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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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窈道 ：“弟子曾在書上看到過一種蠱毒，可以種在兩個人的體內，分為子蠱與母蠱，中蠱的人，是沒有辦法長時間分開的，不然性命難保。”
虞千鳶沈默了一下，問系統：真的有這東西嗎？
系統：還真有，在原文裏的篇幅很少。
虞千鳶不好騙她，但又想不到更加可信的理由來回答，裝作深沈的思忖片刻後道：“現在我還沒有辦法說，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將原委告知的。”
姜思窈一聽，已經在心裏信了七八分，拱手道：“弟子明白師尊的用意，定當權利配合。”
虞千鳶暗自松了一口氣，立即與她再探聽雪樓。
而這一次再見到兩人，謝遲終於撐不住臉上的淡然之色，沈著一張臉看了虞千鳶片刻，直接開口道：“姜師姐可以先回避片刻麽，我有些話想對師尊說。”
姜思窈正在因為他直勾勾看著仙尊的目光不自在呢，聽見他開口立即如蒙大赦，立即道：“當然當然。”說罷，就非常利索地起身去了外邊。
這麽頻繁地將人帶過來，虞千鳶心裏也挺心虛的，不太敢與他對視，硬著頭皮裝作若無其事：“……什麽事？”
謝遲開門見山問道：“不知師尊此舉是何意？”
虞千鳶就知道謝遲肯定會這麽問，可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謝遲是個難忽悠的，總不能隨便編理由來騙他，於是沈默了片刻，道：“我有我的理由。”
謝遲頓時冷下了臉：“我竟不知有什麽難言之隱是需要帶著姜師姐來此處才能解決的，弟子實在愚鈍，望師尊能為我解惑。”
虞千鳶硬撐道：“這件事情，我暫時沒有辦法回答。
”師尊是沒有辦法回答，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頓了頓：“或許，您是想撮合我和她麽？”
虞千鳶楞了一下：“當然不是了。”
得到這個回答，謝遲的臉色也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好看些：“那師尊到底要做什麽？”
虞千鳶想了想，回答道：“這件事情我若不做，便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謝遲步步緊逼：“所以這件事情是什麽？”
虞千鳶看著他，從他臉上看到了難得的執拗，知道他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狠了狠心道：“我不是無地放矢，此舉也是為了你好。”
聽見這句話，謝遲的瞳孔驟然放大了一些，仿佛被誰從後面敲了一悶棍似的，楞楞地往後退了幾步：“什麽……？您帶著她過來是為了我好？”
虞千鳶這才反應過來，這話雖是實話，但在當事人聽來應該非常不入耳，連忙道：“我的意思是……”
“所以，師尊是沒有辦法給我一個解釋嗎？”
虞千鳶嗓音幹澀：“我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說。”
莫非是師尊覺得他對謝瀟瀟的感情令她不好收場，所以才故意將姜思窈推過來的麽？
可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虞千鳶不是知道他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麽嗎？雖然這一世的姜思窈並沒有對他做過什麽，謝遲也因此暫時放下了那些恩怨，可可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她！
謝遲垂下頭，面容也因此變得模糊起來：“師尊若是想不出來說辭，就不要再想了吧。但是還請您以後不要再帶她來了。”
虞千鳶算了算時間，這事兒沒辦法拖，再拖的話任務就完成不了了，總不能叫她眼睜睜看任務失敗，謝遲在這大鬧天宮嗎？那恐怕到時候他身上張滿嘴也說不清了，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非要從聽雪樓離開？不就是他心中有鬼，的確是焚天宗的人麽！
虞千鳶上前兩步，主動抓住了謝遲的手腕：“謝遲，不管怎麽說，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對不對？你聽師尊的，很快，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就不會再帶著她過來了。”
謝遲看著她，忽然笑了一下：“您是覺得我會在這段時間內喜歡上她嗎？”
不是，這孩子怎麽凈鉆牛角尖呢，只是過來坐坐，根本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啊！
虞千鳶深吸一口氣，道：“我沒有那種念頭，你別多想。”
謝遲：“那師尊覺得我該怎麽想呢？您覺得在我看來，您總是將她帶過來意味著什麽？她根本就不是我們棲遲島的人。”
虞千鳶這會兒終於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百口莫辯，好像無論她說什麽都是錯的，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謝遲一口咬死了覺得她是想撮合他們倆，她無奈道：“你若是實在不願意的話，那我們倆人就在外間待著就行。”
謝遲看著她，笑容慘烈：“師尊，何至於此啊？”
虞千鳶皺起眉，她解釋的也有些累了：“你為什麽總覺得我這樣做是別有用心？”
“難道不是麽？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為何您還是如此固執？”
虞千鳶有些惱火：“你以為人家想來麽，來一次是情分，兩次三次呢？她是應了我所托才會前來，你所認為的我做的很糟糕的事情，其實是為了讓更壞的事情不要發生，你能明白嗎？”
謝遲深吸一口氣道：“是，她是無辜的，你也沒錯，那錯的人是誰？我嗎？就因為知道我愛慕於你麽？”
虞千鳶楞了下，神情驟然變得空白，那兩句話宛如鐘聲般撞得她腦子裏嗡嗡作響，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謝遲卻步步緊逼，不斷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嗎？”
“你不打算再讓‘謝瀟瀟’出現了對吧，因為我先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好，你不願意，我無話可說。可你為什麽非得讓她過來？你明明知道——！”
虞千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謝遲接下來所說的話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便急亂地打斷了他，嘴唇顫抖道：“謝遲！”
謝遲死死地盯著她的臉，忽然伸出手，猛地將她拽了過去，虞千鳶只覺得眼前一片暈眩，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嘴唇便被一個略顯急躁的吻給堵住了。
其實這並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吻，謝遲仿佛是在發洩什麽，胡亂地啃咬著她的唇瓣，血腥氣味幾乎是瞬間就漫開了，虞千鳶吃痛，下意識想要將對方推開，卻被謝遲抱得更緊，手臂的力道很重，勒得她每一塊骨頭都在痛。
陌生的親昵與接觸令她有些恐慌，她被謝遲禁錮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謝遲先前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的話不是玩笑，他是真的長大了，比她高出那麽多不說，肩膀還那樣寬，身形看上去要比她大上一圈。
虞千鳶推不動謝遲，情急之下轉而去咬他，想要令他清醒些，可誰知他竟然借著這個時機撬開了她的唇齒，吻的愈發深，好似要將她胸膛裏所有的氣息都剝奪去一般。
不能…不能再這樣了！
虞千鳶狠了狠心，擡手放出一道靈力將毫無防備的謝遲擊退，他重重撞到墻上，喉嚨裏不自覺地悶哼一聲，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師尊？！”
虞千鳶抹了把嘴，眼眶被氣得泛紅：“別叫我師尊！”
謝遲的表情卻忽然慌亂無比，他急忙撲過來，想要伸手探她的靈脈，卻被虞千鳶用力甩開了：“別碰我！”
謝遲這才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麽，他的喉結滾了滾，嗓音幹澀：“……你…您不能隨便動用靈力。”
虞千鳶被氣眼前一陣陣暈眩，謝遲果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終日打雁，卻還是被雁啄了眼睛，他瞞得這麽好，誰能不誇一句演技精湛！
她還真是有夠愚鈍，面前這個人哪裏是什麽乖巧無害的小綿羊，他明明是一頭心思深沈的狼崽子！
“原來如此，好好好，謝遲，你真是好啊，”虞千鳶頭一次兇他：“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看我的笑話看夠了嗎！”
謝遲的嘴唇動了動：“我沒有，我……”
“你不用說了！總而言之，這件事情不管你喜不喜歡願不願意，都不會再更改，我這麽做自有我的道理，等事情完成之後，不僅是她，包括我，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虞千鳶吼完，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從今以後，我們便只在外間呆著，你看不見我們，我們也不必見你！”
她也真是蠢，系統又沒規定刷時長一定要面對面坐著，哪怕是在外間距離也該夠了，怎麽就不算刷時長了？
“師尊！！”
虞千鳶並不理會他，一刻不停地往外走，迎面撞上了有些憂心的姜思窈。
她在外面隱隱聽見裏面好像有爭吵之聲，後來又傳出一道巨響，猜測是這倆人起了爭執，當時心中還有些詫異，畢竟他們平日裏相處的時候看上去氣氛很融洽，不像是會吵到要動手的樣子。
但到底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不好隨便參與，姜思窈睨她神色不太美妙，便不打算多嘴，可餘光瞥見她唇上有一抹血痕，嘴唇又紅又腫，頓時打了個激靈。
這…是她想的那樣麽？
虞千鳶面無表情道：“辛苦你了，還要再浪費你幾日時間，不過我們不必再像先前那樣，只在外間待著即可，無論是讀書還是打坐修煉，只要待足時間便可走人。我算了算，只需要三日，這裏的事情便能了結。”
她說罷，換上一副極為認真的神色對姜思窈道：“這次你這般幫我，我欠你一個人情，等將來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定然……”
“仙尊！”姜思窈急急打斷她：“您說什麽呢，您與謝遲有了難處需要我幫忙，我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更何況我這根本就沒做什麽，您千萬別這麽說。”
虞千鳶此刻心亂如麻，沒空跟她客氣，便道：“罷了，我心裏有數就行。”
離開聽雪樓後，她與姜思窈道別，有些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棲遲島，剛進入染霜閣內，忽然喉嚨湧上一陣腥甜，氣血翻湧不止，五臟六腑都絞痛起來。
她一時撐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方才真是不該隨便動用靈力的…虞千鳶嘆了口氣，謝遲就算了，她怎麽也那麽穩不住，想來她那一擊，謝遲也不會太好受。
實在是謝遲這小子的所作所為太過分！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不挑明，還跟著裝傻便也罷了，若是能一直裝下去她也樂得掩耳盜鈴，可偏偏他要挑明，還選在這種時候！
所以他先前的那些真情剖白算什麽？自己在猶豫不決時他又在想什麽？他難道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師尊麽！竟然敢…竟然敢！
虞千鳶想著，朝系統幹嚎道：這回劇情是真的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了！！
系統異常淡定：沒事兒，劇情還是正常的。
虞千鳶怒道：只要男女主角那邊不出問題，其他的就都無所謂是吧！
系統這時候還有空說風涼話：其實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兒，雛鳥情節嘛，他喜歡上你也很正常。
虞千鳶磨牙：你是不是想死？
系統道：不好意思宿主，我只是一串數據，這個……的確有點難。
虞千鳶往床上一攤，開始撒潑打滾：你幹脆把我氣死得了，換個宿主來給你做任務吧！我撂挑子不幹了！
系統一聽，這才開始勸起來：宿主，你往好處想，謝遲現在肯定是不會再去攪亂男女主角的道侶大典了，你的任務也可以順利完成了，對吧。
虞千鳶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當然嘍，畢竟現在我才是他的目標。要不然你想想辦法，讓男女主角現在就結為道侶，我們直接跳到結局。
系統無語道：這不是在看視頻，這是在做任務。
虞千鳶擡手拍拍額頭：是我太天真了，謝遲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單純。
系統想起從前隱瞞的種種，忍不住嘆道：我也很好奇，從什麽時候起，他在你心裏的形象就從心狠手辣的男二變成可憐的小徒弟了，我早就提醒過你了，誰知道你現在才發覺他的真面目；
虞千鳶怒道：誰能想道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啊！我可是他的師尊！
系統幽幽道：師尊文學，誠不欺我。
虞千鳶：滾！！
虞千鳶與謝遲說了兩邊不再見面，她說到做到，隔天再抵達聽雪樓後便只與虞千鳶待在外間靜心打坐，因為不想讓謝遲聽見，誰也沒多說一句話。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就直接下山離開，這樣按部就班三天，謝遲終於有些坐不住了，貼著結界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叫她。
虞千鳶閉目養神，不想搭理他。
謝遲這幾日來也摸清了她們離開的時辰，算算時間，再過不久她們二人便要離開了，心中不免有些著急：“師尊，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虞千鳶淡淡道：“我沒什麽想跟你說的，我們很快就走，你也安心一些，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被夾在中間的姜思窈偷偷睜開眼，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勸說。
謝遲又低聲請求了幾句，見虞千鳶一直無動於衷，咬了咬牙，當著她的面放出一道靈力強行破壞結界。
溫從笙之所以敢把他們放在聽雪樓裏卻並不派人看看守，便是因為關在裏面的人若是強行突破結界，打在結界上的每一擊都會及時反饋到他自己身上。簡單點來說，就是謝遲其實是在傷害自己。
眼見著他舊傷還未痊愈，又添新傷，虞千鳶眉頭狠狠一跳，倏地站了起來：“你快住手！”
謝遲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烏黑平靜的眸底蓄著一抹瘋狂，他充耳不聞，繼續對結界發起攻勢。
靈力一道道打在結界上，再被他全盤接收，眼見肩膀又多了新的傷口，他硬是咬住了牙一聲不吭。
姜思窈在旁看的心驚膽戰，卻知道謝師弟這是在跟仙尊賭氣，不敢隨意上前阻止。
最後到底是虞千鳶先敗下陣來，她怒氣沖沖地走過去，猛地將謝遲給推了進去：“你瘋了麽！”
謝遲往後踉蹌了幾步，扶住單邊肩膀，“師尊不是不想與我說話麽。”
虞千鳶怒極反笑：“你這算什麽，威脅我麽？”
謝遲道：“若師尊不受威脅的話，無論我做什麽都是無濟於事。”
虞千鳶被他噎了一句，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忍著怒火坐下，語氣很沖：“你要跟我說什麽？快點講罷！”
謝遲先甩了道隔絕聲音的符在結界處，才擡腳走過來，在她面前半跪下，小心翼翼地握住虞千鳶的手：“師尊。”
虞千鳶用餘光掃了他一眼，沒說話，卻也沒再一把將他推開。
謝遲見狀低下頭來，將腦袋貼在她的手背上：“……我錯了。”
虞千鳶冷哼一聲：“你錯哪兒了？”她陰陽怪氣道：“謝師兄怎麽會有錯呢，看著我在你面前演戲裝傻子，是不是非常有趣？”
“我並未那樣想，”謝遲立即反駁道：“我只是怕若貿然挑明了的話師尊以後就再也不肯……”
虞千鳶無情地打斷他：“反正我以後也不會再那樣了。”
謝遲沈默了下：“師尊就這麽生氣麽。”
虞千鳶：“難道我不該麽？”
“可我不知道師尊在氣什麽。”
虞千鳶瞪圓了眼：“我氣的當然是——！”她剛開了個頭，又忽然卡殼，不知該從何說起，心底忽然湧上一股疲倦，擺了擺手道：“算了，我跟你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麽。”
謝遲倏然加重語氣：“我早就說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為何總那樣看待我？”
虞千鳶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對我而言，你自然還是……”
“不是。”謝遲握緊了她的手，仰臉看著她：“我從來都不是。”
又開始說胡話了。虞千鳶甩了甩手，沒甩掉，道：“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以後就不要這樣纏著我了。”
“為何？”謝遲湊近她：“師尊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心意了麽？”
虞千鳶看著他的臉，他的目光太專註，眼瞳裏只映出她一人的倒影，那樣澄凈而又明亮，叫她登時感覺一股熱浪拂上自己的面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謝遲：“我可是你的師尊！”
謝遲反問道：“師尊又如何？有誰規定師尊不能與徒弟在一起麽？我可從未聽說過。”
雖說師徒戀對虞千鳶這個現代人來說並沒有多諱莫如深，可入鄉隨俗，她作為師尊，自當以身作則，又怎麽能帶頭犯戒。
她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來反對，瞪了他半晌，只冒出來一句：“總而言之，這是不對的。”
謝遲道：“是非對錯，誰人評判？既然當事人是我，難道不該我來決定麽？”
“強詞奪理！”
“並非是弟子強詞奪理，而是這規矩不通人性，”謝遲道：“我愛慕師尊，想與師尊在一起，這有何錯？”
虞千鳶被他一口一個愛慕說的眼皮直跳，不著痕跡地側過臉去：“……別胡說了。”
“你只不過是覺得我待你親近，幼時身邊沒有親人，又總與我待在一處，對我有些依戀罷了。這種依戀不會持續多久的，等你再稍微長大一些……”
謝遲打斷了她的話：“先前師尊用我們只是在一起經歷過生死來搪塞我，現在又要用差不多的說辭麽？”
他握緊了虞千鳶的手，盯著她眼也不眨，一字一句道：“我很清楚我在想什麽，想要的是什麽。”
虞千鳶被他那雙眼睛看得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是在搪塞你，只是大部分情況都是這樣的。”
謝遲道：“那我就是那小部分。除了師尊之外，我不會喜歡旁人。”
她所有的理由都被謝遲打了回來，平時看不出他有多伶牙俐齒，這會兒卻舌燦蓮花到讓她無言以對，虞千鳶無奈又好氣道：“反正不管我說什麽，你都有辦法堵住我的嘴是吧。”
她說完，卻見謝遲的目光飄忽了下，視線落在她的嘴唇上，前幾日在這兒發生的事情瞬間闖入她的腦海，虞千鳶的面色扭曲了一下，面上泛起些詭異的薄紅，下意識推了謝遲一把，訓斥道：“正經些！”
謝遲動也不動，垂下眼乖乖認錯，卻又不說要改。
他這個樣子，虞千鳶也拿他沒辦法了。罵也罵了，翻來覆去就那些，還能如何呢？打吧，她若是真的動手，謝遲肯定是不會還手的，怎麽看，都是一盤死局。
虞千鳶低聲道：“我一直將你視作我的弟子，我親手帶大的孩子。”
這話先前她就說過，謝遲卻並未聽進去。
他現在忽然覺得，他上一世最終會有那樣的結局，除了外界的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本不就是什麽純善之人，只要能達到目的，哪怕去掉自己半條命，他也一定會抓住機會。
滿身罵名如何，眾叛親離又如何？他想要的，就一定——
“那就試著將我當做一個男人來看待吧。”謝遲抓緊了她的手腕，忽然傾身湊近她，卻並未像之前那樣垂下頭吻她，而是停在了近的叫她心臟狂跳的位置，氣流緩緩，溫柔又強勢地拂過她的唇瓣：“……師尊對我，便從未有過私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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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窈道 ：“弟子曾在書上看到過一種蠱毒，可以種在兩個人的體內，分為子蠱與母蠱，中蠱的人，是沒有辦法長時間分開的，不然性命難保。”
虞千鳶沈默了一下，問系統：真的有這東西嗎？
系統：還真有，在原文裏的篇幅很少。
虞千鳶不好騙她，但又想不到更加可信的理由來回答，裝作深沈的思忖片刻後道：“現在我還沒有辦法說，等到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將原委告知的。”
姜思窈一聽，已經在心裏信了七八分，拱手道：“弟子明白師尊的用意，定當權利配合。”
虞千鳶暗自松了一口氣，立即與她再探聽雪樓。
而這一次再見到兩人，謝遲終於撐不住臉上的淡然之色，沈著一張臉看了虞千鳶片刻，直接開口道：“姜師姐可以先回避片刻麽，我有些話想對師尊說。”
姜思窈正在因為他直勾勾看著仙尊的目光不自在呢，聽見他開口立即如蒙大赦，立即道：“當然當然。”說罷，就非常利索地起身去了外邊。
這麽頻繁地將人帶過來，虞千鳶心裏也挺心虛的，不太敢與他對視，硬著頭皮裝作若無其事：“……什麽事？”
謝遲開門見山問道：“不知師尊此舉是何意？”
虞千鳶就知道謝遲肯定會這麽問，可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謝遲是個難忽悠的，總不能隨便編理由來騙他，於是沈默了片刻，道：“我有我的理由。”
謝遲頓時冷下了臉：“我竟不知有什麽難言之隱是需要帶著姜師姐來此處才能解決的，弟子實在愚鈍，望師尊能為我解惑。”
虞千鳶硬撐道：“這件事情，我暫時沒有辦法回答。
”師尊是沒有辦法回答，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頓了頓：“或許，您是想撮合我和她麽？”
虞千鳶楞了一下：“當然不是了。”
得到這個回答，謝遲的臉色也並沒有因此而變得好看些：“那師尊到底要做什麽？”
虞千鳶想了想，回答道：“這件事情我若不做，便會有更糟糕的事情發生。”
謝遲步步緊逼：“所以這件事情是什麽？”
虞千鳶看著他，從他臉上看到了難得的執拗，知道他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狠了狠心道：“我不是無地放矢，此舉也是為了你好。”
聽見這句話，謝遲的瞳孔驟然放大了一些，仿佛被誰從後面敲了一悶棍似的，楞楞地往後退了幾步：“什麽……？您帶著她過來是為了我好？”
虞千鳶這才反應過來，這話雖是實話，但在當事人聽來應該非常不入耳，連忙道：“我的意思是……”
“所以，師尊是沒有辦法給我一個解釋嗎？”
虞千鳶嗓音幹澀：“我的確不知道該怎麽說。”
莫非是師尊覺得他對謝瀟瀟的感情令她不好收場，所以才故意將姜思窈推過來的麽？
可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虞千鳶不是知道他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麽嗎？雖然這一世的姜思窈並沒有對他做過什麽，謝遲也因此暫時放下了那些恩怨，可可無論如何，也不該是她！
謝遲垂下頭，面容也因此變得模糊起來：“師尊若是想不出來說辭，就不要再想了吧。但是還請您以後不要再帶她來了。”
虞千鳶算了算時間，這事兒沒辦法拖，再拖的話任務就完成不了了，總不能叫她眼睜睜看任務失敗，謝遲在這大鬧天宮嗎？那恐怕到時候他身上張滿嘴也說不清了，不然好端端的，為什麽非要從聽雪樓離開？不就是他心中有鬼，的確是焚天宗的人麽！
虞千鳶上前兩步，主動抓住了謝遲的手腕：“謝遲，不管怎麽說，我從來沒有害過你對不對？你聽師尊的，很快，等我把事情處理完，我就不會再帶著她過來了。”
謝遲看著她，忽然笑了一下：“您是覺得我會在這段時間內喜歡上她嗎？”
不是，這孩子怎麽凈鉆牛角尖呢，只是過來坐坐，根本談不上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啊！
虞千鳶深吸一口氣，道：“我沒有那種念頭，你別多想。”
謝遲：“那師尊覺得我該怎麽想呢？您覺得在我看來，您總是將她帶過來意味著什麽？她根本就不是我們棲遲島的人。”
虞千鳶這會兒終於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百口莫辯，好像無論她說什麽都是錯的，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謝遲一口咬死了覺得她是想撮合他們倆，她無奈道：“你若是實在不願意的話，那我們倆人就在外間待著就行。”
謝遲看著她，笑容慘烈：“師尊，何至於此啊？”
虞千鳶皺起眉，她解釋的也有些累了：“你為什麽總覺得我這樣做是別有用心？”
“難道不是麽？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了，為何您還是如此固執？”
虞千鳶有些惱火：“你以為人家想來麽，來一次是情分，兩次三次呢？她是應了我所托才會前來，你所認為的我做的很糟糕的事情，其實是為了讓更壞的事情不要發生，你能明白嗎？”
謝遲深吸一口氣道：“是，她是無辜的，你也沒錯，那錯的人是誰？我嗎？就因為知道我愛慕於你麽？”
虞千鳶楞了下，神情驟然變得空白，那兩句話宛如鐘聲般撞得她腦子裏嗡嗡作響，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謝遲卻步步緊逼，不斷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你以為我不知道，是嗎？”
“你不打算再讓‘謝瀟瀟’出現了對吧，因為我先前對你說的那些話？好，你不願意，我無話可說。可你為什麽非得讓她過來？你明明知道——！”
虞千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謝遲接下來所說的話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便急亂地打斷了他，嘴唇顫抖道：“謝遲！”
謝遲死死地盯著她的臉，忽然伸出手，猛地將她拽了過去，虞千鳶只覺得眼前一片暈眩，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嘴唇便被一個略顯急躁的吻給堵住了。
其實這並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吻，謝遲仿佛是在發洩什麽，胡亂地啃咬著她的唇瓣，血腥氣味幾乎是瞬間就漫開了，虞千鳶吃痛，下意識想要將對方推開，卻被謝遲抱得更緊，手臂的力道很重，勒得她每一塊骨頭都在痛。
陌生的親昵與接觸令她有些恐慌，她被謝遲禁錮著，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謝遲先前說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的話不是玩笑，他是真的長大了，比她高出那麽多不說，肩膀還那樣寬，身形看上去要比她大上一圈。
虞千鳶推不動謝遲，情急之下轉而去咬他，想要令他清醒些，可誰知他竟然借著這個時機撬開了她的唇齒，吻的愈發深，好似要將她胸膛裏所有的氣息都剝奪去一般。
不能…不能再這樣了！
虞千鳶狠了狠心，擡手放出一道靈力將毫無防備的謝遲擊退，他重重撞到墻上，喉嚨裏不自覺地悶哼一聲，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師尊？！”
虞千鳶抹了把嘴，眼眶被氣得泛紅：“別叫我師尊！”
謝遲的表情卻忽然慌亂無比，他急忙撲過來，想要伸手探她的靈脈，卻被虞千鳶用力甩開了：“別碰我！”
謝遲這才回神，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麽，他的喉結滾了滾，嗓音幹澀：“……你…您不能隨便動用靈力。”
虞千鳶被氣眼前一陣陣暈眩，謝遲果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終日打雁，卻還是被雁啄了眼睛，他瞞得這麽好，誰能不誇一句演技精湛！
她還真是有夠愚鈍，面前這個人哪裏是什麽乖巧無害的小綿羊，他明明是一頭心思深沈的狼崽子！
“原來如此，好好好，謝遲，你真是好啊，”虞千鳶頭一次兇他：“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看我的笑話看夠了嗎！”
謝遲的嘴唇動了動：“我沒有，我……”
“你不用說了！總而言之，這件事情不管你喜不喜歡願不願意，都不會再更改，我這麽做自有我的道理，等事情完成之後，不僅是她，包括我，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虞千鳶吼完，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從今以後，我們便只在外間呆著，你看不見我們，我們也不必見你！”
她也真是蠢，系統又沒規定刷時長一定要面對面坐著，哪怕是在外間距離也該夠了，怎麽就不算刷時長了？
“師尊！！”
虞千鳶並不理會他，一刻不停地往外走，迎面撞上了有些憂心的姜思窈。
她在外面隱隱聽見裏面好像有爭吵之聲，後來又傳出一道巨響，猜測是這倆人起了爭執，當時心中還有些詫異，畢竟他們平日裏相處的時候看上去氣氛很融洽，不像是會吵到要動手的樣子。
但到底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自己不好隨便參與，姜思窈睨她神色不太美妙，便不打算多嘴，可餘光瞥見她唇上有一抹血痕，嘴唇又紅又腫，頓時打了個激靈。
這…是她想的那樣麽？
虞千鳶面無表情道：“辛苦你了，還要再浪費你幾日時間，不過我們不必再像先前那樣，只在外間待著即可，無論是讀書還是打坐修煉，只要待足時間便可走人。我算了算，只需要三日，這裏的事情便能了結。”
她說罷，換上一副極為認真的神色對姜思窈道：“這次你這般幫我，我欠你一個人情，等將來你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我定然……”
“仙尊！”姜思窈急急打斷她：“您說什麽呢，您與謝遲有了難處需要我幫忙，我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更何況我這根本就沒做什麽，您千萬別這麽說。”
虞千鳶此刻心亂如麻，沒空跟她客氣，便道：“罷了，我心裏有數就行。”
離開聽雪樓後，她與姜思窈道別，有些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棲遲島，剛進入染霜閣內，忽然喉嚨湧上一陣腥甜，氣血翻湧不止，五臟六腑都絞痛起來。
她一時撐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方才真是不該隨便動用靈力的…虞千鳶嘆了口氣，謝遲就算了，她怎麽也那麽穩不住，想來她那一擊，謝遲也不會太好受。
實在是謝遲這小子的所作所為太過分！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卻不挑明，還跟著裝傻便也罷了，若是能一直裝下去她也樂得掩耳盜鈴，可偏偏他要挑明，還選在這種時候！
所以他先前的那些真情剖白算什麽？自己在猶豫不決時他又在想什麽？他難道不知道她就是他的師尊麽！竟然敢…竟然敢！
虞千鳶想著，朝系統幹嚎道：這回劇情是真的八匹馬都拉不回來了！！
系統異常淡定：沒事兒，劇情還是正常的。
虞千鳶怒道：只要男女主角那邊不出問題，其他的就都無所謂是吧！
系統這時候還有空說風涼話：其實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兒，雛鳥情節嘛，他喜歡上你也很正常。
虞千鳶磨牙：你是不是想死？
系統道：不好意思宿主，我只是一串數據，這個……的確有點難。
虞千鳶往床上一攤，開始撒潑打滾：你幹脆把我氣死得了，換個宿主來給你做任務吧！我撂挑子不幹了！
系統一聽，這才開始勸起來：宿主，你往好處想，謝遲現在肯定是不會再去攪亂男女主角的道侶大典了，你的任務也可以順利完成了，對吧。
虞千鳶冷笑一聲，陰陽怪氣道：那當然嘍，畢竟現在我才是他的目標。要不然你想想辦法，讓男女主角現在就結為道侶，我們直接跳到結局。
系統無語道：這不是在看視頻，這是在做任務。
虞千鳶擡手拍拍額頭：是我太天真了，謝遲遠沒有看上去那麽單純。
系統想起從前隱瞞的種種，忍不住嘆道：我也很好奇，從什麽時候起，他在你心裏的形象就從心狠手辣的男二變成可憐的小徒弟了，我早就提醒過你了，誰知道你現在才發覺他的真面目；
虞千鳶怒道：誰能想道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啊！我可是他的師尊！
系統幽幽道：師尊文學，誠不欺我。
虞千鳶：滾！！
虞千鳶與謝遲說了兩邊不再見面，她說到做到，隔天再抵達聽雪樓後便只與虞千鳶待在外間靜心打坐，因為不想讓謝遲聽見，誰也沒多說一句話。
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就直接下山離開，這樣按部就班三天，謝遲終於有些坐不住了，貼著結界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叫她。
虞千鳶閉目養神，不想搭理他。
謝遲這幾日來也摸清了她們離開的時辰，算算時間，再過不久她們二人便要離開了，心中不免有些著急：“師尊，我有些話想對你說！”
虞千鳶淡淡道：“我沒什麽想跟你說的，我們很快就走，你也安心一些，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
被夾在中間的姜思窈偷偷睜開眼，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開口勸說。
謝遲又低聲請求了幾句，見虞千鳶一直無動於衷，咬了咬牙，當著她的面放出一道靈力強行破壞結界。
溫從笙之所以敢把他們放在聽雪樓裏卻並不派人看看守，便是因為關在裏面的人若是強行突破結界，打在結界上的每一擊都會及時反饋到他自己身上。簡單點來說，就是謝遲其實是在傷害自己。
眼見著他舊傷還未痊愈，又添新傷，虞千鳶眉頭狠狠一跳，倏地站了起來：“你快住手！”
謝遲掀起眼皮看她一眼，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烏黑平靜的眸底蓄著一抹瘋狂，他充耳不聞，繼續對結界發起攻勢。
靈力一道道打在結界上，再被他全盤接收，眼見肩膀又多了新的傷口，他硬是咬住了牙一聲不吭。
姜思窈在旁看的心驚膽戰，卻知道謝師弟這是在跟仙尊賭氣，不敢隨意上前阻止。
最後到底是虞千鳶先敗下陣來，她怒氣沖沖地走過去，猛地將謝遲給推了進去：“你瘋了麽！”
謝遲往後踉蹌了幾步，扶住單邊肩膀，“師尊不是不想與我說話麽。”
虞千鳶怒極反笑：“你這算什麽，威脅我麽？”
謝遲道：“若師尊不受威脅的話，無論我做什麽都是無濟於事。”
虞千鳶被他噎了一句，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忍著怒火坐下，語氣很沖：“你要跟我說什麽？快點講罷！”
謝遲先甩了道隔絕聲音的符在結界處，才擡腳走過來，在她面前半跪下，小心翼翼地握住虞千鳶的手：“師尊。”
虞千鳶用餘光掃了他一眼，沒說話，卻也沒再一把將他推開。
謝遲見狀低下頭來，將腦袋貼在她的手背上：“……我錯了。”
虞千鳶冷哼一聲：“你錯哪兒了？”她陰陽怪氣道：“謝師兄怎麽會有錯呢，看著我在你面前演戲裝傻子，是不是非常有趣？”
“我並未那樣想，”謝遲立即反駁道：“我只是怕若貿然挑明了的話師尊以後就再也不肯……”
虞千鳶無情地打斷他：“反正我以後也不會再那樣了。”
謝遲沈默了下：“師尊就這麽生氣麽。”
虞千鳶：“難道我不該麽？”
“可我不知道師尊在氣什麽。”
虞千鳶瞪圓了眼：“我氣的當然是——！”她剛開了個頭，又忽然卡殼，不知該從何說起，心底忽然湧上一股疲倦，擺了擺手道：“算了，我跟你一個小孩子計較什麽。”
謝遲倏然加重語氣：“我早就說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為何總那樣看待我？”
虞千鳶道：“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對我而言，你自然還是……”
“不是。”謝遲握緊了她的手，仰臉看著她：“我從來都不是。”
又開始說胡話了。虞千鳶甩了甩手，沒甩掉，道：“那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以後就不要這樣纏著我了。”
“為何？”謝遲湊近她：“師尊不是已經知道我的心意了麽？”
虞千鳶看著他的臉，他的目光太專註，眼瞳裏只映出她一人的倒影，那樣澄凈而又明亮，叫她登時感覺一股熱浪拂上自己的面頰，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謝遲：“我可是你的師尊！”
謝遲反問道：“師尊又如何？有誰規定師尊不能與徒弟在一起麽？我可從未聽說過。”
雖說師徒戀對虞千鳶這個現代人來說並沒有多諱莫如深，可入鄉隨俗，她作為師尊，自當以身作則，又怎麽能帶頭犯戒。
她沒有站得住腳的理由來反對，瞪了他半晌，只冒出來一句：“總而言之，這是不對的。”
謝遲道：“是非對錯，誰人評判？既然當事人是我，難道不該我來決定麽？”
“強詞奪理！”
“並非是弟子強詞奪理，而是這規矩不通人性，”謝遲道：“我愛慕師尊，想與師尊在一起，這有何錯？”
虞千鳶被他一口一個愛慕說的眼皮直跳，不著痕跡地側過臉去：“……別胡說了。”
“你只不過是覺得我待你親近，幼時身邊沒有親人，又總與我待在一處，對我有些依戀罷了。這種依戀不會持續多久的，等你再稍微長大一些……”
謝遲打斷了她的話：“先前師尊用我們只是在一起經歷過生死來搪塞我，現在又要用差不多的說辭麽？”
他握緊了虞千鳶的手，盯著她眼也不眨，一字一句道：“我很清楚我在想什麽，想要的是什麽。”
虞千鳶被他那雙眼睛看得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是在搪塞你，只是大部分情況都是這樣的。”
謝遲道：“那我就是那小部分。除了師尊之外，我不會喜歡旁人。”
她所有的理由都被謝遲打了回來，平時看不出他有多伶牙俐齒，這會兒卻舌燦蓮花到讓她無言以對，虞千鳶無奈又好氣道：“反正不管我說什麽，你都有辦法堵住我的嘴是吧。”
她說完，卻見謝遲的目光飄忽了下，視線落在她的嘴唇上，前幾日在這兒發生的事情瞬間闖入她的腦海，虞千鳶的面色扭曲了一下，面上泛起些詭異的薄紅，下意識推了謝遲一把，訓斥道：“正經些！”
謝遲動也不動，垂下眼乖乖認錯，卻又不說要改。
他這個樣子，虞千鳶也拿他沒辦法了。罵也罵了，翻來覆去就那些，還能如何呢？打吧，她若是真的動手，謝遲肯定是不會還手的，怎麽看，都是一盤死局。
虞千鳶低聲道：“我一直將你視作我的弟子，我親手帶大的孩子。”
這話先前她就說過，謝遲卻並未聽進去。
他現在忽然覺得，他上一世最終會有那樣的結局，除了外界的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本不就是什麽純善之人，只要能達到目的，哪怕去掉自己半條命，他也一定會抓住機會。
滿身罵名如何，眾叛親離又如何？他想要的，就一定——
“那就試著將我當做一個男人來看待吧。”謝遲抓緊了她的手腕，忽然傾身湊近她，卻並未像之前那樣垂下頭吻她，而是停在了近的叫她心臟狂跳的位置，氣流緩緩，溫柔又強勢地拂過她的唇瓣：“……師尊對我，便從未有過私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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