有一天，楚凝在看完小葵之後，突然在醫院的走道上見到了紀南雲。
是紀南雲先向她打的招呼，“楚凝？”
老實講，楚凝一點也不想見到這個人，可是，以她的性格，她又不可能就這樣視他而不見。
“紀先生。”
她站住，態度不卑不亢。
紀南雲朝她走過來，站她面前，看了她好久，顯然，他也十分意外，但他意外什麽呢？她只是走了，又不是變成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是質問嗎？
楚凝淡淡地答，“我剛回來沒幾天。”
“噢……”紀南雲這時好像淡淡地笑了一下，他居然笑了一下，怎麽個意思？楚凝不由仔細打量起對面的這個男人來，看樣子，他的氣色比幾年前得病時有好一些了，不過皺紋倒是添了不少，美貌度更是差了他弟弟好幾個等級，啊，這個討人厭的家夥，極端的自私自利，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卻對他恨不起來，這是為什麽？
“紀先生，沒事的話——”
“楚小姐，”誰知紀南雲竟打斷了她的話，向她發出了邀請，“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們聊聊嗎？”
哈？楚凝張大了嘴巴。
可是最終，楚凝還是鬼使神差地跟著紀南雲來到了一間咖啡館裏。
紀南雲問她想喝什麽，她愛搭不理地要了一杯黑咖啡。
“我要藍山，謝謝。”紀南雲合上菜單，還給服務員。
楚凝看了紀南雲一眼，發現他也正好轉過臉來看自己，於是就有些尷尬地把頭給扭了過去。她到現在，還是不怎麽適應和紀南雲的相處。
紀南雲笑了笑，開始發問，“怎麽樣，楚小姐，可以告訴我，這些年，你都是在哪裏生活的嗎？”
為什麽要告訴你？楚凝心裏氣憤，嘴裏卻沒說話。
紀南雲又說，“我看你的樣子，似乎過的還不錯。”
是啊，還不錯，可是，這關你什麽事？
見楚凝一直不吭聲，紀南雲似乎有些不安，他猶豫了一下，幹脆直接問，“不知道楚小姐你現在結婚了嗎？或者，有沒有結交了新的男朋友？”
聽了紀南雲的這句話，楚凝終於氣炸了。
“紀先生問我這些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幫我作媒嗎？”她冷笑道。
“當然不是，”紀南雲淡淡地吐了口氣：“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楚小姐是否還願意見一見南風？”
楚凝驚呆了。
紀南雲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試探她嗎？難道他是在懷疑她的歸來是為了要見紀南風嗎？楚凝氣得發抖，騰地一下從位子裏站起來，“紀先生，你沒有資格這樣來懷疑我，我楚凝，從來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楚凝說完要走，紀南雲起身拉住她。
“楚小姐，你是否有什麽誤會——”
“我沒有誤會！我不會見南風！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見他！這樣你滿意了嗎？請放開我的手！！！”
楚凝抓起包包跑出了咖啡館，坐上出租車時，她已經淚如雨下，司機問她要去哪兒，她連聲嚷道：“你直管往前開就是了，馬上開走，馬上離開這裏！！！”
那天晚上，楚凝悄悄地來到醫院。
謝天謝地！從昨天開始，小葵就已經被送回了普通病房。
楚凝推門進去時，沒看到柯正楠，病房裏只躺著小葵一人，啊，這樣剛好！楚凝嘿嘿一笑，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沒有別人在，咱姐倆剛好可以說些體己話！”剛一說完，楚凝就打了個酒嗝，那是因為，她剛剛在來的路上時在便利店的門口喝了一點酒，不過只是一聽啤酒，並不會醉，卻稍稍有些上頭，但這種微醺的感覺，卻非常的美好。
“小葵，小葵啊……”
楚凝輕輕叫著小葵的名字，卻用了很小很小的音量，因為她原本就沒想要吵醒小葵，她只是需要一個聽眾而已，一個可以讓她直抒心意的聽眾，但如此簡單的要求，在這三年中，她完全沒有機會得到。
“小葵，今天啊，那個人居然問我要不要去見紀南風！呵呵，可是你知道嗎，明明三年前，就是他硬逼著我去跟紀南風分手的……那個壞蛋啊！見到他的時候，我是真不知道我是該狠狠地揍他一頓啊還是該狠狠地揍他一頓！啊……好吧……其實我什麽也沒做，小葵你就盡情地笑話我是個沒用的人好了，我會承認的……
但床上的小葵一動不動，當然，睡著了的人，哪還有可能會爬起來笑話她嘛……
楚凝繼續自言自語，“其實，小葵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生那人的氣，我知道他那麽做全是為紀南風好，他們兄弟情深，我自然也不能橫加阻撓……即使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後悔離開紀南風，請別問我為什麽，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很笨的人……但我現在，非常生自己的氣，我氣自己，為什麽已經忍了三年了，卻還是這麽容易，就被某個人的一句話輕易打動……”楚凝說著說著，就把臉轉向了小葵，“小葵，請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麽做？我是該去見紀南風呢，還是該繼續裝做已經忘記了他？我是該繼續愛著他，還是該繼續隱瞞著我依然愛著他的心情……
紀南風下班後回到了他的單身公寓。
他是從兩年前從家裏搬出來的，理由是離公司近一點，早晨可以多睡幾分鐘，而且也不用開車，這對他那條之前受過傷而這幾年時不時就跑出來鬧騰一番的腿來說也是減輕了不少的負擔。家人一開始當然是不同意的，尤其是母親，特別擔心他的飲食問題，怕他一個人住會胡亂對付或者幹脆就忘記吃，於是他保證自己會三餐定時，更答應了可以由傭人在他不在家時為他送來飯菜，這才最終獲得了家人的允許。
當然，周末他還是會盡量回到家裏，和家人共進晚餐。
紀南風洗了個澡後，就去廚房打開冰箱，把放在裏面的由傭人送來的包裝好的新鮮飯菜熱了熱後，就開始吃了起來。
飯後，他走到酒櫃，挑了一支紅酒打開，再提著一只酒杯，來到了露臺。
天上掛著一彎冷月。
孤伶伶的，連陪伴的星星也不見。
紀南風對著月亮，一邊喝酒一邊泛出了苦笑。
曾幾何時，對著這月光，自己只會聯想到浪漫和溫馨，而現在呢，卻覺得即遍是整片的夜空都仍然和自己一樣的形單影支。
再這樣下去可是不行的啊，一想起老媽曾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質問他為什麽還不找女朋友時，紀南風越發苦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離開他之後的那個人，去了哪裏，是否，已經找到了合意的人，是否，已經結婚生子？是否，已經忘記了他，還是，和他一樣，仍被過去牢牢地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什麽？你說你見到楚凝了？”
雖然想過要掩飾，但紀南風還是被大哥所說的話，狠狠地吃了一驚。
大哥沒有揭穿他的狼狽，而是繼續對他說，是他親眼所見，而且還同楚凝說過話。
紀南風發瘋似的咬住了下唇。
這當然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楚凝回來了！她又出現了！啊，這曾是他多麽期盼的事！可是……
大哥又告訴他，當他問楚凝要不要來見見他時，她拒絕了。
紀南風痛苦地笑起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啊，我們早就分手了啊，當然沒有必要再見面，而且，這麽多年了，她一定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說不定，都結婚生子了……”
“……唔……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紀南雲靜靜地看著弟弟的臉，他當然知道弟弟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在逞強，這三年中，他不知已看過了多少弟弟失戀後的痛苦表現，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弟弟好不容易覆元了，他必須要更加謹慎，他既不能給予他無謂的希望，更不能給他帶來再一次的打擊。
“南風，你想不想見她？如果想，我可以替你去安排。”
“安排？安排什麽？”
“安排你去見她。”
紀南風的臉一下就垮下來了。
“不，我一點也不想見她！……”
明天，就是楚凝離開的日子了，坐在床上，小葵緊緊地拉住楚凝的手。
“回去後一定要經常給我打電話，別再像之前那樣，什麽話也不留，就那樣一走了之！”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每天跟你通電話，也會給你發照片，讓你知道我所有的行蹤，好不好？”
“那倒也不必，我只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你沒必要跟我匯報得那麽詳細！”
“那我不是沒有男朋友嘛……”楚凝討好似的笑了。
沒想到，小葵因此又一次提起了紀南風，“哎，楚凝，你就真沒想過要跟紀南風覆合？老實說，我覺得當初是你對不起他哎！”
“我知道……”楚凝點點頭。
“知道？知道你就要去找他啊！”
楚凝無奈地笑了笑，“可我找他能幹什麽呢？說不定他已經有了新生活——”
“那也要去親眼見證啊！”小葵狠狠地瞪了楚凝一眼，“你啊……就是這麽沒脾氣！可是你知道嗎？就因為你沒脾氣，說不定才更讓紀南風受到傷害啊……”
離開醫院後，小葵的話仍在楚凝的腦海裏盤旋不去。
“楚凝啊，如果沒有這場病，我也一定沒有這麽多的感悟，說起來，我才是天底下最最最任性的人了，因為我也曾經錯失了柯正楠……楚凝，我現在只想對你說，人的一生，真的沒有很長，誰知道哪一天我們就會突然死去，所以，我們不能做任何會讓自己後悔的事，該道的歉就去道，該解釋的誤會就去解釋，不管你們之間還有沒有覆合的機會，至少，你不會留下遺憾。”
是的，小葵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是她用她的生命所感悟出來的真理，只是，說相見就相見，哪有那麽簡單的事？
楚凝害怕見到紀南風，她害怕面對他那張責問與受傷的臉，而更讓她害怕的是，他會不會已經忘了自己？
比起憎恨，楚凝更沒有勇氣面對的，是紀南風的見面不相識。
但世間的緣份，就是這樣的奇怪，就在楚凝一邊走一邊為自己再也無法回到紀南風的身邊而暗自落淚的時候，紀南風正從街道的另一側向她的這個方向慢慢地走了過來。
那一刻，楚凝忘記了哭泣，也忘記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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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後的一天，她接到柯正楠打來的電話，說小葵想見她。
小葵病了，病得很重，住在醫院裏，楚凝當天就買了機票飛回去。
在重癥監護室，穿上了無菌衣的楚凝，見到了久違的好友。
“小葵！”
“……楚凝……”
小葵非常虛弱，但見到昔日的好友，她激動地緊緊拉住楚凝的手。楚凝心痛得落下淚來。
在醫院的走廊上，楚凝向柯正楠詢問著小葵的病情。
“醫生說如果能熬過這段時間，之後就有希望。”
楚凝點點頭，“辛苦你了！我都聽說了，得病以來，都是你在照顧著她。”
“這沒什麽，都是我應該做的。”
柯正楠執意要送楚凝。
他倆一起走出醫院。
柯正楠問她是否已經找到了住的地方，楚凝讓他不必費心，柯正楠又說，這是應該的，你是小葵最好的朋友，又是為了她才特地趕回來的，如果沒有照顧好你，小葵會生氣，楚凝笑了笑說，那就讓她生氣好了，我不知有多懷念以前小葵那生起氣來的樣子，多可愛……可是話一說完，楚凝就知道錯了。
果然，柯正楠的臉色黯淡了下來。
“是的，我也同樣懷念……”
楚凝知道惹柯正楠傷心了，趕緊調轉語氣說，“總之我會在這邊多留幾天的，之後如果有麻煩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向你求助的！好嗎？”
告別柯正楠後，楚凝回到了酒店，她先洗了個澡，又打電話要了點吃的，再坐下來，打開電腦工作。
晚餐的時候，她喝了點酒。
喝酒的習慣，差不多是在和紀南風分手之後養成的，最早是為了借酒澆愁，後來，則幾乎成了習慣，但她從未在外面和別的什麽人喝過，她也從未有過酒後鬧事。
楚凝一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個十分冷靜的人。
有一天，楚凝在看完小葵之後，突然在醫院的走道上見到了紀南雲。
是紀南雲先向她打的招呼，“楚凝？”
老實講，楚凝一點也不想見到這個人，可是，以她的性格，她又不可能就這樣視他而不見。
“紀先生。”
她站住，態度不卑不亢。
紀南雲朝她走過來，站她面前，看了她好久，顯然，他也十分意外，但他意外什麽呢？她只是走了，又不是變成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這是質問嗎？
楚凝淡淡地答，“我剛回來沒幾天。”
“噢……”紀南雲這時好像淡淡地笑了一下，他居然笑了一下，怎麽個意思？楚凝不由仔細打量起對面的這個男人來，看樣子，他的氣色比幾年前得病時有好一些了，不過皺紋倒是添了不少，美貌度更是差了他弟弟好幾個等級，啊，這個討人厭的家夥，極端的自私自利，可是即便如此，自己卻對他恨不起來，這是為什麽？
“紀先生，沒事的話——”
“楚小姐，”誰知紀南雲竟打斷了她的話，向她發出了邀請，“能給我點時間，讓我們聊聊嗎？”
哈？楚凝張大了嘴巴。
可是最終，楚凝還是鬼使神差地跟著紀南雲來到了一間咖啡館裏。
紀南雲問她想喝什麽，她愛搭不理地要了一杯黑咖啡。
“我要藍山，謝謝。”紀南雲合上菜單，還給服務員。
楚凝看了紀南雲一眼，發現他也正好轉過臉來看自己，於是就有些尷尬地把頭給扭了過去。她到現在，還是不怎麽適應和紀南雲的相處。
紀南雲笑了笑，開始發問，“怎麽樣，楚小姐，可以告訴我，這些年，你都是在哪裏生活的嗎？”
為什麽要告訴你？楚凝心裏氣憤，嘴裏卻沒說話。
紀南雲又說，“我看你的樣子，似乎過的還不錯。”
是啊，還不錯，可是，這關你什麽事？
見楚凝一直不吭聲，紀南雲似乎有些不安，他猶豫了一下，幹脆直接問，“不知道楚小姐你現在結婚了嗎？或者，有沒有結交了新的男朋友？”
聽了紀南雲的這句話，楚凝終於氣炸了。
“紀先生問我這些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幫我作媒嗎？”她冷笑道。
“當然不是，”紀南雲淡淡地吐了口氣：“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楚小姐是否還願意見一見南風？”
楚凝驚呆了。
紀南雲這話是什麽意思？是在試探她嗎？難道他是在懷疑她的歸來是為了要見紀南風嗎？楚凝氣得發抖，騰地一下從位子裏站起來，“紀先生，你沒有資格這樣來懷疑我，我楚凝，從來不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人！”楚凝說完要走，紀南雲起身拉住她。
“楚小姐，你是否有什麽誤會——”
“我沒有誤會！我不會見南風！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去見他！這樣你滿意了嗎？請放開我的手！！！”
楚凝抓起包包跑出了咖啡館，坐上出租車時，她已經淚如雨下，司機問她要去哪兒，她連聲嚷道：“你直管往前開就是了，馬上開走，馬上離開這裏！！！”
那天晚上，楚凝悄悄地來到醫院。
謝天謝地！從昨天開始，小葵就已經被送回了普通病房。
楚凝推門進去時，沒看到柯正楠，病房裏只躺著小葵一人，啊，這樣剛好！楚凝嘿嘿一笑，在病床邊坐了下來。
“沒有別人在，咱姐倆剛好可以說些體己話！”剛一說完，楚凝就打了個酒嗝，那是因為，她剛剛在來的路上時在便利店的門口喝了一點酒，不過只是一聽啤酒，並不會醉，卻稍稍有些上頭，但這種微醺的感覺，卻非常的美好。
“小葵，小葵啊……”
楚凝輕輕叫著小葵的名字，卻用了很小很小的音量，因為她原本就沒想要吵醒小葵，她只是需要一個聽眾而已，一個可以讓她直抒心意的聽眾，但如此簡單的要求，在這三年中，她完全沒有機會得到。
“小葵，今天啊，那個人居然問我要不要去見紀南風！呵呵，可是你知道嗎，明明三年前，就是他硬逼著我去跟紀南風分手的……那個壞蛋啊！見到他的時候，我是真不知道我是該狠狠地揍他一頓啊還是該狠狠地揍他一頓！啊……好吧……其實我什麽也沒做，小葵你就盡情地笑話我是個沒用的人好了，我會承認的……
但床上的小葵一動不動，當然，睡著了的人，哪還有可能會爬起來笑話她嘛……
楚凝繼續自言自語，“其實，小葵你知道嗎，我一點也不生那人的氣，我知道他那麽做全是為紀南風好，他們兄弟情深，我自然也不能橫加阻撓……即使到現在，我還是沒有後悔離開紀南風，請別問我為什麽，也許，我就是這樣一個很笨的人……但我現在，非常生自己的氣，我氣自己，為什麽已經忍了三年了，卻還是這麽容易，就被某個人的一句話輕易打動……”楚凝說著說著，就把臉轉向了小葵，“小葵，請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麽做？我是該去見紀南風呢，還是該繼續裝做已經忘記了他？我是該繼續愛著他，還是該繼續隱瞞著我依然愛著他的心情……
紀南風下班後回到了他的單身公寓。
他是從兩年前從家裏搬出來的，理由是離公司近一點，早晨可以多睡幾分鐘，而且也不用開車，這對他那條之前受過傷而這幾年時不時就跑出來鬧騰一番的腿來說也是減輕了不少的負擔。家人一開始當然是不同意的，尤其是母親，特別擔心他的飲食問題，怕他一個人住會胡亂對付或者幹脆就忘記吃，於是他保證自己會三餐定時，更答應了可以由傭人在他不在家時為他送來飯菜，這才最終獲得了家人的允許。
當然，周末他還是會盡量回到家裏，和家人共進晚餐。
紀南風洗了個澡後，就去廚房打開冰箱，把放在裏面的由傭人送來的包裝好的新鮮飯菜熱了熱後，就開始吃了起來。
飯後，他走到酒櫃，挑了一支紅酒打開，再提著一只酒杯，來到了露臺。
天上掛著一彎冷月。
孤伶伶的，連陪伴的星星也不見。
紀南風對著月亮，一邊喝酒一邊泛出了苦笑。
曾幾何時，對著這月光，自己只會聯想到浪漫和溫馨，而現在呢，卻覺得即遍是整片的夜空都仍然和自己一樣的形單影支。
再這樣下去可是不行的啊，一想起老媽曾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質問他為什麽還不找女朋友時，紀南風越發苦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離開他之後的那個人，去了哪裏，是否，已經找到了合意的人，是否，已經結婚生子？是否，已經忘記了他，還是，和他一樣，仍被過去牢牢地鎖在原地，動彈不得？
“什麽？你說你見到楚凝了？”
雖然想過要掩飾，但紀南風還是被大哥所說的話，狠狠地吃了一驚。
大哥沒有揭穿他的狼狽，而是繼續對他說，是他親眼所見，而且還同楚凝說過話。
紀南風發瘋似的咬住了下唇。
這當然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楚凝回來了！她又出現了！啊，這曾是他多麽期盼的事！可是……
大哥又告訴他，當他問楚凝要不要來見見他時，她拒絕了。
紀南風痛苦地笑起來，“這是理所當然的啊，我們早就分手了啊，當然沒有必要再見面，而且，這麽多年了，她一定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說不定，都結婚生子了……”
“……唔……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紀南雲靜靜地看著弟弟的臉，他當然知道弟弟說的這些話全都是在逞強，這三年中，他不知已看過了多少弟弟失戀後的痛苦表現，但好在一切都過去了，現在弟弟好不容易覆元了，他必須要更加謹慎，他既不能給予他無謂的希望，更不能給他帶來再一次的打擊。
“南風，你想不想見她？如果想，我可以替你去安排。”
“安排？安排什麽？”
“安排你去見她。”
紀南風的臉一下就垮下來了。
“不，我一點也不想見她！……”
明天，就是楚凝離開的日子了，坐在床上，小葵緊緊地拉住楚凝的手。
“回去後一定要經常給我打電話，別再像之前那樣，什麽話也不留，就那樣一走了之！”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每天跟你通電話，也會給你發照片，讓你知道我所有的行蹤，好不好？”
“那倒也不必，我只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你的男朋友！你沒必要跟我匯報得那麽詳細！”
“那我不是沒有男朋友嘛……”楚凝討好似的笑了。
沒想到，小葵因此又一次提起了紀南風，“哎，楚凝，你就真沒想過要跟紀南風覆合？老實說，我覺得當初是你對不起他哎！”
“我知道……”楚凝點點頭。
“知道？知道你就要去找他啊！”
楚凝無奈地笑了笑，“可我找他能幹什麽呢？說不定他已經有了新生活——”
“那也要去親眼見證啊！”小葵狠狠地瞪了楚凝一眼，“你啊……就是這麽沒脾氣！可是你知道嗎？就因為你沒脾氣，說不定才更讓紀南風受到傷害啊……”
離開醫院後，小葵的話仍在楚凝的腦海裏盤旋不去。
“楚凝啊，如果沒有這場病，我也一定沒有這麽多的感悟，說起來，我才是天底下最最最任性的人了，因為我也曾經錯失了柯正楠……楚凝，我現在只想對你說，人的一生，真的沒有很長，誰知道哪一天我們就會突然死去，所以，我們不能做任何會讓自己後悔的事，該道的歉就去道，該解釋的誤會就去解釋，不管你們之間還有沒有覆合的機會，至少，你不會留下遺憾。”
是的，小葵說的一點都沒錯，這是她用她的生命所感悟出來的真理，只是，說相見就相見，哪有那麽簡單的事？
楚凝害怕見到紀南風，她害怕面對他那張責問與受傷的臉，而更讓她害怕的是，他會不會已經忘了自己？
比起憎恨，楚凝更沒有勇氣面對的，是紀南風的見面不相識。
但世間的緣份，就是這樣的奇怪，就在楚凝一邊走一邊為自己再也無法回到紀南風的身邊而暗自落淚的時候，紀南風正從街道的另一側向她的這個方向慢慢地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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