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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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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8 章

虞千鳶打定主意後幾乎沒做多猶豫就離開了天鶴宗,徑直朝著滿月坪而去。

先前與謝遲閑聊的時候她就問過那片竹林裏的陣法有沒有改動過,如何解陣之類的話,謝遲一一告知,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去往焚天宗的這一路上都十分順利。

這個地方她來過兩次,回回都是在晚上,難得這般光明正大,也有心情欣賞下四周的風景,只見山頂視野開闊,山清水秀,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地方。

她隱匿了身形,不想叫旁人發現自己,除了謝遲之外,焚天宗內怕是也沒有人會發現她。

山頂那座宮殿輝煌依舊,除此之外,還多了好幾座小的建築,前殿牌匾上的字已經換了新的字體,漆金紅木底上的筆走游龍是她熟悉的筆觸,忍不住停下腳步多看了兩眼。

虞千鳶對這兒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那個亂糟糟的夜晚,而如今這裏已經是大變樣,不再如先前那般陰暗詭異,宗內造景雅致,房屋明亮幹凈。

往裏去的一路上她遇見了好幾個邪修,也不像她想象中那般頂著黑眼圈神叨叨的模樣,看著也挺人模狗樣。

她不知謝遲住在何處,但總歸他是宗主,怎麽說也該有排面些,便亂逛著朝著一座看上去最華麗的宮殿走去。

比起其他的地方,這裏要安靜許多,靜悄悄的沒個人聲,虞千鳶試著尋了尋,還真讓她逮到了待在廚房內的謝遲。

他背對著虞千鳶,看上去似乎是在作畫,只是畫技不精,露出來的半張上肉眼可見的十分慘不忍睹。

謝遲側過身端詳的時候,虞千鳶看見他緊皺的眉頭,看上去無比認真,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誰曾想這一笑竟然就引起了謝遲的註意,他瞬間換了副神色,警覺地朝她這個方向看了過來,眼神淩厲:“誰?!”

虞千鳶順勢解除了隱匿身形的術法,主動現身在他面前,笑吟吟展開雙臂:“是你的師尊。怎麽樣?驚喜不驚喜?”

謝遲楞了下,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眉眼的狠色也頓時消退了,丟下筆三兩步朝她撲了過來,將虞千鳶抱了個滿懷:“師尊你怎麽過來了?”

虞千鳶挑眉:“不是你說這裏已經修建完畢的麽,我還以為你傳信就是邀請我過來呢,怎麽,不歡迎?”

“怎麽可能?”謝遲雙眸發亮:“我巴不得師尊來,當然,師尊若是願意在這常住那就更好了。”

虞千鳶斜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她松開手,將謝遲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來天鶴宗的時候裝扮收斂,並且盡量往三年前的弟子時期靠攏,因而虞千鳶許多時候都覺得這一切沒有什麽變化。

可如今見到他在焚天宗裏的這一身打扮,可真是錦衣華裳,貴氣逼人。

他未將頭發如先前那般搞搞束起,用以玉冠簡單挽著,柔順地披散在肩膀,摻著金絲繡了暗紋的黑衣襯的他那張臉格外昳麗,眉眼深邃且精致,虞千鳶打量了他幾眼,登時就有些挪不開目光了。

謝遲唇角微翹,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如何?”

虞千鳶的唇角噙著笑:“雖然這話已經感慨過無數遍,但你現在是真的長大了。”

“那這算是好還是不好?”謝遲問。

“沒什麽好與不好的話,你總不能永遠都是小孩子吧。”虞千鳶不吝讚賞:“你現在這個樣子很貴氣,也很漂亮。”她說著,仍舊目不轉睛。

現在看來,弟子服飾實在太樸素,根本就配不上他的臉。虞千鳶很喜歡他如今氣勢外放的模樣,便主動上前兩步環住他的腰身,又抱了一下。

謝遲受寵若驚:“師尊……?”

虞千鳶松開他,調侃道:“果然人長得好看就是能當飯吃啊,是不是?”

謝遲彎了下眸,調侃道:“看來師尊是真的很喜歡我這張臉啊。”他慢悠悠拉長尾音:“那既然這麽喜歡,難道就只抱一下嗎?”

“那不然呢?”虞千鳶道:“我也只能看看了,又沒有辦法把你揣進我的衣兜裏。”

謝遲聞言忽然俯身逼近她,眼也不眨地直視著她的眼睛,驟然放大的面孔讓虞千鳶呼吸一窒:“做什麽?”

謝遲眼底笑意不減,低頭在她唇角吻了一記,緊接著,在虞千鳶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轉而又吻上她的唇的唇瓣,不輕不重地咬了下。

力度雖不重,但虞千鳶還是忍不住笑道:“你是屬狗的嗎?這麽喜歡咬我。”

謝遲看著她,眸底的水光閃動:“忍不住才這樣的。”

虞千鳶挑了下眉,主動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因為謝遲彎著腰的緣故,她不必踮起腳便能親到對方。

她只想簡單地碰一碰就權當回應的,可剛一碰上去,謝遲的親吻便氣勢洶洶地落下來,一手圈緊了她的腰身,另一手沒入她的發中,扣著虞千鳶的後腦勺不讓她離開。

迷迷糊糊間,虞千鳶感覺自己被謝遲抱著坐到了桌面上,方便他低下頭來與她糾纏,這個吻太過激烈,容不得她有些別的想法或者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起來,謝遲的攻勢令她呼吸困難,仿佛要將所有的空氣都剝奪一般,微窒的同時,酥麻的感覺從後頸一路落到尾椎。

虞千鳶整張臉都憋紅了,就在幾欲昏厥的前一刻,謝遲卻忽然退開了,她如獲大赦,連忙大口呼吸。

謝遲緊緊地盯著她,見她緩了些,舔了下唇瓣問:“好了嗎?”

虞千鳶輕喘著問:“什麽?”

謝遲並未回答她,而是再次吻了上來,侵略意味十足地與她糾纏著,比上一次還要令人難以招架。

虞千鳶不會換氣,很快就又喘不過氣來,謝遲的時機抓得很準,次次都在她幾欲昏厥的前一刻松開,讓她緩上幾口氣再吻上來,這樣反覆幾次後,虞千鳶只感覺身體裏所有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般,大腦缺氧的厲害,腦子裏昏沈沈,整張臉和呼吸都是燙的。

她終於在一次得以喘息的間隙裏抓到了機會,擡手捏住了謝遲的臉:“……可以、可以了。”

謝遲的唇瓣微腫,低頭蹭蹭她的鼻尖:“這就要結束了麽?”

“……”這還不夠啊?!虞千鳶掀起眼皮輕輕地瞪了他一眼:“再這樣下去,我們就什麽話都不要說,光抱在這裏親一下午算了。”

謝遲舔了一下唇,水光晶亮,他反問道:“那樣不好嗎?”

虞千鳶提醒他道:“現在可是白天!”

謝遲聽懂了她的話外之音,低聲笑了起來,沈悶的帶著胸膛震動,哄著她道:“白天又如何,我們二人心意相通,什麽事情做不得?”

他嗓音低磁,聽得虞千鳶心尖發癢,卻還是不肯松手:“可以了,可以了,”她頓了頓:“你怎麽這麽會?跟誰學過啊?”

謝遲立即道:“師尊這話就是在冤枉我了,你知道的,我只與您接觸過。”

明明剛剛的樣子像是要吃人,現在又一口一個仙尊,一口一個您的裝小白兔,這可真是……越是做親密的事情,嘴上越要恭恭敬敬是吧?

她順手捏了下謝遲的臉,轉移話題道:“剛才見你在畫畫,想畫什麽?”

提起這個,謝遲的臉忽然黑了黑,悶聲道:“那日見師尊畫的那樣好,我也想試著給師尊畫一幅畫像,可提起筆才發現,我的丹青實在是糟糕的很。”

虞千鳶這才有空轉過身去看掛在桌邊的那幅畫,仔細辨認了一番,也沒有在那堆糟糕的線條裏認出任何有關於自己的痕跡,頓時放肆地笑了起來:“的確有些慘不忍睹哈。”

“…………”謝遲不滿喚道:“師尊。”

“好了好了,”虞千鳶擡手揉揉他的耳朵:“你若是想學,我教你便是,不過……”

“什麽?”

虞千鳶朝他眨了下眼睛:“要是教的不好,你可別怪我啊。”

“我哪兒敢。”謝遲輕聲回了一句,低下頭吻了下她的眼睛:“師尊今晚就別走了。”

其實虞千鳶的確也有這個打算,只是這話從謝遲的嘴裏說出來實在太過暧昧,總讓人覺得有些旁的暗示意味。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沒有回答他,轉口問道:“不帶我轉轉嗎?”

“自然是要的。”謝遲攔腰將虞千鳶從桌上抱了下來,替她理了理方才弄亂的頭發:“盡管知道師尊不喜歡,但這裏既是我的地方,那便也是師尊的,師尊想來的話隨時都可以,若想住在這兒的話,多久都行。”

“平日裏我手底下那些人是不允許接近正殿的,師尊盡管放心就是。”

他做的十分妥帖,想的也很周到,虞千鳶沒什麽好說的,當即高高興興地拉著他出去逛了一圈,怎麽說下回來的時候也好認路嘛。

焚天宗不必天鶴宗那樣大,棲遲島上更是還養著一批弟子,無事可做時還能去海邊逛逛,不過好在此處景色別致,倒也有些看頭。

虞千鳶來時換了衣裳,只一身幹練的勁裝,心想著若是碰見了別人就裝自己是謝遲的下屬,結果繞了一圈後,還真迎面遇見幾個邪修,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們這個方向。

她立即松開手,低著頭規規矩矩地低頭跟在謝遲身後,一邊暗自捏了謝遲一下。

不過看上去謝遲規矩很嚴的樣子,原先那幾個只是驚詫怎會有陌生面孔出現在這裏,可轉眼一見謝遲,立即站成一排整齊劃一地朝謝遲行禮:“宗主。”

謝遲見她這般,似乎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伸手拽了他一把,虞千鳶連連給他使眼色打手勢,示意他只裝作若無其事就好。

他見虞千鳶堅持,只好收回了手,加快腳步從那幾人面前走過,虞千鳶經過時偷看了一眼,那幾個人眼觀鼻鼻觀心,知道她或許是謝遲的屬下,且宗主似乎心情不太美妙的樣子,恨不得把腦袋給埋進地裏。

虞千鳶知道謝遲或許有些不爽,回去後便哄著人道:“好啦,這麽點小事而已,就別不高興啦。”

謝遲的確是憋著一口氣,但對著虞千鳶,他也不好發火,只忍著道:“你沒必要裝成我的屬下。”

虞千鳶攤手:“這不是不想讓你難辦嘛,我不裝成你的下屬,那扮作什麽?你別說什麽宗主夫人的啊,那我是真的會揍你的。”說罷,還朝謝遲揮舞了下拳頭,眼神滿是警告之意。

謝遲握住了她的手:“我自然不是那個意思。”

他解釋道:“我只是不想讓他們覺得你在我之下。”

虞千鳶疑惑道:“有什麽區別麽?”她又不跟那群邪修打交道。

謝遲認真道:“就算不亮明身份,他們也不得輕視於你。”

虞千鳶好笑道:“我裝作是你的屬下,那就是你的人,他們自然不敢輕視我。”

“他們怕我,但不見得會怕我手下的人,但若是連我都要小心對待的人,他們自然會更加小心謹慎對待。”

虞千鳶嘻嘻笑道:“考慮的還挺多嘛,好了好了,我下次就知道了。”

她轉口道:“不過這群邪修平日裏都在做什麽啊?”

謝遲涼涼道:“打探情報啊?”

虞千鳶很無辜:“哪有?”

“也沒什麽,除了在宗內修煉之外,他們也會出去接委托。”

“嗯?”虞千鳶有些驚訝:“可是他們是邪修啊?”

謝遲不以為意:“邪修又如何,是人就總會有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有些不方便自己做的,自然要雇人來動手。”

虞千鳶納悶:“這樣居然也可以?”

“只要心存惡念,就算是邪修不接委托,他們也總能找到替自己辦事的人,總歸他們從前就是做這些的,我也不想管這些。”

虞千鳶想想也是,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就算明面上一派和平,私底下如何誰又知道。走上這條路的邪修們也都需要一個庇護,加入焚天宗也是必然。

想到這裏,她問道:“那會不會有些心懷不軌的人混進來?”

“這樣的人有很多,想要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不過只要我有實力,他們就不敢造反。”謝遲微微笑道:“所以師尊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虞千鳶低估道:“……你還挺懂我的哈。”

謝遲得意:“那是自然。”

倆人鬧了一回,晚上又吃了頓好的,虞千鳶見狀放心不少,看來謝遲在這兒的日子過得還不錯,除了要時常警惕身邊的人之外,倒也算得上是自在。

虞千鳶早就想通了,大概仲露在一開始為謝遲書寫命運的時候就已經將他有關於未來的所有軌跡都定下來了,無論境遇如何,他最終都會走上這條路,而她恰好又是個不屬於這裏的外來者,對此也沒有太抵觸。

一切都剛剛好。

到了該歇息的時辰,謝遲卻並沒有為她安排另一個房間,直接將人領到了自己比之天鶴宗那個小屋不知大了多少的寢室裏,把人塞到了一看就很華麗的拔步床上,玩偶似的圈住了虞千鳶。

謝遲拍拍虞千鳶的後背:“好了,就這麽睡吧。”

從進屋開始就滿頭問號的虞千鳶:…………

她從謝遲的雙臂中探出一個腦袋:“不是,你也太理直氣壯了吧?”

謝遲理不直氣也壯:“我們不能時時刻刻相見,既然有時間,自然要在一處,師尊說對不對?”

“話的確有點道理,但是……”虞千鳶對著他的眼睛‘但是’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反駁他的話,便只能丟下一句‘算了’。

現在熱戀期嘛,也能理解。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得承認,自己還挺喜歡這種跟謝遲膩在一塊的感覺,畢竟這時候她不用做別人,嬉笑怒罵皆隨心,無論她怎麽做,謝遲都會全盤接受。

“其實,”虞千鳶舒展開手腳,躺在謝遲的懷裏忽然沒頭沒腦道:“我從前是個話很多的人。”

謝遲問:“那現在呢?”

虞千鳶:“沒人跟我聊天,所以後來話就少了啊。”

謝遲道:“那師尊就與我說吧。”

虞千鳶隨口道:“哎,那你會嫌煩的。”

“怎麽會?”他說著,低頭埋進虞千鳶的頸窩裏:“師尊肯定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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