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6關心是因為喜歡還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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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 關心是因為喜歡還是抱歉？
楚凝忘了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反正，喝到後來，已經變得是自己想喝了。
酒是那麽好的東西，可以讓人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
她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那上面的痛，仍很清晰，世道艱難，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因為工作而挨打，啊，要是當時亮森在，會怎麽樣呢？他還會像以前那樣總是挺身而出地保護自己嗎？可是為什麽要想這些呢，明明他都已經走了，已經走了，說不定再也不回來了。
紀南風忽然發現楚凝的狀態不對了，那張臉上寫滿的憂傷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他的好奇心因此被勾了起來。
“餵，在想什麽呢？想我嗎？”
他自認自己魅力無敵，而且照往常的經驗，普通的女孩子早已招架不住他這樣的語氣要主動地撲入他懷裏了，可他卻老在楚凝這裏吃敗仗——不管他怎樣調戲，這個女孩子看來還是對他一點興趣也無。
他略略有些不甘心起來。
而楚凝，她已經受夠了紀南風的這種自戀狂的口氣，不禁擡手罵道：“嘿，小混蛋，你夠了啊，再調戲姐姐，姐姐可就不理你了！”
“你幾歲啊，叫你兩聲姐姐，還真當自己是姐姐啦？”
“總之比起你這種幼稚任性的家夥，我可成熟多啦，乖點，給姐姐我倒酒！”
她喝醉了，而且醉得還不輕，不過，這樣看起來，她好像更可愛了，紀南風忍著笑給楚凝加酒，“你到底能喝多少啊，醉了的話，我可送不了你回家！”
“放心，放心吧紀南風，就算我醉了，也會先把你押回醫院再說的！”說著，楚凝就往嘴裏倒酒，可是喝著喝著，她就又難過了起來，“紀南風啊——”
“幹嘛？”
“你知不知道啊，自打遇見你之後，我碰到多少倒黴事啊。”
“什麽鬼話！”
“我啊，今天挨了一個耳光。”
“怎麽搞的？”
“沒辦法啊，客戶啊，不敢得罪。”
紀南風不高興了，“什麽狗屁客戶！他以為他是上帝嗎？怎樣？難道你就乖乖挨打嗎？”
楚凝搖搖頭，“你不會懂的，像你們這種富家公子，哪會懂這些呢？”
這話紀南風可不愛聽了，只見他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喝盡，然後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擲，“我不懂？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是個怎麽樣的人嗎就敢這麽說？”
楚凝又搖搖頭，“怎樣都無所謂啦，總之，你呆會兒必須得跟我回醫院，聽見沒有？”
紀南風不吭聲。
楚凝擡起頭，用一雙不知何時已變得濕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看著紀南風，“害你撞車，我已經覺得很抱歉了，所以，不能再看到你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骨折不是小事，萬一沒養好，留下後遺癥可就糟啦！”
紀南風微微地瞇起眼，他伸手輕輕捏住了楚凝的下巴，觀察她的眼睛，“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麽這麽關心我？”
“關心你？”楚凝茫然地問。
紀南風輕輕咬了咬下唇，問：“是喜歡我？還是，只是覺得抱歉？”
楚凝微微一楞，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當然是抱歉啦傻瓜！”她說著，還很無所謂地順手推了紀南風一把，紀南風臉色一白，眼底頓時呈現一片狼狽之色。
她居然真的對自己沒意思？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紀南風繼續給楚凝加酒。
楚凝越喝越苦悶。
思念，如潰堤般，在胸口泛濫開來，不知不覺，她吐露了自己的心事——當她終於醉倒在沙發上時，她發出了喃喃低語，那伴隨著嗚咽的如輕風般的聲音，如泣如訴：
“亮森，不要走，亮森，求你，不要拋下我……”
伴隨這低語一起落下的，還有她的淚，如珍珠般，不斷從她的眼角處滾出來，再滑下她的臉頰，亮-森？這是誰的名字？她的男朋友？她的戀人？原來，她已經有了自己所愛的人了麽？坐在她身旁一直看著她的紀南風陷入了久久無法自拔的沈思。
楚凝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而且，還是在她自己家裏！她捧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自己昨天是怎麽回家的，當她起床，走到客廳時，發現小葵睡在她家客廳的沙發上。
小葵一邊替她泡蜂蜜水一邊替她解惑：“是紀南風啦，他打電話給柯警官，柯警官再打給我，然後我們一起過去，分頭行事，柯警官送紀南風回醫院，我則送你回家。”
哦，原來如此。
楚凝呆呆地喝了口蜂蜜水。
小葵倒了杯果汁也坐了下來，她問：“為什麽沒看到杜亮森？他昨晚沒回來哦！”
楚凝點點頭，“他搬走了。”
“搬走了？”
楚凝不想講這個話題，於是她問：“醫生有沒有怎麽說，紀南風的腿，有沒有事？”
“誰知道！而且真的有事也只能怪他自己！誰讓他不聽話到處瞎晃的啊！不過呢，紀家人這次一定會采取對策，派人24小時盯牢他的啦，畢竟他是他們全家人的保護對象，不可能會再讓他偷跑掉的。”
楚凝茫然地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可是紀南風究竟是為了什麽而逃院的呢，楚凝稍微有點在意。
吃過早餐，楚凝去上班，小葵去上學，她倆站在玄關處穿鞋，小葵邊穿鞋邊自言自語道，“好奇怪哦！”
“奇怪什麽？”
“你跟紀南風啊，好像特別有緣份！”
“哪有這種事？”
但小葵一臉認真地說：“是真的啦，你看，紀南風離家出走就撞車撞到你，他私自離開醫院，誰也找不到，可偏偏就是被你遇到了，難道這不叫緣份？”
“當然不叫緣份。”楚凝推她出門，然後關上門，“這最多只能稱之為惡緣啊惡緣！”
“惡緣也不錯啊！”小葵忽然吭哧吭哧地笑起來，“而且紀南風長得那麽帥，你倆就算真的發展出點什麽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好不好？”
楚凝瞪眼：“別亂點鴛鴦譜了，我跟紀南風，這是哪兒跟哪兒？”
“我覺得不錯啊，至少比杜亮森好！”
這倒奇了。
楚凝勉強地笑了笑，“亮森哪裏不比他好？”
小葵回頭看了楚凝一眼，站住腳說，“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杜亮森對你不夠好。”
楚凝不語。
小葵以為她生氣，上來抓住她的手晃了晃，“楚凝你別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
但楚凝還是冷下了臉，“請不要隨便批評你並不了解的人，這對亮森，或是對我，都是不公平的。”
小葵因此馬上就閉嘴了，可是楚凝知道，她的內心並不真正認同自己的話，她只是，在包容她這個朋友而已。而自己呢，是在對小葵撒氣嗎？明知道，她只是在維護自己。
她倆走到路口，準備分手。
小葵向楚凝說了對不起，楚凝也馬上向她說了對不起，一時間，兩個好友相視而笑，握手言和。
所謂的朋友，大概就是如此的吧，不管之前有多大的分歧，也能很快就和好，不會往心裏去。
小葵在走之前又問楚凝今天還會不會去醫院看紀南風，因為他很可能會在今明兩天動手術。
楚凝只說“如果有空的話”。
雖然楚凝還是有點在意紀南風，不過，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必要跟他走得更近，無論如何，她和紀南風，還只是陌生人的關系而已。
今天一天，公司都很亂，因為昨天周培雄剪掉了包咪咪的裙子，他們公司派來了專人到公司來討說法，經理更是從一大早就鉆進周培雄的辦公室裏同他商量對策，整間設計部也因此搞得人心惶惶的。
同事們紛紛議論，有些人認為是包咪咪這方不對，既然認同了周培雄的設計就該全盤信任他，不該再指手劃腳，但也有人認為是周培雄太過自負，脾氣大，一根筋，“人家想露就給她露嘛，反正脫光了丟臉的人又不是他！而且身為公司的一員，他卻完全不顧慮公司的利益，太自私了！”
無論怎樣做，都會有人讚賞或批評，這就是現實。
因為要處理這件危機，周培雄把他手頭的一部份工作交給了楚凝，這其中，尤其是在下個月初要舉辦的新品發布會的工作特別重要，也是迄今為止楚凝所接過的責任最重大的一件工作。
但師傅如此信任她，她怎能辜負？她懷著激動而又不安的心情向周培雄表達了自己會努力完成這次任務的決心。
然後接下來的一整天，她都在外面跑，工廠，秀場，公司的其他部門，等她忙完一圈再回到辦公室時，同事們早就下班走光了，她拖著疲憊的雙腿爬回到椅子裏坐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好累，可是，心終於不再是空洞的了。
果然工作是療傷良方。
楚凝只休息了數秒鐘，便又起身對著電腦，把今天所收集到的資料和信息一一匯入電腦，等所有事都做完後，她才關上電腦，收拾好包包，離開辦公室。
紀南風的電話，是她在走出電梯，繼續往大門外走時接到的。
“嘿，在幹什麽？”紀南風問。
楚凝微微一笑，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聽到紀南風的聲音，居然還蠻開心的，“沒幹什麽，正準備下班回家。”
她走出門口，發現天空正飄著霧一般的細雨，她停住腳步，心情很好的，伸出巴掌接雨。
她一向是喜歡雨天的。
因為雨天，是第一次遇見杜亮森時的天氣，是代表初遇的味道，細雨的清涼，總能輕易地滌凈心靈、化解內心所有的愁悶。
“現在才下班？吃飯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哦。”但是關我什麽事？楚凝微笑地，走進了細雨裏。
紀南風微咳了一聲：“餵！你為什麽不問我？”
“問你什麽？”
“問我為什麽也到這麽晚還沒吃啊！”他的語氣裏有抱怨的味道，真像個小孩子，任性的小孩子，不過楚凝今天不打算跟他吵架。
“好吧，為什麽？”她順他的意問過去。
紀南風氣乎乎的，“因為我在生氣！”
“好吧，為什麽在生氣？”
連楚凝自己也開始要吃驚自己的好脾氣了，怎麽回事呢，難道全是因為這場美麗的細雨嗎？她瞇著眼在雨中走，絲毫不顧忌雨滴落在她肌膚上所留下的那片驚心的涼意。
“因為你。”
“我？”
“是！”
“為什麽？”
楚凝有些懊惱起來，見鬼啦紀南風，今天我連面都沒跟你見過，又怎麽會惹到你！
誰知紀南風突然又轉變話題，“你是今天特別忙還是每天要忙到這麽晚？”
“不一定。”
“你老板有沒有嘉獎你啊這麽勤快？”
“這不關你的事吧？”
“當然關我的事！”紀南風嘟噥著，“因為這樣你就沒時間來當我的護工啊——”
“餵！我又沒有要答應你！”楚凝哭笑不得。
手機那端突然消失了聲音。
楚凝以為是紀南風生氣了，便趕緊開口解釋：“沒有啦，紀南風，只是我覺得，你家這麽有錢，一定請得起更好的更專業的護工啊，根本就——”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什麽？”
“本來還以為你會很擔心我的，結果我搞錯了，真抱歉！打擾你了！”說完，紀南風就掛斷了電話。
他居然就這樣掛掉了電話！
楚凝張圓了嘴，半天無法回神。
楚凝去搭地鐵的時候，不住地暗罵自己實在是心太軟了，明明之前已經無數次地慘遭了紀南風的調戲，現在竟然還巴巴地主動送上門去！真要命啊！可是，誰讓紀南風剛剛在電話裏用那樣軟綿綿的怨婦一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嘛，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會被打動，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可是，當楚凝來到醫院時，她卻發現紀南風並不在病房。
熊孩子！又跑哪裏去了！？
就在她氣急敗壞地要轉身走時，紀南風出現了，只見他拄著雙拐，正一蹦一蹦地從電梯口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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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那麽好的東西，可以讓人忘記很多不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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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南風忽然發現楚凝的狀態不對了，那張臉上寫滿的憂傷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他的好奇心因此被勾了起來。
“餵，在想什麽呢？想我嗎？”
他自認自己魅力無敵，而且照往常的經驗，普通的女孩子早已招架不住他這樣的語氣要主動地撲入他懷裏了，可他卻老在楚凝這裏吃敗仗——不管他怎樣調戲，這個女孩子看來還是對他一點興趣也無。
他略略有些不甘心起來。
而楚凝，她已經受夠了紀南風的這種自戀狂的口氣，不禁擡手罵道：“嘿，小混蛋，你夠了啊，再調戲姐姐，姐姐可就不理你了！”
“你幾歲啊，叫你兩聲姐姐，還真當自己是姐姐啦？”
“總之比起你這種幼稚任性的家夥，我可成熟多啦，乖點，給姐姐我倒酒！”
她喝醉了，而且醉得還不輕，不過，這樣看起來，她好像更可愛了，紀南風忍著笑給楚凝加酒，“你到底能喝多少啊，醉了的話，我可送不了你回家！”
“放心，放心吧紀南風，就算我醉了，也會先把你押回醫院再說的！”說著，楚凝就往嘴裏倒酒，可是喝著喝著，她就又難過了起來，“紀南風啊——”
“幹嘛？”
“你知不知道啊，自打遇見你之後，我碰到多少倒黴事啊。”
“什麽鬼話！”
“我啊，今天挨了一個耳光。”
“怎麽搞的？”
“沒辦法啊，客戶啊，不敢得罪。”
紀南風不高興了，“什麽狗屁客戶！他以為他是上帝嗎？怎樣？難道你就乖乖挨打嗎？”
楚凝搖搖頭，“你不會懂的，像你們這種富家公子，哪會懂這些呢？”
這話紀南風可不愛聽了，只見他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喝盡，然後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擲，“我不懂？你了解我嗎？你知道我是個怎麽樣的人嗎就敢這麽說？”
楚凝又搖搖頭，“怎樣都無所謂啦，總之，你呆會兒必須得跟我回醫院，聽見沒有？”
紀南風不吭聲。
楚凝擡起頭，用一雙不知何時已變得濕漉漉的眼睛迷茫地看著紀南風，“害你撞車，我已經覺得很抱歉了，所以，不能再看到你這麽糟踐自己的身體，骨折不是小事，萬一沒養好，留下後遺癥可就糟啦！”
紀南風微微地瞇起眼，他伸手輕輕捏住了楚凝的下巴，觀察她的眼睛，“你，老實告訴我，為什麽這麽關心我？”
“關心你？”楚凝茫然地問。
紀南風輕輕咬了咬下唇，問：“是喜歡我？還是，只是覺得抱歉？”
楚凝微微一楞，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當然是抱歉啦傻瓜！”她說著，還很無所謂地順手推了紀南風一把，紀南風臉色一白，眼底頓時呈現一片狼狽之色。
她居然真的對自己沒意思？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紀南風繼續給楚凝加酒。
楚凝越喝越苦悶。
思念，如潰堤般，在胸口泛濫開來，不知不覺，她吐露了自己的心事——當她終於醉倒在沙發上時，她發出了喃喃低語，那伴隨著嗚咽的如輕風般的聲音，如泣如訴：
“亮森，不要走，亮森，求你，不要拋下我……”
伴隨這低語一起落下的，還有她的淚，如珍珠般，不斷從她的眼角處滾出來，再滑下她的臉頰，亮-森？這是誰的名字？她的男朋友？她的戀人？原來，她已經有了自己所愛的人了麽？坐在她身旁一直看著她的紀南風陷入了久久無法自拔的沈思。
楚凝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而且，還是在她自己家裏！她捧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想不起自己昨天是怎麽回家的，當她起床，走到客廳時，發現小葵睡在她家客廳的沙發上。
小葵一邊替她泡蜂蜜水一邊替她解惑：“是紀南風啦，他打電話給柯警官，柯警官再打給我，然後我們一起過去，分頭行事，柯警官送紀南風回醫院，我則送你回家。”
哦，原來如此。
楚凝呆呆地喝了口蜂蜜水。
小葵倒了杯果汁也坐了下來，她問：“為什麽沒看到杜亮森？他昨晚沒回來哦！”
楚凝點點頭，“他搬走了。”
“搬走了？”
楚凝不想講這個話題，於是她問：“醫生有沒有怎麽說，紀南風的腿，有沒有事？”
“誰知道！而且真的有事也只能怪他自己！誰讓他不聽話到處瞎晃的啊！不過呢，紀家人這次一定會采取對策，派人24小時盯牢他的啦，畢竟他是他們全家人的保護對象，不可能會再讓他偷跑掉的。”
楚凝茫然地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可是紀南風究竟是為了什麽而逃院的呢，楚凝稍微有點在意。
吃過早餐，楚凝去上班，小葵去上學，她倆站在玄關處穿鞋，小葵邊穿鞋邊自言自語道，“好奇怪哦！”
“奇怪什麽？”
“你跟紀南風啊，好像特別有緣份！”
“哪有這種事？”
但小葵一臉認真地說：“是真的啦，你看，紀南風離家出走就撞車撞到你，他私自離開醫院，誰也找不到，可偏偏就是被你遇到了，難道這不叫緣份？”
“當然不叫緣份。”楚凝推她出門，然後關上門，“這最多只能稱之為惡緣啊惡緣！”
“惡緣也不錯啊！”小葵忽然吭哧吭哧地笑起來，“而且紀南風長得那麽帥，你倆就算真的發展出點什麽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好不好？”
楚凝瞪眼：“別亂點鴛鴦譜了，我跟紀南風，這是哪兒跟哪兒？”
“我覺得不錯啊，至少比杜亮森好！”
這倒奇了。
楚凝勉強地笑了笑，“亮森哪裏不比他好？”
小葵回頭看了楚凝一眼，站住腳說，“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杜亮森對你不夠好。”
楚凝不語。
小葵以為她生氣，上來抓住她的手晃了晃，“楚凝你別生氣，我只是實話實說。”
但楚凝還是冷下了臉，“請不要隨便批評你並不了解的人，這對亮森，或是對我，都是不公平的。”
小葵因此馬上就閉嘴了，可是楚凝知道，她的內心並不真正認同自己的話，她只是，在包容她這個朋友而已。而自己呢，是在對小葵撒氣嗎？明知道，她只是在維護自己。
她倆走到路口，準備分手。
小葵向楚凝說了對不起，楚凝也馬上向她說了對不起，一時間，兩個好友相視而笑，握手言和。
所謂的朋友，大概就是如此的吧，不管之前有多大的分歧，也能很快就和好，不會往心裏去。
小葵在走之前又問楚凝今天還會不會去醫院看紀南風，因為他很可能會在今明兩天動手術。
楚凝只說“如果有空的話”。
雖然楚凝還是有點在意紀南風，不過，她不認為自己還有必要跟他走得更近，無論如何，她和紀南風，還只是陌生人的關系而已。
今天一天，公司都很亂，因為昨天周培雄剪掉了包咪咪的裙子，他們公司派來了專人到公司來討說法，經理更是從一大早就鉆進周培雄的辦公室裏同他商量對策，整間設計部也因此搞得人心惶惶的。
同事們紛紛議論，有些人認為是包咪咪這方不對，既然認同了周培雄的設計就該全盤信任他，不該再指手劃腳，但也有人認為是周培雄太過自負，脾氣大，一根筋，“人家想露就給她露嘛，反正脫光了丟臉的人又不是他！而且身為公司的一員，他卻完全不顧慮公司的利益，太自私了！”
無論怎樣做，都會有人讚賞或批評，這就是現實。
因為要處理這件危機，周培雄把他手頭的一部份工作交給了楚凝，這其中，尤其是在下個月初要舉辦的新品發布會的工作特別重要，也是迄今為止楚凝所接過的責任最重大的一件工作。
但師傅如此信任她，她怎能辜負？她懷著激動而又不安的心情向周培雄表達了自己會努力完成這次任務的決心。
然後接下來的一整天，她都在外面跑，工廠，秀場，公司的其他部門，等她忙完一圈再回到辦公室時，同事們早就下班走光了，她拖著疲憊的雙腿爬回到椅子裏坐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好累，可是，心終於不再是空洞的了。
果然工作是療傷良方。
楚凝只休息了數秒鐘，便又起身對著電腦，把今天所收集到的資料和信息一一匯入電腦，等所有事都做完後，她才關上電腦，收拾好包包，離開辦公室。
紀南風的電話，是她在走出電梯，繼續往大門外走時接到的。
“嘿，在幹什麽？”紀南風問。
楚凝微微一笑，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聽到紀南風的聲音，居然還蠻開心的，“沒幹什麽，正準備下班回家。”
她走出門口，發現天空正飄著霧一般的細雨，她停住腳步，心情很好的，伸出巴掌接雨。
她一向是喜歡雨天的。
因為雨天，是第一次遇見杜亮森時的天氣，是代表初遇的味道，細雨的清涼，總能輕易地滌凈心靈、化解內心所有的愁悶。
“現在才下班？吃飯了嗎？”
“沒有。”
“我也沒有。”
“哦。”但是關我什麽事？楚凝微笑地，走進了細雨裏。
紀南風微咳了一聲：“餵！你為什麽不問我？”
“問你什麽？”
“問我為什麽也到這麽晚還沒吃啊！”他的語氣裏有抱怨的味道，真像個小孩子，任性的小孩子，不過楚凝今天不打算跟他吵架。
“好吧，為什麽？”她順他的意問過去。
紀南風氣乎乎的，“因為我在生氣！”
“好吧，為什麽在生氣？”
連楚凝自己也開始要吃驚自己的好脾氣了，怎麽回事呢，難道全是因為這場美麗的細雨嗎？她瞇著眼在雨中走，絲毫不顧忌雨滴落在她肌膚上所留下的那片驚心的涼意。
“因為你。”
“我？”
“是！”
“為什麽？”
楚凝有些懊惱起來，見鬼啦紀南風，今天我連面都沒跟你見過，又怎麽會惹到你！
誰知紀南風突然又轉變話題，“你是今天特別忙還是每天要忙到這麽晚？”
“不一定。”
“你老板有沒有嘉獎你啊這麽勤快？”
“這不關你的事吧？”
“當然關我的事！”紀南風嘟噥著，“因為這樣你就沒時間來當我的護工啊——”
“餵！我又沒有要答應你！”楚凝哭笑不得。
手機那端突然消失了聲音。
楚凝以為是紀南風生氣了，便趕緊開口解釋：“沒有啦，紀南風，只是我覺得，你家這麽有錢，一定請得起更好的更專業的護工啊，根本就——”
“你一點都不關心我。”
“什麽？”
“本來還以為你會很擔心我的，結果我搞錯了，真抱歉！打擾你了！”說完，紀南風就掛斷了電話。
他居然就這樣掛掉了電話！
楚凝張圓了嘴，半天無法回神。
楚凝去搭地鐵的時候，不住地暗罵自己實在是心太軟了，明明之前已經無數次地慘遭了紀南風的調戲，現在竟然還巴巴地主動送上門去！真要命啊！可是，誰讓紀南風剛剛在電話裏用那樣軟綿綿的怨婦一樣的語氣跟她說話嘛，她又不是鐵石心腸，會被打動，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可是，當楚凝來到醫院時，她卻發現紀南風並不在病房。
熊孩子！又跑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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