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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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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邊城進入高速發展期。

在秋日隆冬前,邊城的碉堡建造定要完工。

涼羌的兵是退了,然而人家也放話了,今秋冬必來。

合石與突峪所率大軍,不是主動要退的,而是迫於自然環境下,不得不作出的妥協,他們部族要往水草更豐茂的沂陽山遷徙,整族百姓車馬牛羊,浩蕩著十幾萬車運輸兵力,沒有時間能讓他們跟大徵皇帝耗。

圍城的這段時日,他們也沒閑著,突震與伽納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每日出去尋人的小隊,幾乎搜遍了附近大山小脈,便是涼河溝那一段也派了人去,然而,這茫茫荒原草甸,人馬真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半點蹤跡皆無。

大徵皇帝為了安撫他們,不得不將吃進嘴裏的刀兵與馬匹退還,突峪率部劫掠了並州附近村落,綁了小二百的百姓於並州北門城外,要武大帥拿糧贖人。

不能他們白耗了四萬兵馬的糧草,卻什麽都沒得到,便是退走也不代表他們肯虧本,且人家也事前溝通了,通過婁俊才將他們這一個月的損耗,送進武大帥手裏,解釋了為顯和談誠意,給了大徵花糧草贖人的機會,若不然,按照以往規矩,這些被擄來的百姓,都將成為他們的奴隸被帶走,更別談他們還很客氣的沒有燒家,可給足了雙方之間欲交好的情面。

淩湙跟武景同當時也站在城門樓上,看著與突震長了七分似的突峪,望著他無半分為兄長焦慮的模樣,恍然感受到了他去了勁敵後的輕松。

突震與他是一母所出,然而那個位子卻只有一個,他受羌主喜愛,當然對那個位子心生展望,有突震在,他要上位且得有一翻爭鬥,突震亡故,他卻是最大的受益者。

淩湙記住了突峪的模樣。

武大帥自然是要將涼羌的意思傳進京,然而,如他所料般的,皇帝直接大筆一揮,令他用漠河糧場的軍備糧,替朝庭扛下這一遭損失,卻連個日後補償的白條都不願給,軍餉倒是發了,連著前年的欠餉,一共給了七成軍資,其中包括了制式衣裳與鎧甲刀兵。

皇帝也很委屈,說他已經出了刀兵與馬匹的大頭,些許糧草就請武愛卿替朝庭分憂了,改日等武景同進京,朕定厚賞他雲雲,卻全然忘了,他吐出來的東西,本來就是人家的,只不過往他口袋裏過了一遭,再拿出來就成了割肉,從頭到尾等於他根本一毛也未出,武大帥卻成了最後的冤大頭。

這種叼毛的操作簡直叫人窒息,整個中軍帳裏當時都啞了聲,個個失了言語。

淩湙從紀立春嘴裏得到兵將們,拿到手的數百個大錢,以及薄衫輕甲時,暗裏將人罵出翔的咒怨,心裏簡直要對武大帥憐愛了,這活簡直沒法幹了,不就跟馭馬跑又不給馬兒吃草一樣的,朝庭那邊臉都不要了。

武大帥約莫又要在自己的書房裏,踹碎一地桌椅,氣炸了胸。

邊城的玻璃制品賣到了北境三州,手持的青銅菱花銀鏡尤其賣的好,盈芳戲班的gg效應做的非常成功,只要開戲,裏面的女伶必人人一把菱花銀鏡,妖嬈婀娜的移動腳步,邊走邊對鏡攬照,裏面不僅能清晰的照出自己的面容,還能照出旁人被吸引後,看過來的羨慕目光,那種衷於容貌的饜足感,令這種手持的小鏡子,瞬間風靡整個北境,只要家境稍微好點的,都有能力買上一把,比之妝臺上的大鏡盒又便宜了許多,成了大小姑娘們荷包裏的常備物。

武景同進京的車隊裏,就有淩湙特意令秋老加班,帶人趕制出來的這種手持小銀鏡,足足給他裝了三個箱子六百把,夠他摟一路錢財到京裏花銷,且若他真能與鎮國將軍府的姑娘結親,上門的定禮都夠了,別說還有其他工藝制品,開門路的磚只管往官家手裏投,砸也能將他從考察團的名單裏砸出來。

最後就是武大帥著人從官妓冊裏,挑出來的幾名女子,都是被貶的犯官家屬,通文懂音律,統一交給了王聽瀾她們,學習壽宴之上,淩湙專門挑了讓她們練習的《人間驚鴻宴》曲舞。

武大帥一聽就知道,這歌不是專門送來賀他的,自來獻壽的歌舞都有定律,似這等帶有縹緲若仙的嬌嬈曲目,該是王侯與好風雅的文官們的最愛,整個北境都知道,他便是聽戲都喜歡聽那種武生專場,淩湙這等八面玲瓏之人,不可能不打聽他的喜好,如此一想,他的用意便清楚了。

淩湙倒也大方,指著表演完的王聽瀾幾人,問武大帥,“讓武景同帶上此曲進京獻給陛下,能討到他歡喜麽?”

於是,第二日,武大帥就叫人領了幾位官妓過來學習舞曲,年紀都在十三到十六間,真正的如花之年,淩湙本還擔心他會直接要了王聽瀾她們,結果人壓根沒看中她們,等這幾個小姑娘一水站到他面前,他就懂了,原來是嫌王聽瀾幾人的年紀大了。

嗤,那老皇帝竟然喜歡如此年幼之女,這老不羞的東西。

武大帥常年琢磨皇帝喜好,自然知道該怎樣討他歡心,往年送的東西都是不動聲色的實在貨,目地自然是旨在哭窮,意在告訴老皇帝,他這裏沒有奇淫巧物,做不來如江州那邊的奢華供奉,尤其在七成物資打發叫花子一樣的打發下來後,武大帥根本一點都不想按照往年的慣例那樣,往京裏巴巴的送些叫人瞧不上的風土物。

上好的皮毛,炮制的貴重幹物,鹿角、牛犀以及象牙等物,那都是他一年年攢下來專門收著,自己都舍不得用的東西,結果每年送過去,都要叫人輕蔑一句北境沒個新鮮花樣的疏懶之詞。

淩湙的玻璃制品,和這一支歌舞妓子,認真算來都是虛有其表的樣子貨,漂亮奢靡的全在外表上,武大帥叫皇帝氣的內傷,也就沒反對武景同用這些上京開門路,然後為了感謝淩湙為武景同操持的這一番心意,武大帥幹脆大手一揮,臨走前將先前準備好的上貢物,直接給了淩湙一半,光各種好皮料子,都拉了五個車,更別提鹿角、牛犀等物,喜的左姬磷眉開眼笑,一點沒客氣的全收了下來。

都是貴重藥材,就是特意去收,都不定能收到這麽好品相的,屬各醫者手裏頭壓箱底的好物,如此實在貨自然多多益善。

淩湙開始在全涼州境裏招工。

朝庭發的那幾百個大錢子的餉銀,直接讓雇傭兵們不幹了,他們是沒有軍制的兵種,就跟咱們現在的正式工與合同工一樣,人家受各衛所雇傭,為的就是想賺點養家的銀錢,雖說大部分人都是光棍,做工與進衛所當兵沒差,混的一人飽全家不餓的,然而,這種沒有盼頭的日子過久了,人也是會頹靡厭煩的,尤其邊城那邊聽說做一天工就能得三百個錢的最低報酬後,再對比著朝庭拖延發下來的東西,那落差直接讓他們炸了,心理根本接受不了,是以,許多人直接撂了槍桿,棄了拖欠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補發下來的銀錢,揭了邊城的找工告示,一群群的結伴往邊城趕。

告示上說了,邊城管住管飯,幹的好了,從頭到腳衣裳全包,且邊城也要雇兵,條件更好,他們受誰雇傭不是雇呢?走,去邊城。

涼州的雇傭兵開始集體撂挑子,短短時日各衛所兵源驟減近一半,本來衛所裏的兵冊上就非實數,這一減少,有的百戶手下就直接沒人了,除了自己的親兵,竟吹不齊一個旗的人出來,這下子,各衛的頭們都慌了,騎著馬帶上刀的就往涼州紀府去,紛紛要找紀立春商量個辦法。

紀立春沒在涼州,他在發現各衛所裏雇傭兵出走的異常後,直接尾隨著一波人到了邊城,待看到邊城城門下置的桌椅,和錄名冊的垂拱堂辦事文書時,就知道,他攔不住人往邊城投了。

就陛下發的那幾個錢,誰肯扛著腦袋替他賣命?他若非是個正經朝封的將軍,就落他手裏的那點銀子,怕也要撂了刀兵來邊城做工。

邊城是常有路過來打劫的涼羌騎兵,裏面的百姓也非良民,然,那只是從前,再要叫人來看,就眼前已經蓋了半山高的城門樓子,和青磚砌起來的整齊房屋,沿街小道,公廁洗浴中心,以及免費的小兒學堂,哪個還敢講這裏不是個好地方?隴西府周邊的村落聽說已經空了一半多,人呢?自然是進了邊城。

紀立春苦哈哈的找到了淩湙,卻見他正點著手裏的兵冊,對早他一步到了這裏的季飛塵道,“你衛所裏的地,回頭叫人整理出來,城內磚窯坊和玻璃坊攏在一處太擁擠了,我準備將磚窯坊移到你那邊去。”

燒玻璃和燒磚在淩湙眼裏都一樣,但就目前出息而言,燒玻璃更掙錢,殷子霽也更署意將磚窯坊放出去,他要留著玻璃攏財,且之前淩湙漏了嘴,說等有空試燒一把琉璃,他便和秋老一樣,指望著淩湙能將琉璃給燒出。

淩湙對這種高期待也很頭疼,他涉獵的東西多而雜,有許多知識都是逛一些手工大佬們的分享貼得來的,且是越高精的東西越難記,就只能一邊試一邊學,至於什麽時候能成功,那都是未知數,他不敢向帶兵打仗那般,拍胸脯跟人打包票。

季二的右攏衛倒是沒怎麽跑兵,他手裏有淩湙給的糧草,再有朝中這次發下來的餉銀,他是一分沒留的全發了下去,且是當著全衛所的官兵面清點發放的,其他衛所的千總可沒他這般大氣,總要再截流個三分之一的樣子,如此,落到士兵手裏的才只那麽點。

鄭高達和趙奔洪手裏也同樣有淩湙暗中支持的糧草,如此,這二人也一樣沒有截流那少的可憐的餉銀物資,全照實發了下去。

隴西府有了鄭高達坐鎮,再有婁盱一心與淩湙做買賣,如今兩邊互通的官道上,每日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在得到淩湙首肯後,由婁盱在隴西府裏牽頭,招攏了一批百姓開始修官道,所用磚石全都來自邊城內燒廢的碎石塊,一點點的拼成了夠供兩輛馬車並排駛的寬闊馬道。

城東巖石山變成了大型采石場,城基、路基、房屋基,所有需要打樁的建築物,底下用的都是巖石塊,只露於地面上的墻體,全部用邊城磚窯坊自己燒的磚。

淩湙將主要人力全投進了城防建築,四面城墻每天同時上工的人數達到了萬餘,全都是四周往此處找活求生的百姓。

他給出的碉堡圖,城樓上的墻體不是敞開式的,而是類房屋型碉樓,面向外部處相隔一丈左右,開一扇單門窗,旁邊還有專門的哨眼用於觀察城外動靜,遇戰時可排弓兵拒敵,等造出連發弩弓,十丈之內將無敵可近。

當然,如此宏大的建築體,所需耗的人力、物力、財力都相當壯觀,便是殷子霽都叫淩湙這圖給嚇了一跳,連同齊葙一起研究了好幾日,最後不得不承認,若淩湙真將此城造成了這副無法下嘴的模樣,再在邊城囤積上足夠的糧食,哪怕遇到大型圍城戰,裏面的百姓都能無虞的活個一年半載。

這太瘋狂了,簡直像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樣。

可當人潮齊齊湧向邊城,玻璃制品大賣後,殷子霽忽然就有信心了,所有能自給自足的東西,在邊城似乎都不是問題,磚是他們自己燒的,靠著巖石山,打地基都省事,再有菽豆出了油後,全城百姓改善後的生活,那種氣力上身後的笑顏,令他們幹起活來非常賣力,每天鐘響,必然已經成群結隊的到了各自的崗位上,偷奸耍滑者在他們中間,直接被排斥的混不下去,再沒有敢渾水摸魚的人了。

整個隴西周邊三衛,目前就只有左隴衛那邊態度不明,鄭高達去過一回,見了左隴衛的千總黃清,這才知道,原管著邊城的黃百戶黃揚,竟是這黃清的族弟。

淩湙令邊城各坊,不與左隴衛交易。

上桿子不是買賣,鄭高達已經去過了,便是婁盱也跑過一回,然而,那邊態度一直閃爍微詞,依舊派人來邊城買油買磚進豆制品,卻至今連人都不過來。

淩湙憑什麽要摜著他?直接不與左攏衛通商就好了,想吃油?想買青磚砌屋蓋房?想改善餐桌菜色?可以,去隴西府或登城買吧!邊城的進貨價可不便宜你。

黃家兄弟二人也硬氣,聽下面人回報說,邊城那邊不賣東西給他們後,就也不再派人來,真的迂回著往隴西和登城采買,婁盱有青磚售賣權,再便宜也不可能比直接從邊城拉的便宜,明明都是一個府的,黃家兄弟楞是要跟人劃清界線似的,自己不來,也不許手下兵將家屬來。

到六月中餉銀下來後,其他幾衛雖人心不穩,至少都勉強撐了下來,雇傭兵雖走了不少,但常備兵員仍在,等新的征兵季到後,往上補征一批,勉強也能湊夠個五五實數,然而,左隴衛的兵不幹了。

其他府的餉銀怎麽發他們不管,但整個隴西府各衛所的餉銀,除了左隴衛這邊叫千總和幾個百戶扣走了三分之一,另三衛一文不少的全發到了士兵手裏,這消息根本瞞不住人,本來錢就少,再叫上頭的將領如往年那般抽油頭,底層士兵直接炸了。

都是一個府的士兵,憑什麽他們拿的就要比別人少?便宜油吃不到,便宜磚也買不到,連兩文錢一塊的豆餅也進不來,他們是硬氣的不與邊城互通了,苦的卻是整天連個油水都沒有的底層士兵。

不滿憤怒的情緒積累起來非常快,沒到月底,左隴衛的兵就受不了也忍不下去了。

左隴衛兵變,鄭高達連夜被人叫醒,領著隴西府的兵打馬狂奔,氣都沒喘勻的就到了左隴衛,卻見自營門處開始,連同守衛所門的士兵一起死了一地,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衛所的泥地上,各人臉上都還有臨死前的憤怒和不甘。

黃清和黃揚兄弟二人,身邊此時已不剩多少親衛,整個衛所的兵也被他們的親衛殺了一半,能圍上來的也都負了大小不一的傷口,兩方人馬已經打的急眼,大有必須死一方的架勢。

鄭高達一腳踏進衛所演武場,就見黃清黃揚如見救星般朝他撲來,口呼,“將軍救我!”

淩湙是隔日知道的這場兵變,豎了耳朵聽齊葙說道,“左隴衛的雇傭兵有一個班的連坐制,走一個殺一班,本來那些在冊的士兵還袖手旁觀,等我們這邊不與他們互貿後,他們也傻眼了,望著發到手中的幾百大錢,終於懂了那些雇傭兵們,為什麽要集體撂兵跑路了。”

窮的連湯都喝不上,餓的整夜睡不著,特別是看其他兄弟衛所吃香喝辣,是個人心理都不平衡,跑,必須跑。

其他衛跑兵,抓回去只多打一頓,只要不是戰時逃兵,那些因困苦無法堅持的雇傭兵,在量刑上是有寬恕條例的,黃清黃揚明知底層士兵生活不好過,不反思自己的行事方式,卻怪手下人不聽話,逮了撂兵出走的雇傭兵後,竟直接以逃兵懲處,生生殺的在藉的兵將敢怒不敢言。

等與其他幾衛在生活條件上徹底拉開差距後,左隴衛裏兵員情緒日漸暴躁,偏黃揚這東西還火上澆油的往營房裏帶妓子,把旱死澇死演的那叫一個真,當天夜裏,衛所裏就炸了膛。

紀立春身為涼州大將,有權利處置兩個小小將兵,被鄭高達派人叫去後,看到一地伏屍慘狀,當時就氣沖腦門頂,抽刀就把黃清給砍了,黃揚嚇的一聲沒發昏死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人已經進了涼州衛兵事堂。

齊葙搖頭,“紀立春也是個沖動的,即便要立威,也該拿黃清立,拿個小百戶,能立出什麽威來?”

他也是急了,手頭不寬裕,朝庭不作人,令他始終無法收攏住涼州境內兵馬,隴西府一府兵力三衛所全倒向淩湙,再有登城任玉山,他再傻,也知道情形對他不利了。

淩湙有恩於他,再有武大帥做背書,紀立春即便意識到了,淩湙有往他碗裏夾菜的行為,也只能先憋著不敢發怒,但在淩湙面前,他已經不似以前那般隨意了。

他往邊城來,是想跟淩湙討回他放在邊城的七百親衛的。

大批的雇傭軍進了邊城,不是都分配去砌城門樓的,淩湙開出了非常優厚的招兵待遇,又與齊葙制定了一套考核標準,只要能通過,入城即分配青磚房一間,規制的一年四季衣裳八套,另有一月餉銀八兩,並吃喝食堂全免費。

此招兵待遇一出,整個隴西府的青壯都躍躍欲試了起來,且邊城傭兵還與其他地方不同,其他地方去後,非死無出,傷殘病退無保障,除了沒有正式兵藉,幹的事情卻一樣不比正式兵藉的人少,是個完全的受奴役方。

但在邊城,傭兵有年限限制的,不是你想做多久就能的,以十八歲為標準,三年一考,考過繼續留任三年,且有晉升將官機會,入正式兵藉,待遇除了上述的衣裳餉銀翻倍外,另有傷殘病退保生活無虞的承諾。

咱不說承諾到時能不能兌現,單就邊城能將此條白紙黑字列出來,就夠叫人窩心暢快的了。

邊城的府衛、城衛,騎兵營都迎來了人員大爆發。

齊葙秉持著淩湙的寧缺勿濫方針,沒有來者不拒的全部收錄,在十項鐵人考核裏,但有一項不過關的,他都不取,直接將人交由殷子霽安排去做工,並告知隨時可來再考,什麽時候考過了什麽時候入城衛隊。

邊城的碉堡樓如火如荼的直建到了十月底,秋分已過,農忙的秋收季正式來臨,那一片開墾出的荒地裏,菽豆大豐收。

但同時,這也意味著,涼羌騎兵隨時會來打秋谷。

武景同在京裏,已經與鎮國將軍府的陳漪訂了親。

寧瑯傷好之後,又養了些時日,之後回府幫著母親陳氏一起料理侯府,遮掩掉父兄雙雙告病輟朝的疑點,有怡華公主蠻橫的吸引人視線,寧侯府的變故,就在朝議諸王侯質子事件裏,被悄然掩沒。

寧侯府徹底變了天,外松內緊的治家兩月餘後,陳氏終於發現了府中兩個孩子的不同。

酉二酉五被帶到了她的面前,同時,淩湙收到了他三哥要來邊城看他的消息,當然他並非是私自前來,而是為送諸王侯考察團前往涼羌交流,順便路過的邊城。

然而,就在臨行前一夜,這群將送往涼羌的王侯質子們,竟齊齊飲鴆酒而亡,留下字字血書,控訴當今不仁不悌,無護佑國民之功,無治理天下才能,更貪才無度,置百姓於災禍中。

各地諸王侯痛失“愛子”,紛紛上表質問今上,之後,理所當然的,不再受朝議牽制,個個開始擁兵自重。

朝野嘩然,當今連下十二道指令,卻仍阻止不住諸王侯不受牽制的事實。

天佑三年秋冬開始,大徵各處的匪患成災,普通百姓生活無著,流民漸成揭桿起義者,一波波的開始流竄於各處城郊。

同年冬,涼羌遲遲等不到大徵皇帝履約的質子,一舉發了十萬兵,陳北境三州城外,包括邊城,全都陷入了涼羌騎兵的大包圍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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