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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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公子，奴婢已經打好水了。”
宋千凝雙手端著一個金色的洗腳盆進來，因沒有經驗和沒什麽體力，她端著水盆走得歪七扭八，有些水都灑在地上，可以說她是一路灑過來的。
但最終她也踉踉蹌蹌地走到蘇蘭承面前，很是吃力地放下水盆，哐的一聲，水盆被重重地放在了地上，裏面的水灑了地面一圈。
蘇蘭承坐在圈椅上，居高而下地註視著她端過來的洗腳水，盆裏的水已經灑出去一半了。
她這是要給他洗腳嗎？還是要給他洗臉？
蘇蘭承無言以對，而宋千凝這時已經蹲下身去，準備給他褪去鞋襪。
當她的手觸碰到他小腿上的時候，蘇蘭承一時不適應被女人觸碰，而且還是被宋千凝觸碰，他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底下的宋千凝不明白他躲閃的意思，以為是自己伺候不周，隨即她再接再厲，看準了他的腳後就伸出雙手，先擡起他的腳褪去鞋襪，然後再慢慢地撩起他腿上的衣物。
那衣物剛撩起來的時候，宋千凝有片刻是走神的，她從未見過男子的雙足，原來和女子的竟這般不同。
宋千凝褪鞋襪的動作很是小心，記憶裏她是第一次伺候男人洗腳，所以格外當心。
褪去鞋襪後她將蘇蘭承的腳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待撩完他小腿上的衣物，她便將他的雙足慢慢地放入盆中，接著開始伺候他洗腳。
宋千凝先一點一點地撈著盆子裏的水打濕他的小腿，然後親自用手為他搓洗，她的力道控制得很輕，生怕自己一個伺候不好，惹惱了主人就又給她停飯了。
而座上的蘇蘭承則比她還驚懼，他這是第一次讓女子伺候洗腳，而且對方還是一位公主。
宋千凝細膩的小手在他的小腿和腳上來回磨搓，他的腦袋和身上頓感一陣酥麻。
她每碰他一次，他的身體就有道酥軟的感覺劃過，惹得他心亂如麻。
蘇蘭承極力忍耐，整個人緊張到如坐針氈，他雙手的指甲不停地摳著椅子的把手，都摳出了幾條細痕。
他眼神飄忽，不安地瞄向下面低頭做事的女孩，她小巧雪嫩的玉手正在為他一遍遍清洗著腳部，她此刻的距離與他的腿部十分貼近，蘇蘭承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腳上，溫熱濕潤。
而因她跪在地上的關系，宋千凝的頭和他的大腿幾乎是同一個水平，這個角度很是微妙，蘇蘭承不禁斂眉，慌到變形。
宋千凝很快就洗好了，她拿著一塊幹凈的白布給他擦拭多餘的水分，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擦幹他的腳，一邊欣賞他的小腿。
原來公子的腿上有這麽多毛啊，和她的倒還不一樣！
宋千凝擦完這邊就換另一邊，她正要擦拭另一只腳，才剛挺直身板伸手過去，上身卻不小心撞到他的大腿，宋千凝沒有在意，繼續自己手裏的活兒。
然而這一撞卻讓蘇蘭承的身子一僵，他喉中一哽，眼神拉直，只感到心口一陣煩躁和口幹舌燥。
他撞到了她的胸！
那蘇蘇軟軟的觸感令他上頭，蘇蘭承神色恍惚地舔了舔已然幹燥的嘴唇，眼神飄忽不定，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些。
男人此刻的心情甚是覆雜，並且已經後悔讓她伺候了。
“公子，張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是。”
蘇蘭承語調微啞，好在還有一件事等著他去處理，不然他只怕是要跌入那萬丈深淵了。
張赫同一群部下進來的時候，蘇蘭承已經穿戴好，神情淡定地坐在雕花圈椅上執杯飲茶，
“這麽晚了張大人還在執行公務啊，可真是辛苦！”
“蘇公子打擾了，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哦？不知張大人奉命行的是何事，竟半夜闖我蘇將軍府？”
蘇蘭承腔調詭異但神色自然，他放下手中茶杯緩緩地望向面前之人。
張赫最見不得他這清貴的樣子，也揚起自己那高傲的頭顱道：“能有什麽事，想必蘇公子也應該有所耳聞最近的事，宮裏啊，丟了位公主……”
“是嗎？那我倒還真沒聽說，我並不關心大內的事。”
“可那位失蹤的公主可是平日裏經常刁難您的永樂公主啊，蘇公子當真不知道？”
蘇蘭承不語，雙目直勾勾地凝視前方的張赫，緩緩起身走了兩步，坦言道：“張大人既清楚永樂公主與我的過往，那也應該會明白以我的為人是不可能包庇她的，還請大人明鑒。”
他說得句句在理，張赫又沒有證據，確實不能拿他如何。
雙方都不開口，屋內頓時鴉雀無聲，唯有宋千凝還在低頭收拾著方才伺候時留下的殘局。
她動作輕微，可抹布擦在地板上還是會發出細小的聲音，這在寂靜的屋內已經很明顯了。
張赫的註意力終是被吸引過去，他的目光停留在宋千凝身上，狐疑地盯了良久。
蘇蘭承自然能瞧出他的眼神，於是張口吩咐道：“收拾好了就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伺候了。”
“是……”
宋千凝俯首回應一聲，加快了手上收拾的速度。
站在一邊的張赫仍然滿腹懷疑，他欲要上前去試探一番，卻被眼明手快的蘇蘭承攔下……
蘇蘭承搶先一步擋下他，語氣裏似有一種挑釁的意味：“張大人，咱們好像許久沒有比試一場了，上次輸給我之後大人應該還耿耿於懷吧，不如找個機會，我讓大人一雪前恥如何？”
張赫疑惑的思緒一下子就被他成功地拽回來，男人眼裏赫然出現兇狠的血光，表情也變得威懾冰寒。
一回憶起上次輸給蘇蘭承的事，張赫就一腔子火。
好啊，既然他先下了戰書，那自己怎有不接的道理？
“蘇公子如此盛情，那本官就不推卻了，不過世人都說您溫潤儒雅，是飽讀聖賢書的聖人君子，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蘇公子下次可不要太強橫了啊。”
張赫至死都不會忘記，蘇蘭承上回只用了三招就贏了自己的事，若不是聽聞蘇蘭承是個只會讀書的軟柿子，自己才不會讓他。
可沒想到他的身手竟會如此卓越，全然不像一個只會死讀書的弱氣書生。
什麽蘇將軍府家的公子不粗鄙野蠻，是真正的聖人君子，張赫還真就信了那些鬼話。
蘇蘭承表面高冷清貴，背地卻是一個殺伐果決的霸者！
“張大人高讚了，我不敢承受。”
“你敢，你當然敢，全京城的女子都拜倒在蘇公子腳下，就連那位刁蠻任性的永樂公主都為你神魂顛倒，蘇蘭承，你說你和梁尚書的千金好好的，怎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不過比起那刁蠻惡心你的永樂公主，梁小姐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是個正常男人都會選，你說是不是啊？”
張赫一臉得意地看著蘇蘭承，想看看他聽到梁雪柔的名字會有何反應。
然而蘇蘭承默不作聲，如墨的眼眸冰冷地盯著張赫，表情寒如三尺凍冰。
他面上雖毫無波瀾，可沒人會看到他寬袖裏的手已經緊緊拳成一團，拳頭因怒火而顫抖。
這時的宋千凝已全收拾完，她呆頭呆腦地起身，端起水盆正要離開，可剛走幾步……
“哇啊——”
嘩啦——
咚咚隆隆哐啷——
她一個趔趄，整個人如大蛾子似的往前撲騰，手上的水盆也沒有端好，盆裏的洗腳水全部倒在張赫身上，她也撲倒在地，水盆摔在地上發出叮鈴哐啷的巨響。
張赫的部下都驚呆了，正君卻在一旁憋笑。
蘇蘭承也楞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但片刻後他快速運轉思維，強壓體內的幸災樂禍，依舊保持清冷的面目斥責了宋千凝：“沒用的丫頭，還不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告退！”
宋千凝唯唯諾諾地爬起來，撿起水盆灰不溜秋地跑出了鶴雲軒。
“請大人恕罪，婢女不懂事，不小心將洗腳水倒在您的身上，萬望見諒！”
洗腳水？！
張赫一聽差點暈厥，那他身上這些水都是蘇蘭承的……
男人摸了摸，再嗅了嗅，臉色忽的大變！
“大人要不稍等片刻，我請婢女給您準備……”
“不必了！”張赫一臉兇樣地擡起手，婉拒道：“不勞蘇公子費心……咱們走！”
“恭送大人！”
蘇蘭承神情自如地目送張赫出去，待人全部走完，他面色比之前和悅許多，心情也放松下來。
“今日幸虧是你稟報得早，不然你我和蘇家都難逃此劫，有了今晚，以後你也知道該怎麽做了。”
“是，屬下明白。”
宋千凝幹完活回到住所時，大家都睡了，她摸黑尋著自己的床榻，撐著已累得半死的身體爬到床上。
人一倒，眼一閉，一覺就睡到天亮。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就聽見周邊的嘈雜聲，一坐起來就看見大家嘰嘰喳喳在討論什麽。
“哎你醒了？來來來，過來過來——”
宋千凝還沒有完全清醒，就被昨天辱罵她的那個婢女拉下床。
“幹嘛？”
宋千凝心生防備，快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解地看著她。
“哎喲，別這麽緊張嘛，我又不是來找你吵架的，來，這是送給你的，就當是姐姐我給你賠罪，昨日都是姐姐的不對，還望妹妹原諒。”
說著，那婢女將一朵剛采摘下來的鮮花簪在了她的頭上，還不忘給她賠罪，宋千凝看著甚是詭異。
“別這樣看著我，這可是咱們剛摘下來的芍藥花，外人要我們還不給呢，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後面的婢女們紛紛應和，每個人都像是長了同一根舌頭，都在誇讚宋千凝戴上這花非常好看。
宋千凝摸了摸頭上的花朵，那婢女便順手給她拿來一枚鏡子，宋千凝瞧著鏡中的自己，確實很美，一時也覺得很好看，就沒有多想。
“好啦，花你收下了，就別再生姐姐的氣了，一會兒打扮得好看點才不枉你頭上這花的美啊，你說是不是？”
“嗯。”
宋千凝笑逐顏開，等著大家夥都出門，她便聽了那婢女的話，好好地給自己打扮了一番。
她看著鏡中天然清水的自己，面容純凈，秀眉淡雅，嬌俏得不似凡間俗人。
“好了好了，趕緊都給我到前廳去，夫人可在等著呢。”
宋千凝剛出房門，就聽見李嬤嬤大喊道。
“你怎麽還站在那跟個木頭似的，沒聽見我說的話啊？還不快去！”
“哦哦……”
宋千凝不清楚事情原委，但還是照著嬤嬤的吩咐行事。
當她到了蘇府的前廳時，廳上已經站滿了幾行人，都是和她差不多歲數的小姑娘。
“大夥兒都聽好了，今日叫你們來，是因為夫人有意從你們當中挑個拔尖的送到公子屋中伺候，你們都排好來，好讓夫人瞧清楚了！”
宋千凝左看看右瞧瞧，她的註意力沒在上邊的嬤嬤說的話上，而是努力站好，生怕一會兒得罪主人又沒飯吃。
糟糕，昨日她都忘了請求公子解了對她的處罰，雖然昨晚公子給她吃飯了，可還沒說處罰的事。
那她今日是不是還沒有飯吃啊？
“你，站出來！”
宋千凝沈浸在今日是否能吃飯這件事上時，上頭的人已經點到她了。
“頭上戴大紅花的那個，就你，夫人叫你呢，還不快點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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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終她也踉踉蹌蹌地走到蘇蘭承面前，很是吃力地放下水盆，哐的一聲，水盆被重重地放在了地上，裏面的水灑了地面一圈。
蘇蘭承坐在圈椅上，居高而下地註視著她端過來的洗腳水，盆裏的水已經灑出去一半了。
她這是要給他洗腳嗎？還是要給他洗臉？
蘇蘭承無言以對，而宋千凝這時已經蹲下身去，準備給他褪去鞋襪。
當她的手觸碰到他小腿上的時候，蘇蘭承一時不適應被女人觸碰，而且還是被宋千凝觸碰，他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
底下的宋千凝不明白他躲閃的意思，以為是自己伺候不周，隨即她再接再厲，看準了他的腳後就伸出雙手，先擡起他的腳褪去鞋襪，然後再慢慢地撩起他腿上的衣物。
那衣物剛撩起來的時候，宋千凝有片刻是走神的，她從未見過男子的雙足，原來和女子的竟這般不同。
宋千凝褪鞋襪的動作很是小心，記憶裏她是第一次伺候男人洗腳，所以格外當心。
褪去鞋襪後她將蘇蘭承的腳擱在自己的大腿上，待撩完他小腿上的衣物，她便將他的雙足慢慢地放入盆中，接著開始伺候他洗腳。
宋千凝先一點一點地撈著盆子裏的水打濕他的小腿，然後親自用手為他搓洗，她的力道控制得很輕，生怕自己一個伺候不好，惹惱了主人就又給她停飯了。
而座上的蘇蘭承則比她還驚懼，他這是第一次讓女子伺候洗腳，而且對方還是一位公主。
宋千凝細膩的小手在他的小腿和腳上來回磨搓，他的腦袋和身上頓感一陣酥麻。
她每碰他一次，他的身體就有道酥軟的感覺劃過，惹得他心亂如麻。
蘇蘭承極力忍耐，整個人緊張到如坐針氈，他雙手的指甲不停地摳著椅子的把手，都摳出了幾條細痕。
他眼神飄忽，不安地瞄向下面低頭做事的女孩，她小巧雪嫩的玉手正在為他一遍遍清洗著腳部，她此刻的距離與他的腿部十分貼近，蘇蘭承都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腳上，溫熱濕潤。
而因她跪在地上的關系，宋千凝的頭和他的大腿幾乎是同一個水平，這個角度很是微妙，蘇蘭承不禁斂眉，慌到變形。
宋千凝很快就洗好了，她拿著一塊幹凈的白布給他擦拭多餘的水分，她一邊小心翼翼地擦幹他的腳，一邊欣賞他的小腿。
原來公子的腿上有這麽多毛啊，和她的倒還不一樣！
宋千凝擦完這邊就換另一邊，她正要擦拭另一只腳，才剛挺直身板伸手過去，上身卻不小心撞到他的大腿，宋千凝沒有在意，繼續自己手裏的活兒。
然而這一撞卻讓蘇蘭承的身子一僵，他喉中一哽，眼神拉直，只感到心口一陣煩躁和口幹舌燥。
他撞到了她的胸！
那蘇蘇軟軟的觸感令他上頭，蘇蘭承神色恍惚地舔了舔已然幹燥的嘴唇，眼神飄忽不定，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些。
男人此刻的心情甚是覆雜，並且已經後悔讓她伺候了。
“公子，張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吧……”
“是。”
蘇蘭承語調微啞，好在還有一件事等著他去處理，不然他只怕是要跌入那萬丈深淵了。
張赫同一群部下進來的時候，蘇蘭承已經穿戴好，神情淡定地坐在雕花圈椅上執杯飲茶，
“這麽晚了張大人還在執行公務啊，可真是辛苦！”
“蘇公子打擾了，本官也是奉命行事……”
“哦？不知張大人奉命行的是何事，竟半夜闖我蘇將軍府？”
蘇蘭承腔調詭異但神色自然，他放下手中茶杯緩緩地望向面前之人。
張赫最見不得他這清貴的樣子，也揚起自己那高傲的頭顱道：“能有什麽事，想必蘇公子也應該有所耳聞最近的事，宮裏啊，丟了位公主……”
“是嗎？那我倒還真沒聽說，我並不關心大內的事。”
“可那位失蹤的公主可是平日裏經常刁難您的永樂公主啊，蘇公子當真不知道？”
蘇蘭承不語，雙目直勾勾地凝視前方的張赫，緩緩起身走了兩步，坦言道：“張大人既清楚永樂公主與我的過往，那也應該會明白以我的為人是不可能包庇她的，還請大人明鑒。”
他說得句句在理，張赫又沒有證據，確實不能拿他如何。
雙方都不開口，屋內頓時鴉雀無聲，唯有宋千凝還在低頭收拾著方才伺候時留下的殘局。
她動作輕微，可抹布擦在地板上還是會發出細小的聲音，這在寂靜的屋內已經很明顯了。
張赫的註意力終是被吸引過去，他的目光停留在宋千凝身上，狐疑地盯了良久。
蘇蘭承自然能瞧出他的眼神，於是張口吩咐道：“收拾好了就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伺候了。”
“是……”
宋千凝俯首回應一聲，加快了手上收拾的速度。
站在一邊的張赫仍然滿腹懷疑，他欲要上前去試探一番，卻被眼明手快的蘇蘭承攔下……
蘇蘭承搶先一步擋下他，語氣裏似有一種挑釁的意味：“張大人，咱們好像許久沒有比試一場了，上次輸給我之後大人應該還耿耿於懷吧，不如找個機會，我讓大人一雪前恥如何？”
張赫疑惑的思緒一下子就被他成功地拽回來，男人眼裏赫然出現兇狠的血光，表情也變得威懾冰寒。
一回憶起上次輸給蘇蘭承的事，張赫就一腔子火。
好啊，既然他先下了戰書，那自己怎有不接的道理？
“蘇公子如此盛情，那本官就不推卻了，不過世人都說您溫潤儒雅，是飽讀聖賢書的聖人君子，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蘇公子下次可不要太強橫了啊。”
張赫至死都不會忘記，蘇蘭承上回只用了三招就贏了自己的事，若不是聽聞蘇蘭承是個只會讀書的軟柿子，自己才不會讓他。
可沒想到他的身手竟會如此卓越，全然不像一個只會死讀書的弱氣書生。
什麽蘇將軍府家的公子不粗鄙野蠻，是真正的聖人君子，張赫還真就信了那些鬼話。
蘇蘭承表面高冷清貴，背地卻是一個殺伐果決的霸者！
“張大人高讚了，我不敢承受。”
“你敢，你當然敢，全京城的女子都拜倒在蘇公子腳下，就連那位刁蠻任性的永樂公主都為你神魂顛倒，蘇蘭承，你說你和梁尚書的千金好好的，怎麽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啊，不過比起那刁蠻惡心你的永樂公主，梁小姐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是個正常男人都會選，你說是不是啊？”
張赫一臉得意地看著蘇蘭承，想看看他聽到梁雪柔的名字會有何反應。
然而蘇蘭承默不作聲，如墨的眼眸冰冷地盯著張赫，表情寒如三尺凍冰。
他面上雖毫無波瀾，可沒人會看到他寬袖裏的手已經緊緊拳成一團，拳頭因怒火而顫抖。
這時的宋千凝已全收拾完，她呆頭呆腦地起身，端起水盆正要離開，可剛走幾步……
“哇啊——”
嘩啦——
咚咚隆隆哐啷——
她一個趔趄，整個人如大蛾子似的往前撲騰，手上的水盆也沒有端好，盆裏的洗腳水全部倒在張赫身上，她也撲倒在地，水盆摔在地上發出叮鈴哐啷的巨響。
張赫的部下都驚呆了，正君卻在一旁憋笑。
蘇蘭承也楞在原地，一時沒反應過來，但片刻後他快速運轉思維，強壓體內的幸災樂禍，依舊保持清冷的面目斥責了宋千凝：“沒用的丫頭，還不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奴婢告退！”
宋千凝唯唯諾諾地爬起來，撿起水盆灰不溜秋地跑出了鶴雲軒。
“請大人恕罪，婢女不懂事，不小心將洗腳水倒在您的身上，萬望見諒！”
洗腳水？！
張赫一聽差點暈厥，那他身上這些水都是蘇蘭承的……
男人摸了摸，再嗅了嗅，臉色忽的大變！
“大人要不稍等片刻，我請婢女給您準備……”
“不必了！”張赫一臉兇樣地擡起手，婉拒道：“不勞蘇公子費心……咱們走！”
“恭送大人！”
蘇蘭承神情自如地目送張赫出去，待人全部走完，他面色比之前和悅許多，心情也放松下來。
“今日幸虧是你稟報得早，不然你我和蘇家都難逃此劫，有了今晚，以後你也知道該怎麽做了。”
“是，屬下明白。”
宋千凝幹完活回到住所時，大家都睡了，她摸黑尋著自己的床榻，撐著已累得半死的身體爬到床上。
人一倒，眼一閉，一覺就睡到天亮。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就聽見周邊的嘈雜聲，一坐起來就看見大家嘰嘰喳喳在討論什麽。
“哎你醒了？來來來，過來過來——”
宋千凝還沒有完全清醒，就被昨天辱罵她的那個婢女拉下床。
“幹嘛？”
宋千凝心生防備，快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解地看著她。
“哎喲，別這麽緊張嘛，我又不是來找你吵架的，來，這是送給你的，就當是姐姐我給你賠罪，昨日都是姐姐的不對，還望妹妹原諒。”
說著，那婢女將一朵剛采摘下來的鮮花簪在了她的頭上，還不忘給她賠罪，宋千凝看著甚是詭異。
“別這樣看著我，這可是咱們剛摘下來的芍藥花，外人要我們還不給呢，姐妹們你們說是不是？”
後面的婢女們紛紛應和，每個人都像是長了同一根舌頭，都在誇讚宋千凝戴上這花非常好看。
宋千凝摸了摸頭上的花朵，那婢女便順手給她拿來一枚鏡子，宋千凝瞧著鏡中的自己，確實很美，一時也覺得很好看，就沒有多想。
“好啦，花你收下了，就別再生姐姐的氣了，一會兒打扮得好看點才不枉你頭上這花的美啊，你說是不是？”
“嗯。”
宋千凝笑逐顏開，等著大家夥都出門，她便聽了那婢女的話，好好地給自己打扮了一番。
她看著鏡中天然清水的自己，面容純凈，秀眉淡雅，嬌俏得不似凡間俗人。
“好了好了，趕緊都給我到前廳去，夫人可在等著呢。”
宋千凝剛出房門，就聽見李嬤嬤大喊道。
“你怎麽還站在那跟個木頭似的，沒聽見我說的話啊？還不快去！”
“哦哦……”
宋千凝不清楚事情原委，但還是照著嬤嬤的吩咐行事。
當她到了蘇府的前廳時，廳上已經站滿了幾行人，都是和她差不多歲數的小姑娘。
“大夥兒都聽好了，今日叫你們來，是因為夫人有意從你們當中挑個拔尖的送到公子屋中伺候，你們都排好來，好讓夫人瞧清楚了！”
宋千凝左看看右瞧瞧，她的註意力沒在上邊的嬤嬤說的話上，而是努力站好，生怕一會兒得罪主人又沒飯吃。
糟糕，昨日她都忘了請求公子解了對她的處罰，雖然昨晚公子給她吃飯了，可還沒說處罰的事。
那她今日是不是還沒有飯吃啊？
“你，站出來！”
宋千凝沈浸在今日是否能吃飯這件事上時，上頭的人已經點到她了。
“頭上戴大紅花的那個，就你，夫人叫你呢，還不快點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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