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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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虞千鳶眼皮一跳，擡眼看向他。
謝遲微微側過臉去，避免與她對視：“但我也知道，你應該不想我那樣做。”
虞千鳶好奇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謝遲道：“你的殺心不重，凡事總會留有餘地，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趕盡殺絕。”
虞千鳶聽完卻有些茫然，她覺得自己好像還挺葷素不忌的啊，有謝遲說的那麽規矩麽。這究竟是只緣身在此山中，還是他對自己有誤解？
她摸了下鼻尖，道：“其實非常時刻就該行非常之法，我也不是一味仁善，不過這件事情的確還有些餘地。若我們也能像他的門主那樣有些操縱的手段，他也是能為我們所用的。”
“不過你方才也說了，他是被體內的毒藥所累，我們既沒有什麽厲害的毒藥，也使不來那種下作法子，想要他死心塌地怕是不能的。”
謝遲想了想：“那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
虞千鳶道：“你能有什麽辦法？光靠威脅威脅人或者殺雞儆猴，那是絕對不夠的吧？面對面的時候勉強還行，可是到了人後，誰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情況，時局千變萬化啊。”
謝遲不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道：“你想要讓他們做什麽？”
虞千鳶摸了摸下巴：“他這麽機靈，把那煉藥的方子偷出來應該不算很難吧？”說著，還朝謝池眨了眨眼睛，神態俏皮。
從醒來到現在，這小子的臉就一直死繃著，沒有放松下來片刻，此刻對上自己的目光，面色終於柔和了一些。
虞千鳶不由得松了口氣，捏了下他的手腕，道：“好了，我也不說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話了，但你想想，我們這一路過來，每每遇到危險，哪次不是逢兇化吉，這次一定會順利將事情解決的，你小小年紀，別老皺著眉頭瞎操心。”
謝遲道：“我今年已經十九了。”
虞千鳶心想：十九…難道還不小嗎？
謝遲盯著她：“可你好像卻總還把我當做小孩子。”
虞千鳶心道：那是因為我真的覺得你很小啊。
她有些心虛道：“是嗎？”得到謝遲肯定的目光後，她隨口搪塞了一句：“我就是比較喜歡照顧人嘛，嗯…其實你不用太把我的想法放在心上，在別人眼裏你肯定已經是很可靠的那種人啦。”
謝遲沈默了半晌，才輕聲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可他說這話的時候，虞千鳶已經睡著了。
因為傷口的原因，她只能半趴著睡，臉頰被手臂擠出一點點弧度，這些日子她消瘦了不少，如果不是要跟自己出來，或許她還好好的待在棲遲島上，賞花品茶，散步聽雨，愜意又自在。
可現在，因為他這不孝之徒，她不僅受了傷，還中了這種十分棘手的毒。謝遲不敢想象作為一個仙尊，若是沒了靈力以後該如何自處。
從前他總覺得虞千鳶是為了江修風和姜思窈才會出現在這裏的，她對那兩個人處處關心，經常會查探他們的近況，在秘境中遇見時也是和顏悅色，毫不吝嗇的出手幫忙，沒有絲毫怨言。
謝遲很清楚，自己只是捎帶的那個，並沒有多麽重要，存在與否對於她來說都無所謂。
可事實卻是，他從頭到尾一直都在被虞千鳶十分堅定地選擇，無論什麽時候都沒有放棄過，一次都沒有。
這與前世不同，他不是工具，也不是透明的邊緣人物，是虞千鳶的徒弟，是她一直以來都會下意識護著的人。無論是丟了性命還是丟了修為，她首先在意的都是自己的安危。
謝遲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伸出手去，指尖顫抖著輕輕觸碰她的臉頰。
虞千鳶的睡容很平靜，與她本相不同的是，這張略有稚氣的臉上不會出現任何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
出神間，虞千鳶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謝遲俯下身湊近她，想要聽清楚她的喃喃之語。她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後，忽然道：“謝遲…快跑！”
在聽清楚這幾個字的一瞬間，謝遲的心臟就像是被誰抓在手心中緊緊地捏了一下，酸痛的厲害。
他閉了閉眼，低下頭，極輕極輕地在虞千鳶的額上落下一個似有若無的吻。
謝遲再次出來的時候，紀燭敏銳地發現他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想來另一位仙君的傷勢或許沒那麽重。
謝遲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的七扭八歪的幾人，漫不經心地踢了下仍舊沒有清醒出來的小六：“這個人，你跟他很熟？”
紀燭搖搖頭，交代道：“只是認識而已，他…他其實經常幫門主跑腿辦事，不像我和其他幾個兄弟，不怎麽受器重。”
“那這個人你來處理吧，算是投名狀。”謝遲道：“或自己動手或是將他放回去，挑撥離間讓你的門主殺了他，你隨意。”
方才他們剛打照面的時候，紀燭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跑，倒是小六，臉上閃過了一絲陰狠的神色，見虞千鳶昏迷著被謝遲抱在懷中，還想趁機將她殺了，這才被謝遲抓來當儆猴的那只雞。
他平日作惡不少，紀燭沒什麽過意不去的，當即點頭應道：“好，我會去辦的。”
謝遲忽然問：“你身上的毒，發作起來會是什麽樣子？”
紀燭垂眉耷眼的：“每隔一月，都要門主賜藥緩解毒性，不然的話就會七竅流血，靈脈破裂而亡。”
謝遲挑了下眉：“倒是跟他們正在制的毒有點像。”有可能是第一批煉制出來的藥，試藥的同時剛好操縱這些人為自己辦事。
紀燭苦笑：“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那就來說點你知道的吧。”謝遲活動了下手腕：“我想你心裏大概是清楚的，我留著你們沒有任何的用處，只會平添麻煩。”
紀燭心裏咯噔一下，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緊張道：“仙君，小人……”
謝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欺瞞我們在前，將我們引到陷阱裏在後，都是邪道中人，沒什麽信譽可講，我也很難相信你不會再背叛我們。”
紀燭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焦急道：“仙君，我真——唔！！”
他瞪大了眼睛，想將謝遲忽然塞進他嘴裏的東西給吐出來，可那丸藥入口後卻立即化了，一股腥辣苦澀的味道立即在嘴裏彌漫開，嗆的他幹嘔不止。
謝遲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來：“你吐不出來的。”
“這味藥是我親手所制，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解，若我遇害身亡，那就只得請你與我共赴黃泉了。”
謝遲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卻嚇得紀燭猛地打了個寒顫：“那，那它……”
他就像是猜到紀燭想問什麽一般，為其解惑道：“此藥發作時渾身仿若有千萬只蟲子在你體內游走，啃食你的血肉，但同時，這味藥還能吊住你一口氣，哪怕是彌留之際，感官與意識也會變得十分清楚。這個狀態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你連死都沒那麽容易。”
紀燭驚恐地看著他，不敢想象方才那番話是從他這個名門正派出來的弟子口中說出來的。
這人分明比門主還要陰毒狠辣！！
謝遲從他的目光中看懂了他的心聲，也不惱怒，聲線甚至還放溫和了些：“自然了，你有可能也會覺得這些話是我編來嚇唬你的，所以，我打算讓你提前感受一下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說著，不等紀燭反應，伸手在他腦後某個位置輕輕按了一下，霎時，紀燭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他控制地‘活’了起來，就如謝遲形容的那般，仿佛有成千上萬的蟲子瘋了一般地游走起來，細密的痛苦頓時席卷向大腦，痛得他大叫了起來。
旁邊那幾個手下早就嚇得瑟瑟發抖，幾個人擠在一塊用看閻王的眼神看向謝遲。
謝遲將紀燭扶起來，不知道又在他身上哪裏點了一下，那種痛苦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他仰面躺在地上，滿頭大汗，喘息聲急促。
謝遲微微笑了一下：“如何？”
紀燭看向他，目光中難免帶上了些許的恨意，而在這恨意之下，還有在這短短幾息間就深入骨髓的懼意。
這個少年足夠心狠手辣，不是他能對付的了的。
謝遲看懂了他的眼神，卻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今日若是她來的話，或許不會這麽對待你，但你心裏也很清楚，等到要抉擇的那一刻，無論你有多感激她曾經的手下留情，卻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與她對立的一方。”
“若你是我，應當也會這麽做的。”
於是紀燭心中那僅剩的恨也被這句話給打散了。他有不得已又如何？旁人也照樣有同樣的苦衷，況且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先對謝遲與虞千鳶動手的。
他沈默地看著謝遲給其他幾個人也餵了藥，他們這些人，修為不深的，旁門左道修習的也是勉勉強強，哪裏是謝遲的對手。
哪怕知道這藥吃下去會有怎樣的後果，他們也奈何謝遲不得。
“剛剛的事情，我不會跟她說，也希望你們替我保密。”謝遲道：“另外，這藥不需要你們定時來我這兒求什麽緩解藥性的解藥，但若你們敢揣著僥幸的心理暗自動手腳，一旦被我知道了，哪怕是在千裏之外，我也有辦法叫你們感受下方才的滋味。”
他微微笑道：“不會要你們的命，但會反反覆覆地讓你們品嘗苦果。”
“你們應該也不想這樣，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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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千鳶眼皮一跳，擡眼看向他。
謝遲微微側過臉去，避免與她對視：“但我也知道，你應該不想我那樣做。”
虞千鳶好奇道：“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謝遲道：“你的殺心不重，凡事總會留有餘地，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趕盡殺絕。”
虞千鳶聽完卻有些茫然，她覺得自己好像還挺葷素不忌的啊，有謝遲說的那麽規矩麽。這究竟是只緣身在此山中，還是他對自己有誤解？
她摸了下鼻尖，道：“其實非常時刻就該行非常之法，我也不是一味仁善，不過這件事情的確還有些餘地。若我們也能像他的門主那樣有些操縱的手段，他也是能為我們所用的。”
“不過你方才也說了，他是被體內的毒藥所累，我們既沒有什麽厲害的毒藥，也使不來那種下作法子，想要他死心塌地怕是不能的。”
謝遲想了想：“那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
虞千鳶道：“你能有什麽辦法？光靠威脅威脅人或者殺雞儆猴，那是絕對不夠的吧？面對面的時候勉強還行，可是到了人後，誰知道又會是怎樣的情況，時局千變萬化啊。”
謝遲不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道：“你想要讓他們做什麽？”
虞千鳶摸了摸下巴：“他這麽機靈，把那煉藥的方子偷出來應該不算很難吧？”說著，還朝謝池眨了眨眼睛，神態俏皮。
從醒來到現在，這小子的臉就一直死繃著，沒有放松下來片刻，此刻對上自己的目光，面色終於柔和了一些。
虞千鳶不由得松了口氣，捏了下他的手腕，道：“好了，我也不說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的話了，但你想想，我們這一路過來，每每遇到危險，哪次不是逢兇化吉，這次一定會順利將事情解決的，你小小年紀，別老皺著眉頭瞎操心。”
謝遲道：“我今年已經十九了。”
虞千鳶心想：十九…難道還不小嗎？
謝遲盯著她：“可你好像卻總還把我當做小孩子。”
虞千鳶心道：那是因為我真的覺得你很小啊。
她有些心虛道：“是嗎？”得到謝遲肯定的目光後，她隨口搪塞了一句：“我就是比較喜歡照顧人嘛，嗯…其實你不用太把我的想法放在心上，在別人眼裏你肯定已經是很可靠的那種人啦。”
謝遲沈默了半晌，才輕聲道：“我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可他說這話的時候，虞千鳶已經睡著了。
因為傷口的原因，她只能半趴著睡，臉頰被手臂擠出一點點弧度，這些日子她消瘦了不少，如果不是要跟自己出來，或許她還好好的待在棲遲島上，賞花品茶，散步聽雨，愜意又自在。
可現在，因為他這不孝之徒，她不僅受了傷，還中了這種十分棘手的毒。謝遲不敢想象作為一個仙尊，若是沒了靈力以後該如何自處。
從前他總覺得虞千鳶是為了江修風和姜思窈才會出現在這裏的，她對那兩個人處處關心，經常會查探他們的近況，在秘境中遇見時也是和顏悅色，毫不吝嗇的出手幫忙，沒有絲毫怨言。
謝遲很清楚，自己只是捎帶的那個，並沒有多麽重要，存在與否對於她來說都無所謂。
可事實卻是，他從頭到尾一直都在被虞千鳶十分堅定地選擇，無論什麽時候都沒有放棄過，一次都沒有。
這與前世不同，他不是工具，也不是透明的邊緣人物，是虞千鳶的徒弟，是她一直以來都會下意識護著的人。無論是丟了性命還是丟了修為，她首先在意的都是自己的安危。
謝遲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伸出手去，指尖顫抖著輕輕觸碰她的臉頰。
虞千鳶的睡容很平靜，與她本相不同的是，這張略有稚氣的臉上不會出現任何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
出神間，虞千鳶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謝遲俯下身湊近她，想要聽清楚她的喃喃之語。她說了幾句含糊不清的話後，忽然道：“謝遲…快跑！”
在聽清楚這幾個字的一瞬間，謝遲的心臟就像是被誰抓在手心中緊緊地捏了一下，酸痛的厲害。
他閉了閉眼，低下頭，極輕極輕地在虞千鳶的額上落下一個似有若無的吻。
謝遲再次出來的時候，紀燭敏銳地發現他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想來另一位仙君的傷勢或許沒那麽重。
謝遲看了一眼在地上躺的七扭八歪的幾人，漫不經心地踢了下仍舊沒有清醒出來的小六：“這個人，你跟他很熟？”
紀燭搖搖頭，交代道：“只是認識而已，他…他其實經常幫門主跑腿辦事，不像我和其他幾個兄弟，不怎麽受器重。”
“那這個人你來處理吧，算是投名狀。”謝遲道：“或自己動手或是將他放回去，挑撥離間讓你的門主殺了他，你隨意。”
方才他們剛打照面的時候，紀燭的第一反應就是要跑，倒是小六，臉上閃過了一絲陰狠的神色，見虞千鳶昏迷著被謝遲抱在懷中，還想趁機將她殺了，這才被謝遲抓來當儆猴的那只雞。
他平日作惡不少，紀燭沒什麽過意不去的，當即點頭應道：“好，我會去辦的。”
謝遲忽然問：“你身上的毒，發作起來會是什麽樣子？”
紀燭垂眉耷眼的：“每隔一月，都要門主賜藥緩解毒性，不然的話就會七竅流血，靈脈破裂而亡。”
謝遲挑了下眉：“倒是跟他們正在制的毒有點像。”有可能是第一批煉制出來的藥，試藥的同時剛好操縱這些人為自己辦事。
紀燭苦笑：“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那就來說點你知道的吧。”謝遲活動了下手腕：“我想你心裏大概是清楚的，我留著你們沒有任何的用處，只會平添麻煩。”
紀燭心裏咯噔一下，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緊張道：“仙君，小人……”
謝遲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你欺瞞我們在前，將我們引到陷阱裏在後，都是邪道中人，沒什麽信譽可講，我也很難相信你不會再背叛我們。”
紀燭還以為他要殺人滅口，焦急道：“仙君，我真——唔！！”
他瞪大了眼睛，想將謝遲忽然塞進他嘴裏的東西給吐出來，可那丸藥入口後卻立即化了，一股腥辣苦澀的味道立即在嘴裏彌漫開，嗆的他幹嘔不止。
謝遲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來：“你吐不出來的。”
“這味藥是我親手所制，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解，若我遇害身亡，那就只得請你與我共赴黃泉了。”
謝遲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卻嚇得紀燭猛地打了個寒顫：“那，那它……”
他就像是猜到紀燭想問什麽一般，為其解惑道：“此藥發作時渾身仿若有千萬只蟲子在你體內游走，啃食你的血肉，但同時，這味藥還能吊住你一口氣，哪怕是彌留之際，感官與意識也會變得十分清楚。這個狀態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你連死都沒那麽容易。”
紀燭驚恐地看著他，不敢想象方才那番話是從他這個名門正派出來的弟子口中說出來的。
這人分明比門主還要陰毒狠辣！！
謝遲從他的目光中看懂了他的心聲，也不惱怒，聲線甚至還放溫和了些：“自然了，你有可能也會覺得這些話是我編來嚇唬你的，所以，我打算讓你提前感受一下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
他說著，不等紀燭反應，伸手在他腦後某個位置輕輕按了一下，霎時，紀燭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他控制地‘活’了起來，就如謝遲形容的那般，仿佛有成千上萬的蟲子瘋了一般地游走起來，細密的痛苦頓時席卷向大腦，痛得他大叫了起來。
旁邊那幾個手下早就嚇得瑟瑟發抖，幾個人擠在一塊用看閻王的眼神看向謝遲。
謝遲將紀燭扶起來，不知道又在他身上哪裏點了一下，那種痛苦頓時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他仰面躺在地上，滿頭大汗，喘息聲急促。
謝遲微微笑了一下：“如何？”
紀燭看向他，目光中難免帶上了些許的恨意，而在這恨意之下，還有在這短短幾息間就深入骨髓的懼意。
這個少年足夠心狠手辣，不是他能對付的了的。
謝遲看懂了他的眼神，卻沒什麽太大的反應：“今日若是她來的話，或許不會這麽對待你，但你心裏也很清楚，等到要抉擇的那一刻，無論你有多感激她曾經的手下留情，卻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與她對立的一方。”
“若你是我，應當也會這麽做的。”
於是紀燭心中那僅剩的恨也被這句話給打散了。他有不得已又如何？旁人也照樣有同樣的苦衷，況且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先對謝遲與虞千鳶動手的。
他沈默地看著謝遲給其他幾個人也餵了藥，他們這些人，修為不深的，旁門左道修習的也是勉勉強強，哪裏是謝遲的對手。
哪怕知道這藥吃下去會有怎樣的後果，他們也奈何謝遲不得。
“剛剛的事情，我不會跟她說，也希望你們替我保密。”謝遲道：“另外，這藥不需要你們定時來我這兒求什麽緩解藥性的解藥，但若你們敢揣著僥幸的心理暗自動手腳，一旦被我知道了，哪怕是在千裏之外，我也有辦法叫你們感受下方才的滋味。”
他微微笑道：“不會要你們的命，但會反反覆覆地讓你們品嘗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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