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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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謀
走出城主府時，無塵忽然頓步，謝影疑惑看過來，卻見他意味深長道：“有些事情還是在暗處才能看清。”
她有幾分疑惑，卻見他從右邊街巷繞到城主府後門。
望著那高墻，謝影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噙著一抹笑：“和尚，你這些年都是這樣偷雞摸狗過來的嗎？”
可他只是看她一眼，捏住她的手臂，身子一躍，悄無聲息進了後宅。
順著那曲廊，回憶起方才城主府的布局，他們在一處輝煌的殿側停下，望著燈火通明的裏間，二人相視一眼，不動聲色地靠近。
老城主負手立在大殿中，下方蕭嶸直身跪著，面上一改白日的散漫，顯得無比嚴肅，老城主也是寒著臉，聲音低沈：“我告誡過你出了藥王宗便直接回來，不要在別的地方停留，現在藥丟了，你想為父如何救你？”
蕭嶸微垂著頭，交疊雙手叩頭下去，“父親，兒找到了解救無妄城之法。”
話落，老城主審慎打量著他，殿外的二人也深眼看進去。
可蕭嶸卻是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奉上一個錦盒，老城主看到錦盒中的東西後竟是駭然一退，顫抖著手指向他，“你究竟是認識了些什麽人？”
望著蕭嶸那雙堅毅的眼眸，老城主終是長嘆一聲，擺了擺手，“罷了，無妄城早晚要交到你手裏，你自己看著辦吧。”
蕭嶸退下去後，老城主立在殿中陷入沈思，在燭火將盡之時才轉身離開。
望著那個被收進廂匱裏的錦盒，謝影歪頭一笑：“你猜裏面裝的是什麽？”
“能讓城主忌憚的，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看看去。”
無塵看著她嘴角挽起的笑容，低聲道：“好。”然後低念一句咒語，殿外看守的護衛陷入沈睡。
看著錦盒中那方刻著繁密圖紋的玉玨，謝影微蹙眉頭，“這是什麽東西？你認識上面的字嗎？”
“應該是某樣信物。”
“能讓他們這麽緊張，那必然是很重要的東西，可是我們無法譯出來。”謝影低聲道：“我記下來了，先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見無塵看著她，謝影哼了一聲：“你可別小看我，我可是過目不忘。”
無塵垂眼掩去眸中笑意，只道：“還不能離開。”
“嗯？”
在她疑惑的眼眸中，他回道：“你有沒有發現城主府中人體魄遠比其他人強健。”
看著他那雙泛著深意的眼眸，謝影笑了笑：“你是覺得城主府中有秘藥？”
“不，是法陣。”
謝影一楞，沒料到這人間小城竟有法陣，片刻後她低嘲一笑，沒了靈力反應竟也遲鈍了。
“你要做什麽？”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閉上眼眸，長指在空中拂去，一道金藍交織的虛影淩空而起。
望著那抹清瘦男子的輪廓虛影，謝影眼睫一顫，“這是你未剃度時的樣子嗎？”
隨著那道虛影回到體內，無塵沈默片刻，望著她那平靜的眼眸，神情有些許覆雜，淡淡回道：“嗯。”
出了城主府後，無塵微微擡手，低聲道：“抓緊我。”
“做什麽？”
謝影心下疑惑，卻也知道他從不說廢話，因此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他微微蹙眉，猶豫片刻擡手捏住她的肩膀。
感受著肩膀上的溫度，望著逐漸清晰的無妄城，謝影將口中的話咽了回去，噬魂劍橫飛來，落在她腳下。
偌大的城池竟無幾分光亮，月華落在空寂的地面，幢幢屋影垂落一片黑暗，時有啼哭之聲傳來，混著鵑鳥哀鳴更顯寥落。
看著他的動作，謝影心頭一震，在他將整個法陣完成後，覆雜出聲：“和尚，你為何要燃燒靈脈為全城布陣？”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沈默。最後一個印落下，宛如星垣一般覆住整座無妄城後，無塵重重吐出一口血來，搖搖欲墜的身影立在虛空之下，漫天星辰浮在他身後。
望著眼前人，謝影心中竟升起一抹荒謬之感，這個惡名昭著，四境十三州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僧竟祭出三寸靈脈護佑全城百姓。
鬼使神差的，她低喃道：“你真是妖僧嗎？”
在他擡著一雙疲憊的眼望過來時，謝影低笑一聲，掩住方才那句疑問，只道：“身為城主，自然不會想看到自己子民死去，這說明法陣不是他設的。”
“無妄城這件事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無塵擡手擦去唇畔血跡，低聲道：“而我們便是他們的目標。”
“可幕後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從鴻翔鎮到無妄城，我們都是被推著走。”
想起鴻翔鎮內幫助字妖的人，謝影便冷了眉眼，“鴻翔鎮內殘殺女子，無妄城內用毒瘟害人。”
“和尚，我如今感受不到周圍氣息，亦察覺不了城中毒，你可能判斷出這毒與菩提鏡的關系？”
“是菩提鏡。”無塵閉上眼眸，神情蒼涼，“將菩提鏡的煞氣與女子的怨氣一同釋放出來，此毒是這世上最陰狠的毒，業報越輕之人病情越重，滿身殺戮的人反而不受其害。”
哀涼的聲音飄蕩在蒼山之下，冷冷月光之下，他的面容慘白一片，謝影心頭一寒，禁不住退後一步。
究竟是何人使的這陰損法子，竟是讓好人落入深淵，壞人逍遙法外。
“菩提鏡的失竊不是偶然。”
他的聲音越發渺遠，想起那個滿是艷色的傳聞，謝影忍不住問道：“蛇女與你的關系當真如傳聞中一樣嗎？”
話落，謝影打量著他的神情，卻見他低笑一聲，眸中竟是諷意，聲音也有幾分愴然：“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她一楞。見她這般神情，無塵自嘲一笑，沒再說什麽，只道：“聽說無妄城的黑市上什麽人都有，明日我們便去走一遭吧，也許能查出玉玨的信息。”
回別院的路上，二人都出奇的沈默。
謝影望著無塵的背影，本已沈下的疑問再次升了起來，他究竟是誰？
一個人再如何偽裝也不會變了本性，縱然她不願意承認，可她的心鏡卻將一切照了個徹底——他比她這仙門眾人還要良善，還要顧念蒼生。
第二日，謝影起了個大早。
推開房門，竟看見他端坐在院中榕樹下，滿身落了霜寒，本就清瘦的身影更加單薄，她心中覆雜極了，往日輕而易舉出口的刺諷竟是徹底沈在了心底。
見她出來，他揚起一抹笑，“廚屋有粥，喝了再出門吧。”
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腦海中浮現那日客棧中藏了葷的白粥，他似是不察她的遲疑，起身去到廚屋，端出一張食案，食案上一碟小菜，一碗清粥。
“如今你沒有靈力傍身，是凡人之軀，雖可以辟谷，但無妄城形勢覆雜，還是保重身體為好。”
她看著他那清雋的眉眼，沈默不言，他卻微微挑眉：“我知你有口腹之欲，喜好美食，條件有限，你且將就一下。”
“你做的？”她有幾分意外，望著他那平靜的神情，不禁低聲道：“我發現你這人很奇怪，但我目前還不知道奇怪在哪裏。”
他聞聲一怔，垂眼掩去眸中波濤，淡淡道：“你都說了我們是盟友，你倒下對我有什麽好處呢？”
“也是。”她笑笑，沒再多想，用完早飯後對他道：“無妄城中許多人已經離世，不知去黑市能否有收獲。”
他微挑眉梢，“你的意思是？”
她彎了彎唇，“你昨夜不是見過那陣法，也將它用了嗎。昨夜你也說了，城主府中有人有問題，那我們便去城主府將那法陣改上一改，那人發現後必會因此露出馬腳。”
“我們再順藤摸瓜，也許能找到幕後之人。”
掀眼看到她嘴角的那抹惡意，他沈默片刻道：“好。”
“那走吧。”謝影站起身來，“將陣法改掉後，咱們就去黑市。”
走出別院後，幾個轉彎，謝影已經暈頭轉向。當走到一方低矮的屋舍前時，她才反應過來，“我們不是去城主府嗎？”
“和尚。”謝影轉眸看過去，“你這是在做什麽？”
“先去黑市，查清密文。”他看著她，神情無比嚴肅。
許是顧念這頓早膳，謝影沒再開口，擡手拉下帷帽走入小巷。
往日熱鬧的小巷此時寂寥非常，雕敝的屋舍搖搖欲墜，所有煙火散盡，旌子垂掛在樹枝間，風拂過去，只有碎葉飄零。
望著窗牖內偷偷觀望的人影，謝影低聲道：“他們是在等死嗎？”
他聞聲看過去，與無數雙眼眸對上，然後再移開，卻是未發一言。
很快到了黑市的入口，望著深巷前盤腿坐著的老人，謝影笑了笑：“你們倒是敬業。”
老人佝僂著腰，眼眸已有幾分混沌，伸出黑瘦的手，“入內每人十兩銀子。”
無塵低眸取出荷包，謝影卻擡手打斷他，深眸望進巷道：“如今無妄城的情況，你們應當不陌生，裏面有多少人你也清楚，收這銀子不昧心嗎？”
老人沈默片刻，卻未收回手，“姑娘若覺得這錢沒必要交，那便請回吧。你不來，不代表別人不來。”
話落，二人具是眉心一跳，無塵遞出銀子，問：“今日還有人來？”
可老人已經垂下了頭，不再言語，一副即將駕鶴西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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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城主府時，無塵忽然頓步，謝影疑惑看過來，卻見他意味深長道：“有些事情還是在暗處才能看清。”
她有幾分疑惑，卻見他從右邊街巷繞到城主府後門。
望著那高墻，謝影明白他的意思，嘴角噙著一抹笑：“和尚，你這些年都是這樣偷雞摸狗過來的嗎？”
可他只是看她一眼，捏住她的手臂，身子一躍，悄無聲息進了後宅。
順著那曲廊，回憶起方才城主府的布局，他們在一處輝煌的殿側停下，望著燈火通明的裏間，二人相視一眼，不動聲色地靠近。
老城主負手立在大殿中，下方蕭嶸直身跪著，面上一改白日的散漫，顯得無比嚴肅，老城主也是寒著臉，聲音低沈：“我告誡過你出了藥王宗便直接回來，不要在別的地方停留，現在藥丟了，你想為父如何救你？”
蕭嶸微垂著頭，交疊雙手叩頭下去，“父親，兒找到了解救無妄城之法。”
話落，老城主審慎打量著他，殿外的二人也深眼看進去。
可蕭嶸卻是什麽都沒有說，而是奉上一個錦盒，老城主看到錦盒中的東西後竟是駭然一退，顫抖著手指向他，“你究竟是認識了些什麽人？”
望著蕭嶸那雙堅毅的眼眸，老城主終是長嘆一聲，擺了擺手，“罷了，無妄城早晚要交到你手裏，你自己看著辦吧。”
蕭嶸退下去後，老城主立在殿中陷入沈思，在燭火將盡之時才轉身離開。
望著那個被收進廂匱裏的錦盒，謝影歪頭一笑：“你猜裏面裝的是什麽？”
“能讓城主忌憚的，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那看看去。”
無塵看著她嘴角挽起的笑容，低聲道：“好。”然後低念一句咒語，殿外看守的護衛陷入沈睡。
看著錦盒中那方刻著繁密圖紋的玉玨，謝影微蹙眉頭，“這是什麽東西？你認識上面的字嗎？”
“應該是某樣信物。”
“能讓他們這麽緊張，那必然是很重要的東西，可是我們無法譯出來。”謝影低聲道：“我記下來了，先出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見無塵看著她，謝影哼了一聲：“你可別小看我，我可是過目不忘。”
無塵垂眼掩去眸中笑意，只道：“還不能離開。”
“嗯？”
在她疑惑的眼眸中，他回道：“你有沒有發現城主府中人體魄遠比其他人強健。”
看著他那雙泛著深意的眼眸，謝影笑了笑：“你是覺得城主府中有秘藥？”
“不，是法陣。”
謝影一楞，沒料到這人間小城竟有法陣，片刻後她低嘲一笑，沒了靈力反應竟也遲鈍了。
“你要做什麽？”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閉上眼眸，長指在空中拂去，一道金藍交織的虛影淩空而起。
望著那抹清瘦男子的輪廓虛影，謝影眼睫一顫，“這是你未剃度時的樣子嗎？”
隨著那道虛影回到體內，無塵沈默片刻，望著她那平靜的眼眸，神情有些許覆雜，淡淡回道：“嗯。”
出了城主府後，無塵微微擡手，低聲道：“抓緊我。”
“做什麽？”
謝影心下疑惑，卻也知道他從不說廢話，因此伸手抓住他的衣袖，他微微蹙眉，猶豫片刻擡手捏住她的肩膀。
感受著肩膀上的溫度，望著逐漸清晰的無妄城，謝影將口中的話咽了回去，噬魂劍橫飛來，落在她腳下。
偌大的城池竟無幾分光亮，月華落在空寂的地面，幢幢屋影垂落一片黑暗，時有啼哭之聲傳來，混著鵑鳥哀鳴更顯寥落。
看著他的動作，謝影心頭一震，在他將整個法陣完成後，覆雜出聲：“和尚，你為何要燃燒靈脈為全城布陣？”
回應她的只有一片沈默。最後一個印落下，宛如星垣一般覆住整座無妄城後，無塵重重吐出一口血來，搖搖欲墜的身影立在虛空之下，漫天星辰浮在他身後。
望著眼前人，謝影心中竟升起一抹荒謬之感，這個惡名昭著，四境十三州人人得而誅之的妖僧竟祭出三寸靈脈護佑全城百姓。
鬼使神差的，她低喃道：“你真是妖僧嗎？”
在他擡著一雙疲憊的眼望過來時，謝影低笑一聲，掩住方才那句疑問，只道：“身為城主，自然不會想看到自己子民死去，這說明法陣不是他設的。”
“無妄城這件事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無塵擡手擦去唇畔血跡，低聲道：“而我們便是他們的目標。”
“可幕後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從鴻翔鎮到無妄城，我們都是被推著走。”
想起鴻翔鎮內幫助字妖的人，謝影便冷了眉眼，“鴻翔鎮內殘殺女子，無妄城內用毒瘟害人。”
“和尚，我如今感受不到周圍氣息，亦察覺不了城中毒，你可能判斷出這毒與菩提鏡的關系？”
“是菩提鏡。”無塵閉上眼眸，神情蒼涼，“將菩提鏡的煞氣與女子的怨氣一同釋放出來，此毒是這世上最陰狠的毒，業報越輕之人病情越重，滿身殺戮的人反而不受其害。”
哀涼的聲音飄蕩在蒼山之下，冷冷月光之下，他的面容慘白一片，謝影心頭一寒，禁不住退後一步。
究竟是何人使的這陰損法子，竟是讓好人落入深淵，壞人逍遙法外。
“菩提鏡的失竊不是偶然。”
他的聲音越發渺遠，想起那個滿是艷色的傳聞，謝影忍不住問道：“蛇女與你的關系當真如傳聞中一樣嗎？”
話落，謝影打量著他的神情，卻見他低笑一聲，眸中竟是諷意，聲音也有幾分愴然：“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信嗎？”
她一楞。見她這般神情，無塵自嘲一笑，沒再說什麽，只道：“聽說無妄城的黑市上什麽人都有，明日我們便去走一遭吧，也許能查出玉玨的信息。”
回別院的路上，二人都出奇的沈默。
謝影望著無塵的背影，本已沈下的疑問再次升了起來，他究竟是誰？
一個人再如何偽裝也不會變了本性，縱然她不願意承認，可她的心鏡卻將一切照了個徹底——他比她這仙門眾人還要良善，還要顧念蒼生。
第二日，謝影起了個大早。
推開房門，竟看見他端坐在院中榕樹下，滿身落了霜寒，本就清瘦的身影更加單薄，她心中覆雜極了，往日輕而易舉出口的刺諷竟是徹底沈在了心底。
見她出來，他揚起一抹笑，“廚屋有粥，喝了再出門吧。”
她下意識地抿了抿唇，腦海中浮現那日客棧中藏了葷的白粥，他似是不察她的遲疑，起身去到廚屋，端出一張食案，食案上一碟小菜，一碗清粥。
“如今你沒有靈力傍身，是凡人之軀，雖可以辟谷，但無妄城形勢覆雜，還是保重身體為好。”
她看著他那清雋的眉眼，沈默不言，他卻微微挑眉：“我知你有口腹之欲，喜好美食，條件有限，你且將就一下。”
“你做的？”她有幾分意外，望著他那平靜的神情，不禁低聲道：“我發現你這人很奇怪，但我目前還不知道奇怪在哪裏。”
他聞聲一怔，垂眼掩去眸中波濤，淡淡道：“你都說了我們是盟友，你倒下對我有什麽好處呢？”
“也是。”她笑笑，沒再多想，用完早飯後對他道：“無妄城中許多人已經離世，不知去黑市能否有收獲。”
他微挑眉梢，“你的意思是？”
她彎了彎唇，“你昨夜不是見過那陣法，也將它用了嗎。昨夜你也說了，城主府中有人有問題，那我們便去城主府將那法陣改上一改，那人發現後必會因此露出馬腳。”
“我們再順藤摸瓜，也許能找到幕後之人。”
掀眼看到她嘴角的那抹惡意，他沈默片刻道：“好。”
“那走吧。”謝影站起身來，“將陣法改掉後，咱們就去黑市。”
走出別院後，幾個轉彎，謝影已經暈頭轉向。當走到一方低矮的屋舍前時，她才反應過來，“我們不是去城主府嗎？”
“和尚。”謝影轉眸看過去，“你這是在做什麽？”
“先去黑市，查清密文。”他看著她，神情無比嚴肅。
許是顧念這頓早膳，謝影沒再開口，擡手拉下帷帽走入小巷。
往日熱鬧的小巷此時寂寥非常，雕敝的屋舍搖搖欲墜，所有煙火散盡，旌子垂掛在樹枝間，風拂過去，只有碎葉飄零。
望著窗牖內偷偷觀望的人影，謝影低聲道：“他們是在等死嗎？”
他聞聲看過去，與無數雙眼眸對上，然後再移開，卻是未發一言。
很快到了黑市的入口，望著深巷前盤腿坐著的老人，謝影笑了笑：“你們倒是敬業。”
老人佝僂著腰，眼眸已有幾分混沌，伸出黑瘦的手，“入內每人十兩銀子。”
無塵低眸取出荷包，謝影卻擡手打斷他，深眸望進巷道：“如今無妄城的情況，你們應當不陌生，裏面有多少人你也清楚，收這銀子不昧心嗎？”
老人沈默片刻，卻未收回手，“姑娘若覺得這錢沒必要交，那便請回吧。你不來，不代表別人不來。”
話落，二人具是眉心一跳，無塵遞出銀子，問：“今日還有人來？”
可老人已經垂下了頭，不再言語，一副即將駕鶴西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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