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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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時光荏苒，因守先皇孝期，卞如玉做了將近三年皇帝，才娶得魏婉，封作皇後。
有時候卞如玉想想當年先皇那句“別急著立”，他在殿上駁斥，擲地有聲，最後卻還是遂了先皇的意。
今年年初，太後終究知曉先皇駕崩的消息，畢竟人不可能南巡一輩子。
太後大哭一場，魏婉朝夕侍奉，卞如玉下了朝也趕來陪，如此兩、三月，太後漸漸走出來，而後又被喜氣洋洋的婚事一沖，臉上便不見愁雲，只見歡喜。
方才還笑逐顏開囑咐小兩口早點開枝散葉，她好含飴弄孫。
卞如玉愈發慶幸自己燒了那道聖旨，沒做戕害親娘的糊塗事。
他今夜破例飲酒，臉頰微紅，促著丹鳳眼，寢宮裏面與外頭一樣，張燈結彩，沿途的宮燈把夜晚照得亮如白晝。已關宮門，卻仍能聽見編鐘、笛簫和編磬的中和韶樂。
酒氣從胸口緩慢往上湧，氤氳間，酒不醉人人自醉，卞如玉彎下眉眼，揚起嘴角，著實歡心。
都說人生四大幸事，洞房花燭為其一，他身為天子也不意外。
黃昏時行完奉印禮後，他就沒瞧見魏婉了，如今隔著團扇，目不轉睛將她身段細瞧。
她身上還是香得很，穿著龍鳳同合的喜袍，戴著玉葉組佩，手裏除了舉著扇子，還拿著一柄雙喜玉如意。
卞如玉蹙眉，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床邊，摁著魏婉手腕幫她卻扇，將那團扇不由分說放到一旁：“累不累？”
舉這麽久，擔心她手酸。
又將玉如意也拿開，這石頭沈得很。
魏婉兩手變得空空，卞如玉便也用兩只手將她手牽住，十指緊扣。
“手酸了吧？”她沒答，他便自顧自地說話，幫她捏起手腕，魏婉不禁低下頭去。卞如玉見狀躬身，腦袋往下，直低得比她臉面還下，與之對住。魏婉再忍不了，一倏破功，高揚起嘴角笑起來。
卞如玉情不自禁想擁魏婉入懷，然內侍宮人，烏泱泱站了滿殿，他只能將將再把她牽住。
“你喝酒了？”魏婉開口問他。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他的腿仍不算完全好，走久了，尤其登上拾級，要拄拐，騎馬則至今不能。
好在聖人娶親不類尋常人家，不用新郎官親自騎馬去接，避開了這茬。
卞如玉笑意濃烈：“人生幸事，喝點無妨。”
魏婉盯了卞如玉會，今夜沒有責備他。
她眼往左掃，發現禮官在朝自己使眼色，便扶了下卞如玉手背。
卞如玉會意，徐徐站起，腿已有些許撐不住，卻不表露，遵從禮制，和魏婉分些花生大棗，隨著禮官一句一句說些體面話。
接下來便是合巹禮。
匏瓜分成兩瓢，娘子與相公各執一瓢既為巹。
民間如是，皇家亦如是。
行到這一步裏，卞如玉忍不住想自己和魏婉似一對民間夫妻，不由更添數分溫馨，將手自魏婉肘間穿過時，恍覺發絲勾纏，這一生也這麽勾纏，再沒有比這更美滿的事情。
但他卻又緊緊盯著巹內，生怕灑出一滴不吉利，卻又禁不住手抖，魏婉看得想笑，另一只空的手按了下卞如玉胳膊，幫他穩住，二人仰頭飲盡，白頭偕老。
禮官這才屏退，按理該留些宮人伺候，卞如玉卻把她們都趕到門外。
殿內只剩下卞如玉和魏婉，這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燭。
卞如玉站著看，突然有些手足無措。魏婉笑著將他牽到床邊坐下：“先坐下來吧。”
估計他腿已經承受不住了。
卞如玉坐下的確舒服許多，仿佛一霎卸掉千斤重擔。
魏婉沒再言語，只彎下腰給他揉腿，卞如玉看著她的發髻在自己眼前移動，心中柔軟一片：“辛苦了。”
魏婉只道：“明日還有朝見，你才要累著了。”
天家的婚後禮繁瑣，明日有朝見禮，後日有慶賀禮，再隔兩日、三日，是筵宴禮和祈福禮，再過十五日，還要宴請文武百官一回，十六日宴請女眷，到這時大婚才算禮成。
卞如玉盯著墻上貼的囍字，笑道：“人生也就累這一回。”
值得的。
魏婉這兩年拜了黃太醫為師，專門學習治腿，她學了全套手法，推拿以後腿痛可以緩解許多，唯一一點不好，就是揉完卞如玉不能立即動，要坐一會。
魏婉嚴格照做，推拿完，鬢角細細密密出了一圈汗，她今日上了妝，汗和香粉混在一起，微有些濕，胭脂也徹底暈開去。卞如玉盯著，不知不覺張唇。
亦不知何時，他擡手，指尖觸上魏婉臉頰。
魏婉把他手抓住拿下來，訕道：“摸一手粉。”
卞如玉低頭看自己指腹的確沾了白，但無妨。
他心尖一熱，仰頭飛快在她唇上輕輕一觸，頃刻分開。
魏婉先是怔楞，繼而自耳根開始，紅暈不受控蔓延臉頰。
卞如玉也紅得要忙，卻深吸口氣，再次將唇貼上她的唇。這回沒有立刻分開，牢牢貼著，須臾，他竟無師自通吮起來，發出陣陣聲響。良久分開，不僅臉色通紅，兩人的嘴巴還是紅紅的，略有些腫，這帳中好熱。
卞如玉重重呼吸，又捏起魏婉下巴，第三回吻上去。
“你別咬我呀！”
“尖牙！”
卞如玉不管不顧，歪著腦袋，一開始另一只空的手撐著床沿，到後來就擡起托住魏婉後腦勺，才知道親嘴的滋味這般好。
大婚前的準備，少不了啟蒙冊子，卞如玉都看過，但他目前腿還不能動，只眼睛盯著同坐床沿的魏婉，眸中火苗躍動，心也砰砰直跳，邀約道：“坐上來？”
魏婉原本垂眼帶笑，既羞且喜，還有幾分回味和分神，聽到這話，卻不由自主，莫名憶起十八生辰那天，三更海棠開，她鼓起勇氣，一躍坐上。
那時候身子跟現在一樣燙，新鮮卻更勝幾分。
當時拳拳癡心，還有點琢磨不透藺昭，後來才知道，那般坐，是因為卞如玉有腿疾。
他在盤算天放亮後會發生的事情。
魏婉一下怯了，不僅不敢坐了，且註視卞如玉，心有些堵著難受。
她的神色變化並沒有抑住，卞如玉瞧見，以為是自己冒犯，魏婉惱了，慌張道歉：“對不起婉婉，是我唐突了你。”
他想，待會就算腿再痛，也要手撐著在上面。
他完全沒有聯系到藺昭。
亦不知情。
但是不是從未曾想過？
那也不是。
先皇剛駕崩的那個冬季過去，開了春，他邀魏婉去堤上看柳，拄拐並行，已經不大記得從哪聊起，反正最後拐到魏婉身上，說她生辰還有七日。
卞如玉便笑問：“婉婉，過生你想要什麽？”
“什麽都好。”魏婉旋即作答，腳下卻突然加快，朝前走去，從柳下穿過。卞如玉比她高，卻被那柳枝打著，勾纏。他解柳條時忽然心念一動，去年婉婉生辰是幾時？
很快算出是她被送給他的前一天。
“你知道她生辰是幾月幾日嗎？”
藺昭死前，殿上那無頭無尾一句發問，忽然回響卞如玉腦中。一瞬間種種設想，如潮翻湧，不僅呼吸不暢，心也密密刺痛。
他伸手撥柳，柳蔭如帳，竟也能思及生辰前夜，是不是也有這樣挑起帳子……打住！
打住！打住！
卞如玉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魏婉，往事不可追，他若真因為這個生了嫌隙，不正中藺昭下懷？
後來卞如玉連著給魏婉過了三年生日，卻再也沒有胡思亂想。
楊柳依依，春光正好，不必因他人影響好心情。
今晚，花燭夜，亦如是。
“對不起、對不起。”卞如玉手腳都似新長的，毫無章法晃動，甚至慌得要要站起，魏婉卻按住他：“時候沒到，你還不能動。”
卞如玉紅臉，不知如何是好。
魏婉緩慢道：“就這樣。”
“啊？”
“就這樣。”魏婉重覆。
卞如玉聞言幾許楞怔，一眨不眨註視，越看臉越紅，殿內亦重新燥熱起來。
卞如玉呼吸加重。
魏婉合唇，原先咬牙，卻在鼓起勇氣躍上的前一霎不再扣齒。當她坐在卞如玉膝上的那一刻，眼眶微濕，心底流下一滴淚，她清楚地知道，以後遇著類似情景，她都不會再想起藺昭了。
她的目光，逐一掃過卞如玉的丹鳳眼、仰月唇，從前她待眼前這個男人是有親近的，但世上有太多事比情愛重要，更多是開辟一條志同道合的道路。
但到了這一霎，卻忽然情潮湧動，想要好好愛他。
魏婉雙手捧起卞如玉的臉，目光在他臉上來來回回，仿佛第一回見，把卞如玉瞅得不好意思了，正要低頭，魏婉卻主動仰起下巴，銜住卞如玉的唇。
卞如玉覺得，他和魏婉都是可以好好跑馬
半夜，小金得了命令，一時楞怔，半晌才墊著腳揚手：“快、快，陛下叫水。”宮人們匆匆入內，其實她也想偷看，卻仍笑道：“待會你們眼睛都別亂看！”
“快、快，陛下又叫水啦！”
人生幸事，洞房花燭。
還剩一個上一代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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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卞如玉想想當年先皇那句“別急著立”，他在殿上駁斥，擲地有聲，最後卻還是遂了先皇的意。
今年年初，太後終究知曉先皇駕崩的消息，畢竟人不可能南巡一輩子。
太後大哭一場，魏婉朝夕侍奉，卞如玉下了朝也趕來陪，如此兩、三月，太後漸漸走出來，而後又被喜氣洋洋的婚事一沖，臉上便不見愁雲，只見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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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如玉愈發慶幸自己燒了那道聖旨，沒做戕害親娘的糊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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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氣從胸口緩慢往上湧，氤氳間，酒不醉人人自醉，卞如玉彎下眉眼，揚起嘴角，著實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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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行完奉印禮後，他就沒瞧見魏婉了，如今隔著團扇，目不轉睛將她身段細瞧。
她身上還是香得很，穿著龍鳳同合的喜袍，戴著玉葉組佩，手裏除了舉著扇子，還拿著一柄雙喜玉如意。
卞如玉蹙眉，三步並做兩步走到床邊，摁著魏婉手腕幫她卻扇，將那團扇不由分說放到一旁：“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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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酸了吧？”她沒答，他便自顧自地說話，幫她捏起手腕，魏婉不禁低下頭去。卞如玉見狀躬身，腦袋往下，直低得比她臉面還下，與之對住。魏婉再忍不了，一倏破功，高揚起嘴角笑起來。
卞如玉情不自禁想擁魏婉入懷，然內侍宮人，烏泱泱站了滿殿，他只能將將再把她牽住。
“你喝酒了？”魏婉開口問他。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他的腿仍不算完全好，走久了，尤其登上拾級，要拄拐，騎馬則至今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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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如玉笑意濃烈：“人生幸事，喝點無妨。”
魏婉盯了卞如玉會，今夜沒有責備他。
她眼往左掃，發現禮官在朝自己使眼色，便扶了下卞如玉手背。
卞如玉會意，徐徐站起，腿已有些許撐不住，卻不表露，遵從禮制，和魏婉分些花生大棗，隨著禮官一句一句說些體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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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如是，皇家亦如是。
行到這一步裏，卞如玉忍不住想自己和魏婉似一對民間夫妻，不由更添數分溫馨，將手自魏婉肘間穿過時，恍覺發絲勾纏，這一生也這麽勾纏，再沒有比這更美滿的事情。
但他卻又緊緊盯著巹內，生怕灑出一滴不吉利，卻又禁不住手抖，魏婉看得想笑，另一只空的手按了下卞如玉胳膊，幫他穩住，二人仰頭飲盡，白頭偕老。
禮官這才屏退，按理該留些宮人伺候，卞如玉卻把她們都趕到門外。
殿內只剩下卞如玉和魏婉，這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燭。
卞如玉站著看，突然有些手足無措。魏婉笑著將他牽到床邊坐下：“先坐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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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如玉坐下的確舒服許多，仿佛一霎卸掉千斤重擔。
魏婉沒再言語，只彎下腰給他揉腿，卞如玉看著她的發髻在自己眼前移動，心中柔軟一片：“辛苦了。”
魏婉只道：“明日還有朝見，你才要累著了。”
天家的婚後禮繁瑣，明日有朝見禮，後日有慶賀禮，再隔兩日、三日，是筵宴禮和祈福禮，再過十五日，還要宴請文武百官一回，十六日宴請女眷，到這時大婚才算禮成。
卞如玉盯著墻上貼的囍字，笑道：“人生也就累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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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婉這兩年拜了黃太醫為師，專門學習治腿，她學了全套手法，推拿以後腿痛可以緩解許多，唯一一點不好，就是揉完卞如玉不能立即動，要坐一會。
魏婉嚴格照做，推拿完，鬢角細細密密出了一圈汗，她今日上了妝，汗和香粉混在一起，微有些濕，胭脂也徹底暈開去。卞如玉盯著，不知不覺張唇。
亦不知何時，他擡手，指尖觸上魏婉臉頰。
魏婉把他手抓住拿下來，訕道：“摸一手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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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婉先是怔楞，繼而自耳根開始，紅暈不受控蔓延臉頰。
卞如玉也紅得要忙，卻深吸口氣，再次將唇貼上她的唇。這回沒有立刻分開，牢牢貼著，須臾，他竟無師自通吮起來，發出陣陣聲響。良久分開，不僅臉色通紅，兩人的嘴巴還是紅紅的，略有些腫，這帳中好熱。
卞如玉重重呼吸，又捏起魏婉下巴，第三回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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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前的準備，少不了啟蒙冊子，卞如玉都看過，但他目前腿還不能動，只眼睛盯著同坐床沿的魏婉，眸中火苗躍動，心也砰砰直跳，邀約道：“坐上來？”
魏婉原本垂眼帶笑，既羞且喜，還有幾分回味和分神，聽到這話，卻不由自主，莫名憶起十八生辰那天，三更海棠開，她鼓起勇氣，一躍坐上。
那時候身子跟現在一樣燙，新鮮卻更勝幾分。
當時拳拳癡心，還有點琢磨不透藺昭，後來才知道，那般坐，是因為卞如玉有腿疾。
他在盤算天放亮後會發生的事情。
魏婉一下怯了，不僅不敢坐了，且註視卞如玉，心有些堵著難受。
她的神色變化並沒有抑住，卞如玉瞧見，以為是自己冒犯，魏婉惱了，慌張道歉：“對不起婉婉，是我唐突了你。”
他想，待會就算腿再痛，也要手撐著在上面。
他完全沒有聯系到藺昭。
亦不知情。
但是不是從未曾想過？
那也不是。
先皇剛駕崩的那個冬季過去，開了春，他邀魏婉去堤上看柳，拄拐並行，已經不大記得從哪聊起，反正最後拐到魏婉身上，說她生辰還有七日。
卞如玉便笑問：“婉婉，過生你想要什麽？”
“什麽都好。”魏婉旋即作答，腳下卻突然加快，朝前走去，從柳下穿過。卞如玉比她高，卻被那柳枝打著，勾纏。他解柳條時忽然心念一動，去年婉婉生辰是幾時？
很快算出是她被送給他的前一天。
“你知道她生辰是幾月幾日嗎？”
藺昭死前，殿上那無頭無尾一句發問，忽然回響卞如玉腦中。一瞬間種種設想，如潮翻湧，不僅呼吸不暢，心也密密刺痛。
他伸手撥柳，柳蔭如帳，竟也能思及生辰前夜，是不是也有這樣挑起帳子……打住！
打住！打住！
卞如玉忽然覺得自己對不起魏婉，往事不可追，他若真因為這個生了嫌隙，不正中藺昭下懷？
後來卞如玉連著給魏婉過了三年生日，卻再也沒有胡思亂想。
楊柳依依，春光正好，不必因他人影響好心情。
今晚，花燭夜，亦如是。
“對不起、對不起。”卞如玉手腳都似新長的，毫無章法晃動，甚至慌得要要站起，魏婉卻按住他：“時候沒到，你還不能動。”
卞如玉紅臉，不知如何是好。
魏婉緩慢道：“就這樣。”
“啊？”
“就這樣。”魏婉重覆。
卞如玉聞言幾許楞怔，一眨不眨註視，越看臉越紅，殿內亦重新燥熱起來。
卞如玉呼吸加重。
魏婉合唇，原先咬牙，卻在鼓起勇氣躍上的前一霎不再扣齒。當她坐在卞如玉膝上的那一刻，眼眶微濕，心底流下一滴淚，她清楚地知道，以後遇著類似情景，她都不會再想起藺昭了。
她的目光，逐一掃過卞如玉的丹鳳眼、仰月唇，從前她待眼前這個男人是有親近的，但世上有太多事比情愛重要，更多是開辟一條志同道合的道路。
但到了這一霎，卻忽然情潮湧動，想要好好愛他。
魏婉雙手捧起卞如玉的臉，目光在他臉上來來回回，仿佛第一回見，把卞如玉瞅得不好意思了，正要低頭，魏婉卻主動仰起下巴，銜住卞如玉的唇。
卞如玉覺得，他和魏婉都是可以好好跑馬
半夜，小金得了命令，一時楞怔，半晌才墊著腳揚手：“快、快，陛下叫水。”宮人們匆匆入內，其實她也想偷看，卻仍笑道：“待會你們眼睛都別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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